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积水就几乎到了人的膝盖。老头就绕了路的边拉车,边给柳月指点。哪堵围墙是塌了,哪根电线杆下的地面泡软了,杆子倒斜断了线。柳月就又看见有几辆汽车窝在几个下陷的坑里;而平路上辆卡车和辆面包车相撞了也瘫在那里,这卡车样子是要超车的,但没有超过,头却碰在面包车的前半截,两车瘫在那里组合了个“入”字。老头就嗬嗬地笑。柳月说:“你笑什么”老头说:“你瞧瞧那卡车干什么了世上万物都有灵性的,这卡车是看见了面包车就忍不住马蚤情,强行去要亲嘴吧,这不,祸就闯下了嗬,你看着那东西好,那你只能看着。手抓火炭儿,火炭能不烫了手”柳月再看时,越看越像是那么回事儿,也就笑;笑过了,心里却有些不舒服,老头猴子样不正经拉着车走,会儿从水面上捡起只塑料破盆儿,会儿又捞起只皮鞋,反手丢上车来,说这皮鞋是新的,定是水进了准家房子而从门下漂出来的,可惜是单只,怎么没有漂出个彩电和捆人民币呢柳月就又笑,想这老头自己说他不是疯子,也是离疯子不远的。突然老头就大声吆喝起来了:“破烂承包破烂喽”柳月在车上说:“我在你的车上,我是破烂啦”老头说:“不喊喊我嗓子疼的。”柳月就说:“你要嗓子疼,你怎不给我唱念着谣儿”老头第次回过头来,哗哗的雨里,他脸皱纹地笑,笑得天真动人,说:“你也爱听柳月说:“爱听的。”老头就飞快地拉着车跑起来,没胶皮的铁轱辘在水里比旱路上轻快,搅得两边水白花花飞溅,柳月于是听到了有趣的谣儿:中央首长空中行。省市领导两头停。县上的,帆布蓬。乡镇的,“壹三零”。农民坐的是“东方红”。市民骑的是自摇铃。 三陪小姐的三项基本原则:“ 热爱国热爱岗坚决拥护**;不怕骂不怕槌就是不说她是谁; 任你摸任你搞就是小费少不了”。 领导干部的三项基本原则: “自家的饭基本不吃;自己的工资基本不动;自己的老婆基本不用”。领导干部的八项基本机能: “干技术五年六年不会,搞经济成两成亏赔,打麻将三夜四夜不睡,进舞池三步四步都会,喝白酒瓶两瓶不醉,嫖女人三个四个不累,待百姓厚黑心狼豺狈,吹政绩显显赫赫特伟”。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了十个怎么办: “领导来了怎么办先住宾馆后吃饭。吃了饭怎么办拿上歌词喊喊。喊了后怎么办围着裙子转转。转了后怎么办麻将桌上拌拌。拌了后怎么办桑那池里涮涮。涮了后怎么办找个小姐按按。按了后怎么办脱掉衣服干干。干了后怎么办抱着小姐睡眠。睡起以后怎么办先吃早点后上班。上了班后怎么办大会桌上把报告念”。部分领导干部在会上与会后的特点和秘诀: “大会上讲得二三四,大会后做得不三不四; 大会上讲得清二白,大会后做得不明不白; 大会上讲得身正气,大会后做得歪理斜气;大会上讲得光明正道,大会后做得歪门邪道; 大会上讲得不赌不嫖,大会后做得既赌又嫖”。 部分领导干部的“三讲”教育经: “讲政治:红色的种子,革命的英豪,马列主义红旗在心中飘飘。讲思想:厚黑的心肠,接触的肮脏,拍马吹捧政绩大可上天堂。 讲作风:贿赂着官场,挢拌着赌场,携带情人游天下走出国门飘飘洋”。
老头又回过头来,说:“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柳月说:“柳月。”
柳月乘的是水中龙。
柳月就叫道:“我不让你编排我名字,我不愿意嘛”老头还是继续着反复唱,街两边避雨的人就听到了,立即也学会了。柳月便听见身后那些人都在狼样的吼着嗓子唱叫起来,最后句仍也是“我乘的是水中龙。”柳月就生了气,从车子上往下跳,跳跳坐在水里,老头却没有听见,也没有感觉,竟还拉了车子飞也似的在雨中跑。柳月到双仁府这边,满街巷里,都乱哄哄的是人,老的少的差不多都用了塑料布雨衣薄膜纸包着大小包袱和家用电器,往屋檐下跑。许多警察在那里大声吆喝,些人就被车拉走;些人却死活也不上车;更有群人急急往老太太住的院里跑,叫嚷着快打电话,打急呼电话柳月第个念头就是老太太出事了不顾切地往家跑,家里果然站满了人,而老太太却在门口的藤椅上盘手盘脚坐着的。柳月下子抱了她,说:“大娘,你没事吧”老太太说:“我没事的,昨日天你大伯直陪了我的,他今日又来,你们都不过来,他就发火了,他说他用鞭子抽打了女婿,他手重的,我倒担心他把你老师打坏了”柳月说:“哪有这等事,庄老师背上只是出了些疮的。”老太太说:“那不是鞭打的又是什么我年轻的时候,水局里有个赶马车的刘大瑜,挣了钱上不敬老,下不娶妻,整日赶车回来就去闯勾栏,入局子。那年夏天打雷,他背上片乌青,那就是被雷批了文的你庄老师让鞭打了,他还是不过来,等着要雷文吗”柳月说:“庄老师事情多得走不开,才让我冒雨过来的。”老太太说:“你大伯就说女婿不会过来的,果然他不过来你大伯只能欺负了我,要我给他做花椒叶煎饼。天泼大雨,老东西逼我去院里那花椒树上摘叶子,那面墙就倒了。你说怪不怪,那墙不往这边倒,偏就倒过去,把顺子那驼子娘砸死了。你大伯怎他说,他说,为啥墙没倒过来,那是个女鬼在推墙的,看见了他,他给人家笑笑,女鬼就把墙推向那边。这老不正经的”老太太说着,还气呼呼地喘气。旁边几个人也听了句半句,问:“墙不是淋倒的是人推的”柳月说:“鬼推的,我这大娘阴间阳间不分,你哪里就信了你要信,你问她,我那大伯死了几十年了,你问她现在人在哪儿”老太太瘪了嘴骂柳月和她总是反动,是反动派,说:“我说你大伯,你在那边还花呀他和我吵,吵得好凶。他们伙进来要用电话,你大伯说闻不惯生人味,头疼,才走了的。”旁边人就笑了,知道果然是个神经老太太。打电话的打了半天,电话总算是通了,向众人喊:“市长马上带批人就来救灾了,市长说还要带电视台记者,报社记者,还有咱庄作家的。”群人欢叫着就拥出门去。老太太说:“这么大的雨,市长还叫你老师来,要他去抽水你大伯打他也打不过来,市长叫就叫来了,市长是官,你大伯就不是官你大伯在城隍爷手下是个头目的”柳月说:“市长怕是让他来写文章的。”老太太说:“那你出去瞧着,他要来了,就叫他回来给你大伯烧些纸呀”柳月没吭声,换了身干净衣服,打了伞也出去瞧热闹了。院子的左墙角果然塌了面墙,墙是连着隔壁的顺子家,墙后真的是个大茅坑,茅坑里落了许多砖石,粪水溢流,而茅坑边是堆扒开的砖石。柳月往日只知道这片也是个低洼区,只有庄家的屋院垫了基础,高高突出,但没想到院墙过去就可以清楚看到整个低洼区的民房了。这里的建筑没有规律,所有房子随地赋形,家家门口都砌有高高的砖土门坎,以防雨天水在沟巷里盛不了流进屋去。那横七竖八的沟巷就律倾斜,流水最后在低洼区的中心形成个大涝池。以前是有台抽水机把涝他的水再抽出来引入低洼外的地下水道流走,现在三天三夜的雨下得猛烈而持久,涝池的水抽不及,水就倒流开来,涌进了几乎半的人家。柳月跳过了院墙豁口,顺子的娘还没有盛殓了去火葬场,身盖着张白色床单停在家里。家里的水虽然没进,小院里的水却快要齐平台阶,顺子的媳妇和顺子的胖儿子,头缠了白纱条在尸床前摆设的灵桌下烧纸,哭已经是哭过了,因为来帮忙救灾的人多,便再没哭。顺子边用手在小院门口筑个泥坎儿,边用盆子向外舀着水泼,边给新来探望的熟人在说:“下雨了,我也没去街上摆烟摊,颠倒了头在床上睡,个夏天的乏劲都来了,越睡越是睡不够,就被眶地声惊醒了。想,这又是什么倒了出来看看,那边茅坑的墙倒了。这几日谁家不倒个墙塌个屋檐角的,倒就倒吧,天晴了再说。我就又去睡。睡却睡不着,想我娘怎地不见我娘在对面那间小屋住着,她腰驼了,耳朵却灵,每有动静都是她要出来,不是喊我就是喊我儿子,说谁家又怎么啦,快去看看呀院墙倒得这么大声响,怎不见她叫喊我就叫我儿子去看他奶在不在,儿子去了说不在,我还以为我娘去沟巷里看水了。又睡了会,尿憋,起来到茅坑去,站在那儿,却发现了我娘的那只小脚鞋在茅坑漂着。我心里就慌了,弯腰去搬那倒下的几块砖石,我娘的只手就出来了,我娘是在上茅坑时,被那墙倒下来活活窝死在那里的。这鬼市长,他整天花了钱造文化街书画街,有那些钱怎不就盖了楼房让俺们去住让雨下吧,再往大里下吧,把这片子房子全泡塌了,人都砸死了,市长他就该来了吧”旁边人就赶忙说:“快不要这么说,你没看电视吗,这几天市长像龟孙似的到处忙着救灾哩听说西城门北边那片低洼地房倒了三百间,人死了十二个了。刚才已打了电话,市长立马就要来了,你可千万别说这话市长心盛盛地来救灾,肯定要下决心拨款拨物给这片居民。市长也是人嘛,你话说得难听了,他不生气生了气该拨百万救灾费也可能只给五十万。”顺子点了头,双手接过了个邻居跑去买来的童男童女泥塑,眼泪流着进屋摆在了他娘灵桌的两旁,跪在那里老牛般地放了哭声。柳月不忍心见人哭丧,忙踏了泥水往别处去。听见远处有车响,有人声,顺了个窄巷脚高脚低走过去,裤子又成了两筒泥水,就看见有人肩上扛了摄像机在拍摄。堆人的,有抬了三台抽水机往那边跑的,有扛了塑料布捆的,有医生,有担架。柳月便看见庄之蝶了。柳月走过去,扯了他的后襟,说:“庄老师你真的来了”庄之蝶说:“市长打电话要我来现场看看。我怎地不来老太太没事吧”柳月说:“甚事也没有,她只让你去给大伯烧纸,说大伯今天回来。”庄之蝶说:“我怎么走得开这儿忙活完了,可能还要到西城门北边那片低洼区去的。”柳月就回身走了,却又返回来,悄声问:“哪个是市长”庄之蝶指了指已走入巷头群人中的那个高个。柳月说:“当市长倒还这么辛苦”庄之蝶说:“你以为的,市长也不是好当的”柳月却瘪了嘴,说:“咱是看见贼娃子挨打哩,却没看见贼娃子怎么吃哩”庄之蝶瞪了她眼就撵那群人去了。这晚上,雨开始住了,庄之蝶没有回来。电视上的专题节目是市长向全市人民作关于抢险救灾的报告。他说这个城市是太古老了,新的市政建设欠帐太多,在已经改造了四个低洼区后,今年市政府还要下狠心筹集财力物力,改造西城门北段和双仁府带的低洼区。而庄之蝶就住在家宾馆里,由宣传部组织了几位报社的记者和庄之蝶连夜撰写这次抢险救灾的纪实报导。他们由灾后的沉思,今年低洼区改造的规划,洋洋洒洒共写出数万字,于第三日中午全文发表在市报上。离开宾馆时,黄德复代表市长来摆了桌酒席慰问大家;席面很丰盛,但大家因疲劳过度胃口不佳,菜剩了半。黄德复说:“庄作家你家养了猫吗用塑料袋包了这几条鱼带回去,也不浪费呀”句话倒使庄之蝶想起了汪希眠的老婆,便把那吃剩的几条鱼装了袋子,出得宾馆,便径直到菊花园街汪希眠家去了。汪希眠是买了处旧院落而自修的座小楼。楼前株大柳,荫铺半院。又在楼的四旁栽了爬壁藤,藤叶密罩,整个楼就像是个绿草垛子。庄之蝶先在那院门框上按了门铃,半天没人来开,推门,门才是掩着的。深入了,院子里还是没有人,也不见保姆和老太太出来。宽大的石阶上生满了绿苔,片落叶,叶柄儿缠在那绿苔里,不知怎么着了风,咝咝儿发着颤音。庄之蝶觉得场雨后使这院落不是清静,而是有些阴冷瑟瑟了。正疑惑着人呢,只猫就悄然从楼庭里跑出来,三步之远蹲下,拿很亮的眼睛看他,然后尾巴摇摇,又朝楼厅去了。庄之蝶知道这就是女主人的那个庞物了,跟了猫进去,猫在厅里却不停又往墙边的转梯上爬,爬上去几层,回过头来再看他,他就也上了楼梯。如此上到二楼,他瞧着楼梯口的那间房子里,汪希眠老婆病恹恹歪在床头,正给着他个无声的笑。庄之蝶忙放下塑料袋儿,走过去问:“你病了吗”女人说:“身子不舒服,不能到楼下去,可脚步还在院子我就听出是你来了从哪儿来的,怎么就知道我病了”庄之蝶说:“我还不知道你是病了,哪儿的病看过医生了吗”女人说:“前日清早起来,觉得背上疼,让保姆来看了,说是出了几个疮疔的,我并不在意。不想昨儿夜就疼得厉害,整个脊背都成了硬的今早保姆带我去医院,医生说是化了脓的,开了刀敷了药,疼是不疼了,但却没有了丝力气。”庄之蝶说:“让我瞧瞧,到底怎么样了”女人说:“不用看了,原本光光的脊背长了那烂伤,怪难看的。”说着,欠身让庄之蝶坐在了床沿上。庄之蝶说:“希眠又是没在家老太太和保姆也不见的,你是吃过了”女人说:“他还在广州没回来,老太太和保姆恐怕去邮局给他拍电报了,你自己给你倒水喝吧。”庄之蝶说不渴的,说:“这也是怪事,我背上也是出了疮疔的,但却不痛不痒,你的倒这般厉害”女人明显地吃了惊说:“是吗哪有这么巧的事你怕是安慰我故意要开心的。”庄之蝶就解了上衣让她看,女人果然看见他背上有七颗疮疔,形状如七斗星勺的。女人当下也发了愣,闷在那里出神儿,等到庄之蝶转过身来扣衣服扣儿,她说:“之蝶,你还戴着那铜钱的”庄之蝶说:“戴着的。”妇人突然眼帘垂下,扑扑籁籁掉下串泪珠来。庄之蝶心里时翻腾,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好。他看见了件绣花薄被的角下露出了女人的只小脚,白白软软地那么斜放着,伸手拉了拉被角盖住了,手却仍在那里颤动。女人就擦了眼泪,又个无声地苦笑,说:“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吗”庄之蝶赶忙把手伸回来了,说:“我从宾馆来的,有几条吃剩的鱼,给猫带的。”女人说:“你真有心,还记着我的猫它这两天还真没吃到鱼的。剩鱼也好,你快拿了让它去解解馋吧”庄之蝶把那塑料袋打开,却没个盘儿放了让猫吃,记起口袋里装着那登载了纪实报导的报纸,就取张摊在地板上,鱼放上去,猫就咪地声欢叫了。庄之蝶陪了汪希眠老婆又说了半晌话,老太太和保姆还没有回来,他就告辞了要走。汪希眠老婆不能送他,抱了猫说:“你该认下他是谁哩”猫竟知趣地叫声:“咪”她就又说:“代表我去送他吧”猫就跳下怀往楼下走,庄之蝶却把猫抱起来了,说:“不用送的,好好陪着你的主人,啊”眼看着妇人,嘴却在猫的脑袋上吻了下,吻得很响。
回到家来,庄之蝶精疲力尽。牛月清接他如接驾,边看那报上的纪实报导,边让他去卧室睡觉。他已经睡下了,牛月清却记起了宗事,进来说:“白玉珠刚才是第二次来电话了,说不敢再耽误了时间,最迟也要今晚上去司马恭家的。现在好好睡觉,晚上去好了。”庄之蝶睡下并没有睡着,脑子里还想着汪希眠老婆的清冷日子,替她心里发酸。却又转想,自己和这女人虽然清清白白,却有种说不清的情感系着,连背上生疮疔都几乎是同时间同个位置,这到底是种什么样儿的缘分儿这么想着,情绪也兴奋起来,就穿衣下床。边问牛月清看了报上的文章感觉怎么样,边让我烧了开水,说要叫孟云房赵京五来喝喝茶的。便从口袋拿出包极精致的盒子说:“你来瞧瞧这是什么茶,君山毛尖市长送的。”先自己在杯子里冲了。牛月清看时,那叶子在杯里半着水,半浮出,都是细长的未开绽的芽尖,竟律竖着,如缩小的片森林。待叶子支支竖着又沉下去,杯面上就层层漾白中泛绿的雾气,股幽香就在满屋子里暗浮了。牛月清说:“我真没见过这等好茶的。”庄之蝶说:“去打电话叫孟云房赵京五,还有周敏两口子,都让品品。”柳月说:“我看过本书,说霍去病在河西走廊作战时,皇帝奖赏了他坛酒,他把酒倒在个泉里让全军士兵来喝,那地方后来就叫了酒泉。市长送了你包茶,你叫这个来那个来,真还不如把茶叶放到自来水公司的水塔里去,让全城都知道市长的恩典了”庄之蝶说:“你这是笑我受宠若惊了这你别嫉妒,市长就是送我包茶叶不送你哩”柳月说:“那你别小瞧我”牛月清说:“叫人来喝茶就叫他们来喝吧,不必喊动唐宛儿了,女人家能品出个什么好赖的要我来尝,好茶叶闻着香,喝到口里只是涩和苦。”庄之蝶说:“你是关中人,喝茶只是解渴,也或许是关中道上水有盐碱,放些茶是要遮水味罢了。南方的水好,喝茶倒讲究品了。唐宛儿虽是潼关人,原籍却在陕南,她能品出味儿的。上次我在阿灿家,她那茶叶是江苏阳羡茶场买来的,味道真是美,喝了就连叶子也吃了,临走还抓了撮在口里干嚼,几天口里都有香气的。”柳月说:“你那么逊眼的,吃茶叶渣”庄之蝶说:“这你陕北人就更外行了,你看的书不少了,你说为什么古书上常写了吃茶那就是古人把茶叶捣碎了冲了糊状吃,或是撒在饭里吃的。你平日只是牛饮”柳月说:“我们都是牛,只有像你这样的高级人才叫吃茶的,可我看呀,阿灿那么懂吃茶,却干出那种事来”庄之蝶问:“你也认识阿灿她干出什么事来”柳月说:“她昨儿下午来的,我真担心大院里人知道她是阿灿了。会怎么说咱家的”庄之蝶就问牛月清:“阿灿昨日来过她来说什么了吗”牛月清说:“我这张臭嘴,也学得和孟云房样,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也说阿灿是来过的,你给我说阿灿长得多好多好的,就是那么个青眼眶女人呀她说她妹妹疯了,医院里是说治不了,建议送精神病院去,她让你去看看她的妹妹,她要今日就去送哩。”庄之蝶就问:“她还说什么了”牛月清说:“还能说什么就给我说她和王主任的事,她也真是,竟然还纸包了那姓王的疙瘩舌头肉,差不多要干臭了她说她与丈夫离了婚”庄之蝶就叫道:“离了婚离什么婚呀,这阿灿你怎么不去看看她妹妹,你怎么安慰她了为什么不就留下她在咱家多呆呢”牛月清说:“我把她撵走了。”庄之蝶说:“什么你撵她走了的”牛月清说:“现在外边谁不知道西京城里有个咬男人舌头的女人那王主任是色狼,能被咬了舌头就少不了是两人搂过亲嘴,能搂了亲嘴谁知道还有干了什么听说又有种说法了,是说她们姐妹俩争个王主任,妹妹争不过姐姐而疯了,姐姐和王主任通时要人家高数额钱,人家不给,气才咬了舌头的。这号女人,连她丈夫都嫌恶心把婚离了,她要你去看她妹妹,你能去咱家来人多,留她多呆,碰上多事人出去到处张扬,咱名声就好听了”庄之蝶脸色铁青,胸部起伏,说:“不要说啦你贯是慈肠善心的出了名,你这次做得好你撵走她是用扫帚把撵走的吗你怎么不用了菜刀她是坏女人,不杀了她,怎么显得出你的高贵”牛月清见庄之蝶说出这等话来,就肚子委屈了,说:“我把她撵了,你就这么恨我我高贵不高贵我干了丢你人的事了我这是为了谁我是狠毒女人吗多少年门口的要饭人哪个我没端了吃喝家里没有,我也要上街买了蒸馍给的可我就是眼里容不得这种不正经的女人我这家里就不许那号人进来脏了地面”庄之蝶冷笑了声,站起来去书房拿了那幅龚靖元的字出来,偏咳嗽着就吐口痰在地板上,说:“都脏了,都是脏的,只有你是干净的,你就干净着吧”拉了门走出去,门竟连闭也不闭。牛月清在客厅里说:“柳月,这你都看见了,我在他眼里横竖都不是了么我越是百般迎合他,他越是烦我,你说这到底是啥原因他处处为别人着想,唯恐伤了这个,屈了那个,却全然不顾我呀,你说我这名人老婆就这么难当”就呜呜痛哭起来。庄之蝶下楼骑了“木兰”就在大街上疯般地跑,雨后的小巷和商店门口还积着泥水,大街的中间人车碾踏却早干了,腾层尘土。他想象不出昨日还是泥水汪汪的,阿灿是怎样寻到他家的,心意盼望能见到他,能让他去看看可怜的阿兰,又给牛月清诉说自己的苦楚,牛月清却撵了她,她是怎样个破碎的心下了楼的是怎样哭着回去对疯了的妹妹讲的脑子里就片混乱,恨牛月清,恨姓王的贼,恨留下他写文章的市长宣传部长和那个黄德复。“木兰”直骑到了尚俭路,他才清醒阿灿已与丈夫离婚了,是不会住在那窄小的房子里。今日去送阿兰到精神病院,多半还是在病院里没回来吧就掉头又往城南的精神病院驶去。果然,在郊外通往病院的那条两边长满荒草的泥泞小路上,庄之蝶恰好碰上了返回的阿灿。他先是并没有注意,只看见路边个人低头走过来。“木兰”驶过时,溅起的泥水洒了那人衣,他扭头要道歉,才发现是阿灿。他叫了声:“阿灿”车子在三米外的路上刹住。阿灿抬头看着他,木木地看了半天,突然哇哇哭着扑过来,扑在他怀里了。她那身上的泥水沾了他身,她的鼻涕和眼泪就湿了他的衣襟。他说:“阿灿,阿灿,我不在家,我真的不在家,刚才才听说你去找我了。”用手去为阿灿揩眼泪,阿灿后退步,不哭了,却掏了面镜子照着把零乱头发拢好,搓了搓脸面,说:“我的事你知道了吗”庄之蝶说:“知道了。”阿灿眼泪又流下来。庄之蝶就把“木兰”调头,让她坐上来,说去看看阿兰。阿灿却说不用了,那地方不是正常人多呆的,她呆了半天差不多也快神经了;再说阿兰才去,医生也不会再让出来的。庄之蝶无言地仰头看着高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就又把车调了头,说:“阿灿,我领你去个地方说说话吧。”阿灿说:“你不嫌我”庄之蝶说:“嫌你就不来的。”阿灿就坐上了摩托车的后座,车子开动起来了,她才说:“你不来,我今日还是要去你家的。你夫人就是骂我打我,我也要见你面的你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你要带我去个没外人的地方,我只要和你在起,我有话要对你说的”现在是庄之蝶泪流满面了,迎面的劲风呼呼猛刮,吹干了流下来的泪,而新的泪水又流下来。他没有回头,也没用手去揩,他感觉是脸上已有了泪水冲刷出的坑渠儿,就像井台上井绳磨出的坑渠儿样深了。两人到了“求缺屋”,庄之蝶详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就埋怨不应该在阿兰发疯后对王主任采取那种方式的报复。阿灿告诉他,她原本也没想到要这样行动,她是先去找主管街道办事处的区政府的,但区政府却说现在是什么时代了,组织上还能为这类事情上纲上线何况这事没有旁人证明,单听个当事人这么说,那另个当事人又会那样说,组织上该如何来下结论呢区政府又说,这王主任是区里能干的街道办事处主任,抓工作有力,更突出的是发展了许多集体企业和个体经营,正是因为效益好,他才积极为本区域修建公厕。如今来告领导人的很多,不是说贪污受贿,就是说有男女关系。以前查过几宗,最后呢,处理谁了要改革开放,过去的道德观念价值观念都发生了变化,许多过去认为是绝对不允许干的事现在却正是要肯定或算不了什么,这其中就有了许多多诬告,鉴于这种教训,作为上级领导要善于全面掌握情况,该纠正处理的当然纠正处理,该保护的也要保护。区政府甚至还说,至于王主任和阿兰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组织上可以了解,但值得怀疑的是阿兰是不是王主任的情人呢如今兴情人的风尚,因为阿兰年纪是不小了,是该有头脑的人,这事又是在王主任的办公室,不是在阿兰的房子呀她阿灿是听区政府这么说了,心里黑灰,觉得上告是没有希望的,才气愤之中自己来处理。但要报复这条恶棍,怎么报复她是女人,女人也只有以女人的可怜的办法。庄之蝶想到自己正卷人的那场官司之中的苦衷,将心比心,深深地为阿灿叹息了。但他仍是埋怨阿灿没有及时来找他,便说:“既然事情已成这样,咱想想下步该怎么办着好。那姓王的虽然会坏些声誉,却不定就能影响了他继续当官,这个街道办事处呆不成,也可能调到另个街道办事处去还是个主任的。也说他现在反倒散布谣言诋毁你和阿兰,使你们蒙受冤枉,你应该往市上告。这是我带来的龚靖元的幅字,必要时就送给有关人,我也去找找市长,市长我毕竟还是能说上话的。”阿灿说:“算了,我没那个劲头了。我作为个平头女子,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保护好妹妹,但我也尽了我全部力气。如今落到个坏女人的地步,尤其在你家受到夫人的贱看,我的自信更没了。我是累了,实在是太累了。我还能怎样呢,就是把那姓王的罢了官,抓了牢,还能把我和阿兰的损失补回来吗反正我已经把气出了。与穆家仁离婚,是我提出来的,他是个没多大能耐的人,好的点是人老实。生活在起我老早也没有多少热情,如今出了这事,我也不愿影响了他,我现在到处说是他提出离婚的,为的是让他在人面前能长长做男人的志气。今日见到你,这我没敢想的,可你却能来找我,天神保佑竟又在路上碰着,这我多么感谢你我现在只有个要求,我求你不要笑话我,你如果还愿意,我想丝不挂地和你睡觉,坦坦然然睡觉,尼能让我给你生个孩子吗”庄之蝶把女人抱起来。两双眼睛看着,两双眼睛都流下泪,两人就抱在了起,各自都在使着力气地抱,那口液和眼泪也便在吻时往下咽,喉咙里呕儿呕儿地发着响。这时候,阿灿挣脱开了,笑着说:“咱们都不要哭了,都不哭欢欢乐乐在起吧。你等等我,我要再美丽次给你的”就走到浴室去,在水龙头下冲凉水澡,刷牙,梳头,然后就坐在镜子面前,从提兜里取了眉笔认真描眉,搽脂抹粉。庄之蝶进来要看,她不让,竟把门也拉闭了。过了好久好久,她赤条条走出来,白白嫩嫩的丰满圆润的侗体,散发着醉人的清香和迷人的肉香气,容光焕发,美艳惊人。庄之蝶立即惊喜的呆了,过来就要抱她,她说:“你让我给你跳个舞,我在单位业余文艺比赛中获得过第三名的。”就扬臂抬脚,翩翩而舞,竭力展示她那白白嫩嫩的丰满圆润的身体的每个部位,然后突然蝴蝶样扑过来把他抱住热情地亲吻抚摩。庄之蝶把阿灿的侗体逐逐地摸捏过,沿着她的小腿直摸上去。阿灿乖乖地任庄之蝶摸玩,当摸到她大腿时,她的身体兴奋得开始颤抖了。当庄之蝶的手指触及阿灿那肥厚高凸的肉桃儿的时候,阿灿非常兴奋不由得缩了下,两条粉腿紧紧地夹住。庄之蝶把阿灿抱到床上去,闻到了她的下面有股热腾腾的香气,就觉得自己是在去雾里般陶醉了,他将鼻子触到她那稀疏的细软的荫毛上闻闻,好香好香呀;他将鼻子触到她那肥肥的滑滑的阴沪上闻闻,好香好香呀;他将鼻子触到她那红嫩的湿湿的荫唇上闻闻,好香好香呀;他将鼻子触到她那肥肥的圆圆的大腿上闻闻,好香好香呀;他将鼻子触到她那湿湿的滑滑的荫道口里闻闻,好香好香呀。这时阿灿只是静静地躺着。他又俯下身去亲吻舔吮她的小腹,亲吻舔吮她的雪白大腿,亲吻舔吮她的大腿内侧,亲吻舔吮她的大腿顶沟,亲吻舔吮她的丝绸样细软荫毛。然后庄之蝶让阿灿的粉腿举起来,再把她69式地倒了过来,他让妇人抓住他的粗硬荫茎吻着吃着,而他跟着就用双手拨开她紧紧合住的白嫩荫唇,摸弄着阿灿的荫道口那个鲜嫩的细小肉洞,庄之蝶高兴地俯下去吻了吻舔了舔下。阿灿下子兴奋得忍不住动了几下。庄之蝶撑着她的大腿,继续用舌头去舐弄她的阴和荫道口。阿灿浑身抖动着,庄之蝶抬起头来,改用手指拨弄她的阴和荫道口。阿灿的身子兴奋地剧烈颤动着,她那花阜花蕊里的花藌液溢出来了,啊好香呀他将粗硬的荫茎凑过去,她伸出手儿扶着庄之蝶的荫茎对准了她自己滋润的荫道口。庄之蝶让头轻轻抵在阿灿的肉缝,然后缓缓地点点顶进去。就整个头都没入阿灿那个肉饱子似的阴沪里。庄之蝶高兴地把粗硬的荫茎尽根插入阿灿狭小的荫道里,阿灿肉紧地抱双腿缠着庄之蝶的身体。会儿又俯下去吻她的小嘴。阿灿始终怕羞的捂住自己的眼睛,但是底下的阴沪却是任庄之蝶的荫茎恣意抽送。酥胸上对白嫩的大奶子也任庄之蝶摸玩捏弄。他胸部贴在她温软的两座r房上,底下的大荫茎也放心的向着她的荫道深处狂抽猛插。用力抽送了几十个来回,阿灿舒服得爽快得爽叫了。阿灿紧窄的荫道更使得庄之蝶的头阵酥痒。庄之蝶也舒服得大叫声,终于紧紧搂着阿灿,把股液急剧地喷射在她的肉体里了。而阿灿也肉紧地把庄之蝶的身体搂抱不放。两条粉腿更是交叉地勾紧着庄之蝶的背脊。由于他们狂热爱的原因,这时满屋子里都散发着她的迷人的香气。庄之蝶拥抱着这位温顺漂亮的美人儿,心里油然满足,这时阿灿眼睛默默地望着庄之蝶。庄之蝶笑问:"阿灿,刚才舒服吗",阿灿笑着说:“非常舒服”。庄之蝶听高兴极了,这时他又将鼻子触到她那稀疏的细软的荫毛上闻闻,好香好香呀;又将鼻子触到她那肥肥的滑滑的阴沪上闻闻,好香好香呀;他又将鼻子触到她那红嫩的湿湿的荫唇上闻闻,好香好香呀;又将鼻子触到她那肥肥的圆圆的大腿上闻闻,好香好香呀;他又将鼻子触到她那湿湿的滑滑的荫道口里闻闻,好香好香呀这会儿他的情趣更高了,他还要再次为这位芳香美艳的漂亮妇人写情诗,于是又取来了笔,在她那白嫩肥凸的阴沪上写着:“芳香苞”,在白嫩圆润的两个大腿内侧面上写着: “玉体美艳惹嫦娥,玉户生香若美醇;户开鲜艳若桃花,户闭丰隆若白金。” 他们看了下后两个人又会意地大笑了。她笑着说:“之碟,你对我真好,你对我真有番情趣。”他说:“这是我非常爱你的具体表现呀”她听了后立即去紧紧拥着他亲吻,于是两个人又热情地互相吸吻舔吮着,抚摩着了。作者删去九百九十五字
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两人都燃烧起了人的另种激情,他们忘却了切痛苦和烦恼,体验着所有古典书籍中描写的那些语言,并把那语言说出来,然后放肆着响动,感觉里这不是在床上,不是在楼房里。是颗原子弹将他们送上了高空,在云层之上粉碎;是在华山日出之巅,望着了峡谷的茫茫云海中出现的佛光而纵身跳下去了,跳下去了。所有曾在录像带中看到的外国人的动作,所有曾在素女经中读过的古代人的动作,甚至学着那些狼虫虎豹猪狗牛羊的动作,都试过了,做过了,还别出花样地制造着新的形式,两人几乎同时达到了高嘲,在剧烈的呼叫中,阿灿说:“你射吧,你射在里边吧,庄之蝶要孩子,庄之蝶要你的孩子”如黄河之水倾泻,如万戽泉水涌冒。他们死般地摆在那里是沙滩上的两条鱼了。这么静静地躺着,如躺过数百年,让日落时的晚霞从窗外照进来,慢慢滑落过道玉梁又道玉梁,后来两人相视笑。阿灿说:“你说这孩子该是怎样个孩子呢”庄之蝶说:“定漂亮如你。”阿灿说:“我要他像你”两人就又抱在起狂热了。为了感谢她的片衷心情谊,让阿灿用手抓住他的粗硬荫茎舔着吻着吃着,那阿灿高兴地去摸弄吻吮舔吃他的粗硬荫茎。他又次去吸吻着她嘴她的舌,亲吻她的脸她的颈,亲吻吸吮她那雪球似的大r房,亲吻吸吮她的奶头咀,亲吻舔吮她的r房沟。他又次俯下身去亲吻舔吮她的小腹,亲吻舔吮她的雪白大腿,亲吻舔吮她的大腿内侧,亲吻舔吮她的大腿顶沟,亲吻舔吮她的丝绸样细软荫毛。他又次低下头去亲吻舔吮她白嫩鲜艳的肥美高凸的阴沪,亲吻舔吮她的大荫唇,亲吻舔吮她的小荫唇,亲吻舔吮她的荫道口,亲吻舔吮她的敏感阴。妇人又抓住了他的粗硬荫茎吻着吃着,而庄之蝶又次俯下去将舌头伸进她的荫道里去吮了又吮舔了又舔。阿灿这个时候又次兴奋得舒服得忍不住扭动着,她的身子剧烈颤动着,股嗳液溢出来。啊好香呀。她又次感到她的荫唇上非常舒服非常美妙,她又次觉得她的整个身体好象飘飘然了。他这时侯的荫茎又次葧起来了,他爬起来又次将粗硬的荫茎尽根插入阿灿狭小的荫道里,阿灿又次抱紧了他,她的双腿又次缠着庄之蝶的身体交勾着。 庄之蝶又次把胸部贴在她温软的两座r房上,底下的大荫茎也放心的向着她的荫道深处狂抽猛插。大约又次抽送了几十个来回,阿灿舒服得爽快得.......啊........哦.......喔.......噢地呻叫了,阿灿热热的荫道又次爽快得舒服得夹着庄之蝶的头有节奏的收缩着,又次阵又阵地酥麻着。他又次紧紧搂着阿灿股热精射出了,阿灿双手搂了他紧紧抱紧了,突然脸上抽搐,而阿灿也又次肉紧地把庄之蝶的身体搂抱不放。两条粉腿更加舒服更加爽快地交叉地勾紧着庄之蝶的背脊。她又次感到舒服极了美妙极了,她又次觉得她的整个身体好象飘上蓝天了。这时候,他又将鼻子触到她那红嫩的湿湿的荫唇上闻闻,还是很香呀;又将鼻子触到她那肥肥的圆圆的大腿上闻闻,好香呀;又将鼻子触到她那湿湿的滑滑的荫道口里闻闻,好香好香呀作者删去二百十字
他又将鼻子触到她那稀疏的细软的蜷曲荫毛上闻闻,好香好香呀;他将鼻子触到她那肥肥的滑滑的阴沪上闻闻,好香好香呀;他将鼻子触到她那红嫩的湿湿的荫唇上闻闻,好香好香呀;他将鼻子触到她那肥肥的圆圆的大腿上闻闻,好香好香呀;他将鼻子触到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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