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产鳄人》 第 4 部分阅读

间。黄晓军有些后悔昨天晚上说的那些废话。“王八蛋”他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句。

电话铃响了,黄晓军拿起电话,是耿迪打来的。耿迪在电话里告诉他,宁海市那家为张河林做银行按揭的银行行长今天下午来盛京,想见见公司的领导层。他早就听说这位行长跟张河林有着非同般的瓜葛,而且是个色胆包天的滛棍。他问耿迪,“迪哥,你觉得呢”“最好还是见见。因为将来牵扯到与张河林的资金往来,况且这个行长跟我也有过段不错的交情,不然别人不会主动提出要见咱们这方的人。至于究竟是什么目的,现在还说不好”耿迪在电话里说。听完耿迪的分析后,黄晓军才觉得还是有必要出面见见这位行长。最后两人商定,下午由白姐开车,耿迪出面前往行长下榻的酒店,将行长接到“顺峰”,黄晓军和邱建在那里恭候。

放下电话,黄晓军突然想起了昨天窃听到的耿迪和张河林的谈话内容。他对自己当初的选择又有了进步的自信。各种迹象表明,他赢得了耿迪的真心。“张河林,小样儿的,我他妈玩死你这个王八蛋”他在心里发狠念道。

“晓军,你赶紧吃点儿东西。我去收拾下,待会儿还是我开车送你去公司吧。”说着,白姐开始替他准备餐具。

黄晓军拉着白姐的手,充满愧疚地说:“白姐,昨晚我惹你生气了吧。都是我不好,原谅我,好吗”

白姐慢慢抽回自己的手,有些勉强地笑笑,说:“傻弟弟,姐怎么会生你的气呀快吃吧,啊”说完,白姐起身进了盥洗室。

第四章 白姐

钱行长满面春风举杯发话:“黄总耿总邱总,啊,这个,还有咱们这位美丽漂亮的白姐姐,感谢各位今天的盛情款待。啊,这个,我看得出来,各位都是年轻有为的代精英。啊,这个,尤其是刚才听了邱总的番高论,啊,这个,这个,不简单啦”钱行长讲着话,两只焦黄的小眼色迷迷地不时瞟向身边白姐那张透着淡淡桃红的娇嫩面庞,“还有咱们这位,啊,这个,这个白姐哟,车开得好,车技漂亮,人更漂亮。哈哈来,来,喝酒。”

“对不起对不起,”白姐连忙摆手,惶恐地笑着说,“钱大哥,待会儿我还得开车送您回酒店呢。这几天盛京查得特严。我真的”

“没关系没关系,来来,喝杯,就杯”钱行长张堆满了肉褶子的大脸几乎贴到了白姐的鼻尖上,“没关系嘛,我姓钱的向来就欣赏喝酒豪爽的女士”

“白姐,难得钱行长今天这么高兴,”耿迪插话,“没关系,你就陪大哥喝杯吧。会儿我叫别人来开车”

“可”白姐不由自主地看看对面的黄晓军,此刻黄晓军正笑呵呵地注视着钱行长。似乎并不在意她是否喝下这杯酒。白姐有些失落了。

其实,黄晓军打心里厌恶这个寡廉鲜耻的老色狼,尤其他那双色迷迷的三角黄眼。“这个老色狼”黄晓军心里恶狠狠地骂了句。

“我看这样吧,刚才迪哥说了,会儿换别人开车。白姐,要不您就陪大哥喝杯吧”黄晓军用商量的口吻对白姐说。

白姐从黄晓军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他的无奈。

“好吧,既然老板们都发话了,为了让钱大哥尽兴,今天我就陪大哥喝杯吧”白姐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

钱行长属于那种酒色财胆样样旺盛的人物。这些年,他利用手中的权力和在官场上左右逢源上蹿下跳的本事,为自己也为别人捞了不少的好处。他曾经做过张河林父亲的秘书,对官场上的套滚瓜烂熟。这次为了给张河林的项目办银行按揭,他没少费神。他此次来盛京,就是要看看,黄晓军的公司到底有多大把握救活张河林那两栋死楼。尽管张河林信誓旦旦地再三表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旦开盘,日进斗金,但他仍是心有余悸,如果张河林这次再要失败,由此引发的连串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当初给张河林贷款的时候,他之所以没有从中捞取分文的好处,完全是因为他和张河林父亲曾经有过的那段特殊关系。没有张老爷子,也就没有他姓钱的今天。也正是因为他在这个项目上的“廉洁”和“清白”,才得以保全了自身。前些年,张河林利用违法手段,重复抵押,结果经营不善,造成巨额亏损,使得贷款几乎成了打狗的肉包子。这个问题上,钱行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不是他巧妙运作投机钻营,恐怕行长这个位置早就垫在了别人的屁股下了。

这次酒喝得钱行长从里到外都很爽。来,通过邱建刚才对整个项目的策划包装销售等系列方案运作的介绍,他对张河林这个项目的起死回生有了更进步的信心;二来,他身边的这位叫白姐的女人那风情万种的娇艳和妩媚,更是令他魂不守舍。他在心里暗暗盘算,如何才能将这个女人尽快弄到自己的床上酒精引发了钱行长大脑皮层的兴奋,他有些坐立不安了

“啊,这个这个,白姐妹妹,将来有机会定去我那里玩几天哟。”钱行长乐呵呵地又端起酒杯,示意白姐同自己共饮。

“钱大哥,您随意,我干了”说完,白姐饮而尽。

“好好,”钱行长乐得满脸花开,口就干了,“哎呀,我这位白姐妹妹真好。你这个妹妹我认定了。将来你们公司要到宁海市办任何事情,只要是我妹妹出面,我老钱就没有不办的道理啊,哈哈哈”

黄晓军脸上透过丝尴尬的笑容,他起身,向钱行长敬酒:“谢谢钱大哥,我先自己干杯,再敬大哥杯”

“好,爽快。啊,这个这个黄总黄老弟,今后有用得着你老哥的地方,啊,这个这个尽管吩咐”钱行长就连跟黄晓军说话的时候,眼光也刻没有离开过白姐。

邱建有些担心地看着黄晓军。作为知情人,他知道,黄晓军和白姐之间关系非同般。这些年,黄晓军之所以直没有结婚,就是因为白姐。那么多的姑娘拼命想得到这位年轻富豪的爱情,结果无不是无功而退。他曾经问过黄晓军,为什么不干脆就娶了白姐呢黄晓军回答说:“天底下再也没有个男人能超过黑子对白姐的那种爱,当然也包括他黄晓军自己。”

耿迪没有想到,这个钱行长居然会对黄晓军的司机产生这么大的兴趣。这个老色鬼他在心里乐了。在他眼里,白姐尽管是黄晓军的远房亲戚,但平时说话办事还算比较得体。白姐般很少待在公司,而且黄晓军也似乎很少坐白姐的车。耿迪对钱行长的底细多少也有所了解。老钱好色是有名的,尤其是在酒后。只要是稍有点姿色的女人,甭管是谁的媳妇儿闺女还是寡妇,他都能起性。但老钱还有个令人喜欢的特点,那就是凡答应的事,定是全力以赴地为你办好。当然,老钱也就因此品尝到了无数的艳女美色。耿迪很清楚老钱这次来盛京的目的。他也知道在以后与张河林的较量中,老钱的角色举足轻重。因为张河林之所以能够苟延残喘熬到今天,完全是仰仗了老钱这些年对他明里暗里的帮助。从某种角度上看,代表银行的老钱和黄晓军公司虽然有着共同的利益重新“拯救”张河林的项目,但要想老钱站在这边去对付张河林,则几乎是不可能的。他看得出来,白姐对老钱并不反感。但凡现在的很多女人都是这样,金钱和权力是男人猎取她们最好最有效的诱饵。他想,如果黄晓军不反对,老钱今天就有可能得手。妈的,现在的女人全个操行

邱建站起来,为自己换了个大杯。他决意要把老钱灌醉,保护白姐。他知道,黄晓军今天不便有更多的表示,耿迪又不了解其中的隐情。

黄晓军和白姐几乎在同时向邱建投来感激的笑。而这微小的细节却被善于察言观色的耿迪看见了。耿迪突然有种直觉,黄晓军跟这个叫白姐的女司机关系有些暧昧。他觉得有必要了解下黄晓军和白姐到底是什么亲戚关系。

老钱最终是不省人事了,由公司的另名司机和邱建把他扶回了酒店的客房。

夜晚,耿迪家的卧室。

耿迪拿起电话,犹豫了下,最后拨通了串号码“喂,我是耿迪你帮我查个人我们公司黄总的司机对。她的真正名字叫白芸凤对平时大家都叫她白姐对,盛京人没有没有,我只是想了解下她以前到底是干嘛的。据说她跟黄总还是亲戚不着急那好,再见”

通过这段时间在“新维多”的工作和对许多情况的逐渐了解,耿迪感觉到“新维多”除了表面所展现出的那些光辉灿烂的业绩和生机勃勃的创造力,还有更深层令他暂时还看不太清楚的神秘背景。尤其是黄晓军的管理方法和制度完全不同于耿迪以前接触过的所有企业。黄晓军对职员的要求:要用自己的屁股指挥自己的脑袋,而不要用脑袋指挥自己的屁股。坐在哪个位置,就只能想那个位置的事儿,决不允许每个人过问超越自己职权范围以外的业务和工作,无论动机和效果。还有,耿迪发现“新维多”公司近四十名职员当中,除了黄晓军邱建白姐再加上他自己,年龄均在三十岁以下。在公司里,职员们平时相互见面办事都特别的客气,没有废话没有玩笑,更没有闲聊。人人都像被设置好了程序的机器,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没别的,就连上下班都没有成群结对的现象,似乎出这个公司,大家就成了彼此互不相识的陌生人。这段时间和邱建起组建张河林项目的广告策划部和售楼部,耿迪发现凡是从黄晓军总部调来的业务骨干,都具备军人般绝对服从的天职和机器般极高的工作效率。然而形成这种模式的原因究竟是什么,除了公司各项严格的规章制度和体制,肯定还会有别的什么因素。他曾经和邱建探讨过这方面的话题,邱建只是回答说,黄晓军要的就是这个。整个公司就是台完整的机器,而公司里的每个职员就是这台机器的个组成部分。黄晓军只要求每个部分在自己的位置上发挥正常功能。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这台机器最高效率的运转。邱建还引用黄晓军的段话,说:“中国人由于特殊的文化和历史背景,加上千百年来日积月累,形成了当代中国人特有的种独立的小农经济意识,而这种意识又同西方现代价值观念产生冲突,致使很多中国人难以具备把自己与团体良好地整合在起的胸襟和能力。绝大多数的中国人都毫不怀疑地认定自己是智慧过人的思想家,个个觉得怀才不遇,十个人能长出十二个心眼,有的自己跟自己都不肯同个心眼儿。而我们不需要员工的创造力,只需要他们的执行力也就是对公司决策层无条件地服从。”

距离开盘还有半个月。这天上午,黄晓军来到售楼部,和耿迪邱建研究开盘前的各项准备工作。黄晓军说,如有可能,就这两天内,耿迪可以将公司最后确定的开盘价透露给张河林。是以公事公办还是以私人交情的形式完全由迪哥自己决定。耿迪则认为,当然还是以公事公办的形式为好。因为他不愿意在黄晓军和张河林之间充当个双重间谍的角色。再者,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给张河林种讨好卖乖的印象,这也不符合他耿迪做人的原则。

黄晓军笑笑说:“其实无所谓。”

邱建笑眯眯地说:“黄总的意思是,如果迪哥以私下的情分,把消息透露给张河林,以张河林的秉性,他肯定当时就要有所反应。这种反应越本能就越真实知己知彼嘛。”

耿迪陷入了深思。过了会儿,他抬头看看黄晓军,黄晓军正以期待和诚恳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迪哥,给您看样东西,”邱建从文件夹里抽出份利润测算及分配方案,交给耿迪,接着说,“这是这两天我经过反复测算和根据对这个项目进行的最后评估所得出的结论。昨天晚上我在电话里也向黄总汇报过了”

黄晓军接过邱建的话,进步解释说:“迪哥,我同意邱建的意见,从底价和实际销售价之间的差额中,再提取30的利润,返还给张河林”

耿迪突然抬起头,有些吃惊地看着黄晓军。

“迪哥,”黄晓军语气有些沉重地说,“张河林可能比我们想像的还难对付。为他的项目,我们已经投入了二百多万。接下来还有好几百万的投入要陆续实施。如果张河林耍花招现在看来是百分之百的了,打我们个冷不防,我们就有可能陷入被动。这王八蛋眼光短浅,见钱眼开。对他这种人还是应该恩威并举,才能达到我们的最终目的。”

耿迪点点头。他暗暗佩服黄晓军对张河林准确无误的判断。

黄晓军接着说:“所以,如果我们现在主动地做出些适当的让步,也许能让张河林得到点心理平衡,要不狗急了还跳墙呢。再说,我们可以通过后期对很多细节的运作,逼他就范,再通过他的手把这部分利润返还给客户,让羊毛出在狗身上。”

邱建说:“这30是我们定要返还给张河林的,多了少了都不合适。只是迪哥在告诉他的时候,最好艺术点。让他感觉到他是通过你迪哥无意识地说漏了嘴,才掌握了我们这张底牌。”

“好吧,我明天以查看工程和双方开盘前技术协调的名义去趟宁海市。但我不敢保证张河林会告诉我,他下步准备干些什么”

“没关系,”黄晓军插话说道,“明天让白姐开车送迪哥去。您就踏踏实实考虑对付张河林就是了。您看呢”

“我看不用吧,还是我自己开车去吧。”

“别,白姐开车很稳。再说那个钱行长对白姐脑门子坏主意。要是有可能,我还希望迪哥再见见老钱。至于白姐,你放心,老钱也就癞蛤蟆。白姐不会吃亏的”

耿迪和邱建都被黄晓军的话逗乐了。

晚上,黄晓军单独约耿迪来到家五星级酒店的酒吧喝酒。中途耿迪接了两个电话,个是薛佳灵从学校打来的,另个是关于白姐的。后个电话使耿迪在吃惊之余对黄晓军有了更进步的认识。看来黄晓军的城府比他想像的还要深得多。关于黑子,他以前听说过,但他没有想到,黄晓军居然和黑子有如此深的瓜葛。那天卞昆和张河林的话并非都是无中生有。耿迪开始意识到,黄晓军利用自己的手段和步骤的确高明由于黄晓军在场,耿迪只是“喔喔”地应着,便很快结束了通话。

黄晓军今晚的情绪有些低沉

“晓军,你好像有什么心事”耿迪关心地问。

“是吗”

“是,我能看出来。怎么了,有什么不痛快的为了张河林的事儿

黄晓军摇摇头,表情愈发凝重了。

“迪哥,”良久,黄晓军才开口说,“你知道白姐是谁吗”

耿迪想了想,说:“不知道”

黄晓军点点头,说:“她是黑子的媳妇”

“喔”耿迪故作恍然大悟状。但他不明白黄晓军为什么要突然在今天晚上告诉他这切

“黑子死了后,我从国外回来,白姐就跟了我了。迪哥,我和白姐之间的事,只有邱建和你知道。这次去宁海,白姐就拜托迪哥您帮助照顾了。”

“晓军,”耿迪真诚地说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白姐的。至于老钱,我有办法对付老丫挺的。还有,对张河林这种人,你也不要太把他当回事儿。我了解张河林就像了解我自己样。邱总的方案我也研究过了,从技术上完全可以钳制住张河林,除非张河林疯了。可我觉得他还不至于愚蠢到那步。”

“迪哥,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对张河林的有些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比任何人都管用。不过我还是担心,毕竟这不是笔小钱。别说是张河林,就是换别人,也难免要眼红”

“好吧,我会再考虑考虑怎么跟他谈的。你放心吧,啊。”耿迪这“啊”,很像是幼儿园的阿姨在和小朋友的对白,但却让人能感觉到种强大坚实的依靠。

“迪哥,路多保重”

“我会的。早点休息吧”

此时耿迪被黄晓军的坦诚和信任深深打动了,他有种难以抑制的亢奋和强烈的责任感。他下定决心,定要帮助黄晓军完成好这个项目。他会采取切手段,来迫使张河林准确无误地遵守双方达成的协议。

黄晓军和白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黄晓军手里握着杯洋酒来回轻轻地摇晃着。白姐静静地依偎着黄晓军。环绕音响正在播放小提琴独奏曲梁祝。

“想什么呢”黄晓军问。

“什么也没想。”

“骗人。”

白姐无声地乐了。

“你觉得迪哥这个人怎么样”黄晓军问。

“还行。”

“哪方面”

“各方面。”

黄晓军乐了。

“你笑什么”白姐问。

“我在笑你耍滑头。”

“我滑头吗”

“你说呢”

“我真的觉得他还行。他和邱建各有千秋。我觉得你们三个搭配得挺好。对了,你真的觉得这次有必要用那玩意儿吗”

黄晓军笑笑,接着说:“你以为我是在防迪哥呢迪哥重义气讲原则,但他身上有种**常见的感悟迟钝。他们最容易忽略或者低估对手的能力。有时候甚至是死到临头,还牛烘烘呢。说肤浅也好,盲目也好,这是他们最致命的弱点。正如那句电影台词:我们以往的失败,就在于轻敌哟”

“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迪哥身上有很多和黑子近似的禀性。只是因为他们出身的差异,表现得有所不同罢了。他和邱建,文武,天衣无缝。我最担心的就是迪哥对张河林反应的迟钝和忽略。我要掌握张河林所有的动向和真实底牌,张河林虽然有他愚蠢的面,但他还不是个傻瓜。你想想,我们前期要投入将近千万,如果我们这次输给了张河林,我黄晓军今后还怎么在这个圈里混我能不多长几个心眼吗”

“还有,你明天要是见到老钱,千万别喝酒。前两天老钱从前的个手下告诉我,老钱为了玩上他看中的女人,经常在酒里放种叫西班牙苍蝇的蝽药。据说女人沾那玩意儿就完。你可得当心”

“这帮人真够恶心的”白姐忿忿地说道。

“前几天,我的个哥儿们,你见过,那个开了好几家韩国烧烤和夜总会的老板,在餐厅吃饭,让人用氰化钾给毒死了。到现在,点线索都没有。还有件更邪乎的事,我认识的个留美回国的大夫,他妹妹两个月前失踪了,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他妹妹有钱,开了六个广告公司,每年赢利都在千万以上。”

“我至今忘不了黑子在我出国前对我说的最后句话,他说,如果他能逃过这劫,他就带上你到最遥远的地方,平平静静地过辈子”

说到这里,黄晓军的眼圈开始微微发红了。白姐轻轻从黄晓军手里夺过早已被黄晓军体温暖透的洋酒,口干了。

“晓军,我发现你活得其实很累。我有时候也在想,你和黑子这些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真的,我越想越糊涂。不骗你黑子带走我的那天晚上,我简直就快要疯了。他送我回家的那两天,我就直在窗户看他,如果当时他开车走,我肯定马上就报警。我当时又想让他走,又希望他不走。女人有时候真的是特没劲”

“所以黑子眼就罩上你了。按种说法,你和黑子前世就有缘”黄晓军本正经地说。

“那我和你呢”白姐认真地问道。

“我爱你”黄晓军答非所问,然后把将白姐搂到怀里,“来,把衣服脱了。我喜欢看你光着的身体。你的身体有种别的女人很少有的令男人心醉的诱惑。你太白了,白得像片雪地”

“我是不是很放荡”白姐脱掉身上所有的衣物,赤裸裸地站在黄晓军的面前,羞涩地问他。

他从上到下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身体,他喜欢她身体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味道,那是种女人体味和洗浴液混杂在起的特殊芬芳。

在白姐的心里,常常把黑子和黄晓军作对比。尤其是在爱的时候,她会清晰地体会到,对待女人,黑子像个粗犷凶狠的打铁匠;而黄晓军则像位细心精巧的雕塑家。她怀念那种被黑子千锤百炼的锻造,也喜欢被黄晓军精心幽雅的细凿。她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就是被人常常辱骂的那种荡妇个女人居然能够同时爱着两个男人,尽管个已经消失已久,但她却无法忘记他的切。

白姐驾驶着奔驰320,以每小时130公里的时速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从出发到现在,耿迪只和白姐说过几句诸如“辛苦了”“不着急,慢慢开”之类的废话。

在上车之前,耿迪为自己是坐在前排还是坐在后坐,颇费了番心思。经过权衡利弊,他选择了坐在后排。上车以后,耿迪就开始装模做样地翻阅早已被他熟记阅透的堆文件。车里弥漫着从白姐身上散发出的股法国香水气味。最令耿迪难受的是,他不知道能不能抽烟。其实按理,他应该可以随心所欲。但昨天黄晓军的话和他接的那个电话,使他彻底改变了对白姐的认识。

白姐打开了车顶天窗,说:“耿总,您要想抽烟就抽吧,没关系”

于是耿迪释然。他乐呵呵地点上支烟。与此同时,他觉得有必要跟白姐聊聊天。

“白姐,到公司几年了”

“不到三年吧。”

“直给黄总开车”问完这话,耿迪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因为白姐肯定知道黄晓军已经把切都告诉他了。大家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说是给黄总开专车,其实他很少用这辆车。主要都是公司的些应酬。”白姐随口回答道。

接下来,耿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觉得特别的别扭。如果没有跟黄晓军昨天晚上的那场谈话,他今天完全可以跟白姐采取无所顾忌的谈话方式。

“耿总,您跟黄总以前关系就特磁吧”白姐又问。

“啊,特好”

“听黄总讲过。他特服您”

“嘿嘿,其实也没什么。我跟晓军认识多少年了,晓军比我可强多了。这次晓军非拉我起干。说实话,其实晓军就是想帮我把。”

“迪哥您谦虚呢吧。现在公司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您和黄总的关系呀。而且,就连邱总对您都特尊重”

“嗨,那都是瞎掰。我有什么呀再说晓军现在的事业在鼎盛时期,别说锦上添花了,我还就怕给晓军添乱呢。”耿迪笑着说。

白姐通过反光镜看见耿迪的笑容有些尴尬。她想找出,在这个男人身上到底有什么和黑子相似的地方。单从外表和言谈举止,耿迪跟黑子属于完全不同类型的人。黑子强悍狂放刚毅;而耿迪却给人种沉稳圆滑自信的感觉。这些年来,她时常想起和黑子在起的那些日子。作为女人,她知足了。她知道黑子对自己那种近似于疯狂病态的爱,不是所有女人在生中都能够遇到的。和黑子短暂幸福的时光虽然像掠过夜空的流星,但却是她生都值得回味和怀念的生命痕迹。她曾经被黑子烈火般的情欲和爱恋熔化过。在家里,黑子从来不让她穿衣服,他最大的乐趣就是让白姐丝不挂的在他眼前来来去去。黑子疯狂迷恋着她的每寸肌肤每根毛发每个笑容甚至每滴眼泪。她后悔自己没有给黑子生下个孩子。黑子死后,她也想过随他同而去,但她舍不得在她脑海里的那些深深的记忆。黑子走后的很长段日子,她是靠回忆在活着。她把自己的思维调整到和黑子在起的日日夜夜,不厌其烦地遍又遍在脑海里回放着那火热幸福的幕又幕她不知道那段时间自己是不是已经疯了,因为她似乎没有经历过悲痛欲绝的巨大痛苦,仿佛切都是在前世就有过的事情。以后黄晓军来了,日夜陪伴着她,直到她走出那片迷茫混沌的世界

“白姐,咱们在前面的加油站停下,我想去下洗手间。”

白姐点了点头。

耿迪在上洗手间的时候,突然想起有个问题应该搞清楚黄晓军为什么这次偏偏要白姐陪他去宁海市黄晓军的解释显然有些牵强附会,甚至是自相矛盾的。黄晓军明明知道老钱对白姐心怀不轨,而且他与白姐还有那种特殊的关系,这不明摆着是黄晓军给自己出难题吗

耿迪回到车上,白姐也去了洗手间,还没有回来。这次,他坐到了前排。白姐回来后,发现耿迪坐在了前排,于是嫣然笑,说:“哟,耿总,怎么坐前面来了你是担心我的驾驶技术吧。”

耿迪自嘲地笑笑,急忙说:“没有没有,在后面坐时间长了有点头晕。”

耿迪在考虑,如何才能比较委婉地从白姐这里了解到,关于黄晓军为什么要让她陪自己去宁海市的真实目的。

“你累不累要不咱们换下,我来开吧。”耿迪笑着说。

“不用,这点路算什么呀。再说,黄总派我来,就是为了让你能够休息好。”白姐婉言谢绝了耿迪的好意。

“你不怕见着老钱”耿迪乐呵呵地问。

“怕,我干吗怕他他还能把我吃了呀。”白姐也乐了。

“有个问题,我直没机会问晓军。你知道为什么咱们公司个盛京人都没有呢当然,除了晓军邱建,还有咱俩。”

“哟,是吗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注意。其实我平时很少在公司,对公司的好多事都不太了解。不怕您笑话,到现在我还没把公司的人认全呢。”

耿迪点点头。他想,白姐的话只有半可能是真的。她对公司的职员不定都认识,但凭着她和晓军的关系,她不可能不了解公司的情况。黄晓军为什么不用盛京人,这里面肯定有原因。白姐在这个公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他该如何对待白姐他暂时拿不定注意,要不要捅破隔在他和白姐之间这层令他别扭和尴尬的薄纸。通过和白姐的几次接触,他意识到,白姐是个非常聪明,而且内涵丰富的女人。他只是还不清楚,白姐对黄晓军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力黄晓军和白姐之间,到底是谁听谁的耿迪越想越觉得问题有些复杂了。

两天后,耿迪和白姐从宁海回到盛京的当晚,白姐把微型录音机交还给了黄晓军。白姐走后,黄晓军便开始播放张河林同耿迪的谈话内容:

耿迪:“邱建之所以开出这么高的开盘价,据我所知有几个原因:是因为对盛京市场有充分的估计;二是因为在销售过程中,需要有很高的销售技巧和大量的广告配合,为保证销售计划顺利进行,他们打算大幅度提高对销售人员的奖励;第三,为改变这个项目在当地老百姓心中的形象,树立比较好的口碑,还得花很大笔钱,去做些适当的公益性的工作,比方说什么绿化啦演唱会啦等等吧,花钱卖乖呗。另外,邱建策划里面有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张河林:“你指的是哪部分”

耿迪:“邱建提出的物业管理概念和对业主投资回报的承诺。”

张河林:“我看过了。怎么了”

耿迪语气有些犹豫:“其实其实有些话我不应该说。算了,喝酒喝酒。以后再说吧”

张河林:“别别,老耿,我早说过,你我才是真正的哥们儿。你可不能瞒我。我张河林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我绝对不会亏待哥们儿的”

录音机传来阵短暂的空转电流声。

耿迪:“好吧,不过我先声明,我告诉的这些事只有你自己知道,心里有数就行了。至于下步,你打算怎么办,那是你自己考虑的事。”

张河林:“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耿迪:“我知道,你现在特想知道邱建最后的开盘价是多少,是吗我告诉你吧,每平米售价6800元”

张河林咬牙切齿:“我操,这么高丫忒黑了吧妈的,黄晓军这王八蛋玩我。”

听到这里,黄晓军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然而,张河林接下来的话,却让黄晓军的笑声嘎然而止。

张河林:“你知道开车送你来宁海市的那个白姐是干什么的吗”

耿迪:“晓军的专车司机呀。”

张河林:“狗屁她的丈夫是个毒贩,几年前被枪毙了。叫黑子,是黄晓军的死党。我上次跟你说过老耿,你跟这种人打交道,会有什么好结果”

耿迪:“可是张总,你想过没有,如果这次没有黄晓军出手帮你启动这个项目,你们公司怎么办咱们先不说晓军干过什么,就说你们这次的合作”

张河林:“合作你以为我真跟他们合作丫们那是叫合作吗每平米高出底价3000谈判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压我的,你还不清楚今儿我也给你老耿撂句实话吧,如果咱们能够联手,好好玩把,我让丫黄晓军分钱也别想从我这儿拿走。怎么样,老耿,起干吧”

耿迪:“张总,听我把话讲完好吗”

张河林:“讲讲”

耿迪:“其实你和晓军完全没有必要撕破脸,最后弄得两败俱伤。首先,晓军现在的实力应该说是在你们公司之上,你完全可以借助他的力量,恢复元气。至于利益分配,双方可以再做讨价还价。实话告诉你吧,邱建交给你们的策划和营销方案,只是整个总体方案的前期部分。晓军不是个傻瓜,如果他旦感觉到你有别的想法,他完全可以随时撤退,顶多也就损失百八十万。这点钱对现在的晓军来讲,可以说不算钱。可你呢过几天就要开盘了,如果你旦不执行协议,黄晓军肯定会采取措施。到时候,里外不是人的不是黄晓军,而是你张河林。你老兄输不起的”

张河林:“嘿嘿,你看,所以嘛,我要跟你商量嘛。”

耿迪:“看在咱们过去交情的份上,我给出个招吧。如果不出意外,我想完全有可能从差价中争回30的利润。”

张河林:“真的”

黄晓军字不漏地听完了耿迪和张河林这段长达两个半小时的谈话。张河林最终被耿迪说服了。黄晓军非常欣赏耿迪的谈判技巧和说服能力。明天,要跟耿迪见面,他很想听听,耿迪将怎样描述这场谈话。然而,还有件令他愤恨的事,就是张河林勾结卞昆,直在利用黑子的事情对他进行造谣中伤。黄晓军怎么也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卞昆,以至于卞昆如此不遗余力地要毁他。

第二天中午,黄晓军和邱建在“新维多”总部,听取耿迪的宁海之行汇报。

耿迪简单扼要地汇报了和张河林的谈话情况。最后,乐呵呵地从手包里掏出五沓崭新的百元钞票,扔在了桌面上:“瞧,张河林给的第笔情报费。哈哈哈”

黄晓军和邱建开心地笑了,似乎并不奇怪。尤其是黄晓军,昨天晚上,他在听录音的时候也在想,如果今天耿迪不提这事,那说明耿迪做人还有很大的缺陷,但他会原谅他的。毕竟,耿迪圆满完成了任务。

“张河林给钱的时候,我差点没问句,尼古拉大门也要打开”耿迪笑着说。

黄晓军和邱建彻底开怀地大笑起来。

三人笑够以后,黄晓军站起来,将桌上的钱码好,并推到耿迪跟前,诚恳地说:“迪哥,这钱公司不能收。我和邱总也用不着。我们俩现在都比你有钱,你是穷人。这钱你留着”

“那怎么行”耿迪急忙把钱推出老远,有些生气地说,“你们把我看成什么了这钱说什么我也不能要啊。开什么玩笑”

黄晓军有些为难地看着邱建。

“迪哥,”邱建笑眯眯地对耿迪说,“这事黄总没错,你也没错。我看这样吧,把这钱从公司账上过道,再从里面抽出几千把税交了。剩下的就算公司给迪哥发的奖金”

“那不行那不行,”耿迪态度坚决地表示,“这钱我姓耿的肯定不会要。你们要还把我当自己人,就别再扯这事儿了”

黄晓军暗暗高兴。因为他知道,尽管从上个月开始,公司已经把耿迪的工资涨到了三万,但耿迪仍不富裕,因为他除了负担自己平时的切开支,每月还要给薛佳灵部分零花钱。另外,据他所知,耿迪经常还有些神秘的应酬。黄晓军曾经打算好好调查下耿迪现在拥有的神秘背景,但他很快就明白,这样做风险太大。如果耿迪旦知道他黄晓军在暗地调查自己,那后果可能会很糟。这些年,盛京城里的许许多多奇事密闻,无不牵扯到层又层令人无法想像的黑色内幕。他是个商人,赚钱是他的本分。对他来说,商业利益高于切,至于官场内幕权力相争,最好不直接参与,也没有必要参与。他只需要耿迪对自己和公司真诚,就足够了。

“我看这样吧,”黄晓军拍拍桌上的堆钱,笑着说,“这五万块钱由迪哥支配,作为我们哥儿几个这几天吃喝玩乐的公用基金。我建议,就从今天晚上开始吧。邱总,你看呢”

“我看行,这几天也把我弄得晕头转向。昨晚儿,我媳妇儿又跟我大吵架,快把我烦死了今晚咱们去北方尊龙吧。我听说那边刚来了帮上海模特儿,特棒”

“干吗又跟媳妇儿打呀。我说你多少次了”黄晓军埋怨道,“你天到晚不着家,什么事也不管。人病了,让你陪她块儿去趟医院,嘿,你倒好,把人放,开车就跑。人能不跟你打吗”

“她又打电话跟你告状了”邱建嬉皮笑脸地明知故问。

“这你就甭管了。反正是你丫不对”黄晓军坏笑着说,“又好长时间不给媳妇儿交公粮了吧”

“哪还有公粮呀连余粮都让妹妹们给收走了”邱建大言不惭地声辩道,接着又说,“你和迪哥现在都是自由人,天到晚爱谁谁。我就不样啦,我可是有苦难言哟”

耿迪忍不住乐了,他说:“好吧,反正这钱不是好来的,咱们也就不往好了用。花完了,心里也就塌实了。”

“说的是”邱建阴阳怪气地说了句。

三人起坏笑。

“对了,我还忘了告诉你们,”耿迪止住笑,“关于那30的事,张河林可能会以将来的物业管理客户投资回报风险,还有装修材料涨价和提高家具定做的档次为借口,向我们公司提出来。”

“不管他,反正是羊毛出在狗身上的结果。我都替他找好了大堆理由。”邱建自信地说道。

果然,第二天大早,张河林给黄晓军打来电话。在电话里,张河林编造了大堆真真假假的理由,吹了大通虚虚实

返回

上一页

点击功能呼出

下一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地产鳄人 倒序 正序

《地产鳄人》本章换源阅读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