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让我头疼不已”
如意说:“什么人胡寄尘”
不是,是楚曼君
“楚曼君他能干什么”
错,他现在成了双方成败中最关键的人物,我们现在已到了生死线的时候了,我们必须取得楚曼君切风吹草动要么,我们动用切暗中势力保住楚曼君,并让楚曼君取得洛阳军政大权,使我们有了喘息之机要么
太后冷若冰霜地扫了如意眼,眼神透着杀机:“要么,我们在隆佑帝下手抓他之前,丢车保帅,刀结果了他”
太后哂然而立,回复贯的平静,冷声道:“先下手为强抢在隆佑帝抓他之前杀了他”
太子惊,道:“什么抢在金陵王之前杀了他他可是我兄弟我们不能这么做若是这样,我们还不如起反了,谁胜谁负还不定呢”
太后苦笑道:“我何尝不想这样做,只怪但我切都没准备好,师出无名,无法号令天下。若是造反,我们母子不是自已找死吗”
太子道:“若是您杀了他,我们还不是样完了”
太后道:“那不样,我们杀了楚曼君是丢车保帅。我们母子还可以以退为进,归隐田园,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太子道:“不行那楚曼君不就白死了吗
太后冷道:“谁教他这么糊涂
太子如意听,暗暗心惊,口里犹豫道:“我有点不明白,这楚曼君是朝中最能观大局者,可他为什么却拼命往京师这死路上赶”
太后淡淡叹道:“这很简单,在爱情面前,人人都是傻子楚曼君不明白,秦牧不明白,慕雨晴也不明白,世人也不明白就如你父亲如此英明神武,也会不明白,若非公孙小小,他也不会思念成疾,英年早逝,也不会有今日你我母子为难之时”
“唉人啊为何堪不破情字这关楚曼君是聪明世,糊涂时,据内部可靠消息:金陵王磨刀霍霍,外结靖安王秦牧屯重兵五万于京师外围,只等楚曼君入城,就以谋反罪逮之。随后,皇帝会以道务尽除恶,追查元凶的诏书,将我们网打尽”
如意倒吸口冷气,他实在想不到事情已发展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他失声道:“若是楚曼君入了京师怎么办啊那我们岂不.”
太后不为如意此言所动,不疾不徐说:“我早已命人暗中跟踪楚曼君了,只要楚曼君还没入京师,事情就还有回转的余地,事情就不会到那步唉若是楚曼君真的不知悔改,就怪不得他了”
如意省悟,脱口道:“那孩儿这就去阻截他说完急匆匆地向外跑去。
“站住”如意大感意外,道:“母后,还有什么事吩咐吗我这可是去救人,慢不得啊”太后神秘笑,情绪大为缓和,道:“急不得救人急不得江南这里还有十几天路呢我啊我啊就是想问问你,刚才领你进门的那两位姑娘如何”
如意顿时满头雾水,随口赞道:“哦,那两位姑娘啊不赖还真不赖母后眼光可真犀利啊太后喜上眉梢,笑得更神秘,道:不错就好不错就好。”
如意心中不解,忍不住有丝好奇,缓缓发问:“:“母后,你问这些什么意思啊”太后挥了挥手,得意洋洋道:“我就随口问问而已去去去这个
太后略沉呤:“这个还是暂时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完又正色道:“现在,楚曼君成了你大业成败的关键。输了他我们就输了全部” .b2.
六说书人
酒店面南而开,为两层小楼,凭栏远过远望去,晨雾中的苏州城尽收眼底,日升云散,天下弛名的名园秀林,美不胜收。
酒楼内的几十张桌子都坐满了,未找到座的只能摇头叹息,酒保小二们更是忙得团团转,口里不住嘀咕,希望明天生意不要像今天这样好
左首的张桌子却空空落落,只坐了个穿着青布衫,那件青布衫早已洗得褪成了蓝灰色,满头白发,心事重重地望着窗外。
他身旁立着个很年轻的姑娘,约莫十七八岁光景,眼波流转,脸上片纯真,恰如滨水白莲,让整个酒楼为之亮。老头将两片梨花木板轻碰两下,咳嗽了几声,场中霎时安静了下来,仙儿转头望望四周,低声道:“爷爷可以开讲了,客人们都坐满了”
慕青青低声对楚曼君道:“看啊,千古说书人要开讲了这里的很多人是慕名而来,我长了这么大,也只听过两回他说的书,今日可真是机会难得,且不知他老人家今日会说什么”
楚曼君若有所思,没有注意到她的说话,只是低头想事,那老头也是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扫来扫去,好像这回说书是针对他们而来的,老头嘴角露出丝丝微笑。
这时,酒店伙计恭恭敬敬地奉上两碗清茶几碟精致的点心,壶酒几样下酒菜,这本是千古说书人的说书规矩。老头毫不客气地掀起茶碗盖子,慢慢地吹着碗里漂浮的茶叶,缓缓啜了几口茶后,不慌不忙地挥舞木棒在面小羯鼓上敲得得有声,只听老头朗声道:“诸位,身在江湖,且说江湖事,千古说书人开讲了。
“好”安静地酒楼顿时响起了片掌声,店中有人道:“好啊闻名不如见面在座各位久仰老先生大名,都想听听老先生精彩绝伦的评书今日恰逢其时,妙哉妙哉但不知老先生今日讲什么”众人瞧,说话的是书生,难怪会哉来哉去的。
老头喝了口茶,定定神,慢吞吞地道:”我今天要说的是武帝英雄传,想必大家都知道,武帝时代是英雄辈出的时代,在那个烽火连天的时代,曾涌出了不少奇侠异士,也涌现了不少功成名就的大将,更是出了位千年难得见的明君,这些人是谁呢仙儿,你说说看
仙儿姑娘脸红,向众人微衽裣施礼后,微微笑道:“我所知不多,大概也就这几个人,他们是秦玄龙冲天燕狂吕横多情上人冲虚道长宫长恨还有四大名剑, 欧阳志柳萧湘我知道的就只这么多了”
老头点点头:“还不错当然,武帝当年纵横四海叱咤风云,英雄人物自是数不胜数。老朽今日就择其中二,略主端详
好众人喝彩,千古说书人来苏州的消息已是满城皆知,不少人还是从别处赶来的。放眼望去,楼上楼下,街道两旁,那是挤满了人,当真个人山人海水泄不通。而更深层是说书人游历天下行踪不定,今天在这里,明日又不知在哪里,很多人都想听听老头的说书,但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因此人自然就多了
仙儿姑娘笑道:“既然是这样,爷爷就先说说宫长恨吧江湖传闻,他是个很神秘的人物,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有人看过他的真面目。他的儿芓宫惊夜更是神秘,听说他真娶了神教公主,不知有没有这回事。”
老头道:“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的宫长恨武功独树帜,自成派。长恨丝更是闻名天下,为武林不可多得地至宝。昔日神教公主爱上宫长恨独芓宫惊夜,为武林同道所不能容,继而他们的爱情又引发了同几桩江南血案,令武林震惊。诸派皆以此事为由派遣众多高手围攻长恨山庄,激战七日七夜,不分胜负。
仙儿有些紧张道:“那后来怎样
老头继续道:“由于双方久战不下,均伤亡惨重。最后双方致决定,双方各推举人,战定输赢。谁输了,就任凭对方处置。
仙儿吐了吐舌头,道:“长恨丝情丝万缕,杀人无痕;多情环天生霸气,着致命。多情环对阵长恨丝,这战定很精彩,很刺激”
老头子缓缓喝了口酒,长吁了口气,道:“长恨丝与多情环乃天生奇物,也是武林千年难见的至宝,而且他们是天造地设的对,相生相克,相辅相成,时人有云:“长恨神君长恨山,多情上人多情环。天地悠悠本家,情牵丝来丝绕环。
仙儿姑娘瞪眼,奇道:“爷爷,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老头道:“意思是它们是天生奇物,相生又相克,相辅亦相成不分胜负,平分秋色宫长恨与上人。打了个平手。最后在武帝与秦玄将军等人的翰旋下,两人相约,三年后再决胜负,宫惊夜与神教公主即日成婚,多情上人为主婚人,二十年内宫长恨不得离开长恨山庄半步,多情上人则回少林闭关。秦玄将军负责查清江南命案的真相。
仙儿姑娘拍手喜道:“好啊,有情人终成眷属,过程很惊险,结局很美。那他们在三年后打了没有啊
老头点头,道:“打了,若无这次相约,怎会有十年后柳潇湘在少林寺那惊神剑呢
诸位,老朽现在就来说说柳潇湘柳仙子”
仙儿又拍手道:“好啊好啊玉箫神剑可是我的偶像她是我们女人中的女人,女人中的仙子是时代的巾帼英雄。”
老头将木板轻敲了几下,说道:“要说玉箫神剑就得从名号开始说起了,话说峨眉山青水秀,人杰地灵,在峨眉奇山秀水之中走出了不少侠女与美女,比如
饭厅诸人多是江湖中人,江湖中永远充满了刺激,永远充满着各式各样的惊魂未定侠客故事。无论谁都想听听,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江湖梦,侠客梦。
老头徐徐道:“柳潇湘出山便江湖,被年轻的江湖侠少们惊为天人。在当时,她就有了天下第美女江湖第红颜江湖第女侠武林绝世红颜的称呼。武帝曾赞道:“明眸顾盼江山笑,玉指轻拈水倒流。目光如秋水,白衣胜雪,潇洒似醇酒,婉约如美玉,风华绝代,令佳丽三千失色,神剑,叹古来皆惊。实绝世红颜也
在座诸人听得是热血,兴奋至极,有人在夸赞他们心目中的仙子,心中真比夸奖自己还高兴。慕青青也听得入神,她实在难以想像平日沉默寡言的师父竟有如此多动人的故事,不知不觉痴了。楚曼君这时了平静了下来,他仔细聆听着,整个酒楼悄无声息。
只听老头徐徐道来:“天下第美女,江湖第红颜,武林第侠女,此时的柳仙子已是名动江湖,成为时人心中的偶像。若说这世上有完美的人,那非柳仙子莫属
仙儿摇摇头,叹道:“这样完美的女人谁敢要啊娶回家可真成了负担“
老头道:“是啊柳仙子名满天下,琴棋书画无不通,无不精,名剑,武功剑法无出其右者,就算有,大概也快入土了这样的女人,谁又能入她的眼呢谁又能入这位美若天仙,剑法精绝,工于琴棋,善于熟饪的绝世红颜的心扉呢谁又能让她怦然心动呢”
仙儿摇摇头,她为柳潇湘感到惋惜,叹息道:“看来这世上是没有这样的人呢哎看来只得到天上。
羯鼓响,木板轻敲,老头肯定道:“没有谁说没有明明就有个
仙儿故作欢喜,这也是说书的必要,她大叫道:“有那是谁啊爷爷快说喳我好想听”
老头沉默不语,端起酒杯,缓缓喝了口酒,又将羯鼓敲了敲,又喝了口茶,就是不作声。看来这老头脾气不好,喜好也很杂,会儿喝茶,会儿喝酒。
仙儿见爷爷不说话,故意撇撇嘴,装作不悦道:“爷爷,你这刚说到半就不说了,岂不很吊人胃口”
老头依旧不理会,不作声,在座的人也不禁愣,阵窃窃私语,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说了是谁把这位老先生得罪了楚曼君慕青青也颇感意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仙儿姑娘佯作委屈,昂起头,眯起眼,作瞑思苦想样,她忽然拍巴掌,高声叫道:“我明白了爷爷是想喝酒吧”
这下,不光他明白了,在座诸人也从疑惑中明白过来,听得太入神了,忘了给钱,顿时满堂人大笑不已,纷纷笑着掏腰包,摸银子。
酒店的伙计早就在桌子旁等候多时了,他也着急,心里还不住嘀咕:“这些都是什么人啊,怎么还不给钱”
能在酒楼内听评书,大部分是有钱人,不少人还是慕名而来的。自然不会少给钱,不大会,桌子上就堆了上千两银子和几张数目不详的银票。
慕青青咂辞舌不已顾楚曼君道:“这赚钱也太容易了吧”
楚曼君笑了笑,道:“要不你也上去说两段,就妹子这模样这身段这线条,估计这些腰缠万贯的大款们今天得打欠条回去
慕青青不好意思道:“曼君哥,你怎么还是像以前那样取笑我啊我也不小了啊难道我在你心目中永远就是小女孩”她这么说,楚曼君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笑置之。
是什么样的人”
这祖孙两人搭唱,居然将武帝时代的英雄美人说得惟妙惟俏,酒楼中诸人不禁身临其境,说到动情处,大家不禁热泪盈眶,感动不已。说到幻灭时,众人都不住扼腕叹息。
仙儿挑大拇指,赞道:“武帝时代可真是风云俱会,英雄辈出的时代啊真可以说得上是盛世江湖啊
七在路上
老头点点头,叹息道:“唉,是啊只可惜武帝他老人家英年早逝,无人能继承他的宏图伟业啊隆佑帝勤于歌舞,荒于国事,国势是天不如天啊长此以往若无忠义之士挺身而出,天下苍生危矣说完目光似有意无意地朝楚曼君扫来,仙儿姑娘的那双本就多情的目光也不住向他们这边扫来,弄得慕青青对她怒目而视,恨不能挖了那双凤眼。
只听仙儿道:“照爷爷的意思说,隆佑帝时代是英雄衰微的时代也就是没英雄喽”
老头摇头道:“也不尽然,据我所知,就有三位。
仙儿道:“那他们是谁啊爷爷快说”
老头道:“位是如今的靖安王秦牧秦元霸,位是骠骑大将军楚曼君,还有位就是塞上扎尔密汗国的小汗王小扎尔密。
楚曼君面不改色,心中却暗暗疑虑:“这两祖孙是谁是敌是友他们莫非知道我是谁才故意这么说的还是。”
老头道:“秦元霸野马滩浴血救主,楚骠骑黑峪口计败敌酋已是耳熟能详,而小扎尔密则北上冰川,南下中原,自是常常南下挠我边民,滛掳掠无所不为,自图拉山口会战后,国人也是深深深为痛恨之,对此人也颇有了解。
仙儿道:“那他们三人究竟谁厉害些呢
老头道:“若以武功来分,三人中以秦牧武功为最高,小扎尔密次之,而书生意气的楚曼君武功明显不足,简直不在个档次。若以计谋来区分的话,三人以楚曼君为最,小扎尔密稍逊筹,秦牧则次之。若是以野心观之,首选小扎尔密,次为秦牧,而楚曼君不是争功好利之人。但小扎尔密是三人中最能成大事者,小扎尔密为人心狠手辣,野心勃勃,要干大事,没野心不行;要成大事,不心狠手辣不行是干不了大事的。这点,他们两人是万万比不上的总之吧,三人平分秋色,各有所长,将来必是代人物只是唉
仙儿奇道:“可惜什么啊
老头敲了敲梨花木板,以喝了几口茶,才接着道:“只可惜,金陵王磨刀霍霍,进逼太子。秦牧曲径能幽,笑看成败。楚曼君为情所困,进退失据,在劫难逃
仙儿失声道:“在劫难逃,怎么会爷爷不是在吓仙儿吧”
老头长叹道:“唉如此人物,却命丧于无能昏君之手,生不逢时啊”
楚曼君心中动,低低哼了声,暗忖道:“难道他是在暗示我还是在好心提醒我难道我此行真的在劫难逃哼他就说得那么准我偏不信这个邪,我定要为慕雨晴讨个说法”
慕青青也察觉到了楚曼君神色地变化,心疼道:“曼君哥,说书的都这样,都说些唬人的鬼话,借题吸引客人注意,你不用多想,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明白,这老头说的都是对的,他是有意在提醒自己,想到这时,心中酸楚不已。
座中有人似乎听得不奈烦了,皱眉道:“我不喜欢听楚曼君的事,他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还是想听听柳潇湘的故事。
老头眼中精光闪现,沉声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年轻人做人做事要凭良心“
那人脸微微红,瞪了老头眼,碍天堂中那些人咄咄逼人的目光,违心地说道:“好,我听,那你就说说他进了京师会怎样
老头道:“死无葬生之地若是他潜回洛阳,尚有线生机”
那人惊道:“死哈老人家我可不是吓大的楚曼君这等人物,谁敢杀他”
老头神秘笑,道:“他若回了京师,谁都能杀他,谁都想杀他包括他的亲人朋友们。”
仙儿却大惑不解了,道:“居然在京师这等重地都可以杀他,那他到洛阳不是回事吗”
老头道:“完全不是回事。洛阳是武帝的发祥地,也是楚家的管辖地,只要大洛阳大权在握,杀他也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仙儿惊道:“爷爷,您这不是怂恿他拥兵自重吗这怎么了得”
老头道:“这不叫拥兵自重,这只是种保命的方式罢了何况隆佑帝也不是什么明主
有开始就有结束,终于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了,曲终人散,评书已完,人群三三两两散去。慕青青听这祖孙二人问答,就好像在向别人说故事似的,此刻对这两祖孙俩笑道:“老先生对江湖事如此地熟悉,想必也是了不起的大英雄“
老头摇了摇头道:“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只不过是说书的而已,为了生计四处奔波罢了老头似有意又无意地道:“着不慎,满盘皆输个人要是走错了步,就没有回头路呢若我是楚将军的话,就会以太子江山为重,绝不会去找人理论,我当为天下理论
老头缓缓从桌上取了小锭银子,对酒保道:“来也空,去也空金银乃身外之物。这些剩下的银子就劳烦店家办个粥棚,施舍下从北方逃难而来给难民吧唉隆佑帝只顾自身享乐,不顾天下死活捐赋年多年,我这点只不过是画饼充饥而已只恨老朽年老体衰,不能为天下出力了惭愧惭愧惭愧惭愧”说完看了楚曼君眼,转身扶着孙女儿的肩头蹒跚地走了出去,消失地薄雾中。
老头几个惭愧惭愧深深地打动着楚曼君,心中万千滋味难以形容。望着他们的背影出了会神,这时慕青青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楚曼君神色坚定地道:“去京师
慕青青惊道:“啊”
八玉姬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楚曼君青青两人买了两匹健马,路向京师而去。所经之处,荒凉贫瘠,路上难民越见越多,二人身上本无多少银两,不几日就已快分尽了。杯水车薪,哪救得了天下饥寒之人他心知,若是隆佑帝父子直这样闹下去,肯定会出大乱子的。到时候战祸起,不知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心下怅然不已。
两人正在怅然处,忽听前面山坳处人声大起,过来群难民,黑压压地片,足有几千人,有的挑着孩子,有的用独轮车推着白发苍苍的老人,人人惊慌憔悴,心惊不已。
慕青青拦住个走在后面的汉子,问道:“大哥,前面怎么啦”那汉子怔了怔,摇头道:“客人还不知道吧,民变啊这几年天灾**连年不断。天灾,刮风大旱闹水冰雹蝗虫,三年来颗粒无收,如今天下大荒,那狗皇帝不但不减,还乱收赋税。那些从北方逃来的无路可走的饥民便纠集人马攻下了县城,烧杀抢掠,什么坏事都干,两位还是快逃吧,乱民马上就要过来啦”
楚曼君沉默不语,慕青青道:“那你们打算去哪能儿啊”那汉子道:“饥民将县城周边抢掠空,我们点东西都保不住,去哪儿都是个死,我们也就走到哪能儿算哪儿了。实在不行,我们也就得抢了”
“青青走吧这些事不归我们管,这是州府衙门的事”楚曼君要急急赶往京师,不由沉声道。那汉子却冷笑:“什么州府衙门,那些当官的全吓跑了”说完也匆匆而去。
慕青青望着逃难的人群,长长叹息道:“哎现在连金陵王自己的封地都闹成了这样子,那天下呢曼君哥,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你没有辅佐好太子,没辅佐好皇上”
楚曼君阵沉默不语,半响方道:“这事以后再说,先办正事要紧”
慕青青怒道:“正事这才是正事为我姐那是私事,你知道吗我姐根本不稀罕”
“我说了,不管什么事都要等我回来时后再说”楚曼君再也忍不住,马镫磕,呼喇喇冲了出去。慕青青不由地伤心,回来再说,这去,咱们能回得来吗
这样,不知不觉走了五十余里,两匹马懒洋洋不肯抬步。天已向晚,几只昏鸦在充满暮色的天空盘旋,楚曼君又想乘夜赶路,可马力有限,无计可施,只得下马悻悻地道:“青青,前面是片林子,往回走也找不到地方了,现在天色已晚,咱们只能露天过夜了。”
慕青青仍对刚才的事不高兴,听他这么说,低声道:“嗯,就这么办吧”楚曼君走到前面的块草地上,拣了些枯叶垫在树根旁,依着树干躺了下去,慕青青见罢,也径直下了马,靠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天已黑了,仰首从树木的孔隙中偶然可以看见稀疏的月光,林子里很恬静,星光闪闪很温柔,楚曼君靠在树干上,侧过头来问道:“你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慕青青垂着头,半晌没有说话,忽然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道:“没有啦”
楚曼君听罢,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又睁开了眼,仰望星空,星光闪烁,林木籁籁。忽然之间,似有千万思潮起涌上了心头,那里面有扑朔迷离的疑团,有刀光血影的激战,还有凄凄惨惨地离别。刹那间,睡意全无,个可怕的念头袭上心头:“现在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为何没见点动静这又是谁在暗中主导难道真的无法缓和矛盾”
他闭上了眼睛,立刻又睁开了,侧头仰望身旁的慕青青,在他以为,她应该早进入梦乡了。然而迎上他的是双黑漆漆泛亮的眸子,正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他心里有丝慌乱,道:“青青,你怎么还没睡”
青青摇了摇头,轻声道:“你不也没睡吗你又在想我姐对不对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但你心里比我清楚,现在是非常时期,也许你进京师就成永远了。”
楚曼君心中阵默然,道:“有些事是明知不可能做也要做的比如为你姐姐和我讨个公道其实你不必要去的,我不想连累你”
慕青青摇头道:“不要这么说,我既然选择了和你共同进退,自然而然有我的想法,我没拦你,希望你也拦我”
楚曼君叹道:“你这又是何必”
慕青青生出股爱怜,她不由地抓住楚曼君的手臂,道:“曼君哥,你我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吧,我姐姐已嫁人了,木已成舟,已是无法挽回了,现在,你也应该有个家了
“家多么可笑的念头我楚曼君自懂事以来,哪天有过家的欢乐我的家是个什么样子自从慕雨晴嫁给秦牧的那刻,我心中已没有这个字眼了”楚曼君声音沙哑略带颤抖。
慕青青忽觉阵寒意,她抬起头来,只觉他眼中射出冰冷的寒光,不禁爱怜道:“不不要这么说我姐是嫁了但你还有我啊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啊”
楚曼君听罢,忙解释道:“青青,是我不好,让你误会了,我对你好,只是为了替你姐姐照顾你懂吗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好不好”
慕青青恼火道:“什么玩笑,我慕青青什么时候开过玩笑,我是认真的她的话还没说完,楚曼君翻身扑了上去,把她压在地上。
“你”慕青青只觉得楚曼君沉重的身躯压向自己,发烫的身体直贴自己胸前,不禁感到阵意情迷,不能自己,红着脸低声道:“曼君哥,你这人怎么这么急,我还没同意呢你就上来了
楚曼君哑然失笑,低声道:“不要作声有人来了”慕青青闻言,面红耳赤,尬尴不已,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想到这里,她咬牙,索性双手扣,紧紧地抱住楚曼君。
楚曼君欲发言阻止,这时,远处传来阵异响,接着个声音传来过来:“胡寄尘,你给我站住你干得好事”
楚曼君心中暗忖:“胡寄尘金陵王大总管他在这里干什么莫非是跟踪我而来”
这时,黑暗中闪出苗条的红影,红影如天马行空般飞了过来,那女人身在半空,衣服鲜艳欲滴,明眼人看就他是出自名门,过着钟鼎玉食的生活。
那女人呼地下落了下来,正在楚曼君两人藏身处两三丈开外,身形婉转潇洒令人汗颜。星光之下,那身红衣裳闪耀眩目的红光,再看清她的脸庞时,只见她眉长人鬓,底下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流盼之间,荡意盈盈。身材丰满婀娜,走路时摇曳生姿,当真称得上是个烟视媚行的。
楚曼君定睛看,更加迷惑不解:“小玉儿玉姬秦牧的爱姬,她来这里干什么”
胡寄尘袭青衣,束黄金带,缓缓站定,脸色苍白地道:“玉姬千里迢迢追踪胡某,所为何事”
玉姬怒道:“胡老头,你少说废话,你做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明明这王妃的名号是我的,现今却成了慕雨晴的,你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胡寄尘装作不解道:“玉姬说的什么啊胡某怎么句都听不明白”
玉姬不觉气极,道:“胡老二,你少我面前装糊涂,我问你,你为何鼓动王爷娶慕雨晴”
胡寄尘怔了怔,眉头微皱,心中盘算,他实是不愿与秦牧为敌,但亦不能直斥玉姬,伤了两家的和气,当下呵呵笑:“哦,原来是这事啊夫人为何顾惜这些虚名,您可冤枉我啦也冤枉王爷啦秦王爷娶慕雨晴那是为国尽忠,为皇上效力啊
玉姬忽然哈哈大笑,道:“好啊好个为国尽忠,为皇上效力胡寄尘,你不要说和那样忧国忧民”
胡寄尘不好意思道:“夫人,你可真冤枉我啦”
玉姬冷笑道:“冤枉杀了你也不冤枉今日咱们算卯上了”
胡寄尘当下狠心,道:“既是这样,我也就不再瞒着你了,这件事是皇上亲自布置的啊这圣旨也是皇上手书的,这切和我无关”
玉姬冷笑:“哈,与你无关你骗傻子吧奉旨娶亲这样的伎俩,只有你这样的不折不扣小人才想得出来”
胡寄尘道:“既是这样,我也就不再瞒着你了,这实际上是皇上箭又雕之计。皇上颁旨,王爷娶亲是双赢。你家王爷得了实封,坐拥南方五州;而我家圣上解了燃眉之急,又重挫了。此事何乐而不为玉姬何必为了虚名,坏了我们和王爷的大事”
玉姬冷道:“大事什么大事能有我的事大”
胡寄尘又道:“既是这样,我也就不再瞒着你了。皇上颁旨,王爷娶亲你想想,圣旨下,婚礼即日举行,那楚曼君能甘心吗你又是不知道他的性格,他是多要强,自尊心何其强的个人,如此奇耻大辱,他会忍气吞声不出乱子才怪只要出了乱子,嘿嘿”
楚曼君眼中射出冰样的寒光,暗忖:“原来切都是针对我和太子的阴谋切都是阴谋”玉姬接着道:“你们的心思我全明白你可知道你这样下就拆散了两对璧人”
胡寄尘冷笑道:“夫人,这也怨不得我慕雨晴是绝对不能嫁给太子的。旦太子大婚,皇上就得退位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了皇上。为了国家安危我不得不这样做如今,木已成舟,水不能倒流,为了王爷,你就忍忍吧”
玉姬想了会儿,点点头道:“好吧此事就算了,我现在只对件事好奇,你这路来追踪楚曼君,想干什么啊”楚曼君闻言大惊,我们被跟踪了,自己却浑然不觉
胡寄尘略沉呤,微微笑道:“这嘛目的很明确,结果只有个,请恕胡某无可奉告”
玉姬站在阴暗处,用冰冷地口吻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是想杀了他胡寄尘,这我得说说你,大家都是熟人,何必这样赶尽杀绝呢楚曼君现在已够呛地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胡寄尘干笑道:“不是我们不饶人,是太子逼得太紧了,要是旦让太后的阴谋得逞,我们就小命难保了不错我们算是相识,但你家王爷跟楚曼君可是兄弟啊他都能为实在的好处这样做,我们熟人就更不用废话了吧”
玉姬怒道:“胡寄尘,你什么意思啊”胡寄尘面色寒,冷笑道:“哈哈你难道不知,你家王爷与如今发生的切都有关系吗若没他这个好的新郎,天下谁人敢娶太子妃谁人敢和太子作对”
玉姬默然,胡寄尘脸上肌肉抽动,冷然道:“另外,若没你家王爷在京师的驻军,事情能办得这么顺利我们现在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做”
楚曼君木然,心中有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觉。原来这切都是他们的阴谋,把我和太后都蒙在鼓里。这时,慕青青挪出手急拍他的背,低声道:“曼君哥,你太沉了,压得我快不行了楚曼君不由得脸红,悄悄地翻身,不好意思道:青青,你还好吧”
慕青青红着脸,慢慢坐起身来,沉呤不已,轻掸着衣服上的泥土草屑。胡寄尘立即惊觉,左手扣飞刀在手,随时准备杀人灭口。冷声道:“什么人在那里,滚出来”
慕青青闻言,站起身,径直走了出来,恨声道:“胡寄尘,你这个混蛋,我姐嫁给秦牧,原来是你的阴谋,你真不要脸”
胡寄尘正欲答话,玉姬听,不由心头火起,道:“我当是谁在这儿鬼鬼祟祟地,原来是那小贱人的妹妹,看来你也好不到哪去”
慕青青怒道:“你嘴里说话文明点我姐可没得罪你,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玉姬冷笑,道:“就你这小丫头片子也敢来教训我”
慕青青不由大光其火,长剑向前送,连挥出五招回风舞柳剑法,玉姬见状,冷哼声,纵身避剑,借势还击,双掌连挥,快如闪电,眨眼也攻了八招。慕青青只觉阵微风拂面,股强大的力道在身旁不及三尺,慕青青心知不妙,突然转娇躯,道青虹自手中飞起,光华闪处,她已闪身几丈之外。
胡寄尘大感为难,帮谁都不行,个是靖安王爱姬,个是靖安王的小姨子,谁也得罪不起,谁也不能受伤,自己还得要靖安王的十万大军撑腰呢大局为重,秦牧得罪不起
楚曼君此时没有现身,他知道以他现在的身手,不及胡寄尘的十分之,出去等同于送死还好的是,玉姬和慕青青武功相差无几,胡寄尘投鼠忌器,不敢拿她们两人怎样不然,可真就糟糕了
两人激斗正酣,大有不死个不罢休之势 胡寄尘左右为难,举棋不定,他看了看慕名青青,心中动:慕青青在这,楚曼君定就在这附近个可怕的念头闪现在心头:我现在何不杀了玉姬,嫁祸给楚曼君,到那时,不用我动手,秦牧也会杀了楚曼君的。
想到这里,胡寄尘声长笑,纵身扑,左掌斜着切下,右手暗扣飞刀在手,右脚同时踢向玉姬心脏,招这势,三招齐到,而且力道凶猛欲制玉姬于死地而后快
玉姬大惊道:“胡寄尘,你这卑鄙小人”急往纵身后退,胡寄尘狞笑着紧逼。电子书分享平台
八小镇
楚曼君正在观战,突然发现胡寄尘神色怪异,心中暗叫,掠而出,右掌聚力,直袭胡寄尘后背。胡寄尘本想掌结果玉姬,然后再结果慕青青与楚曼君两人,哪知楚曼君知觉,从身后杀来,当下,冷笑声,猛得个大转身,让开楚曼君掌力,反而闪到了楚曼君背后。
胡寄尘正要运气下毒手,哪知慕青青此时也惊觉,妖躯腾空起,反手剑,迎面刺向胡寄尘,胡寄只得收手,与两人混战团。
胡寄尘名震天下,是中原武林宗师级人牧,且内外兼修,三人实不是他的对手,胡寄尘出手快如闪电,形如鬼魅,玉姬只觉缕凉风扑面而来,胡寄尘掌势袭来,玉姬这次虽已有了准备,双脚微用力,倒退五尺开外,正欲舒口气,胡寄尘已如附身魔影般追随而到,杀向玉姬,玉姬左闪右闪,艰难抵消胡寄尘。
慕青青见状,长剑舞,朝胡寄尘胸前刺去,楚曼君也纵身上前,三招猛攻,招招可制人于死地,可是他攻击的是胡寄尘,胡寄尘轻轻让,轻飘飘地抵消楚曼君攻势。
慕青青也攻了八剑,胡寄尘多用闪避之法让开剑势,突的反手招,不但封住了慕青青攻势,还把慕青青逼退几步,慕青青只觉胸中气血翻滚。
胡寄法半真半假地和三人打了向个照面,了解三人只是二三流角色的底细后,冷笑声,突施招看家绝技“芙蓉消魂指”,劲风扫处,立时震飞了慕青青和玉姬两人,楚曼君个不留神,也被劲风扫到,踉跄退了几大步。
胡寄尘冷笑道:“今天就是你们三人的死期”胡寄尘话未说完,楚曼君心猛得沉,心知胡寄尘心狠手辣,自觉自己已经死了半。
这时,蓦闻树林只听声长笑,树林中晃出道人影,这蹿,竟然后发先至,那人声长啸,道飞虹快如闪电。
胡寄尘发觉有异,向后跃,让开攻势,闪身而上,拳脚齐出,连攻三招,每踢脚飞掌,均带有强厚内力。楚曼君三人见两人已交上了手,只得缓缓退后。
胡寄尘见黑衣人剑风呼啸,隐然有风雷之声,诧道:“阁下怎会有如此掌力”黑衣人并不答话,手中长剑“嗡”的声,斜刺胡寄尘左目。
胡寄尘见黑衣人上手便欲刺瞎自己,冷哼声,右掌出势不变,左手中指弹,正中黑衣人剑身,“嗡”的声长鸣,黑衣人剑招落空,滑开两步,把宝剑当啷扔在地下。
黑衣人冷笑数声,去剑。与胡寄尘比起拳脚来,不大会儿,双方已打到了生死关头,两人拳脚掌风愈打愈强,逐渐变成以内家真力的相拼,那脚拳中包含了无穷无尽的韵味。楚曼君三人在旁观战,也看得紧张。
胡寄尘断喝声,左掌空切,右手聚汇真力,横里扫打黑衣人中盘,攻之中,两种力道。黑衣人右手疾翻,迎扣胡寄尘左腕脉门,左掌当胸蓄力,准备应变。
胡寄尘见招拆招,脚下欺中宫迈前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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