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可是世事无常,太多事情无法估计,往往你直认为的,反倒最后不是这样。
袁圆明白她的意思,却有些伤感。
她穿好衣服走到蔚海蓝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脸,“那就还吧,次性还个清清楚楚,省得这辈子心里都有道坎儿。”
蔚海蓝默然点头。
等到两人下楼,快要走出小区,车里下来人。
雷绍衡从驾驶座徐徐而出,英俊的容颜,潇洒的风姿,引人注目。
袁圆不禁诧异问道,“雷律师开车接送啊”
蔚海蓝没有瞧见何易,意识到他可能是被差走了。她没有多说什么,任他绅士地替她们开车门。
车子朝海边驶去,有了袁圆的陪伴,这路上气氛还算融洽。
“雷律师,你真辛苦耶,劳烦你当司机。”
他微笑地回了句,“没事。”
“哎雷律师,听说你马上就不接案子了”
“恩,九月底就不接了。”
“那正好是事务所开满年,雷律师,你如果真的不接案子了,那太可惜了。海蓝,你说是不是”
蔚海蓝原本并没有听他们聊天,随意地“恩”了声。
两人随意地闲聊,就从工作聊到了生活。
袁圆突然想到什么,下挽住蔚海蓝,逗趣地说道,“雷律师,我跟你说哦,以前班里搞活动,让每个人都表演节目,然后轮到海蓝了,她就上去让大家猜谜。结果没有个人猜出来,她那个答案真是让我晕倒。”
“哦什么谜”雷绍衡的目光直视前方,认真地开着车。
袁圆轻咳声,娓娓道来,“从前,有只小白兔在森林里迷了路”
雷绍衡脸上的笑容更甚,但是他默不作声,似是在聆听。抬头瞥了眼前车镜,只见她神色有些微恙。他单手握住方向盘,另只手搁着窗沿支头。而从蔚海蓝这个角度望去,就可以发现他在窃.笑,顿时更是尴尬。
“雷律师,你猜猜看”
“白的,灰的,不然就是黑的。”
“不是不是都不是。”
“猜不出来。”
袁圆扯了扯蔚海蓝,示意让她回答。
蔚海蓝蹙起眉头,有些无语地说道,“想知道吗那就让我睡上觉。”
“哈哈,对对,就是这个答案。”袁圆大笑。
蔚海蓝愈发觉得无奈,可是斜前方的他亦是轻笑出声,“呵呵。”
他的笑声竟是愉悦无比,仿佛从心里透出来。
等到了海边,雷绍衡也不下车,只说在车上等。
“麻烦雷律师,我们去去就回。”方才在路上,袁圆就主动说是自己的个朋友今天在这边拍写真,让她们来参谋参谋,这话里的意思自然就是男人不方便前去了。
袁圆笑着点头,急忙拉过蔚海蓝离去。
“呼有惊无险啊”
沿着海岸走了很长段路,终于找到了路嫣。
十几人的专业摄影团队,沙滩椅,遮阳伞,贴身的助理,应有尽有。路嫣躺在沙滩椅上正在涂抹防晒霜,她穿了比基尼,完美的身材展露无疑,白皙的肌肤,着实让人惊叹。
蔚海蓝让袁圆留在远处等待,独自前去。
她刚要走近,被人拦住了。
助理去通报了声,这才准她过去。
“海蓝,你来了呀,口渴不渴要不要喝水”路嫣笑着问道。
蔚海蓝从包里取出画稿递给她,“不了,你先看看吧。”
“好,稍等下。”路嫣慢慢地涂抹防晒霜,而她站在边任太阳曝.晒。好不容易等到她涂抹完毕,她站起身来,微笑着取了薄纱外套披在身上,这才接过她手中的画稿走向那片无人的沙滩,“我们去那里走走吧。”
海边的风有些大,海风更是潮湿,带着特有的腥味。
“恩,我觉得还不错,不过要作少许的修改,比如说这边吧”路嫣轻柔的声音从前方飘来,蔚海蓝默默随着她而行,只是这么听下来,她的设计竟被她改了大半,到最后已不是她最初的风格。
路嫣停下脚步,而后转身望向她,将画稿递回,“按我说的,重新改改吧。”
蔚海蓝同样停下脚步,接过了画稿,不疾不徐说道,“如果不满意,那我也没办法了。”
“那我去跟逾安说说吧,我想你应该会听他的话。”路嫣笑道。
蔚海蓝将画稿细心收入挎包,女声轻而有力,“我不会作任何修改。”
瞧见她要走,路嫣开口冲着她嚷道,“蔚海蓝,有钱你也不赚么我能穿你设计的衣服,那是给你面子你以为你是谁还真觉得自己是知名的设计师你还没出道呢别了不起如果不是逾安推荐你,我才不想让你设计呢”
蔚海蓝却只是冷冷地瞧着她,路嫣被她瞧得阵发怵。
半晌,她才开口,“沈逾安定是瞎了。”
路嫣心中颤,漂亮的脸蛋忽然扭曲。她大步上前,拉住她不让她走,“你想怎么样”
蔚海蓝懒得和她争执,只是个使力推开了她。
蔚海蓝的力道纵然没有男人那么大,但是比起般的女孩子,那可是要大上许多。这么推,就把路嫣推倒在地。沙滩深埋处有碎瓶子,她的手重重压下,压到了瓶子缺口,立刻扎出血来,疼得她落泪,“好疼”
旁瞧见情形不对的助理奔了过来,而在不远处的袁圆也奔了过来。
“怎么回事你怎么动手推人呢”助理怒声质问,将路嫣扶起。
路嫣已经哭得梨花带泪,十分无辜委屈。
袁圆气喘吁吁地奔来,开口便是,“明明是你自己先动手去拉海蓝我可是瞧见了”
“是,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路嫣喃喃说道,又是吩咐助理扶她去边。
助理厌恶地瞪了她们眼,显然将她们视为欺负人的同.伙了。
蔚海蓝不想多说什么,袁圆却是激愤不已。
“那个女人搞什么好心好意去给她送画稿,她还拿乔沈逾安怎么就找了个这样的女人我觉得她都把你当敌.人了,所以故意的,还让你跑这么远的地方,摆明了就是看你不爽”
袁圆替她不甘,蔚海蓝只说了句,“袁圆,你别找沈逾安。”
“我”袁圆瘪了瘪嘴,只好回道,“知道了知道了。”
长长的海岸那头,那辆车依旧停靠在原处。
雷绍衡倚着车身,眺望着那片大海。碧绿的大海,和远处的天空连接成片。他单手插着西裤,另只手中夹着烟,缕袅袅升起的白烟,迅速地被风吹散。黑发飞扬,微微眯起的眼睛,嘴角永远是那抹弧度。
他静静等候,竟也有种安心的感觉。
“雷律师,抱歉抱歉,让你久等了”袁圆急忙招手。
蔚海蓝走近他,疏远地道了两个字,“谢谢。”
雷绍衡却突然觉得,这两个字真是让人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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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海蓝刚到家,沈逾安地电话就催命般打来,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那么低沉,那么清澈,徐徐说道,“蓝,事情我都知道了,路嫣让你送样稿过去,真是对不住了,你别生气。你设计的那十套衣服全要了,这几天我有些忙,改明儿我来取吧,这样行么”肋
蔚海蓝原本想要说什么,如果他怒气质问,如果他要替女友出头。
可是这么来,像是霜打的茄子,下子焉了,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还能说些什么
结束通话前,蔚海蓝轻声说道,“以后我们还是少联系。”
不等沈逾安开口接应,她已经迅速挂断。
但是这场风波并没有就此结束,反有愈烧愈烈的趋势。
周末过后的周,如期去上班。
蔚海蓝刚走入公司大楼,后边就有人守株待兔冲了上来。她没有注意,就已经被她拉住。
“蔚海蓝”路嫣大喊声。
蔚海蓝瞧见是她,被纠缠的有些烦,冷声喝道,“放手”
“蔚海蓝,你别再缠着逾安了行不行我知道你们两个关系不错,可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你这样真的不好你这么漂亮,还这么能干,身边也都有人了,你怎么还不放过逾安呢”路嫣哽咽地说了许多,成功惹来上班员工的注目。镬
“我和逾安在起挺不容易的,你就别缠着不放了”路嫣不断地哀求。
“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真得不放过他”蔚海蓝冷冷句。
路嫣懵了,不由自主地松开手,却是咬着唇,副快要哭泣的样子。公司的同事上前劝说,瞧见她的手受伤了,再瞧瞧她那么心酸委屈,众人的目光夹杂了指责,直直地扫向蔚海蓝,仿佛这都是她的错。
蔚海蓝镇定自若地理了理头发,瞧向旁的人说道,“钟英,你替我请假。”
于众人好奇的注目中,她扬长而去。
蔚海蓝觉得这样的关系实在是太复杂烦恼,有必要说个清楚,她立刻找了沈逾安。
沈逾安正有个重要会议,不好离开,只说开完会就过来。
“好,你说地方,哪里见。”
“就那家咖啡馆吧。”
蔚海蓝请了假,早早地就去那里等。个人静静坐着,近十点的时候,手机响了,她以为是沈逾安,却不料是公司的号码。接通后,才知道是钟英,钟英问道,“海蓝,上周总监交待要做的服装样稿,你做好了吗”
“做好了,我拷在盘里了。”
“你在哪里,我来取吧。”
“不用麻烦了,我上网传给你。”
蔚海蓝立刻借了咖啡馆里的笔记本,查杀了下没有病毒,这才将样稿顺利导入而后传输给钟英。
她照旧点了杯卡布奇诺。
不知道喝了第几杯清水,店里的客人也随之渐渐增多,沈逾安终于匆匆赶到。西服领带,光鲜亮丽,他呼吸有点快,从停车的地方到这里有长段路,看来他是路跑来的。他坐了下来,点了杯水口气喝光,这才说道,“怎么这么急”
蔚海蓝没有提早上的情况,只是将包里的样稿取出,而后放到他面前,徐徐说道,“这是十套衣服的设计画稿,你看看行不行不行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我不会作任何修改。”
沈逾安逐看过,抬头说道,“行,就这十套。蓝,谢谢你。”
他真挚虔诚地道谢,那双眼睛温柔如水。
蔚海蓝这才发现,这是她替他做的第件事,却可能也是最后件。
“那好,就这样了。”蔚海蓝点了点头,副履行公事的态度。她并不多留,作势就要走。
沈逾安见她如此匆忙,开口喊了声“蓝”,沉声说道,“路嫣如果做了什么,我代她向你道歉。她是个挺善良的女孩子,就是有点小孩子脾气,要是说了什么,你也别往心里面去。她无心的,你不要生气”
而她迟缓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望向他。
“不用心来看是无法看清楚各种事物的。”蔚海蓝凝望着他的双眼,说了这么句。
沈逾安整个人怔,他记得这句话。
那是她最喜欢的书籍小王子,他们曾经起在校园的树荫下起默读。
她说她最爱那只狐狸。
妩.媚的细眼睛和火红的长尾巴。
那只等爱的狐狸,顽固的如此可爱,倔强的让人生气心疼。
狐狸就对小王子说了那样的话语:不用心来看是无法看清楚各种事物的。
沈逾安怎么会听不出她的弦外之意,他立刻阻拦她,把抓住她的手腕,“蓝,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只要你觉得好,那就是好的。”蔚海蓝漠漠说道。
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人怒气横生地奔来。
路嫣下冲了出来,手中的皮包猛砸向了蔚海蓝。金属搭扣掷向她的脸,猛地磕出个印子,额头立刻红了块。
“路嫣你这是做什么”沈逾安急忙制止她,使了手劲。
路嫣痛得快要落泪,“逾安,你弄痛我了”
沈逾安急忙松开了手,低声说道,“路嫣,你别闹了好吗”
“我闹沈逾安,我才是你的女朋友”路嫣咬牙控诉。
沈逾安轻拍她的肩头,又是拿了纸巾替她擦泪,“我们回去说”
“我不回去我就要在这里说明白”路嫣脸顽固,转而望向蔚海蓝,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要说个明白”
“路嫣”
“你不是说要见客户她是你的客户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这算什么藕断丝连吗沈逾安你对得起我吗”路嫣双眸噙着泪水,眼眶更是红到不行,仿佛下秒就要泪如雨下。
沈逾安软了声,“我只是来取设计稿。”
这怎么这么像电视剧里的戏码
她扮演的角色是什么
额头还在隐隐作痛,蔚海蓝微微皱眉,依旧保持着冷静,只是再也看不下去这样的剧情,拿了包继续走。
两人还在纠缠,路嫣的情绪似乎得以平复,可是当蔚海蓝就要经过的时候,她猛地扬手侧面给了她个巴掌。
啪
周遭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三人身上,更多的是聚焦在蔚海蓝身上
蔚海蓝突然被人打了,本能地抬手也要打回去。
可是沈逾安却在瞬间挡在了路嫣面前,蔚海蓝的手挥到半空中,硬生生踩了煞车。她的手被沈逾安给抓住了,他不让她动手。第个念头跳了出来,他护着路嫣,而她被打了。脸上热辣辣片,阵阵的疼痛,突然就没了感觉,唯有麻木。
沈逾安的目光,充满了愧疚。
路嫣早就红了眼眶,眼睛闭,流淌下串眼泪,哽咽地大声哭泣,发泄似得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搅乱,咖啡洒了桌,喷溅到三人的身上,更是湿了画稿,些纸张被她拨到地上了,深褐色的液体浸染渗透画纸,模糊不清,失去了鲜明的色彩。
“沈逾安你对得起我吗”路嫣哭泣地重复这句,发疯样。
蔚海蓝怔怔地瞧着自己的画稿被她肆意毁坏,终于出声,却是有气无力,“放手。”
沈逾安惊,瞧见她神色茫然,猛地放开。
蔚海蓝默默蹲下身去。
身上也沾了些许咖啡液体,她的头发也被那只包甩的凌乱,边的脸庞红肿,对方用了狠劲,所以才会那么深,她定看上去十分狼狈。可是蔚海蓝却并不在意,只是慌忙地捡着地上的画稿。
不知道怎么了,蔚海蓝在这个时候只是想,这些是她耗费了半个月时间辛苦画好的,得快点捡起来,得快点捡起来。
弄脏了该怎么办
眼前有些模糊不清,也不晓得她在难过什么。
突然,她被人抓住手腕,从地上拽了起来。
蔚海蓝恍惚抬头,瞧见了张冷峻容颜。
他没有微笑,就连那两道浓眉都拢在起,迸发出怒气。
雷绍衡将她甩到身后,微微弯腰,修长的手臂垂下,三两下替她收拾了地上的画稿,而后胡乱地塞入包中。他的目光扫向另外两人的时候,忽而就恢复了那张温煦笑脸,却让人不寒而栗。
路嫣有些害怕,连哭泣都停止,急忙攥紧了沈逾安的衣袖。
雷绍衡却什么也没有说,手抓着蔚海蓝的手腕,另只手抓着包,强势地带着她转身。
蔚海蓝盯着前面那人的背影,只是轻声句,“沈逾安,我不欠你了。”
直觉得每个人都是那只等爱的狐狸,你们等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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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咖啡馆,不远处地路边有人张望。
“这是不是阿斯顿马丁b吗”
“007系列皇家赌场里面,邦德那辆拉风的座驾”
“哇,真是神气耶”
两个男孩子正围观着车子,兴奋地谈论。肋
忽而车灯亮起。
两个男孩顿时惊讶,扭头瞧见那头有男人拽着女人大步走来,急忙退远了些。
雷绍衡打开车门,硬是将她塞进了车里,而后重重地甩门。今日的他,并没有让司机开车,而是自己驾驶。坐上了车,他不再顾及身边而坐的她,句话也不说,脚踩下油门,驶离这片停车区域。
车子上了大道,道路平坦宽敞了许多。
雷绍衡凝望着前方目不斜视,终于冷笑着开口质问,“给我说清楚今儿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蔚海蓝默默地从包里掏出纸巾,正在擦拭画稿上的污渍,轻声说道,“工作往来,我给路嫣设计衣服。”
她说得那样漫不经心,仿佛真是如此,可是却让雷绍衡怒气上涌,“工作往来我准了吗”
蔚海蓝依旧细心地擦着画稿,不再回应。
“呵”雷绍衡冷笑声,握紧了方向盘,“真是好样儿的没完没了啊背着我和姓沈的小子纠缠不清现在还替他的女人设计衣服之前就跟你说过,他对你不过就是逢场作戏玩儿腻了,那就拍两散我真是好奇了,那小子是不是对你施了什么法术了,你就这么待见他他要是让你去死,你是不是马上就去啊”镬
蔚海蓝默不作声,只是低头望着画稿。
那些液体早就渗透,画稿全都模糊成团,无论怎么擦也擦不去。她有些不信,硬是要去擦干净,反复的动作,却将纸张也擦破了个洞。这才停了动作,愣愣地望着那个小洞发怔。她就这么盯着瞧了好久,忽然又有了动作。
车窗被降下了,车子正经过护城河的大桥。
蔚海蓝将那十张画稿撕碎,而后决然地抛向窗外。
那些染了模糊色彩的纸张片片,随风吹散,飞快地飘向后去,飘向空中,飘落到湖水中。
清风呼啸着而过,雷绍衡微微眯起眼眸。
“欠别人的,总要还的。”她终于开口,平静的声音,如死寂般。
雷绍衡收了声,不禁侧目瞥向她。
蔚海蓝坐在身旁的座位,头发还有些凌乱,全都贴着脸颊,衬得她那张脸愈发娇.小。边的脸庞还残留着红印,额头也有砸伤,她的神情很是平静,淡淡的,无关紧要的,不似方才那样茫然恍惚,仿佛切都和她没关系。
可是在她冷傲坚硬的外壳下,忽然就让他感到了丝易碎的脆弱,像是尊玻璃娃娃。
雷绍衡眉宇皱,立刻打了方向盘改道。
车子转而开到了春城第三中心医院。
雷绍衡又是蛮横地抓着她下车,根本就不顾及她有没有被弄痛。蔚海蓝明知道挣不开,索性也不去反抗,况且,她更困惑的是为什么要来这里,开口问道,“来医院做什么”
雷绍衡扭头扫向她,口气冲冲地道,“来医院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看病”
“你看病那我就不用上去了”
雷绍衡恶狠狠地瞪了她眼。
她狐疑蹙眉,还是被他带进了医院。
医院的等候大厅里,雷绍衡打了个电话,不过会儿,有人赶来接应。蔚海蓝瞧,认出了来人。那日在事务所里,她曾经和他有过次照面,正是医生孟和平。他仍然是短发肃颜,也许是身上披了那件白大褂原因,总感觉比之前更加英气有型,有种圣洁的感觉。
“这边来。”孟和平走向他们,瞧见了雷绍衡,当然也瞧见了蔚海蓝。
办理了简单的手续,三人上了楼。
来到间医务间。
直到往椅子上坐,蔚海蓝这才知道原来是来医院替她看伤。孟和平替她消毒上了些药,而后详细记录着什么。
其实,蔚海蓝觉得这只是小伤,并不需要这么费事。
等到离开的时候,雷绍衡和孟和平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蔚海蓝隐约听到几句,却也听不大清楚。
周转了圈,好不容易回到了瑾园,她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可没想到他放她下来直接调头离去。
当天晚上,大概是六点多了,袁圆却突然来找她。
下人前来通报的时候,蔚海蓝吃了惊。
袁圆从未来过蔚家,倒不是不想她来,只是蔚家规矩甚多,再加上蔚雄谦严令禁.止学校里的同学来家里玩,所以她们三姐妹从来都不带人回来的。袁圆为人爽朗,向都不在意这些,所以也不介意。但是袁圆竟然来了,这让她感到十分惊奇。
大门口瞧见了她,蔚海蓝也不用再顾及那些约束,拉着她走向蔷薇苑。
“没关系吗可以进去吗会不会不好啊”袁圆也知道大户人家规矩多,轻声询问。
“没事。”
蔚海蓝带着她来到自己的片天地,袁圆眼前亮,欣喜地扑上了她的大床,滚来滚去,“你的房间好大啊,竟然比我家还要大还有你的床,怎么那么软那么舒服,而且还好香”
蔚海蓝挑眉,“要不要留下来过.夜”
“可以吗可以吗”袁圆倒是心动,而后又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
袁父对袁圆管得很严,徐明朗和袁圆恋爱那时还偷.偷.摸.摸的,后来各自考上大学才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而后自然被袁父知道了。袁父立刻让袁圆带那男孩子回家,两人喝了晚谈了晚。幸好的是,袁父对徐明朗印象不错。不过明确下了令,没有结婚前不许做任何出轨举动。不然的话,他就打死袁圆。所以无论如何,袁圆都是要回家睡的,而她和徐明朗两人虽然老夫老妻了,其实到现在也没突破最后界限,就等着徐明朗硕士毕业订婚。
“喝果汁吧,苹果味儿行不行”
“行。”
蔚海蓝倒了杯果汁,袁圆接过喝了小半杯,“你这儿真好,等我和徐明朗结婚了,新房也得好好设计。”
“你还没嫁过去呢,就急着设计新房了”蔚海蓝笑道。
“我这叫未雨先绸缪。”袁圆说得理直气壮,可是张苹果小脸还是红了起来。
蔚海蓝又问,“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和徐明朗吵架了”
“谁和他吵了谁爱和他吵”话虽如此,可是袁圆笑得很欢乐。
“那怎么了”
“那个”袁圆支吾了好会儿,这才从包里拿出了瓶清凉软膏。
绿色的瓶子,中英文的双项文字,蔚海蓝对这瓶软膏是有印象的。
半年前她去纽约的时候,袁圆就特意赶到机场送来给她。可是现在,她又送来这么瓶软膏,蔚海蓝默然不应,想着袁圆应该是知道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了,大概是沈逾安找她来的。
不然的话,她怎么会过来呢。
袁圆并没有像前天那么愤慨,这也不像她的脾气,若是往常,她定跳起来了,嚷嚷着要找路嫣算账。
但是此刻,她捧着果汁杯喝了口,支支吾吾地开口,“那个,海蓝,要不你辞职吧,如果不辞职,以后见了她也就别理了。”
蔚海蓝紧盯着她的双眼,沉默不语。
袁圆被她这么盯,下就受不了。
她觉得自己不说出来会难受死。
“得了,我跟你直说了吧。那天海边回来我跟明朗打电话,我冲他发了好久的脾气,徐明朗被我折腾得没辙了,个不小心下失口说漏了嘴,才被我抓了把柄。”袁圆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若非是屏息聆听,就怕会听不清。
“你去了纽约学习后,沈逾安就来问我要你的联系地址,我没有给他。后来他估计就找到你们公司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和路嫣认识了。回生两回熟,就时常出去。圣诞节过后的几天,他和路嫣去喝酒,喝太多就醉了。两人全倒了,睡了晚。你也知道的,孤男寡女,又喝了酒,意识也不清了就那样了。后来,两人就顺理成章地在起了。”
耳朵阵嗡嗡地响,蔚海蓝茫然了。
“再后来,路嫣怀.孕了,沈逾安就将这个事儿对家里说了,估计是要给她个名分吧。结果他姐当天就找上了路嫣,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路嫣就把孩子给堕了。就因为这样,所以沈逾安特别迁就路嫣,路嫣要什么,他都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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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圆喃喃说了许多,可是蔚海蓝却只听到了几个关键词语。
怀.孕,堕.胎
路嫣曾经怀过他地孩子,曾经为他堕过胎。
这是蔚海蓝从前不曾去想过的可能,但是竟然就这么发生了。
肋
许久都没有回神,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空空的,突然的空白片,可是从前的记忆就这样在脑海里慢慢放映。那干净清澈的笑容,是她所认为最好看的笑容。可是这样个他,竟然就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在她离开的那半年时间里,原来早就物是人非,原来早就事过境迁,原来早就沧海桑田。
蔚海蓝怔怔地出神。
袁圆还说了什么,她也听不见了。
袁圆口气将事情说完,连自己也觉得挺乱七八糟的。再瞧瞧她,早就失了神。她急忙拍拍她,示意她放宽心。
半晌之后,蔚海蓝才回过神来,“原来是这样。”
袁圆感慨地叹息声,“其实我知道的时候,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其实这件事情的主角无论换成圈子里的谁,她们都不会这样惊奇。可是主角要成了沈逾安,那就会特别堵心。沈逾安那样的人,清澈干净成这个样子,怎么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如果要是换成了徐明朗,那她也会受不了崩溃的。
天下的乌鸦如果是般黑的。镬
那在袁圆眼中,徐明朗就是那只白的。
而在蔚海蓝眼中,沈逾安也该是那只白的。
袁圆轻抚着蔚海蓝,宽慰说道,“海蓝,我虽然觉得路嫣挺矫情挺讨厌的,可是这么个女孩子,经历了这些,恐怕任谁时也受不了。我估计路嫣真把你当情敌了,所以才这么针对你。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我是路嫣,估计我也挺受不了的。你想啊,自己男友心里面天天还想着另个女人,这不是得醋死啊。我琢磨着沈逾安还是爱着你,可是他这不是失足成千古恨了吗,也没有办法挽回了,只好照顾着路嫣。不过这是沈逾安欠路嫣的,他那是活该应该。”
“但是海蓝,你没欠路嫣,所以她对你动手,这就是她不对,你好心好意给她设计衣服,难不成还有错了啊我对沈逾安说了,要路嫣向你道歉不过我敢打赌,她绝对不会道歉的你要是继续在那公司里呆着,没准儿路嫣还来招你惹你,沈逾安现在都不敢对她使硬,所以你定会吃亏,这样不是挺烦的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就是辞职,只有这两条路了”
袁圆中肯地说完,又是耐心询问,“你觉得呢”
蔚海蓝默了下,终于开口说道,“我又没做什么,行的端做得正,为什么要辞职。”
“哈”袁圆点头道,“我想你也不会辞职,没错,难道还怕那个女人不成她要是再来闹,你就报警”
临走之前,蔚海蓝将那瓶软膏塞回给袁圆,“你还是拿回去吧。”
“别啊,虽然这是沈逾安让我买的,可钱是我给的,所以算是我送你的,你就抹抹吧。你看看你这额头,还有你这脸,得消消肿,不然明天怎么见人啊。我问药店的人,他们说这药可管用了。”
听到她这么说,蔚海蓝没有执意推拒。
只是,她也没有使用。
睡了晚,脸上的掌印褪了大半,还残留着隐约的痕迹。额头的伤口倒是依旧红肿,她将头发放下,稍许遮了些,看上去就好很多。来到公司上班,同事们明里没有说什么,但是昨日的闹剧这么激烈,心里总归还残留了疑惑,背后指指点点也再所难免,索性她已经适应了。
下午的时候,蔚海蓝赶去南郊的厂子交样单。
可是忽然,沈逾安又打来电话,她按了挂断。而他不厌其烦继续打来,她则是反复地挂断。
最后瞧不下去了,蔚海蓝只得接了,冲着那头道,“又有什么事”
“蓝,你真的要起诉路嫣吗”
“什么”
“律师函已经寄过来了,林恩事务所发出的。”
蔚海蓝听得有些迷糊,可也大致料到是怎样的情形,看来那天去医院是为了验伤取证。
沈逾安还在那头诚恳地说话,他向她道歉,真挚坦然,那么温柔的声音,和以前样的清澈,可这是怎么回事,竟让她心如止水,瞥见马路那头驶来的巴士,蔚海蓝淡淡说道,“我现在很忙,忙完再说,你不要再打来。”
直到送完单子赶回公司,蔚海蓝这才抽空给王珊打了个电话。王珊告诉她,雷先生最近不在春城,过几天会回来。不过他交待了,寄发给路嫣小姐的律师函,约定了周六下午点面谈。
等到下班时间,又是通电话进来,简直就像是热线。
“蔚海蓝你究竟想怎么样”路嫣气愤地咆哮。
蔚海蓝却是很平静,“路小姐,律师函上面已经写得很清楚,周六下午点面谈。”
“现在就可以谈”
“我只有周六下午有时间,如果你等不了,那就直接法院见。”
“你”
“再见。”
蔚海蓝直接关机,轻松地走出公司大楼,大步大步。
周六下午,王珊准时来接她。
点欠五分赶到了事务所。
中式建筑的事务所大楼,四方飞翘向天的檐角,青色虹影,威武的石狮。蔚海蓝望了眼角悬挂着的古铜风铃,低头走了进去。三楼的接待室,窗帘全都拉开,很是明亮宽敞。中间铺着地毯,两边设有软垫的座椅,而那两人已经早到了。
正是沈逾安和路嫣。
路嫣神色有些惶惶不安,柳眉不安蹙起,依旧漂亮柔弱,需要人呵护。
沈逾安坐在她身边,他的手紧握着她的手。
蔚海蓝刚要进去,有人轻轻搂住她的肩头,扭头望了眼,瞧见了那张微笑的俊颜。
雷绍衡道,“来了。”
两人双双而入,各自而座。
不需要冠冕堂皇的官方话语,沈逾安直截了当地说道,“蓝,这件事情能私.下解决么”
“沈公子所说的私.下解决是指怎么解决呢”雷绍衡微笑问道。
“蓝。”沈逾安却望着蔚海蓝,执意等她开口。
蔚海蓝坐在他的面对,就这么静静望着他,嘴角的笑容很淡。在座的几人都在等待她,耗了半晌,她依旧不为所动。路嫣憋屈地咬唇,恨恨的目光扫向她,却还保持着冷静,“蔚小姐,你想要什么,说了就是。”
雷绍衡从容微笑,那目光瞬间扫向路嫣,只记冷冷的注目,就让她瞬间闭了嘴。
“恩”蔚海蓝终于出声,平静说道,“路小姐,那天早上在公司你影响了我的正常生活和工作,你得向我道歉。”
路嫣瞪着她,死硬就是不肯。
沈逾安作势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这才不情不愿地说道,“对不起”
“好,早上的事情就先结了。再来是当天中午,路小姐在咖啡馆当众甩了我个耳光,我现在只想还回来。”蔚海蓝的目光注视着路嫣,镇静说道。
路嫣气得脸都绿了,“你别太过分了”
“这里又没人,被甩下耳光也没人会瞧见,我那天被路小姐打的时候瞧得人可多了。”蔚海蓝冷冷说道。
路嫣咬紧了唇瓣,“我宁可打官司,宁可上法院,随便你”
路嫣提起包作势就要走,可是沈逾安却抓着她的手,按住她不让她动。
沈逾安凝望着蔚海蓝,温润的男声问道,“只要还个耳光吗”
“是。”
“好,还就是了。”
“逾安你在胡说什么”路嫣大为吃惊。
沈逾安沉沉说道,“既然只说要还个耳光,那么我替她还也可以。”
蔚海蓝依旧在微笑,只是这么和他对望。
“我想你不会出尔反尔吧。”
沈逾安果然站起身来,蔚海蓝随后徐徐起身。路嫣已经愣住了,刚刚反应过来,就听见啪声,蔚海蓝的手迅速扬起甩向了他。这记声音很响,似乎是很用力。沈逾安却硬是动也没动,就这么站着任她打。
沈逾安拉起路嫣道,“这样算是解决了。”
蔚海蓝双手环胸,比了个请便的手势。
脚步声远去,门开了又关。
蔚海蓝坐了下来,她的目光却有瞬放空。而后下巴被人狠狠捏住,对上了张微笑的邪佞容颜。
“在想什么”雷绍衡幽幽问道。
蔚海蓝根本就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反是问道,“这个世界上,有白色的乌鸦吗”
雷绍衡眼眸紧,“当然没有。”
原来,原来真的没有白乌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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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猜测:雷是否就此作罢这其中又有怎样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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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目录: 115:赠我空欢喜1
之后很长段时间,蔚海蓝再也没有见过沈逾安,也没有再见过路嫣。
时间是个神奇而且残忍的东西,如果不再提起,就会渐渐淡忘。
周末的午后,蔚海蓝躺着看了会儿书。
倦意来袭,不知不觉就睡了。肋
天气异常闷热,她在汗水淋漓中迷糊地醒来。向不喜欢开空调,总觉得那种森冷的气息会让她不适。倒是开了风扇,可是没有起多大作用。浑身湿漉漉的难受,蔚海蓝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咚咚”有人敲门,而后清灵的女声隔着门响起,“二姐二姐”
蔚海蓝前去开门,瞧见了蔚舒画。
学校也放假了,所以蔚舒画休假回到了家中。她并没有出去打工,也没有和朋友结伴去玩。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太多朋友,向都喜欢呆在家中,养养花喂喂鱼,天也就过去了。而在年轻人眼中,大抵都会觉得这些都是无趣枯燥的,但是她却甘之如饴,怡然自得开心整天。
开了房门,蔚舒画瞧见了她,头发还湿湿地披在肩头,“二姐,你在洗澡”
“刚刚洗好,睡了个午觉,起来有点出汗。”蔚海蓝微笑说道。
“哦。”蔚舒画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二姐,你陪我起练琴好不好”镬
“练琴”蔚海蓝有些狐疑。
当年因为祖父的原因,所以她们三姐妹都有学琴。倒也学了好几年,可是后来读了书,三人就渐渐不再练了。老师王谨之辞离后,更是没有碰过。细细想,那年蔚海蓝约莫是十三岁,而蔚默盈和蔚舒画,分别是十六岁和十岁。
蔚舒画揪着衣摆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蔚海蓝这才听明白了。
蔚舒画由于长相甜美,学习优秀,被班级里的师生致评选参与校庆演出。那么多人极力推荐,她也无法推辞,只好硬着头皮应下了。可是关于演出的节目,她思量斟酌了好久,决定弹上曲。虽然现在离校庆还早,但是她想着日后上台也不能太难堪,毕竟这也代表了班级,所以早早练习为妙。可是那么多年没有动手,再加上她学琴的时间最短,早就忘记了大半。
这不想到了蔚海蓝,便来找她了。
“二姐,你就陪我练练吧,我保证不打扰你,你就周末的时候陪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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