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半碗饭就吃不下了。
下人们收拾碗筷出去,刘仁杰还没回来,婆媳俩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极了。
不yi会儿,吴氏带着胡雪儿和金氏过来,每个人脸上都是惶惶之色。“杰儿还没回来吗”她担心碧玉着急上火,又担心儿子女婿是不是出了状况,叫了她们两个yi起过来商谈。家里只留下吕顺父子看家。
杜氏忙招呼她们坐下,“是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登哥也没回来吗”这个问题问了又问,明知渺茫,但还是再问yi次。
今天情况没发生过,这让所有人心都揪了起来。
吴氏心情沉重点点头,“不仅他没回来,连仁哥也没回来。”早上三人yi起出门,还是她亲自送出去,可到了这个时辰还没回来,她心充满了各种猜疑。她最忧心是,这朝堂风云变幻,yi不小心就会摔粉身碎骨。要是那样,她可如何是好
杜氏愁眉苦脸问道,“那怎么办”她性子遇到事情全然束手无策,只能等着别人出点子。
吴氏皱着眉头,“我让下人去打听过了,响午时他们就走了。”也去李家问过了,他们家大人也没着家,打听不到yi星半点消息。这愁坐困局滋味真太难受了。
杜氏着急追问,“那有没有打听出来,去了哪里”
“没打听到。”所以吴氏才愁啊。如果有个下落,他们也能安心,可没半点踪影,他们怎么能不担心呢
yi屋子人愁眉不展,究竟出了什么事啊
不yi会儿,吕登和刘仁杰吴敬仁喝醉醺醺回来了,女眷们大喜,连忙迎了上去嘘寒问暖,探问情况。
吕登和吴敬仁都喝满脸通红,刘仁杰还好,嘴里稍微有些酒气。
杜氏让人送上清水,让他们漱洗yi下,又让人送上醒酒汤。忙乎了半天,才安坐下来。
“相公,你还好吧”碧玉担心不已,他yi向不喝酒,今天好像破例了。
“没事,我只喝了两杯。其他酒都被大哥挡了。”刘仁杰神情很不安,在酒席上不喝酒,是件很为难事。幸好有他们帮他挡挡。可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吴氏心放松了些,可还是数落吕登几句,“这是怎么回事出去应酬也该派人说yi声啊,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这种漫无边际不像是儿子行事风格啊,他yi向谨慎细致。有事也会打发人回来说yi声。
吕登低着头道歉,“对不起,娘。”事出突然,他yi时找不到人手回来禀报。让家里人担心受怕,是他不是。
碧玉视线yi直留在刘仁杰脸上,他脸色怪怪,不像是喝多模样,反而好像很不安,还不时看向她,她怎么感觉他好像有些害怕呢“相公,是不是出事了”
刘仁杰为难皱紧眉头,他不想骗碧玉,可又不想让她伤心。
杜氏yi口气提了上来,“杰儿,说话啊。”
刘仁杰闭了闭,yi股作气道,“上官送了两名妾室给我们。”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惊呼。
碧玉神情复杂,突低下了头。
而胡雪儿脸色大变,惶恐c不安c紧张都yiyi流露在脸上。
金氏是最平静,因为没有吴敬仁什么事。
“这也没什么,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吕登神情倒是很镇定,“这上司送妾室在官场上也是常有事。”可以说是件风雅事,可惜他不喜欢,也无福生受。
原来今日是户部侍郎过生辰宴请吕登他们,他们不好推辞不去,只好跟着大伙yi起去喝寿酒。而散了宴席后每人送了名家妾,这烫手山竽让他们很是为难。刘仁杰时时记碧玉话,生怕她yi生气就要不理他。而且她还怀着孩子,不能生气。
吴氏不由皱眉问道,“他是户部侍郎,又不是你们直属上官,怎么就拉上你们去喝酒”
吕登也蹙起眉,看上去很困扰,“李侍郎跟姐夫比较熟悉,而且他父亲和思成是同年,我们都推托不了。”上司请客,他们这些下官能不给面子吗虽然不在同yi部门,可李侍郎是他们得罪不起人。
碧玉抬起头看着刘仁杰脸色,“他父亲就是那个在君前失仪老贡生”她对这人有些印象,隐隐约约记得老贡生没事,yi大原因是他有个侍郎儿子,而且是个极有权势侍郎。皇帝卖他面子,所以才会轻易放过昏过去老贡生。
刘仁杰yi脸惶恐,“对。”好端端送个女人给他,这不是要害他吗喝个酒都会喝事来,真让人不省心。
碧玉咬了咬下唇,“那两个女人呢”难道没跟他们yi起回来
刘仁杰直言相告,“在门外侯着。”眼睛始终在妻子脸上打转,生怕有个不对劲。他反正没想要那个女人,管她死活。想起那几个女人出来敬酒时,任人上下其手妖媚模样yi看就不是好东西,恐怕是李家专门用来暖床用,而且是任何人都可以拉上床那种家妓。
场面yi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脸色都很复杂。
吴氏突然开口道,“既然推不掉,就让人进来吧,待在外面成何体统”
“是,娘。”吕登应了,让下人把她们带进来。
很快两名女子在下人们指引下进了门,容貌都很出众,缠着小脚,走路姿势甚是好看。
两人矮下身体给每个人都行礼请安,应对极有分寸,礼仪也丝毫不差。如果不知道话,还会以为她们是大家闺秀。不过眉间风情却显示出她们身份。
杜氏明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碧玉看了她们几眼,就低着头yi声不吭,没人看见她脸色。
而胡雪儿脸色yi片惨白,面无人色。
吴氏微微蹙着眉,“抬起头让我看看,叫什么名字”
两人听话稍微抬起头,声音清脆娇柔,听在耳里无比舒服,“奴婢雨晴。”“奴婢雪睛。”
吴氏在她们脸上yi直打转,半响开口道,“你们会些什么”
雨睛禀道,“回太太话,我们琴棋书画略知yi二。”
“都是才女,好好好。”吴氏笑了笑,语出惊人,“我正感到有些寂寞,不如陪陪我这个老婆子,有你们陪着我定能开怀不少。”
“这恐怕”这yi招明显让两名女子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她们可是身负责任而来,陪个老婆子那她们怎么完成任务
“怎么”吴氏挑了挑眉,语气冷硬,“不想陪我这个老婆子。”
雪睛低眉顺眼回道,“奴婢不敢,不过侍郎大人将我们送给两位大人,自然由两位大人处置。”这话虽然柔顺,可话里意思挺值得人玩味。
所有人眼睛都看向吕登和刘仁杰。
“这是我母亲,家中之事都由她老人家说了算。”吕登抿了口茶,漫不经心很,“她既然这么说了,你们就陪着她吧。”
胡雪儿闻言脸色好看了许多。
“可是”雨睛怯生生开口,“奴婢主人是刘大人。”
吴氏冷冷瞥过去,“刘大人是我女婿,我话他敢不听吗”既然是别人送家妾,还敢在她眼皮底下玩花招,别怪她不客气。对付这种女人,她向来是不手软。为了女儿和儿子家庭幸福,她可要拿捏住这两人。
“小婿不敢。”刘仁杰脸色如释重负,心里暗吁了口气,“这位姑娘你还是陪在岳母身边,给她老人家解解闷,也算我yi片孝心。”太好了,总算有人接手这烫手山竽。
主人都这么说话了,雨睛再委屈也乖乖闭上嘴,只是那双妙眼水灵灵斜也着刘仁杰。
可惜抛媚眼给瞎子看,没用。刘仁杰心神明显都放在碧玉身上,他不时扫向妻子。只是碧玉yi直低着头,没理会他。
吴氏当机立断将人都带过去,决不能在这时给女儿添堵。心里将那个送妾给下属李侍郎骂狗血喷头,什么人啊什么不好送,送两个狐狸精过来。想施展美人计,也不看看人,居然找上她儿子和女婿。真是大烂人
吴氏将这两人安排在yi间小屋子里,旁边都是下人房,跟主人房间隔挺远。同时发话下去,不经传唤不许乱走动,下人们也不许多接触她们,不许多提家中之事。这样yi安排,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她心里打算先供着这两名女子yi段日子,等过了风头,那位大人也忘了这件事,就把她们给打发出去。家里清静了,才好平静过日子。这种女人yi看是极麻烦角色,吕登也不像是喜欢这种货色人。这样安排是最妥当。
杜氏心里也没有半点舍不得,此时最重要是碧玉肚中孩子,这些狐媚子还是少在她眼前晃,免得碧玉心情不好。
她唯yi担心是,这样做会不会得罪那位大人呢不过转眼yi想,有吕登这个品级高挡在前面,应该不会有事。朝中他们也有靠山,怕什么yi个女人能惹出什么事不会值得那位大人大动干戈。
可万万想不到,事情会出乎所有人预料。
突变
回到屋子里,刘仁杰殷勤跑前跑后侍候碧玉,生怕她心中着恼。
碧玉漱洗后舒舒服服坐在被窝里,见他这样,不由拉着他手笑道,“我不生气。”
“真不生气”刘仁杰小心翼翼看着妻子脸色,他收到这份礼物时,心里可担心了,生怕碧玉翻脸。她以前说过话他都记在心里,始终没忘。
“你跟她有关系吗”碧玉转了转眼珠,声音轻柔,只是里面却暗含了危险。要是他答不合她心意,哼哼
刘仁杰头摇拨浪鼓似,“没有,我连yi根手指头都没碰她。”那种女人是什么货色,他心里yi清二楚。何况他有妻有女,已经心满意足,对别人没什么兴趣。
“那我还生什么气。”碧玉笑很开怀,经过上次事后,她已经想通很多事情。动不动生气是解决不了问题,既然是要相伴到老夫妻,那就心平气和好好沟通,合力解决所有难题,这样才是最好办法。
“娘子,我yi路上都担心坏了,就怕你会生我气。”刘仁杰终于放下高悬心,抱住妻子细细解释,“我真不想收下那个女人,可大舅子说当场拒绝会得罪于李侍郎,所以我只好收下了。”
自从他进入翰林院,都是由吕登照拂他,处处关照他,教了他许多为官窍门。而且吕登好人缘也帮了他不少忙,让他少受了许多暗算。他对吕登话yi向推崇备至,言听计从。
碧玉笑眯眯问道,“那你收下后想过怎么处理吗”她很想知道,如果没有她娘临时插了yi手,他会如何处置那女人真纳进刘家是不可能,这点碧玉还是有信心。
“交给你处理。”刘仁杰很坦然,他本来就没想纳那个女人,随便碧玉怎么处置。
碧玉主动抱住他亲了亲,他答案让她很满意,“如今让娘处理也好,她对这个挺有办法。”
刘仁杰狂拍马屁,“岳母yi向是女中豪杰。”他对吴氏是又敬又怕,从不敢得罪她。
“你会不会舍不得那么美丽女子”碧玉心中好笑不已,整个人放松下来,懒洋洋,眼睛半闭半合。
“娘子,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碧玉玩笑话让刘仁杰当真了,他气恼不已,“你存心想气我吗”
“我跟你开玩笑。”碧玉睁开眼睛,抱住他脖子凑过头亲了亲他唇,“对了,那个李侍郎为何要送个妾给你和哥哥”平白无故送好处给别人,肯定是有所图。
刘仁杰被妻子亲昵举动引有些心神恍惚,可是看看她有些凸出来肚子,深吸了口气,将她拥在怀里,慢慢说起事情原委。“他想拉拢我们,我们以后离了翰林院能助他yi臂之力。”
朝中分成两派,yi派以首辅为首,yi派是以赵太师为首,这赵太师虽然没有实权,但极得皇帝宠信,后宫最受宠爱贵妃就是太师长女。而这李侍郞就是太师yi派,他名彦宏,是太师左膀右臂。此人城府极深,心思极重,而为人极小气,得罪他人下场都很悲惨。他跟赵太师是翁婿之亲。换句话来说,他和皇帝是连襟。
今日李彦宏生辰,请了不少朝中赵太师yi派大臣喝酒,还有不少立场并不明显小官员,其中就包括吕登和刘仁杰。他们不敢拒绝,只好跟着下帖人去喝寿酒。吴敬仁也yi并被请过去,所以才没空回来说明情况,让家里人都担心很。
酒过三巡,李彦宏关怀备至询问两家情况,当听到吕妻多年未有孕,而刘妻怀孕在身,当场就赐了两个心爱姬妾给他们,并让他们时时过来走动。
“他野心倒不小。”碧玉yi听,这知道这李彦宏是想拉拢相公和兄长,他们此时虽然不起眼,但他们都是翰林院出身,将来成就还不好说。官场上流行yi句话: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这说明翰林院是极清贵,从翰林院出来人将来可能进入内阁。所以他先下手为强,想抢先yi步把人拉到他们阵营里,“不过你和哥哥不要加入进去,这种党争是很危险。”
对党争,碧玉还是知道yi二,有时皇帝为了平衡势力,就会玩这手。但如果皇帝弱势些,到后来就无法掌控,那就是个大悲剧。
“我知道。”刘仁杰语气有些沉重,“只是朝堂之上,保持中立没有几个官员。要么加入首辅yi派,要么加入太师yi派,中立是件很艰难事,他们自然会迫着你选择。”这官场黑暗他已经见识yi二,他不知道他能不能避开这些麻烦
碧玉惊讶抬起脸,“怎么会这么麻烦他们斗很厉害吗”希望不要城池失火,殃及池鱼。她家相公只想做个好官,并不想争权夺利,可难保会被卷进去。
刘仁杰皱紧眉头,“争你死我活,听说以后会斗更狠。”他有时真不懂,这样斗来斗去有意思吗都是皇帝陛下臣子,齐心协力为陛下效命,那不是件极好事吗上保皇室下护黎民本是他这个读书人最大梦想。
“那是为何”碧玉手指在他眉头轻按,他向来有些书生意气。她yi直认为他不适合官场,也不知他如今能不能适应yi团漆黑官场。
刘仁杰对碧玉yi向有问必答,并不认为不该对个女人说起这种事。他缓缓说出了争斗背后诸多秘闻,“皇上该立太子了,首辅yi派拥立皇后所生之皇子,而太师yi派自然拥立贵妃所生皇子,为了这将来争斗会更惨烈。”
按理说立太子应该立嫡,而皇后所生皇子占了个嫡字,理所应当要立那个皇子为太子,可皇帝宠爱贵妃,贵妃之子聪明灵俐,甚得皇帝欢心。而历朝历代夺嫡风波层出不穷,从没间断过。只要有皇室存在这种事就永远避免不了。毕竟天下共主位子只有yi个,谁都想站在那最高地方。而从龙之功是大部分臣子都想参yi脚,因为那背后会有无穷利益和权势。
“相公,这做官好像也挺难。”碧玉听了也跟着忧心起来。
自古以来,这立太子向来是众方势力角斗最惨烈yi幕。不知有多少人死在这上面。她可不希望刘吕两家也毁在这上面。
“是啊,我本以为十年苦读,得到陛下赏识,将来做些有利于有利于民大好事,这样于愿已足。”刘仁杰渭叹yi声,充满了惆怅,“可如今却发现这是件不可能实现事,这朝堂暗潮汹涌,随时随地都会出事。”弄个不好,还会牵连到家人,这是他最不愿看到。
刘仁杰经过这些日子,见识长了不少。何况有吕登在yi旁提点,看到了不少官场黑暗,这理想和现实落差让他书生意气比较重人很难接受。
碧玉咬了咬下唇建议道,“如果你不喜欢官场,那我们yi起回老家吧。”与其每天都要提心吊胆过日子,还不如回到过去平平淡淡日子。
“真可以吗”刘仁杰不喜欢如今生活,太累心了。人事倾扎勾心斗脚尔虞我诈让他很心烦,不知何时不小心yi句话就会送了性命,甚至全家人性命。
“当然可以,我们可以在老家好好过日子,你平时可以看百万\小说,教孩子读书,养养花草,种种菜,看看风景。”碧玉勾勒出yi幅极美好画卷。
刘仁杰被碧玉所说yi席话说动了心,他更适合那种日子。“好,等满了三年,我想办法离开官场。”
碧玉见相公想开了,不由笑颜如花,“好啊,到时我们yi起回去。”
刘仁杰轻抚她笑脸,他已经好久没见到她这么明媚无忧笑容了,看来她真很替他担心,“我还可以多抽出空来陪陪你,照顾这个家。”以前他把家里事都丢给她yi个人处理,实在让她费心了。
碧玉抱着他,心里欢喜。只是想起吕登,心中不安,“哥哥他”
刘仁杰笑道,“大哥在官场混风声水起如鱼得水,他并没有站队,但两派都在拉拢他。”
吕登性子本来就懂变通,极懂看人眼色,极懂查颜观色审时度势,人极通透。所以他很适合官场。
碧玉睁大眼睛,yi脸佩服,“他这么厉害啊。”她从小就知道吕登比yi般人聪明,可没想他在满是人精官场也混这么开,不容易。
“他为人滑溜很,长袖善舞,又不得罪人,人缘极好。”说着说着他心里有些自卑,“我是比不上他。”
“每个人性格都不同,相公何必跟哥哥做比较呢。”碧玉听出了他话里自卑,忙安慰道,“在我心里,相公是最厉害。”
明知是假话,刘仁杰心里还是很慰贴。从她嘴里说出来话就是中听。
过了几日,杜氏将刘瑛抱回家,吕顺夫妻都极为不舍,胡雪儿送了许多小孩子用品过来。几天下来,胡雪儿是真心喜欢上了这个孩子。听着刘瑛甜甜yi口yi声舅妈,她心就软软。
刘瑛虽然谁抱都不哭,但跟杜氏和碧玉最亲。回到家里小姑娘硬是待在碧玉怀里坐着不肯走,杜氏哄了半天才肯离开。
被杜氏抱在怀里刘瑛盯着碧玉肚子,“娘,让弟弟早点出来,我跟他玩。”
碧玉被逗笑了,柔声问道,“弟弟还要过几个月才能出来,你很喜欢他吗”
“很喜欢,娟姐姐就很疼她弟弟,我也会很疼我弟弟。”刘瑛童稚声音响起,引碧玉媳婆大乐。
这丫头年纪虽小,但是个小机灵鬼。她每当看到娟姐儿和应哥儿姐弟情深,她就很羡慕。才三岁多小不点,已经懂亲弟弟和表兄弟不同。
“瑛儿不要心急。”杜氏爱怜摸摸她头发,这么懂事可爱孩子怎么不让人怜惜呢“再过几个月就能见到弟弟,等他长大了就能陪你玩了。”
碧玉听到这话,不由哑然失笑。
刘瑛却很高兴,拍着小手笑道,“好啊,好啊,让小弟弟陪我玩。”
刘家是过风平浪静,没起什么风波。
而吕家却出现了麻烦,书童小秋yi大早踏进书房,不由发出yi声尖叫,尖锐声音将家里人都引了过来。
吴氏看到眼前yi幕,顿时惊呆住。马上让人都下去,不许谈论此事。
吕登被惊醒,睁开睡眼朦胧眼睛,惊讶发现身边睡居然是那个雪睛,她赤身露体羞答答样子让他yi脸莫名其妙。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在书房里睡着了”吕登捂着昏沉沉头,马上反应过来,“你在汤水里放了什么”
昨晚他在书房百万\小说,雪睛说奉了吴氏命送来酒酝小圆子,给他做点心。他也没留心,边百万\小说边吃点心。吃完后,后面意识就不清楚了。
“大人。”雪晴yi脸娇羞,“你说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懂大人,你昨晚抱着奴婢说喜欢我”
吕登才不信她鬼话,这种女人白送给他都不要。可恶他yi时大意,居然被个女人给算计,这让他气血翻涌,大喝yi声,“滚。”
他yi向看不起这种女人,可没想阴沟里翻船,栽在这上面,这让他恼怒异常。他在外面极小心防范滴水不漏,不给任何人机会。可就因为是在家里,才放松警惕,可却被人钻了空子。
等他穿好衣服急匆匆回房,看到yi脸伤心幽怨胡雪儿,不由感到歉然。“娘子,我”
“相公不必多说。”胡雪儿伤心打断他,“你喜欢雪睛姑娘也没有什么,她本来是上官送给你妾。你无论做什么都没错。何况我yi直没给你生下yi男半女,如果雪睛姑娘能有喜,那我也就心安了。”
她昨晚等了半夜,yi直没等到吕登回房,心中已经有不祥预感。可没勇气去亲眼证实。这漫长yi夜等待让她神情恍惚,心酸莫名。直到早上小秋惊叫声才让她知道了详情,心中痛如刀绞酸涩无比。
吕登话被堵在胸口,憋满脸通红。张口想解释几句,可看着她委屈眼神,已经认定他罪名,他心中恼怒实在无法再说。
他换了衣服,板着脸出了门。
yi时之间,家里人都知道他们夫妻为了雪睛争吵,吕登才拂袖而去。
吴氏听了李四妈话,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儿子明明不喜欢那个雪睛,怎么就跟她同房了难道儿子只是在她面前装不喜欢吗不至于啊儿子脾气她还是知道。
彪悍的想法
李四妈同样也是yi脸疑惑,“太太,少爷怎么会为了那种女人跟少奶奶吵架呢这也太奇怪了。”
在她眼里,吕登是个极爱护妻子人,胡雪儿多年未生出yi男半女,也没见他对妻子说过半句恶言。平日里极温和,很照顾妻子。他又不是爱美色男子,为了个外面女人而跟妻子吵架,那好像是不大可能事。
“我也觉得不大对劲。”吴氏沉吟半天,“你去叫那个雪睛过来。”这事得查清楚,儿子和儿媳可不能为了个莫名其妙女人坏了情谊。
李四妈领命而去,不yi会儿,雪睛就跟在她后面进来。
雪睛含羞给吴氏请了安,斯斯文文站在面前yi动不动。
吴氏看了她几眼开口询问昨晚发生事情。
雪睛yi脸羞红低下头,“昨晚大人将奴婢叫到书房,说他还没有孩子,让奴婢为他生yi个。奴婢本是大人人,能为大人生儿育女是奴婢最荣耀事,所以”下面话羞说不下去了。
吴氏只是淡淡扬起眉,“是吗”可惜这话她是半点都不信。
“奴婢不敢撒谎,奴婢不求名分,只要能跟在大人身边,奴婢愿做个任人差遣小丫头。”雪晴可怜巴巴眨了眨眼睛,“如果奴婢有幸能生下yi男半女,就让孩子做少奶奶亲子,奴婢不敢做孩子生母。”多委曲求全啊,多伟大啊。可以将自己亲生骨肉送给别人,自己不占生母名份,这可能吗
吴氏嘴角上勾,“大人真跟你同房了”戏演不错,只不过瞒不了她。哪个女人会无怨无悔到这个地步,除非是另有所图。
“真。”雪晴羞答答回道,“奴婢不敢欺瞒太太。”整张脸通红,连脖子也红了。
吴氏盯着她看了半天,最后挥挥手,“你下去吧,没有我允许不要乱跑。”
雪睛低眉顺眼道,“是,奴婢不敢。”心中暗忖,这yi关算不算过了呢不知道这个看上去挺厉害太太有没有信她话不过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内院女人,见识有限很。她才不担心,最重要是抓住吕登心,才能把捏住他。
看着雪睛退出去背影,吴氏眉头紧锁,“李四妈,你去盯着她和那个雨睛,不要让她们跟外面人接触。”她倒要看看她们能折腾出什么来玩花样居然玩到自己家里来了,看来是得让她们尝尝厉害。
李四妈会意领命而去。
响午,胡雪儿眼皮浮肿过来服侍吴氏吃饭。
吴氏吃罢,招招手让胡雪儿在身边坐下,“媳妇,你是怎么想”
“就让相公纳了她吧。”胡雪儿神情黯淡,“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她肚子说不定已经有了吕家骨肉,我我不会吃醋,婆婆放心。”话越说,头越低下来,声音到最后有些抖。
吴氏静静看着她,“这可是你心里话”这儿媳妇对她和相公还算孝顺,待人接物也算不错。她就帮帮她,这样下去可不行。
“是,婆婆。”胡雪儿咬着下唇,强忍泪水。
“嫂子糊涂。”随着这yi声,碧玉扶着小青手走进屋子。
吴氏有些惊讶,碧玉响午时都要睡yi个时辰觉,这时辰应该在安睡啊。“女儿你怎么来了快坐下。”
“出了这种事,我当然要过来看看。”碧玉有些轻喘,身体沉重了走几步路就喘个不停。所以两家人都不许她乱走动,最好乖乖待在家里静养。
发生这种事,杜氏是不方便过来,连金氏也避讳此事yi直待在屋子里不出来。可她是嫡亲骨肉用不着避讳,碧玉忍不住过来想yi探究竟。不想在外面听到胡雪儿和吴氏对话,不禁插了yi句嘴。
吴氏拍拍她后背,递了杯茶过去,“别急,先喝几口参茶。”这孩子,这时候还乱跑,也不注意当心身体。
碧玉接过喝了几口,这才抬头问道,“嫂子,你真打算让那个女人进门”
“是。”胡雪儿低着头,心中全是委屈,她还能怎么样难道她还能哭着闹着不准那女人进门吗
碧玉忍不住提醒道,“嫂子,那女人yi旦进了门,你日子就不好过了。”人家是有备而来,岂是yi个低微妾室就能满足
“怎么会”胡雪儿下唇咬发白,心中打鼓,嘴上却不肯认输,“我是妻她是妾,她还敢翻天不成”妻妾差别太大,而且还是别人送家妾,难道还能越过她去
“那女人不是个安分,将来进了门,会使出各种手段离间你和哥哥感情。”碧玉不是存心吓唬她,这种事非常有可能发生,“到时你可如何是好”她还没有嫡子呢有些事还是要提早防备。
碧玉话击中了胡雪儿最害怕地方,“那我该怎么办她已经跟相公”
如果只是纳个妾进门,她或许还能容忍,可如果想破坏她和吕登夫妻感情,那是她绝对不能容忍。她没有孩子,能依仗只有这份夫妻之情。如果连最后yi点依仗都没有了,她还怎么在吕家立足绝对不行
碧玉喝了口茶,嘴角撇了撇,“那又怎么样”
胡雪儿愣住了,她不明白碧玉为什么会这么说好像这纳妾之事全控制在女人手里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很快碧玉给了她答案,语气冷冷,“我如果是你,绝不会让那女人进门,我不会让她有挑拨离间机会。进吕家门她想不要想。”对敌人绝不能心慈手软,否则就是对自己虐待。
放yi个对手在身边,是最傻事。有人说可以放在眼皮底下监视,可她认为最好将对手扼杀在摇篮里,没有机会出现在他们夫妻面前。
其他事碧玉都不放在心上,唯独这种事她很介意。
胡雪儿眼睛yi亮,语气急迫,“真可以吗她要是有了相公孩子,那又该怎么办”
“先不论昨晚有没有发生事情,就算发生了什么她真有了身子,那孩子可以抱过来养,但生母却不能让她留下来。”碧玉挑挑眉,这动作吕登也常做,兄妹俩容貌并不相像,但有些动作举止却极像。“难不成还让她有兴风作浪机会吗”
不是她心狠,有些事绝对不能姑息。心太软而给对手留下yi线机会,这种蠢事她可不会做。
胡雪儿脸上表情很复杂,有欣喜有担心有惶恐,讷讷道,“你哥哥或许或许很喜欢她。”这才是她最害怕事。
“不可能,哥哥不会喜欢那种女人。”碧玉摆摆手,看她这么可怜,还是决定帮她yi把,“你只要下定决心,不许哥哥纳她,只要哥哥答应了你,你还怕什么”
她们俩感情确yi直是淡淡,可胡雪儿在面上对她还算可以。这次她怀孕后送了不少补品过来,还不时炖些补品,做些可口饭菜送过来给她吃,也算操了不少心,不管这份心思是真心实意还是看在吕登面上,这份情她还是心领。
胡雪儿听了碧玉话,有些惊又有些喜,“这样这样会不会犯了七出之yi嫉妒”
碧玉有些不耐烦,说了这么久,她怎么还怕东怕西既想要个贤名又不想将相公让出去,哪有两全其美事情这要看她如何取舍。“那嫂子想把哥哥拱手让给别人吗”
胡雪儿这次反应挺快,yi口答道,“当然不想。”只要是女人都不想吧。
碧玉摊摊手,“那就霸着他呗。”直截了当多好,干吗yi定要弄出个女人插在夫妻两人中间,如果只是为了个贤名,太不值。
胡雪儿目瞪口呆看了她半天,她从不知道碧玉是这么霸道好像不能这么说。她yi时之间想不出形容词,可还是从碧玉嘴里得到了yi个信息,“婆婆,我我能不能照小姑说这样”
如果她没听错,碧玉好像在鼓励她不要将那女人纳进门,而吴氏也yi直没说话。那是不是说明吴氏跟碧玉是同yi种想法呢yi想到这,她心跳飞快。
话说这世上她最怕人并不是父母,也不是相公,而是这个婆婆。吴氏只要面无表情看着她,她就怕浑身发抖。但如果婆婆站在她这yi边,那她就有了底气。
吴氏笑道,“你不想登儿纳她进门了”有些话她不好说不便说,不过由碧玉来说,倒是可以。
见她没有yi丝不悦,胡雪儿心中大定,“如果婆婆不怪我,我就不想让他纳。”
其实她说要纳雪睛进门,除了米已成炊,最重要yi个原因是她无子。她怕公婆心中暗恼,虽然他们嘴上不说还给她看病,但难保心中介意。
“你拿定主意就好。”吴氏点点道,“这种事你要和登儿好好商量,夫妻之间多沟通才能解决问题。”
“是,婆婆。”胡雪儿心中松了口气,憋发疼心口好受了许多。
吴氏转头朝碧玉笑道,“女儿,你越来越凶了。”心中却有些得意,这孩子处事越来越成熟老练了,很好。
“哪有”碧玉笑有些调皮,“娘说过,相公是我yi个人,不许任何人跟我抢。谁敢跟我抢,我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女儿可是照你说去做,我很乖最听娘话。”这些都是她出嫁之前吴氏教给她为妇之道,她执行很彻底。
“你呀。”吴氏心中好笑不已,这孩子这么大了还这些调皮,但还是忍不住出口指点道,“在娘面前凶yi点不打紧,平时对杰儿要温柔些,要让他觉得你最好,谁都比不上你。那样话即使有人送女人给他,他也会主动推掉。这种事光靠你yi个人不想纳妾是解决不了问题。要让他主动不纳妾室才是解决之道。”
这种事吴氏心里最明白,但凡男人都巴不得身边多弄几个女人。但如果有人约束,他们也不敢由着性子乱来。女人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底线在哪里,如果他们在意你,自然会注意分寸。
碧玉笑眯眯点头,“知道了,娘。”
“婆婆,小姑,你们”胡雪儿眼睛圆瞪,嘴张开。天啊,她们俩在说些什么平日里那么温柔两个人居然会说出这种惊世骇欲话来。她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女人就应该这样啊。”碧玉毫不在乎笑了笑,“绝不能将相公往外推,要紧紧往里拉。”她对所谓贤名不感兴趣。她要是相公永远只守着她yi个人。
胡雪儿如今脑中yi片混乱,言语失措,“可我娘跟我说话,不是这样”
胡太太教导女儿为妇之道,要温柔体贴,要有容人之量,要在不方便时候主动给相公安排通房,不要吃酸拈醋,要懂压制妾室,必要时候多纳两房,采用平衡之术,而她则坐山观虎斗。
她活了二十多年,第yi次有人跟她说这些完全相反道理。这些话跟她从小接受观念完全不yi样,可却该死让她心中喜欢,可好像太
吴氏心中暗叹了声,能猜到胡太太是如何教育女儿。但她对此并不以为然,“身为女人已经够辛苦,再处处委屈自己,那样活着太憋屈,有些事是不能让。”女人要服侍公婆,要照顾相公照看孩子,还要管理家务,这样辛苦还不能换得男人yi点怜惜吗
胡雪儿忙道,“以后还请婆婆多教导媳妇。”她虽然有许多地方不解,可她更喜欢婆婆说法。那样会顺着自己心意行事,不用太过委屈自己。
“你爱听,我就多说几句。”吴氏想了想道,“该是你半点都不要让,不该是你就不要强求。好好琢磨这句话吧。”有些话她不大好说,毕竟那是她儿媳妇,不是女儿。
“是,婆婆。”胡雪儿心中欢喜,可还记挂着那件事,“那是不是说可以不纳那个女人进门”这样能行吗相公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说她没容人之量呢
“yi切都登儿回来再说。”吴氏提点yi二,“不要惊动她,她可能另有想法。”她只是猜测而已,还没得到证实。
“什么意思”胡雪儿yi脸茫然。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事情还没明朗,吴氏不愿多提,看着媳妇脸有疲倦之态,心有怜惜,“下去休息吧,你昨晚肯定没睡好。”
胡雪儿心中感动眼眶yi红,应了yi声才恭恭敬敬退了下去。她真很好命,能遇上这种开明婆婆,她如今只求能为吕家生个可爱男丁。至于其他就好好跟吕登商量。
梳理
对着碧玉,吴氏态度明显变了不少。板着脸劝道,“女儿,你如今大着肚子,以后不要喳喳呼呼跑来跑去。”
“我只是有些担心嘛,yi早就听到这种消息,我都傻住了。”碧玉撅起嘴,撒娇把头靠在吴氏肩膀上,“那两个女人可不是普通家妓。”她怎么可能还坐得住要不是杜氏劝她不要多管这种事,她早就不会等到响午杜氏歇息时才偷溜过来。
吴氏对这个女儿yi点办法都没有,含笑问道,“你也看出来了”
“对啊。”碧玉歪着头使劲回想见到两个晴时感觉,“那两个女人眼神很不yi般,感觉是专门训练出来。”这种人恐怕是派专门用途,比如打探消息c收集情报c施展美人计等等。不过她家兄长和相公已经让人这么重视了吗还派出专门人来对付他们
“女儿你越来越精了。”吴氏不由失笑,“你和你哥哥算是锻炼出来了。”这双儿女yi直是她骄傲。
碧玉得意扬了扬头,“我跟哥哥是没法比,不过这种事我都看出来了,没道理哥哥会看不出来。他怎么可能喜欢上那种别有用心人”这才是她深信不疑吕登对那两个女人没兴趣原因。再傻男人也不会喜欢上别有所图可能要害他女人。
“我也这么认为。”吴氏小心翼翼摸着女儿肚子,百思不得其解,“可就是想不通,登儿他怎么会跟雪睛同处yi室你哥哥绝不是那种喜欢美色而不要命人。”她早上没和儿子说上几句,对昨晚事并不了解,只能私下猜测几句。
碧玉笑道,“等哥哥回来问问就知道了。”
“说也是。”吴氏有些好笑,她如今还不如女儿有耐心,“我有些沉不住气了。”
碧玉忙道,“您是关心则乱。”因为太在意儿子,反而失了平常心。
“如今人无所不用其极,连登儿都会中了招。”吴氏眼角有丝忧心,“你家相公怎么会是这些人对手我真替他担心。”
比起吕登,刘仁杰单纯了许多,别人如果存心要对付他,那还不是小菜yi碟。
“相公不想再做官了。”见吴氏担心,碧玉忙将他们夫妻商量好结果说给她听,“他答应我,做满三年就想办法离开。”
说实话,她yi直认为刘仁杰性子不适合走仕途,能顺势离开是最好结局。免得她日夜悬心。
“真那太好了,他性子虽好,但不适合乌烟瘴气官场。”闻言,吴氏松了口气,这些年下来,她对刘仁杰性子知之甚祥,“他能舍下功名利禄,那就好。”她也能放下yi层心事。
碧玉问道,“到时我们回家乡,爹娘跟我们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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