《翻手男覆手女(双性伊人)》 第 107 部分阅读

的发抖,心头翻涌着难受的滞涩,撑不住就要弯下身子呕吐起来

有那么瞬,他几乎想要转身跑开,远远逃离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

“全队注意。上马,准备出击”小队长的大嗓门在耳边响起,黑瞳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然后退后了半步竟然要主动出击了在联军骑兵败涂地的时刻,他们这些没有坚实盔甲的轻骑兵要上前迎敌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竟然毫无斗志,不仅如此,他还隐隐生出掉头离开的念头

在这样期待许久的时刻。当成为英雄的契机到来时,他竟然想当逃兵

时间,他的心中充满了羞耻感。尽管他天生乐观,又是出了名的粗神经,但面对如此血腥的战场与可怕地敌人,惧怕与惶恐仍然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他想跑,不想向前,不愿送死。可他能转身逃离吗

不能

就在背后的土丘上,负责指挥全军的是他的亲妹,就在侧翼的苍风军团中,不停使用异术进行远程攻击的有他的爱人与朋友。还有那个死在东大陆的好友苏迪,自己不是口口声声要为他报仇吗怎么到了仇敌面前反而胆怯到想当逃兵

掌心被掐出血印,黑瞳硬撑着爬上马背,大口大口呼吸着。勉强拉紧了缰绳。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他地腿部肌肉突然痉挛起来,痛得他的脸阵扭曲。

“啪”只大手狠狠拍在他背上,险些将他直接怕下了地,粗豪的声音随即响起,“小子别怕,是第次上战场吧放松点。不就是冲过去砍人吗”

周围传来善意的哄笑声。黑瞳咬牙回头,装出硬气的模样:“谁说我怕了哼。你不也是第次上战场吗”

“老子可杀过好多人了连凶兽都杀过不少”后面那只大手的主人是个脸上有疤的黝黑汉子,笑眯眯地看着脸色惨白的黑瞳,“当年休蓝内乱时,老子个人就砍完了米蒂思男爵家的整支护卫队在堪萨岛刚建城时大伙没肉吃,我也是冲进林子杀凶兽的员呢不过说实在的,老子第次杀人时,也吓得双腿发抖哩杀完人还晕过去了”

黑瞳腾的红了脸,知道自己刚才害怕战栗的模样全被人瞧在眼里。疤脸汉子又大咧咧地拍了拍他地背,压低声音道:“告诉你个活命的诀窍,只要埋头砍人,当自己是个死人就行了”

他眨眨眼,神气地挺直腰杆,嘟囔道:“老子这条命本就是白捡回来的,死在这里也不亏,能多杀几个就是赚了。”

镰刀军团虽属堪萨新军,但因为行动危险性高,大部分成员都是曾经九死生的休蓝难民。他们见识过血淋淋的屠杀,经历过抱着亲人尸体嚎啕大哭的悲凉与绝望,也曾挣扎出懦弱,为了生存奋起反抗。比起黑瞳这般虽然战斗无数,但真正杀人却是次没有的菜鸟,他们的意志要坚毅许多心脏要硬实许多。

黑瞳瞥了疤脸汉子眼,心中若有所思。要当自己是个死人可他不想死他想做的事情还有许多,现在就死,他会非常遗憾

但是,如果他不尽力杀敌,如果每个战士都像他这般怕死,那身后的妹妹侧翼的恋人周围的同学朋友,以及后方千千万万的西大陆人,又有谁来保护

耳边俱是片剑甲锵锵的声响,前方的厮杀越来越近,黑瞳蓦然握紧腰边长剑,怒吼声:“我豁出去了”

“哈哈哈,这就对了。”疤脸汉子又狠狠拍了拍他的头,“记得跟紧老子。别掉队。”

小队长命令完毕,又大声补了句:“东边来了兽人援兵记得辨识军旗与甲胄,可别杀错了人啊。”引得全队十来个人都哈哈大笑。

黑瞳还在为兽人两字愣神,就听前方厉喝声,小队已然纵马疾奔而出他似被身不由己的裹挟在其中,感受着整个军团奔涌而去地剧烈震颤,身体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身下战马越跑越快,不会儿就将惨烈的厮杀画面看得清二楚,小队长又是声厉喝。整个队伍陡然变为锥形,犹如把尖刀直插入前面最脆弱的处防线。那里的小队友军已经所剩无几,全靠两名高阶骑士用斗气撑着防御性的护盾勉励支持,形势岌岌可危。

遍地猩红中,原本眼神涣散的数名重伤骑兵。看到镰刀军团的旗帜后,双眸陡然发出光来,疯狂的大叫起来:“杀,杀”

吼叫着,他们冲过摇摇欲坠地薄弱防御,朝着面前的变异骑兵扑了过去,将手中长剑深深捅入对方凶兽的身躯。而几乎在同时刻,他们自己也被来自上方的沉重尖锤扫中,连人带马击个粉碎。

先前硬顶着口气不死不退。是因为防线不能从他们这里被突破现在友军来援,他们这些重伤之躯还得浪费人力转移到后方,不如同归于尽来得干净利落即使杀不了对手,起码他们也能帮友军拖延敌人的行动。

黑瞳亲眼看到名骑士被重锤砸成肉饼,但他地断肢仍然紧紧握在插入凶兽体内的长剑之上,到死也没有松开。眼中酸,黑瞳只觉胸中热血贲张,不可自抑:“杀”

他的战马直直冲了过去。但还没来得及挥出手中长剑,对方的重锤就闪电般砸了过来。他拨马要闪,身下却陡然滞,整个人竟然打横摔了出去

“啊”黑瞳惊呼声,这才发现自己的战马竟然连头带颈都被对方的坐骑口吞了放肆的咀嚼声中,那头凶兽朝他低下头来,白森森的牙都被鲜血染得透红。大张的嘴里臭气熏天。

它要吃了我黑瞳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只觉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下意识地,他将手中长剑狠狠斩向那个硕大狰狞的头颅,只听“叮”的声,他的长剑砍在凶兽的头顶,却被它坚硬的皮弹了回来。

“危险快躲开”身后有人在大喊,黑瞳只觉头顶处黑影呼啸而来。是那骑士的重锤

这刻。黑瞳几乎要绝望的闭上眼。就在重锤砸下来地瞬间,他突然被人把揪了过去。堪堪躲过那击重锤。

接着是道鬼魅般的身影高高跃起,“轰”的声,那名骑士晃了晃身子,“扑通”声砸下地来。

“轰轰”又是连续几声沉闷的爆鸣,斗气持续不断的轰击在凶兽的眼部与侧腹,身后的队友迅速赶来,结果了那头刚刚失去主人地凶兽。

黑瞳惊魂未定,从地上溜烟爬了起来,这才发现从重锤下救了自己又杀死变异骑士的人是淼涧。

虽然平时吊儿郎当,即使在堪萨新兵营里也捣乱无数,但自从苏迪死讯传来,这最喜欢屁股与赌博的矮人便彻底转了性子,整天副严肃死板的模样。

“我们苍风军团也出击了。”淼涧只甩下这句话,便“飕”的声闪了出去。身为矮人,他的速度足以轻易躲开那些非人般骑士的攻击,然后以重拳轰碎他们地脸。只是,单靠他个人地力量能杀多少敌人队长分配给他的任务本就是击杀那些变异骑兵地头领,打乱他们的指挥。

看着淼涧倏然消失的背影,黑瞳狠狠咬牙。刚出战就丢了战马,还险些送了命,这让他心里满不是滋味。

虽然不是学院里的高手,但他也历经多次比试,自认战斗技巧十分丰富。但到了此刻,他才发觉,自己根本什么都不会敌人不会像比试的对手那样彬彬有礼的鞠躬,招式的比拼,他们只会用最简单却最有效地方法杀人

会战斗而不会杀人。怎能算是名战士他将嘴唇都咬出血来,心中将自己骂了上百遍。

“叫你跟紧老子,乱跑什么”疤脸汉子追过来,恶狠狠的瞪了他眼,“你的护体斗气呢,刚才怎么不用老子杀人还来不及,可不会总照顾你”

“对不起,我会跟紧你的”黑瞳眼见疤脸也下了马,不禁奇怪。“你要做什么”

“面对那些人高马大的骑兵,靠你个人怎么杀”对方哼了哼,快步朝前跑去,“我们是个小队,要靠配合才能杀更多人你给我学着点”

黑瞳紧随其后。见自己小队的其他人已经围上了名凶悍无比的变异骑士。

轻骑兵速度快,动作灵活,不等变异骑士靠近便闪了开去,绕圈又围拢来,手中武器不停招呼过去,稍远的几名轻骑兵则是用斗气持续马蚤扰,将那名骑士困在定范围。

趁着队友掩护的功夫,疤脸敏捷地跃了过去,从后边悄无声息的靠近凶兽。电光火石间。他竟然整个人从凶兽的腹下疾滚而过,手中利刃“哗啦”声,割开了道深深的大

凶兽惨嘶声,痛得几乎跳了起来,背上的骑士个不慎,险些被它颠了下去,赶紧抓牢缰绳。趁着这个好机会,周围避得稍远地队友突然全力开火。十几道斗气准确的轰到骑士的脸上,他吭也不吭便头栽倒下地。

杀了个真是危险黑瞳看得颗心高高掉起,却又为疤脸快疾灵活的身手大感佩服。

“喏,知道了吧,那帮凶兽的肚子没那么硬的皮”疤脸汉子口气冲回来,身上全是凶兽喷出的血。他跃上战马,斜了黑瞳眼。“你就跟在后面吧,别再逞能个人冲出去。”越来越多,身边倒下的尸体也越来越多。黑瞳与队友配合着连杀了三个敌人,终于将心中地畏惧感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出身梵固,斗气水平本就要高出队友许多,在经历了最初的惊慌与无措之后。他的斗气越发尖锐强悍。渐渐成为小队里负责攻击敌人的主力。

果然,战场才是战士最好的成长之地

黑瞳挥舞着长剑格挡面前那位失了坐骑的高大骑士。边伺机寻找用斗气轰击他面门的破绽。

身边的敌人多了起来,队友们也不能再像起初那般联合杀敌,这个面目狰狞地骑士,只能由他自己来对付。

“呼”迎面卷起凌厉的杀气,黑瞳咬牙,突然抬起左臂硬顶了上去。

“锵”护体斗气与对方的长剑狠狠碰撞到处,巨大的力量从左臂上传来,震得黑瞳整个左半身阵发麻。

个屈膝,斗气终究抗不住巨大的力道,长剑剑锋扫过,恰恰划过他的左眼。

鲜血长流中,黑瞳的右手却如毒蛇般探了出去,长剑狠狠刺中了对方地小腹。

“喀嚓”声响,剑尖断了,剑身却依然刺入了几分。在对方吃痛的惨叫声中,黑瞳弹地而起,借着对方小腹处的剑身点,整个人高高跃起

右手挥,斗气的亮芒刺入对方头颅,黑瞳重重摔在地上,同敌人的尸体起滚落尘埃他成功杀掉了对方

“当心”身后劲风扫过,原来是另名负伤的敌人企图偷袭。疤脸汉子冲过来,挡在他身前,狠狠剑刺了过去。

“老子杀,杀,杀”疯狂的叫喊声中,疤脸拼力干掉了重伤地变异骑士,这才喘着粗气后退几步。

黑瞳艰难地爬起,见他耷拉着左臂,看起来已经断了,浑身都是鲜血,脸上也划了数道口子,衬得那张疤脸都扭曲起来。“没事吧”疤脸狠狠吐了口血水,冲着黑瞳问道。

“没,没事”黑瞳捂住自己被长剑划破的左眼,虽然痛得身体都在抽搐,却硬是没有发出声呻吟。

不就是伤了只眼吗品味过亲手杀敌地滋味,他已无所畏惧

前方又冲来头凶兽,上方骑士的巨剑寒光闪闪。黑瞳发出声低沉地嘶吼,同疤脸起冲了过去。

在东边多出了兽人援兵北边又增援了两大军团以后,联军边倒的颓败形势终于被止住了。

不知不觉中,镰刀苍风与残余的联军骑兵慢慢将战线往前推移了近千米,但在激烈厮杀着的黑瞳看来,他们面前的敌人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身边的战友个接个的倒下,黑瞳疯狂的挥舞着断了剑尖的长剑,释放着体内全部地斗气。只希望能在死去之前再多杀个敌人

突然间,那些仿佛怎么杀也杀不完的变异骑士如潮水般退了下去。微微愣,黑瞳这才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取空,几乎被砸得稀烂的左腿痛得他再也忍耐不住,扑通声便倒在地上。

“他娘的。竟然跑了”不远处,摇摇欲坠地疤脸汉子放声大笑起来,“这不是欺负我们没了马,追不上吗”伴随着他的笑声,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黑瞳想要上前扶住他,但自己的左腿也是血肉模糊,怎么拖都拖不动,只能半跪着恨恨骂道:“只会逃跑的胆小鬼。你们再来啊,再来啊看老子砍死你们”

蓦然间,心情欢畅,再没有犹豫与胆怯。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战士原来真的,只需要埋头砍人,当自己是个死人就行了

他扬脸朝着疤脸汉子,想要说点什么。却见对方望向他的目光仿佛过度燃烧的火焰,璀璨而灼热,几乎看得人疼痛起来。

就这么对视了眼,疤脸陡然停了笑,大张着嘴浑身是血的倒下了。

“扑通”声过后,这支十来人地小队最终只剩下黑瞳人。他愣了愣,突然后知后觉的懊悔。他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有问过这些连杀了数十名变异骑士又挽救了他性命的战场英雄,连名字都没有留下

吐出口中血沫,黑瞳撑着残剑摇摇晃晃的站起。用仅存的右眼艰难望去,他的身周除了尸体还是尸体,甚至找不到丁点没有残肢断臂没有殷红鲜血的草地。那股血腥和腐烂地味道早已刺激得他麻木了,不再恶心,不再呕吐。心中只有无尽的悲痛和凄凉。

原来。这就是英雄的诞生啊

震天的喊杀声还在继续,疯狂的嘶吼与惨叫回荡在平原上。传得很远很远。

而无数士兵静默的躺在此地,用鲜血与生命在广袤平原上浇筑出道凄艳的虹。他们地名字,就叫作英雄。

第二十三节 皇储的责任

当天鹅飞骑的金发在半空中荡起耀眼的弧,当萨满祭祀的光环在阳光下漾开七彩的芒;当兽人重骑如狂飙的风暴卷过东翼战场,当镰刀军团如呼啸的雪浪冲入北面军阵;当退无可退的联军骑士坚定与敌同归于尽的念头,当苍风军团的异术者采用最冒险的近距离作战方式

切都变得不同

那肆意奔腾的绞肉机般的杀戮洪流停止了前进,战线渐渐朝着南部推移。东大陆的异术者与幽血军被迫增援上来,陷入那震天动地的血腥战场。

殷红刺眼的大地上,除了无数静默长眠的人类与兽人,还多出了许多庞大的凶兽残骸与生有尖刺的变异尸体。持续的喊杀声中,血肉模糊的残臂断肢与白花花的脑浆混在起,经过数小时灼热的艳阳烤氲,散发出令人几欲作呕的恶臭味道。

到了这时,双方都是损失惨重,杀红了眼的士兵们都是副不死不休的架势,交战者要么生,要么死,几乎没有伤员被抬下战场。对东西大陆两军来说,这是场惨烈非常的战斗,两败俱伤的结局。

在战斗最残酷的中军战场,群变异骑士包围了名失了战马的联军士兵。寒森森的刀芒之下,印出骑士血迹斑斑的身躯与不屈决然的脸庞。

“唰”寒芒闪过,颗硕大的兽头在空中划过半圆的弧线,然后重重砸到它主人地身躯上。浑身是血的骑士随即上前剑结果了那名倒地的骑士。将他的头颅高高挑起。这股悍勇血腥的气势镇住了周围地变异骑士,场间竟然出现短暂地休战。

“快围上去,抓住他”道尖利的声音蓦然响了起来,仿佛发现宝藏地惊喜,“我认得。他是格鲁国的皇储”

“叛徒”约瑟恨恨吐了口带血地唾沫。循着声音转过脸,张大嘴巴。出狼般锋利狰狞的笑容,“有胆子就过来来啊。来抓我”

躲在高大骑士背后的异术者瑟缩了下身子,似被对方那杀人般的目光刺得不敢抬头。他只是斯丹国的名小人物,在南部全线沦陷以后选择归顺,似乎顺理成章。可在这刻,面对昔日主国地皇储。他的心中涌起强烈的害怕。

“起上”十来名变异骑士围拢过来,为了活捉约瑟,他们特意离开坐骑,打算用群殴的方式拿下这位棘手的人物。

“来吧”约瑟握紧了手中长剑,朝渐渐逼近的敌人拼力挥舞起来。他身上的盔甲早已破烂不堪,右肩上裹着半条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联军军旗,伴随着他舞动长剑的剧烈动作,破破烂烂地染血军旗在腥风中飘扬,带着种凄厉地美。

“锵锵”锋刃相接。火星四溅。巨大的撞击力令约瑟连退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他虽然悍勇过人。但毕竟以敌十战力悬殊,加上本就是重伤之躯,斗气也早在斗将时耗掉七七八八,现在拼不了多久就步履蹒跚,跌跌撞撞,身上多处伤口迸裂,鲜血直流。

“投降吧”为首地变异骑士瞪着通红的眼,嘶声叫道,“你打不过我们投降吧,我方必会留你命。”

“投降就像那个叛徒样我呸”约瑟怒吼声,咬牙冲了过去,“想活捉我有种你们就试试”

他杀气腾腾冲了过去,土黄色的斗气如刺入夜空的蜿蜒闪电,拐了个弯爆在那名叛徒的身上,那人连惨叫都未发出声便被炸个粉身碎骨。

“嘿”看到叛徒的下场,约瑟狂笑两声,不顾那些刺到面前的利器,体内仅存的斗气由手中绽放,在骑士堆中卷起狂暴的气浪。

“轰”血肉横飞间,圈骑兵如断线的风筝般狠狠撞了出去,后面的人也被震得连连后退。

而约瑟自己却是更惨,胸腹处被敌人的利刃划开数道大口,鲜血淋漓,五脏六腑也似挪了位,气血翻涌间眼前便是黑,“扑通”声砸到地上。“殿下”身后传来疾呼,小队格鲁骑兵发现了约瑟的危险处境,急急奔了过来。

“杀了他们”变异骑士眼见大功就要到手,哪会容人破坏。两方遇便下手不留情,眨眼便是几名格鲁骑士身首异处。

“哼”为首的变异骑士冷哼声,拽过倒地的约瑟就往自己坐骑那方拖去。刚走两步,胳膊上突然奇痒无比,他定睛看,自己拽着的哪里是什么格鲁皇储,分明是大堆嘶嘶作响的毒蚁

他惊叫声,丢开手上的约瑟。擦眼再看时,那堆毒蚁骤然分为二,堆正抬着不省人事的约瑟飞速离开,堆却像勇猛的武士般朝他涌了过来,眨眼就爬上了他的身体

变异骑士体型高大,刀枪不入,可面对这些小虫却是束手无策。毒蚁虽然个头小得可以忽略不计,毒性也不强,但成千上万的毒蚁集合起来,却是令人见之色变的可憎角色。无数毒蚁在骑士身上蔓延,尽挑盔甲空隙或者耳朵鼻孔处往里钻,或者攻击眼睛下体这些敏感要害,狠命嘶咬间骑士的头肿胀如斗,抱着耳朵在地上连连打滚。那样庞大的变异骑士,却被这些小虫子整得惨叫连连,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趁着这批黑压压的毒蚁大军侵袭之机,幸存的几名格鲁骑士抢过约瑟,抱着他就往后跑。侧面冲来苍风军团的支小队,将这些满地翻滚的变异骑士唰唰砍成几块。

“怎么样,还能坚持施术吗”队友转过脸,担忧的看着身后的紫樊孩。“灵力快耗尽了吧要不你先退回本营”

摇摇头,恋影豪气地拍拍腰间长剑:“灵力用光了也没关系,我还有这个”她又挥挥拳头,冷笑道:“我还有这个”

小队长走过来拍拍她的肩头,随手施放了个幻术。队人便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泛着腥味的杀戮之场。

约瑟从昏迷中悠悠醒来时。发觉自己已回到医护营的帐篷里。这样地认知让他十分愤怒这股难以宣泄地怒气却不是对其他人,而是对他自己。

“约瑟哥哥。你醒了。”洛水俯下身子,仔细看了看他的眼。“唔,神智清醒,情况不错。”

“外面,外面怎么样”约瑟吃力地撑起身体,目光却是挪转边。似乎不敢与洛水对视。

“据说又有圣达加的援军到达,与联军人三面合围,那些变异骑兵撤退了。”

句简短地概括令约瑟精神振:“我们赢了”

迟疑片刻,洛水摇摇头:“雪莉说,这场是两败俱伤,没有谁是赢家“那”约瑟犹豫半晌,才喃喃问道:“赛,赛菲尔”

“城垛隔得太远,我们看不清那里的局面。只知道赛菲尔和永恒他们还在和那个什么栽峙着还有校长和武圣似乎负伤了”

约瑟听大急。挣扎着就要爬起来:“快,我要去”

还未离开担架。身子就被按住了。约瑟茫然抬头,便见洛水那双晶亮的墨眸死死盯着他:“约瑟哥哥,你伤成这样,几乎动弹不得,还想去哪里这场战争不是你人的责任,每个人只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我”

“约瑟哥哥,如果是因为我哥哥地死,令你负疚,决心以死赎罪,那么大可不必。”半精灵女孩的神情从未这样严肃,约瑟不禁颤抖了下,随即痛苦的抱住了头。

“我妈妈说,哥哥死了,大家都很难过,都恨你。可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最恨你的人,就是你自己。妈妈说,大家应该给你个改过的机会,这也是哥哥所期望的。我起先也很气你,气你光听那个坏女人的摆布,辈子都不想理你。可是后来我想通了”沉重的叹息声溢出嘴角,近乎悲哀的呻吟,“哥哥那么重视你,喜欢你,绝不会愿意看到你为了他而自暴自弃。何况,你已经失去了许多珍贵地东西,即使是惩罚,那也够了”

嗓子里挤出声低低地呜咽,约瑟抱着头,涩声问道:“海雅夫人真的这么说那,那”

“爸爸说,他从来没有恨过你,他只恨自己没能早早看穿那个女人地真面目。既然他都没能察觉异样,那么味的责备你是不公平的,这也是种企图推卸自身责任的苛求。若有说错,他也有错,不能把切罪过都推到你的身上。”

终于忍耐不住,眼泪夺眶而出,约瑟呜呜咽咽,哭得像个孩子,连头都抬不起来。

“约瑟哥哥啊,你不能再任性了”洛水的语气里带着丝怅然,“你是国皇储,不管你犯下怎样的错误,这个身份日未改,你就是格鲁国将来的王,你就是这里数万格鲁骑士效忠的对象。你有没有想过,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为了救你回到这里,有多少士兵献出了生命”

“我,我没有我不想这样的”

“勇猛不屈的精神往无前的意志同归于尽的决心,这些都是属于战士的品格。然而你不仅仅是个战士,约瑟哥哥,你还是格鲁未来的王你的肩上有比般人重得多的责任,你是不能随心妄为的,即使是为哥哥报仇也不行”

说到这里,洛水的眼圈也红了,抽泣道:“既是皇室子弟,你的性命本就不属于你人,怎么能因为负罪感而把身为皇储的责任都抛到边如果哥哥在这里,定会狠狠敲你的脑袋”

约瑟陡然停了哭声,带着满脸泪痕抬起头来,定定望向洛水:“那么,你觉得,苏迪会原谅我你,你和你的家人也会原谅我”

“你应该清楚,不管你做了什么,哥哥他永远不会怪你。”洛水擦擦泪,半蹲下来,凝视着约瑟通红的双眼,“至于我我原谅你了,约瑟哥哥。”

帐篷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约瑟哆嗦着嘴唇,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不知道过了多久,“哗啦”声响,门帘突然被人挑开,面目阴沉的黑甲少年走了进来。

“你”约瑟胡乱擦了擦脸,怒道,“加德,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奉命带兵增援,顺道,来看看某个懦夫的状况。”圣达加皇储挑了挑细长的眼,薄薄的嘴唇里迸出刻薄的话语,“不顾劝阻带伤冲入敌军的格鲁皇储,你可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啊。”

“你说谁是懦夫”约瑟心中恼羞,边怒骂边吐血,吓得洛水连忙为他施术治疗。

“就是你”加德毫不客气,毫无怜悯,“带伤杀敌逞英雄,好玩吗以自虐来发泄心中的抑郁不满,痛快吗你怎么不想想,如果你被东大陆当场捉了去,我们这仗还怎么打”

“大不了死,我怎么会让东大陆的混蛋俘虏”

“喔,可我怎么听说,你差点就被人活捉了”加德冷笑几声,见约瑟低了头不说话,口气变得更加尖刻,“哼,东大陆可是异术者众多如果用精神异术控制你怎么办问出联军部署和你们格鲁国的情报怎么办拿你的性命去要挟格鲁国王,那些士兵还怎么拼死作战士气会跌落多少你就没长脑子吗”

“你,你”约瑟呼哧呼哧半晌,个字也挤不出来,只得垂下头,颓然道:“你说得对,我不该被情绪左右,鲁莽行事。对,对不起”

加德轻哼声,抿唇冷笑,眸中却闪过丝讶异:原来,这自大自恋的家伙,也终于学会了认错,学会了说“对不起”啊

有点不好意思见人,你们扁我吧

第二十四节 妖孽的危机

日落西山,残阳如血。

本是翠绿覆盖的肥沃平原上,已经看不出青草与土壤的颜色,放眼望去全是片猩红。断肢与尸骸堆满了战场,偶尔响起低低的呻吟,那是濒临死亡的重伤士兵发出的奄奄声息,间或还有几声凄厉的骑兽嘶鸣,那是失去了主人再也没有气力回归本阵的坐骑的悲歌。

在这恐怖的尸山血海之上,曾经有超过十万的士兵拼死奋战,即使踩着死人的尸体与鲜血,也仍然厮杀死斗。而现在,伴随着变异骑士的撤退,战场渐渐陷入沉寂。数平方公里的平原仿佛变成了血腥的沼泽,稀烂的血肉与森然的白骨交叠着,鲜血静静流淌,在尸山附近形成个个赤色小洼,浓重的腥味传遍了天空与大地。

最后赶到的圣达加黑甲骑兵几乎被眼前惨烈的景象惊呆了,先前冲入战场时心杀敌,并未觉得如何血腥,这时分敌人退走,整个战场呈现在面前,强烈的视觉冲击令他们又是惊骇又是肃然起敬这血流成河‖积如山的惨烈画面,便是地狱中的修罗场也不过如此吧

用不着雪莉那方下令,黑甲骑兵自动列出防御阵型,将损失惨重的联军人与堪萨新军护在阵中。他们边安排救治伤员引导天鹅飞骑回阵,边调出小队轻骑搜索未死士兵,打扫战场。

平原上的骑兵大战暂时告段落,联军虽是取得了惨胜,聚在土丘之上的指挥官们却越发忧心忡忡远处空中地强者之战。还未有任何结果那是般人无法插手的战斗,被卷入其中的几位都是在西北南三大陆影响力最大的人物

秋凌兮急得有如热锅中的蚂蚁,若不是雪莉派人看住她,她早就冲到城垛那边去了。同时嚷着要口气杀到金橘堡地还有兽人们,连休息都不肯就开始闹哄哄地叫喊:“先知大人还在那里呢”

等到天鹅飞骑的首领赶来弹压了马蚤动地兽人骑兵。军法处的官员又气急败坏地跑过来:“血女巫大人不见了”

“什么”第个惊叫着跳出来的。是解除了石化效果的利亚兰,“她。她不是好好的待在营帐里吗”这下他所谓的“前辈高人”脸面都丢尽了比凌地第四个要求就是保护血女巫,第五个要求则是带走叉子。他两样都没做到

“完了,肥羊回来后会气疯的,我要不要提前跑路”桃花眼眨巴眨巴眼,喃喃道,“当然要跑。除非是她回不来”

虽是玩笑,但话语出口,他不禁心下沉,苦涩的味道在胸口渐渐蔓延开来,心绪纷杂翻腾不休:“要去救人吗可我能在晦月面前救走几个如果他们联手还打不过晦月,我去了也是送死呢可,不去吗真的就这么袖手旁观那老家伙的结界护不了那么多人吧”

他想与多年相知并肩作战,但早已习惯的胆怯与退缩又令他难以鼓起勇气,心头乱作团麻。正木着脸怔怔出神。声清朗的问候将他惊醒过来:“阁下您好。请问阁下是”

转过脸,几名长相俊美的天鹅正认真的打量着他。他们地目光扫过样式奇特地面巾。最终停留在那双柔媚异常的淡粉丹凤眼上。

“恕我冒昧,你是妖狐部落地哪位成员”天鹅首领皱起眉,面色狐疑,又似带着丝戒备,“不得先知大人许可,你怎能擅自离开部落”

“妖狐”利亚兰挑起唇角,似笑非笑,“阁下弄错了,我可不是什么妖狐”

“喔”天鹅仔细凝视他的眼,见他目光澄清,不似说谎,虽然心中有无穷疑问,也只能就此罢休:“抱歉,看来是我认错了,请阁下原谅。”

“没关系。”见天鹅们容貌雅致,风度翩翩,利亚兰挥挥手,眸光陡然晶亮,唇边浮起邪魅的笑意,“阁下是如此漂亮优雅,我当然会原谅”

他这份轻佻好色的习气刚出丝,却见几名天鹅的瞳孔猛然缩,面容变得极度古怪,似乎见到了什么不该出现在此的事物。

见对方表情反常,利亚兰住了嘴,眸中浮起几分疑惑。虽然面上依然邪邪笑着,然而他心中却开始不自觉的打鼓:莫非,莫非这天鹅认得我我是兽人,是妖狐难道我今天就会寻回记忆可为什么,下意识就退缩起来,似乎惧怕知晓自己的过往

“你,你真不是我族兽人”名年轻天鹅忍耐不住,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你的眉眼几乎与现任先知大人模样可神情气质又很像前任先知大人”

首领瞪视眼,声音嘎然而止,年轻天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面色尴尬的欠身:“抱歉,是我太冒失,请不要放在心上。”

几名天鹅齐行礼远去,利亚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蓦的怅然若失。

兽人,妖狐,先知

这几个字眼直盘旋在脑海中,猛然间,些支离破碎的画面片段在他脑中闪现,痛得他抱头蹲了下来,仿佛无意识的呓语:“靡靡”

话语出口,身体猝然紧绷,股不祥的感觉笼罩全身。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突然痛不可挡,似有什么血肉至亲即将遭受灭顶之灾。他大口大口吸着气,惊惶着站起,黑色身影如离弦之箭般飙了出去。

巨大的血斑藤蔓之巅,赛菲尔与永恒并肩而立,神情凝重。纤站着从战场上路杀来的叉子安与旭天,也是面色紧张。眼都不眨的盯着前方高空。只有妖狐先知懒洋洋地半倚在枝蔓间,似乎对场间战局漠不关心。

三大强者的战斗已经持续许久,校长与武圣联手,攻守兼备,虽能抵挡那人的强悍气息。却连他丝衣角都触摸不到。更不用说能造成实质威胁。随着时间的推移,校长与武圣都是身上挂彩。那人却似闲庭信步般,神情轻松无比。

“唉。他能吸收攻击之力,武圣大人重拳虽猛,但对他效果不大。”妖孽仰面自语,清晰传入赛菲尔耳中,“武圣大人实力超过九级。重拳所向披靡,但毕竟只是单纯的武士啊异术者地战斗还得异术者来解决,可惜校长大人本身不擅攻击”

赛菲尔心中动,若有所思。校长与武圣强则强亦,但对上晦月却是大大吃亏,所谓相生相克之道,任凭武圣攻击再广拳风再猛,晦约能尽数吞噬,然后转化为攻击结界地力量。时间长。武圣力竭。此消彼长,便是晦月大举反攻杀落对手之际。

想法撑爆他就凭自己这些人不太可能。那么。封印他赛菲尔陡然想起叶,不由得心中黯。

思索间,突见眼前白影疾闪,妖孽已轻飘飘的飞了出去,就像片随风摇曳地树叶,瞬息便插入空中战场。

“嗤”声锐响,妖孽右手并指而剑,疾刺而去,口中厉喝道,“封印”

这击骤然暴起,无声无息,举重若轻,偏又带着凛然之气,雷霆之势,正是武圣重拳冲击将散未散之时,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

“呼”晦月头也不回,右手陡然立起,神奇般出现在妖孽的指尖。指掌轻轻触,空中竟然火花四溅,缤纷若流星

“想封印我哼,就凭你”晦月攒眉冷笑,骤然贴近妖孽,左手轻轻点出,“你比叶还差得远”

看似温柔地食指轻拂而来,寒气却兜头笼罩妖孽只觉股沛然灵力奔涌冲到,挟带着滚滚杀机,如惊涛骇浪般冲入自己指尖。他不由得大惊失色,身影急退,企图利用“瞬闪”之速避开这雷霆般的反噬之力。

他本就没有信心能击必中,早早便做好退避准备。他的“瞬闪”丝毫不逊于武圣,打不过就逃完全能够做到。可这次,他失算了

将将挪脚步,耳边陡然响起声尖锐笛音妖孽脑中嗡,双腿软,身影竟然生生停滞了息

“啊”惊呼出口,妖孽心中被恐惧占满。高手过招,哪里容得下这短短秒的失误但见那白玉般的手掌以不可思议地高速呼啸而来,带着黑洞般的可怕吸力直贴胸口,妖孽避无可避,只能绝望的闭上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当心”众人惊骇大呼,精灵的藤蔓与数道结界盘旋而上,企图救下被那人杀机笼罩的妖孽。然而比这些动作更快的,是声刺破苍穹的凄厉惨叫:“不”

空气仿佛瞬间凝结,时间仿佛猝然静止,黑色身影如鬼魅般破空而至,修长的食指划出道亮白弧线,以难以想象地速度穿过空气,决绝而温柔地落于那人的额头。

“轰”

刺眼地强光乍起声足以撕裂天地的爆鸣传遍整片平原

股狂暴的气流涤荡在高空,吹得众人立足不稳摇摇欲坠,而位于爆炸中心的妖孽与黑色身影被乱飙的气浪抛向远处,在空中翻腾挣扎,然后重重跌落。

“噗”妖孽猛然吐出口血,惨白着脸冷汗淋漓。他身边不远处,黑衣人慢慢站起,目光中带着几分惊惶,几分迷茫,几分庆幸。

空中的气爆慢慢散去,晦月站定身形,轻轻抚摸着自己额心的朱砂印记,银眸中闪过丝异色。缓缓转头,他轻声问道:“利亚兰,你到底是谁”指天纺,绝不太监

第二十五节 血女巫的报复

你到底是谁

脑中嗡嗡,反复回荡着这个声音。桃花眼中波光微闪,利亚兰轻咬下唇,默然而立

刚刚的情景,是多么眼熟的幕啊

刹那间,过往曾经,岁月留痕,幅幅记忆画面犹如倔强不屈的种子,从灵魂最深处破土而出,倏然枝叶伸展,在体内蔓延无边:

同样是在广袤的平原之上,那只耀着死般黑光的白玉手掌,无声无息却又决然无比的,贴上胸口直指心脏

明亮的金色光线中,恍惚可见那傲然而立的紫发身影,气势张扬不可世。紫樊子仿佛在定定看着他,金色眼眸里燃烧着最为璀璨的火焰,灼热到刺痛他的眼。下刻,她的目光陡变,带着温柔的期待与不舍的伤感,令他又是难过又是压抑。

“兰兰”淡淡的声线自耳畔滑过,隐约带着几分调笑的谑意。转瞬间,紫发身影如泡沫般消失无形。

“老师”声饱含痛苦的低喃溢出唇缝,泪水不可抑制的涌出眼眶。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往昔画卷走马灯似的在脑中闪现,遗恃久的记忆潮水般淹没了他

我是谁

直不敢追寻的答案,原来那么简单。

藤蔓快速卷伸而来,众人纷纷跃下,护住了负伤的两人。

“嗤嗤”细碎的布帛裂声忽然响起,黑色布条碎成片片,缓缓飘落于地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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