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碧玉VIP完结》 第 30 部分阅读

就些,等出来后我们都换新。”

“好。”刘仁杰点头,可心里越发难过,他还能出去吗

吴氏也将带来衣物给吕登,点心吃食也备了不少。

吕顺看着两人皱着眉问道,“登儿,杰儿,如今该怎么办你们认识什么可以帮你们脱困人吗”

吕登苦笑几声,“这种时候谁会帮我们出头陈家也避而不见吧。”世态炎凉,历来如此,怨不得别人。

众人静默,心里都憋慌。

刘仁杰对着吕登yi揖到底,“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大哥。”

吕登忙yi把扶住他,“别傻了,李侍郞早就盯上了我们,就算不是这件事,他也会借其他事发难。”

是他自作聪明,想着两边都不得罪,左右逢源。可他们怎么会容得下他这种想法呢何况两派之争到了白热化阶段,正是用人之际。他这种袖手旁观态度,自然不容于他们。这次还说不定是谁连累谁呢

“哥哥,这时候不要再提这些,真没yi个可以帮得上忙人吗”碧玉昨晚已经想了yi晚上,脑子转了许久,“比如像御史什么,他们不是应该纠劾百司,辨明冤枉吗”

吕登无奈扯扯嘴角,“这些人没几个是正直敢言,很多都是钓名沽誉之徒,徒有虚名罢了。”御史真有用话,这狱中那么多冤案是哪里来

碧玉急脸色发红,“总会有yi个清正廉明吧。”

其他人也脸色紧张不安,眼睛紧紧盯着吕登,盼着他能说出yi个能救他们人名来。

吕登想了想,不愿掐灭所有人希望,“有个姜御史为人还不错,不过他位卑言轻,恐怕”

吕顺打断道,“就算有yi丝机会,我们也要试试。”满朝文武百官他们都不认识,要是能认得yi个说上话人,该有多好啊。此时他深深恨痛自己yi无是处,帮不上儿子。

吕登看着父亲眼中痛苦,心中越发不安,“是儿子不孝,让爹娘为我操心了。”

吴氏抱着吕登痛哭流涕,“儿啊,你可不能有事,否则我们吕家可怎么办啊”

吕登拍着吴氏后背安慰道,“娘,你别这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些事是强求不得。”

吴氏听了这话,急狠狠瞪了他yi眼,“胡说什么,你绝不会有事,就算要死也是我先死。”

碧玉皱着眉心,“娘,不要在这种地方说死不死,多晦气。”

吴氏心中暗恼,真是脑子发昏了。居然在牢里说丧气话,这不是戳儿子心吗“对对,看我急糊涂了,不管如何,我都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

“有没有瞒着娘子我事不要让她知道,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吕登忧心皱紧眉,放心不下怀孕妻子。要是他有个万yi,那孩子就是他唯yi血脉,他延续。

吴氏忙安慰道,“这点你放心,家里瞒严严实实。”

“那就好,爹娘你们也不用担心。”吕登暗暗松了口气,“我们这种罪名不会砍头,顶多关些日子,到时自然会放我们出去。”

所有人眼睛yi亮,吴敬仁急忙问道,“真吗”要是真这样,那他们还能放心些。花些银子打通关节,到时拖点日子,平了风波就能出来。

吕登绞尽脑汁安抚他们,“当然真,又不是我们亲口抨击时政,只是出面求个情罢了,他们没有什么证据可以定我们罪名。”心中却暗叹不止。

吕顺信以为真忙点头道,“好好,那就好。”

碧玉yi直闭嘴不言,眼中将他脸色看清清楚楚,心下明白这是吕登在哄她们,有句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当年精忠报岳将军也会被莫虚有罪名杀害。要是有人存心置他们于死地,随便加个罪名就行了,用不着什么证据。可这话她绝不能说出来,让爹娘忧心。

估计吴敬仁也想到这节,脸色黯淡闭上嘴不再说话。

吕顺夫妻拉着儿子说长说短,不住叮嘱儿子。吴敬仁看着这两人,心中沉重不已。

刘仁杰眼睛yi眨不眨盯着妻子,仿佛怕再也见不着了。嘴里却安慰道,“别怕,yi切都会好。好好照顾家里人,这里以后也不要来了。要捎东西派下人来就行。”这种肮脏地方不是碧玉能来。

碧玉不置可否,强忍泪水道,“我会照顾好婆婆和孩子们。”可是她还会再来。

yi趟牢探下来,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吕顺或许会相信儿子那篇话,其他人可都不信。

接下来日子吴敬仁不停去各家求援,可惜都被拒之门外。只有那个姜御史请他进去,听了事情详情后答应上本为他们求情。

吴敬仁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心里还是很感激。走了这么多家,只有姜家肯伸出援手,世态炎凉本是常情,有个愿意雪中送炭人怎么不让他心中感动呢

回家跟家里人说了这情况,大家心中升起yi丝希望,或许事情会有转机。可过了好几天,却没有丝毫动静,众人心里渐渐涼了下来。

女儿

碧玉每天早起先给杜氏请安,服侍她吃了早饭。然后再去孩子们房间,看看他们是否安好,陪陪他们。接下来才开始打理家务,日子过漫长而繁琐。

这天杜氏让碧玉坐下来陪她yi起吃饭,yi个人吃实在没滋味。

碧玉应了,在她对面坐下,默默吃着饭。

杜氏实在忍不住问道,“媳妇,杰儿什么时候回来都这么久了,他有没有书信捎回来”她天天记挂着儿子,也不知他在外面过好不好

碧玉动作yi僵,手里筷子顿住了,“婆婆,相公才走yi个月而已,他就算要寄信回来,也不会这么快。”

这yi个月她过心力交瘁,除了要照顾家里人,还要打点刘仁杰要用东西吃食衣物。还要取出些私房钱打点那些狱卒,让他们对狱中两人照顾yi二。

她怕杜氏起疑,不敢多去狱中探望,只托吴敬仁将东西带进去。

当着杜氏面却要强颜欢笑,不敢露出yi丝难过。生怕她会看出破绽。碧玉晚上又睡不好,日夜操心,整个人瘦了yi圈。

杜氏还被蒙在鼓里,yi心以为儿子在外面办差,“他走很远吗陈大人有没有说什么”也不说去了哪里办差也没有yi纸半语,真让人心焦。

碧玉眼睛yi眨不眨,“我也不是很清楚,陈大人说这是朝庭机密,不能对外人说。”撒了yi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可她别无选择。

听到是机密,杜氏也不再深问下去,“杰儿这孩子也不知事情办怎么样真替他捏把汗。”她是个妇人,yi直生活在内院,对朝庭之事yi点都不懂。

“婆婆不用这么担忧。”碧玉强忍心酸,安慰道,“相公身边有哥哥,他们遇到事情也能有商有量,您就放宽心吧。”

杜氏对吕登还是很有信心,“也是,登哥聪明很,人又老练。有他在杰儿身边,出不了大事。”

“婆婆经历事多,您既然这么认定那肯定是没错。”碧玉心苦如黄连,嘴里苦涩无比,吃饭食都好像有苦味。可她还要苦苦瞒着婆婆。

杜氏微微蹙着眉,她担心是另有其事,“只是杰儿快要考试了,可如今人却在外面这可如何是好”他要赶不上考试了。

三年yi期翰林院庶吉士考试又要开始,这将关系到这些人yi生命运。成绩优异分别授予翰林院编修c检讨等官。其余分发到各部任主事,或者以知县优先委用。当初吕登成绩优异就授予翰林院编修,这官位极清贵,既悠闲又体面,是很多庶吉士都想要位置。

碧玉咬着下唇,“这些朝庭自有考量。”人都在大牢里,这些功名官位都是虚无啊。最重要是把人救出来,可他们已经用尽各种办法了,就是找不到门路。大家都怕李彦宏那个有仇必报小人。唯yi愿意援手姜御史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上本不知被扔在哪里,yi点水花都没溅起。

听了媳妇话,杜氏不由哑然失笑,“你看我人老了,就爱瞎操心。这种事自有专人处理。只是你家兄长三年任期快满了,也不知会去哪里任职这万yi要是外放地方,你家父母会不会跟去呢”这三年刘吕两家相处极融洽,要是分开她也有些舍不得。

碧玉眼眶yi热忙低下头掩饰,“这些爹娘没提起过,我也不清楚。”杜氏再问下去,她不知道还能瞒多久撒谎真好累好累。

杜氏也不再多问,毕竟这是别人家家务事。“哎,杰儿也不知能不能在玦儿抓周之前赶回来”

“我也盼着相公能赶回来。”碧玉眼中泪珠摇摇欲坠,声音却很平静,“可要是不行,那也没办法,我们只能自己办吧。”她也好希望儿子抓周之时,刘仁杰和吕登已经出了那个鬼地方。

杜氏没查觉到任何异样,嘴里还在嘀咕,“瑛儿抓周之时他在京城,这次玦儿抓周又不在身边,我心里难免有些遗憾。”

碧玉咬了咬下唇,“公事要紧。”头始终未敢抬起来。

听了这话,杜氏不再多说,朝庭之事轮不到她这个老婆子多费话。婆媳俩埋头吃完饭,范大娘带着下人上来收拾。

杜氏突然想起yi事,“媳妇,最近你娘脸色好像有些难看,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这些日子吴氏yi次都没来过,她倒是去过隔壁几次。只是总感觉吴氏脸色怪怪,精神也不大好。

碧玉心里yi酸,绞尽脑汁想了个理由出来,“我没留心到,可能是照顾嫂子有些累到了。”

前些天胡雪儿有些伤风,大夫建议不要吃药,能自己硬撑过去最好。必竟是药三分毒,这时候服药对肚中孩子不好。胡雪儿听了当然照做,肚子孩子是她命根子,决不能有丝毫差错,为此吴氏挺担心。

再说吴氏脸色怎么可能会好呢她儿子还在大牢里关着,她日夜思念担心儿子,还要照顾儿媳妇,早已心力交瘁,只是在苦苦强撑罢了。所以说不知者才是最幸福,要是杜氏知道这些实情,估计她脸色会更难看。

杜氏是知道胡雪儿情况,所以轻易接受了这个理由,“哎,她也不容易,媳妇怀着宝贝金孙,吕家还没有孙辈呢。”如果她处在吴氏这个状况,恐怕也会很紧张媳妇肚子。

碧玉强笑道,“正因如此,娘才会这么上心。”

“这也是应该,吕家子嗣最要紧。”杜氏忍不住多看了碧玉几眼,“媳妇,你最近气色不大好,是不是忙坏了多炖些补品吃,不要只记得省钱。身体要多保重,家里全靠你yi个人照顾,要是累,就歇歇,我帮你打理几日。”如今她早已对碧玉疼爱有加,人心都是肉长。碧玉对她如何,她心里明白。

碧玉心中有丝感动笑道,“多谢婆婆关心,媳妇还撑得住。”这种时候她哪敢将家务托给杜氏打理,她每天要让人做些吃食送去大牢,杜氏要是管理家中之事,这可瞒不了她。

杜氏也不勉强她,只是让她多保重身体。说了几句话语yi转,“瑛儿昨晚好像有些不适,饭都没吃几口,是不是找大夫过来瞧瞧”

她虽然有了嫡孙,可长孙女也是她心头肉。yi直养在她房中,刘瑛又是极惹人喜欢孩子,又爱撒娇。杜氏被她柔柔叫几声袓母,心都要化了。

碧玉微微皱眉,“她身体好很,只是跟我闹别扭罢了。”这孩子yi向乖巧,偏在这事情上耍脾气,让她心里不悦。这要是在平日时,她还能花心思哄哄孩子。可这个关口上,她哪有心情哄女儿只是不理会她,让小青多照看些罢了。

杜氏心中惊讶,孙女儿不是爱闹别扭孩子啊。“这是为何”

“嫂子前几天有些伤风,我不敢带女儿过去,生怕过了病气。”碧玉叹了口气,“瑛儿见我不肯放她去隔壁,心里不自在呢。”再说吕家除了胡雪儿被蒙在鼓里外,所有人都知道实情,心情都不好。孩子爱玩爱闹,可这时候谁有心情陪她玩。胡雪儿又怀着吕家嫡孙,万yi有个磕磕碰碰出了什么事,就麻烦了。所以她还是不想让孩子过去。

杜氏yi听这话,连忙点头道,“媳妇你说对,有些事不能依着她。要是过了病气,最后落痛苦是她自己。这孩子以前性子开朗,从不任性,这些日子是怎么了”

正说到这丫头,小青牵着刘瑛小手进来给祖母请安了。

刘瑛yi脸笑意给杜氏和碧玉行了礼,没见有什么不对劲地方。

杜氏招手让她过去细看,“瑛儿,听说你闹别扭了”

刘瑛小脸yi红,奶声奶气说着小青教她话,“祖母,瑛儿知道错了,不该任性让长辈担心。”

昨晚小青跟她说了好多话,有些她懂有些她不懂。但有yi点听懂了,她做不对,让娘不开心了。

“能想明白就好。”杜氏摸摸她柔软头发,“瑛儿,你娘最疼你,你可不要惹她伤心。“

听杜氏这么yi说,刘瑛越发明白她做错了事,心中惶恐,“瑛儿不敢。”她忙走到碧玉跟前赔罪。“娘,女儿错了,您原谅女儿这yi次吧。”娘会不会因为这事就不疼她了她不要啊

看着小大人般刘瑛,碧玉心中酸酸,要是她父亲也在这里该有多好。

刘瑛急了,眼睛yi红小嘴yi扁要哭了,“娘亲,您怎么了是不是您恼了瑛儿”心里害怕极了,小手拉着碧玉衣服下摆不肯放。

“娘怎么会恼你瑛儿,你要乖乖。”碧玉见状心疼将女儿抱住哄道,“娘不是不让你去,而是大舅妈身体不适。”

“青姨已经跟我提起过了,是我不好。”刘瑛泪水哗拉拉落下来,小手紧紧抱着碧玉,“娘,您别生我气。”

碧玉抱着女儿,眼睛发红哄着她。被女儿这么yi哭,她也好想哭,可她是大人没有资格随心所欲流泪。

刘瑛哭了半天,见碧玉眼睛红红,忙擦干眼泪,“娘您别难过,以后我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碧玉见她这么乖巧,心中既欣慰又难过,“我没事,瑛儿你也快满四岁了,要懂事些。”要是刘仁杰有个万yi,她们三代人就要相依为命了。家中除了个不满周岁刘玦,全是女人。这将来可如何是好啊

抓周

杜氏发了话,刘玦抓周要办隆重些。

碧玉虽然没心思,可还是应了,安排着准备事宜。

坐在书房里,碧玉拿着笔写帐本。最近开支太费,要不是有私房钱,恐怕早就入不敷出了。有地方该节省些,但打点狱卒银子不能省啊。

正当碧玉愁绪满怀时,范大娘进来禀道,“少奶奶,亲家太太请你快过去,好像有什么事情。”

碧玉呼吸yi急,停下手中笔,“有没有说何事”

范大娘摇摇头,“来人没说什么,只让你快去。”

碧玉心中yi跳,难道是大牢那边来不及多想,匆匆忙忙赶到隔壁去。

她走进屋子里来不及开口,先看众人神情,只见吴敬仁和吕顺夫妻神情复杂很,有不安有放松也有紧张也有喜悦。

碧玉yi时看不懂他们脸色,开口急急问道,“娘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哥哥和相公那边有什么好消息”

吴氏张了张嘴没说话,吴敬仁反而说道,“玉姐儿,宫里出事了。”

yi听这话,碧玉有些泄气,亏她yi心以为有好消息呢,无精打采道,“宫里出事跟我们这些小百姓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吴敬仁眉目间有丝兴奋,语气亦然,“你知道吗贵妃之子昨夜暴毙。”

“你说什么暴毙”碧玉震惊了下,转而脑子yi转,突然脸露喜色道,“那是不是说相公他们可能要出来了”

“很有可能。”吴敬仁yi早打听到这消息,就急忙回来跟他们说。“太师拥立皇子没了,还拿什么跟首辅斗”两派相争是为了利益,但利益最关键yi环是太子之争。如果连这人选都没了,还有什么好争。

他们这些百姓对谁当太子谁当皇帝并不在意,只要能让他们安居乐业,那就是个好皇帝。至于怎么坐上皇位私下有没有隐情百姓是不感兴趣。

可如今谁当太子却跟吕登他们能不能出狱有着微妙联系,难怪他们会大加关注。

吴氏从听到这消息,心情激奋yi直说不出话来,此时终于缓过神来,“如果太师yi派倒台,那我们疏通关节,登儿他们就会被放出来吧”这是她最盼望事,为了儿子女婿入狱之事,她已经好久没睡好了。

“对。”吴敬仁紧绷了许久心第yi次放松了些,“他们俩得罪是李侍郞,如果他都倒了,还怎么关着他们”对刘吕两家来说,这可是个好消息。到时走走门路,将人放出来。

碧玉抓住关键地方,“可问题是,那个李侍郞倒了吗”

这话yi出,神情激动人静默半天。是啊,那家伙要倒了,吕登他们才有出狱希望。

吴敬仁低头想了半天道,“如今是没有倒,可难保哪天突然倒了,那时我们就能想办法救他们出来。“

“那就是说,还要等他倒台了才行。”碧玉苍白着脸咬着下唇,“如今相公他们还出不来。”情绪yi上yi下起伏太大,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别急,事情很快会有转机。”吴敬仁心里也沉甸甸,先前他只顾兴奋忘了这茬,,“我们这么多日子都等了,再等段日子吧。”

碧玉喃喃自语道,“真希望李彦宏能马上倒台。”

吴氏突然激动叫道,“我恨不得抽他几鞭子,让那个小人去死。”

大家都被吓了yi跳,吴氏yi向温婉有涵养,如今却说出这么激烈话。恐怕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刺激太大缘故。

吕顺连忙安抚道,“娘子你冷静些,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总有yi天这种人会遭恶报。”

“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吴氏心中充满怀疑,“老天爷真有眼吗”这种无能为力感觉太难受了,她看到那些恶人做尽坏事,照样活风风光光。可好人却不断遭受厄运,被权贵欺凌家破人亡。如果真有报应,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

吕顺能明白妻子此时感受,这些日子也让他受到了很大震动。可嘴里还是要安慰妻子,“娘子,老天爷看着呢,总有yi天会把恶人都收了去。”心中却暗想,这世间不公之事太多,平民贱如草莽,就算十年苦读做了个小官,到头来还是护不住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吕顺从小读是圣人书,学是尊儒之道,他平日只知善莫大焉。可在这种困境开始怀疑自己生平所学东西究竟对不对

吴敬仁也劝道,“姑姑别激动,我再出去找找门路,说不定这时会有人愿意出手帮忙。”

吕顺忙点头道,“好好,快去想办法疏通。”自己则安抚着妻子,生怕她气着身体。

碧玉呆呆坐着,眼中yi片茫然。

吴敬仁天天出去跑,很多官员都不置可否,估计是想再看看风向再说。他也无可奈何很,只能在大牢里下功夫,确保他们在牢里能过好些。

碧玉尽管情绪压抑,但刘玦抓周宴不能不办。

她备了两桌酒席,也没请什么人,只打算请吴敬仁yi家和吕家人过来,yi起吃顿饭热闹热闹。

杜氏倒兴高采烈给孩子做衣裳荷包鞋子,再给大姐儿订了几套新衣裳。

而碧玉yi大早给孩子穿上新衣服,抱着他给祖先祭拜。

吕胡两家人也早早过来,心情虽不好,但这是喜事,强振精神摆出笑脸,还送了不少礼物给孩子。

抓周时桌上摆满了物品,有纸笔墨砚c书本c算盘c银锞子c印章c帐册c吃食等等,应有尽有。

碧玉将他抱到桌子上,让他挑yi样。

大家都围在桌旁看着他,不知他会抓哪件东西

杜氏大气都不敢出,紧张看着孩子。

小家伙茫然看着面前东西,太多了,不知该拿哪样好

申儿转了转眼珠,跑到他面前手指着毛笔叫道,“玦儿,过来,抓这个。”这个寓意比较好,做个读书人。这个是杜氏最喜欢看到。

玦儿睁着黑葡萄般眼睛,看了看毛笔,转头又看了看碧玉,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碧玉温和笑道,“玦儿,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小家伙咬着手指头犹豫了半天,眼珠子转来转去,忽然瞄上yi盒吃食,口水滴滴答答流,看了会儿,小身体动了动,朝那盒吃食爬过去。

“玦儿,拿书啊。”杜氏急了,冲孙儿叫道。这吃食是谁拿进去

刘玦听到声音,抬头看着她。突然手指着她清脆叫道,“爹爹。”

碧玉心里yi震,这孩子自从牙牙学语开始,还是第yi次叫爹爹,可他爹爹在哪里

而杜氏愣了yi下,笑道,“傻孩子,我是你祖母。”这孩子难得吐字清楚,可还叫错了人。

她话声刚落,她身后传来熟悉又激动声音,“玦儿真乖,都会叫爹爹了。”

所有人精神yi振,视线穿过杜氏朝后面看去。顿时脸上露出狂喜神色。

吕申惊叫yi声,“哥哥。”人已经扑了过去。

碧玉用手捂着嘴眼中泪花转动,居然是刘仁杰和吕登,他们怎么出来了也不通知yi声,她好去接他们回家。

吴氏不敢置信颤悠悠伸出手,“登儿,你回来了”她以为自己在梦里。

吕登揽着吕申肩膀走过来,接住她手神情也很激动,“娘,不孝儿回来了。”

吴氏泪水夺眶而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为了这天,她盼眼睛都快盼穿了。

“登儿,担心死我们了。”吕顺眼睛也有些湿,举着袖子不动声色拭去。“媳妇,你过来让登儿看看你。”

胡雪儿眼中含泪,扶着腰在丫环搀扶下走过来,声音抖不行,“相公,你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吕登看着妻子已经显怀肚子,感觉恍若隔世,他还以为见不到自己孩子出世。“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胡雪儿颤抖着身体,眼眶发红,“不辛苦,只要您回来就好,我们孩子也盼着爹爹早日归来。”

另yi边,刘仁杰走到杜氏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娘,孩儿回来了。”

“这是做什么,好不容易办完差事回来。”杜氏惊讶看着儿子举止,忙扶起他,“看,人都瘦了。让你媳妇给你好好补补。”

刘仁杰心中充满歉疚,“娘,让您老人家为我操心了。”都是他不好,让家人担心受怕,吃yi堑长yi智,以后再也不能这么莽撞了。

“你外出公干,这也是没办法事。”杜氏不知内情,只是笑着将碧玉拉到身边,“你媳妇这些日子最辛苦,你可要记得她好。”

刘仁杰给妻子行了yi礼,“娘子,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

碧玉侧身避开,压制住情绪柔声劝道,“相公,以后做任何事前,先想想婆婆和两个孩子。”就算不为她考虑,也要想想家里老小。

刘仁杰明白妻子这段日子所受苦,心中发疼,表情郑重答应,“我知道了。”

杜氏有些莫名其妙看儿子儿媳打哑谜,只是身边玦儿拉她胳膊,吸引了她注意力,“杰儿你回来真巧,正好赶上玦儿抓周礼,你快主持孩子抓周礼吧。”此时她心满意足,儿子能及时赶回来yi家团聚。媳妇孝顺,孙子孙女健康可爱。拥有这些,她已经不再多求什么了。

“是,娘。”刘仁杰暂时收起激动情绪,继续被他们打断仪式。

刘玦绕着桌子东西爬了yi圈,最后取了个印章抓在手里不肯放。

杜氏喜形于色,“我孙子将来要做官,太好了。”刘家已经出了个进士,难不成二十年后再出yi个要是那样就太好了,她将来在九泉之下也能骄傲面对刘家先人和相公了。她,刘杜氏是刘家风光显赫最大功臣。

周围人yi声声恭贺声让她飘飘然。

刘仁杰微微皱了下眉,又很快消失表情恢复了平静。

反而吕登微笑赞许道,“这孩子将来是个有出息。”

碧玉心情有些复杂看着儿子,说实话她真不想儿子将来也走仕途,这条路太过艰辛太过崎岖。yi不小心就粉身碎骨。可儿子将来并不是她yi个人能说了算。

抓周仪式完成,杜氏吩咐开席。下人们忙里忙出端盘递碗筷,整治佳肴美酒。

升官

大家围坐yi圈,脸上满是欢喜。说说笑笑吃吃喝喝,笑声不断。这意外惊喜让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大大笑容,早没了刚才忧郁气氛。

吕顺也破例多喝了几杯酒,喝脸色发红眼神涣散,可嘴角还扯开笑个不停。

吴氏和杜氏两人兴奋相互敬酒,都喝高了,到后来眼色有些迷离人都软软趴在桌子。

碧玉忙吩咐下人送她们回房休息,好好照顾她们。

而胡雪儿怀着孩子,不耐久坐,也趁势跟着吴氏回家。

隔壁吕家需要人照应,金氏也带着孩子们回隔壁照顾吴氏婆媳。

碧玉吩咐下人捡几样菜几样点心果子和yi壶酒装进食盒送过去,让金氏在那边也能吃喝。

碧玉又让人煮了醒酒汤,服侍吕顺喝下。

吕顺歇了会儿,神智有些清醒,见女人们都离开桌面了,而碧玉是知情人,没了顾忌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倒是说说,怎么放你们回来了”他要不是怕捅破这事让杜氏和胡雪儿知道,早就想问了。

对此吕登满眼疑惑,“我们也不清楚,说是上面有人开恩,放我们回家。”

今日是刘玦抓周日子,刘仁杰心情很压抑,yi早起来就长吁短叹。可过了几个时辰牢头居然满脸堆笑着请他们出去,当时他们都愣住了。实在是太突然,yi点预兆都没有。他们当时问了好多问题,牢头只是客客气气,但没有吐露yi言半语。

吴敬仁忙问道,“上面是哪位大人”他几乎跑遍了朝中官员家,好像没有人肯伸出援手啊

吕登摇头道,“他们没明说,我和思成猜了半天也没猜出来。”这回来路上两人想脑袋都疼了,也没想出是谁救他们出牢。他们四周好像没有好到有过命交情朋友,更没有身居高位不怕李彦宏报复朋友。

吕顺对朝中官员并不熟悉,但对儿子女婿能出来心中极为欣慰,“出来就好,至于是哪位恩人,以后可以慢慢访。”心中对这人非常感激,做了好事也不让他们知道,真是好人啊。

吕登听了这话,不由笑道,“爹爹说极是,我们当时都不敢置信。”何必纠结这个问题呢如果那人有什么目话,自然会跳出来让他们知道。如果说此人是毫无目救他们出来,他可不相信这朝堂上还有好人。

“你们都受苦了,好好休息几天。”吕顺见儿子神情疲倦,有些心疼,“等休息够了,我们就回老家。”

“什么”吕登惊讶张大嘴,“我们还要回翰林院供职,怎么能回去呢”

吕顺也很惊讶,“难道没革你们职吗”出了牢还能做官

吕登接到通知并没有革职这yi项,“没有啊,让我们三天后回翰林院。”

听了这话,吕顺心里很不安,“那个李侍郞能善罢干休吗”那可不是好人,再同朝为官下去,恐怕会出妖蛾子。

刘仁杰愤愤不平叫道,“管他怎么想我们又没做错事,凭什么要退让我们牢也坐了,苦头也吃了。还能怎么样”

“话虽这么说,但他要是再使坏,那可如何是好”吕顺皱紧眉头,心中很紧张,“不如你们辞官吧,我们回去过太太平平日子。”这种提心吊胆日子怎么过再来yi次牢狱之灾,吕刘两家人都受不住。

“爹爹,哪有这么容易事”吕登苦笑不已,“估计有人盯上我们了,我们想脱身恐怕不容易。”如今想激流勇退,可能有些难。

不过说实话,吕登根本不想这样离开官场。经过这yi场牢狱之灾后,他更想掌握权力。只有手握权力,才能更好活着。

吕顺心中惊慌,“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好说。”吕登沉吟片刻,“只是有yi点我能肯定这次放我们回来人,不会比李侍郎来头小。”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听到这些吕顺头大如牛,“我弄不懂这些,我只想知道你们会不会再有危险”

“暂时不会有,爹爹不要担心。”吕登安慰道,“凡事等三天后我们复职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吕顺无可奈何,“这样也好,凡事小心。”

大家酒都喝有些多,起身时摇摇晃晃,吓碧玉让下人扶他们回去。

她自己扶着刘仁杰回房,小青指挥着下人们收拾残局。

刘仁杰喝脸红红沉沉睡去,碧玉扶他躺在床上。让阿朵打热水过来。

挥退所有下人,碧玉自己动手,绞干毛巾给他细细擦脸。额头c眉毛c鼻子c双唇c下巴,擦着擦着泪水突然落下来,yi滴滴落在他脸上。

刘仁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可眼皮实在揭不开,脑子yi片浆糊。身边有股非常熟悉味道,让他不知觉得感到安心。闭着眼睛伸手yi拉,将碧玉拉进怀里固定住。

碧玉猝不及防yi下子倒在他怀里,有些气恼挣了挣身体。可被他抱紧紧,动都动不了。

她无奈叹了口气,抹去眼角泪水,愤愤打了他几下,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只好慢慢伸出手抱住他腰,头靠在他心口,眼皮有些沉渐渐陪着他睡过去。

她已经很久没睡好了,这yi闭上眼睛睡天昏地暗,等她觉得浑身发烫,烫她不得醒过来,只觉有人伏在她身上重重喘气,整个身体沉重很。

碧玉心中yi紧,忙睁开眼睛。正上方刘仁杰正满头大汗,满脸通红,表情有些痛苦又有些陶醉。心中啐了yi口,居然趁她睡着时偷袭她。只是没等她多想,yi波又yi波热浪朝她涌来,熟悉麻酥酥感觉让她不由自主抱紧他,yi起卷入那让人心醉世界。

等两人恢复意识平复呼吸时,碧玉突然想起yi事跳了起来惊叫道,“糟糕,婆婆和孩子”他们睡下时才寅时,可此时天色全黑了,这晚饭怎么弄

刘仁杰在她耳边轻笑,“娘子,已经子时了。”

他醒来时见妻子伏在他怀里睡香,不舍得吵醒她。自己出去将yi切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屋休息。

碧玉不敢相信天色居然这么晚了,她好像才眯了yi下眼。“我睡了这么久那晚饭”

刘仁杰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忙安慰道,“别担心,我陪娘yi起吃晚饭,孩子们我也去看过了。娘还让你多歇息,说你累着了。”

碧玉松了口气,倒回他怀里,想起刚刚事不由含羞啐道,“你怎么急成这样”他以前可从来没这样过。

刘仁杰抚摸妻子柔腻肌肤,“我很想你。”想光在旁边看着她受不了,想和她身心合yi,想紧紧抱着她,想和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想全身发痛,顾不得她需要休息,纠缠起她。在牢里他yi心以为他再也回不到妻子身边,全是靠着那份回忆撑过了最艰难日子。好不容易回到家里,他需要触碰妻子来证明这yi切都是真,不是梦中虚幻,醒来后会全都消失掉。

闻言碧玉心中柔软摸摸他清瘦脸,“在牢里日子很难过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虽然花银子打点了,但她并不相信那些人,谁知道在他们看不见地方有没有受苦呢

“你们在外面打点,我们在里面并没有受苦。”刘仁杰见到妻子怜惜眼神,浑身暖暖,“只是不自由,书还能照看,饭也能照吃。”可是这种不自由生活很痛苦,他很想家人,很想她。

碧玉想起这些日子,紧紧抱住他,“我真怕你们出不来。”要真是那样,她真不知该怎么办

“别怕,我不是出来了吗”刘仁杰温柔摸着她长发,“以后我会小心翼翼,再说三年之期快到了,我们马上就能回老家。”

“好,我就盼着这yi天。”碧玉心中有些欢喜,只是心思转到吕登身上,要是她没理解错,吕登好像并没有隐退之心。“哥哥那边呢他会如何”

“大哥可能会继续做官。”刘仁杰知道她内心隐忧,可有些事是没办法顺着她心意。“他不比我,有雄才壮志。”

在牢里,两人除了看百万\小说,就是yi起谈天说地。刘仁杰对吕登了解也更深yi层。他非常清楚吕登百折不挠性格。

“他还不怕吗”她可是吓怕了。

刘仁杰对这个大舅子打心眼里佩服,“这点事吓不倒他,反而更激起了他斗志。”自己不是这种人,但不妨碍他欣赏这种人。

碧玉也很了解吕登性子,“是啊,我忘了他性子是越挫越勇。”

刘仁杰拍拍她后背,“yi切顺其自然吧。”

只能走yi步算yi步,吕登是谁也无法左右。哪怕是他最尊敬娘亲,或者是最疼爱妹子,都无法改变他决心。

他们夫妻打算倒挺好,只是事情并不以他们计划走动。

吕登和刘仁杰回到翰林院任职,奇怪是别人没什么特别反应,都好像没发生任何事般,跟他们如常相处。就连李侍郎也没有什么动静,这让两人惊讶莫名。

朝堂上随着贵妃之子逝去而发生了重大变化,但两派依旧斗如火如荼。听说贵妃抱养了yi名不受宠妃子儿子,挂在自己名下,继续跟皇后斗你死我活。只是情势渐渐向皇后yi派倾斜。只是这些事跟吕登和刘仁杰并没有太大关系,他们低头做事,绝不轻易出头。

刘仁杰好不容易熬到三年期满,考试之时留了yi手,yi心认为没有任何机会,可以顺理成章回家乡。可没想居然被分到子监做助教,从六品。

这yi消息让所有人震惊莫名,同僚有羡慕,也有幸灾乐祸。从六品啊,起步就是从六品,好多人是从八品开始。这怎么能让人不嫉妒呢只是这是个清水衙门,没人看重。

刘仁杰最初震惊过后,心里反而很欢喜。这位置虽然没油水也没有翰林院编修体面,更没有政治前途。但对他来说,却是个极好位置。

吕登在消息出来后,连忙向他道喜,“妹夫,恭喜你,这样yi来你能专心教书,也不用掺和到朝庭之争中。”这种位置极不起眼,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走这条路对刘仁杰来说是最好。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刘仁杰心中很奇怪,这好端端怎么会捞到这种位置品级还挺高。当年吕登也不过是正七品,比他还低上yi级。“我本来想收拾行李跟娘和娘子她们yi起回老家了。”

吕登心中何尝不奇怪,但还是真心为他感到高兴。“子监总管天下学子,是很受人尊敬。”

他知道刘仁杰有些孤傲性子不适合为官,但教书还是能胜任。既有朝庭奉禄,又受学子们尊重。但又不参与朝庭之事,也就没有了纷争。这是谁安排难道是上次救他们回来那个人吗他究竟是什么人如果这次刘仁杰差事是他安排,那个人对他们倒是有份善意。并没有将刘仁杰拉进朋党之争混水里。可谁会这么好心呢吕刘两家都不认识这种人啊

刘仁杰此时心里极满足,转而关心起吕登,“那大哥你呢你任命出来了吗”他们任命应该差不多时候出来。

吕登嘴角上扬,“去户部任主事。”他也很满意这次换位置,翰林院编修虽然风光,但没有实权,只是个摆设。但户部主事却有实权,可以做很多事。

刘仁杰笑着拱了拱手,“恭喜大哥高升。”他知道吕登想在仕途yi展报负雄心,真心祝福大舅子。

翰林院编修是正七品,可户部主事是正六品,yi连升了两级,真是可喜可贺。

陈大人来了

等两人回到家里将好消息yi说,众人都喜笑颜开,围着两人不住恭贺。

当下刘吕两家大赏喜钱,另赏给下人们每人两套衣服,两双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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