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妃暮雪》 第38部分阅读

梳妆的萧童,双眸微露紧张,在执起朱丹抿点红唇之时,不由得轻声道:“萧童,今日来的两位国主是什么样的人?”

萧童细心的为明月将青丝挽成别致的发髻,而后拿起皇上赏赐的各样珠宝首饰为其装饰,且笑道:“冷国主和萧国主是怀月十六国中最大的、势力最强的两大诸侯国主,但是无论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小姐今晚是坐在皇上身侧的,所有什么都无须担心”,说着,拿起那支精雕细琢的牡丹白玉簪插在了明月的发束之上

明月敛下睫,但却依旧带了几许不安的点了点首,不知为何,听到“冷国主”这三个字,她总有些毛骨悚然。抿了抿粉唇,明月装作轻松的道:“听说今日贵妃以病推脱了宴席?”

萧童拿起珍珠翡翠坠饰的手迟疑了一下,但随后却安慰道:“那与小姐无关,奴婢这个姐姐生性骄傲,也曾得到皇上万般宠爱一载有余,因而心性不如常人,即便冷宫三载也无法磨灭”

怔住,明月蓦地抬首,却见到萧童迟疑与慌乱的神色,而后只听萧童结巴的道:“奴婢奴婢的意思是,贵妃娘娘曾在小姐未进宫之前曾得盛宠,但是但是小姐进宫之时,贵妃早已在冷宫三载了”

明月捏着手中的丝帕,不觉间秀眉紧拧,而后想起了贵妃如月那张与自己面容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以及那日宫妃所言的话语,不禁微带不安的道:“萧童,你姐姐我与你姐姐是否还与皇上之前的嫔妃相貌有所相似?”,御昊轩曾百般宠爱贵妃,如今又对她如此这般,是否是否因为她们的容貌较之于“前人”有所相似?饭

萧童的面色有些苍白,她握住手中的翡翠坠子,想找一个借口搪塞过去,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编制一个故事,少许,她只能硬着头皮道:“不曾有过,小姐进宫之时便得到皇上盛宠,这这跟贵妃娘娘与‘先人’无关,而且而且若论‘先人’,都要追宗到怀月国开国的太祖皇帝的明月贵妃了,所以所以这跟小姐如今得宠无关,皇上是真的爱小姐啊”

太祖贵妃?明月的秀美拧得更紧,而后疑惑的道:“太祖贵妃也叫明月?”,那她也叫明月么?御昊轩自她醒来后一直都称自己为明月。

萧童点首,但却不愿意多谈及,只是僵硬的扯着嘴角,道:“是巧合吧,不过那位贵妃的名字就叫‘明月’,而小姐您,是小字‘明月’”,萧童似能看透明月心中所想一般,将话说白。

明月望着镜中的自己,心头的窒闷似乎好转,但是却依旧忐忑难安,似有什么她不该也不想知道的事情要发生一般,让她有些坐不住。于是,她闭眸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有些疲乏的扶着桌子起身,抿唇道:“快些梳妆吧,我我想见皇上”

萧童微愕,而后却是兴高采烈的道:“好,奴婢马上就为小姐打点好”,说着,便赶忙走到一旁,捧起那件如雪一般的丝质长裙,走到明月身前,笑道:“小姐,奴婢帮您更衣”

明月望着萧童手中捧着的衣裳,不禁有些震惊,她伸手轻抚着那丝质,疑惑的道:“这是”

“这是皇上特地命江南一代的织女们特地为小姐织丝缝纫的,是选用最好的春蚕吐出的细丝织成布料,所以抚摸上去根本不像蚕丝”,萧童说着,便将那件长裙抖开,却见那衣裳竟如风一般的轻盈,映在暖炉的火光中,竟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萧童为明月宽下寝袍,更上了那件素白胜雪的长裙,而后拿起了帝王所赏赐的配饰系在明月的腰间,再扣上金丝双环,佩戴凤形玉佩,而后,在明月单薄的身上有披了件玄色裘皮长袄

“小姐真美”萧童望着若天仙出尘的明月,不禁惊叹道,而后向明月福了福身,笑道:“小姐先稍坐一会,奴婢这就去请皇上”,说着,不及明月回答,就笑着转身离开。

明月的娇容一阵红晕,有些不自在的转身,想找个地方躲起,但却不想刚转身,身后就冲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将自己拥住,而后只闻一声低沉浅笑的声音:“朕的明月好美”

身子僵住,明月有些错愕的望着那环在自己腰间的大手,面色更红,有些扭捏的道:“皇上皇上什么时候来的,臣妾怎么”

“朕一直都在”御昊轩低笑,而后在她的发丝上吻了吻,凑近她耳边,轻呢道:“并且还看见明月吃醋的样子”

“你”明月震惊的睁大了双眸,而后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她不住扭着身子,素手拍打着帝王紧搂自己的胳膊,满面红润的道:“放开我臣妾,臣妾想喝水”

喝水?御昊轩不禁失笑,他望着挣扎不下,却偏找了一个连自己都耳热借口的明月,薄唇摩挲在她的耳垂上,低笑道:“叫朕轩,朕就放开你”

明月一窘,抿了抿唇,如同万般狼狈的唤了一声:“轩”

“明月真乖”御昊轩将明月搂得更紧了些,像是打算赖皮一般,在她的耳边吹着热气,而后又道:“那再让朕亲一下”

“御昊轩”明月恼怒,口不择言的叫着帝王的名讳,想借此惹得御昊轩生气,但却不想帝王不仅没有生气,竟俯身,趁她不备之时在她的面颊上吻了一下,而后低沉道:“明月的脾气越来越像以前了,不过朕都喜欢”

得到自由的明月,不得不红着脸瞪视着帝王那俊美绝伦的面容,揪着身上的裘袄后退了数步,想借此拉开二人的距离,但是即便如此,御昊轩那双带着笑意与深沉的眸光却始终落在她身上,像是魔咒一般如影随形,紧紧的锁住自己,让她无处遁逃

“你”明月词穷,似乎在气极之下永远都只能吐出这一个字,而御昊轩却笑得更为邪魅,他上前一步,吓得明月差点没大叫,但帝王却停住脚步挑了一下剑眉,低声道:“朕在宴席上等你”,说着,竟笑着离开,像是给明月一个台阶下一般,不再逗她

明月望着帝王宽厚的背影,气恼得几乎没跺脚,但是却在想到宴会的时辰将至,不得不硬生生的压抑住这马蚤动的气恼与羞涩,紧揪裘袄的素手也缓缓放开,深吸了一口气,低着首跟着走出大殿,但脚步却极为缓慢

“金銮殿”中,各宫嫔妃按照排序依次入坐,可谓是金碧辉煌中点缀无数姹紫嫣红,今日夜宴,因无关国事,只以诸侯国国主探亲之名设宴,因而大殿内没有一名在朝官员,在旁伺候的也只有宫女与太监,殿外以千名御林军守卫

诺大的宫殿内,两侧摆着一百二十张紫檀木桌椅,每一桌在上膳食之前都摆设上了天朝铭品好茶以及各国进贡而来的冬日珍稀果盘,大殿作后的雕龙石柱旁,更是设以暖炉檀香,一时间想起四溢,暖如春至

大殿内堂的宴席右侧,一身黑色锦袍冷孤云与一身绸缎朝服的萧缎刚行如坐,二人相视一笑,便以茶互敬,说了一些客套话后,便如闲扯家常一般试探对方来者何意。而宴席左侧,与二人相对的紫檀桌椅前,一身华贵的德妃倾城与其一身浅兰长裙的小昭仪则是面带浅笑,各自执茶品饮,如同其他嫔妃一般,不时凝望大殿门口,等待帝王入宴席,因而,整个大殿上,除却少数嫔妃的小声嬉笑声与茶碗碰撞声之外,皆是一片冷清

亥时将至,大殿外突闻一阵御前侍卫整齐的脚步声

少许,身着褐色丹顶鹤朝服的秦公公碎步来至,他守立大殿门前,执手甩了一下拂尘,便尖声唱道:“皇上驾到——”

一时间,大殿内顿时恢复了安静,宴席间谈笑与饮茶的宫妃与两位国主都纷纷起身,不出宴席桌案,半跪在地上,齐声道:“臣妾,臣下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落,只闻帝王步向大殿的沉稳脚步之音,不多时,大殿的高堂之上便传来一声低沉,道:“平身”,随即众人起身,道:“谢皇上”

御昊轩落坐紫玉九龙椅之上,他俯视着大殿之上的众人,而后将眸光停留在一脸笑意的萧缎及冷孤云身上,带着玉扳指的大手放在龙椅的金龙扶手上,低沉笑道:“两位爱卿连日奔波,辛苦了”

冷孤云与萧缎二人抬首,抱拳行礼道:“皇上言重了”,说着,二人在帝王摆手之时再次入坐,然,刚坐下,冷孤云望了一眼满面愁容的倾城,向帝王笑道:“臣下此次旅途奔波倒是不累,但臣下的这个妹妹倒是的确让臣下辛苦了”,说着,似有些责怪的对倾城道:“倾城,你现在已经贵为天朝德妃,自当守礼才是,如何还让我这个哥哥为你操心?”

倾城听闻了冷孤云的话,先是一怔,而后有些怯懦的抬眼望了一眼帝王,却又低下首,那娇柔生畏的神色令人有些不忍,少许,只闻她小声道:“是倾城的不是,让冷国主忧心了”

大殿内的众妃顿时鸦雀无声,却并非因为倾城刚才的无助神色以及那娇柔的话语,只因冷孤云的言外之意一听便明,德妃以国郡主的身份嫁给皇上,时已半载,如今还未得侍寝,这让一个心高气傲的郡主怎堪忍受?

坐在龙椅上的御昊轩不语,只是带着几许玩味的转眸望了一眼坐在一旁,有些面红的倾城,薄唇扯笑,眸光深沉的道:“德妃知书达礼,性情高雅,才德兼备,如何让冷国主操心了?”

话音落,众人皆怔,包括德妃倾城在内,顿时,众人不由得将眸光纷纷投向冷孤云,如同看戏一般的望着他,只因刚才帝王竟然夸赞德妃如此,那么冷国主该又何以将这千里迢迢“操心”而来的解释说得完美,这使得众人不觉对今日的宴会少了几分惶恐,多了一分兴趣。

“臣下多谢皇上为臣妹开脱”冷孤云的面色有些冷俊,但却依旧微笑答道,而后抱拳又道:“皇上谬赞了,前几日,臣妹刚以一封飞鸽传书寄给臣下,苦说自己无能,竟然进宫三载都未能得到皇上青睐,至今尚未能有资格侍奉皇上左右,因而臣下才千里而来,打算教导臣妹,让皇上见笑了”

倾城的面色顿时更为红透,许是不想表哥竟能在众妃面前说出如此一针见血的话,一时间,竟只能低首不语,但欲拒还迎的神色却又像是有些期待帝王的回答,让旁观的嫔妃不禁有些不屑的低声议论,但稍后,众人不仅没有听到帝王的应答,却闻秦公公再次尖锐的唱音:“秦昭容到——”

一提及秦昭容三字,众人无不好奇的转首望向大殿之外,大殿内的议论声更甚,而后,只见一身浅紫色长裙的萧童搀扶着一身玄色裘袍的娇美女子款款踏入大殿之中

顿时,整个大殿内的妃嫔都目瞪口呆的望着明月脚下有身后软伏在地的柔纱长裙,不禁惊以为眼前的女子是九天仙女落入凡尘

明月面色带羞,却是素洁温婉,云鬓上虽无金器点缀,但那支巧夺天工的牡丹白玉簪却异常引人注目,白皙的脖颈间,两对珍珠琉璃坠娇巧晃动,令人不觉间窒息凝视,惊叹眼前人的清澈出尘

宴席间,旁观许久的冷孤云不禁剑眉拧起,冰冷的眸光万分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这个面带生涩,娇羞可人却又丝毫不做作的女子,在她走过自己身前之时,空气中隐隐飘荡的暗香,如风轻拂,却又瞬间消失,无迹可寻,他眼中顿时升起一抹精锐,但在女子走过之时,却又瞬间化做了疑惑

萧缎坐在一旁,凝视着眼前唇抿羞涩笑意的女子走向帝王,不禁疑惑的拧起眉宇,却在眼角余光瞥见一脸笑意,却向他微微摇首的萧敏时,立刻敛下所有情绪,却在再次抬首之时,竟见帝王唇含宠溺的伸出手,握着那女子的纤细,将她带到了自己身边旁坐

73 飘然寒冬里 124天下风云(四),宴席2

明月款步台阶,望着自己的手被帝王的大手包裹,刚才纷乱的心绪不禁有些安定,台睫,粉唇抿笑,希望自己看起来端庄大方,却不想眸光对视帝王时,却见帝王竟眸带万分宠溺的凝视自己。心一窒,竟忘却了该如何,但是帝王却沉声一笑,握着明月的大手一拉,明月的身子便如清风一般落入他的怀中

众妃的面容皆变色,个个黯然低首,诚然,这种场面,她们曾在“玄武门”前也早已见识过,因而根本无人敢言,生怕其命运与如月贵妃一般,落得凄惨不堪的下场不说,且从此羞于见人。

倾城的面色由红变白,她美目圆瞪的望着明月依偎在帝王怀中的身子,像是恨不得上前将其撕碎一般,就连握着茶碗的手都分外用力,使得那滚烫的茶水溅落玉指之上,但她却不得而知

“皇上,这位是”萧缎望着御昊轩怀中的绝色美人,不禁饶有兴趣的问道,在他的印象中,天朝皇帝是一个十分冷清之人,何时会有这等温香满怀的场面,犹记得数年之前,同样的宴席场面,皇后贵妃左右相称,都不曾见帝王能露出如此宠溺的笑意,如今这个长相貌似贵妃的小昭容,又是何方神圣?

萧缎一问,冷孤云不禁也僵直了身子,毕竟这也是他想问,因为倾城郡主曾在书信中提到:“‘暮雪’重归,册封昭容”,但眼前这个“秦昭容”,却丝毫找不到一点“暮雪”聪慧果决的样子,更别说她的容貌

御昊轩环抱着明月娇柔的身子,低首俯视怀中人的娇羞,笑着伸手捉住那颗垂落在白皙脖颈间的珍珠琉璃,沉声道:“她是朕花了半生心血才得到的至宝,朕的小昭容明月”

闻言,众人皆愣,就连明月都有些疑惑的望着帝王,但御昊轩却是轻抚着她的面容,修长的手指抵住了她的下颚,在她耳边道:“明月,朕今日把所有的妃嫔都宣来了,你要不要告诉她们,朕只能是你一个人的,恩?”,说着,带着几分懒散的大声道:“明月今日真美,难怪能让朕第一次见到时,就心猿意马”

明月怔了怔,随后面色泛起了微红,她不敢置信的望着御昊轩那依旧镇定从容的神色,竟有些想躲到龙椅后面不见世人,但御昊轩却像是早已知晓她心中所想一般,环抱她的手不禁更紧了些,且握着她的手,在自己的大手中揉捏

“皇上好福气”冷孤云双眼微微眯起,眸光冰冷,但是俊美的面容上却依旧带着恭敬的笑意,而后瞥了一眼低着首,已经不知是气恼还是死心的倾城,冷笑道:“着倒也难怪臣妹不能入得皇上的眼,原来是昭容绝色生姿,技压群芳”,一句话,将帝王冷落后宫佳丽的罪责全部推到明月头上

“这倒是”萧缎不急不缓的应了一句,而后悠然的执起茶碗抿了一口,笑道:“昭容娘娘的确是人间难见的绝色仙尘,难怪皇上溺水三千,却只取一瓢,看来,臣下的敏儿也要受苦了”,说着,萧缎望了一眼面不改色,但却唇露苦涩的萧敏,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紫玉国的国势只能攀附天朝才可盛大,因而为求平安,自古以来都是以联姻来达到手段,因而根本无从选择,就算远嫁而来的公主当真受了什么苦,也只能晓以子民为重,终其一生

萧敏咽下一口茶,却是满口苦涩,但却温婉的轻放下茶碗,抬睫浅笑,道:“皇上宠爱昭容姐姐,臣妾自然也是高兴,且不要说昭容姐姐的确姿色非凡,就光看在小皇子的份上,皇上也该如此看重姐姐的”,说着,便低下首,再次执起茶碗,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对于小昭仪萧敏的贤淑大度,德妃倾城却不敢苟同,她抬起美目,眸光凌厉闪烁,但是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听冷孤云冷然的道:“原来是昭容娘娘身怀皇嗣,臣下还以为,臣下的妹妹当真要孤老终身呢,哈哈哈”,说着,冷孤云竟爽朗的大笑起来,但那笑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御昊轩冷声一笑,眸光深沉如潭,他轻抚着明月小巧的耳垂,半倚在龙椅上,带着几分懒散的道:“冷国主言重了,只是朕的昭容是个醋坛子,朕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可是要闹翻天的。”

“哈哈哈哈”萧缎也大笑起来,他忙向御昊轩怀中的佳人伸出大拇指,道:“好,好,好,看来臣下的妹妹也该向昭容娘娘学学,说不准,皇上也会青睐呢”

“哦?”御昊轩也笑了起来,剑眉一动,俊美的面容带着几许暧昧的笑意,作势淡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略显尴尬的萧敏,低沉道:“小昭仪安分守礼,倒是有几分‘辰德贵妃’的脾性,可谓是深得朕心,此等清新脱俗的气质贵中难求,萧国主又何以如此说法?”

帝王话落,大殿内寂静,众人各怀心事,但惟独萧敏与萧缎心知肚明,帝王如此说法,便是同意保全“紫玉国”,无论小公主是否会得宠,帝王都会提携萧缎,繁盛其国。

但在心中大石掉落之时,却又不免升起微微失落,萧敏抬睫望了一眼面色欣喜的萧缎,微微的点了点首,而后众人便在讶意中望着萧缎起身,走到殿之上向帝王抱拳一拜,道:“臣下多谢皇上提拔,紫玉国定当永世效忠天朝,为保我怀月千秋万代,延绵不息”

“萧国主有这份心,朕很是欣慰”御昊轩低沉的笑道,而后放开怀中的明月,径自起身,宣道:“秦安,拟旨,昭仪萧氏贤德,心系天下苍生,乃百姓之福,特此晋封一品为贤妃,昭告天下”

萧敏的心一动,眼中不禁升起了几许雾气,她忙起身,提裙步入大殿中央,与兄长同立,叩首跪拜道:“臣妾谢皇上”

一时间,众人马蚤动,各宫嫔妃不敢置信的睁大眼望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有些人不禁红眼得咬牙切齿,惟独坐于宫妃最后位置上,与冬月齐首的萧童无奈的笑了笑,有些无聊的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小声道:“这就叫有人欢喜有人忧,一朝天子一朝臣”

冬月的面色本就难看,再一听萧童如此奚落的话语,面色更为苍白,她转首望向萧童,没好气的道:“你又比我高贵得了多少?名字被记上侍寝册又如何?不照样只能给皇上的宠妃当宫女使唤?”

萧童噗嗤一声笑起来,不禁没有半点怒色,倒是更显笑颜的道:“看来冬月待在这深宫做了三载的御女,还是没看清这眼下的局势,既然不服输,那就跟着花美人一起吧”,说着,萧童瞥了一眼续位在前侧不远处,面色与其他妃嫔一般嫉恨凝视萧敏的花美人,不禁掩唇失笑

后宫之地,美人如云,得不到圣宠便会头破相争,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定律。但是就算是争,那后位也只有一个,贵妃只有一个,多少红颜为君老,却不知君心究竟落在何处

“你”冬月握紧了拳头,娇容略显扭曲,但却不想萧童根本不理会她,在殿外的宫女手执美味佳肴进殿布菜之时,起身走向殿外,丝毫不理会又羞又怒的冬月

宴席过半,可谓是宾主尽欢,萧缎心中欣喜,不禁频频向帝王敬酒,时而也与冷孤云小饮两杯,不多时,就已醉得几乎不醒人世,而龙椅之上的御昊轩似乎也带着三分酒性,怀抱着明月轻言耳语,使得佳人的面色一片晕红,好不娇美。

宴席上,冷孤云持酒独饮,冰冷的双眼望着几眼几乎醉倒的萧缎,却是冷笑道:“萧国主,今日令妹晋级,承受圣恩,您怎么能这么快就倒下了?”

醉得不醒人事的萧缎哪里还理会冷孤云的冷言嘲笑,他乐呵呵的笑着,晃悠的端起酒来,摇摇晃晃的望着冷眼望着自己的冷孤云,打了一个酒嗝,语无伦次的道:“冷国主嗝有福气,能以百万雄师嗝撑腰,呵呵但我紫玉,只求民生安乐嗝,我自己活得快活哈哈哈”

萧敏听了萧缎的话,顿时觉得食不下咽,她抬首望着眼前“胡言乱语”的萧缎,刚想起身扶他一把,却听到一旁一直沉默不语气的倾城冷笑道:“萧国主还真是有出息啊”

萧敏一怔,随即转首望向一脸讽刺之意的倾城,心头苦涩,却还是起身走向大殿,而后向也如在半醉半醒间般,拥抱着明月的帝王福了福身,道:“皇上,臣妾的兄长不胜酒力,还请皇上恩准臣妾派人将他扶回旁宫伺候”

御昊轩神色懒散,眸光沉稳冷凝,但却似已饮醉一般,但却更显俊美绝伦,使得宫殿中的妃嫔个个屏息凝视。然,他在听到萧敏的话时,却是薄唇一笑,而后转首凝视着怀中的明月,亲昵的凑到她耳边,带着几分醉意,却又万般柔情的道:“明月说呢”

明月本就已经被众人看得浑身不自在,再听到帝王的问话时,不禁有些心生怒气,她别过头,不理会帝王,抿唇道:“臣妾不知,请皇上定夺”

明月的话音虽然不大,但在分外注意帝王的妃嫔耳中却是响得刺耳,一时间,大殿内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像是要将她这个得了宠还耍性子的小小昭容生生凌迟

御昊轩见明月终于动怒,不仅不生气,反而更显笑意,他伸手捏住明月的下巴,强硬的迫使她回首,而后在众人屏息之时,笑道:“明月,你生气的样子好美”

面色窘迫,明月没好气的望着他,也不知心头的那份胆量从何而来,明月竟在起头上时,丝毫不怕那大殿内满是酸醋气味的妃嫔,大胆的凝视着帝王暧昧的眼神,微怒道:“所以皇上才故意如此折腾明月,要生气给皇上欣赏么?”

话音一落,众人愣住,但却随即传来冷孤云的朗声大笑,少许,只听冷孤云别有深意的望着明月那张微红的娇艳脸颊,笑道:“昭容娘娘的确与众不同,不过刚才那几句含怒之言,倒是跟臣下的一个故人有几分相似”

明月拧眉,转而望向那满眸深幽的冷孤云,心头突然一怔,似有什么东西要从心头被生生挖出一般,直觉有些毛骨悚然,竟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冷国主见笑了,本宫只是想劝慰皇上少饮些酒罢了,身为宫妃,自然是心疼皇上的身子”,说着,敛下睫,转首望向一脸笑意的御昊轩,轻声道:“皇上,您看萧国主都已经醉得不醒人事,不如,今夜就到这儿吧”本章

冷孤云的一脸寒意,他的双眸顿时蹦出冷意,似乎是不相信明月就是在宴会之时款款而来,面带娇羞的绝色佳人一般,他握紧双拳,强忍着腹中怒火,却依旧笑道:“臣下也同意昭容娘娘之言”

御昊轩望着明月面容上的变化,似乎这大殿内只有她一人一般,少许,他带着执着金杯,递到明月唇边,低声道:“明月,喂朕”

明月的眸光一闪,有些执拗的别过首,但是御昊轩却握起她的手,强硬的要她端起那只金杯,随后将那樽酒一饮而尽。而后,竟突然搂住明月的身子站起,在众人屏息凝视中,低沉道:“散宴”

74 飘然寒冬里 125天下风云(五),记忆

散宴后,明月搀扶着似醉非醉的帝王,踏进了“吣心宫”中,虽“金銮殿”与“吣心宫”的距离不远,且来回有龙辇相送,但是御昊轩的七尺之躯全然依靠明月来支撑,另她甚是辛苦,尚且,无论是秦公公还是御前侍女或其萧童想上前帮忙,但是帝王却如不愿碰触他人一般,一一挥退

"吣心宫”大殿上,秦公公与萧童跟随其后,眼见着帝王摇摇晃晃,不得不再次上前,焦急道:“皇上,昭容身怀皇嗣,受不得如此疲累,还是奴才扶您吧”,然,御昊轩却只看着明月,像是故意要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依靠在她的身上,且笑着不住低唤“”明月"

明月吃力的搀扶着御昊轩的身子,轻拧娥黛,并不应声,而是继续往前走,但是帝王却偏要故意停滞脚步,似乎一定要明月应声才走。

明月无奈,转售望向帝王那双深幽的瞳眸,抿了抿唇,只能轻声应道:“皇上,臣妾在”,御昊轩一听明月应声,低沉的笑出声,然后竟允准了秦公公的搀扶,大步向前走去,看那矫健的身形,竟丝毫不显醉意

萧童见帝王被秦公公搀扶离开,忙提裙上前一步,扶住明月疲乏的身子,带着几分担忧的道:“小姐可是累了?”,刚才,她前往“金銮殿”想知晓宴会是否结束,但却不想竟看到帝王竟搂着较小的小姐,大步晃悠的踏出大殿,吓得她急忙上前搀扶,却不想竟被帝王毫不留情的推开,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曾。

明月微微摇首,却叹息了一声,道:“我还好,不过的确是有些累了”,说着,抬眸望向帝王走进“长生殿”,竟有些不想跟随,于是伸手揉揉额头,轻道:“送我回‘寒月宫’吧”今夜帝王饮醉,怕是不会让她踏实安寝,但是她的确是身心疲惫。

萧童愣了愣,像是不知晓该如何回答一般,少许,她拧起秀眉,略带为难的道:“小姐,这…怕是不成,皇上在数日之前已经下了令,为保小姐与皇嗣安全,小姐必须与皇上同住直到皇子平安诞生才可”,许是皇上已经怕了吧,倘若不曾出意外,三年前,皇上已经身为人父了

明月的秀眉一动,神色有些无奈,而后也不再多说,便径自踏步上前,如同认命般的走向“长生殿”中

萧童小步跟随其后,眸光悠悠的凝视着明月的背影,心头,顿时有种难以说出的感受。似乎,小姐已经在一日日改变,如今,进已不再唯唯诺诺,已有了曾经的几分风采,只是…萧童敛下睫,不由得担心,这,是福,还是祸

刚踏入“长生殿”,就闻到一阵来袭,明月不禁捏着丝帕掩鼻,而后抬眼望着已经躺在床榻上的帝王,不由得轻叹一声,款步走向大殿,望着忙碌得为帝王宽衣理被的秦公公,轻道:“皇上安寝了?”

“明月为何不问朕呢?”秦公公抬首,但还不及回答,却闻睡在床榻上,闭着双眸的御昊轩低沉道,而后只见他缓缓睁开双眸,却不看明月,俊美的容颜上没有一丝表情,像是在等明月的回答一般

明月望着御昊轩的神色,却无法猜及他心中所想,于是乖巧的走上前,轻拂了一下长裘锦袍,坐在床沿上,望着帝王的神色,清浅一笑,柔声道:“臣妾本以为皇上已经就寝了”

“明月以为朕一个人可以入睡么?”

微怔,明月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却不知帝王为何如此说法,刚想询问,却见帝王竟又闭上了双眼,伸手握住她的柔软纤细,低喃道:“时辰不早了,明月也该睡了”

秦公公弓着身子,头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去,但却又别具深意的望了明月一眼,执着拂尘小步退后,在身子靠近殿门之时,转身离去

明月望着秦公公离去的背影,有些疑惑的拧起秀眉,但又随即抚平,心头升起一股难以解释的酸涩,少许,她转首望着帝王似睡熟的面容,轻道:“臣妾以前…很让皇上烦心么?”,为何他说那句话时,就连秦公公都露出如此神色,失忆之前,她做过很多另自己夫君心寒之事么?

御昊轩的剑眉动了一下,但却没有睁开双眼,但握着明月的手却稍稍加了些力道,另明月的心头不觉一紧,双眸凝视帝王的俊美容颜,少许,只闻帝王道:“明月若是恢复记忆,也要如此対朕便好”,说着,竟睁开眼,伸手缓缓将明月的身子拉进了怀中,爱怜的望着她迷惑的神情,低首闻了一下她的额头

抿唇,明月的心头泛起了丝丝紧揪,她伸手抵在帝王的身前,有些不自在的轻道:“皇上,难道臣妾以前当真”,话未说完,唇便被御昊轩修长的食指点住,而后只见他低首吻了她的唇,闭上双眸,将下颚抵在她的额头上,沙哑的道:“是朕初始情爱,不知如何把握,所以吓坏了明月,是朕的错”

初始情爱明月怔住,心头顿时猛的被撞了一下,竟是生疼,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想抬首凝视帝王的容颜,但是御昊轩却紧紧抱住她,大手环过她的身子,轻抚着她的长发,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得夫如此,妇复何求…在闭上双眸的那一刻,明月突然想起这句千古以来常被人挂在口边的话,粉唇抿起了一抹满足却又疼惜的笑意,秦明月,得夫如此,你是何等的幸运

夜色朦胧,寒风逼人

“御花园”假山后的“子叶亭”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傲然长立,清幽的月光下,周遭萧条寂静,分外冷清

花园的汉白玉鹅卵石小路上,一抹华贵的窈窕身影疾步走来,月关透过来行路途上的干枯树枝,零星洒落在地,照的女子鬓发之上的金钗步摇闪烁不定,清脆响动

“表哥”娇声一唤,女子的身形微微一定,随即带着几许欣喜的提裙步上石阶,走到男子身侧,抬首仰望男子的俊容,小声道:“表哥深夜召见倾城,是不是有什么急事相商?”

男子的身形未动,只是凝望天空明月的冷眸定了定,而后清冷的扫了女子一眼,黑色绣龙长袖一甩,声带低沉的道:“你入宫半载有余,至今尚未侍寝,为何直到三日前才书信传送?”

倾城的面色一僵,有些生怕的低下了头,藏在锦袍中的青葱玉手不禁捏紧了手中的丝帕,轻声道:“表哥,倾城也只是一直在等待时间,况且这半载以来,并非倾城一人未得宠幸,整个后宫里的所有嫔妃皆连皇上的面都不曾见到”,半载之前,帝以纳妃之名将她娶进门,连牌子都不曾命令“敬事房”准备,又何以宠幸之说?

冷孤云的面色更为阴冷,他望着夜色中的朦胧与漆黑,薄唇泛着寒气的道:“这么说来,那个秦昭容极为可能就是当初的暮雪,否则以御昊轩的自制,根本不会对一个女人宠爱至此”

倾城赶忙点首,面色带着几分肯定的道:“表哥,倾城敢打包票,那个秦昭容绝对就是暮雪,只不过在表哥来的几日里,‘辰德贵妃’欧阳红玉的丫鬟因恨暮雪独揽皇宠,致使她家小姐看破红尘而怒急攻心,想让她变成疯子,却不想当暮雪醒来,竟只是失忆,却没疯”

冷孤云的剑眉一拧,望了一眼情绪略显激动的倾城,冷道:“接着说”,倾城点首,继续道:“暮雪初醒时,性情大变,听宫女们传言,她连皇上都不认识了,见着谁都怕,就连‘辰德贵妃’出‘玄武门’的那一日面对众人的羞辱,她也丝毫不敢还口,不过…这几日的性情似乎有些蹊跷,倒是有几分像死灰复燃”

126天下风云(六),惩罚

‘长生殿’内顿时一片安静,萧童僵着身子望着明月那双带着几许犀利眸光的眼,感觉自己胸口的空气仿佛给吸走了一般,只能愣愣的站在那里,少许,只见明月秀眉一拧,扫视了一眼萧童一身淡紫色的长裙,抿红唇,清冷的道:“木御女怎么不说话?“

心口一紧,萧童手中的茶水几乎端不稳,她睁大杏眸望着明月那淡漠疏离的神色,只觉得喉间干涩,贝齿咬唇,有些艰难的道:“回小姐的话,那是皇上花了三年时光,特地为小姐雕刻的白玉牡丹发簪”,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独自一个人在黑暗触摸着,凭着感觉去雕刻的

三年…明月的眸光一黯,像是想起了那些不愿回忆的过去,将手中的簪子缓缓放下,但是秀眉却依旧拢着,但声音却渐渐起轻柔,道:“皇上呢?现在皇上在何处?”

“皇上今日早朝了,这几日皇上一直陪着小姐,耽误了不少政务,朝中大小事情都由欧阳城丞相与护国侯操持着,怕也不妥当,所以皇上今日要亲自理朝”萧童如实回答,她望着明月娇美却冷清的侧容,心头竟觉得越来越慌,于是,她微微转首,望着守在屏风后,秦公公也是僵直的身影,抿了抿唇,大声道:“秦公公,昭容娘娘想见皇上,有劳公公跑一趟吧”|

秦公公一听,心头随即了然,他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弓着身子,官帽上的两珠明黄垂穗半悬在空中晃动,尖声道:“奴才这就去‘金銮殿’候驾”说着,便往殿外走

“这几日?”明月的秀眉拧紧,眸光闪过一丝疑惑,把玩着手中的白玉簪,轻声问道:“这几日发生了何事?”,明月握掌思绪,却找不到半点印象,这几日…这几日她怎么了?

萧童的心咯噔一声,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眸,而后结巴的道:“小姐,你…你不记得了?”,怎么会,小姐的样子像是已经恢复了记忆,但是这几日的事怎么会不记得了?”

“我需要记得什么?”明月望着萧童紧张的神色,心头却略略感到有什么不对,而后脑中突然闪过一些凌乱的片段,以及御昊轩昨夜所说是那句话,素手猛的一僵,少许,带着几分不确定的道:“宫里是不是有位皇子了?”,她有孩子了?|

萧童点首,像是怕明月不信一般,但却又小心翼翼的道:“皇上知晓小姐有孕后,立刻让回府省亲的淑妃娘娘向护国侯转达了喜讯,且送了不少礼品,所以,所以小姐这次可一定要好好保护小皇子,可别让皇上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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