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完全摸不着头脑,却见她举起手里的yi摞账册信笺,“我忘了,这是要给阁主的,急件”
她追着赫千辰和赫九霄离开的方向跑去,正厅里两人才用完饭,见她跑来,yi起看着她,贺思茵怕被人误会自己反悔,连忙把手上的东西呈上,“阁主,这是阁里命人送来的,其中有yi封急件,底下人都不敢接手,只有等阁主亲自处理。”
赫千辰翻了翻那叠东西,从里面抽出yi封书信来,那上面封的火漆居然有皇族的标记,但这记号不是楚青韩的,而是来自当初的太子,如今的永安王楚靖玄。
“他找你什么事”赫九霄从他手里拿过信笺,略略yi扫,“和季大娘有关,怪不得如此着急。”
信里说的是和璇玑坊相关的事,近日有三十副锦缎出了璇玑坊,上面早已按照宫里各方的要求绣了纹样,已经完工,本要送去宫里,却在到达皇宫门口的时候无故失了踪。
弄丢宫里的东西不是小事,李大娘是要被扣押的,因为楚靖玄才得以免除牢狱之灾,但这件事yi日不清,他的罪名就yi日不能脱去。
“先让人去查访,周围可有异状,近来李大娘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赫千辰yiyi对贺思茵吩咐,将要注意查明的事都交代清楚了,让她退下。
她正要下去,赦己追了上来,到了门前被赫千辰叫住,“赦己,捎信回去,让阁里的人开始准备起来,过几个月你们就完婚,缺什么全都记下来命人去采买。”
赦己没想到这么快,还未反应过来,只会点头称是,赫千辰想到这件事,转身进了另yi间房。
在他要动作之前,赫九霄在砚台里填上了水,浓浓的墨色化开,赫千辰坐到案前,笑着摇头,“你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就开始磨墨”
“你自然是要通知风驭修和穆晟,贺思茵是妖狐族唯yi有望留下血脉的,她要成亲,你yi定会告知万央那边的人。”知道赫千辰写字喜欢用浓墨,赫九霄手下的动作没停,砚台上的摩擦声细细的散开,坐在书案后的人在微笑。
“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你。”手里捏起笔,赫千辰沾下墨色,取了赫九霄写药方的纸来。
微湿的墨迹随手而就,在暖暖的日色下慢慢干去,有yi股墨香,赫九霄就站在他身后看他写字,午后的阳光很安静,静静的照进来,赫千辰的手指在光下有力修长,捏着笔的动作就像是握着剑
锋芒内敛,有种无人能撼动的沉静安稳。
看着看着,赫九霄的衣袖忽然抬起,握住了那只握着笔的手,“后面的我来写。”
笔杆从赫千辰的手里到了赫九霄的手中,写了yi半的信换了yi种风格,字体渐渐变得犀利潦草,像是yi把锋利的刀,随意挥洒,便有种大开大阖的气魄,赫千辰垂首看着,轻笑,“都说是字如其人,那些说你冷酷无情的若是看了你的字,便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我不需要他们知道。”赫九霄冷冷的说,几个字几乎是yi笔写就,到了落款处,才停了下来,却用赫千辰习惯用的字体,写上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墨迹yi点点干去,赫千辰瞧了yi眼,折起装进信封,“这yi来yi回,总要几个月的时间,这段时日应该够布置yi切了,李大娘那里的事也能解决。”
“你要亲自去看”赫九霄命人把信送出去,赫千辰点头,“楚靖玄之所以亲自写信来找我,可见此事不小,他这么做就是要我亲自出手,倘若我命手下的人去,未免太失礼,怎么说过去我们也算是熟识。””我和你yi起去。”翻看桌上的几册医单,赫九霄把不急于处理的事全都放到yi边,赫千辰起身让他坐下,“你先把谷里的事忙完,我这就命人去准备东西。”
“等等。”赫千辰才走了几步,赫九霄忽然在后面喊他,停步转身,却见那yi头的男人微微眯起眼,“你是打算先去璇玑坊,还是皇宫”
璇玑坊有李大娘,皇宫里有楚青韩当日的二皇子,如今的天子,贤盛帝楚青韩。
又是yi年花飞雪四
楚青韩对赫千辰的心思已不是秘密,至少在千机阁和赫谷不是,前几月曾有密旨下达,为的是封赫千辰为檀伊侯,结果被赫千辰yi口回绝。
这件事没有更多的人知道,总算楚青韩在正式下诏之前有来知会yi声,他可能早就料到赫千辰不会答应,有意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引起某人的不快。
那个某人不是别人,就在赫千辰面前,妖色闪动的眼眸里犹如结了寒冰,“也许他正等着你去见他。”
“你不想见楚青韩可以不去。”赫千辰站在门前回头看他,最近只要提起楚青韩,赫九霄必定会显露不快,“我们先去璇玑坊。”
赫千辰的回答没有让赫九霄的心情有所缓和,冷笑yi声,“不光我不想见他,他必定也不想见到我。”
“他已是九五之尊,先后立了妃子也有了自己的皇后,对我的执着不过是面子上放不下罢了。”赫千辰站在门边向他解释。
“宫里我会和你yi起去。”不管赫千辰说什么,赫九霄已经作此打算,起身走到赫千辰面前,拨开他身上合起的衣襟,晨起之时留下的痕迹还未消退,每yi个残留的痕迹都在说明yi个事实,他是属于他的。
冷意稍有缓和,赫九霄的心情好转,赫千辰看了yi眼敞开的领口,摇了摇头,笑着将衣襟掩好,“我去整理行装,yi会儿过来找你。”
在他离开之后,赫九霄yi人在药斋的书房里将手头的事yiyi交代下去,处理完毕,打算近日就动身。
璇玑坊他们不是第yi次去,李大娘甚至特意为他们准备了yi个院落,留给他们专用,待赫千辰和赫九霄yi行从赫谷出发,过了几日那边得到消息,便开始整理打扫,等候贵客。
“多日不见,两位风采如昔快请”李大娘站在璇玑坊门前迎客,笑语轻柔,少见的是他身上穿的已不是女装,竹青长衣在身,丰神俊朗,长发随意束起,比男子多些阴柔,比女装之时更显俊秀。
马蹄声停下,马上下来的两个人正是他久候的赫千辰和赫九霄,见到李大娘的装扮,都有yi瞬的诧异,不过也只是yi瞬之间。
“李大娘。”赫千辰下马,没有多问,让人牵走马匹,在他身旁的赫九霄更不会在乎李大娘穿什么,对李大娘点了点头,下马扫了yi眼门前站立的yi排人,“他人呢”
“他在里面等你们。”李大娘知道赫九霄问的人是谁,楚靖玄身为永安王,住在他这个璇玑坊当然不能太过招摇,不方便出现,便在内堂等候。
自从楚靖玄退让,楚青韩登上皇位,他们之间的兄弟关系反而比以前有所改善,尽管还说不上什么太深的手足之情,但总算能和平共处。楚靖玄不理朝玫,逗留璇玑坊,楚青韩只会乐见于此,而不会有任何不满。
厅堂里,yi人独坐,见两人到来马上起身。
本该登上王位,却放弃了天下的太子楚靖玄,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什么改变,大炎的壮稷确实不在他的心里,“二位来了。”起身招呼,楚靖玄的身上还是有皇族的贵气和从容,俨然已如同主人,他命人去端茶。
“我看了你的信。”大家都已相熟,赫千辰开门见山,把那封信再次取出放在案上,指尖轻叩了几下,“这是怎么回事”
“皇家的事,向来小题大做。”手上没有帕子,李大娘yi甩衣袖在椅上坐下,有些气愤,“东西明明是装好的,运到门前却不见了,谁知道其中出了什么鬼”
“小福。”楚靖玄在他手背上轻拍安慰,“不会有事,只是丢了几件东西罢了,就算我再不济也算是个王,他们不敢拿你如何。”
赫千辰在yi旁看两人对话,又把事情仔细问了yi遍,原来东西是进了宫门之后才发现不见的,而在出发之前李大娘都亲自检查过,确认无误才带着东西上路,yi路上也不曾遇到过什么危险和麻烦,后宫妃嫔所需的绣品纵然价值不菲,也不值得绿林各方的人马冒着重罪去拦截。
要说被偷,能神不知鬼不觉把整车东西都偷去的贼,恐怕还看不上车里的东西。
非盗非贼,车里的绣品怎会不见
桌上的叩击声停了,赫千辰放下手,微微阖起眼,久久都没有开口。赫九霄却双目闪动,划过冷芒,似笑非笑的冷意让人颤抖,那骇人的目光最后落在楚靖玄和李大娘的身上,“你们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yi惊,同时呆愣了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楚靖玄捻动手上的玉戒,对视赫九霄。
总说檀伊公子赫千辰擅于谋略,血魔医赫九霄长于医术,楚靖玄不再是对江湖知之甚少的太子,对这句话也早有所知,却没想到先问出这句话的会是赫九霄。
没有yi丝感情的眼神对着他,像是看yi件东西而不是在看yi个人,楚靖玄定了定神,暗暗警戒赫千辰叹了口气,拿起手上的信,“此事可大可小,你来信告知便是有我力所能及之处,想要我施以援手,我以为你们是想要我查明真正偷盗东西的人,没想到”
“东西在哪里,你们都知道,是不是”眸色浅淡,那平和沉静之中有yi丝锐利,赫千辰的话落音,楚靖玄和李大娘终于脸色微变。
“路上也曾有过猜测,方才听你们所言,让我更为肯定,那些东西其实并没有丢失,你们自己心里也明白,有人心里更清楚,他不过是假借这个机会,有所打算罢了。”信笺被抛在桌上,赫千辰yi拂袖,从椅上站起。
楚靖玄跟着站起,想要阻拦,两人对峙,yi时气氛古怪,过了片刻,楚靖玄似乎放弃了,面露苦笑,“我早就该想到,既然连我都能看透,又怎能瞒过你们。”
他摇头,微有怒意,“确实,这是我皇弟的意思,也就是当今圣上。他并没有直言,但自从出了这件事我就知道是他命人所为,他这是刻意刁难。”
李大娘眼看瞒不住,也只能坦言,无奈的皱眉,“我猜,就连那些绸缎也都是他命后宫妃子送来璇玑坊的,绣品失踪,我被人扣下,不过是yi个警告,靖玄身上没有他要的东西,但我们都知道他要什么,没有办法,只能写信给你。”
“这个办法虽然笨,但总是个办法。”李大娘轻笑,有些愧色,“千辰,那个人现在毕竟是yi国之君,靖玄虽然是个王,却难免还是会受制于他,写信要你来不是想骗你,我们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付他,也只能靠你了。”
“他想让你进宫去见他。”冷冷的几个字穿透空气,赫九霄起身冷笑,对赫千辰说完,又看面前的两个人,“你们不过是他的工具,他这是在借题发挥。”
楚靖玄和李大娘都是聪明人,都知道楚青韩至今念念不忘的是什么,他登上皇位,独揽天下,所有的野心和抱负都得以施展实现,唯独yi件事,是他辗转难求。
在楚青韩的授意下弄出点事情来作为要挟,楚靖玄马上便领会他的意思,写信要赫千辰来,要他入宫,yi方面是顺了楚青韩的意,yi方面也是相信,唯yi能斩断楚青韩念头的人只有赫千辰。
他们确实是求助,却不是为了查明偷盗绣品的人,而是为了对付大炎皇帝楚青韩。
“最近国事平定,四海皆安,他倒是有闲心。”赫千辰笑了笑,眼底却不见暖意平和,yi挑眉,他侧首,“他要见我,让他自己来。”
yi句话,仿佛连空气都震动,楚靖玄和李大娘惊讶不已,没想到赫千辰如此干脆,按下来却又听赫九霄续道:“我们就在此地等他三日。”
本该对此表示不满的血魔医没有沉下脸色,反而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只不过那笑和他脸上的冰寒yi样,令人不寒而栗。
楚靖玄缓缓点头,“好,我明白了。”
也许这会是楚青韩登上皇位后第yi件让他倍感挫败的事,李大娘不无幸灾乐祸的想。
原本是设计他人,结果得到的是这样的回复,暂不说大炎皇帝楚青韩眼下的感受,璇玑坊内赫千辰和赫九霄已在曾经住过的院落里安顿下来。
对于楚靖玄和李大娘这么做,赫千辰并没有多大的不悦,楚青韩徜若再纠缠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倒不如借此机会说个清楚。
“你对他说过你的心思”房里,赫九霄将yi叠白帕放在案头,这是赫千辰每次洗手之后便要用的,偶尔也会被他们当做其他用途,比如情事过后用作擦拭。
命赦己去准备他自己的婚事,这次出门赫千辰没有带人,冰御在外,正将yi件件东西挪到房里,有赫千辰喝惯的茶c酒,有未看完的书册,还有赫九霄的几本医书,那是无聊之时打发时间用的,其他便是杯盏之类的东西。
等冰御把东西放好了,赫千辰点了点头,“我当然早就对他说明白。”他挑眉看赫九霄,“难道你以为我不曾说明白”
赫千辰既然这么说,赫九霄当然信,他拿起杯子斟了酒递过去,“为帝之后他的心思和以前不同,想要的又多了。”
琥珀色的酒水隐隐闪烁,就如赫九霄眼里的冷意,赫千辰接过酒盏,闻着酒香,窗外,斜阳渐落,他垂眸注视杯中酒色,那酒液也染上yi片日落金黄,“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我和他之间都是不可能的。”
“徜若没有我,你喜欢的是女子”赫九霄端着酒盏站在房中不远处,他yi口饮下杯中的香醇,去看坐在不远处的赫千辰。
被他注视的人沉默片刻,然后沉沉低笑,“我不知道,在你之前,我从未对他人有过情意。”
在余晖洒落的房里这句话比酒香还醉人,赫九霄放下酒盏忽然走近,撑住扶手看他,也不说话,呼吸的热度在两人之间流转,最后不知是谁先靠近,他们同时品尝到对方口中醉人的香醇。
又是yi年花飞雪五
舌尖上有酒的苦味,然后是热c辣的酒香,湿热的舌互相挑弄,舔过口中的柔软,赫千辰的呼吸变重,他抱住赫九霄的后颈,在这个吻暂停让彼此喘息的时候,赫九霄忽然低声说道:“你越来越”
“住口。”赫千辰皱眉,堵住他的唇,赫九霄没能把话接下去,但他们都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和以前相比,赫千辰对亲吻的反应越来越敏感了。
也许外人很难想象,在他们眼里这个淡然沉静的男人醉于情事时候的表情”,”,交颈相拥之时低哑的呻吟,抓住赫九霄肩头用力紧绷的双手,染上薄红的脸颊,还有鬓边流下的汗水,这些无不让赫九霄情难自禁,每次都会失控的压紧他,让他承受yi次次的需索,只为了看他更多这样的表情。
而身处上方之时,赫千辰又是另yi种模样,似乎要将所有全数回报,他起先会很温柔,温柔的侵入和占据在他身下的男人,等赫九霄适应,之后的却是疾风骤雨,以掠夺者的姿态毫不相让,让他的兄长和他yi样,在快意波澜之中沉浮。
每当这种时候,他深邃幽黑的眼眸就会发亮,专注的看着他身下的人,那眼神就和他的动作yi样,炙热凶猛。偶尔他会慢慢挺身,观察赫九霄的表情,徜若对方和他yi样投入,难以自抑,他便会露出笑意。
那几分满意的笑容很快就会被赫九霄发现,吞噬到自己口中,用明显的回应来迎合他,而赫千辰那yi次若是尽了兴,不需几日就会得到赫九霄加倍的索求,那时候他便需要紧咬唇齿才能免于大喊出声,尽管如此,却还是无可避免的从口鼻之间溢出低吟喘息。
在这种事情上,确实就如很早之前赫九霄所言,他教会了他的弟弟,而且赫千辰不止学会,还学的很好。
潮湿的声响在两人唇舌交错间传出,呼吸拂到对方脸上,赫九霄贴着他的脸颊吻去他唇边的湿迹,“他来了你打算怎么和他说”
“你没有阻止他来见我。”赫千辰放开他,赫九霄站直身,“让他来,我会让他不敢再存其他的心思。”
笑意闪烁寒光,赫九霄说起楚青韩丝毫没有对帝王该有的恭敬,赫千辰笑语,“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他。”
三日时间,他们在璇玑坊等候,楚青韩若想与赫千辰yi见,就要亲自前来。
堂堂yi国之君想要见个人,宣召不到,还需亲自上门的恐怕只有他楚青韩了,三日未到,璇玑坊先迎来的不是当今的贤盛帝,而是听闻此事而来凑热闹的销香客。
“真想知道他当时的反应,听了李大娘命人传去的话,别是气的吐血了吧”斜靠在椅背上,花南隐翘着二郎腿拍着自己手里的扇子,笑的幸灾乐祸。
“你真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我爹,我爹当时也在场。”在花南隐身旁,白衣飘飘的云中仙子云卿忍着笑回答,她与花南隐成婚已有些时日,但至今为止楚雷对花南隐称不上喜欢,但幸好也不至于讨厌他这个女婿。
为此花南隐对楚雷yi向恭敬,却没什么深交,闻言摊开手里的扇子,“岳父大人那里还是算了,想看的话我们在这里也能看得到,是不是千辰”
“我看你是实在太过空闲,这回应该不是躲情债”赫千辰端起茶盏喝了yi口,他停顿的同时云卿似笑非笑的看着花南隐,花南隐连忙摇头,高举双手表示清白,“天地为证自从娶了我家娘子,我可从来没有在外招惹过谁家姑娘”
他说的急切,生怕云卿误会,引来她噗哧yi笑,赫千辰饮了茶放下杯盏,不疾不徐的又接到,“我看这次是在躲你爹。”
花南隐笑意yi滞,瞪着了明显不服气,“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躲我爹”
淡淡yi笑,赫千辰悠然的望着窗外,慢慢开口,“老人家该心急抱孙儿了。”这并不难猜,从滟华身上就能看得出,她闲来无事,最好也有个孩子给她逗弄,盼着千机阁里有yi日也有孩子的笑声。
这yi点他和赫九霄是做不到了,所以滟华也从不在他们面前提,但偶尔阁里有下属带自己的孩子来,她总是会显得十分高兴,也是因此,赫九霄提出让贺思茵和赦已尽快完婚。
也许别人都会以为这是因为赫九霄不喜欢贺思茵时常跟随于赫千辰,但参与了这件事,也同意这么做的千机阁阁主知道,他的兄长并不只是为了那些私心,那只不过是其中yi个原因。
“反正你什么都知道,我不说了。”抱着双臂往后yi躺,花南隐靠着云卿不否认这yi点,孩子他当然想要,但并不急于yi时,他不想她这么快便受生养之苦。
就在这时,门外有足音响起,赫九霄从外面走进来,他的手里是yi碗汤药,热气腾腾,显然是才煎好,到门前停了yi停,看到屋里多了两个人,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径直走过,把药碗放在赫千辰面前。
“喝了。”那是用来宁神静气的药,方才赫九霄就是去熬药了。
“我早就没事了还要喝”赫千辰无奈的接过,药的苦味他早就习惯,面不改色的饮下,看的花南隐咋舌,“你到底喝了多少次”
“不多,隔三差五的喝上yi次罢了。”回答的轻松,赫千辰的目光却瞥向赫九霄,眼神里并不是这神意思,赫九霄不知从哪里取来yi块糕点,直接放到他嘴里,“很苦吃了就不苦了。”
赫千辰不喜欢喝药当然不是因为怕苦,赫九霄知道,却不给他反对的余地,话音才落,糕点就被他塞进赫千辰嘴里,咀嚼咽下,喝了苦药又吃了糕点的千机阁阁主长叹yi声,“我都说没事了。”
“没事也要喝。”赫九霄接过空了的药碗放在桌上,在赫千辰拿起帕子之前,yi手抹去他嘴角的糕点碎屑,“还是你想让我担心”
赫千辰不能回答他的这句话,只能摇头放弃,“随你吧。”
那药是他曾经喝过的,在异力失控深思混沌的时候,当时无法彻底解决他的问题,但药效还是十分显著,自从那件事之后,赫九霄时常会熬药给他,为的就是让自己放心,他怕当日的事再次发生。
那时候是因为雾色刀与殷魄命的力量同时引发赫千辰体内的异力,如今yi切都平复,当然不可能再有那样的事,但赫九霄不放心,赫千辰便只能由着他,每次只要他熬药,他就会喝下。
“哎呀,真是恩爱,难得看到檀伊公子也有没办法的时候,还有这样的血魔医,我就说你yi定没见过。”花南隐调笑,他拉了拉云卿,指着对面的两个人。
“我还没问,你们来做什么”赫九霄对花南隐当然不会客气,赫千辰早已听多了,对花南隐的调侃yi笑而过。
“只是顺便经过而已,你知道,我家和李大娘有些生意上的往来。”yi本正经的解释,花南隐晃着扇子,挑眉对赫千辰使眼色。
赫千辰大笑,拉过赫九霄在他耳边低语,把销香客眼下的窘境解释了yi番。
花南隐摸摸鼻子,“有了新人忘旧人呐”喃喃自语,他继续开着玩笑,云卿早就笑倒在他怀里,夫妻两看着对面低声交谈的两人,相视yi笑。
当初花南隐曾对赫千辰心动,而云卿对赫九霄也有些倾慕,如今再看,他们当初的心思与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相比,那是何等的浅薄
握起云卿的手,花南隐有些庆幸,幸好他那时没有深陷,幸好还有这样的女子让他心动,否则,今天他也许会像楚青韩yi样,给别人添麻烦的同时,还可能折磨到自己。
“要亲热就回去。”没有多少情感的yi句话,下了逐客令,赫九霄是在赶人了。
“只允许你们亲热,就不许我和我家娘子恩爱这是什么道理”花南隐握着云卿的手放在唇边yi吻,“这里可不是你的赫谷哦,血魔医,你想赶走我们可没那么容易,我还没看够呢。”
越来越相熟,花南隐也开始敢对赫九霄开玩笑了,对他的挑衅,面色冰冷的男人面无表情,目光闪动,花南隐yi怔,他还有些料不准赫九霄的反应,正有些紧张,下yi刻却见赫千辰被压倒在椅上。
拖高他颈部的手按着他,赫九霄俯身吻上他的唇,又从唇上到颈边,那个吻不光是吻,简直像是打算就这么yi路吻下去,彻底让对方燃烧。
呼吸的微响和衣物的摩擦声撩人心动,当滚烫的唇舌落到衣襟里面,赫千辰推开赫九霄,示意他别再继续,花南隐和云卿尴尬的在yi旁,只觉得空气里似乎要着火似的。
和先前吻赫千辰的时候判若两人,赫九霄眼里的温度也和方才截然相反,冷冷的笑问,“看够了”
“够了够了。”花南隐自叹弗如,只能点头,再这么下去,先不管赫九霄会怎么样,赫千辰yi定会对他板起脸,直接赶人。
“我们就在客房,有空的时候来找我们。”云卿嫣然yi笑,脸颊微红,拉起花南隐就走。
她是女子,就算行走江湖,见多识广,也从没见过像赫千辰和赫九霄这样的两个人,在她眼前这样的亲密,而且她还不小心看到赫千辰衣领下的其他痕迹。
等他们走了,赫千辰掩好自已的衣襟,微微阖眼,“花南隐是不放心这次的事,云卿身份特殊,李大娘又与绸缎庄关系密切,牵yi发而动全身,楚青韩这次所为,等于把所有人都牵扯进去。”
“等他来。”赫九霄没有多说,只有这三个字。
又是yi年花飞雪六
三日时间绝对不算长,要从皇城到璇玑坊,紧赶慢赶,怎么都需要三日,赫九霄当初说的期限,是已算好了时间,让楚青韩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
他若要想,根本就不用来,若是想也不想就出发,便可知道他有多重视这件事,而他越是重视,便越是能说明赫千辰在他心里的地位有多重。
赫九霄其实并不想见到他,但同时他也很确定,楚青韩yi定会出现。
晨曦朝霞洒满天边,春意蒙蒙,这yi天有雾,阳光隔着雾色,淡了许多,这已是第三日了,赫千辰和赫九霄会在这里逗留最后yi天。
“在看什么”赫九霄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yi大早赫千辰就已起身,洗漱完毕之后到院里练了几招,出了身汗,沫浴之后便逛到了这里,yi捆捆丝线晾晒在竹竿上,有的还未绑起,在风中像是雨丝,飘扬散开,这是璇玑坊的yi处空地,用来染晒所需的绣线。
眼前的细丝在光下是金红色的,十分绚烂,赫千辰目光掠过,回头就看到赫九霄,“我在想回去之后还有哪些事要做,这次你随我回千机阁,怜好也是赦己他们的婚事。”
“你还要准备喜帖。”合上手里的医册,赫九霄站定在他身后,“打算请谁”
“江湖同道是少不了的,万央那边等穆晟他们来,我算了算,要送的喜帖大约有上百封,人数不会太少。”只算了比较熟悉的yi些,赫千辰说的是要送出的喜帖,而yi张帖子未必只来yi个人。
许多门派只要送到掌门手里,但来的人绝对不在少数,更别说到了那yi日,不请自来的人还不知会有多少。
这不光是赦己的喜事,也是千机阁的喜事,作为右使,赦己在千机阁的身份不低,而且贺思茵又是妖狐族人,他们的婚事意义非凡,赫千辰打算操办的隆重yi些。
“温铁羽行踪不定,要你手下的人先找到了才能把喜帖送去。””最近听说他隐居在西郊的yi个城里,大隐于市,但对我手下的人来说找他不是难事。”细细计算有哪些人要请,赫千辰负手望着远处,“莫智削发为僧,如今只有无觉僧人,这件事对戟玉侯打击不小,到时再见,不知昔日奇侠是否还有当年之风。”
“嗯。”冰冷寒眸没有感情,赫九霄眼神转动,忽然看着阳光下的绣线。
那千万条金红像是细雨,被yi阵风拂到赫千辰身上,穿着浅青长袍的人像是站在雨中,映照背后yi片金芒,那情景让赫九霄有yi瞬的失神。
几缕颜色掺入黑发,纠缠起来,赫千辰往前走了几步,退开身后的丝丝蔓蔓,赫九霄伸出手为他解去发上缠住的线。
本就出色的两个人十分显眼,偶尔有来往经过此地的绣娘都会驻足,醒悟到是李大娘吩咐不能打扰的贵客,只看yi眼,又马上离去,但yi路上还是忍不住回头观望。
碧绿的竹竿青翠,站在纵横交错的长竿之间,yi人青衣眉宇微蹙,yi人锦袍,笑着抬起手拉近面前的人,让他靠在自己肩头为他解开发上的丝结,很普通的画面,但就是会让人看得目不转晴。
同样看到这yi幕的还有yi个人,绣娘走过他身边,忍不住便会心有敬畏,那是上位者的气势,雍容尊贵的皇者霸气,不知何时到来,站在yi边,竟没有开口。
众人避让,不敢接近,楚青韩远远看着,也没有走近,他是来见赫千辰的,不想看到赫九霄,却因为赫九霄的存在,让他看到他不曾见过的赫千辰。
这是该喜还是该怒
登基不久便平定四海的贤盛帝在朝堂上游刃有余,嬉笑怒骂之间让底下的臣子噤若寒蝉,此时却站在璇玑坊的花园假山之后,屏息静声,摇摇注视远处的某个人。
笑的随意轻快的赫千辰,微微挑眉,有意让赫九霄置身于竹竿下,让他被各色丝线缠绕yi身,随后被自己所为而引出大笑,这个男人的这种表情,楚青韩从没有见过。
拂开满身的线,赫九霄yi把拉近赫千辰,两人的胸口撞在yi起,“很好笑”
“确实有起。”嘴角扬起,低沉的笑声震动胸腔,赫九霄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忍不住也笑了,压低了赫千辰的头,咬住他的耳廓轻轻舔过。
赫千辰yi震,马上抓住赫九霄的后领,“闹够了没有”
“是你先开始。”又舔弄了yi下他的耳垂,赫九霄这才放开,赫千辰不再笑闹,指了指他手上的医册,“赫谷还有事没有做完,你去吧。”
有yi例赫九霄yi直在研究的病症出现变化,赫谷的人尽快呈了上来,赫千辰也有所知。
“很快就能看完。”让赫千辰等他,赫九霄穿过层层竹子架起的竹廊,直往楚青韩所站的方向走过去。
“跟我来。”连看都不看他yi眼,似乎早已知道他的存在,赫九霄转身往后走,楚青韩看到赫千辰背对的身影,犹豫片刻,勾了勾唇,跟上赫九霄的脚步。
“敢让朕亲自过来,这世上只有他赫千辰yi个人,而提出三日之期的人yi定是你,赫九霄,你怎么总是喜欢和联过不去”站定在长廊里,身后倚着廊柱挑眉,楚青韩已是帝王,他的气魄与当日不同,但那风流倜傥的潇洒不羁依旧可见。
赫九霄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其实好不好也没有差别,除了对赫千辰,其他时候他的脸上永远是冷冰冰的,“你爱他”填满冰霜似的眼神,盯视楚青韩,赫九霄yi出口就是这三个字。
楚青韩感到意外,在他的预期之中,此刻他应该能感受到赫九霄身上的那种煞气,那种冰冷会令人感到悚然,他早就有所体会,没想到这yi次赫九霄竟如此冷静的问他这个问题。
他当然不会以为赫九霄是慑于他眼下的身份,这个男人假若真的顾忌,先前就不会是那种态度,“联”
“收起你的自称,想好了再回答。”冷若冰石,赫九霄浅色的瞳眸厉芒闪动,yi动不动的看着他。
楚青韩面色yi沉,他为帝已有yi段日子,至今为止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亲自赶到这里,已经是对 ”
“不必再说了。”赫九霄再次截断他的话,毫不留情,“你还不配爱他,你也还不够了解他的为人。””我不配你也太看轻了我”楚青韩yi气之下忘记帝王的自称,冷笑以对,“赫九霄,你未免太自以为是,我对他怎么样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他的事都与我有关,你别忘了我和他的另yi种关系。”诡秘的微笑泛起刺人的冷意,赫九霄直言不讳,在这时候提起他和赫千辰之间的血缘。
他的大胆让楚青韩色变,这是他始终想不明白的yi件事,为什么有血缘的两兄弟会成为眼下这种关系他和楚靖玄也是兄弟,甚至还有那个早已死无葬身之地的楚靖,他们兄弟之间别说情意,连手足之情都浅薄的很。
“这件事用来当做把柄似乎不错。”忽然敛下怒意,楚青韩也回以笑容,朗声大笑,“你看如何,赫九霄徜若我告诉天下人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们怎么办”
赫九霄对他的笑无动于衷,笑声震散空气里的微尘,直到渐渐消散,他眼神yi动不动,回了楚青韩三个字,yi字yi顿,“你不敢。”
“你怕他恨你,此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你若真说出此事,他不会否认,但他会视你为敌。”赫九霄不为所动,楚青韩甚至从那冰冷之中看出几分愉快笑意。
赫九霄yi点都不担心,而他这么做只会引致这个男人更疯狂独占的情感,他不在乎天下人都知道他和赫千辰确实是亲兄弟。
楚青韩脸色微变,赫九霄依旧笑意幽冷,仿佛不知他的那番话让楚青韩有何种了悟,继续缓慢的续道:“何况,任何人都不会想和千机阁阁主为敌,就算你如今是当朝天子,也不会例外。”
这是yi种自信,对千机阁的信任和对赫千辰能力的信任,楚青韩双拳紧握,却不能否认赫九霄说的话都是事实。
“你可以去见他了。”让开路,赫九霄突然开口。
楚青韩再次意外,“你不拦着联”
“拦不拦,结果都yi样。”赫九霄回答的叫人费解,他从楚青韩身边走过,对他视若无物,好似他已不在他的面前。
曾经的楚青韩也许尚会让他有yi点介意,登上帝位的楚青韩,已不在他的眼里。
又是yi年花飞雪七
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想要问个明白,赫九霄却已经走远。楚青韩耸肩yi笑,他不在乎赫九霄怎么以为,重要的是赫千辰。
青衣黑发,目色悠然注视远处,站在竹竿和丝绦围拢的空地上,赫千辰的背影挺拔,空气里的薄雾散开了些,让人视线中的yi切都变的明晰起来,那浅青就像天色,湛蓝的映入眼中,让人无法忽视。
“路上也有雾,从昨天半夜起就有了。”楚青韩缓步走过去,和他yi起看着天。
楚青韩的身上是第yi次与赫千辰见面的时候穿的衣裳,衣袖上还沾着露水,该是清早赶路之时碰湿的,赫千辰眼神yi掠,笑了笑,“而今我该称yi声陛下。”
就算是yi声寻常的衣衫,也遮掩不住帝王身上独有的王者之气,楚青韩背负双手,摇头笑的潇洒,“哪里敢让你这么称呼,为了见你,我可是亲自赶来,连个侍从也没带。”
yi张手臂,楚青韩轻笑,狂放洒脱yi如当初,只是比原先更多yi些稳重的霸气,赫千辰眼中有赞赏之色,楚青韩为帝,确实适合,“为什么想见我檀伊不过是yi介江湖草民。”
“纵然我登上皇位,但当初若没有你,事情不会如此顺利。”楚青韩非常不赞同,瞪眼看他,“如果不是你拒绝,你已是王侯,哪会是什么江湖草民”
赫千辰淡笑不语,两人yi前yi后站着,楚青韩正要举步再走近,转瞬间却见他的笑意沉下,“你要见我,已经见到了。”
从yi排排绚烂的丝线中走过,赫千辰的态度与以前相比更为疏远,楚青韩站定,叹了口气,“唉,我就知道你是在怪我利用皇兄。”
楚青韩说起自己所做的事,并不心虚,敢作敢当,他确实陷害李大娘,也确实利用楚靖玄,甚至有意让赫千辰知道,花南隐yi家也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的执着打算何时放下”园中芳菲尽显,赫千辰已经走到花园里,脚下停步,回过身去,“楚青韩,我早就对你说过,我对男人无意,九霄是唯yi的例外。”
“我也说过,我对你怎么样是我的事,你可以不接受。”楚青韩似乎不以为意,哈哈yi笑,“只不过赫九霄他会对我不满,还说什么我不配,实在是笑话。”
论起身份地位,楚青韩已是万人之上,论相貌,他亦是潇洒倜傥c俊朗不凡,论才智,他未必输给赫九霄。
他哪里不配
楚青韩笑的嘲弄,赫千辰仿佛不觉,“我问你,你见了我,打算如何”
“不如我先问你,我能如何”手边有yi朵盛开的花,楚青韩抚着那朵娇艳,漫不经心的说,“总之无论是你还是你手下的千机阁,都不会为我所用,我还能怎么样”
赫千辰看出他的不甘,也不说破,有些时候正是因为得不到,才叫人念念不忘,况且楚青韩已是帝王之尊,但这yi点楚青韩本身yi定不会承认,当yi个人手握全天下人的生死,要他没有yi点改变那是不可能的。
“我是个男人,而你喜欢的是女子,我不知道我有哪yi点让你如此执着,楚青韩,徜若我说我能接受你”
“封王拜相,yi人之下万人之上,朝中任何yi个官职你都能胜任,徜若你不愿入宫,你还能在江湖,我们yi明yi暗掌管天下社稷。”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楚青韩回答的很快。
“我要什么你都会给”不意外他的答案,赫千辰继续问下去。
“你还要什么”不相信赫千辰真的会给他什么承诺,答应他什么事,但楚青韩还是忍不住这么问,继续这个假设。
“我若是要你的皇位,要这个天下呢”yi抬眼,流云如风的眼神涌起万千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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