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产鳄人》 第 17 部分阅读

白吗”

“明白,迪哥。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工作做好”

耿迪抬手看看表,与黄晓军约定见面的时间快到了。他站起来:“这样吧,你开车送我趟,黄总还在那边等我呢。有些话咱们路上再谈。”

就在黄晓军跟耿迪见面的同时,在盛京城座王府花园的别墅里,唐董事长谭主任,还有几个看上去都属于权贵级别的人物,正在展开场别开生面的讨论。

唐:“今天把大家招到起,不为别的,还是关于咱们那个项目。前段时间,谭主任和我比较忙,来不及把有些情况向在座的各位通报。这点请大家原谅。下面先让谭主任把整个事情的进展情况和我们目前面临的些问题向大家做个简要的汇报。至于下步怎么办,还要请大家畅所欲言,发表高论哟。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今天我们在座的是不是臭皮匠呀,啊我看比臭皮匠强嘛”

接下来,谭主任把关于盛京项目运作的前前后后,包括张河林如何陷入困境直至破产的全部经过做了比较详尽的叙述。最后,他说:“目前最关键的是,由于仝等人的介入,使问题变得比较复杂了,而且为我们下步的工作带来了明显的负面影响。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仝并不是不知道如果他要插手干预的话,面临的对手都是些什么人”

“我插句,”唐董事长说,“这个姓仝的也很有些来头的哟以前还是办公厅的个无名小卒,这几年官运亨通拉帮结伙,也算有了自己的山头。我听说我们某个领导对他是很器重的哟。同志们啦,任何轻敌的麻痹大意都有可能给我们的事业带来无法挽回的损失哟间主任,你有何高见呀”

被唐董事长称为间主任的是位四十七八,细皮嫩肉的白面书生,双银光灿灿的白金框架眼镜使其显得尤为高贵和儒雅。

“这个人我认识,是大的高才生。当年我在办公厅的时候,我的办公室跟他门对门。他的文笔不错,据说还能写手好字,很善于迎合我们有些领导附庸风雅的心态。唐董事长刚才也提到了,这个人还很善于走夫人路线。他的出生比较贫寒,父母都是工人,最大的弱点就是贪财,在男女关系上好像还没有听说过有什么问题。刚才老谭在介绍情况的时候,我直想,究竟是什么力量在驱使他要跟我们作对呢般的好处不至于让他这样肆无忌惮地跳出来。关键是我们能不能拿到有分量的材料。最近中央又开了次会,反贪高检高法还有公安部的头头都参加了。这次会议把贪污**行贿受贿官黑勾结列为了下步主要打击对象。这对我们来说应该算是个机会,可对仝也未必不是。难道我们就敢保证没有把柄在别人手里我这个人说话可能不太好听,希望大家不要介意。我之所以把这个问题摆出来,也是处于种居安思危的心态罢了。”间主任说完,端起了茶杯派头十足地呷了口。

“我看间主任说得很好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看看,谁还有什么意见”唐董事长环顾四周,期待有人进步指点高招。

“我来说两句,”说话的人姓董,五十左右,是某部委主管基建的副局长,他说,“我刚才听间主任的意思,是说我们有什么违法违纪的行为这里面有个概念问题,正当的商业竞争所使用的某些手段不能跟**违法混淆谈的。有没有利用职权办些利人利己的事呢这当然是在所难免。至于有没有过线,我想在座的心里比我清楚。在这次的项目上,出格的事情有没有有但好像跟我们在座的没有什么关系嘛,啊那个黄董事长,还有耿迪这个小子,那都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呀在座的谁是他们的领导谁又是他们的亲戚没有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关键还是在欲加这两个字上嘛。所以我认为,对姓仝的,我们是不要怕,二是不轻视。只要方法妥当,搞掉个把他这样的,应该还是可以的”

听着众人各执己见,谭主任的内心对这帮只会夸夸其谈拿腔拿调的公子哥儿们厌恶到了极点。他对唐董事长执意要召开这个不伦不类的研讨会,实在是不以为然。会开到现在,他几乎没听到句有用的话个像样的主意。按理说,在座几位的父辈都曾经是党内颇有才干和功绩的优秀人物,可到了这代人身上,怎么会变得如此愚蠢自负,还不知天高地厚了呢在对待仝局长的问题上,几乎没有个人提到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其实只能是瓦解斗志争取合作,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吃掉黄晓军而不伤皮毛。“官官相护”的存在有其必然的道理和规律,这点想必姓仝的更应该清楚。他不打算在这里发表自己的意见,因为他明白,跟这帮人争论,除了引起不必的猜疑和误会,起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作用。盲目的自负和缺乏逻辑的判断是这帮人的通病。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唐董事长为会议的结束做了总结性的发言,他说,“今天这个会只是务虚,大家都提了不少宝贵的意见。下来以后,我会跟老谭仔细再研究研究,集思广益嘛。还是那句话,既然大家这么看得起我,推荐我来负责这个项目,保证大家的利益是我唐某责无旁贷的。今后还需要在座的各位如既往的支持这个我们大家共同的事业”

黄晓军没有想到耿迪会突然向自己提出辞呈。在此之前,他把所有可能的因素都考虑到了,惟独没有想到耿迪会来这么手。而且黄晓军坚信到目前为止,耿迪对自己已经掌握的情况不可能有所察觉。既然是辞呈就应该有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总不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吧。况且姓谭的费了这么多的心思才占据的股份,怎么可能轻易撒手不管了呢就算老谭要想吃掉自己,单就现阶段的情况来看,根本就不可能。甭管有什么理由和手段,“新维多”的垮台同样也会给耿迪和老谭带来巨大的损失。这些天来,黄晓军直在苦思幂想个问题,老谭和耿迪究竟想要干什么在股份分配的问题上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而且以实际行动表明了诚意,尽管最后是在耿迪坚决推让的情况下达成了共识。

耿:“我现在退出,对新维多对你黄晓军也许不是件坏事”

黄:“迪哥,您怎么能突然撒手不管了”

耿:“我太累了。当初我答应帮你,现在切都走上轨道了,我也该撒手了。”

黄:“迪哥,你我肝胆相照,共同创业才有了今天。如果说我黄晓军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或者哪件事做得不仗义,您骂我打我都成。可您不能说走就走呀”

耿:“你误会了。我答应过薛佳灵,等我有钱了就带她出国,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黄:“那你就不管我们了迪哥,你还是没给兄弟说实话。新维多要没你就没有今天,也不会有明天。你要是真走了,我黄晓军也他妈走。我也去他妈的加拿大,爱谁谁吧”

耿:“你这不是较劲吗你能跟我比吗”

黄:“我怎么就不能跟你比享福谁不会呀迪哥,我把话给您搁这儿,您要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我他妈黄晓军如果还在盛京城多待天,我就是王八蛋”

耿:“你怎么了没我的时候你们干得不是挺好吗”

黄:“那不样,没你的时候那是没你,可现在有了。激流勇退是吧,可您这退就把我和邱建都涮了”

耿:“话可不能这么说。”

黄:“那怎么说迪哥,我黄晓军不傻,您要是前脚走,后脚就有人算计我们。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耿迪没想到黄晓军看问题如此尖锐。黄晓军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他说:“晓军,有句老话打江山容易守天下难。为什么这里面有个特别深邃复杂的哲理和无数的前车之鉴。你比我有文化,你琢磨琢磨吧。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有些话我只能点到为止,希望你能理解”

黄:“好吧,迪哥的话我会考虑的。但我的话也希望迪哥好好想想。还有点,我扪心自问过自己的良心,我黄晓军没有做过对不起您迪哥的事”

迪点点头,说:“这点我比谁都明白要不我今天就不会跟你说这些了”

黄晓军咬咬牙,深沉低缓地说:“你迪哥是什么样的人我黄晓军心里明镜似的,有时候我可能会有误会你的时候,但我真的钦佩您的为人和智慧。有您在,我心里踏实”

这是个闷热无风的夜晚。耿迪独自坐在护城河的边上,体验那种久违的感觉。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让自己有种常人的心态。他想起父亲曾经说过的句话“做人做官,做到凡事向理不向情就算是基本上做好了”他又想起很多年以前,那个被他汽车撞伤后来又把贞操献给了他的女高中生他想到至今还生死未卜的张河林想到从来没有活出过激情的前妻想到心“巧取豪夺”的唐董事长想到那个将在大狱里了此生的预审想到心往上爬的何伟姐夫想到那个可怜可悲的小科长很多很多,最后他想到了自己

当他站起来准备往回走的时候,他发现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也坐着个人,就着昏暗的路灯,他依稀可以辨认出,那是个上了岁数的妇人。见到他走过来,那妇人也站了起来,用种非常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从她的面前走过去。接着他听见身后传来老妇人的句自言自语:“唉,这孩子定是有什么难处了”

耿迪乐了。

唐董事长的办公室充满了美国情调:美国国旗美国地图美国家具美国饮料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板台后面墙上那幅展翅亮肚的美国大鹰木雕。据他自己说,这叫“文化移位”,属于传播学的种,而他在美国的公司则是地道的中国风格装饰。

唐董事长边翻阅文件,边不时地接电话或打电话,不同的秘书小姐进进出出将份份文件报表传真递交给他,供他审阅批复切都显得紧张忙碌,却又有条不紊。

唐董事长的老板台上有三部电话,分别为红白蓝三种颜色。其中红色的为重要的商界政界军界朋友们的专线电话;蓝色的则为金融股票银行境外等有关业务方面的电话;白色的是普通常用电话。

电话铃响了,蓝色电话的指示灯闪烁着柔和的亮光。

“我呀,哪位”唐董事长接电话的开头语永远是这四个字,腔调和语气沉缓老练派头十足,还不失礼仪,据说这是从他当过领导的父亲那里遗传下来的。“你好你好,少见啊哪里哪里,万行长言重了是啊是啊,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提醒老朋友下哟可以再等等看嘛,新维多的实力究竟怎么样还是应该多做些调查研究嘛那倒没有必要,放心吧,没有把握的仗我们是从来不会打的不要被表面现象迷惑嘛,这些人有句说他们自己的顺口溜,叫着拆东墙补西墙墙墙不倒;借新债还旧债债债不清所以呀,以前我们国内的很多金融制度不健全,信息资讯落后,让些流氓混混钻了国家的空子,教训还是很深的哟好吧,有机会我定登门拜访再见”

挂上电话以后,唐董事长又按响了呼叫铃,不到片刻,秘书小姐进到了屋里。

“你记下,后天下午在千王府安排桌八个人的晚宴,宴请万行长;星期五上午召开部门经理会,通知财务部全体人员列席参加;下午安排约见上海国际东方投资公司办事处的杨主任,晚上在英华公爵夜总会预订个包间;另外,美国和香港公司发来的几个文件明天必须全部翻译打印,并发到各部门经理手里这个这个,对了,你马上通知谭主任,请他务必安排好明天上午我跟有关领导的见面。别的暂时没有了。处理完以后尽快向我汇报。你先去吧。”

“什么迪哥要辞职”邱建差点没把刚刚喝到嘴里的五粮液喷了出来,“为什么呀”他直愣愣盯着黄晓军,这个消息太令他意外了。

“具体为什么我还不清楚。但我敢肯定跟最近我们碰上的那些麻烦有关”黄晓军平静地说,“迪哥好像有些难言之隐,我总担心是不是有人在我们身后搞什么鬼。如果真是这样,那问题可就没那么简单了。”黄晓军试图慢慢地把自己这几天理出的些头绪跟邱建透个风,让他也有个思想准备。随着局势的渐渐明朗,他希望邱建对事态的发展也有清醒的认识。

“你是说迪哥可是可是他怎么会呢股份的分配不是皆大欢喜了吗我不明白,究竟出什么事了”邱建满腹疑团,神色不安。

“邱建,树大招风的道理不用我多讲了吧。我现在正在调查在我们背后捣鬼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那天我跟迪哥谈话的时候,迪哥说了几句很值得让我深思的话。我现在觉得迪哥提出辞职并不是他的真实想法,他像是在试探我什么,但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我还没有想明白。”黄晓军说着,从兜掏出张名片,递给邱建,“你看看,还记得这家公司吗”

“香港万业长江投资集团”邱建仔细回忆了下,接着说,“这不是跟咱们争过盛京项目的那家公司吗怎么啦”

“你再看看那个家伙的名字”黄晓军用手指了指。

“董事长唐建国”

“没错,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的。这家伙的父亲曾经是个大人物,他随母亲姓。哼,以他的财力和势力,当初他要真想拿这个项目,咱们根本就没戏”黄晓军肯定地说。

“这不是迪哥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吗再说咱们也不是白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了,那天迪哥在跟我提起这个项目和张河林上当这件事的时候,说这里面要没有上上下下的路绿灯,可能吗现在要想起来,是有好些奇怪的现象”邱建也有所醒悟了。

“当时咱们都把精力和注意力放在张河林身上了,加上得意忘形,根本就没想过这方面的事。三百万要说那帮贪官倒真有可能看得上,可姓唐的绝对不会放在眼里”

“晓军,你是说迪哥,他”邱建的嗓音变得有些颤抖了。天,这要是个圈套,那“新维多”可就死到临头了。

“你先别着急,事情还没到那步。”黄晓军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说,“就算有什么意外,咱们还有郝大姐这块儿呢。再说,无论如何我不相信迪哥会帮着那帮人毁咱们。要真是那样,在股份分配的问题上,迪哥根本就用不着手软了。”

黄晓军和邱建再次仔细回顾了年多来耿迪的所作所为,尽管有些令他们困惑不解的疑问,但总的来看,耿迪并没有直接参与这场阴谋。这也可以通过耿迪提出辞职的这件事得到定的证实。但是对这个阴谋最终真正的目的,或者说是对手有多大的胃口,他们时还不能完全解悟。

“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把事情搞明白。建,今天咱俩说的这些你可别让迪哥知道。我估计他可能会找你的。”

邱建点点头,口干了杯中酒。

耿迪没有失言。薛佳灵和豆豆回到盛京的当天晚上,耿迪在盛京家新开业的海鲜餐厅为二位接风洗尘。由于耿迪知道豆豆跟黄晓军的关系已经不再是偶尔的夜偷欢,所以他的言谈举止都有了定的分寸。豆豆当然明白这里面的缘故,只是碍着薛佳灵的面子,她也不好有过分露骨的辩解。薛佳灵也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当初为了讨耿迪的欢心和图时的刺激,她才把豆豆带来。她非常了解豆豆对男人的魅力有多大,但她也同样知道,豆豆不可能只对某个男人产生专心致志的情意。现如今,豆豆利用她女人特有的优势,拉开了实现自己梦想的序幕,薛佳灵的良心也受到或多或少的安抚。

“豆豆,这次在外面你没欺负我们佳灵吧”耿迪笑着说。

“欺负了,怎么着吧。”豆豆扬头,笑嘻嘻地回敬道,“她现在是我的跟班,副总经理,我让她往西,她就绝对不敢拐弯去北边儿,你信吗”

“瞧你,这才几天。我可告诉你,真要是这样,我就带佳灵走得远远的,不陪你们玩了你信吗”耿迪半真半假地说,脸上也没有了笑容。

豆豆看着耿迪,诧异中不觉地张大了嘴,又转脸看看身边的薛佳灵。她没想到自己的句玩笑能引起耿迪的不高兴。连薛佳灵都有些暗暗地纳闷儿,她也不知道耿迪的这话从何而来。

“不会吧,迪哥。你有没有搞错我是跟您开玩笑的。”豆豆满脸委屈地急忙辩解,她皱起眉头,诚恳地表示歉意,“迪哥,我跟佳灵比亲姐妹还亲,我们俩从来可都是她说了算的。我从来都是听她的,真的不信你问问佳灵”

见豆豆这样,耿迪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他笑了,说:“傻丫头,我逗你玩呢”

“哎呀,不好玩讨厌”豆豆撅着嘴真的有些生气了。

“好了,别闹了,”薛佳灵给耿迪递了个眼神,又说,“迪哥说着玩呢,你瞧你,你是舍不得我呀,还是舍不得迪哥呀啊,嘻嘻”“哟,我说呢,”耿迪借着薛佳灵的话,“那就把你们俩起带走,不陪丫们玩”

豆豆被耿迪的话逗乐了,可她又想,耿迪为什么今天老提这个话题呢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别的原因。豆豆属于聪明敏感的女人,尤其是对男人,她有种超灵敏的感应。她想耿迪肯定已经知道了她和黄晓军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这跟她和谭主任在起的概念是绝对不样的。第次耿迪谈起她是否愿意认识姓谭的时候,耿迪只是说这个人对他很重要,当耿迪告诉了她有关谭主任的真实身份以后,她并没有计较。相反,她能够理解耿迪的这种做法。尤其是接下来,谭主任不遗余力地给予了她不少的帮助,使得她在灵魂深处更加远离了世俗道德的约束。黄晓军对她的理解和认同,使她更加坚信了自己所选择的生活道路没有离谱。比较之下,在这几个男人当中,豆豆觉得最有魅力的还是黄晓军,但这并没有影响她对耿迪的好感和女人对男人的那种欲望。她觉得这几个男人都很优秀,包括张河林,他们身上都有种令她心悸躁动的“男人气味”,无论是在心理还是生理上,她都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作为女人向往的切。她现在已经忍受不了没有这种刺激的孤独和平静了。佳灵曾用手杵着她的脑门儿开玩笑说:“你呀,你简直就是个地地道道的马蚤货”“那怎么了,我乐意我喜欢”她的回答竟是振振有词。

“我想问问你们俩,”薛佳灵笑眯眯地问,“吃完饭咱们干吗去”

“睡觉,我都快困死了。”豆豆是真的有些疲倦了。

“走吧,回家。”耿迪看看两个女人,温和地说,“今晚你们俩睡大床,我睡沙发。”

豆豆做了个神秘的怪相,故作愤怒状:“哼,美死你我和佳灵可是好长时间没吃肉了,今晚您就等着我们二娘教子吧”

“马蚤货”薛佳灵娇滴滴地骂了句。

耿迪有些亢奋了。“真是两个少见的女人”他想。

谭主任没想到仝局长会驳自己的面子。上午他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仝局长的秘书打来的电话,说仝局长非常感谢谭主任的邀请,但这几天会议比较多,也很忙,吃饭就免了。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仝局长定尽力而为。这种让秘书出面推脱饭局的方式就是明摆着驳面子的意思。如果真的是因为忙,时脱不开身,应该是仝本人来电话,既照顾了面子又留有余地。看来仝远不是当初大家想的那样,是头见了斜坡就能赶下去的驴。

这些天的各种迹象表明,仝现在很可能已经正式插手关于“新维多”的些事了。昨天万行长给唐董事长打电话,虽没有明确地说明,但暗示了有关“新维多”贷款的业务由于迟迟没有启动,已经有人提出质疑,为什么这么好的笔业务领导拖着不表态有关黄晓军和黑子集团的经济来往的调查似乎又陷入了停滞状态,存在过的事实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就失去了任何意义;税务调查进展缓慢,税务局内部也有不同的意见。反对派认为,如果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仅凭匿名信和无端的猜测就对个经营卓有成绩的企业进行大规模的调查,势必造成些负面影响。万最后查不出问题,怎么下台还有,黄晓军现在似乎并没有在意工程进度的减缓。有关部门对施工提出的整改措施得到了超标准的贯彻落实

谭主任渐渐领悟到,起初低估了黄晓军的能量。接下来,如果没有耿迪的配合和直接参与,要想实现当初既定的计划看来难度相当大。事到如今,他才发现唐董事长周围的人,也包括他自己,显然过高地估计了自身的力量。还有点,也是他没法说出口的,唐董事长在花钱买道这个问题上远不及黄晓军和耿迪这帮年轻人出手阔绰。弄不好当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搞到手的这个项目,还真让黄晓军当成诱饵吞进肚里,再把钩子吐出来又还给了他们。要真是到了那步,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那他谭主任该如何面对来自各个方面的责难和压力呢首先唐董事长这关他就过不去。前期投入的那么大的精力和财力将烟消云散,留不下任何痕迹。凭着几十年来风风雨雨积累的丰富的斗争经验和临危不乱的沉稳,谭主任决定抛弃唐董事长等人厢情愿的“左倾机会主义路线”,重新调整战略战术,把工作重点转移到耿迪的身上,同时加强跟上层的联络,挽回由于唐董事长的“照片风波”造成的不良影响,恢复对仝局长等人的威慑和制约。

深夜,黄晓军接到白姐从加拿大打来的电话。白姐在电话里告诉他,仝艳艳的入学通知书正在抓紧办理,虽说费用高了点,但还算顺利黄晓军要白姐不惜切代价尽快将这件事办妥。白姐这次在电话里没有再提想要回国,而是问他什么时候能去黄晓军知道,白姐已经适应异国的生活了,这使他又减少了个后顾之忧。

他想到明天邱建将和耿迪见面,但愿邱建的真诚能够化解耿迪心中的阴云

第十七章 墓碑前

叶检察官这段时间的心情非常不好,如今的案子天比天多,难度也越来越大,涉及的内幕层比层黑暗。本来已经够乱够忙的了,不知道哪位爷的哪根儿神经又犯拧了,把黑子的案件又抖搂了出来。据这次负责调查的办案人员透露,主要还是为那笔不知去向的毒资,以及案件在审理过程中些明显的漏洞。老叶纳闷儿,耿迪居然没有像上次那样,急于出头露面过问此事。这些日子,老叶总觉得在自己的身后多了双令他倍感不适的眼睛在时时刻刻地盯着自己,就像半夜只身穿越坟地的胆小鬼样,总觉得身后跟着孤魂野鬼,可当你猛然止步回头的时候,却又什么也看不见。

凑巧的是,这两天耿迪还就准备跟老叶见见面。但自从他知道老谭手里掌握了黄晓军的录音以后,耿迪变得谨慎多了。他知道,这种手段可以随时轻易毁掉个人。很难说姓唐的会不会对自己采取同样的手段,因为没有他的协助,谭主任和唐董事长暂时还不会贸然对黄晓军和“新维多”采取实质性的行动。至于他们的手里还掌握了什么,他现在还不清楚。但是黄晓军跟黑子集团的经济瓜葛,老谭是了解的。只是这些证据目前看来还没有人真正掌握,要不然老谭和姓唐的现在不会拿黄晓军就像是饿狗见到刺猬,馋涎欲滴却又无处下口。

耿迪选择了个他认为是最保险的地点与邱建见面。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几分钟,邱建来电话,说路上堵车,可能会晚到些时间。耿迪没有用手机,而是在饭店的商品部买了个磁卡,用磁卡电话机给老叶打了个电话。耿迪在电话里只说今天晚上想跟老哥在老地方起吃顿饭,老叶的回答同样简单,说可以。两个人心照不宣,没有半句废话。

邱建到了以后,耿迪若无其事地提议换个地方聊,理由是刚才看见了位过去的相好,他担心被人认出来而引起大家的尴尬。邱建表示同情和理解,于是随耿迪出了酒店,来到附近家茶楼。

按照和黄晓军商量好的方案,邱建开诚布公地表述了自己对耿迪突然提出辞职的强烈不满和坚决反对。说千道万,“新维多”是他们三个的,耿迪不能撒手不管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应该大家起扛。不就是有人想毁掉“新维多”吗跟丫战斗到底邱建情绪变得非常激动,他告诉耿迪,黄晓军把最坏的结局都想到了,大不了哥几个最后亡命天涯,舍家弃业逃亡国外。但就这么举手投降,任人宰割,这还算是老爷们儿吗耿迪实在要走也没关系,但要把话说清楚,为什么如果真是大难临头,自己想先溜掉,扔下哥们儿不管了,这还是人干的事吗“迪哥,请你原谅我。我直很敬重你,但今天的话我不说不行。该说的也都说了,我就想问句,您把我和晓军还当不当哥们儿我就要你这句话”

看着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眼睛泛红的邱建,耿迪不由地乐了。他没有想到邱建会以这种方式和自己谈话。看来黄晓军对事态和局势的分析是明智的,否则邱建也不至于如此慷慨激昂,不留余地地大动肝火。

“好吧,”耿迪平心静气地说,“其实我并不是真要甩了你们开溜。我是真有难处才不得不这么做。还记得咱们在宁海海边说的那些话吧,我可不是凭空胡说八道。晓军没想错,现在确实是有人要跟新维多作对,而且这个对手还很不般。弄不好怎么说呢,其实盛京这个项目当初就是个圈套”

“圈套谁的圈套”邱建有些傻了。

“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讲完。我也是这次去宁海前不久才知道的。这个项目原是香港家公司的,老板是中国大陆的美籍华人,挺有背景。当初他们拿下这个项目以后,资金时有困难。正好赶上我们和张河林的这档子事,于是他们将计计就设好了个圈套,用我们的手骗套了张河林的部分资金,让工程启动。他们原以为等他们的资金到位以后,再从”新维多“手上夺回这个项目应该没有问题。因为当时我和晓军在并不知道其中内幕的情况下,同意支付笔现金给中间人,就是那笔300万的现金支票,而且我答应从我的股份中适当留出部分给他们当中为这个项目有过贡献的人。原来我也想过次性支付笔现金回报就把这事了断得了。可我担心晓军和你会有什么想法和误会,所以也就没好提出来。后来他们主动提出用我的名义以占有股份的形式也可以,我想正好,也就同意了。可我没想到在我们重新商量分配股份的时候,他们要求把张河林让给我的股份单算,而且坚持不能放弃原定的方案,这样来,如果加上张河林的股份,这帮人实际上就控制新维多32的股份,因为他们相信我是他们的人,我跟他们的关系确实也不错。可他们没想到我们把张河林让出来的那部分均摊了。当然,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因为他们的胃口是要吃掉整个新维多”

邱建听到这里额头上的汗珠已经开始往下掉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这帮人会不惜切代价和不择手段。而且有段时间我对晓军也有些误会。我担心自己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为新维多这些事,我耿迪留给人家的把柄已经不少了。所以,我想我还是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建,要说情谊,那帮人待我也不算薄,说实在的,要没他们在后面给我托着,我给新维多也办不了这么多事。我耿迪做人有个原则,向理不向情这次确实是他们太过了。”耿迪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的心情依旧充满着矛盾。因为还有很多话,他没法跟邱建讲清楚。

“迪哥,那以后怎么办”邱建也有些含糊了。他虽然不知道耿迪后面具体都是些什么人物,但可以肯定,这些人在盛京决非等闲之辈。

“以后怎么办就要看晓军自己了。你刚才说晓军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这点我很佩服他。实际情况也是如此,甚至比这还要严重。晓军经常爱说肝胆相照这句话,说说容易,可真正能做到的有几个”耿迪看着邱建,意思是你以为呢。黄晓军也没真正跟谁“肝胆相照”过,起码对他耿迪来说是如此。

邱建时没有开口讲话。他的思路在猛烈急速地运转,他需要把耿迪刚才所说的全部信息在脑子里整理分析遍。这种从前只是书里才能看到事情居然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对在商场激烈竞争中的专业化较量和斗智斗勇邱建是熟悉的,而对官场的黑幕和争斗邱建平时只是有所耳闻。可利用权势直接介入商场的利益争夺,他也并没有过实际的亲身体验。用军事术语来说,他熟悉单性质的兵种作战,但对多兵种立体化的战争缺乏足够的认识和清晰的概念。

“想什么呢”见邱建不说话,耿迪忍不住问。

“他妈的,咱们怎么招上这帮爷了”邱建狠狠地念叨,“迪哥,我对官场上的事历来漠不关心,但我知道权力的分量。您实话告诉我,咱们现在是不是特危机”

耿迪点点头,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况且这帮人可不是普通的小毛贼。要拿张河林跟他们,张河林最多也就是只野耗子,但这帮人比狼群可穷凶极恶多了”

“那迪哥,您的意思我们就只能等着让人灭了”邱建恼羞成怒地质问。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关键还是在晓军自己。我有句话你可以带给他,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有,对任何人任何事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抱任何不切合实际的幻想”

“就这些”黄晓军听完邱建的话以后,站起来,来回在屋里踱步。看来形势的确比他原来预计的要严重得多。即使通过些办法和手段,暂时可以避免矛盾激化,但时间长,难免还是被人算计。“关键在我关键在我”他自言自语地重复着这句话。“邱建,你再想想,迪哥还说过什么没有,关于我”“我想起来,他原话我记不太清了,那意思好像他觉得你跟他隔着什么,有什么事瞒着他。他说肝胆相照说说容易,般人做不到”

邱建也在想,耿迪所指的是什么

“肝胆相照置之死地而后生对任何人任何事在任何时候,不要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哼,迪哥这是在给我打哑谜呢。咱们这位哥哥有点邪的,邪”黄晓军停下来,对邱建说,“我看这样,这边的事你就甭操心了。白富贵那边让卞昆多盯着点。你的精力先暂时全部投入到郝大姐那边。实在不行,我看咱们可以把咱们自己留下的部分客户让给他们,在郝大姐那边再弄出个高嘲。得让郝大姐喜上加喜。迪哥说得没错,置之死地而后生这边有我和迪哥呢,我明白了,迪哥跟咱们还是条心。你说呢”

看到黄晓军胸有成竹的气派,邱建的心里塌实了许多。“放心吧,过两天我就让郝大姐那边的销售翻倍。唉,要是小姜能过来就更他妈有劲了。可惜呀,啧,他那边也脱不身。”

“嘿嘿你可别打他的主意。小姜现在可是迪哥的左膀右臂,弄不好迪哥又得说咱们跟他玩心眼儿了。”黄晓军苦笑着说。

耿迪和叶检察官在车里整整待了将近三个小时。两人所谈的内容如果让黄晓军或者是谭主任任何方知道了,都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

“老哥,您就放心吧。孩子出国的事我接着替您办,最晚个月,我就把签证拿下。费用你就甭管了,您手里的那几个子儿留着自己养老吧。只要这次我把事情办利落了,别说您儿子,就连您的孙子我也管了”

“兄弟呀,你是什么样的人,老哥心里有数,有数呀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边该我做的我都能做到。我也豁出去回,跟这帮少爷们碰碰,用你们的话就是玩玩还有呀,有的人你可要防着点哟”

“知道了,老哥。您放心吧,我有数”耿迪从工具箱里拿出个大纸包递给叶检察官,“老哥,这个您先用着”

“不不,我我我不能再”看得出来,这回老叶是真心诚意地推辞。

“老哥,您听我说,免不了吃吃喝喝送点纪念品什么的。就您那点儿官饷儿拿着吧,跟我您还分这个”

老叶最终还是收下了。纸里包着两万美金和两万人民币。这钱老叶没有交给老伴儿,而是以老家个刚刚因车祸死去的远房亲戚的名义统统存进了银行。密码用的是人死那天的年月日。

耿迪开车上了高速公路,在确认没有人跟踪自己以后,便以百七八十的速度直奔盛京郊区的座公墓。

“哟,我怎么没看见你的车呀”这是耿迪在公墓陵园见到黄晓军后的第句话。他对黄晓军选定的这个见面地点感到有些好笑。这未免有点过分了,他想。

“我打车来的。”黄晓军笑着对答。

耿迪和黄晓军沿着墓群间的水泥小道漫步行走。座座精巧规整的小墓地整齐地排列体,颇有些现代城市小区的创意和风格。这里很安静,方圆几平方公里,除了他俩自己,几乎见不着个活物。浩茫的秋风穿过远处的峡谷源源不断地拂煦而来,荡漾着这块同属于生灵和亡灵的宁静大地。

他们边走边谈,不时地停下争论,接着又往前走,又停下又接着走

当来到座比其他坟茔略显厚实敦重的的墓地前时,黄晓军再次停了下来,指着墓碑说:“黑子”

墓碑上刻着:好友昝剑峰之幕友晓军哀立

黄晓军在墓碑前蹲下,从怀里摸出瓶二两装的“红星二锅头”拧开,沿着墓碑的上端将酒倒下。

“黑子,”黄晓军对着墓碑念叨起来,“今天我带迪哥来看你了。我把咱俩的秘密都跟他说了,原谅我吧白姐现在挺好,她和小妹在加拿大。我最近太忙,没时间去看老太太,等我把这次的事情剪平以后,定把老太太接来看你眼黑子,保佑我,让我把这次的事情办好喽,到时候我来接你,咱们起去看白姐”

说完,黄晓军站了起来。“好啦,迪哥咱们回吧”耿迪来到墓碑前,冲黑子的亡灵深深地鞠了三躬。

两人回到车上以后,耿迪突然想起个问题,他问:“黑子怎么会埋这儿了”

“是白姐给收的尸,本来骨灰直由白姐保存着。我从俄罗斯回来以后,就给放这儿了。这事在你以前,br >

返回

上一页

点击功能呼出

下一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地产鳄人 倒序 正序

《地产鳄人》本章换源阅读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