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贵族式恋爱》 第 5 部分阅读

是的,我爱他,想要陪伴他度过我们此后的余生。”

仿佛是压抑已久的情感猛然找到了突破口,她语速变得更快更亢奋。

“为什么非要那个人不可她根本不爱他,只是为了找个庇护。而我不同。我爱他,了解他,能支持他,帮助他。为什么我不可以”

“你那颗脑袋在法国被狐媚子占领做了巢岤,还是被冬虫夏草寄生吸干净养分成了个空空的壳子”斯内普被小姑娘这番爆炸性的发言弄得有些暴躁。

为什么不可以还用问即使不存在大脑的没壳蜗牛也能回答这个问题

作为个魔药大师,他当然听说过有些小姑娘有恋父情结,但是严重到这个份上的,他还是头次见识。她准是不知轻重还是故意口出妄言,想吸引自己注意不,他很快否定了后面这种可能。以这小姑娘骄傲的性格,断然不致如此,更别提她是个被限制只能说实话的弗拉梅尔。

西尔维娅看到了对面教授阴晴不定的表情,但她懒得去揣测他的想法,自顾自辩驳道:“为什么不行呢英国没有哪条法律明文规定了禁止近亲结婚。有些古老家族为了保持血统纯粹性,堂兄妹结婚到现在也是被鼓励的。就算是亲兄妹,也并不是没有先例。而法国更加开放,以布列特尼公爵的权势,又有谁敢反对”

被小姑娘的振振有词又刺激了下,斯内普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姑娘居然是当真的。

“那会是丑闻。你要毁灭自己和你们所拥有的切。”他阴沉地说。

“不。”西尔维娅的脸上有着往无前的决绝,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已经盘算了很久。“我们两个人起,哪里都可以去。即使放弃身份地位,乃至于抛弃财富,以我们的能力,也能活得很好。世界之大,哪里又去不得,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所。”

果然是小孩子。这番天真的说辞反而令人放下心来。

“你在这里对我表白也没什么用。”魔药教授镇定下来,又是番冷嘲热讽:“该听到这番令人感动的表白的当事人,他又是否知情对你的上述决定,那位先生有什么反应”

就像被戳破的皮球样,西尔维娅脑袋耷拉下来,表情变得沮丧。

“这就是问题所在。”

她当然没有勇气对当事人直言,只敢绕着弯子试探,而结果相当不尽如人意。

“我大概又被拒绝了。”

斯内普嘴角弯出个假笑:“那么事情就圆满解决了。”

“哦不我真讨厌这种有责任感,又是个痴情种子的男人。”

西尔维娅突然想起了什么:“教授,您也是这样子的吗”

斯内普被噎住了。在他还没搞清楚这事情怎么扯到自己身上带着时候,见那姑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定要讨到个回答,他脸色难看地挤出句话:“我可不是你的父亲,布列特尼的公爵小姐”有这样个麻烦的女儿,他简直开始同情那位公爵了

“如果我说我爱上您了呢,教授”西尔维娅豁出去了,拼着被赶出去,也要问到底。

斯内普的脸霎时变得黑透了,他咬着牙:“你还是去找你那位真实的父亲,去好好谈谈吧”

“对,也许我应该坦言,好好和他谈次”

迷茫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您说得对,我放弃得太轻易了,也许我该更加坚持点。”

梅林在上,把这个蠢姑娘收回去吧斯内普腾地站起来,以种阴森得可怕的语气,质问道:“你的耳朵构造定比木耳还要更像真菌你到底从哪个词里听出我有鼓励你的意思”

教唆个小姑娘犯罪他可不想被安上这样的罪名

斯内普觉得自己蠢透了,居然被个小姑娘牵着走,就个愚蠢的问题讨论了这么久。

“你,弗拉梅尔,哪里也不许去,在这里好好反省”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很需要教训。她那发疯的大脑需要冷静。

魔药教授以关禁闭的惩罚,将事情锤定音,西尔维娅却愣住了。

她以为自己铁定会被赶出去,并且接下来几个月都见不到这个人了,但没想到居然是被留下来

尽管斯内普并不情愿,但弗拉梅尔家的钥匙确实留在了自己手里。这令他觉得自己和这小姑娘间隐隐有着某种联系。他并没有被施什么魔法,这点他能够判断。大概只是接连发生的事情造成的暗示,令他也不由重视起这把钥匙来。

西尔维娅有些茫然,但随即想通了什么,而变得激动起来。

她蹬蹬绕过桌子,跑到教授面前,在他的膝盖跟前仰视着他。

“先生,您要收留我吗”

梅林在上,斯内普真想劈开这姑娘的脑子,看看到底装的什么

“斯内普先生,您可真好”西尔维娅却等不及他的回答,冲动地握住他的手,扑闪着星星眼,感动地说:“关于我那小麻烦,伊利安提供的解决方案是,只要锻炼体魄,精神的强度也能跟上来。但我想我可没法在年之内,达到他那种水准。为了治疗,我都想去找心理医生去麻瓜医院住院呢您见多识广,知识渊博,定有办法治好我的吧”

她要去看心理医生斯内普的眼角抽搐了下。

这姑娘的脑子里藏着许多在巫师界也被视作禁忌的秘闻,要是麻瓜的心理医生从她脑子里掏出什么

魔药教授简直懒得搭理这个蠢货,但是又得防着她真的做出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情来。

薄唇死死抿着,斯内普挤出这么个词:“大脑封闭术”

“这不是专用来对付摄魂取念的么它还能治疗心理疾病”注意到对方极度不耐地神色,西尔维娅忙说:“哦教授,我知道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您的理解肯定比我的浅见深入很多。还请您不吝赐教”

斯内普紧绷着脸,缓慢地说道:“它是种对你思想全方位的保护。也可以用来摈弃杂念,稳定心神。”挑起眉,他怀疑地问道:“我不相信,弗拉梅尔的藏书里没有解决方案”

西尔维娅不由也咬牙切齿道:“家里那群老东西,叫我自己想办法。说是在接受传承上遇到的切困难需要自己解决,这是祖训。”

西尔维娅注视着教授,明亮的琥珀色眼睛里露出企求希冀的光芒,声音里也充满诚恳:“能请您教教我吗,教授正好我要被您关禁闭,这期间能顺便教我下吗我不会浪费您很多时间我可以做您的助手,分拣药材炼制药剂什么的我都挺擅长的,哦,您可以考我的如果您不介意,我还可以帮你批改作业查找论文的资料,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看着姑娘可怜巴巴的模样,斯内普想到她家庄园里除了幽灵和画像,也只剩下家养小精灵了。想到上次失败的传承,他觉得不管怎么说,握有她家的钥匙,借用他们的资源,也算是负有责任。

魔药教授抿着唇,没有做声,但也没有反对。

那就是默认了

“谢谢您,教授先生”

小姑娘心情松,居然扑去他膝头上,捧起他的手,吧唧地亲了下。

斯内普的拳头霎时间握紧,脸上青筋都爆出来了:“弗拉梅尔”

15.

这是间有两百英尺大的石头地下室,呈椭圆形,左边墙上挂着银绿色的挂毯,上面是只活灵活现的大蟒蛇。 在它两侧靠墙有好几个大架子,上面摆放着许多玻璃瓶,里面漂浮着存放于粘兮兮的试剂里的动物牙齿或者是别处的切片。中间正对着门的是办公桌,背后是窗户。右侧有条长屏风,背后隔出的空间便是教授的休息室。这里正是霍格沃兹四大院中斯莱泽林院长的办公室。

这是西尔维娅在这里的第三天。此时已近黄昏,姑娘正站在椅子上,踮着脚,努力把书放回书柜的顶层。这时,门以惊人的气势被打开了。当斯内普走进门,看到的便是小姑娘抱着本厚厚的黑色封皮的书,悲惨地蜷在地上,似乎摔得很重,半天没有起来。

被斯内普揪着衣领拎起来,西尔维娅抽抽搭搭地说:“教授,我请求对您的书架做点小改进。”

斯内普挑了挑眉毛,眼角的视线瞥到挂毯旁边圆形的桌子,和两个黑色的靠背沙发。

这是小姑娘来了之后搬来的。因为她,这里还添置了长条沙发;因为她体质虚弱,向来空空的壁炉里如今时刻燃烧着温暖的火焰。还有各种增设的炼金器具,尽管提供了方便,但是短短两天之内,这屋子慢慢被填满,使他有种莫名的焦躁。

“教授,您这里书很多,但是缺乏整理,我想是您太忙,没有时间。而且您大概记住了每本书摆放的位置但是随着您的藏书越来越多,总归是不方便的。”接着,西尔维娅提出了个令人无法拒绝的提议。

“把它改成活动书架如何您不必把书抽出来,就可以通过指挥书架的移动来排列它们。它还会自带些程序,会按照书名或者作者的首字母自动排序;还能加上自动除尘防潮防虫的功能”

“你准备把你家里还是你书店里的架子搬过来”魔药教授满脸不悦。

“才不是呢。”西尔维娅皱起眉,嘟起嘴:“不需要那么麻烦它们只是我不成熟的炼金产品。我也可以把这里的书架做成那样,也许还能发明些更好的功能。”

看到魔药教授有些吃惊的表情,西尔维娅感到扬眉吐气,她骄傲地挑起眉。

“那都是我自己做的,以前家里的书架可没这些功能。我家的老祖宗信奉身体力行,他们向来是爬梯子认为这能起到锻炼身体的效果,”西尔维娅撇了撇嘴,“被动的。”

可是说到这个,斯内普也不能赞同她。这小姑娘实在不像话。她可以坐着看上整天的书,动也不动下。他早晨出去上课到下午回来,发现她陷在沙发里,连姿势都没有改变过再想到她即使做个短途的空间旅行,之后也得脸色煞白地休息上半天,不由觉得弗拉梅尔家的老祖宗非常有先见之明。

“我认为,也许你该增加运动,弗拉梅尔小姐。”

“哦我可没想到会从您口中听到运动这个词”她十分想说:彼此彼此。

斯内普的嘴唇重重地抿了抿,脸色开始变差,西尔维娅忙转换话题:“教授,您今晚有什么安排”

“大脑封闭术,弗拉梅尔。”斯内普板着脸说:“我正想问你,究竟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学习这里可不是给你度假的地方。”

西尔维娅有些抱歉地说:“是的,您说得对。我在这里呆着,都让您没办法罚人关禁闭了。”

斯内普的脸色变得更糟糕,而小姑娘若无其事地换了个话题:“教授,我有个想法。您知道催眠术吗它可以是种治疗方法,本质上却是种作用于人的精神的魔法。如果把它和摄魂取念结合起来使用,也许能做到无形之中修改他人的记忆,甚至操纵他人的思想要知道催眠术和暗示,可比夺魂咒要隐蔽得多,效果也更持久。”

这令魔药教授神色振,露出深思的表情,许久没有做声。

西尔维娅忍不住问:“教授,这可行吗我拿来了些精神分析与暗示方面的书,您如果愿意看”

“也许,”斯内普用他低沉而带着鼻音的声音打断了她,慢条斯理地说:“是可行的。”

在小姑娘眼睛放光的同时,他面色不改地接着说:“但是,现在你没必要去研究那些。我建议你,弗拉梅尔小姐,你先脚踏实地的把最基本的大脑封闭术掌握,再来谈掌控他人的思想和内心。”

西尔维娅嘟着嘴,小声说:“噢,那当然你说得再正确也不过,而我只不过提出个想法,就成了不脚踏实地好高骛远”

“嗯”斯内普用他沉郁而醇厚的声音,危险地哼了声。

“什么也没有,教授。”西尔维娅识相地闭了嘴。“我们这就开始”

“我假设,有关它的文字性叙述,无需我再浪费时间解释,你已经倒背如流了,弗拉梅尔”

斯内普站在西尔维娅两步开外,用魔杖指着她,两人像是决斗般的面对面站着。实际上的教学过程也和决斗差不多,方攻击,方防御。男子高大的身躯给西尔维娅造成了压迫感。练习需要,她不得不仰起头,直视对方的眼睛。而那张阴沉的脸,犀利的眼神,充满压迫感的气势,无不让人头皮发麻。这是西尔维娅第次直面认真起来的教授。

她此刻才明白,当和这个男人对上时,能给人造成多大的恐惧感。

“不等等”

西尔维娅有些怯场了,然而男人已经举起魔杖,自顾自地数道:“准备好,二摄魂取念”

银色的光芒迎面袭来,西尔维娅挥动橡树魔杖,果断地将它弹开。

“不许抵抗我假设你的脑子还正常地运转着,你该知道,你想达到的目的是什么”

严厉的训斥声令西尔维娅不得不放下魔杖。

“看着我的眼睛,排除杂念,”命令般的短句,紧跟着是毫不留情地:“摄魂取念”

霎时间,西尔维娅感到股冷光笼罩了自己,不受控制地,脑中浮现幕幕画面。

“不”西尔维娅咬牙抵抗着,努力让思想变得空白。

我什么都没想,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谁

“西尔维亚,那是我们的纪念之地。就叫她西尔维娅吧”

温和而饱含感情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幕幕连她自己都不曾亲眼见过的景象,在眼前飞速掠过。

她在吸取我的魔力

美丽却憔悴的女子,满脸惊恐;英俊的金发男子,表情忧愁。

她会是个天才把金色胡子的老头哈哈大笑。

但眼看妻子日益衰弱,温和而英俊的青年几乎愁白了头,数个日夜的踌躇斟酌后,他半跪在爱妻膝下,提议让这个孩子流产。

哦,亲爱的,你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想法孩子是梅林赐予的礼物

是的,我承认即使最邪恶的黑巫师也不会伤害个小巫师。年轻的公爵将头埋在爱妻膝盖上,掩盖着憔悴的面容,吻着爱妻的柔荑,轻声说:但你的健康和生命是不值得用世上的任何来交换的。

我可能没办法为你再生个继承人了。

这不重要与你相比。

我是不被期待的。

西尔维娅挣扎着,从梦魇中苏醒。

昏黄的灯光,映照着阴暗的地下室,片沉寂,只能听到炉火的劈啪声。西尔维娅捂着胸口大口喘气,黑发黑衣的高个男子,正站在对面,言不发,投过来的眼神复杂而深邃。西尔维娅憋住眼里的泪水,用有点颤抖的声音:“请继续。”

“五分钟后再开始。”

我不需要同情

西尔维娅几乎要吼出来。但她克制住自己,接受了那个男人极为难得的,算得上是温柔的好意。

“准备好了”

西尔维娅镇定地点头。

这次她抵抗得久了点。

直到,那令人心烦意乱的声音再度出现。

西尔维娅,回到你母亲身边去吧。

那是两年前的圣诞前夕,公爵大人焦躁不安,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数次望向自己,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开了口,开口却是这么句。

你要抛弃我就为了个抛弃你的女人

西尔维娅连脖子都涨红了,扔下手中的书,她猛地站起来,攥紧的拳头上爆出青筋。年轻的父亲叹息着半跪下来,把她的小手捧在手心亲吻着,用忧郁而抱歉的眼神注视着他的小女儿。

我爱你,也爱你的母亲。

西尔维娅盯着近在眼前的淡灰色双眸,讥笑道。

不你只爱她,谁都不爱你当初最终愿意生下我,只是为了让那个女人能摆脱她的责任

伊利安摇着头,不安地说:她是你的母亲,你不应该这样说她。她现在需要你。

她冲他尖叫:就我们两个人不好么像现在这样,直这样下去。如果你觉得寂寞,我不介意

年轻的父亲迅速打断她,语气肯定。

“不,你是我唯的女儿。我不会再有妻子,你会是我唯的继承人。”

西尔维娅清醒过来时,看到跃动的烛火,在地上形成阴影。黑影笼罩着自己,在正上方。

她正倒在地上,头顶上方男子的脸有着深刻的轮廓,黑色的发丝快飘到她脸上。

见她醒来,他迅速支起身子,并将她拉起来。

“这没什么。”西尔维娅面无表情地说:“我真没有想到,这么区区的小事,居然会被认为是什么最痛苦的回忆。相信我,这绝不是什么不可接触的秘密。”她耻笑自己道。“就算是说出来,也没什么的。更何况您持有钥匙,我们算是家人,给您知道,更没有什么大不了。”像是说出来就会成真似的,西尔维娅不给自己任何空隙,口气说道。

“哪个姑娘没有点恋父情结呢稍微严重点也不会死人。况且伊利安是个正派人,不是能被轻易引诱的。”西尔维娅摆出毫不在意的表情:“其实说老实话,教授您刚才发射魔法时的姿势帅透了,我觉得自己刚才看呆了。如果您下次在我的脑子里翻出对您的觊觎,请千万不要动怒,事实上那是很容易发现的。”

斯内普只是沉默地,听着小姑娘的语无伦次,甚至是胡言乱语,直到西尔维娅镇定下来当然她自己认为自己从头到尾都很镇定,然后冷静地说:“教授,请继续。”

她倔强地站立着,炉火映照着她的脸,明亮的眼睛里像是跳动着火焰。就是这样双眼睛,正灼灼地盯着他。斯内普脸上闪过丝犹豫,但手臂却自发地挥舞起来:“摄神取念”

这小姑娘总是超出他的想象。刚接触时感觉上骄纵任性,喜欢强人所难;虚伪高傲傲慢,切用来形容贵族姑娘的负面词汇都很适合她。但渐渐地发现,她有足够的才华,即使恃才傲物,也叫人不能不容忍。研究之路从来是寂寞的,孤独的。谁能想到,这么个养尊处优,众星拱月惯了的千金小姐,竟然有超出常人的毅力和耐心,能够捱得住这样的枯燥呢

说她骄纵任性也不对。她非常善于察言观色,做事情很有分寸。在他这里的几日,小姑娘只在征询过他的意见之后,才会增添设置;从不去碰她不能碰的东西;没有试图影响过他的生活;甚至像是对霍格沃兹毫无兴致似的,次也没有提出过要出地窖走走,也真的做到了完全没有踏出房门步。这种谨慎的态度,使人满意的同时,也让人觉得点也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

他知道被入侵思想时的不快与不甘。正因为极度痛恨那种感觉,他把自己训练成大脑封闭术的大师。就连他,也对摄魂取念深恶痛绝,并且怀有丝本能的恐惧。谁能想到,个这么小的女孩子,还有这样的坚韧尽管身体脆弱,精神却倔强又坚强。

西尔维娅动不动地盯着他的动作,像是放弃了抵抗,清澈的眼神里甚至能看到他的倒影,他的动作很帅斯内普突然想到这么句。尽管明知道是她为了掩饰而胡言乱语,多半她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丝恍惚。

这令他的精神出现了丝缝隙。

西尔维娅恰到时机地挥动魔杖,把咒语弹了回去。

16. r

西尔维娅成功地抵抗住摄魂取念,反噬回去的咒语,令她侵入了对方的思想。

伦敦的街道上。往来人群如梭,但看不清面孔;四周熙熙攘攘,但听不清声音。她站在路中央,像是突然跌进张老照片,颜色昏黄,粗粒,具有胶片质感。

她看到个小男孩,很瘦,穿着破旧泛灰几乎看不出颜色的外套,有些肥大的裤子用旧皮带紧紧系着。他脸色苍白,眼睛下有圈青紫,渴望地抬头盯着块刻有荆棘花纹章的招牌,那是二十年前的丽痕书店。

他深吸口气,走了进去。地上到天花板上都堆着书,位置狭小,人多,空间拥挤。小男孩轻车熟路地走进最里面,那里有堆旧书,像是建筑工地的砖块样乱糟糟地堆着。他在里面翻翻捡捡,本书的出现,令他眼睛都亮了。书名很模糊,大概已经被记忆遗忘了;但是见到书的喜悦,印象却难以磨灭。他捧着书,手都有点发抖。他抬头看了看,店员正在最前方,招待群吵吵嚷嚷的孩子和他们挑剔的母亲。他把书藏进袍子里。突然,只手覆上他的头。男孩被惊得几乎跳起。别站在这里光看不买胖店长嘟嘟囔囔地。怎么不见了哦,我记得我把它放在男孩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他悄悄地,让书从袍子里漏下,将它塞进书堆与书柜的缝隙,然后竭力平静地转身。哦哦,找到了,在这里把声音抛在脑后,男孩快步走出店门。

回忆就到此为止。西尔维娅回到现实。尽管只有瞬,却已看完了整个故事。西尔维娅面临着艰难的选择。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混过去,还是坦诚,认错留给西尔维娅的思考时间极为有限。

面前的男子,苍白而略显疲惫的脸上像带着张假面具,看不出表情。

视线接触到他那双深邃眸子的瞬间,本能就替理智做出了决定。

西尔维娅朝斯内普扑过去。高度所限,她只能抱住男子的腰。

“对不起,教授”死死抱住对方,她大声说。

西尔维娅感觉到对方身体僵,大手抓上她的肩膀。她更紧地收紧手臂,在被扔出去前,努力说着:“教授,我看到了,对不起可是,我并不觉得那有什么大不了的那已经过去了。现在您拥有切,权利,名望,地位,学识,应有尽有。而那些过去的事情,绝不会使您的人格有半分的损伤。”

“弗拉维尔小姐,”语调危险地上挑,“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有必要被你安慰”

“才不是安慰。我向来不懂得安慰人。”

西尔维娅抬起脸,尽可能诚恳地,盯着对方的眼睛:“我只是向您表示歉意”

被他人刺探到内心,是他这样的人无法容忍的。她明白的,因为她自己也是样的。

“您也看到了我不想示人的东西,我想这扯平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弗拉梅尔小姐。”

男子微眯起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眼角上挑,唇边挑起微讽的弧度。

那表情令人感到危险,又带着丝说不出魅惑。

“你在我面前数次的行为失当,已经使你直以来试图建立的贵族风范,荡然无存。我并不认为在你与我的表现之间,存在任何对等性可言。”

西尔维娅被说得胸口痛,这人简直是瑕疵必报

斯内普愉快地欣赏着小姑娘皱着脸捂住胸口,痛得咧起嘴的表情。

“我我只是”

西尔维娅试图反驳,但是实在没话可说,她哼哼唧唧地嘟着嘴,脸都鼓了起来,可爱的表情令人直想发笑。按照她以往的风格,大概会装作若无其事,就当这个意外没有发生般混过去。也许是因为她难得见的坦诚,令人感到难能可贵。她努力传达的诚恳,他接收到了。

斯内普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薄唇微颤,看上去想笑又想维持镇静。这与他平时的假笑讪笑讽刺的笑容截然不同。能看出来他似乎是被娱乐到了,这笑容发自内心。

西尔维娅甚至忘记了她正在赌气。

她攀上对方的膝盖,摇晃着他的衣摆:“教授,您笑了我好像是第次见到您笑哦,您笑起来可真好看,您为什么不多笑笑呢”

这次轮到斯内普被噎住了。顿了顿,他僵硬地说。

“弗拉梅尔如果有什么令你产生错觉,使你误以为你可以在我这里放肆”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先生。”西尔维娅眨着眼睛,表情很无辜:“您知道,我只能说实话。”

可怜的教授被她绕进去了。过了会儿,他才意识到,只能说实话,并不代表她需要把每句“实话”都说出来。然而已经错过了辩驳的时机,思考了这么久才开口,反而显得像是他很在意似的。

面无表情地站立了片刻,斯内普把推开小姑娘,转身走了。

西尔维娅发誓,她看到了他耳朵上的红晕。

接下来的几天里,西尔维娅巩固了学习成果,已能熟练地掌握大脑封闭术。

下步,就是测验幽闭恐惧症是否已治愈了。

周六下午,地窖里,地上放着具棺材。

这是高级的殡仪品,白色橡木质地,四角镶着鎏金,盖子上雕刻着复杂的家徽:最底下是缠绕蔓藤的荆棘花,中间的生命树上盘踞着只雄鹰,最上方像是天空,纹有云朵和金色的雷纹。

美轮美奂,堪称艺术品,尽管如此,但这仍然只是棺材。

斯内普瞪着这具东西,脸上露出明显的嫌恶。

西尔维娅也感到很抱歉,她解释道:“时找不到其他东西,就把我的棺材搬来了,很抱歉,教授。您就当它是个普通盒子好了。”

注意到其中的问题,斯内普开了口:“你自己的”

姑娘点点头。“从生下来,每个弗拉梅尔的墓地和切所需的下葬仪式就准备好了。”

事实上,倒不如说,从生下来,个弗拉梅尔的生就被决定了。

但是,西尔维娅心想,她才不会乖乖就范呢。

西尔维娅躺进去,挥动魔杖指挥棺材盖子合上。

黑暗笼罩全身,周身环境进入绝对的寂静。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

西尔维娅再度感到透不过气来。她努力回忆成功施展大脑封闭术时的感受深呼吸,调整呼吸频率,放松,放逐脑中的杂念。四下片死寂。只能听到自己的吸气声。她的呼吸在变急促。

恍然间像是回到了不能动弹不能说话不能睁眼的日子。全身被绑缚着,冰凉的恐惧感,失去自由,不受控制。西尔维娅不可抑制地发出尖叫。

听到盒子里面传来沉闷的踢打声和挣扎的动静,斯内普立刻掀开盖子。

小姑娘头发散乱,身上被汗水浸湿透了,她蜷缩着,身体在痉挛抽搐。

斯内普单手把姑娘捞出来,另只手拍打她的脸,让她恢复呼吸。

西尔维娅惊魂未定地喘着气。

感觉到有力的手臂圈着自己,她渐渐放松下来,浑身软绵绵的,丝力气也使不上。

“为什么会害怕”她听到柔和低沉的声音。

“很黑。我动不了。”

“为什么怕黑害怕黑暗里有什么东西”

西尔维娅木然地答道:“不,是因为什么都没有。”

“既然没有东西会伤害你,那么这没有什么可怕的。”

沉郁浑厚的语声,仿佛带着袅袅不绝的余韵,在脑海中持续盘旋。

“不”西尔维娅神情恍惚。

“我被放进了棺材。我没有死,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把我埋进土里,然后走了。我个人被留在地下,动弹不得,我有意识,它还没离开身体,但我什么也做不了。”

就是这个梦。已存在了不知几年,反反覆覆,沉沉浮浮。

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西尔维娅开始哭诉。

“我的意识被束缚在这具身体里。它不是我的她不是我我像是活在个纸片的世界里,周围都是假人。没有人知道,我来自另个世界,寄宿在这具虚伪的身体里,伪装成与他们并无不同,和他们说话,交谈,呼吸不存在的空气,把蜡片制的东西吃下去,假装自己从它们上获得了养分,模拟人的机能。没有什么是真实的只有我个人但连我自己也快要忘记了。”

不,等等,这不对劲。

西尔维娅惊醒过来。她惊愕地盯着男子近在咫尺的脸。

“您你对我用了催眠术”她不可置信地,颤抖地问道。

斯内普毫无歉意,事实上他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你的体质很容易被催眠,弗拉梅尔小姐。”

“我我信任您而你趁我最虚弱的时候”姑娘几乎是咆哮出来。

“总比你找麻瓜的心理医生强,弗拉梅尔。”

斯内普不耐烦地说完,看着姑娘仍然副不能接受的样子,站起来。

“现在,我对你的问题有了个猜测。你在这里等着。”

西尔维娅却扑过去,抓住他的长衣下摆:“您要去哪”

出乎意料地,斯内普没有指责她,只是说:“跟上。”

17. r

西尔维娅跟着教授,走出地窖,路过教授的私人储藏间后,爬上段石台阶,面前是条长走廊。

此时正是五月初的天,周六下午,风和日丽。离期末还有两个月,即使最用功的学生也犯不着这时候就开始复习,霍格沃兹的学生们大多在城堡附近闲逛,草坪上湖泊边,都散着三三两两的人。

但是这时,他们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了。

楼的走廊上,他们的魔药教授院长,穿着惯常的那身黑衣,像轻盈的大蝙蝠样掠过,不同寻常的是,向来独往独行的魔药教授身后居然跟着个小姑娘

西尔维娅正埋头赶路,顾不得欣赏古典的哥特式走廊,哪怕左边中庭正阳光普照。男子的步伐又大又快,西尔维娅人小腿短,走得满头大汗,仍然跟不上他。她不得不出声:“教授,稍等下。”小手捏住了斯内普的衣服。

“哦天哪”

旁边爆发出阵惊呼。

“那是谁”

“是斯内普的女儿吗”

“不,怎么可能看她的头发,眼睛,他们完全不像”

学生们自以为私密地,热烈讨论着。

“就是说啊她那么可爱,就像个安琪儿,怎么可能和那老蝙蝠有血缘关系”

“那是他亲戚的女儿吗不然他怎么对她那么好她是谁”

“那叫好吗他看起来像要把她吃了”

斯内普不耐烦地停下来,阴沉沉地回过头,瞪着姑娘。

这令旁观的人为她捏把冷汗。

姑娘非常可爱,金色的卷发披散着,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大大的,像是会说话,教堂壁画上的小天使也不过如此。与此形成鲜明反差的是,几乎有两个她那么高的男子,站在廊下的阴影中,像片黑沉沉的乌云。怎么看这两个人的组合都显得古怪不已。

“教授很抱歉。”西尔维娅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对自己如此废柴的身体,她感到很无奈。

斯内普眼角瞥到姑娘苍白的面色,和仍然有些湿漉漉的额发,扫了眼三三两两的小怪物们神色各异的脸,在投向这边各种各样的视线下,不耐地啧了声。

拎起姑娘的手,他几乎是把她夹在手臂里,迅速穿过走廊,转眼间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这令被留在身后的学生们充满惊疑。

他们的魔药教授院长,绑架了个可爱的小姑娘

西尔维娅被带到了三楼教师的休息室。里面显得空荡荡的,只有个老旧的圆形桌子,和两把椅子。墙边立着两个破破烂烂的储物柜,靠内侧的柜子自己摇晃着,下层上着锁,里面不时传来呯咚的撞击声。

斯内普挥魔杖,把那东西放了出来。

那是个博格特。西尔维娅心想,也许它就是哈利波特在三年级将使用的那只。原来它直都在这里

西尔维娅有些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然而打开的柜子里什么都没有。不,只有团黑雾。它飘出柜子,在西尔维娅面前的头顶上空盘旋,扩张,延伸,有种虚无感,像是在模拟无边无际的宇宙。

它在暗示我最怕的是空间旅行西尔维娅被搞糊涂了。可偏头去看教授,他却脸果然如此的了然。

“斯内普先生”她挥魔杖,将那团黑雾关进了柜子里。“这东西不能对我造成任何伤害。”

不知为什么,斯内普看着她,表情有些古怪。沉默了会儿,他才缓缓开口。

“你害怕的,是孤单,弗拉梅尔小姐。”

这令小姑娘几乎立刻跳起来。

“不”西尔维娅眼睛瞪得大大的:“怕孤单我怎么可能这么软弱真是那样的话,我早死掉了。”

没有理会姑娘的反驳,教授只是懒洋洋地说:“恐惧孤独寂寞,并没有那么难接受,弗拉梅尔小姐。”

西尔维娅不得不正视这切。怕黑,怕被个人留下,连博格特也这么认为,这大概是真的了。

她想到个最为现实的问题。

“教授,那我的传承怎么办难道要您陪我起进去吗”

斯内普再次为小姑娘的厚颜无耻感到阵无力。

“那是你的传承,不是我的,弗拉梅尔”他厉喝道。

西尔维娅吐了吐舌头,转移话题般地问到:“教授,您最恐惧的是什么”

话落,她却立刻感到后悔。她不该问的。会看到莉莉波特的尸体吗

斯内普抿着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表情也不像在生气。

柜子正在不安地晃动着。为了掩饰失言,西尔维娅挥了挥魔杖,想把博格特给锁紧。但她用力过度,却起了反效果,并不牢靠的柜门受到撞击,反而“呯”地打开了。博格特飞了出来,停在男子跟前,变成了另团浓雾。模样的朵黑色的阴云,相比刚才的而言,只是颜色更浓,形态更不可捉摸。

西尔维娅呆住了。如果她没搞错是不是说

他最害怕的,也是独自人

西尔维娅不可置信地看看斯内普,又看向那团黑暗,再看回他。

看着她这幅蠢样,斯内普不耐烦地开口了。

“如你所见。”

他挥手把博格特又锁了起来,用那好听的低沉声音说道。

“和你样。”

不知为什么,西尔维娅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热。

没有完全治好,起码找到了问题所在。西尔维娅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这次唯的收获,也许是得到了能够随时进入教授办公室的许可。下次再去,虽然他定不会欢迎自己,但至少不会把自己赶出去。

西尔维娅回到德文郡的城堡,回归了幽闭研究与幽灵们斗气的日子。她感到自己太过封闭了。也许交上两个朋友,对她有好处,西尔维娅这么想。

催眠状态下说出的话,直萦绕心头。幸好,听到的人是教授,他只是觉得小姑娘哲学看多了而变得悲观,没发现更深层的秘密。她没想到,深埋心底的对这个世界的不认同,原来并没有消失。这样下去不行。西尔维娅点也不想像个活着的幽灵样,好像漂浮在这个世界上,那不是无异于行尸走肉了吗。

得益于惊人的记忆力,前世的事情她件也没有忘记,连上辈子都不记得的些细节,她此刻也能想起来。也许再过两三年,她可以回去中国看看,甚至去医院守着自己的出生。但眼下,她需要更认真地对待自己的生活。在这里,她就是西尔维娅弗拉梅尔,伊利安之女,弗拉梅尔的继承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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