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重生之年皇贵妃》 第1部分阅读

《[清]重生之年皇贵妃》

1绝地

青鸢灯的烛火亮着,照着冷清房间中的一抹凄凉背影,这抹背影枯瘦,显然已病入膏肓,久久未治。

“娘娘,该就寝了。”宫女芙兰掀起帘子进来,看到这抹背影先是叹了口气,后轻声说道。

那抹背影动了动,好像刚刚睡醒似的,但是转瞬却又陷入宁静。

芙兰为她披上一件外衣,看见那人眼睛已经散了,却一直在盯着青鸢灯看着。

芙兰怕她伤了眼睛,遂吹灭。

“你做什么!”

芙兰看到她生气,连忙跪下,想起多日之前的种种,不禁委屈涌上心头,泪道:“娘娘,您若如此,还不如直接惩罚奴婢罢!”

被称为娘娘的人也流下泪来,但是却不再言说一句,顷刻便泪如泉涌起来。

“本宫惩罚你做什么,这一切,还不是本宫咎由自取。”她哽咽道,芙兰听到此言却更加难受,但是想不起任何可以安慰的话语,但还是捡着说了。

“好歹……皇上未有废黜您的位份,您还是贵妃……一人之下的贵妃……”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瞬间笑了出来,只是这笑容里说不出来的凄凉苦楚。

“本宫什么都没了,贵妃之位还留有何用?”

“娘娘!您还有八阿哥!八阿哥啊!”

“福惠……”

“圣旨到……”

这时天儿已经晚了,却突然有圣旨传来,倒让屋内的两人一愣,待那宣旨的公公进来,道:“年贵妃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感念贵妃年氏久卧病榻辛苦异常,特收回协理六宫之权,在翊坤宫好生养病。”

“贵妃娘娘,接旨吧。”宣旨的公公将圣旨递至年贵妃眼前,年贵妃一笑,拿过圣旨,深深磕了个头。

此时正是刚刚步入雍正三年,元月的天还漫着冷气,翊坤宫上下因主子犯错,更显得冷上三分。

“该死的熹妃!”待传旨的公公走后,芙兰扶着年贵妃坐到床榻上,无不咬牙切齿道。年贵妃笑了笑,道:“你却骂她作甚?如今钮祜禄氏一族正直鼎盛,你这话若被他们听了去,必不会有好下场。”

芙兰虽知年贵妃所说的这些道理,但是心中却还是恨。若不是她熹妃谋害主子陷害四阿哥,主子怎会失宠?又怎会被剥夺了协理六宫之权困在这翊坤宫内?

那四阿哥本就淘气,大冷天的却在晏池旁边玩耍,这天儿冷的要命,地上本就结了霜,若不是主子上前搀扶一把,怕是这四阿哥就要掉进这冷彻蚀骨的晏池水里!主子本是好心,却不想那四阿哥不让主子搀扶,硬是掉进了这晏池,熹妃赶来的也巧,却是生生地撞见了这一幕!这下可好,主子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了!这两日主子本就被年大将军恃宠生娇的事儿受皇上冷落,这下……却生生地被囚禁起来!

若说芙兰心中气着,年贵妃何尝不是?只是这屋中人甚多,还不知哪个是别人的眼线,所以,她不能表现出来。想到此,年贵妃拂了众人退下,包括芙兰。

宫人们都退下后,年贵妃坐在榻上,细细回想起了之前,她倒是明白一个道理。那皇上之前的深情,倒真真是虚情假意!呵!年氏一族对他何等重要她现下心中已然透彻!之前在王府的温情蜜意,登基后封之贵妃,赐的协理六宫之权,口道自己算半个副后!太多太多,已然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原来她年淩兮也有如此愚蠢的时候!

她已痛失两子一女,如今只剩下多病的福惠,只是福惠的病本不是大病,却多年未愈,现在清醒的她不得不细细回想,这里边绝对有不可告人的地方!

只是,未等到年贵妃去探究什么,这一道圣旨却维持了十个月。这十个月中,年淩兮虽然还是一人之下的贵妃,但是地位已经大不如以前,再加上年羹尧越加失势,这宫里的奴才也势利起来,明里暗里地折磨年贵妃,年贵妃本就自生下福沛后身子不大好,落下了病根,自从失宠困于宫中后,这太医院给的补药也越发难吃起来。

这样熬了十个月,饶是谁也顶受不住。芙兰于雍正三年五月在去太医院求医的路上被人推下了水,死于瓮湖之中,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模样。芙兰是自小陪在年贵妃旁的,情谊自不必多说,芙兰没了,对年贵妃又是一个打击,这样一来,年贵妃身边也没了知根知底的人儿,那些奴才们就更加作践了!

就这样熬到了雍正三年十一月,年贵妃已然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了。

那日,天气难得的有个晴朗,翊坤宫上下也是有了三分生气,但是显然宫人们已经习惯了懒惰,天儿已过了辰时,却还未有宫人出来打扫。

雍正几乎一年未有踏足翊坤宫,今日下朝来却想起,本来是坐着龙撵准备到新封的海常在处听听小曲儿,却在半路看到了如同死胡同般的翊坤宫,这才想起,里面还住着已经押入大牢的前抚远大将军年羹尧之妹,年贵妃。

雍正踏进这翊坤宫,突然被袭来的冷气寒颤三下,微微皱眉,凝视着翊坤宫的主殿,竟然看出青迹来。

“苏培盛。”

雍正开口叫道,语气之中的凌厉却是让苏培盛一愣,这样的语气却是一年未见了,当初年大将军被打入大牢的时候,雍正也未有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奴才在。”苏培盛小心翼翼地答道。

“朕下了旨意让年贵妃好好养病,却还下了让这翊坤宫的奴才们也闭门养病的圣旨么?”

雍正的意思再显然不过,苏培盛哈了哈腰,便让自己的干儿子苏晋成连忙唤了这翊坤宫的所有宫人们出来面圣。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翊坤宫的所有奴才都跪在了雍正脚前。

雍正微微眯眼,打量了下跪在自己眼前颤颤巍巍的奴才们,半天不语,最后却只吐出两字来:“处死。”

毫无情绪的两个字一时间让在场的人都没了声息,苏培盛也是愣了一分才缓过神来,顿时有些头大。想了想,苏培盛还是上前道:“回皇上的话,这翊坤宫的奴才上上下下加起来一共三十一人,却……却要全部处死么?”

“朕的旨意却要重复两遍么?苏培盛,你也越发像这些个奴才只有狗胆子了?”

苏培盛在雍正身边服侍几十年,这样的话雍正从不随便说,他知道这次雍正是真的动怒了,便不再多说,立马让侍卫将这些吓傻了的奴才们拖了下去,处理干净。

半晌,雍正叹了口气,看着空空如也的翊坤宫,叹了口气,道:“也罢,苏培盛,陪朕去看看年贵妃吧。”

“嗻。”

推开翊坤宫主殿的大门,那股清冷的气息再次扑到雍正的身上,雍正往旁边寻找,才发现年贵妃还躺在寝榻上未有起床。

以前,这里是最热闹,也是最有金贵气儿的地方,如今,虽然还是那样金光灿烂,但却没有一点儿能让雍正欣喜的气息存在了。

“咳咳。”年贵妃剧烈地咳嗽起来,雍正连忙上前看望,却见年贵妃斜卧在榻上,脸色苍白如刚磨出来的宣纸,嘴唇没了以前那样娇艳的樱色,额头上冒着冷汗,耳唇泛着青色,已然是久病未治的样子。

“你怎么样?”雍正坐在榻上,本想握住年贵妃的手,但是却提不起手来。

年贵妃没有睁开眼睛,脸色愈来愈白,说一句话就要喘上白天来。

“皇上将臣妾宫中的人……全部处……死,现下……是来处死臣妾……了么?”

雍正皱起眉头,心道这年氏都病成这般,性子却还未改分毫。

“你莫要多想,朕没有这个意思。”雍正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语词来,只得这样说。

年贵妃却是笑了一笑,却换来一阵咳嗽。咳完后,又道:“臣妾五年……丧父,如今五兄身在大牢,臣妾困于翊坤宫内已近……一年,皇上福泽,年氏一家怕是将要承受……承受不起……了。”

年贵妃话中讽刺让雍正听得明明白白,虽然雍正脸上仍是看不出喜怒,但是心中却是苦笑出声来。年羹尧位高权臣,又不懂得收敛,竟然让这京城内官对他下拜!自己岂能容之?这样便也罢了,年羹尧竟然还私自卖官,这样不知羞耻之事,他岂能放过?列出大罪九十二条,这也不至于削除他心中愤恨!

如此,尽管年贵妃再怎样话中带刺,雍正对于年羹尧的审判不会降轻半毫。只是……年氏侍奉自己已久,并孕有三子一女,实属福泽深厚之人,自己再怎样怪罪年羹尧,却是对年氏有几分感情在的,现下年氏病入膏肓,自己也不可轻贱了她,让百姓们笑话。

雍正想到这里,却是扭头对苏培盛吩咐道:“苏培盛,传朕的旨意,晋翊坤宫贵妃年氏为皇贵妃,念皇贵妃病重,册封礼免除,传旨六宫后,皇贵妃正式立名,载入玉牒。”

今天苏培盛已经愣了数次,这样的圣旨却是让他愣了最久!

现下年氏一族已然落败,按理来说,这年贵妃的身份只能下降不能上升,他前几日还想着年贵妃会因年羹尧之事降了位份,或许降到末等答应也未可知,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年贵妃不仅没有被迁怒降位,反而还成了本朝第一位皇贵妃!

苏培盛虽愣了一会,却不是个愚笨之人,皇上既然能下了这道旨意,便是确确实实想这般做了,于是点了点头,去后宫各处宣旨去了。

躺在榻上的年贵妃也没有想到皇上会宣布这样的旨意,神情显然是愣了愣,心中的悲伤却漫了开来。皇贵妃。听似尊荣,却对于她年淩兮来将,却是一种耻辱!

“你且歇着,朕自会让苏培盛挑一批尽心的奴才来侍奉你。你好生养病……”雍正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了,临了,叹了口气,跟着一众宫人们离开了翊坤宫往海常在处去了。

年贵妃,不,现在是年皇贵妃,从皇帝来到皇帝走,都未曾正眼看他一眼,因为,她心中已经对此人泛起了恶心。

年氏被封为皇贵妃的消息传至六宫后,却未起什么波澜,不知是这些后宫的主子们知道年氏命不久矣还是有人刻意压下,这后宫的确是毫无波澜。

虽然年皇贵妃已经病的下不了床,但是各宫妃嫔还是要照样来拜见,因前些日子皇帝同样解封了一年前的那道旨意,却没有说后宫妃嫔不得拜见,所以,十一月十六日,年氏成为皇贵妃的第二天,翊坤宫又热闹了起来。

先到的第一批妃子是熹妃、齐妃两人。熹妃跟年氏向来不和,这次本不欲来拜见,但是这道圣旨毕竟是皇帝下的,不来拜见却又说不过去,于是,在路上碰见齐妃,便一道来了。

齐妃在宫中向来低调处事,虽然皇帝已不再宠爱她,但是却是有些心思的。三阿哥弘时天生有些愚笨,这也是齐妃不能再晋封的原因之一,母家身份不高,儿子也不聪慧,齐妃若不低调些,怕是难以自保。

熹妃名唤钮祜禄淳絮,齐妃名唤李澜矜,二人都是雍正元年封的妃位,只因熹妃所出四阿哥较受雍正宠爱,于是年纪稍长的齐妃也不得不屈之妃位第二。

熹妃和齐妃按礼拜见了年皇贵妃,熹妃起身后坐在一旁不再说话,齐妃倒是扶着宫女的手,脸上带着几分怜惜道:“皇贵妃娘娘身子骨还未好些么?这病了许久,怕是病到骨子里了,皇上已经吩咐了太医院的太医细心照顾了,但愿皇贵妃娘娘早日康健。”

听到齐妃这般讨好之话,熹妃不屑一笑,玩弄几番手上的白翠护甲,笑道:“齐妃姐姐这话说的真真让妹妹心里暖和呢。想必皇贵妃娘娘有了您的这一番话,也好上三分了。”

齐妃受熹妃这话一堵,脸色一白,也退至一旁不言了。

年氏从始至终不发一言,不过三刻,裕嫔耿怀淇、宁嫔武暮艳、懋嫔宋嫣然便到了。嫔位虽是一宫主位,却也是低等宫嫔,裕嫔、宁嫔和懋嫔都是雍正元年封的嫔位,如今熬了三年还不得妃,不能说是不受皇帝宠爱,只能说是上者更为有计。

年氏本就身子不健,加上人一多便更加厌烦,多待了一会,便让新来的王嬷嬷送走了几位宫妃。

皇后没来理所应当,她本就繁忙,没人协理六宫,每日所处理之事多如高山。

如此,皇贵妃年氏带着愤恨、不甘和对八阿哥的眷恋不舍,于雍正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薨于翊坤宫主殿。

后《清世宗实录》记载曰:雍正三年十一月,丙辰。皇贵妃年氏,薨。辍朝五日。十二月乙亥,追赠皇贵妃年氏为敦肃皇贵妃。是为后人所熟知“敦肃皇贵妃”也。

2重生

“嘟噜——咕噜——嘟嘟嘟——”

这是什么声音?我不是死了么……

年淩兮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眼前一幕幕仿佛在梦境当中似的,她梦到了以后,准确地说,是自己薨了之后的以后。她梦到了自己哥哥被皇上处死,梦到自己的福惠也被熹妃下药毒死,梦到四阿哥登基,熹妃那贱人成了圣母皇太后,梦到了自己的遗体被雍正遗忘千年,只留敦肃皇贵妃五字留有记载……

时间却又突然开始倒流起来,速度之快让年淩兮感觉头疼欲裂。慢慢地,自己突然有了意识……这种意识也开始渐渐明亮起来。

刹那,一道亮光闪过,年淩兮感觉自己又真实了起来。

只是头上沉的紧。年淩兮感觉自己慢慢开始呼吸,并试着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四面被红色的幔布围着,头上有一顶吊着的煤灯……这是什么情况?年淩兮再仔细一打量,摹地,感觉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眼熟。

再往细里一看,自己身上也披着凤冠霞帔,大红色染了一地。这……这是……年淩兮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掀开帘子,芙兰却在外边跟着走,自己显然是在轿中!

“呀!小姐,你怎么把红盖头给拿下来了!这便不吉利了,赶紧盖上!”芙兰瞅见在轿中露出脸的年淩兮,惊讶道。

“芙兰?”年淩兮感觉不可思议……但是这一切显然是真实的,已故的芙兰面貌年轻许多,脸上带着微微的惊讶,因为喜气,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红润。

难道自己重生了?

她听说过古有重生还魂之说,但万万不曾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年淩兮将帘子翻下,坐在轿中仍是不能定下心神。

难道是老天给自己一个机会?年淩兮想到此处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开了似的淡然了。是了,没错,老天都看不过眼,觉得年氏一族太过于冤屈!所以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扳倒熹妃,拯救年氏一家!

年淩兮捡起掉在地上的红盖头,这红盖头是自己亲手缝制的。因为不是迎娶嫡福晋,所以不能用龙凤图案,这鸳鸯的图案是自己一针一线缝上去的,女红是真真地练出来了,但是现在重生一回想来,却是傻的要紧。

如果没有意外,她现在应该所处的是康熙五十年四月二十七,自己嫁给雍亲王胤禛的那日。既然老天又给了自己一次机会,那么,她便要好好把握。爱新觉罗·胤禛,你不是对女子从来未有真情么?好,这次我年淩兮便要攻下你的身心!看你还能如何再将我玩弄!

想到此,年淩兮将红盖头重新盖好,却突然感觉左手一松,却是个硬邦邦的东西掉了出来。年淩兮将此物从轿中捡了上来,却发现是一块颜色上好纯正的血玉。这血玉成圆形,细细一看里面仿佛又血液暗涌,年淩兮暗暗称奇,她回想上一世嫁于雍亲王时,手里并未有血玉,嫁妆自己家人也并未放有这般上等的东西。想来父亲也不会这般高调,哥哥还未受到雍亲王重用,想来更不可能。

难道是重生之后,上天给予自己的礼物?

年淩兮虽然不太确定,但是还是从旁边撕下了一条红色的幔布,用牙齿咬了一小条来,将血玉串好,戴在颈上。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外边敲锣吹打的声音还持续着,但是轿子却停了下来。年淩兮知道雍亲王府已经到了,迎接自己的将是比自己大十八岁的夫君——爱新觉罗·胤禛。

整个大婚的过程隆重而繁琐,现在胤禛已经对年家稍有看重,有拉拢之意了,自己被康熙指婚给他倒也如他所愿,而上一世的自己正是因为在闺中便久闻雍亲王乃龙中龙,能被指婚给他,自己亦是高兴的。但是这一世,她年淩兮必要攻其心,拿其身!

此刻年淩兮已经坐在了大婚的床榻上,等待胤禛的到来,芙兰在门外候着,时不时地敲敲门,问她是否有需要。

年淩兮现下出了饥饿,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踏足未来了。

这一世,她年淩兮绝不会心慈手软,但也懂得进退。这一世,她必要稳稳坐上皇贵妃的位置!活到雍正之死!至于熹妃那贱人所出的下一个帝王?呵,自己必不会让她如意的。自己的福宜和福惠,哪个不比四阿哥聪慧?只可惜……这一世,她还要让她的子女都有好的归宿和前程,必不会像上一世一样马虎大意,以为真是病死!

年淩兮使劲握拳,眼神当中的凌厉尽管是大喜的红盖头也遮挡不住。

年淩兮坐在床上整理了下思绪,现在是康熙五十年,自己刚满十五岁,现在府中乌拉那拉氏为嫡福晋,李氏为侧福晋,剩下的钮祜禄氏、武氏、宋氏和耿氏皆为格格,还有五个侍妾。现在这种局面却是晴朗的,钮祜禄氏正怀着弘历已有六月,不敢轻举妄动,乌拉那拉氏虽然为嫡福晋,却是个喜好不动声色的,上一世年淩兮不知道这位皇后有没有加害于她,但是交往不多却是真的。耿氏不久可能也会有孕,宋氏二女皆殇,并且再也不能生育了,而这武氏……武氏虽然生前跟自己能说上两句话,但却终究也是个没福气之人。

想到这里,年淩兮感觉自己身上温热了起来,虽然四月的天气已经不算寒冷,但是还是有微微的凉气,自己的身子大小就不太爽利,一直都冻着的,难道是这血玉的原因?能滋养身体?的确,这样繁琐的仪式下来,她竟然感觉不太劳累,这跟上一世真是不一样的,上一世自己坐在床上的时候,几乎就坐不直了。

年淩兮握了握血玉,眼神有些闪烁,如果这是真的,那便太好了,上一世自己身子不好,牵连着儿女身子也不大爽利,如果这血玉真有这样的好处,那么这一点,自己便不用担心如何调理身子了。

“王爷万安。”门口一阵马蚤动,年淩兮赶紧坐好。

门被推开了,年淩兮能感觉到进来之人身上的酒气,现在怕是已过戌时,这点跟上一世倒是没多大差别。

“请王爷掀开侧福晋的红盖头,祝王爷、侧福晋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这旁边喜婆的声音刚落,年淩兮的盖头就被胤禛掀了下来,进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不可磨灭的英俊脸庞。

年淩兮心中倒抽一口气。彼世相看,仍有种陷进去的不俗之感。

“爷听闻年家小女儿生的漂亮妍丽。今日一见,倒也不畏虚名。”雍亲王脸上带着三分醉意,眼神却是清明的很,年淩兮回过神来,她现在不敢忘记在轿中和床榻上心中发下的誓言。

活了两世,她知道胤禛喜欢不做作真实的女人,胤禛足够聪明,心眼这种东西,你在他面前时玩不起的。同样,胤禛也喜欢善佛和懂得诗书的女子。上一世年淩兮是没有读过多少书的,但是元年被封为贵妃后,就开始识字读书起来,只是宠爱不再,没人来阅罢了。

“妾身自小养在闺中,不知王爷从何听起?”年淩兮嘴角噙起一丝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胤禛。

胤禛倒也没想到年氏会如此直白,听得她这样说愣了一下,随即抬手轻抚了下年淩兮的脸庞,嘴角也有了弧度。

“爷自是听你哥哥说起过。”

面前的胤禛已然三十二岁,不再年少,年淩兮对待他的方法只能是迎合他的口味和喜好,但是内里怎样,胤禛就管不到了。

“妾身兄长跟旁的唠唠也就罢了,怎得也跟王爷说这般无趣的东西,妾身现下却不知如何自处了。”言罢,年淩兮露出一个害羞的表情。

“听你言语,像是读过书的样子,你哥哥这点倒未跟爷说起过。”胤禛拉过年淩兮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年氏的手小巧,盈盈一握,皮肤嫩滑的倒是跟初生的婴儿一般。

手中握着温软,胤禛也细细打量起年氏来,年氏肤白,脸成鹅蛋脸,许是年纪还小的缘故,脸上还有些婴儿肥,鼻子小巧,但是鼻梁却很直,长眉入鬓,眼睛明亮,现下还带着些许好奇;樱色的嘴唇甚是小巧,这么细细一看,倒真是个美人坯子,待再过几年长成,必会倾国倾城。

“都是妾身没事时躲懒跟师傅学的,懂的本就不多,哥哥平常也不会考妾身,自然不会知道了。”

“有趣。都读过什么书。”说着,胤禛扶着年氏躺下。

“妾身读过《女戒》、《论语》、《诗集》,还有……唔!”

……

“年福晋,该起身了,咱们要去拜见福晋呢。”

年淩兮缓缓睁开眼睛,其实她早就醒了,在胤禛离去的时候,只是她不想睁眼,怕一睁眼,上天会剥夺这次重生的机会,让她再度沦入地府。

3再会

叫起的丫鬟不是芙兰,年淩兮皱了皱眉,不管哪一世,芙兰都是忠于自己的,自己也用习惯了,上一世在王府或是宫中,她的起床和佩戴从不用别的奴才,可以说,她离不开芙兰。

“芙兰呢?”年淩兮起身,扶了这丫鬟的手,皱眉问道。

“芙兰姐姐去打水了,先让奴婢服侍您穿衣。”这丫鬟甚是惶恐,见年淩兮不喜自己,说完便默默退至一旁。

年淩兮见她乖巧,心想自己的重心可不在这,算了,穿衣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吉祥。”吉祥见年淩兮唤她,又上前一步。

嗯,甚是机灵。

“是个好名字。你服侍我穿衣吧。”年淩兮坐直了,吉祥福了福身子,便小心翼翼地开始为年淩兮着衣。

不一会芙兰便打水回来了,伺候了年淩兮洗漱后便让吉祥先下去,自己给年淩兮梳着头发,道:“福晋今日更美了一些。”

年淩兮笑了笑,她自己也发现了,虽然对着铜镜实属看不出什么,但是自己的气色可是好多了,昨晚虽然不至于太疯狂,但是也是索要了好几次的,今日起来竟不觉腰酸背痛,看来这血玉的确是调养身子的好东西。

“芙兰,你我自小一起长大,外的人叫福晋就罢了,你还换我作小姐罢。”年淩兮亲手挑了一只凤穿步摇递给芙兰,芙兰一愣,霎时感动地热泪盈眶,直呼:“小姐……”

“傻丫头。”年淩兮笑笑,后又说道:“今日拜见福晋,不必打扮太精致,梳寻常发髻即可。这凤穿步摇是给你的,不必给我戴上。对了,芙兰,你将那只羊脂白玉簪子从府里带来了吗?今日就戴这个吧。”

年淩兮一串吩咐,芙兰却听得明白,默默将凤穿步摇重新搁回首饰盒里,转身去取那簪子。

年淩兮看到芙兰这一举动,不动声色地在心里笑笑。忠仆,自该这样的。

待一切收拾好,已近卯时末,辰时就要到主屋的,年淩兮记得如果没错的话,自己应该住在亲王府东边的荫啼院,而主屋却在正中,赶过去至少也要半刻钟。第一天万万不可迟了,年淩兮看了看着装打扮没什么差错,就赶快携着芙兰的手往主屋赶去了。

亏得她脚程快了一些,到主屋的时候还有一盏茶的时间才到辰时。进得主屋,年淩兮看到所有人都到齐了,只差自己,不禁装作羞红了脸,赶紧往前走了两步,行了福礼道:“妾身来迟,望福晋和各位姐姐见谅。”

嫡福晋乌拉那拉朦贞噙着一丝笑,赶紧让芙兰将年淩兮扶了起来,笑道:“年妹妹不必多礼,这进了亲王府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今儿第一天礼数多些,以后自不必这般多礼的。”

“谢福晋。”年淩兮起身,看着周围坐着的熟悉的面孔,心里一笑,这钮祜禄氏的性子还真跟上一世一模一样,尽管怀着孩子也是个爱凑热闹的,今儿,她本可以不来的。

走着瞧,这次我一定让你生下弘历后,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绯儿,先给年妹妹搬一个小墩子来,这时候爷怕是还没下朝呢,也不能让年妹妹一直站着,先坐着等会爷吧。”

绯儿是嫡福晋的贴身侍女,听到福晋如此说,也便很快地将一个檀木做的小墩子搬到年淩兮身后,福身道:“年福晋请坐吧。”

年淩兮点点头,遂坐下,芙兰自觉地站在身后。不一会,有侍女奉茶而来,年淩兮刚接过,就听嫡福晋道:“年妹妹初来,怕还是不知咱们姐妹几个姓甚名甚吧?罢了,爷可能还得一会儿,不拘着非要完礼才可认识。”

言罢,笑着指着左侧第一位说道:“这是你李姐姐,名唤斓矜。跟你一样是侧福晋的位份。”

年淩兮将茶递给一旁的芙兰,自己连忙笑着起身,对着李斓矜深深一福,道:“妹妹见过李姐姐,请李姐姐安。”

李氏赶忙也起身,摆手道:“妹妹不必这样,你我位份一样,我是受不了这样的礼的,以后就平礼相见吧。”

“妹妹省得了。”

福晋抬了抬手让两人都坐下,笑道:“刚才看年妹妹的样子仿佛早就识得李妹妹了呢。好了,李福晋下面的可看到了?那是钮祜禄格格,身孕已经六个月了,名唤淳絮。”

“钮祜禄姐姐好福气。”年淩兮看着此刻尚且年轻的钮祜禄淳絮,心中冷笑,这才是故人呢。此时钮祜禄格格脸上倒是没多少表情,只是轻声说道:“妾身怀有身孕不便行礼,还望年福晋原谅则个。”

“自然的,虽然是钮祜禄姐姐行礼,但毕竟肚子里怀着尊贵的小阿哥,我倒是没有这个资格受咱们阿哥的礼了。”年淩兮说罢喝了口茶,笑吟吟地看着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面色一僵,虽然年淩兮这番话说的好听,但是讽刺的意思显而易见,这分明就是暗讽钮祜禄氏怀了孩子便故作娇弱,目无尊上。以钮祜禄氏现在身体状况来看,起身行个礼并不算是难事儿,再说,万一肚子里不是个小阿哥,这女儿又能如何,自然也是要向侧福晋行礼问安的。

“你倒是会说话。”嫡福晋笑了笑,又指着右边儿第一位道:“这是宋格格,名唤嫣然。也算是府里的老人儿了,跟我倒是差不多时间进府的。再后边的是耿格格,名唤怀淇,最后边儿的是武格格,名唤暮艳。”

“见过各位姐姐。”年淩兮对着剩下三位点点头,宋氏、耿氏、武氏在府里算不得太阴狠狡诈,宋氏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不愿多计较,耿氏五十一年仗着生下弘昼后便有些恃宠生娇,武氏一生无子无女,也是个不爱争的性格。

差不多人见完了,正主也回来了。胤禛刚踏入主屋,便看到年淩兮跟福晋说笑,心里微微轻松了些,走上前去,说道:“你们几个倒是热闹,可是说什么好玩的呢?说来也让爷开心一会。”

“爷回来了。”四福晋最先起身,随后年淩兮跟着其他几个一同起身。年淩兮瞥了眼最后起身的钮祜禄氏,嘴边带了几分讽笑。

“臣妾给爷请安,爷万福。”

“妾身给爷请安,爷万安。”

“都坐下吧。可都见过年氏了?”胤禛将外衣脱去递给旁边的小奴才,搓搓手坐在四福晋的旁边,喝了口茶说道。

“是了,刚刚见完。”四福晋笑着对胤禛说,看着胤禛一口气又将茶水喝完,思量着可能累了,就又说道:“爷可是累了?不然这礼待会再行,爷先歇歇罢。”

“不妨什么,每日如此。”胤禛接过小奴才递的新茶,又喝了一口,皱了皱眉,道:“开始吧。”

胤禛发话,四福晋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于是,繁重的礼仪持续了两个时辰才算完。年淩兮回到院里的时候却丝毫不觉得身累,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血玉,这可真是块好东西。

下午的时候要去拜见胤禛的生母德妃,德妃素来爱好清简,年淩兮深谙,自然也不会穿的多么华丽,甚至下午出现在胤禛面前的时候,比上午穿的更加朴素一些。

胤禛看后虽然没有露出多少表情,但是眼里些许的赞赏年淩兮还是能观察得到的。按理说年淩兮现在的年龄才十五岁,正是爱娇嫩颜色的时候,但是为了攻胤禛的心,年淩兮也不得不投其所好,但是如果全部太素又显得十分刻意,于是年淩兮在发髻上簪了一朵粉色的宫花,倒是衬托着整个人娇嫩不少。

到达宫中的时候已经是未时,去德妃所住的长春宫又花了三刻,年淩兮想了想问道:“爷,咱们到额娘那里正是日头最烈的时候,额娘会不会歇息了?”

“额娘没有午睡的习惯,你放心。”言罢,胤禛握了握年淩兮的手,又道:“很难得你能想到这一点。”

年淩兮的脸微微红了些,胤禛偷看了一眼,嘴角有了些弧度。

“儿臣参见额娘,额娘万福!”

德妃盘腿坐在苏绣和绒棉做成的妃榻上,眼睛微微闭着,似是在假寐。听见胤禛的声音也未睁开眼来,过了一会才“嗯”了一声,道:“可是带着你新娶的儿媳来见本宫了?”

“正是。”

“嗯。”德妃这才睁开眼,看向榻下跪着的胤禛和年淩兮,打量道:“抬起头来,本宫瞧瞧。”

年淩兮听话地抬起头,但是眸子仍旧是半垂着的,并不看向德妃。德妃微微赞许,再看着这丫头打扮的素然,心下也十分满意。

“叫什么名字?”

“儿媳年氏,参见额娘,给额娘请安。回额娘的话,儿媳名唤淩兮。”年淩兮对着德妃磕了个头,方才说道。

德妃抬了抬手,道:“都起身吧。沥竹,给四阿哥和年福晋赐座。”

“是。”

沥竹是德妃身边儿的老嬷嬷了,自幼服侍德妃的。沥竹向来眼明手快,知道德妃这样说便是承认了年氏了,之前钮祜禄氏进府,当时四阿哥还是贝勒,也是携之来看望德妃娘娘的,但是钮祜禄氏当时到底年轻,不知哪些话该不该讲,冲撞了德妃娘娘,德妃娘娘可是没有赐座,让钮祜禄氏一直站着回话的。

后来德妃娘娘提起,道:“钮祜禄氏只为低等格格,岂有资格坐在本宫面前?”

4道喜

沥竹一边想着,一边迅速地将矮凳摆好,福身道:“四阿哥、年福晋请坐。”

“谢嬷嬷。”年淩兮却是对着沥竹微微福礼方才坐下,这一点儿沥竹也不得不称赞,年氏甚是知礼,却并不像同龄的官家小家般骄横。

坐下后,德妃脸上才有了一丝笑容,对着年淩兮问道:“却是读过书?”

“儿媳愚笨,只略读过《女戒》此种对女子德行有助的书籍。”年淩兮低着头顺着眉眼答道,据前世她所了解的,德妃向来传统,以“女子无才便是德”为准看女子的,如果女子读书太多,德妃心中反而不喜。

果然,德妃见年淩兮这样说,也没有露出不喜,但是笑容却淡了些,道:“识些字自然是不错的,只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不宜识得太多。《女戒》读读也就罢了,其他书籍却不要读得。”

“儿媳省得。”年淩兮故作乖顺,却也让德妃看的自然,不多会,德妃就赐了茶,想来德妃对年淩兮还是比较满意的,再见年淩兮虽然年纪小小,但是举动却不像个十五六的丫头,心下便承认了这个儿媳。

德妃虽然在宫中较旧只为妃位,但是也实属不易,毕竟下面还有八嫔和无数个贵人常在,能身列四妃之一自然是有康熙皇帝看重的地方。其实在上一世,年淩兮知道德妃其实是有希望晋位贵妃的,毕竟贵妃之位在康熙五十年左右还有悬空,只是后来因着十四阿哥在前朝犯错,德妃晋位的可能性也便没有了。

从长春宫里走出来的时候,年淩兮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下了一场春雨。长春宫旁边挨着的就是御花园,这雨露打在花或枝叶上,霎是好看。胤禛见年淩兮走一步三回头的,便问道:“可是想去御花园看一看?”

年淩兮抬眉问:“妾身可以吗?”

“自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胤禛说完,牵起年淩兮的手向御花园走去。而被牵着的年淩兮微微一愣,不可思议地看向胤禛。

“爷记得年儿在大婚那日说过读过《诗书》,待会可要吟诵几首适景的才能放过。”胤禛说罢,握着年淩兮的手又紧了些。

年淩兮却是一笑,道:“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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