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她抬起头看着慕雪凝,低声说道:“姑姑,这件事您不用管也不必再问了。”说着她偏头看向了别处,脸上晦暗一片。
看着身前那极力隐忍着情绪的女子,慕雪凝抓着她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叹息一声说道:“我怎能不管不问,如今你与他这般,想来你也是知道了一切了。景南是个命苦的孩子,所以他的心较常人冷硬,这一切并不是他所愿,然而在这宫里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得狠。可能一开始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一天会这样爱你吧。这几天,他虽然表面上淡淡的,内里却是意志低沉,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了。若是鄢儿你要怪他瞒着你,那你就连我也一起责怪吧。”
意志消沉吗?云鄢嘴角微扯,呵,那天晚上他来向她解释的时候,当时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她却也能感觉到他与平常不一样,可是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她的心里现在很乱,有很多事情不能明白。就好像昨天晚上,既然他救了她,为何什么话都未留下就离开,是急于想要与她撇清关系吗?
轻舒一口气,云鄢低声说道:“姑姑,不要再说了,他的事情我不想再知道了,我与他其实并不是您想的那般,打从一开始,我与他就不应该有交集,只是谁人能想到会有那一道赐婚圣旨,一切可能都是巧合吧。再说……呵,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慕……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我不可能会喜欢……”她想要辩解,可是说到后面竟无法继续下去,她咬了牙,声音渐渐平息了下来,为什么后来的话她说不出口了,是因为这话违心了吗?
看着云鄢犹豫的模样,慕雪凝斜靠在床栏上,目光却是落到了外面,阳光透过窗户零零洒洒的落在地上,一地的斑斓,可是却无法消退这屋内的阴暗,就像那颗沉沦的心,即便有光芒万丈也无法将内里的阴暗驱走。她叹气说道:“到了最后,连你自己都不想说违心的话,上次你去东梁山看我的时候,那个时候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景南终有一天会喜欢你,会毫无顾忌,毫无保留的喜欢你。你是跟他一样的人,孤独,寂寞。而唯有这样的人才能明白与自己一样身世,一样性格的人那心中潜藏的痛,当时他看你的眼神里面有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复杂,那个时候他潜意识里面可能就已经在挣扎了吧,复仇,爱情,他以前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为了这两样东西而陷入两难的境界。他不是一个能够轻易交付自己情感的人,可是却遇到了你。”
若真是将情感交付给了她,那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呢?是不是只能说明在他心里复仇更加重要,呵,自己何时这般钻牛角尖了,云鄢头又慢慢低了下来,她低声说道:“姑姑,不要再说了。”
她越是逃避只能说明她心里越在意,慕雪凝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她和声说道,“其实你不要怪他,你的出现只是一个偶然,他的计划是很早便有的,等到他意识到自己无法自拔的爱上你的时候,这一切已经无法收手了,到了最后,他只能选择将你的受到的伤害减轻到最小。我想,这些你自己也有体会吧。”
将她受到的伤害减轻到最小吗?云鄢手不自觉的抓了抓床上的被褥,双眼慢慢闭上,脸色晦暗不明,脑海里面却回想起了许多事情,那个时候慕清远带着她去向皇上求亲,他出现不就是救了她吗?他也并未将慕清远想要娶她的事情宣扬出去。是啊,好像他的确是这样做了。
可是,这样又如何,之后几次见面他不都是对她视若无睹吗?也许只是想撇清他跟她的关系呢?越想她的心里越乱。云鄢心头不由苦笑,她这是怎么了,其实这条命还能活多久她自己也不清楚,若是心里有了牵挂,真到了要死去的时候,心里怕是诸多不舍,何苦折磨自己。
“姑姑,别说我们了,说说您的伤势吧现在这伤口还疼吗?”云鄢抬起头,,关切的看着慕雪凝说道。
见云鄢有些逃避这个话题,慕雪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毕竟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她不过只是一个旁观者,最终也要他们自己说清楚才是。
不过,听到她提到伤口,慕雪凝看着腹部的位置,眼底闪过一丝阴沉,她低笑说道:“怎么会不疼呢,不过保住这条命倒是不错了,况且这伤口疼不疼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说到后面,她突然停了下来,目光落到了斜对面的墙上。
云鄢神色微愕的看着慕雪凝,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先前的时候,她好像也说过,有什么人不想她活着,这么说她的确是知道谁要害她了。
注意到慕雪凝的目光偏向了一个方向,云鄢不自觉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那幅画!她心下一惊,方才进到内殿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对面墙上的画。当时她还很疑惑,慕雪凝为什么会画这个人,可是现在看着她出神的表情,她心里似乎有了答案了。
“姑姑,那个画上画的男子是……”云鄢试探性的问道,她眼眸微沉,若不是对那个人了若指掌,她还真的会将他们两个认错。可是若是她猜的不错,这个人应该已经死了,否则慕雪凝为何要到东梁山上修行?而今她突然回宫,本来就让她心里有些疑惑了,更何况她好像知道所有事情似的,慕景南那般谨慎的人,如何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她,除非,她也参与到这些里面来了。想到这里,她眼底的疑惑愈发的深了。
看着那画像上的男子,他手中拿着玉箫,看着前面站着的人,神色虽然清冷,但是目光之中却夹杂着柔情,慕雪凝不自觉的伸出手,可是又慢慢缩了回去,她脸上浮起一丝柔和笑容,说道:“一个很让人怀念的人吧。”
“他是……”云鄢听着这话,眼底一沉,追问道。
而在这个时候,“长公主殿下,您该换药了。”外面一个宫女走了进来,她手中端着茶几,茶几上面放着白布条跟药瓶。
云鄢心下微恼,这人来的还真不是时候,但她还是站了起来,走过去将那宫女手中的茶几接了过来,冲着她说道:“你先出去吧,我帮姑姑换药。”
那宫女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走到床边,云鄢将茶几放到了一旁,看着慕雪凝笑着说道:“姑姑,就让鄢儿帮您换吧,这些年在外面,鄢儿对医术算是略微通一些,您若是有任何的不适,大可告诉我。”
笑了笑,慕雪凝伸手抚着云鄢的脸颊,说道:“难为你在外面受苦了,好在,现在一切都好了。”
云鄢笑了笑,服侍着慕雪凝躺了下来,她掀开她的里衣,看着里面那包裹住的伤口,将外面染血的绷带给拆掉了。
看着上面的伤口,已经有结痂的趋势了,伤口并不深,云鄢心下放心了,随口问道:“姑姑,当时到底是怎样的情形,宫里难道没有人吗?还好只是刺中了腹部,若是再往上一些,那也许就严重了。”
听着这话,慕雪凝笑着说道:“我习惯了山里的生活,所以比较喜欢清静,这宫里面的宫女并不多,晚上的时候我也没有让他们陪着。谁料到昨天晚上会突然有刺客呢,还好他刺下去的时候我有反应过来,当时身体往床头挪去,所以才没有刺中要害,只刺中了腹部。”
云鄢双眸一紧,看着那伤口,目光复又落到了慕雪凝脸上,很自然的神色,可是她眼中闪过一丝疑虑。然而仅仅只是一瞬,她叮嘱说道:“若是弄疼您了,姑姑要告诉我。”
看着云鄢认真的模样,慕雪凝笑笑说道:“好。”
敷好药之后,慕雪凝也有了些许的睡意了,云鄢也不便多留,告辞出去了,只是刚刚走出内殿的时候,忽然她停了下来。好像有一道目光像是芒刺一般,落在了她的脊背上,她心下凛然,有人在盯着她。然而她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人,是她的错觉吗?想了想,她直接走了出去。
就在云鄢走出去不久之后,一个青衣女子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她满是疤痕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毒之色,双眼阴冷的看着云鄢离开的方向。
云鄢从宁和宫走了出来,等在外面的碧水迎了上来,看着她说道:“小姐,长公主伤势如何?”
云鄢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宁和宫宫门,眉头一紧,刚才她查验过那个伤口,根据慕雪凝先前所描述的,那个人突然到了她的卧室来,朝着她的身上刺过去,她当时朝着上面一躲,刚好躲过了一劫,才不至于刺到胸口。可是若真是这样,那刀口应该是向下的,可是她的刀口分明是朝上的。随即看着前方,摇头说道:“伤势并不要紧,就是脸色差了些,好好休息便能养好。”
点了点头,碧水放下心来,既然小姐这样说了,那自然是真的没事,小姐的医术可是好的紧,光凭望,就能看出很多病呢。
“可是你知道我看到了谁了吗?”云鄢忽然冲着一旁的碧水说道,脸上说不出的肃然。
今日第一更——
正文 93 每次遇到她就没好事!(第一更)
康宁宫里面,气氛分外的诡异,一片静悄悄的,整个大殿没有一个宫女太监伺候,只在大殿中央,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男子背负双手站在那里,他俊朗的脸上尽是沉郁之色。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到正上方凤椅上的老妇人身上。
“皇帝,倒是难得,你这是来向哀家请安的吗?”凤椅上面,高太后斜靠在那里,枯槁的脸上神色并不好,她撑着头,倚在软垫上面,冷声说道。看着那凛然的目光,她心下冷嘲,果然,他怀疑她了,否则,他如何会到这里来,想想,真的很久了,大概有十几年了吧,他已经许久未来这里了,甚至连做做样子都不愿意。今日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是她的好儿子啊!
慕扬天沉郁的目光一收,嘴角牵起一丝冷笑,看着高太后低声说道:“母后从来心系的不过只是高家的安危罢了,还在乎朕来请安这等小事吗?为了高家,就算是牺牲朕这个儿子怕也是在所不惜吧,呵,朕可有说错?”
听着这话,高太后目光一凛,她薄唇张了张,看着眼前那面无表情的人,呵,这是他该跟自己说的话吗?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扶他登基的。果然是大了,翅膀就硬了。想到这里,她坐起身子,看着慕扬天,她额角上皱纹愈发的深了,她沉声说道:“皇帝,别忘了,你的皇位是谁帮你得到的,你也别忘记了,哀家是你母后。”
“母后?呵,这个朕倒是不敢忘记,有谁能想到算计朕最深的就是朕的母后了。”慕扬天低沉的嗓音传来,声音愈发的清冷了,像是不带任何感情似的。
高太后凤眸一凛,看着慕扬天,她瞪着他,这就是他与自己母后说话的态度吗?呵,看来他果真是怀疑了,她冷声说道:“看来你在怀疑是哀家派人刺杀那个女人的吗?哀家没有,哀家之前可是答应过你的,哀家怎么可能还会对她动手。”
听着高太后的辩解,慕扬天脸上浮现一丝嘲讽笑意,冷酷说道:“答应过朕就不会对她动手吗?母后,当年你也答应过朕的,可是最后呢,您是怎么做的就不用朕再说了吧。”说到后面,他眼中闪过一丝恨意,看向高太后的目光之中愈发的无情了,“这一次,朕绝对不会再让当年的事情重演。”
看着那恨恨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高太后身体一震,她张了张嘴,枯瘦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她一张脸慢慢崩在了一起,良久,她垂眸低声说道:“看来,你还在怪哀家,哀家当年那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母后是真的为朕好,还是为了高家的权势,这点你比朕清楚。”慕扬天嗤之以鼻,他忽然转过身,背对着高太后,说道,“母后,既然是你先违背了我们的约定,那就不要怪朕了,高家是不得不除了,十几年前朕未完成的事情,这一次谁也阻止不了朕!”说着,她直接朝着前面走去。
“逆子!”高太后猛然看向慕扬天,厉喝说道,看着慕扬天离开的背影,这背影决然冷寂,更是透着一股肃杀之意,她阴笑说道:“你是在替她报仇吗?呵,皇帝,你好像忘记了,杀她的人是你啊——不过你却是为了保护另外一个女人,哈哈,哀家真是可惜啊,可惜到了最后的时候没有看到她那绝望的模样。”说到后面,她浑浊的眼眸里尽是阴郁之色,干瘪的唇上划过一丝嘲讽之意。
然而前面那明黄|色的身影却没有任何的停留,他直接出了宫门,只是那背影却是愈发的苍劲孤独,甚至是死寂。
宫外
大街之上,云鄢仰着头看了看天空,今日的天气还真是好啊,身上所有的倦意疲惫仿佛都消散了似的,她轻轻舒了一口气,好像许久没有这般心情愉悦了。
“小姐,玲珑阁就在前面,我们现在就过去吗?”碧水看着云鄢,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打出宫之后,小姐一路上都是心情愉悦的样子,可是她怎么问她,她都不说自己是为什么事情高兴。
听着这话,云鄢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她怎么忘记了一件事情呢!她轻托下巴,神识留意着周遭的动静,人流在走动着,她凝神聆听着周遭的声息,神色说不出的肃然,忽然她目光微偏,神色一凛,总感觉到有些目光不经意的落到她身上,她嘴角微勾,冷笑说道:“看来这次我还真是有家回不得了,真是拜他所赐了。”
“小姐,怎么了?”碧水小声说道,看着云鄢忽然转变的神情,心下不由诧异。
微微摇头,云鄢收回目光淡然说道:“不能直接去玲珑阁了,那边怕是早就有人守在那里了,毕竟那个人来了凉都,我们不得不防,况且我这个样子过去,太明显了,若被他知道了,怕是很快就能猜到我的身份。现在去我们在凉都之中的别院吧,而且春翘她们应该也在那里才是,她向来知道分寸。”
听着这话,碧水恍然大悟,她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春翘昨天就与我说了,玲珑阁那边人多嘴杂,目标太大,不利于隐藏她们的身份,所以她跟楚之寒他们会在凉都中的别院呆着。”虽是这样说,但是她不得不感慨,小姐的思维还真是缜密,这都猜得到。不过对象是春翘的话倒也说的通了,在她们几个人中,若说跟小姐性情和智慧最接近的便是春翘了,否则赫连家的家业如何能做的如此大。
城郊别院
屋内
“这是燕窝粥,你今早什么都没吃,多少吃一点吧。”一个男子哄劝的声音传来,语气中透着宠溺。
“我都说了,我不想吃。我说你,一大早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嘀嘀咕咕的,很烦。”一个女子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屋内,一身浅灰色长衫的男子手中端着一个瓷碗,看着身旁一身淡蓝色长裙的女子,眉间没有丝毫不耐烦之色,他俊逸的脸上满是疼惜之色,再次劝说道:“怎么能不吃呢,就算你不吃,也要顾着肚子里的那个啊。”
一听这话,那淡蓝色长裙的女子姣好的容颜上瞬间浮现一丝恼怒之色,她手一抬,直接将那男子手中的瓷碗摔到了地上,吼道:“说来说去,就是怕饿着孩子,你到底是为我好,还是为这个孩子好,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说着她直接上前推搡着那个男子。
男子向后退了几步,他看着地上摔碎的碗,神色依旧平静,随即看着那女子和声说道:“我再去给你端一碗过来。”说着,他转身准备出去。
“再端一碗就不必了,呵,我真是想不明白了,这样你都不生气?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说起来也可笑,你楚之寒什么时候这样窝囊了?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感动?要不是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会对我这么好?你眼里分明只有孩子,哼,我赫连春翘又不是母猪,想要孩子找别人生去,现在收起你的假惺惺,马上给我滚。”赫连春翘垮着脸,她手指着门口,美丽的脸上尽是冷然之色。
听到这话,楚之寒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转过身,双眸紧紧的盯着那发脾气的女子,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他只是为了孩子才到这里来的吗?可是看着她双眉蹙到了一起,脸色不好的样子,他低低出了一口气,依旧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你不要生气,这样对孩子不好,我出去,一会让婢女给你送过来。”
“孩子,又是孩子,楚之寒,你够了,我要你走,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赫连春翘咬着牙,看着眼前的男子,他这样委曲求全的呆在她身边有意思吗?发火啊,为什么不发火!是因为愧疚吗?呵,她才不要他的愧疚。
门口处,刚刚走过来的云鄢愣了愣,老远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吵架了,看着地上的碎瓷片,这两个人平日里面虽然冷战倒是也不见如此摔东西啊。不过刚才她倒是听清楚了这话中的内容了,本来碧水告诉她春翘跟楚之寒一起来凉都时,她心中就有些惊讶了,而且楚之寒这个男人什么时候会像个小男人呢?刚才可不就听见了吗?谁能想到这天下第一镖局的当家的会在女人面前这般没有威信,不过,大概也只有春翘能让他这样了。
想到这里,云鄢叹息一声,朝着门口走了几步,看着里面的人无奈说道:“刚刚进门就听到你们两个在吵,这是在吵什么?莫不是不欢迎我过来?”
听着这话,赫连春翘一愣,目光落到了门口处,她脸上的阴霾瞬间无影,脸上更是闪过一丝喜悦之色,直接绕过楚之寒,跑了过去。
看着春翘的动作,楚之寒心里一惊,刚刚准备出言让她小心些,可是听着方才的声音,他脸色一沉,是她!他回过头看着那门口的人,看着赫连春翘扑在云鄢怀中的一幕,他嘴角不由抽搐了,这个女人,每次遇到她就没好事!
正文 【】94 死生不变!(第二更)
“小姐,可算见到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赫连春翘一下子扑在云鄢怀中,低哑着声音说道,眼角滑过一行清泪。
看着扑到自己怀中的春翘, 云鄢心下无奈,这春翘可是几个人中最冷静的,怎么也跟碧水她们一样了,感觉到对面一道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她不由微抬目光,对面的男子那张俊脸早已经气的铁青,她叹息一声,这丫头还真是后知后觉呢。
“好了,怎么跟个孩子一样呢。”云鄢松开春翘笑着说道。
旁边碧水走了过来,她看着春翘,嘻嘻说道:“我说怎么楚之寒突然对春翘这么好了,原来春翘你有了他的孩子了啊,上次我还这么猜来着,嘿嘿,没想到是真的,看来我马上可以当干娘……”
听着这话,赫连春翘原本喜悦的表情瞬间消散无影,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别过脸看着别处,秀眉拧在了一起。
“碧水!”云鄢偏过头,冲着碧水低喝说道,碧水一顿,愣愣的看着她,小嘴微张,她说错了什么了吗?她是要当干娘了啊。
这丫头怎么就看不清楚形势呢,云鄢轻叹一声,说道:“早上我没有吃好,你去帮我准备些吃的去。”说着,她又看了对面的楚之寒一眼,低声说道,“之寒,春翘不是没有吃东西吗?你也去帮她准备些吧。”
看了赫连春翘一眼,见她并不看自己,楚之寒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低靡,他心下一沉,长舒一口气,说道:“好。”随即直接朝着门口走去,走到云鄢身侧的时候,他冲着她点了点头,再次看了旁边的赫连春翘一眼,直接出去了。碧水见状,也渐渐明白了小姐的想法,知道她是想要劝春翘,也跟着出去了。
云鄢见他们二人已经出去,拉着春翘朝着屋内走去,在桌旁坐了下来。
看着赫连春翘那晦暗的神色,云鄢握着她的手,和声说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听着这话,赫连春翘神色一个怔忡,她别过脸,咬着牙说道:“小姐你就不要再问了,这个孩子我压根就不想要。”
“为什么不想要?因为这个孩子是楚之寒的?春翘,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而做了错事,这世上无论何时都容不得人后悔,事情的经过还是与我说说吧。”云鄢耐心说道,看着赫连春翘那一脸忧愁的样子,她心下微叹,怕是她自己都不清楚吧,不过,生意场上向来睿智大气的她,何时这般犹豫了。
赫连春翘听着这话,眼中不自觉有泪水滑出,她低着声音说道:“那天他喝醉了,我也喝多了,所以我们就……后来我才发现,我有了孩子,而他非要跟我一起到凉都来,我摆脱不了他,只能任由他跟着了。这些天他越是关心我,我心里就越烦,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我,他分明只是为了孩子,小姐,我最近总是想到这些,心里越来越乱了,我不想看到他,我不想再次成为一个笑柄。”说着,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努力想要恢复以往的冷静。
微微一笑,云鄢嘴角微勾,是摆脱不了楚之寒才让他跟着来凉都的吗?留在赫连家的暗卫可不少,他楚之寒虽然势力大,可是听雪楼也不是吃素的。若真想摆脱他,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她看着春翘,幽幽叹息一声,这丫头怕是连自己的心思都不清楚吧,越是排斥,只能说明越是在意吧。若是当年,即便是被羞辱了,她也可以重新爬起来,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心里已经装满了那个男人,所以无法承受被抛弃的痛苦!
“你有想过吗?若楚之寒真的只是想要个孩子,凭借他天下第一镖局当家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想要个孩子不也容易的很?!为什么他非要你给他生孩子?你说那天他喝醉了,所以你们才……可是就我所知,他楚之寒的酒量可是不小,外面的人都说他花心,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他一个女人都没有?”说到这里,云鄢手落在了赫连春翘的肩膀上,她低声说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楚之寒这样主动的伺候一个人,而且还一句怨言都没有,若换做平时,他怕是早就发脾气了,你又不是不清楚他的脾气。”
听着这话,赫连春翘一愣,诧异的看着云鄢,然而看着云鄢眼底的坚定,她神色慢慢萎靡下来,她垂着头,低声说道:“小姐……我……”
“还在为当年的事情生气吗?那个时候楚之寒的确是个放浪的公子哥,流连花丛,放荡不羁,所以才做下那些荒唐事,可是你们那个时候不也是没有见过吗?而且与他相处这么久,你也了解他的性情,若不是当初他被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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