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续集)》 第 10 部分阅读

上衣口袋里蠕动了下,紧接着那个白白胖胖瞎眼的小灵胎探出头来,然后迅速的爬到沈才华的脸上,将两只肥嘟嘟的小脚丫分别塞进了他的两只鼻孔内,阻住了水流往肺部的吸入。

沈才华缓缓的张开了嘴巴,冰凉浑浊的江水开始流入口中,他想闭嘴可是已经合不上了,“咕嘟嘟”的大口大口喝起水来,渐渐的,他终于失去了知觉

小灵胎面蹬住沈才华的鼻孔,面伸出两只小胖手揪住他的嘴唇,试图将其合拢,可是力气有限,结果还是半途而废,眼瞅着小才华的腹部渐渐的隆起了最后,水不再往里流,他的肚子里已经灌满了。

灵胎缩回自己的两只脚,坐在沈才华的鼻子上冥想着什么,片刻过后,它兀自跳了下来,钻到才华的身下,用力的摇拽淤泥中的那根树杈,不过看着无甚效果,于是便张开了小嘴,啮咬撕扯起挂住的衣襟来。不会儿,衣襟被灵胎咬碎了,沈才华晃晃悠悠的被水流冲起,灵胎又重新钻回了他的衣袋里。

夜幕降临了,两岸热带雨林中片漆黑,林中隐约可见星星点点的绿色荧光在游动着,那是萤火虫们飞出来觅食。

勾孤独的残月,静静地悬挂在天空上,江水倒映着清凉的月光,朦胧的雾气缓缓升腾了起来,峡谷中显得分外的静谧。

月光下,沈才华大腹便便的漂浮在江面上,随波逐流的冲向了下游。

江面逐渐的开阔了起来,水流也变缓了,这里是恩梅开江与迈立开江汇入伊洛瓦底江的三角洲水域,岸边水草密布,是鱼鳖虾蟹们的天堂。

月光下,几只凶巴巴的暹罗食人鳄正潜伏在岸边芦苇丛中觅食,露出水面的眼睛远远的发现了顺江漂浮而下的沈才华,这种残忍暴戾的水陆两栖爬行动物不但攻击噬杀人畜,也喜食腐尸,牠们迅速的朝着江心目标游了过去。

暹罗鳄悄无声息的接近了沈才华,牠们认为这是具腐尸,缅北高原连年战争不断,上游经常会有人畜的尸体随水流冲下来而成为牠们的美食。

当牠们距离目标还有十余米远的时候,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张开了血盆大口,跃出水面朝着沈才华恶狠狠的扑去

就在这千钧发之际,水面下蓦地升起张灰白色的席子状物体,伸展开来将沈才华紧紧地裹,然后迅速的沉入了江底

第46节

鬼壶 第46节

第三十五章

月色迷离,岸边草地上,吸子筒抖去身上的水珠,慢慢的伸展开来,露出灰白色的腹面,沈才华躺在了白色的吸盘上,肚子已经瘪下来了,是吸子吸去了他腹内灌满的江水,救了才华的性命。于此同时,吸盘也吸通了他体内手太阳大肠经,解开了麻岤。

沈才华慢慢苏醒过来,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月光下,两只圆圆的大眼睛正惊喜的望着他

“吸子”沈才华大叫了声,“腾”的坐起身来,两只拳头捶打着吸子柔软的腹面,热泪夺眶而出。

吸子肥胖的身子激动得不住的乱颤,连吸盘都随之舞动了起来。

“呏呏诃唵吽”沈才华口中下意识的喃喃道。

吸子闻言身子连连抖动,腔内的水分排出,须臾,身体卷成了吸子筒,两只眼睛凑到了起,仔细的打量起已经长大了的鬼婴。

沈才华高兴的将其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小嘴不停地在牠的眼睛周围亲吻着,吸子筒圆圆的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六年了,他俩终于又在恩梅开江边重逢了

“暹罗大猫咬破的地方都好了么”沈才华轻轻的摩挲着吸子后背上面的绿茵茵的长毛,喃喃的说道。

吸子筒眨了眨眼睛,表示已经痊愈了。

弯月如勾,静静地悬挂在夜空,皎洁的月光轻柔的洒在身上,沈才华默默地搂着吸子筒,动不动的坐着。

许久,沈才华开口说道:“吸子,你还记得嘟嘟么就是那只傻乎乎的大鹦鹉,牠被坏人捉走了,我要去救牠”

吸子筒眨了眨眼睛。

“你愿意同我起去么不过那是很危险的”沈才华柔声说道。

吸子筒用力的眨着眼睛,小才华心里知道,牠愿意。

“孑孒孓孖”沈才华摸了摸腹部,感觉到肚皮瘪瘪的想吃东西了,于是脱口而出几个连自己也不明白的古怪音阶,他不知道,这已是江湖上久已失传的祝由巫咒了。

祝由术源自远古,先民与动物之间曾经有过在大自然中和谐共处的美好时光,在长期的交往中,牠们听得懂某些特殊的人类发音和明白人类的某种肢体语言。随着进化,人与动物之间逐渐的拉开了距离,各自的后代也慢慢的失去了沟通的能力。有远古先哲,将这些奇怪的音阶纳入了祝由巫咒之中,所谓“上古移精变气,人畜鬼通灵,惟祝由而已”正是此理。至今中原民间,尚有狗通人性说,可略见斑。

吸子乃上古遗留下来的生物,能够听懂祝由巫咒,实属遗传本能,此刻,听到了小才华的句巫咒,知道他饿了,于是眨了眨眼睛,身子滚便沉入了江水之中。

不会儿,随着“哗啦”声水花响,吸子重又跃回到了岸上,腹面抖,掉落下来些小鱼和大头虾,还有两只鳌壮肉厚的江蟹。

沈才华挠了挠头,这些都是生的,又如何吃得下去呢无奈腹中饥渴,他只得抓起只青色的大头虾,剥去了硬壳,放进了嘴里。咀嚼了几下后,竟然感觉到味道清甜可口,并不难吃,于是接连吃进去七八只大头虾,肚子差不多都已经饱了。

“吸子,我们可以出发了。”沈才华揉揉肚皮,对吸子道。

迷离的月光里,宽阔的水面上,小才华坐在吸子背上,手抓着前头的两只大吸盘,穿行于朦胧的雾气之中,如同腾云驾雾般,直奔恩梅开江上游而去。

深夜,缅北果敢老街隅,幽暗的芒果树林里座落着栋高脚竹楼。微弱的油灯光下,鳌老兴致勃勃的坐在竹椅上饮酒,浓郁的酱香味儿漂浮在空气中,令人垂涎欲滴。

自从8.19部门开始提炼走私海洛因以来,资金越来越充裕了,单单是中国贵州的茅台酒,就从边境那边成卡车的拉回来,若不是革命战争还在持续着,这样的日子真的可以是舒服透顶了。

房间里的柱子上捆绑着那个长相奇丑的怪人,他耷拉着脑袋已经睡着了,身上散发着股汗臊味儿,好像很久都没有洗过澡了。

鳌老面前站着那只蓝羽毛的大鹦鹉,羽毛垂下,副萎靡不振的落魄样子,嘴巴上封口的胶布已经撕下,惟双脚和翅膀仍捆着,防止牠偷逃。

“大鹦鹉,饿了吧老夫问你话,你回答句,就喂你吃颗榛子,要是态度好的话,还可以送你枚核桃,如何”鳌老伸手从桌子上抓起把榛子,捏在手里哗啦啦直响。

大鹦鹉嘟嘟咽了口吐沫,自中午恶战猎隼,下午侦查敌军和夜晚雨林中的仓促被俘,连串的转折令牠疲惫不堪,并深深地悔恨,责备自己的好大喜功与粗心大意。如今肚子里空空如也,香喷喷的坚果美食就摆在了面前,令牠实在是难以拒绝嘟嘟坚持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的点了点头。

“你有名字么”鳌老开始问话。

“有。”嘟嘟说完立即张开了大嘴巴。

“叫什么”鳌老接着问道。

嘟嘟眼睛盯着桌子上的坚果,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已经回答完了句话了。”

鳌老心道,这家伙还挺狡猾的,不错,我党就需要这样机敏的人才,于是丢了粒榛子过去。

“嘎嘣”声,嘟嘟的大弯喙在半空里接住了榛子,随即咬碎并迅速将里面的果仁吞落腹中,果壳则吐在了鳌老的脚下。

“我叫嘟嘟。”大鹦鹉紧接着又次张开了弯喙。

无奈,鳌老只得又丢了粒过去。

“好,嘟嘟,你是哪里人不,是鸟,”鳌老想想还是不对,于是更正道,“老夫是说,你是来自什么地方”

“南美亚亚马逊雨林。”嘟嘟回答,又得到了粒榛子。

鳌老点点头,接着问道:“你是从哪里学会的中国普通话”

“台台湾。”嘟嘟回答道。

“台湾”鳌老想到,人民军中就有许多原**93师的士兵,真没想到,这大鹦鹉竟然是在台湾学习语言的,“那你如何又来到了这里”

“找找人。”嘟嘟说道。

“找什么人”鳌老疑惑的问道。

“墨墨。”嘟嘟回答道。

“这个怪人是谁呢”鳌老又替自己斟满了杯茅台酒,鼻子里嗅着那又醇又烈的浓浓酒香,心中惬意无比。

“我我要胡桃。”嘟嘟眼睛瞟向了桌子上的几枚山核桃。

鳌老笑了,这大鹦鹉的智力绝不在中央的某些领导人之下呢,他丢了枚核桃过去。

嘟嘟巨大的弯喙灵巧的叼住了核桃,嘴巴里阵酥响,紧接着吐出来堆碎皮。

“他是个老老乞丐。”嘟嘟说道。

“他叫什么从哪儿来的”鳌老接连发问道。

“不知道。”嘟嘟利索的回答道。

“不知道”鳌老愣了下,心存怀疑的说道,“你们路同行来到解放区,竟然会不知道”

“老,老乞丐从不说说话,听安息长老说,是是从京城里带,带来的。”嘟嘟告诉他。

“北京”鳌老有点惊讶的说道。

“中国首首都。”大鹦鹉确定道。

鳌老沉吟片刻,说道:“嘟嘟,那么你对这个怪人都知道些什么,你要全部都告诉老夫,这些榛子与核桃就都是你的了。”说罢,手伸到桌子上推。

“嘟嘟不不知道。”嘟嘟如实的回答。

“哼,老夫看你是不想说吧”鳌老板起脸来,把酒杯往桌子上撂,伸手抓住大鹦鹉的后颈,手指拽住牠尾巴上根长长的蓝色翎羽,恶狠狠的恐吓道,“你要是不说,老夫就拔光你屁股上的毛,听清楚了么”

“嘟嘟真真的不,不知道”嘟嘟吓得花容失色,哆哆嗦嗦的说道。

“那就休怪老夫了。”鳌老用力拽,硬生生的拔下了嘟嘟尾巴上根最漂亮的蓝翎羽毛。

“妈呀”嘟嘟疼的大叫起来,那可是牠平日里最珍惜的东西了。

“你还是嘴硬不说,是么”鳌老的手指又摸向了另根蓝翎。

“嘟嘟真的不不知道啊”嘟嘟绝望的喊道。

鳌老毫不手软,“喀”的声又扯下来根。

嘟嘟眼泪都流下来了,但牠这回却咬紧了牙关未吭声,愤怒的目光直视着这个凶恶残忍的白毛老怪,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不行,对这个大鹦鹉还不能动粗的,也许牠真的是不知道呢更何况将来还是要其为自己效力的,可不能把牠弄伤残了,白费番心血,鳌老想。

“好吧,嘟嘟,你先好好的想想饿了吧,现在这些坚果都给你吃吧。”鳌老脸上堆满了笑容,将桌子上的榛子同核桃统统的捧给了大鹦鹉,嘴里和颜悦色的柔声说道。

大鹦鹉坚强的昂起了头,不屑顾。

鳌老站起身来,不再理睬嘟嘟了,他走到了柱子前,开始琢磨起这个老乞丐来。

在缅共中央,鳌老可算是个传奇般的人物了,他不但能掐会算,而且精通阴阳五行和风水异术,曾经为党除掉了好几个潜伏在缅共中央和人民军高级将领中的细,挫败了缅甸政府的阴谋。

他默默地站在老乞丐的面前,目不转睛的盯在了他疙瘩虬结的脖子上

第47节

鬼壶 第47节

第三十六章

鳌老默默地望着老乞丐,口里嘀咕着:“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清阳出上窍,浊阴出下窍,清阳发腠理,浊阴走五藏,清阳实四肢,浊阴归六府”他面伸手摸了摸老乞丐环颈部周的紫红色肉疙瘩,摇了摇头,“奇怪,此人体内阴气时聚时散,汗毛孔中散发着股土腥气,类似人进入中阴之身时常见的气味儿,可是这圈肉疙瘩入手时烫时温热为阳,寒为阴,阳为雄,阴为雌,似把阳锁,封闭了阴气上行周天的通道”

鳌老返身回到桌子旁,愁眉苦脸的将杯中酒饮而尽,白眉白须蹙起,长叹声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老夫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啊。”他瞥了眼那只蓝毛大鹦鹉,看见其仍然昂首挺立,副坚贞不屈的模样,不免有些心烦意乱。

“来人啊。”鳌老大声叫道。

“是,来啦。”竹楼下咚咚咚跑上来名瘦小的勤务兵。

鳌老郑重的吩咐道:“叫大家给我看好了大鹦鹉和这个老乞丐,老夫要出去办点事儿,知道吗”

“遵命。”勤务兵直挺挺的立正道。

鳌老嘿嘿笑,拿起那根紫红色的手杖,瘸拐的下楼去了。

待得鳌老去的远了,年轻的小勤务兵好奇的看着这只巨大的鹦鹉,看看四周无人,然后悄悄地的问道:“喂,听说你叫嘟嘟是么”

嘟嘟转过了脑袋,打量了小勤务兵老半天,才开口说道:“你,你是”

勤务兵小声的说道:“我叫乃梭。”

“乃梭”嘟嘟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面孔,有似曾相识之感。

“你忘记了么我是珊妮的弟弟呀,在曼谷缅央叶贫民区”乃梭急切的目光望着大鹦鹉。

“哦,我我想起来啦,你姐被大国师害惨了,后来,后来你们同雁雁城小子回,回金三角了。”嘟嘟终于认出了六年前在曼谷遇到过的那个小男孩。

“是我,是我”乃梭兴奋的连连说道。

嘟嘟患难之际他乡遇故知,心情骤然振作了起来,连忙问道:“你你能放我走么”

“嘘”乃梭示意嘟嘟讲话小声点,“外面还有其他警卫呢,我马上就放你走。”

嘟嘟激动地不住点头,时间热泪盈眶。

乃梭拔出腰间的小匕首,轻轻的为嘟嘟割开了束缚着双爪和翅膀的白色胶布。

就在这时,木楼梯上传来的咚咚的脚步声

门口出现了两名身穿草绿夹克衫的士兵,肩上挂着五六式冲锋枪,手指头上夹着烟卷,边抽着边走了进来。

“乃梭,鳌老让我们上来看守犯人”名士兵打着哈欠说道,在外面站了大半夜的岗哨,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咦,乃梭,你在干什么”另名士兵惊讶的望见了乃梭手中明晃晃的匕首。

“我”乃梭脸色涨得通红,支支吾吾的试图用身体来挡住大鹦鹉。

“你想放跑大鹦鹉”士兵看见了已经松绑的嘟嘟和地上散落的白胶布,诧异的说道,“你小子会害死我们大伙的”

“大鹦鹉是我的救命恩人”乃梭把心横,低声催促道,“嘟嘟,快从窗户飞出去”

两名士兵各自从肩上摘下枪来,决意阻止大鹦鹉逃跑。

乃梭将匕首指向士兵,以身体掩护着嘟嘟,口中连连喊道:“快跑快跑啊”

名士兵跨步上前,枪托抡起砸在了乃梭的左脸腮帮子上,“噗”的声,鲜血自口中喷射而出,还带有击碎的两颗牙齿。

紧接着,又是“噗”的声响,嘟嘟那巨大的弯喙像铁锤般敲在了该士兵的脑瓜顶上

这家伙闷声倒下,即时昏厥了过去,另名士兵见势不妙,紧忙举枪射击。不料眼前蓝光闪,嘟嘟坚硬的翅膀“唰”的横扫了过来,扇中其面颊。那士兵顿时眼冒金星,脸上如火燎般痛楚,还未等其反应过来之际,大鹦鹉已然高高跃起,两只脚爪握紧凌空“嘭嘭”就是两拳,击中此人前胸软肋,最终士兵双腿弯,扑倒在了地上

大鹦鹉嘟嘟见乃梭愕然的呆望着自己,不由得沾沾自喜起来,抬起只脚爪活动了两下,得意的说道:“他他们跟,根本就不懂武武功。”

乃梭捂着流血的腮帮,说道:“嘟嘟,我们起走那个人,你的同伴怎么办”他指了指绑在柱子上的老乞丐。

“不,不去管他,老乞丐不是我我的同伴。”嘟嘟瞥了眼回答道。

乃梭伸手拽过支冲锋枪,背在了肩上,想了想,又偷偷拎起瓶茅台酒,然后才走出了房门。嘟嘟则蹦跳的跟在了他的后面,长时间的捆绑,需要活动活动筋骨,然后才能飞翔。

夜空繁星点点,北斗西斜,远处隐约传来公鸡的啼鸣声,天就快要亮了。

竹楼下已经没有其他士兵,乃梭与嘟嘟顺利离开了鳌老的寓所,穿过空无人的老街,进入了密林山谷,然后沿着条崎岖的林间小路,朝着金三角的腹地走去。

“嘟嘟,寒生叔叔在哪儿他没有同你起来吗”乃梭走在山路上,边关切的问道。

“没有,我我是和才华来,来找墨墨的。”嘟嘟回答道。

“小才华,他人呢”乃梭想起来六年前与嘟嘟形影不离的那个光屁股婴儿。

“他和帮和和尚顺恩梅开江飘,飘走了,”嘟嘟黯然道,“乃,乃梭,嘟嘟要,要去找找他。”

“嘟嘟,你不先同我回家么我姐姐珊妮和姐夫雁城小子这些年来,直都在想念你们呢,他们会多找些人帮你同去寻找小才华的。”乃梭说道。

“不,我得得走了。”嘟嘟扇了扇翅膀,已经可以飞翔了。

“好吧,”乃梭恋恋不舍的说道,“嘟嘟,找到才华就来我家玩吧,记住,地址是金三角的泰国清莱府美斯乐,那里都是**93师的人,打听珊妮人人都知道,她现在是美斯乐最美的女人。”

“嘟嘟走走了。”嘟嘟振翅飞起,在乃梭头上盘旋了几圈后,径直向南飞走了,很快消逝在了黎明前的夜空里。

“再见”乃梭含着眼泪摘下军帽朝着远方轻轻的挥动着。

黎明前的缅北掸邦高原,地面上漆黑片,都是连绵不断的原始森林,嘟嘟在夜空中直朝南飞行着,由于鳌老拔掉了牠尾部最关键的两根长翎,方向老是跑偏。

嘟嘟最后找到了条河流,并沿着直往下游飞去,太阳升起后的不久,牠终于来到了恩梅开江与迈立开江汇入伊洛瓦底江的三角洲水域上空。

宽阔的江面上雾气蔼蔼,见不到竹筏也没有安息长老他们的踪迹,嘟嘟实在是又累又渴,浑身大汗淋漓,于是便降落在了岸边喝水。休息了片刻后,嘟嘟重新打起精神,又沿着宽阔的伊洛瓦底江继续向前路寻去。

个多时辰之后,嘟嘟从高空中远远的望见江面上顺水飘浮着只竹筏,于是便头扎了下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牠渐渐的看清了,坐在竹筏之上的正是安息长老他们几个人,但沈才华却并不在其中。

嘟嘟翅膀收,滑翔着降落在了竹筏上,“小小呢”牠迫不及待的问道。

“神鸟”彭长老惊讶的说道,“你不是被鳌老捉去了么”

“逃逃出来了,小小呢”嘟嘟急切的追问着。

“唉,阿弥陀佛,都怪老衲时疏忽,小小掉到恩梅开江里面去了”安息长老叹息着自责道。

“竹筏撞到礁石上翻了,老衲和师父潜下水中找了很久,没找到小小,两位师弟身负重伤,无奈只得先行救治。对不起,神鸟,小小可能已经淹死了”彭长老惭愧万分的说道,他心里埋怨着自己,若是留孩子在岸上,他也许就不会死了。

“不小小是不不会死的”嘟嘟大声的叫道,泪水围着眼眶直转。

“这是老衲此生最愧疚的件事了”安息长老闭上了眼睛,口中默默的念起了往生咒。

嘟嘟声不响的振翅而起,掉头向着恩梅开江方向飞去,牠要回去找遍那条江的每处角落,只要天没有找到小主人,牠就会直不间断地找寻下去,今生今世都不会停止

第三十七章

月光下,鳌老孤身人朝西山走去。

寂静的山林,萤火点点,鳌老扭头望了望,见四下里无人,遂将手中的紫红色手杖朝地上杵,身子凌空而起跳跃着前行,蹦足足两三米远,速度极快,不多时,便已登上了西山的半山腰。

第48节

鬼壶 第48节

山腰巨大陡峭的岩石中间有道狭窄的缝隙,刚好容人侧身而过,蜿蜒约有数百米。待钻过这“线天”山隙之后,前面骤然开朗,山谷中出现了座平坦的坝子,方圆数里,漫山遍野盛开着罂粟花,有红色蓝紫色还有白色的,在清凉的月光下,如梦如幻,神秘至极。

罂粟花也称为“英雄花”,原生于小亚细亚,19世纪中后期,英法殖民者将其引种到了具有得天独厚气候条件的缅北高原,犹如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金三角从此便永无安宁了。

坝子的中央,有栋树皮木屋,孤零零的座落在盛开的罂粟花丛中,窗口透出少许微弱的油灯光,显得格外的静谧。

“米囊婆婆,鳌老有事相求。”鳌老站在木屋前十余米处,恭恭敬敬的朗声说道。

许久,屋子里传出苍老的女人声音:“什么事”

鳌老赶紧回答道:“老夫捉住了个怪人,百思不得其解,特地凌晨赶来,请婆婆释疑。”

“怪在何处”那老婆婆说道。

“此人面老体少,双目白矒,神智不清,看似中阴之身,却又非尸变,体内老阴之气上行扼于颈部而不得循环,此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怪事儿。”鳌老解释道。

“哦”屋子里沉默了会儿,随后问道,“颈部可有异象”

“圈虬结的紫红色肉疙瘩。”鳌老回答。

“纯阳之锁”屋子里传来喃喃自语声。

“纯阳之锁那是什么,婆婆可否解释二”鳌老疑惑的说道。

“此非中原之道,而是密宗至高法术,以纯阳精气锁住左中右三脉,遏制老阴之气通行周天梵岤,不过”老婆婆的语气似有犹豫。

“不过什么”鳌老赶紧追问道。

“密宗噶玛噶举派的这种咒锁据说早已失传了,怎么会”屋里又沉默了。

“婆婆,老夫怀疑这个怪人具有某种特殊的能力,曾经被什么人给下了禁制,因而导致其疯癫失明”鳌老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个怪人在哪儿”屋里面问道。

“就在老夫的家中。”鳌老回答。

“把他带到老妪这里来吧。”那老婆婆说道。

“米囊婆婆,请您老人家设法替他解除禁制,老夫要其投身于革命,加入到缅甸人民的解放事业中来。”鳌老精神亢奋的说道。

“老妪试试吧。”屋里说完了话,熄灭了油灯,再也没了动静。

鳌老恭敬地退了几步,然后转身下山返回老街。

黎明时分,东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鳌老拄着手杖瘸拐的走上了竹楼。

屋子内,两名卫兵倒卧在地上昏迷不醒,大鹦鹉嘟嘟则不见了踪影,那怪人老乞丐还依旧绑缚在柱子上,耷拉着脑袋,鼾声如雷。

“乃梭乃梭”鳌老大声呼唤着勤务兵。

没有人应声,鳌老遂感觉到事情不妙,赶紧蹲在地上以手掌心按在其中士兵的头顶百会岤上,缓缓输入些许真气。

百会岤,又名“天满”,乃百脉之会,为人身安神醒脑开窍第要岤,可催昏迷的脑组织细胞尽快苏醒过来。

“鳌老”士兵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无力的说道,“是,是乃梭勾结了那只大鹦鹉,打伤了我们逃跑了。”

“乃梭”鳌老吃了惊,不解道,“为什么”

那士兵断断续续的说道:“乃梭讲,大鹦鹉是他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鳌老更加的迷惑不解了,他接着问那士兵,“他们逃去哪儿了”

士兵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乃梭来自金三角泰国侧的美斯乐,那儿是原**93师的地盘,这孩子年纪尚小,只有十四五岁,怎么会与大鹦鹉有瓜葛呢莫不是突起童心,看见这会说话的鹦鹉好玩,被嘟嘟的花言巧语所欺骗,因而协助牠逃走也说不定,鳌老如是想。

他又将另名士兵救醒,问了问情况,就打发他俩先回去休息了。此时,天色已经亮了,外面路上隐约传来人民军士兵跑步操练的脚步声。

鳌老决定,今天夜里,就把老乞丐送到西山米囊婆婆那里去,当今世上,恐怕也只有她才能解开这怪人的禁制了。

“叮铃铃”墙上响起了电话铃声,鳌老走上前去摘下了听筒。

“是鳌老么”对方说道。

“我是鳌老,德钦副主席。”鳌老谦恭的回答。

“早饭后到部里开会。”德钦副主席说道。

“是,知道了。”鳌老挂上了电话听筒。

缅共中央8.19办公室位于老街后面的大片柚木林中,院落很大,有排装有铁门的仓库,里面堆满了成包的鸦片黄砒和精制海洛因,戒备极为森严。

小会议室内已经坐满了中层以上的干部,几乎都是中央领导们的亲属,烟气熏天。

酒囊饭袋鳌老心里骂道,脸上却还露着淡淡的微笑,与他们点头致意。

会议由8.19部门首脑,党中央德钦佩丁副主席主持。

“同志们,缅共自1939年成立以来,历经风雨43年,才发展壮大到了今天。可是,自从周恩来总理和**主席相继逝世以后,中国单方面撤回了“顾问团”,并且停止了军事与经济方面的援助,使我们党遭遇到了前所未有之困难。自从两年前,中央成立了8.19办公室以后,我们的罂粟种植区域已经逐步扩大到了13万平方公里,每年提炼和加工鸦片接近1000吨,精制海洛因70余吨,闯出了条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道路,如今我们已经彻底摆脱了依赖中国的局面”德钦佩丁慷慨激昂的演讲着。

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

德钦佩丁副主席接着继续讲道:“中央决定,凡是涉及鸦片种植收购生产提炼和组织贩运等都要做到五个统,即统筹措资金统定价收购统集中保管统建厂加工和统组织贩运。目前,我们只有泰国条单的运输通道,已经是远远的不够用了,必须要解放思想,开辟全方位的贩运路线。往南,经缅泰边境进入泰国或经缅甸仰光等地运至马来西亚新加坡,再销往世界各地;往东南,可经由老挝转运越南柬埔寨,再销往欧美地区;往北,则经中缅中老中越边境进入中国内地或转往港澳地区,往西北可以流向印度及孟加拉国。这其中,通过中国云南省过境,开拓大陆内地市场的前景十分广阔,单中国国内的吸毒人数,尽管没有官方的统计数据,但据估计也不下五六十万人。按每人每天吸食个零包0.3克海洛因的常规吸毒量计算,则年需要消费海洛因80吨左右。同志们,这是多么巨大的个市场啊”

会议室里响起了啧啧惊叹声,众人俱都兴奋莫名,摩拳擦掌。

“同志们,中国政府与缅甸政府正在联手堵截打击我们的运输路线,最近就又有些同志牺牲了,中央怀疑我们的内部出现了细”德钦沉痛的说道。

“细是谁”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

德钦严厉的目光扫过了每个人的脸上,缓缓说道:“至于是谁,我们还在调查之中,若其还有点自知之明的话,就马上向中央自首,我党的贯政策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立功受奖,立大功受大奖,如果执迷不悟的话,鳌老将代表政治局对其处以极刑。”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仿佛听得见各自的心跳声。

会议结束后,德钦佩丁副主席将鳌老留下来,两个人单独密谈。

“老夫抓到了个怪人。”鳌老神秘的说道。

“怪人怎样的个怪人呢”德钦颇感兴趣的问道。

于是,鳌老便将杨昆明抓了伙和尚,其中有个老乞丐的事情开始讲起,但他没有提及那只会说话的蓝紫金刚大鹦鹉。他深知,向领导汇报工作,应该只讲成功的事例和成绩才是最明智的。

“此人有可能成为我们党内最厉害的秘密杀手,用来对付缅甸军政府或者是中国方面的某些要员则是再好不过了。”鳌老胸有成竹的说道。

德钦副主席听了连连点头,说道:“好,此事须私下秘密进行,你知我知,即使对政治局委员们也不要漏出丝毫的口风来。”

“老夫明白。”鳌老回答道。

“西山那个叫做米囊婆婆的人能解除这怪人身上的禁制么”德钦不放心的说。

“当今世上,她若不能解,恐怕就再也不会有其他人了。”鳌老相当肯定的回答。

“鳌老,有进展,要及时向我报告。”德钦叮嘱道。

“老夫明白。”鳌老保证道。

在回去的路上,鳌老心中苦苦的思索着,这个怪人旦解除了禁制以后,自己该如何来控制其为己所用呢

眼下,切都看“米囊婆婆”的了。

第49节

鬼壶 第49节

第三十八章

清晨的浓雾渐渐散去,沈才华与吸子从江中爬上了岸,岸边则是望无际的原始森林。

“吸子,我们走吧。”沈才华招呼道,他记得,这里就是竹筏下水和嘟嘟被俘的地方。

吸子平趴在岸边,腹面颤抖着排去了体内的水分,然后身子卷成了雨伞大小的吸子筒,若是不留意,人们真的会以为牠就是把新颖的绿毛伞。

沈才华将吸子筒抗在了肩上,义无反顾的走进了森林里,在林中穿行了约莫两个多时辰后,终于来到了芒撒旅长伏击他们的那条沙石公路上。

路上没有车也不见有行人,阳光下,只有小才华孤独的沿着路边向北方踯躅而行。累了就坐在路边的岩石上休息会儿,喝点山泉水,与吸子筒唠叨几句,然后再继续上路,他的心中就只有个信念:救出嘟嘟。

直到黄昏时分,疲惫不堪的才华终于回到了果敢首府老街,屁股坐在了家佤族人开的小食店门口,又累又饿,小舌头不住的舔着干涸开裂的嘴唇。

佤族老阿婆心地善良,捧粗瓷大碗,盛了半碗佤帮有名的鸡肉烂饭,端给了沈才华,冲他微微笑:“吃吧,孩子。”

沈才华感激的望了她眼,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孩子,你的家人呢”老婆婆慈祥的问道。

“给个白毛老怪抓去了。”小才华边吃边回答。

“白毛老怪”婆婆笑了。

“白头发,白眉毛还有白胡子,头上带个方帽子,手里拿着红手杖,是个瘸子,走路拐拐的”沈才华比划着说道,他不晓得如何来描绘鳌老那身怪模怪样的明代儒生服。

“哦,你是说鳌老啊”老婆婆点点头,果敢街上般人都认得鳌老,此人奇特的相貌和怪异的服饰让人过目不忘,但也颇为担心的说道,“孩子,那个白毛老怪可是个大人物啊。”

沈才华吃完了,拿衣袖蹭了蹭嘴巴,说道:“婆婆,你知道那个白毛老怪家在哪儿吗”

老婆婆望了望这个孤独可怜的小男孩,告诉他道:“沿着这条后街直朝前走,你会看见片芒果树林,里面有栋竹楼,那就是他的家,门口有士兵把守。”

“谢谢婆婆。”沈才华告别了佤族老婆婆,按照她说的位置路找去,当他来到了那片芒果树林边上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竹楼前,有两名士兵斜倚在芒果树下抽烟聊天,暗红色的烟头在暮色里闪闪的。

沈才华躲在了株老树的背后,露出脑袋偷偷的瞄着,不知道嘟嘟是否被白毛老怪关在这楼上

就在这时,竹楼上出现了百毛老怪的身影,拉着五花大绑的老乞丐下楼,可是却不见嘟嘟的身影。

鳌老拄着手杖,手牵着绳索头,与两名守卫的士兵匆匆交谈了几句,然后拽着老乞丐绕过树林,朝后山走去。

莫非嘟嘟被关押在其他的什么地方沈才华想着,随即悄悄地跟在了白毛老怪的身后。

月上东山,山林间片清凉,远远望去,西山笼罩在淡淡的薄雾之中,其间偶尔传来啄木鸟“笃笃”啄树的声音,神秘而诡异。

鳌老牵着老乞丐缓缓而行,沈才华蹑手蹑脚的尾随着,他越来越确信,白毛老怪肯定是把嘟嘟藏在了山中的某个地方。

朦胧的“线天”石壁,像是怪物咧开的嘴巴样,里面黑咕隆咚的,白毛老怪和老乞丐都已经侧着身子进去了。沈才华探头往里面瞧了瞧,将吸子筒紧紧地抱在了怀里,然后深吸口气,头钻了进去。

在黑暗中摸索着走了很久,终于走出了石缝,面前豁然开朗,满目都是盛开的罂粟花,在迷离的月色里,令人神醉心迷。

月光下,栋孤零零的木屋矗立在花海中央,微风中飘来淡淡的幽香,白毛老怪带着老乞丐站立在木屋前,月光拉长了他们孤寂的影子。

木屋内,微弱的油灯光从窗棂中透出,隐约传出来悲凉沧桑的低吟声:“罂粟花

谁将罂粟花种于路旁,

任令它生长,

纯良的人不知花险恶,

沉溺在它的幽香。

谁将罂粟花种于路旁,

任令它飘香,

纯良的人不知花险恶,

犹在慢慢欣赏。

哦,罂粟花,

你偏偏艳丽的象斜阳”

“米囊婆婆,老夫已经将那个怪人带来了。”鳌老清了清喉咙,朗声说道。

木屋内传来声长长地叹息:“嗯只有你们两个人么”

“是的,婆婆。”鳌老恭敬地回答。

“可是老妪听到了第三个人的喘息气”米囊婆婆冷冷说道。

鳌老坦然的微微笑,道:“那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蹲在罂粟花丛中的沈才华闻言大惊,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已经够小心的了,难道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又接着说道:“鳌老,把怪人放下,你回去吧。”

“不,婆婆,老夫还有话讲。”鳌老赶紧说道。

“说。”米囊婆婆话语干脆。

鳌老沉吟着说道:“婆婆,这个怪人是老夫找到的,理应归老夫所有,而且日后中央还要重用此人,所以老夫想陪着婆婆同来破解他身上的禁制,恳请婆婆应允。”

“那你把他带回去吧,老妪没有兴趣。”米囊婆婆愠怒道,同时“噗”的声,屋里的油灯熄灭了。

“不不,老夫不是这个意思”鳌老急了,忙解释说道,“那好吧,老夫每天夜里来看眼便是,婆婆生活上若有什么需要的话,请告之,老夫随时亲自送上山来。”

屋子里不再吭声了。

鳌老无奈,只得松开了手中的绳索,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去在经过沈才华的身边时,突然手臂暴涨,把揪住了他的后脖颈。

“哼,老夫早就发现有人在跟踪了,原来是你这个小家伙,说,大鹦鹉是不是被你和乃梭偷走了”鳌老厉声喝道。

“老怪是你抢走了嘟嘟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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