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枪的德军士兵,夸张的指着自己的脑袋,唧唧歪歪的向司马懿云说着。
司马懿云自然听得懂,但他只能装作听不懂,而尽管如此,他若真是一个疯子,倒也能够从这士兵的手势中看得出来他所表述的疑问,脑子,并没有坏掉,所以他向周围的德军士兵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很好,不用他们“照顾”。
“哈哈哈,果然是听不懂,还真是有趣儿!!”
周围的德军士兵顿时就轰然大笑,其中两个还笑得差点趔趄摔倒在地,笑过之后,其中两个这才呱啦呱啦的和鲍布斯说了几句,大概意思就是这中国人还挺有趣,他们可以带他去看看医生取点治疗肠胃的药,不过鲍布斯不必在这里等着他了,他们打算留这个中国人在这儿多戏耍戏耍,也好打发一下这站岗的无聊与寂寞。
鲍布斯才不想多待,笑呵呵的指了指德军队伍中军衔最高的一个中士,让司马懿云跟着他进医院,随后便扬了扬手里的巧克力,笑了笑便跳上车,发动引擎很快就轰鸣着离开了,当车尾灯也都消失在了黑暗里,司马懿云的嘴角才露出一丝寒冷的微笑,君子报仇狗屁才十年不晚,要报就得当场就报,不过他不打算亲手掐死这厮,让他赶紧回去复命,也趁好和军营一同完祑?
德军中士没有大笑,但脸上也是微微挂着笑意的,看不出是欢迎还是讥笑,但他招了招手,便双手背在背后,在前面带路了,想要进军医院并不难,难就难在这司马懿云的身份不是德军军人,而且还是一个中国人,前些日子德军第十三步兵军和中国6军的一仗打得可谓是神魂颠倒,中国6军的强大倒是一夜成名了,不过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也在德军心目中变得分外仇恨起来,所以中士带路进医院,也免得突然冲出两个伤兵出来找司马懿云拼命。
抱着沉甸甸而又希冀的心。拾阶而上走进医院之前,司马懿云还不忘抬头看一看这浩渺的夜空,他还从来没有看过导弹滑过夜空的景象会是什么样子的,可当他刚刚走进医院大厅里。犹如吊灯一样挂在天hua板上的高音广播喇叭就迸射出了一丝丝的滋滋声,听起来并不算特殊,但这大半夜里绝不会突然广播任何新闻或者通告的扩音喇叭怎么突然发声,司马懿云奇怪,大厅里的人包括带路的中士也都很奇怪,都抬头看了一眼,而滋滋滋的声音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反倒有不断增强的趋势。
“来了?”
司马懿云心中一喜,虽然他久居海外潜伏,可时常能够通过接头人员获得一些国内的各种消息,共和国空军夜袭德军北方和中央那梁赞后勤枢纽一战,司马懿云就了解过一些,原本以为是一次多么简单的空袭行动,后来一了解才知道,整个轰炸包括了太多的参战要素。据称光是前期提供电子掩护与干扰的就不少,司马懿云听到如今这滋滋滋的声音,有些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空袭前的电子干扰所产生的效果?
“这广播该不会坏了吧?”一个拿着病历本路过的白大褂嘀咕了一句。而后又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司马懿云一眼,摇了摇头径直离去。
中士倒是没说什么,悠哉悠哉的在前面带路,这三更半夜里,他一个中士搁在这医院里已经算是比较牛的了,不用像白天那样,走个路都还得精神抖擞生怕被长官们抓住了小辫子,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值班的医护人员会走来走去,所以他倒是本性毕露。活像是一个多大的官儿一样,将司马懿云带到了肠胃科门前,便双手插在裤兜里,哼着小调到护士前台去了,司马懿云一回头,正好看到中士拉着一个很肥腻的女护士说得嘻嘻哈哈的。大概就是在说刚刚门前所发生的糗事儿,有关于司马懿云的,中士显然当成了笑料来捧女人开心了。
“尼玛的,一百公斤的女人也都能看得上,还真是精虫上脑伤了理智!”
司马懿云看都不想看那女护士一眼,脸上可谓是肥肉横生,这利佩茨克对于德军而言,还真是够“后方”的,可以让这么一吃货肥人来当值做护士,简直就把利佩茨克当成了他们自己的国土一样,真是这样吗?司马懿云摇了摇头,敲了敲房门,这时候他只能把自己当成一个病人,如果不想提前回军营的粀?
上帝从来都是仁慈的,尤其是对于他所溺爱的西方人,因为大概也只有自认为站在人类种族体系金字塔最顶端的白种人,才信誓旦旦的认为,上帝是他们的,而上帝也只会庇护他们,可上帝真的如此大发仁慈?那真主又该庇护谁?佛祖呢?
事实上,神,并不存在,当司马懿云推开那扇门,正好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厚眼镜,正趴在桌上认认真真修调不灵便收音机的医生,那医生抬起头来也正好看到了司马懿云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懂了,原来所谓的纪律森严的德军内部,也有胆大妄为且半夜无聊之徒,干预冒犯他们伟大领袖希特勒的禁娱令,半夜里偷偷摸摸用收音机打发时间,可现在麻烦了吧,收音机一个台也收不到,入耳的全是奇奇怪怪的滋滋声。
“你,干什么的?”有些紧张的肠胃医生眼神带着怒意,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司马懿云,并挥了挥手,让司马懿云赶紧把门给关上,他或许从未想过,这大半夜里还会有人来看肠胃。
“收音机听不到节目也就对了!”司马懿云心里很高兴的想着,因为这就意味着轰炸即将到来,而他现在要做的,显然就是等待,等在这基本算是安全的医院里,等待死神在利佩茨克城里狂欢个够。
而在另一边,在同样被夜色所笼罩的空气里,坐在j-11“战隼”双发重型制空战斗机座舱里的窦宁,以及前座极为认真仔细操作着战机的飞行员成达,两人都没有欣赏夜景的闲情逸致,两分钟之前,超低空突防就已经开始了,在掩护部队的强电子干扰下,轰炸机群以绝对的速度开始在超低空空域向利佩茨克极速狂飙。
“预警机发送通告显示。目标位置依然明确,无线电信号正常!”
窦宁迅速将联合战术通信数据链共享到的一条战情通报读了出来告知给成达,即使成达并不关心这一点,他依然快速读完。并很快切换回之前的画面,他正全神贯注的注意雷达告警、地形雷达、联合导航等数据界面,在超低空突防的过程中,这些都很重要。
机群飞过巴拉绍夫地区之后,地形就越发的平坦起来,如果透过座舱玻璃,可以在斑驳的星月光泽下。依稀看见深灰色的莽原是如何的绵延不绝一望无际,但没有人看看向座舱玻璃外,这个时候、这个高度,人的目视能力往往已经有了相反的效果,浩瀚的平原与林海在很大程度上犹如起伏绵延的大海一样,飞行员如果想在高速飞行的条件下,依靠对地观测来判断战机的飞行高度,那么他唯一的结局就是和战机一起坠亡。所以,超低空突防飞行,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眼睛。而是仪表。
“还有多少分钟?”驾驶着战机的成达额头上早就已经渗出汗珠,他稳稳的把持住操作杆第一次发问。
“二十分钟!”后座的窦宁当即回答道,雷达屏幕上被闪烁红点标示的目标,此时此刻依然在一次次闪亮,飞速向其靠近的轰炸机群,则宛如一簇小白点,正一点一点的慢慢靠近,中央计算机给出的倒计时时间,恰好是二十分钟。
呼啸疾行的轰炸机群低空突防的呼啸声依然十分浩然,虽然整个飞行过程中。没有一架战机有任何的灯具发射出灯光,可这犹如超级风暴掠境的声响,显然是欺瞒不了人类耳朵的,从巴拉绍夫以北区域经过之后,便径直向利佩茨克扑去的轰炸机群,显然必定要经过德国6军防区上空。而对于前些日子就是因为夜间防御松懈导致一场惨败发生的德军而言,他们对黑夜的惧怕和警惕,已经有了前所未有的提高。
熟悉的电子干扰意味着什么,首先直接意味着本方的无线电通讯可能出现极大的障碍和问题,沟通不畅也就罢了,德军很早就开始多使用有线电话联系,可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这从以往的败绩来看,每每共和国空军制造大规模电磁干扰,都会意味着他们会采取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因而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值班的德军官兵毫不犹豫的拉响了战争警报。
不多时,急促的警报声便绵延的开始响彻大地,各种各样的探照灯光束随即射入天空,然而这对于已经急速飞过的轰炸机群而言并不能代表着什么,可对于有意拖在后面,制造一些热闹来吸引德军注意力的大规模轰炸部队而言,这可就有得热闹了。
德军防空武器可谓是相当多样,从各种口径的防空高射火炮到到或进口共和国或自己山寨研制的自动化高射炮,到少部分装备的地对空导弹,这一声声警报拉响之后,这些各种武器可就嗷嗷上场了,尤其是缺乏有效观测手段的人工手动火炮,完全靠人来观察、计算和射击指挥,因而全仰仗着数量优势来实施火力齐射,以数量换质量,这才警报拉响不多一会儿,咚咚咚的高射火炮齐射声便骤然响起,飞蝗似的炮弹在无线电近炸引信的作用下,在黑夜的天空中炸出一朵朵乌黑的小云朵,除了吓傻月亮和星星,连根毛都没有捞到。
既然是制造热闹,德军已经开始如惊弓之鸟一样猛烈对空射击,那么作为掩护的大规模轰炸部队显然就不能再继续前进了,猛烈的轰炸旋即在空中指挥机的调度安排下展开了,空对地导弹如白菜一样浑不值钱的往德军防空阵地或雷达奔去,非常便宜但也值钱不少的滑翔制导集束炸弹也如德军心愿,一的开始滑翔飞离载机,没多久一会儿,从奔萨到巴拉绍夫一线,德军的前沿阵地很快就响起了爆炸的狂欢夜曲。
突然到来的夜间轰炸顿时让德军的指挥体系忙碌开来,而伴随着开始忙乱大作的自然也就是通信系统了,在各种各样的呼叫声、报告声与命令中,能力有限的有线电话显然很快就不堪重负了,而不得不启用的无线电台却往往没发出多少电报或接收多少,就被淹没在了浩瀚的电子干扰背景中。
一片热闹的景象恰好烘托了长驱直入的冷艳,在距离目标还只剩下五分钟的时候,作为战斗机机群长机的成达下达了预准备命令,而伴随着这一命令,所有j-11“战隼”双发重型制空战斗机后座的武器系统官都旋即启动了火控系统,作为轰炸机群掩护的战斗机机群要趁着敌空中力量尚未来扰的间隙,将携带的对地攻击弹药,作为第一波“送给”目标,之后他们要做的,就是一边警戒空中,一边观赏轰炸。
随着一枚枚空对地导弹脱离武器挂架,自坠一定距离后完成空中点火,转眼之间,这夜里的天空中就如出现了一次小型的流星雨一样,带着绚丽与光芒,完成这仅此一次的表演,撕裂黑夜,急速奔袭。
第三一七章 上帝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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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攻击机电视制导画面中,那十字瞄准基线附近腾起了乌黑浓密的滚滚烟尘,画面一片模糊不清,矗立在中央大屏幕看到这一分割画面的王秉诚,心里悬着的那颗石头就落下了不少,可始终没有着地,因为,他还担心着一个人,一个为了此次行动而冒着生命危险且付出了数年心血特工,他,还活着吗?
扭过头去,王秉诚脚步有些沉重,从一开始的满心期待,到现在的波澜不惊,他感觉自己的内心仿佛经历了人世间最沉重的洗礼,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之下,他多么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突破口,来解脱自己被紧紧束缚住的灵魂。
“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太高兴嘛!”发现王秉诚异常的胡广,也没有再继续看各参战要素实时传回指挥大厅的画面,看多了,也就没有什么好奇,除了发射、命中、爆炸,还能有什么?
王秉诚摇了摇头,挪过椅子有些沉重的坐下,微微的叹息了一口气,宛如多年未遂的心愿就此达成了一样简单,本以为会高兴地蹦跳三尺,却到头来仅仅只是这么一声叹息罢了。
胡广自然看不透王秉诚内心深处的烦苦,但他能够理解到一些外在的东西,所以他掏出烟来散给王秉诚一支,自己点着吸上后,娓娓说道:“每一个生命的诞生、成长与结束,都应该是值得尊敬和正视的,地球上的万事万物遵从着自然规律。而如果非得要硬性破坏,那么违背自然规则的行为本身,就必须要足够的虔诚!”
“什么意思?”王秉诚没有怎么听懂胡广的粀?
胡广淡淡一笑,将烟头伸进烟灰缸抖了抖。另只手指着身后的数个分割画面,上面有来自于利佩茨克空袭机群的实时表演,也有来自于为之提供掩护的轰炸部队现场写照,无数的爆炸与火光、烟尘与热浪等等,交织在一起,也就叫做战争。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胡广吸了吸烟,然后将烟头放在了烟灰缸岗沿,让袅袅升起的青烟宛如寺庙里的焚香。
“相传。一个屠夫和一个和尚同住在一起,和尚每天需要按时起床念经,而屠夫每天则要按时去宰杀牲畜,于是乎。他们两人约定好,每天谁要是早起,就叫醒对方。”
胡广说到这里,看了看王秉诚的样子,他听得很认真。似乎一字一句的在斟酌思考,所以他接着讲完故事。
“屠夫与和尚遵从了这个约定直到两人死亡为止,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屠夫死后入了天堂。而和尚却下了地狱,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王秉诚很干脆的摇了摇头。用极为疑惑的眼神看着胡广,等待着可以解疑释惑的答案。因为在他内心深处,在短故事还未讲完的时候,他就隐约猜到这么一个结局,不过他认为是每天念经诵佛的和尚入了天堂,而每天屠宰牲畜犯下杀孽的屠夫下了地狱。
“道理其实很简单!”沉吟了片刻,胡广重新拿起了只剩下半截的香烟,抽上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儿,道:“屠夫之所以上了天堂,是因为他每次叫醒和尚,是叫他去念经诵佛做好事,而和尚呢?他每次叫醒屠夫,却是让屠夫去收割生命!!”
短故事讲完了,问题的答案也给出了,胡广将烟头杵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拍了拍王秉诚的肩膀走了,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空军部队正往死里揍德军前沿阵地以掩护对利佩茨克实施轰炸的小部队,而作为战区作战参谋长的他,显然还不能坐着聊天。
看着胡广远去的背影,王秉诚陷入了沉思之中,在这个物欲纵横的世界里,个人、集体、政党、国家等等都有着个子的利益考量与目标,彼此之间遵从着社会法则开展着,守规矩的、懂得利用规矩的,便成功了,而违背的,要么成了罪犯,要么就成了战争对手,因而从任何角度来讲,战争,本质上就是不同法则之间的碰撞,是不同利益的角逐,更是不同的交锋,回归实质,双方都是平等的。
死亡与生存、失败与胜利,显然在战争的面前,都不应该值得哭泣或者狂喜,因为一旦冲突与矛盾俨然已经上升到了战争的这一高度,那么对谁而言,都是以命搏命,对谁而言,都是那么的公平与简单,至于谁有更好的装备、更好的训练以及更好的其他种种,则都是附加的条件,而依靠这些附加的条件来剥夺生命本身存在的意义,显然,虔诚是应该的,无论是以强凌弱、还是以少胜多,每一个胜利的笑脸背后都代表着有难以计数的生命之火就此熄灭,而下一刻时刻、下一个轮回,谁又会在笑、谁又会在哭呢?
短故事里,和尚下了地狱而屠夫上了天堂,从生前的行为来讲,屠夫俨然在许多人眼里都是罪不可赦的,是应该下地狱受苦赎罪的,但他心存善念,正如他每次叫醒和尚,都是让他去念经诵佛一样,而恰恰相反的是,和尚却每每让屠夫去杀生,与他每日念经诵佛的日常行为相悖的是他那杀生之心,何其悲也!
如此看来,杀戮与仇恨就如死亡与新生一样,是不断更迭交织的,它们周而复始的循环,演绎成了最色彩斑驳的人间悲喜剧,而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如果在一次成功的射杀、一次漂亮的胜利之后,就忘乎所以的大喜,那么,他也就离死亡不远了。
“以平淡的常态心理来正视生命中的得与失,因为它们都是值得思考与铭记的,只有在面对大悲与大喜之时还能保持住内心最坚硬冷静的镇定,那么生命的本身才具有最伟大的存在意义……”
此时此刻、此情此緒醣贤蝗幌肫鹆俗约旱囊晃焕鲜λ档幕坝铮势拥挠镅栽谀腔岫缘檬悄敲吹闹卑子氲土墒窍衷冢醣隙恕k运酒鹕砝矗氐搅俗约旱母谖簧希绦菀锞说氖姑敛挥淘サ娜蒙甭驹谡秸姆冻胫谖尴薜姆糯螅暇梗拇嫔颇睿蛭释推健?
轰炸的确在以最暴躁的节奏行进着,突如其来的空对地导弹率先奏响了黑夜的死亡狂欢夜曲。在猛烈的爆炸轰响声中,大地犹如地震一样晃动起来,就连坐在肠胃科值班医生办公室里的“司马懿云”或者应该说是杨子斌,他明显感觉到大地一阵晃动。就像是沉睡在地下的睡龙,要翻身打滚一样。
“怎么回事?难道是空袭?”
顾不得检查了几次也没查出个所以然的‘病人’司马懿云,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第一时间扑到了窗前,拉开了厚厚的隔音窗帘,透过玻璃窗远眺城市另一边的猛烈爆炸。那升腾在地平线上骤然一亮的橘红色光芒刹那间便可让夜空中的一切显得格外的亮泽起来,而闪亮的瞬间,一切的罪恶也已经扑腾开来,浓烟与大火。像是死神的仆从,发出稀奇古怪的叫嚣声。蛮横的开始收割廉价的生命。
“好像是前第1o9步兵团的驻扎军营!”
医生惊呼了一句,扭过头来正好看到一脸无辜盯着自己的司马懿云。而这时候,外面的走廊上也传出了急促的脚步声与敲门声,不一会儿,两个背着步枪带着钢盔的德军士兵就毫无礼貌的闯了进来,急吼吼的让医生赶紧撤进防空洞,顺带把重要的医疗设备也一起转移走。
司马懿云自然依照装作听不懂,所以他被毫不留情的一个德军士兵给“请”了出来,还帮忙抱着一箱子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拖拖拉拉的跟随着庞大的撤离队伍往防空洞赶过去,一路上可见许多满脸惊色的医生护士,不过好在这是军医院,医护人员虽然吃惊空袭竟然会发生在利佩茨克,可他们也并未惊慌失措,只是紧张忙碌的撤离,夹杂着许多或搀扶或抬走的病人。
拥挤的人群最终汇聚在了更为拥挤的防空洞里,诺大的防空洞很快就吱吱呀呀的关上了超厚实的钢铁大门,随后,几个把守大门的德军士兵还不忘将造就预制好的一袋袋沙袋往出口处垒,不多时便形成了钢铁大门之后的又一道沙袋壁垒,之后更是有身手矫捷的士兵爬上了沙袋壁垒之上,用湿乎乎的泥土将一些缝隙给堵上。
“要是有耐温合金气密门就好了,也不用这么费事儿!”
就在杨子斌还有些看不懂的时候,身后枯坐地上的一个德军受伤军官嘟囔了一句算是提醒了不解的杨子斌,德军士兵之所以要把这防空洞大门给死死堵上两层,看来的确是有过很惨痛的过往经历所致,杨子斌竖起了耳朵,仔细听了听这名军官给一旁两个女护士讲解的因由所在,不听不知道,一听还真是吓一跳。
原来,在此之前德军作战部队、后勤部队以及其他辅助部队都有不同程度的防空和应急演练,而在战争中,敬礼得最多的,显然也即是其在作战部队,后方很少遭遇轰炸,可是在梁赞,德军后勤部队及医疗部队可就吃了大亏,火车站的物资和运输装卸工具遭到极大毁灭不要紧,最悲剧的是他们及时转移到了防空洞的人员,本来可以不死的,结果却死得极其惨烈。
受伤的德军军官引用了一个被空袭了的防空洞作为案例,他说这个防空洞构造其实与当前他们所处的这个没有什么异同,可就是没有做好对进出口、通风口的严实堵绝工作,结果,炸弹扔得贼准的共和国空军轰炸部队,愣是扔了一枚很特殊的炸弹,这枚炸弹不偏不倚在,正好落在了防空洞洞口,结果爆炸之后,冲击波、破片等杀伤效果倒是并不恐怖,可恐怖的就在于它瞬间爆燃消耗一空的周围氧气,及所产生的高温高温效能。
距离爆炸中心近的人员瞬间就被烧蚀得分飞湮灭,而距离远的也被严重烧伤直至因吸入有毒气体或窒息。亦可能是直接痛死,反正这个德军军官说,那个防空洞里没活下一个人,藏在最里面的。也都活活被憋死,稍靠洞口的一些人,更是在洞壁上碳化出了人形出来,可见这种邪恶的武器所具有的毁灭效果是何其惊人。
当然,堵住洞口和通风口等也不是办法,要想真正做到躲过轰炸确保安全,如今众人所身处的这个防空洞可就有了许多方面的加强,光是钢筋混凝土支撑框架就格外粗实。另外还有许多辅助支撑的钢制构件,再加上顶层上增加覆盖的碎石层和泥土层,可以有效抵御重磅炸弹的攻击。
最让这个德军军官提点的,便是这个防空洞穹顶钢混水泥层上。还错乱铺设的钢板层,而为什么要错乱铺放呢,受伤的德军军官给出的解释很简单,那是为了防止敌机俯冲扔下来的穿甲弹在有效洞穿了泥土层和碎石层之后,仍然具有很强的穿透动能。所以需要搁放一些呈不规则摆放的钢板,来缓解穿甲弹的冲击力,并且让其在冲撞过程中,改变直线下坠狠劲儿猛穿的路线。最终有效防止穿甲弹穿透一切阻挡,落进洞里上演悲剧。
安全。总而言之,当周围的女性对这个大概是少校的德军军官一脸崇拜的时候。杨子斌虽然不以为意,可还是打心眼儿里得感谢这厮一番,要不是他这么一说,杨子斌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自己祖国的空军给炸死了,现在看来,就算不多在一般情况下不会招到主动轰炸的医院里,躲在这个防空洞里,还是挺安全的,除非空袭部队动用极为昂贵,多用于战役乃至战略级目标的重磅专用钻地炸弹,这里应该不会危险。
再说了,共和国空军的轰炸针对这利佩茨克而来,从本质上来讲,此次行动原本是与德军无关的,锄j行动要的就是一举毁灭,谁能肯定那些为了更快更好完成任务的空袭飞行员们,不为了图省事儿,直接来个地毯式覆盖,更何况炸弹、导弹等都虽然都有“眼睛”,可百分之一百的命中率和零误伤率,哪儿可能呢?所以,躲在这洞里还是比较合适的。
而人往往就是一种很具有好奇心的动物,千百年来,或许就是因为这种好奇心,人类才会繁衍和壮大至今,因而在确认自己所处环境相对安全之后,杨子斌很快就开始“关心”那些组织内成员,以及可能遭到附带损伤的德军起来,他有些担心这次轰炸能否有“一锅端”的效果,也很期待能不能顺带让德军付出一些代价,麻烦的就是德军中央集团军群高层动向不明,要是都在利佩茨克,挂上几个,那可就热闹了。
可思来想去,杨子斌这才发现,自己现在虽然暂时上是人身安全的,可轰炸结束了呢?又一次遭到了共和国空军深夜来访,并享受到了浓厚大礼的德国人,又该如何看待自己呢?答案,用不着杨子斌亲自去揭晓,时间很快就让答案渐渐浮出了水面。
才躲进洞里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在这个防空洞里负责维持秩序的德军指挥官便接到了电话,挂断电话后便下令士兵拆除阻挡在洞口的沙袋壁垒,而这一举动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空袭已经结束了,而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那个受伤的德军军官再一次表现除了他的绅士和博闻,他告诉众人,共和国空军的每次空袭都时间很短,但也有着针对性强、命中率高、武器杀伤力大、防御难度高等特点。
而顾不得这个德军军官的废话,当厚厚的铁大门轰然推开的刹那,原本做好了迎接满鼻硝烟味儿、入眼尽焰火准备的杨子斌,却没有闻到任何的异味,除了一个解除了紧张感的肥胖女护士放了一个臭屁之外,入眼所看到的,那幢医院依然尚存,而且塔尖上高高飘扬的红十字旗依然在迎风招展着。
“该死的,早知道中国人不会炸医院,就不应该躲进洞里,臭死老子了!”一个腿脚受伤的德军士兵骂骂咧咧的说叨起来,而在各种各样的骂声与说话声中,队伍终于开始缓缓的向洞外移动,是时候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来到平地上远眺,黑夜依然笼罩的城市已经出现了许多的空缺,那些火光点着的空气泛发出令人陶醉的酡红,好在这里并非是安逸的和平城市,真要是这般,恐怕整个城市都将会是哭喊声和消防车的警报声,没有多少苏联平民,早被战火所烧蚀的这座军事化城市在如今空袭之后,表现出了应有的沉默,只是德军的一些防空火炮还在不甘寂寞的怒斥天空,时不时发出一声声轰响,企图把早就不知道飞到多远的敌机捞下一根毛来,以安慰受伤的心灵。
“看一看吧,这就是你那强大的祖国所犯下的罪行,他们总是在白天佯装成世界上最友善的、最热爱和平的国家,每每让人感觉他们会多么多么的友好,期望全世界都团结起来共建和平,可实际上呢?”
“到了黑夜里,他们的空军部队就是这般热爱和平,用猛烈的空袭来侵犯黑夜的平静,短短二十来分钟,就带走无数的生命,这到底是口是心非呢?还是战争本身的罪恶,恐怕也只有上帝,才能在这强者为王的世界解释何为正义、何为公平、何为道德!”
杨子斌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站了一个会说中文的医生,两人不约而同转过头来相视一眼,杨子斌只能避开眼神的交错,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内心深处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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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八章 逃之夭夭
夜色终于在空袭之后露出了迷人的醉色,仰望星空,杨子斌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有一双千里眼,也好看到远去的轰炸机群,不过,除了那璀璨的繁星,也就只有那空气中淡淡的硝烟味儿窜入鼻尖
“嘿,中国人,你怎么在这儿?”说了半天,矗立身旁的医生这才问道杨子斌
“我?”杨子斌愕然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耸了耸肩膀道:“晚宴吃多肚子疼,过来看病”
杨子斌淡然的回答道,刚刚这个似乎很有智慧的医生说了那么多,无外乎就是讽刺自己罢了,杨子斌全无在意,因为和共和国如今的作为相比,主动挑起战争、发动侵略的纳粹德国,共和国如今的作为无论如何也都显得光明正大、正义凌然
“那,那你现在还疼吗?”多智的医生瞧了杨子斌两眼,很绅士的伸出手道:“你可以叫我克里斯托弗”
杨子斌略略点了点头,伸出手和克里斯托弗握了握后,道:“你可以叫我司马懿云”
“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来看医生的,上个厕所多拉一会儿,保准儿没事儿”克里斯托弗淡然的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口气说道:“不过这或许就是你们中国人所谓的命,你的运气真的很好,如果要不是因为你这一拉肚子,你或许已经见上帝去了”
杨子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从刚刚的轰炸强度来看他完全有信心那伙人已经死翘翘了,所以现在,“因祸得福”幸存下来的自己,是不是应该装得加符合角色人物应有的情绪呢?想到这里,杨子斌的脸色沉重了下来,但心里,却已经开始捉摸怎么才能安全逃离这个鬼地方
“现在咱们还不能返回去,指不定贵国的空军还有第二波空袭来着,就在这里等着,万一有空情警报传来也好以最快的度钻进防空洞里”克里斯托弗说着,扬了扬手里的听诊器,示意他可以给“司马懿云”看看病
“或许,我已经不需要这个了”杨子斌摆了摆手这要是让克里斯托弗检查还了得,自己本来就是好好的,所以笑道:“轰炸来临前已经就诊过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拉泡屎,啥事儿就没有了”
克里斯托弗收起听诊器,开始介绍了一下自己,原来他之所以能说如此顺溜儿的一口中国话,而且还带着一点儿北京口音,皆因为他曾是一个留学生而且还是迄今为止整个纳粹德国,唯一一个曾留学过共和国北京医科大学的研究生,诚然,克里斯托弗当初就是以皇家医学院优秀毕业生身份保荐到北京医科大读研的,在共和国,加上实习的那一年,他足足生活了四年时间,再有出发之前刻苦学习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中文,所以用中国话交流起来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一开始还不知道身旁之人所谓何方大神,经克里斯托弗这么一自我介绍杨子斌算是开眼界了,想当年,中德之间关系尚好的时候,两国之间不仅经济贸易来往频繁,在教育、科研等等方面也有不小的来往,不过像克里斯托弗这样一个甘愿到共和国进修硕士课程的还真是少见
借着月光的洗涤之色,杨子斌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克里斯托弗,这丫难怪一身的书生气,喝了二三十年的墨水儿,咋看都觉得很有一股子文静味儿,可好歹也在共和国生活过那么多年,咋说起话来如此难听,就好像中德之前自古便是死敌似的,而共和国还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之国
一瞥克里斯托弗胸前的身份卡,杨子斌不得不咋舌一下,这厮现在竟然是整个医院重症手术科的主治医师,按理说参军应该不久,因而军龄不会太长,可愣是少校军衔,光是这个军衔级别,就足以说明这厮的医术水平显然很高,至少,在整个苏德战场上,克里斯托弗应该能成为德军随军医护人员中,为数不多的权威之一
“喝过洋墨水儿的就是不一样,也难怪站在这里也没个人过来打招呼”
心里一想,杨子斌这下算是知道这克里斯托弗为啥孤零零的要找自己说话了,因为往往就是很优秀很有能力的,在事业单位中最不招人待见,当然,这估计还得与克里斯托弗那一贯趾高气扬的作风有关,估计在平时都总该仗着自己的那牛逼能力,以及留学过共和国的牛气劲,让周围的同事都不愿与他相处,所以才这般“高处不胜寒”,跑来奚落杨子斌来着
正准备进行进一步的交流,杨子斌试图从这多少还算是很有能力和地位的克里斯托弗身上找到安全撤离的途径与可能,可突然闯来的一个德军士兵,却生生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左推右撞闯入人群来到跟前的士兵,一脸急切的敬礼之后,便用德语急道:“克里斯托弗医生,请您赶紧跟我走一趟”
“什么事?”克里斯托弗见杨子斌在场,而且士兵什么也不说就要跟他走一趟,如果一个小兵就能随随便便叫走自己,这也太掉身份了?“你给我说说,具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才跟你走”
克里斯托弗显得很傲慢,士兵自然执拗不过,当即凑近些小声说了一嘴,尽管声音很小,但经过特训且本身精神就高度集中的杨子斌,还是听到了,原来轰炸不幸祸及到了德军的利佩茨克城防司令部,情况紧急,非得要把外科手术技艺精湛的克里斯托弗接去现场施救
“看来,这司令怕是不能运到医院来抢救了,路上这么一折腾,一命呜呼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杨子斌心里窃喜可脸上依然装着什么都没听到,而听了这么一个情况的克里斯托弗显然也没法继续傲慢了,看了身旁的“司马懿云”一眼,转而向士兵挥了挥手,用德语说道:“那你赶紧去让后勤处准备救援直升机,我准备一下,立刻就赶过来”
士兵闻讯赶紧就扒拉开挡在面前的人,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茫茫人群中,而矗立克里斯托弗身旁的杨子斌,却心里活泛开来这狗屁医院竟然有救援直升机,直升机这东西虽然在共和国很常见,但是在西欧可并不多见,尤其是在如今的苏德战场上德军有是有可能装备一些早些年从共和国购进的各型直升机,也有其本土后期组装或自行改制的,可杨子斌真真是想不到,自己运气这么好,竟然能在这里逮到这样的好机会
“怎么办?难道主动开口让克里斯托弗为自己安排一架直升机,就说这场空袭是自己引来的,目的就是要铲除掉以汪精卫为首的一极端主义叛国组织,至于空袭为什么导致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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