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行剑也不好去扶,只得失笑道:“哪里有师妹说的这么严重,这几位华山师弟也不会真个来下那重手的。”
听了行剑这话,常沁诗和那地上黄俊同是哼了一声,不过华山几人也知行剑是手下留了情,自己虽被点的倒了,却也没受什么伤,面上不好看,可终是比自己伤了常沁诗,或被常沁诗多伤些人好的多。
更何况这样回去,一旦被问下来,也好有借口,有什么问题,都可推到这行剑的身上,毕竟行剑是青城行字辈的首徒,自己败在他手,也不丢人。
行剑知道常沁诗的哼声是冲了那华山门下去的,到也不以为意,至于黄俊,他到更不在意了,本来行剑对华山的印象便是恶劣。
行剑看了看不员处的马车,笑道:“在下方才来救,便是我那小师妹的主意,她想见一见常姑娘,不知常姑娘的意下如何?”
常沁诗见行剑如此热心,又是面目和善,还是行云的大师兄,当下也不考虑,便是应道:“那好,只是红云的伤。”
见常沁诗心疼的看着那红云,行剑笑道:“我可代师妹去看看。”
常沁诗当下担心道:“红云的脾气不是很好,剑师兄可要当心,不如我先帮你哄哄。”
行剑笑了笑,没有说话,那马再是厉害,还能是魂级高手的对手?
不过小姑娘好心,自己也就由了他去,临走前行剑解开张金李宝的岤道,对这二人道:“你二人本性不坏,可这嘴巴却是太差,需知祸从口出,便是有大本领的人,行事说话也多有小心谨慎,更不要说你们的武功低微了,希望今日之事能为两位朋友的前车之鉴,还望好自为之。”
那两人起了身,口中连声道谢,今日他们算是得了些教训,也恶了华山派,知道不能再在此停留,当下再是谢过后,便匆匆去了,就连大道都不走,而是一头扎了进林子里,不多时,人便不见。
见那二人没了踪影,行剑才是附身解了开那五个华山门下的岤道,道了声得罪,那五人面上也不敢发作,只好铁青了面皮,拱拱手,寻了自己的马来,拨马照原路而回。
行剑也不在意他们回去说些什么,毕竟自己行的正,也不怕他们非议。
常沁诗在旁等着急了,见人都走光,忙是上前,也不避嫌,拉了行剑的袖子直奔到红云的身旁,那红云颇通人性,知道行剑与自己的主人相熟,又是来为自己治疗,却也耐下性子,没有焦躁。
行剑看了看那伤口,此刻竟不怎么流血了,当下笑道:“这不过是些皮肉伤,也不深,只不过口子大了些,一开始流些血,看了怕人而已。”
摸了摸红云,宝马谁人都爱,行剑也不例外,笑道:“这马神骏非凡,就算不来治疗,也是快止了血,我这里还有些金疮药,虽不知对马有无作用,不过就算治不了,想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行剑说的不是假话,红云的伤并不如想象中的重,常沁诗也是看的清楚,自然信了,当下松了口气,娇笑道:“刚才可是骇了沁诗一跳,还当是红云性命不保了呢。”
以手捧心,常沁诗一幅小女儿状,还似在那里后怕,直看的行剑哈哈大笑,这副神态实在是太像袁思蓉以前的模样,行剑笑过之后,心下却再是暗叹,不知自己那小师妹什么时候会恢复常态。
“今次云师弟,以后的生死还都不知,我却是想的太远了。”
行剑暗摇了摇头。
见宝贝红云伤的不重,常沁诗终是小女儿心态,转眼便将方才的不愉快忘了个干净,起身娇笑道:“剑师兄刚说有哪位姐姐要见沁诗?”
行剑指了那马车道:“车上是我的师妹袁思蓉,常姑娘与云师弟相熟,应该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他最近的身体不好,所以下不车,只好在车里相候了。”
常沁诗闻言,捂了住小嘴巴,讶道:“师兄怎不早说?沁诗这就去见袁姐姐去!”
言罢,便风风火火的奔了过去。
行剑看着常沁诗率性而为的天真,摇头笑了笑,不再理会,蹲了地上,继续为红云上药,不过他的心下也是忐忑,不知这人用的金疮药,对马是不是有用?
第59o章 为君可把性命尽(五)
此间人都散的光了,那店家也最终是走了,这酒食棚子里,与方才的热闹比起来,却是冷清的多。
不过那车中却是热闹起来。
常沁诗一进了那车中,便是见到袁思蓉,车里虽是有两个人,可袁思蓉却是一副小妇人的打扮,靠在软垫旁,面上又有些病容,自是引人注目。
“姐姐怎么这身打扮?”
常沁诗奇道。
毕竟袁思蓉与行云没有成亲。
袁思蓉见了常沁诗,果然就如自己想象中的活泼可爱,当下笑道:“云师弟早便与我定了下婚事,我早便算是云弟的人了,此生不论如何都是,所以就换了这身装扮,妹妹觉得怎么样?”
常沁诗也不惊讶,她早便知道了行云和袁思蓉有婚约在,当下笑道:“姐姐这身当然好看了,可是比沁诗稳重的多,沁诗总是被骂长不大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姐姐这般的气质。”
常沁诗闭口不谈袁思蓉的容貌,袁思蓉心里也是欢喜,欢喜这个常妹妹心好。
常沁诗当下笑道:“姐姐怎么出这远门?你的身体不好,这样很容易得病的。”
说着眼珠一转,忽又笑道:“莫不是来寻云哥哥?”
袁思蓉点头道:“妹妹猜的正是。”
顿了一顿,袁思蓉再道:“这几日来,各大派想来都是得了消息,要合起来相约在万剑宗的继位大典时,一起围攻太室,妹妹应是知道的吧?”
一听袁思蓉如此说,常沁诗的小脸登时变的气鼓鼓道:“当然知道啦!我便是因为这个才跑出来的,一想起来,便是恼人!”
袁思蓉面上一动,言道:“妹妹与云弟相好,自是要生气的了。”
却不想常沁诗摇头道:“我不是气那些大派,而是气我爹爹和爷爷!”
见袁思蓉疑惑,常沁诗埋怨道:“那消息,我们崆峒也是收了到,我爷爷和爹爹他们太过分了,竟然关了在书房里,一起计算得失,而且还同意与少林武当一道去太室!
还说要带上好多本门师兄师叔伯呢!一点也不义气!
云哥哥可是救过我的,虽说青城之围,爷爷他们也算是帮过云哥哥,可云哥哥终究没和我们有什么仇,到是华山派总来捣乱!
但是如今却要和华山派一起去太室攻打云哥哥的万剑宗,哪有这么气人的道理?“
顿了一顿,常沁诗忽是笑道:“还是我的天赐哥哥好,他虽是做不了主,可心却是向着我的,我能跑出来,就全靠哥哥的帮助了。”
絮春虽然身份与二女不同,可此时却忍不住插口道:“我家小姐也是这么逃出来的,六位老爷都在一起商讨如何应对,硬是不眠不休了两日,都没有功夫回来休息。
还是我们求了行剑少爷,行剑少爷拼了被门规处罚的危险,带了我们一路奔驰,日夜守护,可真是好人呢,不过也幸亏六位老爷都顾不上,否则我们早便被抓回去了。“
常沁诗也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本来看着絮春的小模样就喜欢,当下便接了笑道:“剑师兄确实是个好人!”
车外行剑的声音忽是响起,接道:“云师弟救了整个青城派,救了上下两千人的性命,也是救了我一命,更何况嵩山之盟时,我被点苍派打至重伤,也是云师弟来为我报的一箭之仇,如此恩义,我又怎能看着云师弟一人奋战?甚至举剑相向?”
三女朝外看去,就看到行剑此刻回了来,手上还牵着红云的缰绳,看那红云走路的样子便知怎么碍事了,常沁诗的心下更是高兴,当下便是点头道:“正是此理!”
常沁诗一副娇憨模样,却是装做豪气干云,惹的众人一阵大笑。
常沁诗却也不甚在意,不过随即奇道:“青城派可是云哥哥的师门,云哥哥又与姐姐有婚约在身,更是一人独救过青城,怎么还要商议?”
崆峒再如何,也是别派,可青城与行云的关系却深的很,这就让常沁诗不解了。
袁思蓉闻言,止了笑,头低了下来。
确实,行云绝无对不起青城之处,只有青城亏欠了行云太多,可如今行云有难,青城却在商议得失,就算其他门派都可上太室围攻,青城也不应该如此,所以她才逃了出来。
袁思蓉轻声道:“我六爷爷是一力主张去救云弟的,青城与万剑宗联手对敌,就算战死,也是应当。”
常沁诗闻言点头道:“这话可是好啊!姐姐的六爷爷不就是如今的青城掌门吗?难道他还做不了主么?”
袁思蓉摇头道:“可六爷爷独力难支,其他爷爷却不同意,其实其他几位爷爷也不是要随了大派去太室相攻,只是不想与大派为敌,要保得青城香火,所以才起了争执。
毕竟那消息说万剑宗夜袭了少林,意在蚕食各大派,如不及早消灭,怕是大派一个个被秧及,到时就算再要联手,可就没力了。
他们是占了个理字的。“
常沁诗闻言不屑道:“沁诗才不信云哥哥是这样的人呢,定是假的!”
袁思蓉摇头道:“我也不信,可少林却是不顾面子的承认了那场大火的原由,却也没有证据反驳他们。”
常沁诗仍不服气道:“那其中定是另有隐情。”
袁思蓉点头道:“姐姐也是这么想,可却没有作用。”
顿了一顿,袁思蓉再道:“我爷爷虽然是向着六爷爷,可爷爷他如今什么权利都没有,却是人言轻微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青城不想全派随万剑宗被灭,所以要保全自己,虽是自私,可却也难说是什么恶行了。”
袁、常二女说话,并没有刻意压低了声音,焉以谢运足了耳力到也能勉强听到,心下暗道:“不过青城真要如此,可就太过短视了,万剑宗一垮,青城难不成还能独善其身?就算各派因此一战而损失惨重,青城也不可能就真的置身事外。”
焉以谢在那想着,行剑则是暗里防备这他。
行剑此刻守了在车旁,除了方才插口一句外,便不多说,因为不远的树上便隐着两个高手!他又不知那两人要做什么的,所以只好防备了。
行剑只知焉、垣二人武功都高,两人合力,他是胜不了的。虽然焉、垣二人没有来攻,可要是朋友,怎不出来相见?所以行剑实在分不清敌友。
也正因为如此,他不敢将这二人逼出来,怕是反弄巧成拙,也就只好听之任之。
垣晴看了看焉以谢,就见他面色不变,不过却是在沉思,垣晴便也不动。
焉以谢不动,他便不动,毕竟论起与行云的关系,焉以谢才是真正的万剑宗中人,其姐又是与行云大有感情,就连他都不下去相见,那其中必有原因,自己自然不会去冒那个头了。
袁思蓉和常沁诗二女都是因为相同原因跑了出来,朝那太室而去,此刻自是越谈越融洽,就似真的姐妹一般。
“对了,姐姐还没有告诉沁诗,叫沁诗来,是要做什么?”
常沁诗忽是想了道。
方才她一进了车,见袁思蓉的妇人打扮,好奇之下,却是先开的口,之后说将下来,却将最早的因头给忘了。
袁思蓉闻言,略顿了一顿,叹口气道:“其实姐姐方才叫妹妹来,是存了私心的,妹妹是常伯父的掌上明珠,姐姐是想请妹妹帮着美言两句,救救云弟。”
说着,袁思蓉忽是坐的直了,定定的看着常沁诗道:“其实姐姐心里清楚,容貌、才气、武功、心计,我都配不上云弟,云弟对我的感情,更多是责任和承诺。
其实我却也不求什么名分,云弟这一路走来,能有如今成就,多亏了许多人的帮忙,其中也有妹妹的功劳,而我却只在青城相守,半分力气也没出得。
所以只要妹妹今日能帮云弟脱了这困境,姐姐甘愿不做这正妻,将这位子让给妹妹,只求云弟无恙便是。“
焉以谢在树上听到,忽是一震,面色复杂。
常沁诗则忙是将袁思蓉扶着靠到软垫上,摇头道:“姐姐可真是痴心一片。”可常沁诗的话锋随即一转道:“不过沁诗如今却是不参与进来的。”
袁思蓉一怔,就听那常沁诗笑道:“云哥哥那日在崆峒曾与我说过,说我这不过是崇拜英雄的心理,非是真爱,事后沁诗要去找云哥哥,被爹爹锁了起来,连想了几日,却也想的通了。
云哥哥说的不错,沁诗对云哥哥的感情与对我那天赐哥哥一般无二。“
见袁思蓉又要起身,常沁诗忙是笑道:“不过袁姐姐不要惊慌,沁诗如今可还是真心喜欢云哥哥的,就好似我喜欢天赐哥哥一样,况且云哥哥还救过我的性命,沁诗可是知道,行走江湖义字当先!这一次怎也是会去相助的!”
袁思蓉听的虽有些不解,可却知道常沁诗并没有放弃行云,这才新下塌实,不过随即又是疑道:“妹妹都已经负气跑出来了,难道还有什么好办法?”
就见常沁诗神秘道:“当然有法子了!不过沁诗虽然聪明,却不敢贪功,这方法是我那天赐哥哥想出来的。”
说着学那常天赐的语气,粗声道:“妹妹要去太室,却也可以,只要月后青城真来相救,那时只要妹妹做一件事,便保证爷爷和爹爹转来与万剑宗共进退!”
常天赐的神态语气却是让小姑娘学的活灵活现,袁思蓉见了她如此轻松,心下也稍微塌实了些。
就见常沁诗笑道:“而且沁诗想了想,这法子也适合姐姐,只要我们都用了这个方法,不论是青城还是崆峒便都要来助云哥哥了,有我们三派联手,可不怕他们少林武当,还是华山峨眉了。”
袁思蓉也被这话引了来兴趣,暗道:“真有这么好的计策?那岂不是太好了?”
当下奇道:“妹妹且说来听听?”
行剑的眉头一皱,也想知道,而那树上的焉以谢和垣晴也是被勾了起兴趣。
常沁诗却也不来隐瞒,当下便道:“我哥哥说,那方法,可是简单,只要到时沁诗去认云哥哥为义兄便是了!
沁诗方才还在想,姐姐也可以和我偷偷上去太室,然后等那继位大典时,现身要云哥哥光明正大的娶了你,正是两全其美。“
袁思考并不是聪慧之人,闻言思索起来,可那树上的焉以谢却是一听便明,眉头一皱,暗道:“这计策看似简单,可却是有效,这二女都是本派明珠,一认丈夫,一认哥哥,就算这两派不念亲情,想要撇请干系,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是不能的。
因此与其他大派有了隔阂,为免被日后算计,到不如转了来真个帮助万剑宗一战,不论青城还是崆峒,到时便就只有这一个出路了,这一招却是逼的好!“
想到这里,焉以谢猛的一震,暗道:“这法子既简单,又有奇效,看来常天赐不仅智计很高,而且眼光远大!怕是他并不只是为了妹妹,而是看出了一旦这三派联手,那反是战不起来。
如此以后,因与万剑宗交好,便可以三派之力分得半个江湖!
那常天赐可真是其志不小!我还是小看了他。“
第591章 为君可把性命尽(六)
虽说那常天赐的眼光抱负让焉以谢大是讶异,可话说回来,他那计策要真能成功毕竟是件好事。
“那袁思蓉到也出人意表,虽说我那姐姐强她甚多,却总不及她与宗主青梅竹马,又有再造之德,可却没想到她为了宗主,竟能舍下那正妻之位,我先前到有些小人之心了。”
焉以谢正想到这里,就听那车里的对话也停了下来,转念一想,便是明白,应是袁思蓉说的累了。
事实也确是如此。袁思蓉在青城本是恢复了健康,虽不如以前活泼,却也不至于整日倒在床上,可谁知前几天骤闻行云面临天大危难,而就连青城都不想去救他,更惶论其他门派?心急之下,自然又是病倒。
抱了病躯,坐在车上接连奔驰多日,不得休息,人早便乏了,此刻能说这许多话,全是因为担心行云而强字支撑。如今有了些定策,虽不说必能成功,可心里终是有些底,心下略是一松,便昏睡过去。
常沁诗见到,自然不再开口,轻手轻脚的出了车子,刚出了来,正看见行剑将那拉车的辕马牵了回来,套了上车,当下奇道:“师兄,袁姐姐刚是睡下,怎么又要赶路?”
回头看了看那车,常沁诗不忍道:“袁姐姐好可怜,就让她睡一会吧。”
行剑闻言摇头道:“多谢师妹的好意,可我那小师妹早便有过交代,不论她是否睡下,只要马力恢复,便要上路。
此去太室,时间如果长了,师祖那里一得消息,必然会派人追赶,甚至几位师祖都有可能亲自前来!等到那时还未赶到太室,可便前功尽弃了。“
常沁诗闻言,也知袁思蓉留下的话有理,可见她那般的病弱,仍不顾性命的要去太室,去寻行云,心下哪不动容?更是暗下决心,一定要助自己的云哥哥和袁姐姐成功,当下便提出要同行。
行剑应了下来,常沁诗此去如能成功,可是能保下自己这师弟师妹的性命,他自然也要在意常沁诗的安危。就如今日,如果没有自己出手,常沁诗怕就会被华山门下伤了。
“小姑娘太过莽撞,一人上路,恐会惹出许多事来。”
心下想着,行剑轻挥了挥马鞭,马车再是缓缓动了起来。
只不过那辕马虽是休息过,可仍疲惫的很,被套了车上,只是拉了车在走,任行剑怎么鞭策,也跑不起来,行剑也只得作罢,任由它信步而行,心道:“等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便立刻换了马来继续赶路。”
也正好常沁诗的红云有伤,跑不起来,到也不虑跟不上,就如此四人二马,再次上路。
这几人越行越远,终是没了影子,焉以谢和垣晴二人才由树上跃了下来。
垣晴看着袁思蓉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奇道:“焉兄弟怎不去保护他们?他们这一行的安危可是关乎万剑宗的生死,有焉兄弟在旁,可要安全的多。”
焉以谢闻言却是笑道:“垣兄还未到华山,我可还没完成任务。”
垣晴一怔,随即摇头道:“我只是想回去看看,这里已是离的近了,就算我一人独行,用不了多久也可赶回。
再说,就算有我相助,也不过多了一人之力,而那袁姑娘和常姑娘却是能为云师弟带来两派之力,相比而言,可是天上地下,焉兄弟怎能因小失大?“
焉以谢却是摇头道:“垣兄能在为难之刻舍了性命来助,便没有什么大小之分,更何况有那行剑在旁,她们应是无事,这江湖上能与魂级高手为敌的可是不多。”
顿了一顿,焉以谢再是笑道:“再说,我也不方便露面。”
垣晴闻言一怔,看着焉以谢面露苦笑,随即一悟道:“因他那姐姐的关系,他见了袁姑娘,确实有些尴尬。”
正想了这里,就听焉以谢道:“他们由这路去太室,不论崆峒还是青城,真要去追他们,都要经过这里,我们逆了而上,真要是有人追来,也会先遇上我们,到时我们也可先一步下手阻拦,为他们档去灾祸,这也是在保护他们。”
垣晴闻言,也道有理,自不再置疑。
焉以谢当下寻了到他那匹小驴子又是与垣晴上了路,仍是慢慢悠悠。
不过此时却有人驰的疾快。
那黄俊和其他四个华山门下在行剑的手下吃了亏,打马而回,本应做的搜寻也扔了下,连夜回了华山。
黄俊深知自己那师父的严厉,就是掌门也忌惮三分,也不敢隐瞒,回了华山,便将遇到常沁诗和行剑的事禀了上去。
郑严听了一惊,随口罚了那几人,便起身去寻曲正秋、赵不忧和罗其星等华山重要人物而去。
看着自己师父如此着紧,那黄俊虽是被罚,可心下却也得意,他还以为师父着紧自己被外人欺了,要去寻掌门为自己讨个公道,反是心满意足的面壁去了。
……
“掌门师弟,师叔,你们的意思?”
郑严将黄俊所讲,重又述了一遍,这一次去太室,华山可是做了大准备,可不想出什么意外。所以骤闻崆峒和青城的人同时朝河南而去,郑严便是一惊。
曲正秋闭了目,在那沉思,没有说话,赵不忧则是言道:“师兄太过紧张了,那常承言就算真的有心和万剑宗联手,也不会派他的宝贝闺女去太室,这岂不太过儿戏了?
而且这两方应是偶遇,要没有黄俊在路上与人争斗,那常家小姑娘早便越了过青城一行而去,这便足可证明。“
赵不忧与萧寿臣暗里联手,可萧寿臣如今却先是失败,他那挑拨的信一传来,赵不忧便是明白萧寿臣定是败了,这信便是要鱼死网破的疯狂之举。
不过赵不忧心下却是高兴,那行云他一直记恨,更何况顺了众意围攻太室,也可将他与萧寿臣有过联系的证据一并消灭,没了手尾,罗其星也就找不出自己的把柄来。
所以在围攻万剑宗一事上,他自然是全力促成。
也正因为如此,郑严带来的坏消息,赵不忧格外在意,崆峒和青城如果与万剑宗暗通款曲,那这一战的实力对比便要大改,他担心华山派里会有人心生退缩,就算别人没有这个念头,他也要事先提防!
赵不忧当下不屑道:“再说那青城,刚是封山期满,他们本就与各派相处不恰,如今万剑宗的罪证确凿无疑,除非他们想与万剑宗一道被灭,否则就算是借了他们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做什么,且想想,只一个行字辈弟子去太室,能商议出什么来?”
赵不忧言罢,众人也是暗自点头,罗其星虽与赵不忧针锋相对,可在这事上却是没什么好争的,当下也不说话,便是默认。
曲正秋此刻睁了开眼,点头道:“这话说的有理,崆峒常家精明,就算心里另有打算,也不会让一个小女儿家只身前去太室,且这一路去了,也太过张扬,不是常家手段。
至于那青城,只要没有其他大派与他们相合,就算他们有心相助,却也没那胆子,否则也不会封了两年的山。“
赵不忧见这位在华山举足轻重的师叔也是赞同,难奈心下的笑意道:“师叔英明。”
那罗其星见曲正秋夸赞赵不忧,心下一阵不舒服,当下呛声道:“那师兄可是想过,就算这常沁诗和行剑不是崆峒青城有意派去,可万一被万剑宗扣了下来做个人质相威胁,却又怎么办?”
赵不忧一怔,狠狠的瞪了罗其星一眼,可罗其星却是满不在乎,继续道:“师兄身为掌门,遇事可不能处理的这么草率,这一次我们相约去太室,可是要有半数优秀门人子弟随行拼杀!师兄身为掌门,一个错误,失去的可是我众多华山弟子的性命!”
罗其星越说越是露骨,赵不忧正要发作,却见曲正秋道:“其星说的却也不错,我们也不能放任,既然这两人还在我华山势力之内,又是被我门下遇到,我们便要有所作为,也免的被他人事后诟病。”
赵不忧闻言,不好去驳这个师叔的话,当下想了想,皱眉道:“既然如此,那依师侄看来,不如派人将这二人拿下的好。
拿下之后,常家那边,可以修书一封,想来常家无什么话说,如今各派正是合作之时,他们自己管教不严,哪能怨了我们?至于青城。“
赵不忧冷道:“他们与万剑宗的关系太过暧昧,我们将那行剑擒下,再把这事通报各派,他青城可敢出声?也可借此警告青城,莫要动了歪心思!”
罗其星闻言,暗哼了一声,却不再言语,赵不忧的应对之法到是合情合理,他也无话反驳。
郑严也是暗里点头。
曲正秋道:“那好,掌门便自行决定人手吧。”
赵不忧闻言,忽是对罗其星笑道:“那便麻烦师弟走上一趟了,那常家小姑娘的武功不怎样,可那行剑的武功却是出乎意料,黄俊的武功虽是不强,可也有些根基,一共五人却是被那行剑随意就刺了倒,半点还手余地都无,这可不简单。
要只是派个本门弟子去,怕也无济于事,人去的多了,又会打草惊蛇,所以只好委屈师弟了,以师弟的武功脚程,自是手到擒来。“
看着赵不忧在那微笑,罗其星便知他未安好心,落一思忖,便是明了,心下暗恨道:“常家闺女和那行剑都由我出手擒下,崆峒青城虽是会暗怨华山,可对我更会不满,他这一句话,便给我结了许多怨恨!”
但赵不忧毕竟是华山掌门,曲正秋也是发下话来,自己只好从命,当下由那牙缝里挤了出个“好”字,随即甩袖而去。
看着罗其星出了殿去,赵不忧心下暗松了口气,罗其星再与自己作对,可这事上也不会办的马虎,想来他出手,那常沁诗和行剑自会被擒。
只要此次围攻太室不受干扰,等将万剑宗灭了,就算那垣晴回来指证自己,自己也不怕了。
赵不忧想到这里,心下大是畅快。
第592章 为君可把性命尽(七)
罗其星刚走,一个华山门下弟子在门外禀报:“启禀掌门,万剑宗有信送到。”
“信?”
赵不忧几人正要起身,闻言都是一怔,随即又坐了回去。
着那弟子进来,赵不忧捏了那信,眉头皱道:“送信的人呢?”
赵不忧口中说着,心下则是暗道:“万剑宗在这时给我送信来,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要说万剑宗会来信求饶那可是天大笑话了,就不说万剑宗绝对不会这么做,就是做了,也不会有人接受,任何有丁点智慧的人都会明白。
所以赵不忧才是不解这信上会写些什么,甚至他怀疑这里是不是落了什么毒粉?
殿内三人互相看了看,赵不忧当下便想找那万剑宗的送信之人,招来问上一问,顺便将那送信之人扣下,好向其他大派显示自己的决心,也不想其他大派知道万剑宗与自己联系后误会。
方是要罗其星拿下常家小姑娘和行剑,好来迫青城和崆峒,却不想转眼便要轮到了自己。
赵不忧的心下刚起的畅快,便又烟消云散,自是暗恼。
那华山弟子见赵不忧问来,当下恭道:“回掌门的话,那送信人不过是山下村民,非是万剑宗中的人,弟子也是问了那村民,却是万剑宗许了厚利,要他们代为转交的。”
赵不忧闻言,咬了咬牙,暗恨万剑宗办事到是小心,当下挥退那名弟子,稍做犹豫,扯了一小块袍脚,拈了手想,小心将信拆了开。
那信不过是行云的一番解释,自然不会有什么机关,不过赵不忧仍是小心,拈着纸角,将那信看了一遍。
一看之下,却是暗惊!
因为信中不仅言明了事情经过,更是提到不只是给华山送来这信,其余大派也是一个不落,全都送到。
赵不忧的担心便在于次!
当下冷道:“大派中难免有心思不坚的,就如那青城、崆峒等,这些门派与那个行云小贼关系密切,本就兴致不高,如今再有这借口不知他们又会如何?”
说着,将信交了给曲正秋,赵不忧的心下随即转了开念头。
萧寿臣与自己的事,行云手下有多少证据,赵不忧不知道,所以心下更是不安,也就更想让万剑宗消失在这江湖之中,此番围攻,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见曲正秋和郑严都将那信看了完,赵不忧哈哈一笑道:“那行云真是可笑。”
他这一笑,自是将那曲、郑二人的目光引了过来。
郑严眉头微皱,就听赵不忧继续道:“这行云如不是有意来取笑我们,便是将我们看的如他一般愚蠢!
且不论他这信中所言是真是假,就算是这真的又如何?那萧寿臣在万剑宗里作个反便不是万剑宗的人了?那萧寿臣作个反,万剑宗便能不认帐了?“
冷笑了笑,赵不忧继续道:“难不成罗师弟今日将那常家小姑娘和行剑杀了,改日我说他谋我这掌门之位,将他逐出华山,华山派便能妥清干系?崆峒、青城也能一笑了之?”
赵不忧故意用罗其星做比喻,也幸亏了罗其星不在,否则又要好一番的口角。
“这么大的事,哪可能因为他这一句话便做罢?师叔,郑师兄,你们说他是不是可笑?”
赵不忧说罢,郑严眉头皱了皱,没有回答,曲正秋看了看赵不忧,点头道:“有些道理。”
赵不忧见郑严似在想些什么,当下问道:“师兄可有什么想法?”
郑严摇头道:“我却是在想罗师弟此去倒也是及时,就如掌门所言,各派都有各派打算,只不过都是惧于万剑宗的实力与复仇心切,才聚在一起去攻。
如果没有那萧寿臣的证言来坚其心志,怕有那么两三派退缩,到也不希奇,毕竟这一上太室,是要死人的,谁都不想平白损失了实力。“
看了看赵不忧,郑严面色不变道:“所以罗师弟此去倒也是及时,擒下那常家小姑娘和行剑,然后由掌门去信崆峒、青城,可借此让其他大派注意崆峒、青城,也能借此约束那两派可能的异心,做个警告。”
赵不忧本是担心这掌刑师兄会有什么异议,虽说这华山派中,自己是掌门,可上有曲正秋莫大声望,一旁还有罗其星蠢蠢欲动,就是这郑严,因为掌华山刑罚,不常参与近来,可却也是令全派心惧的人物,举足轻重。
如今郑严迎合自己所说,赵不忧的心终是放了回肚里,笑了笑,随口奉迎几句,便等那罗其星将人捉了住,好给两派写信。
赵不忧放了下心,不过世事总是出人意表,并不就如他所想。
……
此去太室,垣晴抱了必死之念,为的是报行云的恩义,所以才这么执着的要看华山一眼,可如今他却是心里提叹,暗道:“华山怕是看不到了。”
垣晴这么想,并非他忽是改了念头不想再去看了,而是因为他见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垣兄的师叔?”
焉以谢坐在小驴之上,听垣晴指认,顺了方向看去,正是见一中年人迎了自己驰来。
他二人行了一日,正是华山在望,就要了了垣晴的心愿,却不想忽是见一个中年人在官道上展开行功奔驰,这光天化日之下在官道上疾驰,自然醒目,本来垣晴就在注意迎面来之人,所以一眼之下便是认了出罗其星的身份。
焉以谢心下一怔,他这一路走来,想到崆峒可能追来,青城可能追来,却是没想到先来的却是华山派,垣晴的师叔,当下疑道:“难道是那个黄俊引来的?”
不过不论是谁,都不能让他们打扰了袁思蓉他们。
嘴角一笑,焉以谢下了驴子。
疾驰的罗其星此刻心里正在暗恼,赵不忧一句话,便将这得罪人的事扔到自己的头上,且自己堂堂华山派的魂级高手,却要在这大道上狂奔,就算他轻功运用的潇洒,可却也大失身份!
这便是掌门的力量!罗其星心下暗恨。
不过这还不算最差,更让他恼怒的是,竟然还有人敢来挡住自己的去路!
这官道为的是能并排来往马车,自然修的宽阔,自己不论走在哪里也只有一人而已,能有多宽?不过一肩之距而已,可对面一对男女竟然排在一起,还把个驴子打横了立在路中间,怎么看怎么是存心与自己过不去!
不过罗其星却也非是愚笨之人,虽然怒气大盛,可迎面的人这么明显的拦着自己,定不简单!要知自己此刻疾驰,速度可非是寻常江湖人能及的,就算是江湖中人,如果没些斤两,哪敢相阻?
骤的停了脚步,罗其星打量着眼前两个打扮土气的男女,随即便是一惊!
“魂级高手?”
定睛看去,罗其星险是惊呼出口!
这江湖中有几个魂级高手?几乎个个都是有名有姓!可眼前这个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而且还是个女子!这江湖上魂级高手是女人的,就好似凤毛麟角!天山剑派一失踪,更是几乎没有,这女子又是谁来?
而且站在这女子旁的那个男人还是背对自己,虽然不知能耐如何,但能和魂级高手在一起的,想也不会差了!
越看越是蹊跷,罗其星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这二人的打扮也是大有问题!
村姑,村夫会有这么高的武功?谁会相信?就算隐士,也不会穿成这样,很明显这两人是乔装打扮的。
两个高手乔装后,拦住自己,罗其星哪不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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