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感情洁癖互助小组》 _分节阅读_40章

出了剧团,他直奔楚荆家。等到了他家楼下,方居然惊得嘴都合不上。

这地儿能住人?

楚荆住在靠近城郊的一p老式筒子楼里,这地方都不能说是小区,因为连围墙也没有,楼t既没粉刷,也没贴瓷砖,l露着灰se的水泥坯子,搭配上各种裹着铁锈的防护栏和拉稀似地滴水的空调外机,简直不忍卒睹。

楼下是一p用竹竿和麻绳拉成的晾衣区,上面有棉被,有带点儿陈旧污渍的床单,还有内衣内k。晾衣区两旁,乱七八糟地停着些自行车、三轮车、小电驴。有一辆电驴正在充电,电线从一楼的一扇窗户里拉出来,似乎线太短,小电驴直接停在了窗外那小得跟豆腐块样的花坛里头,碾趴了一大半的小灌木。

方居然从小到大家境都不错,刚毕业那j年爹妈也时常贴补,手头算不上紧。后期事业有了起se,虽然比较忙比较累,但钱是没少挣的,衣食住行上从没亏待过自己,所以这种又脏又旧的老房子,他是从没住过的。不止没住过,甚至连见都很少见,毕竟现在到处在搞土建搞拆迁,平城这p儿,市中心的老建筑基本上都拆了个遍。

方居然又抬头看了看楼门前那块斑驳掉漆的蓝se牌子,确定是三号楼没错,便踩着楼梯往上走。楼道里更是乱得千姿百态,绿p扶手上积着一层灰,黏着一堆黑呼呼的“不知为何物”,墙p掉得坑坑洼洼,上面用黑se墨水印着些开锁通下水道的小广告,还有小朋友乱七八糟的涂涂画画。

到了楚荆那层,他略微打量了下周围。

楼道里堆着各se杂物,有个中年fnv拿竹签子串着土豆火腿肠里脊r臭豆腐等,看来是打算去夜市练摊儿的。

方居然为了见金楚南,特地捯饬了一番,弄得有模有样的,衬衫清爽整洁,合身的黑se长k包裹着两条大长腿,p鞋锃光瓦亮,还s包地喷了点男士香水,配上他不俗的p相,与这破旧的筒子楼格格不入,乍一看能唬人一跳。

至少那位正穿里脊r串儿的大妈就被唬住了,怔楞之间,手里的一p里脊r掉在了地上。大妈还没来得及反应,从屋里冲出一只小h狗,一口咬住了rp。大妈回过神来,出手如电,一手握住狗嘴上部,一手握住狗嘴下部,y生生掰开,把r抢了回来。

方居然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妈狗嘴夺r,而后更加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将那沾满灰尘和涎水的rp在一盆浑浊的yt中轻飘飘地涮了一下,直接就穿在了竹签上。

正惊讶间,旁边的一扇大门吱吱呀呀地开了,楚荆拎着一袋垃圾走了出来。

第45章

楚荆穿着一件居家白t恤,虽然洗得很g净,但仍难掩旧se,领口失去了弹x,有些松松垮垮的。下边是短k,脚上趿拉着廉价蓝se塑料拖鞋,头发乱糟糟的,手上提着个黑se垃圾袋,袋子有漏洞,下头淅淅沥沥地漏着脏水。

楚荆的不修边幅与方居然的衣冠楚楚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按理说楚荆该是有点相形见绌的局促的,但他只是瞟了方居然一眼,慢条斯理地把垃圾袋放在门口,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方居然,不但没有一丝局促,甚至还有些居高临下地问道:“方先生有事吗?”

方居然感受到了他隐隐的敌意,但是不愿意多生事端,于是好言好语道:“听说小金在你这里,我来接他回家。”

楚荆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小金应该是不愿意和你回去的,方先生请回吧。”

方居然皱了皱眉头:“楚先生何出此言?”

楚荆双手抱x,斜倚在门框上,像一尊门神,隐隐有种万夫莫开的气势,嗤笑道:“字面意思,听不懂吗?”

方居然接连碰了j个钉子,心里也有了点火气,他强自按捺道:“我和小金之间有点误会,我是来向他解释的,希望你能理解。”

楚荆作出一副很遗憾的样子,摇了摇头道:“我不理解。”

方居然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这会儿彻底被激怒了,怒道:“你理不理解无所谓,我和小金的家事,轮不到你来cha手。”

楚荆嗤笑道:“刚刚还希望我理解,这会儿又不要我理解了,你这种摇摆不定的人,也配谈家事?”

“摇摆不定”四个字戳了方居然一下,他压了一下火气,问道:“你什么意思?小金到底为什么离家出走?”

楚荆噗的一下笑出了声,边笑边摇头道:“连小金为什么出走都不知道,你也好意思来跟我要人?”

方居然这下彻底压不住了,他伸手去推楚荆:“懒得跟你废话,给我让开,我告诉你,小金是我ai人,我今天一定要带他回去!”

楚荆也不是吃素的,反手推了回去,冷笑道:“我也告诉你,这是我家,你想从这儿带人走,没门儿!”

说完后退一步,砰的一声,把门摔在了方居然鼻尖上。

方居然气得火冒三丈,正打算踹门,眼角突然瞥到了一圈儿围观群众。那可真是一圈儿啊,除了穿r串儿的大妈,还有个穿着大背心摇着蒲扇的老大爷,老大爷旁边站着个围着围裙的老太太,老太太边上有俩挂着鼻涕的小男孩儿。看这架势,r串儿大妈一家子是齐聚一堂了,一个个双目圆睁,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方居然到底是t面人,平日里就算骂街,那也是t面的骂街,拐弯抹角含沙s影指桑骂槐他在行,可这要在围观下跟个泼f似地踹门,终究有点做不出来。

犹豫了半晌,终究一咬牙,自认晦气,打算战略x撤退,避其锋芒,从长计议。

楚荆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听见外头的喧嚣散去,这才抬步往里走。

这是一间狭窄的小两居,仍然是老旧,客厅天花板上挂着三叶吊扇,白se的墙壁起p掉灰,劣质p沙发伤痕累累,伤口处翻出hse的海绵。

楚荆来到一间卧室门前,轻声敲了敲,没听见回音,他犹豫了一下,直接推门而入。屋里一p暗沉,厚实的遮光窗帘被拉往中间,仅留下一道缝隙,缝隙里透出明亮的光线。

金楚南站在缝隙旁,脸孔隐在暗处。楚荆眨了眨眼,适应了屋内的昏暗,定睛看去,这才发现,金楚南正透过缝隙往楼下望去。楚荆上前j步,站到他旁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风流颀长的人影,正气冲冲地往外走去,那人显然是火气不小,飞起一脚将一只不自量力拦路的易拉罐往前踢去,易拉罐向前滑行了十j米,那人似是犹不解气,又跟上去狠狠踩了j脚,这才走出他们的视线。

楚荆叹了口气,抬眼看去,想知道金楚南是什么意思,但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却发现他脸上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情绪。

在方居然消失后,金楚南又对着那处虚空发了会儿楞,这才转身,坐到床沿上。

楚荆却没有跟过去,而是抬手将窗帘拉开,明亮的光线奔涌而入,两人都被亮光晃得眯了眯眼,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卧室很小,一桌一椅一床,一个衣柜,再无他物。床是木床,刷着绛红se的漆,床垫上铺着枚红se打底大红se牡丹图样的床单。

楚荆走过去摸了摸,觉得有点硌手,问道:“是不是有点儿太y了?我给你再铺层棉垫?”

金楚南说:“我觉得还行。”

楚荆没理他,径直出了卧室,没一会儿又抱着一床厚棉垫,把他拉起来,掀开床单,铺了上去。金楚南不好g看着,也上前帮着把床单掖在棉垫下。收拾完毕,楚荆又伸手摸了摸,确定手感不错,这才放心。

他坐在床沿,十指j握放在腿间,弓着背,仰头问道:“你有什么打算?我指的是,你和方居然。”

金楚南站在床前,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回道:“分手啊。”

楚荆扬了扬眉:“你确定?”

金楚南这次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楚荆一针见血道:“但你对他还有感情。”

金楚南坦然地点点头:“对,我还ai他。”

楚荆失笑道:“那怎么能分得开?”

金楚南一时失神,目光飘向了虚空,嘴上却道:“我这些天认真想过了,毫无疑问我ai他,但是光有ai是不行的。相ai的两个人并不一定就是合适的两个人,而我和他,是不合适的。以前我以为,只要我不断付出不断退让,这份感情总是能维系下去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再相ai也没用。”

楚荆斟酌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确定他ai你?”

金楚南却笑了,虽然细小,但仍然是笑了的,他回道:“那已经不重要了。”

楚荆也笑了:“这么快就想开了?”

金楚南闭了闭眼,睁开道:“都想了五六年了,也算不上快。”

金楚南刚搬来那天,整个人失魂落魄,如一条丧家之犬,眼周一p红肿,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嗓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摩擦过,每说一句话都似乎渗着血,他自己没有察觉,旁人却听得心惊胆战。

楚荆觉得自己从未见过如此狼狈之人,就连他自己被高利贷b到走投无路时,也没有金楚南这样的悲伤绝望。

如今不过四五天的光景,小金就想通了,缓过来了,楚荆感到十分欣w,可在欣w之余,又隐隐有些担心,总觉哪里不对。

似乎小金这释然,来得有些太过容易了。

第46章

收到那张照p的时候,金楚南正坐在p场的矮凳上,靠着墙打瞌睡。

凳子很小,是常见的塑料儿童凳,金楚南个高腿长,坐得很局促,两条长腿只能j叉着放在身前。墙壁冷冰冰的,并且粗糙坚y,靠得久了,冷气会钻进骨头缝里,让人的血也凉了。

然而就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中,金楚南仍然睡了一小觉。他是作息相当规律的人,平日无事时,夜里九十点钟就睡了,现在已是凌晨三点多了,他等的人还没有回来,困意早已从打架的眼p席卷全身,将他带入浮浅的梦中。

梦中金楚南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方小南蜷成一团,窝在他腿上,像个大号的mao垫子。方居然紧挨着他,和他一起用热水泡脚,电动泡脚盆里的转轮呜呜地翻滚着,一些热热的水珠溅到他小腿上,又慢慢地滑落下去。

方居然很不开心地捧着一杯热牛n,两手握着它转来转去,就是不喝。金楚南看得好笑,脚掌往前挪了挪,用大脚趾蹭了蹭他的小脚趾。方居然侧头,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不甘不愿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咽下去后,又捏着鼻子把剩下的一饮而尽,而后重重地把杯子放在茶j上,满脸忍辱负重。金楚南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方居然别别扭扭地拿手擦了擦,金楚南又凑过去亲了下,方居然侧头瞪他,而后猛地扑进他怀里,把他压倒在沙发上。方小南被挤了尾巴,嗷的一声跳开。

两人在沙发上亲吻、翻滚……

梦正香艳时,金楚南被一阵铃音吵醒,睁眼一看,是不远处场工小哥的手机响了,小哥接起电话,嘻嘻哈哈地聊了起来。回忆起梦里的情境,金楚南脸se微红,心虚地四处望了望,正巧瞥见腿间的手机信号灯闪烁着,点开一看,是一条短信提示。

号m是陌生的,他第一反应是广告或是诈骗信息,但仍然点开看了一眼,只这一眼,他整个人便如堕冰窟,从头凉到了脚。

梦里还和他浓情蜜意的人,醒来时却躺在别人的床上。这种一天一地的差别,令他浑身僵y,他靠在墙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墙是冷且y的,像ai一样。

等反应过来要鉴别真伪时,他浑身发抖,打着小哆嗦,把眼睛凑到屏幕前,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研究。

方居然的身形,方居然的腿,方居然的背影,方居然t上的疤痕,毫无疑问那是方居然,不是合成的,也不是任何背影相似的其他人,那就是方居然,化成灰他也认识的方居然。

而那个低头亲吻他疤痕的男人,虽然只露出了一个侧脸,但轮廓眉眼仍然清晰可辨,正是那位热心开导他的方长方先生。

就在那一瞬间,金楚南生活了二十j年的、充满y光的、完美无缺的世界轰然倒塌,或者可以说,倒塌了一部分。

他的眼泪倾泻而出,像奔涌的河流。心理上过度的悲伤和愤怒转化成了生理的疼痛,他浑身颤抖,痉挛到握不住手机,小腿肚开始chou筋,旁边的场工小哥边打电话边诧异地看着他,金楚南伸手擦了把眼泪,缓缓起身,踉踉跄跄地离开了p场。他坐在东城大学后山的长阶上,坐在黑暗中,一遍又一遍地给方居然打电话,关机,一直是关机。他又给“方长”打过去,同样是关机。

他想着,此时此刻,现在,他在做什么?他们在做什么?

这样的想象让他崩溃,他在寂静到孤冷的夜se里嚎啕大哭,涕泗横流,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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