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童话]白雪魔后》 第6部分阅读

穿着白色的神官袍服,高挺的领口处纹着十字架的花纹,手里拿着根细长的权杖。

权杖有半人多长,顶端是个类似王冠的雕刻,“王冠”的上面镶嵌着三颗颜色各异的宝石,程诺能感受到宝石之中蕴含着的能量——红艳似火,白若皎月,蓝如汪洋。

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魔杖了!

就在程诺暗中打量着查普森的时候,查普森居然朝她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地笑容,说道:

“安德尔家的小姐,我们好久没见了。”

21教廷主教(修标题)

这是什么神展开?

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会出现这种场面,程诺一怔,心中惊喜掺半。

喜的是这查普森主教并没有发现,这身体里面的“芯”已经非原装货;惊的是原本她以为当初丽缇亚“巧遇”赛尔德时,说过她来自阿比斯公国的事只是随口瞎编,却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真的,更没想到丽缇亚与这查普森主教竟是旧识。

不过看查普森这副虽是面带笑容,笑意却远远未达眼里的模样,这两人就算真是旧识,只怕也不是什么有着友好记忆的那种吧!毕竟按照丽缇亚当日的说法,她们是搬离阿比斯公国的。到底她们为什么背井离乡,恐怕个中原由与教廷还是脱不了干系吧!

她可没忘记丽缇亚的姨母薇薇安是个女巫,信仰神明一派的教廷和祀奉邪恶一方的女巫……

哼哼!站在对立面的双方能是什么友好往来的关系?!

想通了这一点,程诺安心了不少,只是究竟还是不明就里,她也拿不主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查普森,才不致于引人疑窦,正在踌躇间,赛尔德带着疑惑向查普森问道:

“怎么,主教阁下与我的王后早先便认识了吗?”

既然赛尔德已经出声,程诺便索性保持缄默,先听听查普森的说辞再做打算。

只见查普森嘴角的笑容又扩大了三分,盯着程诺的鹰眸温度却越来越冷。

“当然,作为罪人之女,丽缇亚安德尔小姐的名字一直就排在我阿比斯公国追捕名单的前三位。只没想到七年不见,我国一直追捕未果的安德尔小姐竟将成为您的妻子,雷登王国的王后……安德尔小姐可真是好手段哪!”查普森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讥笑,缓缓地说道。

他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事情到了这地步,程诺也隐约能猜到查普森说这么一番话的用意了。若是赛尔德相信他所言,那么他与丽缇亚的婚礼势必会取消,毕竟册立个通缉犯为一国之后,这种给自己和国家刮脸皮的事,程诺不相信赛尔德能做得出来。

而事情一旦发展到那地步,“丽缇亚”可能会被移交给查普森带回本国。

所以当程诺接收到赛尔德充满疑窦的目光时,她便知道自己绝不能让查普森的计谋得逞——虽然她很想离开这王宫,但是若是落到查普森手里,她的处境只怕会比现在更糟糕。

看来只能铤而走险了!

程诺本身就是那种遇事有急智的人,越逢紧急关头,脑袋便越是沉着冷静。不消片刻功夫,她已经将丽缇亚曾告诉赛尔德的情况,和查普森方才所说的话结合在一块,细细地捋了一遍。

然后,她一脸困惑地看向查普森,问道:“主教阁下是认错人了吧?”

猜到“丽缇亚”一定会矢口否认,查普森冷哼一声,正要开口,却被程诺劫住了话头:“难道是我以前曾在不知不觉之中得罪过主教阁下,以至于让您在我结婚大喜的日子里,不惜破坏自己的名誉也要编造谎言来诬蔑我?”

“你胡说什么!”没料到她竟会倒打一耙,查普森愣了一下,不过还好,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冷声对程诺的话加以斥喝。

程诺要的就是他这反应,见他这么配合,转过头伸手挽住站在她身边的赛尔德的胳膊,美丽的眼睛眨啊眨,表情无辜地看着他,道:

“亲爱的,你还记得刚刚主教阁下说过些什么吗?”

赛尔德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沉吟不语。程诺也不在意,自己接着说道:

“他说,那位丽缇亚安德尔小姐与他已经七年不见了!我现在才多大,七年前又才多大年纪呢?虽说七年时间不长,但是人总不可能没变化的吧,主教阁下怎么就能这么笃定我就是那位安德尔小姐呢?”她说着,扭过头看向查普森,一本正经地道,“如果您现在手头紧张,您直说便是,总不能因为我跟您所说的那位丽缇亚小姐长得很相像又同名,便想着拿我去滥竽充数换赏金!”

程诺话里话外指责着查普森空口白话,陷害无辜。她也不怕查普森拿出什么通缉令来对比头相。人不可能经过七年时间会毫无变化,更何况依丽缇亚的外表,看起来顶多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七年前不过只是个还没发育的小萝莉,查普森若真拿出她七年前的画像来,也无法证明画像里头的小孩子便绝对是她。

见程诺如此一说,查普森也不以为怒,接口便道:

“既然安德尔小姐都这么说,看来我非得拿出证据来所言非虚不可了。”

他实是早已料到“丽缇亚”断不会乖乖承认,要的正是她让他拿出证据的话作引子。此时她话里的指责,真真是中了他的下怀。如此一来,任她再如何巧言令色,他手里的“东西”也能教她变得哑口无言!

眼见着程诺与查普森你来我往,对峙了好一会,赛尔德也不再保持沉默,他对着查普森道:

“既然主教阁下有证据,那么就请您现在拿出来吧。如果您只是单凭一张嘴随口说说,我雷登王国的‘未来王后’也不是可以任人随意诬蔑的——就算是主教阁下您,也一样!”

赛尔德这话乍听起来挺像是在维护“丽缇亚”,但是仔细一回味,就明显不是那么回事了,反倒是隐隐在给查普森暗示,若是他拿得出证据,来证明“丽缇亚”便是他口中的通缉犯,那么他自然会顺水推舟将人交出去。

常言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丽缇亚虽然还没正式成他老婆,但最少两人床也上过,觉也睡过了,做一个男人就这么没有担当?

想到这,程诺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了一下,暗啐了声:“渣男!”

还好丽缇亚当时不知出于什么想法,没把自己的事全盘都倒给他听,否则岂不是早被他打包了送回阿比斯公国去?!不过见这查普森有恃无恐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手中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能证明她便是阿比斯公国的通缉犯丽缇亚安德尔呢?

只见查普森摩挲了一下他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眨眼间一个白色的小玻璃瓶子便出现在他手上,他手持着玻璃瓶子,抬眼看着一脸淡漠的程诺,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带着满满的寒意。

“我国失踪七年的重罪犯人安德尔小姐左肩之上,有用勒朵兰墨纹下的神殿纹案。”

当“勒朵兰墨”这个名词刚从查普森口中说出时,程诺就发现宴会大厅中众人的神情明显有了变化。心下当即便明白,查普森的证据大概就在这具身体的左肩之上了。可她之前换衣服时,并没有发现左肩之上有什么图案纹身之类的东西,难道这“勒朵兰墨”有什么特别之处?

查普森倒是挺合作,马上便“好心地”为她解惑了——

“想必在场的贵族都明白,勒朵兰墨是教廷的圣墨,用它纹绘在人身上的图案是一般情况下看不出来的。只有用神殿的圣水才能让它显现出来……”查普森的目光如箭,牢牢锁定在“丽缇亚”披着浅金色纱巾披肩的肩膀上。他缓缓地说道:

“现在,就请你让我们好好看看,你的肩上有没有神殿的纹案吧!”

22教廷主教(修标题)

查普森的话音刚落,原本已经停止轻歌慢舞的宴会大厅更是一片静寂,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程诺和查普森的身上来回打转。

程诺冷眼看着查普森的笑脸,心下已然明了,他敢如此当着一国国王的面大放厥词,必是对丽缇亚左肩之上绘有那啥劳子纹案这事,有着十全的把握,只怕丽缇亚左肩上那纹案的由来,也与他或他背后的教廷脱不了干系。

但不知道勒朵兰墨绘成的纹案,只有用神殿圣水才能显现这一情况,到底是什么原理。会不会跟“鸽子血纹身”有什么相似之处呢?

程诺还活着的时候,别的兴趣没有,就是喜欢了解一些猎奇的事物。她记得有一种被称为“鸽子血纹身”的纹身传说,就是指用鸽子血混合朱砂、白|粉等等材料作为色料,绘成的纹身在平时情况下与肤色无异,并看不出什么痕迹来。唯有在体温上升时,纹身的图案才会显现出来。

若是勒朵兰墨的显现,也需体温这一类的条件参与,那事情可就好办多了,毕竟死人哪来的体温!

想到这里,程诺的心里的大石微微放下了些许。虽然若形势对她不利,她大可直接从丽缇亚的身体脱出离开,但不到最后关头,她并不想这么做。

她当初会选择附身在丽缇亚身上,本就是抱着想以此身体接近薇薇安,学习传法魔法阵以寻找回家的路为目的。为了让这付已经死透了的身体保持身体的柔韧度,使它看起来跟活人没什么两样,她可是费了很大功夫对它进行“改造”的,若是让她就这么放弃她做不到。

而且……

程诺的视线从查普森的脸上慢慢移开,在宴会大厅中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伫立在宴会大厅靠近阳台的门口,那个身形修长挺拔的男子身上。他一双璨若晨星的黑眸正锁定在她身上,眼中无波无纹,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这个人才是她真正顾忌所在。

别的不怕,就怕她若真的脱出丽缇亚的身体时,这人马上又是一道封印法诀打过来,那时她岂不是又落入之前的境地?

或许下场还会比之前更惨!

所以,她只能赌!

程诺缓缓地收回目光,定定地盯着眼前的查普森,道:

“既然主教阁下一口咬定我就是贵国的要犯,那么我也无话可说,只能用行动来证明我的清白,不过……”她顿了顿,看着查普森的目光变得森冷起来,语气中带着被触怒的愤慨反问道,“如果最后证明,我果真不是贵国的要犯,主教阁下会怎么做呢!”

美丽的少女微扬起头,目光冷冽地盯着她眼前的中年男人,那股子仿佛自骨子里渗透出来的高贵与傲倨,叫在场众人不约而皆生出一种“她本就该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感觉来。

查普森也为她这股突生出来的气势感觉惊诧,但转念一想,她这只不过是虚张声势,想以此让他退却的心理战罢了。

哼哼,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就近在咫尺,只要把她带回去,搁浅了七年的计划就能再度进行,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她这三言两语的而退却呢!

“倘若你不是我国的要犯,我会为我之前的冒犯进行赔礼道歉!”

程诺嗤笑一声。“这跟剐了人十斤肉,再拎着十斤猪肉去探望人家说‘对不起’有什么区别!”

“只要你是无辜的,那么你提的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查普森笃定自己胜券在握,更不愿与程诺多作纠结,便摆了摆手许下承诺,“行了吧?”

事已至此,程诺也不再多作挣扎,十分痛快便应承了下来。“可以。要怎么做?”

查普森看了她一眼,请赛尔德吩咐侍从去取来一个干净的小盆子,和一条干燥洁净的白布巾。他将那玻璃瓶子中的水倒入到小盆子里。瓶子看起来不大,但瓶里的水倒进盆子里,竟装了半盆有余,查普森见份量差不多了,才收起瓶子,挥了挥手中的魔杖。

只见一道红光闪过,橙红色的火焰将小小的盆子包围在其中,不消片刻,袅袅轻烟自盆子之中飘起,查普森再次挥动魔杖,包围着盆子的火焰瞬间熄灭,盆子里的水已被烧得温热。

“安德尔小姐是要自己动手,将圣水用布巾敷在左肩上,还是需要让人代劳呢?”查普森盯着她笑问道,一抹不怀好意的意味飞快地从他眼中掠过。

程诺在看到他将那所谓的圣水加热时,心中又放下了几分。此时见他这番说法,也不搭理他,只是回过头看向她身边的赛尔德,问道:

“赛尔德,你来帮我好吗?”

她看着他,浓浓的深情与哀伤几乎要从眼里逸出,无声地诉说着她的委屈与无助。赛尔德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几个小时之前,他还抱着痛哭失声的她,告诉她自己会保护她,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

可是这次不行,他不能心软,他身上还背负着整个国家,倘若丽缇亚真的是阿比斯公国的要犯,倘若她嫁给他是另有目的的……不!他无法容忍再度有人欺骗自己!他更不能让什么能够危及国家的因素潜藏在自己身边!

所以就算最终婚礼有可能会成为一个笑话,他也不能放任危险因素出现!

只能让你委屈这一次了……我的爱人,只要等会证明了你的清白,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好好爱你的!

赛尔德别过眼不再看“丽缇亚”受伤的表情,一边想道,一边走上前将盆子里的白布巾拧成七成干,拿着热呼呼的白布巾回到程诺的身边,轻轻地将她披在肩上的披肩拉开,露出她肌肤光滑细腻,线条优美的左肩,碰到程诺的肩膀时,赛尔德的手指畏缩了一下。

真是冰冷啊!她一定很害怕吧!吓得肌肤都快跟结冰一样了。

赛尔德在心里低叹一声,轻轻地将温热的布巾摊开覆盖在她的左肩之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程诺的左肩上,程诺的目光却是落在按在她左肩的大手上,缓慢而轻柔地运行着分布在体内各种的戾气,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

赛尔德与她的距离不到十公分,这个距离很好,好到待会如果这具身体的左肩之上真的出现了什么东西,她可以马上侵入到赛尔德的身体之中,短时间内夺取他的身体主权。

她就不信那个一直远远站在墙边的家伙,敢贸贸然对一国国王出手,刺杀的罪名,足以让遍布在这宴会大厅里里外外的侍卫们马上把他剁成肉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温热的布巾渐渐冷却下来。查普森见时间差不多了,连忙对赛尔德道:

“国王陛下,您可以松开手了。”

赛尔德闻言一怔,深深地看着“丽缇亚”,她却别过头,不愿让视线与他对上。她这一个动作,让赛尔德的心里很不好受,他微微低下头,在程诺的耳边轻声道:

“别害怕,我不会让他把你带走的。”

“……”他说得深情款款,但程诺却只想把他的魂魄生生在从他身体里面抽出来吞噬掉。

渣男,他这惺惺作态的话是什么意思!若真是想保护她,早早拒绝查普森不就成了么!放马后炮有什么意思!

赛尔德在她耳边轻声说完,慢慢将手掌下按着的布巾拿开。

倏地,赛尔德瞠大了眼——

随着布巾的移开,“丽缇亚”的左肩逐渐曝露在众人的眼中,那片布巾之下的左肩,光洁细腻的肌肤之上一片雪白,毫无瑕疵——

竟没有出现查普森说的那个神殿纹案!

23教廷主教(修标题,改错字)

亲眼目睹“丽缇亚”白晳无瑕的肌肤上面,并没有出现神殿纹章时,赛尔德心中大大地松了口气,对自己说道:看,她并不是阿比斯公国的要犯,他选择她成为自己的新王后并没有给自己和国家丢脸。

对比起来,查普森的脸色可不那么好了。他的眼睛仍旧紧紧锁定在程诺的左肩之上。

怎么会这样?用识魂妖精炼制而成的水晶球,明明显示出她便是当年被其父带着逃离阿比斯公国的丽缇亚·安德尔,可她的左肩上怎么会没有神殿纹案呢?

查普森百思不得其解。

“主教阁下,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真的不是丽缇亚·安德尔小姐呢。”在众人神色各异的注视下,程诺慢斯条理地将披肩拉好,盖在裸|裎的左肩上,望着脸上微微变色的查普森,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她,赢了!

当布巾覆上肩膀之时,程诺便明显感觉到一股热流沿着毛孔渗入身体之内,这股诡异的热流地肌肤之中来回游走,当即她便明白过为,原来这热流就是催化剂之类的东西,想通过刺激血液循环加快而迫使左肩部位的温度升高。

可惜在后花园时,那个男人刺进丽缇亚心窝的那一刀,直接造成这具身体失血过多,此时这身体里仅剩的血液还不到三成,而且还都是已经凝固了的,这种情况下任热流游走得再怎么卖力,也是无法使得勒朵兰墨绘成的纹案显现出来了。

所以查普森的希望注定要落空了。

听到她的声音,查普森才把视线从程诺的肩膀移到她的脸上。虽然眼前这结果无异于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但是他的态度并未因此而变得有所软化,口气依旧带着些许傲慢地对程诺道:

“既然已经证明是我认错了人,那我也无话可说,只能向你表示我最诚挚的歉意,希望丽缇亚小姐不要将这不愉快的误会放在心中。”

查普森几句轻描淡写便想将事情一笔带过,程诺又岂会让他这么轻易如愿,听到查普森这么说,程诺的脸色一下子便冷了下来,说道:

“当然,我接受主教阁下的致歉,毕竟主教阁下之前也许下承诺,如果证明了我的清白,您便得答应我提出的任何要求,不是吗?”

“丽缇亚小姐想让我做些什么?”查普森说这话时的口气不太好。当初是因为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才会毫不犹豫地随口应承这样的条件,没想到现在却变成把柄被这少女捏在手里,偏偏又是在这种众目睽睽之下承诺的事情,让他就是想设法反悔都不成。

也不知道这少女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来刁难他……

见查普森此时仍是一付高高在上的模样,以施恩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程诺就觉得好笑。

看来不好好“回报”一下他之前的咄咄相逼,他还以为自己是过熟的柿子可以随便捏不成?

直接下他脸刮他脸皮的办法不是没有,可是以她现在的身份,在这样的情况下直接撕破查普森的脸皮,对她自己并没什么好处到底该给他个什么样的教训,才能让他明白,她程诺的便宜不是那么容易占的呢?

程诺认真地考虑着,目光在查普森的身上来回梭巡。

少女的神情异常地冷漠,打量着查普森的眼神份外认真,这些无一不让赛尔德感觉陌生,感觉身旁的少女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就连平日里对他的深深爱意,也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似的,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让赛尔德感到烦躁,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程诺的手。

程诺正在思索间,被他这么一动作下来,反射性地抬起头来,未料竟发现远处一双晶亮的黑眸正看着她,黑眸的主人见视线与她对了个正着,也不闪躲,反而慢慢地移开视线。

他在看的是?

程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那男子的目光正不偏不倚地落在查普森手中的魔杖上,视线从那魔杖上面扫过,又停了一下,似乎在向她暗示些什么。

程诺收回目光,对赛尔德微微一笑,道:

“亲爱的赛尔德,主教阁下都这么说,我要是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就太不应该了。不过刚刚我确定是受到了冒犯,既然主教阁下有心要赔礼道歉,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就这样吧,不如请主教阁下将他手中的魔杖送给我作为谢罪礼,你觉得怎么样?”

她笑得娇憨,却未料查普森听完她的要求之后,脸色倏地由白转青,就连宴会大厅之中的众多贵族们,脸上的神情也不约而同地变得诡异起来!

刚才查普森挥动魔杖时,程诺便感受到魔杖本身和它顶端镶嵌着的宝石,同时散发出了极强又异常纯粹的能量气息,心中已然明了这根魔杖不是什么普通之物。此时开口要这根东西,一则的确是抱着下查普森面子的想法,二来也是因为她贪好镶嵌在魔杖的那几颗宝石里蕴藏的能量,想借吸收这些宝石里面的能量来修复魂体的损伤。

倒是没有想到,竟能让查普森脸色变了又变,看来这魔杖不但不普通,而且还十分重要。呵呵,本来只是想给他个教训,并不想太过为难他,没想到无心插柳倒是柳成荫了,只能说连老天都看这家伙不怎么顺眼啊,呵呵呵……

程诺很小心地隐藏起眼中的幸灾乐祸,静静地看着查普森已经由白变青,又由青转红,宛如调色盘般不断变幻的脸色,她倒想看看查普森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

“白雪公主殿下到——”这时,消匿了许久的唱喏声又再度响起,无形中为查普森解了围,引得大厅中众人的眼光纷纷转向门的方向。

一只手轻搭在侍女的手上,慢慢走进宴会大厅的小女孩的确有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本钱。

不过十来岁的年纪,便已经成长到成年男子腰间的高度。虽然娇小的身躯尚稍嫌平板,但是光滑柔润的肌肤却让场中众多贵妇小姐们都望尘莫及。她还未长开的脸蛋已经有着美丽的雏形,黑檀木般颜色的长发松垮垮地挽在脑后,为她平添了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慵懒。

她的身上穿着一套墨绿色低胸的晚礼服,由鲸须支架撑起的蓬裙后面,长长的裙角拖在地上,刚刚开始发育的胸部微微隆起,深沉的颜色衬得她的肌肤越加白晳。这不是她这个年纪该做的打扮,但这种稚嫩之中又揉掺进去了成熟美的装扮,却让姗姗来迟的白雪公主别有一番味道,牢牢地吸引着众人的眼光——

包括她的父亲赛尔德!

在看到白雪身影的那一刹那,赛尔德明显地愣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缓缓朝的走来的白雪,就像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一般,又像透过她,正在看着别的什么人似的……

24我深爱的父王啊!(改错字)

程诺注意到赛尔德看着白雪时的那种专注的眼神,他从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丽缇亚,带着几不可察的浓烈爱意和掩饰不住的哀伤。

这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眼神。

联想丽缇亚和赛尔德在饭厅门口遇见白雪那次——也是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白雪看着赛尔德的眼神也不是一个女儿该有的。

难道这对父女……

程诺摇摇头,把突然浮上脑海的某个猜测甩掉,胡思乱想这种事,还是留到有闲暇功夫的时候再做比较好,现在她倒想看看,白雪会怎么来应对她这个差点就死在她陷阱里的未来后母。

甫踏入宴会大厅,白雪便看见站在“丽缇亚”身边的赛尔德,看见他脸上似乎因为他身边的女人,而隐约流露出来的烦躁神情。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就在您的心里占住了一个角落了吗?我的父王……

她拎着裙角的小手反射性地收紧,随即又放松开来,因为她看见当赛尔德看到她时,明显流露出来的失神。

您一定不知道您现在看着我的眼神,是多么的专注吧!虽然您只是在透过我,看着您的亡妻、我的母后。

像是被众人惊艳的目光瞧得不好意思似的,白雪娇羞地低下头,隐藏起嘴角弯起的那一丝满意浅笑,提着裙角慢慢地走到赛尔德的面前,曲身行礼,道:

“亲爱的父王,请原谅我来迟了!”

像是被她的声音惊醒般,赛尔德恍然回神,连忙伸手将白雪扶起来,笑道:

“我的宝贝今天晚上真漂亮,都叫父王看得舍不得眨眼了。”

“才不会呢,”白雪嘟起嘴,不满的说道,“您现在都已经有了丽缇亚了,哪还会记得我这个女儿呢!以往每次有舞会的时候,您都会去接我,跟我跳第一支舞的。”她抬起头,看向正对着她的程诺撒娇道,“亲爱的丽缇亚,你说是不是,父王现在都不关心我了……”

娇憨的表情、撒娇的语气、亲热如昔的态度,就像好白天她带着“丽缇亚”到后花园,欲置她于死地的事情根本就不曾发生过似的。眼前这看起来天真烂漫的女孩,不是心机沉,城府深,连观察力都是入微的,只从赛尔德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之间,便猜到自己并没有将后花园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呵呵,如果真正的丽缇亚没有死,可能真的会告诉赛尔德,他的女儿想杀了她吧!可惜,丽缇亚已经死了。

程诺笑了起来,脸上满是掩也掩不住的幸福,走到她的面前俯下身子,摸了摸她黑亮蓬松的头发,道:

“别担心啊,我的小公主,就算你父王不关心你了,我也会像亲妈妈一样关心你、疼爱你的。”

程诺意有所指的话让白雪的身体微微一震,她抬起头,眼前人那张幸福横溢的美丽笑脸几乎刺得她眼睛生疼,白雪拎着裙角的手下意识地揪了下裙子,脸上却像是对程诺的回应不满意似的嘟起嘴,眼睛灵活地转了转,便转身搂住赛尔德的腰,道:“那亲爱的丽缇亚,让我和父王跳这第一支舞吧!”

按照规矩,舞会的第一支舞应该是由舞会的男女主人开场才是。前几年原来的王后过世,国家又没有新的王后,公主暂时便充当了女主人这一角色,现在未来的王后已经站在国王旁边了,白雪这一要求无疑便是在下未来王后的脸,故而白雪这话一出口,一些贵族跟大臣们的脸色,便微微有了变化,连赛尔德也不禁轻轻地皱起眉头来。

程诺倒是无所谓,她既然不会跳舞,也无意和国王跳舞,见白雪这么说了,更是乐得顺手推舟。白雪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要扬手让乐师们奏乐。一旁从白雪来到宴会大厅时,就暂时站到一边的查普森,见程诺似乎已经忽略他的存在了,心下不由得轻轻地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程诺的要求确定是比刁难还要更让他气愤。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手中的魔杖可不仅只是魔法师的施法用的魔杖那么简单,它与其说是魔杖,倒不如说是权杖——是代表着他教廷主教身份地位的象征!这么得要的东西,他怎么可以把它送给“丽缇亚”——这个女巫的女儿呢!

所以当白雪扬手要让音乐响起时,查普森也以为事情就这么揭过去的时候,程诺突然笑咪咪地看向他,说道:

“尊敬的主教阁下,我们的事情好像还没有解决吧!难道伟大尊贵如您,打算做出像小人一般出尔反尔的事吗?”

查普森被她这句话哽了一下,他的确做不出出尔反尔的事,但要他真的把魔杖交出去,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他愤愤地瞪了程诺一眼,转头对赛尔德道:

“尊敬的国王陛下,我觉得那件事情,还是让我跟丽缇亚小姐在私底下解决比较好,您觉得呢?”查普森心里明白得很,就算把事情拖到明日,眼前这少女也不会就改变主意将事情一笔勾消,不过只要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便有的是方法让她打消主意。

赛尔德看了自始至终都站在查普森身后,不发一言的阿比斯公国王子雷尔斯一眼。点了点头,道:

“这件事情还是留到明天再说吧,现在就让舞会正式开始吧!”他说着捏了捏程诺的手,似安抚又似提醒,又大声地道:“音乐!”

沉寂了许久的音乐声缓缓响起,赛尔德在程诺的脸上轻吻一记,便牵着白雪的手,滑进舞池之中随着音乐游转起舞。

舞会这才算是真正开始,人们三三两两或喝着酒水吃着东西,聚在一起低声交谈起来,徒留在原处的就只剩下程诺,和对着依然愤恨地瞪着她的查普森。事已至此,程诺也无意在这与他多作纠结,便对着他妩媚一笑,道:“怎么,主教阁下又改变主意,想现在就把魔杖交给我了吗?”

查普森也不出声,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招呼也不打便转身走开。

程诺也不以为忤,伸手招来侍者,又拿了杯果汁,似是不经意地扫视了宴会大厅里的人一番,很意外的,那个曾封印她的男子此时并没有宴会大厅里面,只剩下那位杜蕾丝“公主”被一大群英俊绅士围在中间大献殷勤。

此情此景看得程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三步作两走到刚才她藏身的那个,空无一人的角落。年轻的侍卫长霍森仍抱着被绑成粽子状的乌鸦,尽职尽责地待在那里。见她走过来了,便迎上前,恭恭敬敬地将乌鸦交回到程诺手中,并躬身行了个礼,道:

“丽缇亚小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没有。”程诺摇了摇头,让他退下之后,才抱着乌鸦走到墙边放置的长榻上坐下。

乌鸦垂头丧气在待在她的怀里,一声不吭。程诺见状一挑眉,食指轻佻地抬起乌鸦的鸟喙,笑得就跟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少似的,问道:

“怎么了,我的小美人,难道刚刚那侍卫长趁你无力反抗大吃你的黑豆腐了?”

乌鸦抬头,瞪了她一眼,又复垂下去,心情很是郁闷。其实虽然之前提醒她要注意,别被查普森瞧出端倪来,但私心底下他还是希望查普森能识破这个霸占住丽缇亚身体、还狠狠地伤了他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没想到查普森比他还不争气,三两下就反被她欺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就在乌鸦抬头的时候,赛尔德和白雪已经跳完了第一支舞,两人才步出舞池,侍长卫霍森便迎上前去,向赛尔德告之了程诺的处在。所以当程诺得不到乌鸦回应,正打算再接再厉地逗他时,白雪已经拿着赛尔德递给她的果汁,朝她这边走过来了。

程诺远远便瞥见她走来的身影,收起了逗弄乌鸦的心思,放松身体倚在榻背上。所以当白雪走近前,看到就是美貌的少女嘴角勾勒着意味不明的浅笑,斜斜地倚坐在长榻上,眉角眼梢尽是风情万种的韵味,性|感的身体充满揉合了妩媚的慵懒,叫人一看便移不开目光。

这些是现在的她所不具备的,可这女人却用这些来迷惑父王的心!

白雪捏着酒杯的手指一紧,美丽的小脸上满是寒霜。

“我的小公主啊,你一跳完舞就急着来找我,难道又有什么令人惊喜的礼物,急着带我先去看看吗?”程诺看都不看她一眼,脸皮早就已经撕破了,这里又没其他人,她也不打算跟白雪兜什么圈子打太极,只是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垂在胸前发丝,轻声笑问。

白雪深深地看着眼,忽地笑了起来,脸上的寒霜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道:

“亲爱的丽缇亚啊,别这么紧张。王宫的日子比在外面要过得舒服得多,王宫的风景却没有外头的优美!你大概不知道吧,王宫后花园连接着的那一大片森林,就是图林根森林呢!那里风景优美,人迹罕至……”她慢慢地走到程诺面前,近得呼吸几乎可以喷到程诺脸上,轻声道,“我想你不会希望有一天去那里旅行的!”

程诺的嘴角笑容倏地扩大,就在白雪打算退开之前,她突然伸手攥住白雪的领口,用如同与情人般低语的声音,在她的耳边道:

“别为我担心,我美丽的继女,你未来的母后我啊,别的爱好没有,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剪掉不听话的小猫的爪子了!”

25我深爱的父王啊!(改错字)

白雪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丽脸庞,程诺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笑纹,宛若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般,看得她不由心头火起,恨不得狠狠地撕碎对方那张令人嫉妒的脸。

怕自己一时失控,真的上前去抓花这张脸,白雪咬了咬牙,便想退后两步离眼前这个女人远点,这时她才察觉到,自己的衣领正紧紧地攥在对方手中,而且对方并没有放手的意思。

“你!”

白雪气得牙痒痒,她愤恨地拉了拉自己的衣领,示意程诺快放手。偏程诺就是没有放手的意思,她定定地看了白雪一眼,像骤然想到什么似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就着两人几乎脸贴脸的距离,对着白雪露出一个恶意十足的微笑,道:

“记得对你未来的母亲尊敬点,不然你的日子将会过得非常的不、愉、快,我的女儿。”

这句话像是一大桶汽油,瞬间浇在白雪心头正闷烧着的怒火之上,顿时把星星之火变成了燎原焰海,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就像瞬间被崩断了一样,她想也不想,便将杯子里的果汁往程诺的脸上泼过去。

就在她将果汁泼出的时候,程诺竟露出一抹j计得逞的诡笑,攥着她衣领的手突然松开,白雪猝不及防,连连后退了两步,同一时间,她的身后赛尔德带着怒意的声音:

“白雪,你在干什么!”

白雪惶然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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