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妃暮雪》 第57部分阅读

这么像,她

心头的疼痛肆虐,他无法忍受的猛的掀开棉被下了床,大步走到龙椅旁坐下,置身在冰冷空气中,压抑的喘息着

一夜烦躁,五更天时,他更衣早朝,他知道,自她醒来后就没有再睡着,他心疼她,但是却再做不到委身去哄她

踏出‘长生殿’,秦安早在门外等候,他拧紧剑眉,握拳负手道:“你留下好好伺候德妃,吩咐下去,若是德妃有什么磕着碰着,朕决不轻饶”说着,大步离开

他曾经想过他们之间最后的结局会是怎样,但是无论想过千百种,都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日他会与她别离,或许,在他所策划的每一个局里,都已经给她留了位置,无论也将来对他恨也好,爱也罢,自他确定自己今生已被她牵绊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打算放过她

但是命运真的喜欢捉弄他,在她没有出现之前,他将这个人世看得很透彻,甚至不相信生离与死别的悲痛,他以为他这一生都会是帷幄天下的人,可是,却没有想到他的一生,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被逆转|

那日的早朝,百官齐奏,要他处置上官忠,他知道上官忠对他忠心耿耿,但是她要他死,他又岂能让她失望?所以,他革去了上官忠的尚书之位,并抄其家,将他的妻妾全部发配边疆,让上官一族就这样草率的从天堂扔进了人间地狱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原来他与明月的那种所谓的喜欢比爱更可怕,他开始渐渐变得纵容她的所作所为,虽然,提拔上官忠是为了得到“嫁衣神功”,而废除他,也在他的计划之内,只是,他依旧为了她,而将这一切都不顾后果的提前了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内心有多黑暗,可是在顺从她的心意将这一切的计划都变为现实的时候,他才明白,原来对她的爱,比自己内心积累了二十多年的恨更为可怕

所有的事,在他放纵她的那一刻,如开弓的箭,无法再回头,她将冬月推进他怀抱的那一刻,他以为心死不过就是如此而已,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她就如天上的浮云,可以降临在他的身边,也可以永远的消失

皇后死了,上官婉儿死了,上官忠也死了,他知道,这些都是她的所为,他一直以为,她这所以如此,应该都是为了如月,所以,他从心里找了一个理由去原谅她,可是,他的仁慈却让她杀了他的孩子

125 纷乱梅开时 27帝王篇,谁怜悯谁

他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是他精心布置在这后宫的棋子,他从来都不会随意随意去找一个对他没有任何用处的女子,可是,他却破格收了冬月,因为他恨明月,恨她的绝情,恨得几乎失去自我

可是,在他刻意去冬月的宫殿后,失魂落魄的回到‘长生殿’时,却发现那张床榻上所有的被褥一切都换新,他没有看到她伤心的泪眼,没有听到她说自己错了,甚至就连空气中都没有她身上的冷香时,他才明白,他即便恨,却还是爱她极深,爱到根本无法面对没有她的一切,可是男人的自尊却不容许他低头,所以,他压抑着同,痛苦着,直到自己觉得自己因为爱她而憔悴沧桑

“为伊消处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这句话,他曾听父皇无数次念叨在口中,可是,当时年幼又正值丧母的他,心里有的只有冷清与对人世间所有一切的不信任,皇室是要垂范天下的家,就连皇室都如此了,他还能相信别的什么?|

可是,偏偏在他已经绝望了二十几年后,她出现了,可笑的是,她竟是以他的棋子的身份出现在他的身边,这算不算是一种报应他不知道,可是他知道,他在被她吸引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将他的后半生缠绕在了这个女人身上,致死方休

在她将冬月推向他怀抱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该让沉迷清醒了,可是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他自己想忘记就忘记,比如她的清香,她的笑颜,她虚伪却又真实的泪水,她假意将自己当成生命唯一的娇柔,这一切,都让他知道了何为情爱,令他已经无法自拔

那夜,他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但是却依旧能清晰的在脑中描绘着她的模样,她就像是一种深入她骨髓的毒药,早已经占据了他的所有的身心,令他痛不欲生,可是他还是克制不住思念的让秦安去找她

三日不见,他夜夜孤枕难眠,他不知道这种痛苦还要延续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他会对一个女人痛心如此,可是,在他还没有理清这一切的时候,他已经再不能随这种看不见,甚至连她的气息感受不到的日子,他想她,他爱她,他要她

她来了,依旧一身素洁,纯净得如九天仙女,让他的眼神蒙了痴迷与眷恋,在她靠近之时,甚至已经分不清自己脑海中想着什么,就那样搂抱着她的身子,强行拉她入怀,薄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来回摩挲,感受着她的温暖与娇柔

“皇上”她轻唤着他,虽然已经醉了,但是他却依旧能听出她声音里的试探与无奈,她是不愿意陪伴他的,她的一言一行早就已经告诉他了,他们的第一次,她便是如此,他冷笑,但却不知道是笑她还是在笑自己,他已经如此了,可是她还是不相信他|

伸手,温热的指头抚过她的面容,在她失神的瞬间拔去她发间的白玉簪,她戴着他送给她的簪子心头,有了一丝暖意,可是心头的疼痛却让他紧紧的抱着她,手指梳理过她的长发,执起她纤细的素手,凝视着她的面容,沙哑的道:“不要生气”而后闭上双眸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带着痴迷的呢喃道:“明月对不起”

对不起,如果当初,他对她设下了屏障,或者将自己的心守好,也许今天,他们之间只会是一场不带血的战争,而不是这样的纷乱复杂,让他们两个都陷入了这场痛苦的泥沼而无法自拔,当初的一切,或许是因为他对自己太有信心,也太过潇洒,他一直自认为是那种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可是却忘了,自古帝王,薄情者就算以太祖为最,也在后半生中遇到了明月贵妃之后,将自己的一生都耗尽在那个女人身上

她的长睫轻扇,娇柔得如同一湾清泉,可是口中话语却依旧百般伤人:“臣妾不敢生气”他轻抚着她长发的手僵直在那里,苦涩却疼痛在一次灌进了他的血液里,他望着她,看着她的绝情与冷漠,突然间真的希望自己没有召唤她过来,于是,他苦涩的撇唇,浅笑一声,道:“朕醉了”

而后在她微失神之时,猛的捏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那双清澈的瞳孔,薄唇冷笑的道:“是你想朕了,爬上朕的床,朕没有去找你”他没有去找她,她是自己来的,他对自己说,他真的希望真相就是如此,他为什么要让秦安去找她?为什么不干脆让自己一醉到天明。|紫|

她的身子开始挣扎,像是无承受他的亲密一般,而他,则是气愤与心痛之间,将她的身子紧紧搂抱,不允许她有任何机会逃离,可是就在他执拗的想让她一同感觉他的痛苦时,她却喘息的道:“皇上臣妾有孕在身”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他怔住,他在喘息中渐渐回神,大脑突然清醒了很多,他僵硬的停下自己内心的暇思与苦涩,抽离了自己的肩膀,而后不知所措的想解释自己的行为:“明月我”可是话说一句后,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表达,只能僵硬的道:“以后都在这睡,好么”|紫

以后他的瞳孔猛的一暗,突然在心头冷笑,为自己这句不经大脑说出来的话懊恼,以后,他们还有以后么?她绝情的可以与太祖的明月贵妃相比,他们又哪来的以后,他一直都知道,她与明月贵妃必然有些机缘,否则为什么她可以解去自己身上的诅咒,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过,她就连心性都跟明月贵妃一样

有些时,他一直都想去逃避,明明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始终不敢再去翻开太祖留下的那些只字片语,因为他怕,越是发现她与‘那人’的相似,他就越是害怕,害怕她就是‘那人’的来生,更怕自己跌进了太祖曾经的噩梦里

他的呼吸渐乱,眸光望着她的轮廓,‘那人’的肖像,他曾经无数次在笔下描述过,他记得‘她’的眉眼是如何的平静,记得‘她’的眸光是如何与她相似,更记得真正的记载中,她是如何对待太祖的情深,如何以死来让太祖悲伤吐血,郁郁而终

就是那样冰冷的眸光,他望着她清澈的眸子,突然伸手扯开了她的衣裳,褪下了她的抹胸,在她愣怔之时,环住她的身子,在她的额头眉眼上不住亲吻,那里,是第一次就迷惑了他的地方,他狂肆的吻着,几乎将自己的心和所有的力量都花尽了

“不要”她的声音带着颤拦,可是他却无法停止,他想要她,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他吻上她如雪的肌肤,在她的肩头上的啃咬,他曾经留在她肩头上的牙印依旧清晰可见,可是这个标记却依旧不能代表什么,至少,对于绝情如她来说的女子,这个东西真的不算什么

这一夜,是他将所有赔输的一夜,他的混乱将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计划都摧毁了,因为,如月竟然大胆的闯进了‘长生殿’内,且正好看到他与明月紫

他下床,将哭得忘却了所有的如月抱起,带出了‘长生殿’,如月虽是他的贵妃,但是他却也是小心翼翼的将她保护的极好,甚至连男女之事都不懂,而他当初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自己不想碰她,因为他不喜欢勉强自己去做任何一件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即便,她那样相似于‘那人’

可是他知道,今夜,她已经明白了一切,更知道当初他们之间的‘恩爱’根本是不真实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她解释这一切,但是,他心里知道,这个女子会为了爱他而委屈,就像,他一直都为明月而委屈一样

送她回她三年前曾住的‘未央殿’,这个宫殿,一如当初的摆设一样,她虽入了冷宫三年,但是他依旧没有改变这里的一切,不是因为怀念她,而是,这里的陈设当初就是这样摆设,所以,他没有必要却重新改过|

如月哭得很凶,他知道,就算今夜这个女子换成欧阳红玉,她也必然会像这样,因为这是一个女人没有办法承受的,所以,他放任她哭泣,任由她抱着他的身子。或许,在没有遇到明月之前,他所设下的圈套一旦败露,他可以绝情的跟如月挑明一切,哪怕是寻死觅活,可是现在,他明白了那种被自己所爱的人抛弃是怎么样的痛,所以,他没有那么残忍的对待如月

她来了,即便她的轻功再上成,他依旧能感觉得到她的气息,因为她对于他来说,太熟悉了,他感受着她的脚步慢慢接近,身体僵直,大脑中一直在猜想着她看到他们如此,会是怎样的反应,会哭?会离开?还是会跟他说,从此一刀两断?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掉落了,而他的心,也在此刻跟随着她掉落的东西跌碎了,他闭上双眼,听着自己混乱的跳动与她的脚步一起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天跟地,瞬间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伸手轻抚着如月的长发,带着一种同命相连的讽刺,对她无力的道:“别哭”哭也没有用,不爱就是不爱,就算勉强也没有用,他为明月做了那么多,可是得到的,却只是遗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如月突然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他,眼中哀怨,痛苦和无奈与指责那样的清晰明显,她的痛苦他看见了,但是那又能怎样?能怎样呢

“如月别哭”他重复着那句自己都麻木的话,别哭,空间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她说的,他竟已分不清楚

她抽泣着,泪依旧无声的掉落,如同心痛一般的揪住自己胸口的衣裳,而后满是绝望的道:“昊轩,你还要不要如月了”

要不要其实她自己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吗?人总是喜欢欺骗自己,冷笑,眼中竟起了雾气,或许是不忍心再支伤害别人,或许是自己也需要一个温暖,或许希望明月也不要抛弃自己,所以,他环住了如月的身子,艰难的吐出了一个‘要’字,而后自欺欺人的无力道:“朕永远都是如月的”是不是这样说,如月也永远都会是他的

想到明月,他颓然的松开了如月的身子,僵硬落魄的转过身,失神的说了一句:“早点休息。”便大步离开,不再理会如月哭泣的叫喊,却撕心的挽留

126 纷乱梅开时 28帝王篇,爱成恨

大步走在冰冷漆黑的走廊上,他似乎感觉自己已经走了一辈子那么久的时间,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狼狈的在黑暗中跌跌撞撞,那狼狈与愤怒在胸口集成了一张无形的网,将自己的心与所有的思维都栓在了一起,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荒唐与失败,他一步一步的走着,那条再熟悉不过的‘长生殿’,在他的心里变成了地狱

熟悉的灯火摇曳在门上,昭示着深夜的凄凉,只是这种凄凉不止在大殿内,也聚集要他的心头,伸手,猛的推开那窗门,砰的一声关上,将手中捡起的那块自己新手雕刻的凤尾象牙梳狠狠的摔在地上,而后冲到床闱前,一把掀开明黄罗帐,将佯装睡熟的她扯起,失了所有冷静,却又拼命压抑着自己,低沉的喘息道:“为什么不冲进去”

她望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惧怕,可是他却能从那双清澈的瞳孔中看到映照着狰狞的自己,他此刻是狰狞的,因为他已经气疯了,可是她却突然笑起来,那笑无力沧桑,像是比他更痛苦一般,声音带着讽刺的道:“皇上指哪里?”而后竟伸出手抵在他的心口处,满是苦楚的道:“是这里?还是那里”她将手突然又指向门外||

她的眼神像天空漂浮的流云一样,让他看得见摸不着,却又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刻意的疏离,冷笑,心痛的将她的身子狠狠的搂进怀中,即使他恨她,却还是怕她真的会如天空流云一样从他的眼前消失,可是却又忍不住想伤害她:“心里难过吗?”朕刚才吻了她”

他看着眼泪从她的眼中滑落,可是她却无其事的笑着对他说:“皇上原本就吻过很多女人”

吻过很多女人他的心如万箭穿过,痛得麻木,愤怒,耻辱,痛恨,那些所有的情绪一下子都涌进了他的心头,堵住了自己想清醒思绪,他红了眼,再不顾及什么的猛的掐住她的下颚,吞没了她的红唇。||

咸涩的血腥溢满了他的唇齿,这不是他第一次尝到血腥的味道,但却是第一次尝到这么苦涩的血腥味,放开她时,他冷冷的笑着,舔着她唇上的血迹,心头的窒痛让他不想再与她玩这场永远都没有结局的游戏

他抓起她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口,一根根的掰开她的指头,让她抓紧他的衣裳,而后猛的扯下自己下半身的衣裳,痛苦的道:“明月,你知道朕在知道你的名字叫明月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而后缓缓的靠近她的耳边,咬牙的道:“朕在想,是不是命运附属在朕身上的诅咒可以解开了,是不是如月津用了那张太祖用来封住明月贵妃积怨的符咒引来了解魔咒的人,让朕解脱了无爱的魔障”

她怔住,神色惊骇的望着他,或许是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将所有的一切都挑明,他痛心的望着他的表情,不禁闭上双眼,握着她纤细的手,狠狠的捶打在自己的泛着灼热疼痛的左胸膛,咬牙切齿的道:“可是你没有解除朕身上的魔障,在朕丢了自己的心之后依旧让朕只能依附着如月生存,你骗了朕”

说到这么多年来,自己最痛苦的事,他猛的挥掌劈开了一旁边的桌案,将所有的奏章全都扫落在地|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已不打算再奢求能挽回什么,更不会再相信她曾经所谓的爱情,所有的一切会发展到今天的这个局面,都是因为他的痴心妄想,闭上双眸,他猛的撕开了自己的衣裳,将昔日的罪孽赤裸裸的展现在她的面前

摇曳不定的烛火中,他看到她僵硬的神情,他知道这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他看着她的神情一点点的变化,甚至不敢置信的上前,伸出手想触摸他这块被下了诅咒的印记,可是他却忍无可忍的在她触及之时烦躁的挥退

他资质一切都挑明了,那么从此以后他们便不用再以假面具相对,虽然他无法想象那会是怎样的场景,可是他知道,他的痛苦永远都不会再消失,如果可以回到当初,他宁愿一辈子承受这撕心的心疾,也不要遇见她,爱上她,被这比心疾更痛的痛苦占满 |

闪电划破长空,像是无情嘲笑他昔日的自负与今日的狼狈,他眸光紧紧锁住她娇小而不知所措的神色,一步一步的走向她,冷笑道:“看到朕的狼狈,很得意是么?朕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而后他绝望的望着她,声音极轻的道:“符咒上说,倘若心口有龙形标记的男子,他的心里没有那个身上具有凤印标记的女人,就会心脏衰竭死”

她被吓住,却是不住的后退,不明所以却又害怕的向后退去

她不明白,她当然不会明白他癫狂的大笑起来,带着这二十几年来的所有的悲凉与苦楚,握紧拳头凝视着她眼中的茫然惊恐,指着自己狰狞的胸口:“你知道为什么朕会长这个东西么?你知道朕为什么非娶如月不可么?你知道朕的罪孽有多深重么”而后如同回到了那日的痛苦与无助的道:“因为朕在十六岁那年被一个黑影带进了皇陵,看到了太祖贵妃的画像,然后竟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她”

爱上‘那人’,或许那是爱,至少在遇见她之前,他从来都不曾对任何一个人产生那样强烈的震撼,他被‘她’的那双清澈却又看不见任何情绪的双眸吸引,被那种神秘飘渺却又怎么都抓不住的感觉栓住,以至于在身后的十多年中,他一直都无法忘却‘她’的容貌与那双别具灵慧的眸子,直到她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她的神色顿时苍白,在雷电闪烁的瞬间,惊恐万状的神色毫无遮掩,她摇首,不知道是在害怕还是不愿接受他的话,或者是因为无法理解而迷茫,他笑,忘却是那笑是冷的还是悲凄的,他望着她,继续道:“你知道么?当时朕偷偷的将那副画藏在朕的水晶棺木内,然后一直站在那里看着,看着,直到直到这里长了这个东西”说着,猛的踢翻了一旁的案台

她的惊恐与害怕越来越明显,可是他却已经说得狂乱,十几年,他一直压抑这无法启齿的痛楚,可是今天,他却对自己最不想告之的诉说,他闭上眼,仰首痛苦再次说道:“后来朕翻阅了所有太祖留下来的东西,知道了曾经关于太祖与明月贵妃的一切,于是朕下令查找身上有凤形标记的女子,将太祖驾崩前留下的符咒聘礼的方式送给她,然后娶进宫,疼她宠她,再想办法让j臣杀了她全家,将她丢进冷宫,让她无助,让她不能没有朕的怀抱,再每一次朕将要将她忘记的时候,朕都会去找她,抱她,告诉她朕爱她,给她希望,却又一拖三年,让她无法等下去而不得不用符咒将那个解咒之人招来”

她像是明白了什么,面色苍白无血,素播放紧揪着自己的胸口,一步一步的后退,而他,却是更加癫狂的冲上前去,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咬牙的一字一句的说道:“明月,爱上朕,否则朕杀了你”

在这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已经将自己的后路全都堵死了,他决然的看着她,望着她眼中惊恐彷徨,将一切燃烧成灰烬

愿得一心人,白道不相离或许,这句话曾是他笑话世人痴人说梦,可是现在,却成了他的梦

这一夜,他依旧无眠,而她是在他的逼迫下,惶惶累极沉睡,他知道,她躺在他怀中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沉静与依恋,因为她的眼中是满满的惊恐与害怕荷

他曾经想过她吸引他的究竟是什么,或许,因为她让他再感觉不到什么是寂寞,或许,她像一个难解的谜题,让他沉沦,或许,她身上那种他从来都不曾见过的气质迷惑了他的双眼,或许这是命中注定,无法逃脱的宿劫

太祖的手札他翻了无数遍,有引起当初看不懂,理不透的文字,在这一件件事情的发生后,渐渐揭开了谜底,原本渐渐知晓这些他该高兴,可是他却是越来越害怕害怕那些文字曾经的意思被这一件件发生的事情推翻,害怕自己曾经的对那些文字的理解,筹划的一切全都是一个错误,更害怕她会如来时那般虚无飘渺的消失

五更天,他起身,眸光失神的望着大殿内,因他的失控而凌乱破碎的狼籍,他不懂她,从来不懂,可是现在,他竟连自己都不懂了,他向来克制,可是这已经不是自己第一次失控

(本章缺)

29帝王篇,索心

她要对付的人果然是贤妃

太后急昭,他火速赶往‘坤宁宫’,却在踏进大殿时,看到二品以上的嫔妃全都聚集于此,且欧阳红玉与淑妃正在为线索一案争执。太后喜好安静,无事绝对不会召见任何人,更不会容许嫔妃不守礼数,因而他心中已有所了然,毕竟后宫六局井内发现的尸体一案,必须要有个了结

他负手走进大殿中,众人慌忙跪拜请安,道:“臣妾、贱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眸光一扫,竟见太妃心腹花美人也在,剑眉一动,却是点了点首,走上前,勾身扶起刚才在大殿上与淑妃起了冲突的欧阳红玉,冷清的道:“朕听说子辰找到了‘井投尸案’的线索,可有此事?”

“回皇上的话,臣妾的确找到了一些线索,但是却事关贤妃,因而等会请皇上过目”,欧阳红玉低垂着头,神色似乎带着几分委屈,但却又依然乖巧可人,他点首,知晓她必然会将事情办得妥当,所以也没有刻意交代她什么,而是转身向太后请安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的面色在见到他之时,就变得和善可亲,只是这些日芓宫内发生的事情,却一夜之间,让这个岁月不留痕迹的母后瞬间工苍老了许多,所以在她步下石阶,上前握住他的手谈笑时,他竟不知道自己如此成全明月是否是对的,毕竟他的所言所行,也在无形中伤害了太多人,有他最敬重的母后

“皇上多礼了,近此日子,雪儿的身子可还好?皇上可要多注意雪儿的饮食啊,哀家听侍女说,雪儿吃得不多,补药也要萧童那丫头逼着才肯喝,你瞧瞧这脾气,简直跟个孩儿一样”太后的面容露出疼爱之色,如同往日一样,在提及明月时,就像得到了宝一样,他的心口泛着窒闷,却依旧笑道:“母后放心,德妃虽然有时调皮,但却也十分乖巧,太医开得那些药极苦,她有抗拒也是理所当然,不过为了皇儿,也都喝下了”

这是他第一次为一个女子欺骗母后,可是却是那样的理所当然,他不知道自己与明月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但是他却不得不维持现在的假象,虽然他知道这后宫里,有一场精策划的阴谋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这场浩劫可能会让他失去自己所在乎的人,比如母后与三弟

“甚好甚好”,太后的慈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浅笑着扶太后上坐,然太后在扫视了石阶下一群人后,面色竟突变严肃的道:“皇上,这个贤妃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昨日竟在’琼香宫’中攉掌花美人,还威胁花美人要将其妹轰出宫廷,赐嫁市井乞丐,今日哀家召见她来与花美人对质,她竟派了个奴婢过来”

他剑眉一动,眸光露出一丝疑惑,贤妃?转首,带着几许怀疑的道:“母后此言当真?”,贤妃性子虽然顾我,但是再怎么乖张也不会公然对太后不敬,思绪着,突然感觉台下有人凝视自己,他眸光一扫,却见太妃的心腹花如霜面色难看,眸光一凛,看来这件事,参与人还不少

太后没有回话,却见大殿外,欧阳红玉的侍女青兰匆匆跑进大殿中,且手中拿着一盒十分精致的锦盒,在看到他时,表情甚为诧异,像是十分慌张,就连叩拜都略显颤抖:“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而后慌张的望了一眼站在他身侧的欧阳红玉,低声道:“娘娘要的东西,奴婢拿来了”

欧阳红玉望着手中的锦盒,伸手极为不自然的打开上面的铜锁,而后像是想要坚定自己的立场一般,转首对他与太后道:“太后、皇上,这就是臣妾在‘思暮宫’附近找到了东西,据臣妾拼凑,这乃嫔妃所持的‘圣祖家训’内的破碎纸屑”,说着,走上前,将盒中那些似被风雨摧残的书页递到他与太后面前

在看到这些残存书页之事,他心头咯噔一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反应,或许是在初见明月时,她给他的印象便是躺在睡榻上,翻阅着这本书的关系,但是这书页又怎么与上官婉儿扯上关系

他不明所以,但是太后却一语道破,道:“这这莫非是德妃所丢的那本祖训?”,心一动,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盯着欧阳红玉手中的盒子,蓦地明白了明月所谓的计谋就是要上官婉儿犯下亵渎怀月太祖的罪名

好一个聪慧绝顶的女子,他双眸微眯,明月知道,若是嫁祸别的罪名到上官婉儿身上,或许上官婉儿还能有机会开脱,这就是为什么她之前用砒霜之毒嫁祸后,却又反驳呈词,带着病体为上官婉儿求情的原因,也或许,那次事件只为了让众人对上官婉儿的印象大打折扣

袖中的大手握成拳头,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小女子竟会使用缓兵之计,竟将整个计划完美得如此疏而不漏,他深吸了一口气,在感觉到欧阳红玉抬首凝视他之时,不动声色,而后便听到欧阳红玉又道:“皇上,太后,臣妾追查之时,发现这些纸屑最后一张正好洒落在‘思暮宫’的大殿门口,因而臣妾断定,此事必与贤妃娘娘有干系”

欧阳红玉话音刚落,淑妃与花美人震惊的望着欧阳红玉的锦盒,而太后则是睁大了眼,心头如同有一股怒气囤积一般,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她激动的道:“这个贤妃竟大逆不道如此地步,枉顾哀家以前那样疼宠她,本以为她贤良淑德,却不想暗地里做出如此败坏皇室门风之事,皇上,这次你可不能袒护贤妃,哀家必须处置她”

他垂下眼睑,却是深吸一口气,转首坦然的对太后道:“朕已将后宫执法大权交给淑妃与子辰,那么就依太后的意思吧”,他将执法大权交给她们二人,当初的意思就是为了避免其他嫔妃以得宠的身份纠缠与他,如今涉及上官婉儿,以她的性子,必然是呼天抢地的想要见他,所以,他应允太后,是最好的办法

太后欣慰的点了点头,而后望向欧阳红玉,道:“子辰,你现在就带着御前侍卫去将‘思暮宫’包围,无论如何都要给哀家搜出证据来”,说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望了一眼站在殿外的李容,有些沉凝的道:“李容,如今赵传失踪,你就先代替他的位置,给哀家到‘思暮宫’去传旨,无论贤妃病地有多重,都给哀家抬过来”

他眉心一跳,赵传失踪了么

看来明月已经将上官婉儿的后退全部切断了,否则一直忠心于上官婉儿的赵传又岂会莫名消失?她早就已经策划好了一切,还是临时编排了这场戏,他已经想不明白,但是这一次,欧阳红玉与淑妃去‘思暮宫’搜查,必然也是事先有人动了手脚,因为明月不是一个会半途而废的人

更何况淑妃与上官婉儿向来是夙敌,就算这次在‘思暮宫’中没能找出个蛛丝马迹,以她善妒的心性,必然也会借此机会大杀上官婉儿的威风

闭上眼,胸口像是有一股难以消去的气堵在自己胸口,明月,明月,你究竟想怎么样,你最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报——”‘御书房’外,一名侍卫匆匆跑进,在见到他时,跪拜在地,双手抱拳,低首道:“报,淑妃娘娘与昭仪娘娘在‘思暮宫’贤妃娘娘的枕头里中找了‘凝雪宫’德妃娘娘丢失的那本‘圣祖家训’,如今贤妃娘娘的罪行却证,太后请皇上定夺”

他睁开双眸,望着窗外昏暗的天色,负手轻道:“打入天牢,但尚且保留妃位头衔”

那名侍卫先是一怔,似乎疑惑不解,但是却立刻道:“遵命”

上官婉儿入宫三载,与他无爱却有恩,他虽然也曾为了明月要将她舍去,但是她的一生都已经成为他想得到‘嫁衣神功’的牺牲品,那么他也应当善后她的一切,毕竟,他欠她的

(本章缺)

帝王篇 第三十章 离去

太后病倒,上官忠死于‘凤栖宫’,贤妃自杀

三天之内,原本他所预料的事一下子都发生了,但是就算他曾预料到,却在真正发生的时候,依旧是措手不及

他在‘坤宁宫’大殿外来回踱步,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自己镇定下来,上官婉儿死了,他不痛心,上官忠死了,他也不惋惜,但是太后太后代母妃抚养他将近十载,直到他大婚之时,太后才不过问他的一切,她是他最敬重的人,而害她如此的凶手竟是他的枕边人

他不知道该笑自己愚蠢还是该敬佩她所筹划的一切够完美,他知道,如果他此刻出手阻止,即便明月再聪慧,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她布了这么大一个圈套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当真只是单纯的扶如月重登妃位么?倘若是如此,他可以成全她,他可以立刻就为木氏昭雪,毕竟上官忠与贤妃已死,他若将这个罪名加在他们身上,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毕竟暮氏与欧阳氏此刻也是各自求平安,根本不会替一个已经被灭门的小族求情

但是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准备赦免如月的罪行时,皇后竟又在此时归西

皇后的心性他是不了解的,虽说他们是结发夫妻,但是或许是少年的自己对父皇与历代先皇安排得这桩婚姻的排斥,所以他习惯的冷落她,虽然他自己也知道,当年一个十四岁的女子嫁进这陌生的宫墙里,有多无助

皇后大去,太后在‘坤宁宫’大哭了一场,自古以来,欧阳氏一族就没有出一个废后,所以他也不会因为皇后的毫无贤德在她死去之时剥去她的后位,虽然他以为名分不过只是一个称谓,可有可无|

皇后大去的消息一传出,泰安便将皇后留下的‘遗书’交到了他手上,他看了一眼上面所写的娟秀字体与流畅的文字,便随手扔给了泰安,因为那根本不全是皇后的笔迹,上官婉儿已经死了,明月千方百计要害的人也是上官婉儿,所以皇后的死应该跟明月没有半点关系,而看这信上的内容,八成与欧阳红玉有关

欧阳红玉不擅长妒忌,心性冷静,是一个极为端庄典雅的女子,她一直拥护皇后,所以不可能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将皇后致于死地,更何况她应该比谁都清楚,皇后虽不得宠,但依旧是千岁之身,是他们欧阳氏的保命符,如今皇后一死,欧阳红玉就算再贤惠,也不可能登上后位

闭上眼,不想再去分辨这些是非,挥手让泰安下去,独自一个人坐在‘御书房’中,他想要静下心来想一想,需要一个喘息的空间,明月下一步想做什么,他猜不透,但是至少他知道,她为了将如月救出冷宫,还会做出让这皇宫更为混乱的事,所以,他打算如她所愿

他的仁慈让她懂得了什么叫残忍,因为,她竟然为了除去欧阳红玉,嫁祸胡海,杀了他的孩子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日,在冷孤云穷追不舍的要他早日迎娶倾城公主的时候,泰安大汗淋漓地跑进皇宫中,语不成言地对他说的话:“皇上,大事不好了,德妃娘娘的龙嗣不保”

他当时就怔住了,手中紧握着奏本,像是下一刻他的世界就会崩溃,但是在面对冷孤云这样的对手时,他强忍住了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硬是将婚事后延,而后撇下他,不顾及后果地从‘御书房’冲出来,直奔‘沁心宫’

一路上,他不顾众人惊诧的眼光,奔跑得狼狈至极,却依旧无法压抑心口处的疼痛,明月,他的妻,他的孩子

砰地一声踢开了紧闭的寝殿大门,他却僵直的站在大殿前侧,不敢再向前走一步,他眸光失去了焦点的在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但是最后却落在了床榻上,那个了无生气的女子

“皇上,小姐对您是真心的,一直都是真心的”萧童突然冲到他面前,在他愣怔之时,猛地跪在?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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