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从此幸福快乐?
作者:陶乐思
男主角:蓝岳
女主角:欧芷茵
内容简介:
身为乐团主唱的蓝岳,每晚都在各大pub演唱,
与以教钢琴为业的妻子欧芷茵作息时间颠倒,
因此两人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实际能相处的时间却少得可怜。
现在,好不容易有唱片公司愿意和他们乐团签约,
但对方却要求必须隐瞒他“已婚”的身分?!
虽然芷茵善解人意又体贴,但他真的开不了口呀~~
她早就知道,蓝岳天生注定要在舞台上发光发亮,
只要让他有机会成为萤幕上的公众人物,
肯定会有许多女性像她一样爱慕他、支持他!
可是要实现这个梦想,就不能对外公开关系,
一股预知彼此即将渐行渐远的恐慌感,开始不断袭上她的心头……
正文
序曲
有情人终成眷属,固然是佳话美事,但这句话仅止于对某一阶段的赞扬,并不代表在成为眷属之后就是圆满平顺,浓情蜜意直到永久。
婚姻绝对是爱情更深一层的试炼,深爱彼此的情人们在所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互许了一生的承诺后,接踵而来的是更艰难的考验。
当绚烂的爱情火花终究要归于平淡,当风花雪月逐渐远去,现实上必须面临的各种疑难杂症宛如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地蹦出来时,那将很难再与幸福快乐划上等号。
扼杀爱情的头号杀手——婚姻。
拯救婚姻的唯一药方——真爱。
要如何才能在平凡枯燥的婚姻生活中保有爱情,不被繁杂琐事的重重关卡给消磨殆尽,这是每一对爱侣都需要学习的课题。
突破障碍者,就能够长长久久,携手到老,修得完美的婚姻学分。
陷入囹圄者,只能够半途而废,宣告终止,提早分手以求得解脱。
现实与理想往往有很大的落差,童话故事中令人向往的结局——从此幸福快乐,是否真的存在?
感情世界峰回路转,谁也无法说得准,我相信真爱,却无法相信这纵贯所有童话结局的经典词句。
王子和公主在一起之后,真能从此幸福快乐?
当故事里出现这六个字之后,就代表有了完美的结局?
在那之后,应该还会发生好多好多的事吧?而每件事都能圆满地获得解决吗?
请看下去,我们从这则爱情故事里来找找答案……
第一章
夜已深,凌晨一点。
对一般上班族而言,这是好梦正甜的时刻,却也正是夜猫族处于巅峰精采的时段。
严格来讲,欧芷茵属于前者,她是个钢琴老师,在好友宋芸依的乐器行里授课,学生中有三分之一是家教的型态,因此她偶尔必须前往学生家里上课,但最晚的课在晚上十点前就会结束。
听起来这样的工作并不繁重,可时间却经常拉得很长,中间的空档说短不短,说长又不够长,要做什么都不方便,所以在空档时索性也兼着销售乐器,一整天下来其实也挺累人的。
她如此打拚的原因,全是为了要圆买房子的梦想。
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不用付房租帮别人缴房贷,是她和蓝岳从刚结婚时就已订定的目标。
他们夫妻俩一直朝这目标努力,当然,蓝岳的勤奋也不下于她。
蓝岳是be oon的乐团主唱,他们的团体在那圈子里还算颇有名气,他每天都和团员们在台北地区的各大pub演唱,除此之外,他们还得时常聚在一起练歌,偶尔甚至会应邀到中南部表演,作息日夜颠倒,在复杂的环境里要面临的各种状况也很多,操劳的程度自是不在话下。
只不过,女人的体力终究比不上男人,而芷茵向来是标准的秀气女生,虽然不至于体弱多病,但也不算健康宝宝,长期下来,她的身体自然就吃不消,抵抗力一旦变弱,病毒感冒也就乘虚而入了。
这也就是她今天为何已过午夜,仍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原因了。
其实打从下午她就觉得不太对劲,但情况并不严重,也还在她能忍受的范围,所以硬是忍着不适把该上的课上完,认为只要回家休息、睡个好觉应该就会没事。
哪知道她不但睡不着,难过的感觉完全没有因为躺卧歇息稍有舒缓,反而好像还有加重的趋势。
不能再铁齿硬撑了,她确实是病了,浑身虚软无力,脑袋昏沉沈,体内发热,但又觉得畏寒。
她想喝水,却怀疑自己甚至连走到厨房去倒水的力气都没有。
这个时间蓝岳向来不在,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一个人待在家里,除了身体的难过外,连心情也觉得特别无助恐慌。
要是蓝岳在家就好了……
使劲翻身,伸长手摸来无线电话,她拨打着深烙在脑海里的号码——
『您拨的电话暂时没有回应,请稍后再拨。』
心口窒了窒,她蹙着眉头重拨,结果依然相同。
她病得头昏脑胀,不知道现在几点,打手机又找不到蓝岳的人,也无法确切想起他今天的这个时段是在哪个地方演唱,只好颓然放弃。
唉,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往往都不在身边……
大概是生病的关系吧,人也变得特别脆弱伤感,所以她才会鼻间蓦然发酸,空虚软弱得想哭泣。
由于工作型态不同,他们夫妻俩的作息不得已必须错开,相处的时间比他和团员们在一起还要少,少得让她有时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结了婚?否则她孤单的感觉怎么会比单身的时候还要强烈?
最可怕的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那种孤单空虚只增不减,像星火燎原,焚毁原本丰沛的爱情,心田逐渐变得荒芜。
她告诉自己要更加自主独立,不要增加他的负担,若不是真的很难受或有重要的事,她尽量不会在他外出工作的时间打电话找他。
结婚这一年多来,获益最多的是自己的急速成长,可令她惆怅的是,曾经无忧无虑的心情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然而,成长明明是件好事,却为何掺杂了那么多感慨?她和蓝岳明明爱着彼此,为何她老是会有空虚的感觉?他们两个明明就住在一个屋檐下,为何常常会有一种距离感?
吸吸鼻子,她闭眼忍下了泪意;在这时候钻牛角尖于事无补,只会让自己更难受罢了。
凭着不想烧坏脑袋的坚强意志,她用力撑起发软的身体,步伐不稳地走到衣柜翻出外套,再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出健保卡和钱包,拖著有如千斤重的双腿,困难的离开家门。
“蓝太太,你脸色很不好耶,是身体不舒服哦?”大楼管理员瞧见她苍白虚弱的模样,不禁关切问道。
“请你帮我叫辆计程车到医院好吗?”芷茵气若游丝,残存的力气只够她向他求助,没办法再多加解释。
“好好好,我打电话帮你叫车,你等等。”管理员连忙踅回座位,打电话请平时与大楼有配合的计程车行派车前来。
“三分钟啦,马上就来了。”电话一挂上,他立刻扬声,见她吃力地想走出大楼,赶紧上前搀扶。“蓝先生不在家吗?你这样一个人去医院行吗?”他不由得忧心地问。
“他不在。”她虚弱地说。明明烧得浑身发烫,额际却冒着冷汗,这一走动,累得像是要虚脱了。
“这样啊……”管理员近似叹息地应道。
不知道蓝岳职业的他,因为值大夜班,所以常常看见蓝岳不是三更半夜就是清晨才回家,之前他就觉得纳闷又好奇了,这次见到欧芷茵病成这样还得自己上医院,心里生出同情,当下便将蓝岳视为不负责任的男人。
计程车提早抵达,好心的管理员送她上车,并叮嘱司机稍加留意,欧芷茵感激的向他道谢。
“谢谢,能不能再麻烦你要是看到我老公回来,跟他说我到医院去了?”
虽然她已经有办法安置自己了,但还是渴望有他的陪伴和呵护,而且她这么一离开,又联络不上蓝岳,他要是临时回来看不到她,一定会担心的。
“没问题,我要是看到蓝先生,一定会转告的。”管理员应允,替她关上车门,目送车子离去。
望着逐渐驶远的车尾,管理员同情的摇头叹息。
病得这样,又没人照顾,连挂急诊还得独自搭计程车前往,好可怜哦!
那蓝先生怎么舍得放着娇滴滴的老婆一个人在家,自己却夜不归营呢?
唉,年轻人哪,总是不懂得珍惜!
半个小时之后,欧芷茵已经躺在医院急诊室的病床上吊点滴。
第一次半夜进医院,她才知道这个时间热闹的不只是夜店,原来急诊室里聚集的人也不少。
可也就因为这样,她发现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一位病患是单独前来的,身边一定都有人陪伴,有的甚至一家大小全员到齐,陪着来的人脸上担忧的神情和病患严重的程度成正比。
难怪方才护士小姐询问她家属,而她回答只有她一人时,护士的反应是怔愣了一下,然后眼中迅速闪过了同情,待她更加和善。
看着每一张都有亲友随侍在旁的病床,再反观自己的形单影只,原本存在于心间的酸涩落寞感,突然膨胀到再也难以忽略。
欧芷茵的娘家在中部,最亲近的人除了蓝岳之外,就是学姐兼好友又同时是她老板的宋芸依了。
没再犹豫,她拜托护士帮忙拨电话通知宋芸依。
没过多久,宋芸依果然很有义气的赶到。
“芷茵,你没事吧?”她压低着嗓音,却掩不住急切的忧虑。
欧芷茵看着好友一身居家的打扮,模样凌乱,可见她肯定是一接到电话,不顾三更半夜就急忙赶来,不禁感动得绽开微笑。
“刚刚是很难过,但打了点滴、吃了药,现在退烧就好多了。”因干涩而微哑的嗓音回答道。
“怎么会拖到挂急诊这么严重呢?大半夜的,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你知道这有多吓人吗?”宋芸依坐了下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口里的责难出自于对她的心疼。
芷茵昨天下午在乐器行的时候就已经表示过头疼疲倦了,她也劝她快去看病,她却一直推托。这下可好,挂急诊了吧?忍半天还不是得上医院报到,那之前耗着不是等于活受罪吗?
“我以为睡一觉就会好了咩,哪里知道会愈来愈严重。”欧芷茵眨巴着大眼,无辜地瞅着她。
“如果睡一觉病就能好的话,那世界上还要医生做啥?我早就叫你看医生你不听,看吧!”宋芸依睐着她吐槽。“而且这急诊费贵得要死,比一般挂号要贵上四、五倍咧,这就是多余的浪费啦!早看不就早没事了。”一叨念起来有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面对亦姐亦友的宋芸依所表达的关心,纵使是挨骂,欧芷茵也只能瘪着唇,表示撒娇。
看芷茵憔悴的脸色,宋芸依也不忍心再念她了。不过才静了一下下,脑袋里又冒出一个疑问。
“蓝岳知道了吗?”
“手机不通,联络不到。”提及蓝岳,欧芷茵的小脸黯淡了几分,连口气都因失望而显得落寞。“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麻烦你三更半夜跑来,因为一个人躺在这儿,真的觉得特别孤单。”
“欸,我们可是好姐妹,你居然跟我讲这种见外的话”宋芸依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旋即从包包里掏出行动电话。“喏,再打打看。”
“嗯。”接过手机拨打,没想到还是无法接通,望向宋芸依询问的目光,欧芷茵摇了摇头。
“还是不通?”宋芸依纳闷的嘀咕,拿回手机,也看了看时间。“他们的场子最晚好像只唱到三点吧?”
“他们这个月有接了一间新开的pub,所以我不太确定。”欧芷茵对于经常变动的表演时间是完全没辙。
“那我打给阿琛看看好了。”宋芸依灵光一闪,想到方法,马上藉由电话簿功能拨出。
命运交响曲的来电答铃响起,她眼角抽搐,很受不了地撇嘴,就如同她受不了设定这铃声的主人。
章亚琛,be oon的团长兼贝斯手,多年前曾经是她无缘的情人,当初芷茵和蓝岳之所以会认识,就是因为她把乐器行的尾牙聚餐办在他们驻唱的pub才促成的。
所以算起来,宋芸依是看着be oon从无到有,然后逐渐奠立根基,和他们结缘还早于欧芷茵。
音乐铃声重复了两回,电话总算才接通。
『这么晚还不睡,想我啊?』拜手机的来电显示功能所赐,章亚琛接电话前就知道是宋芸依来电,所以一开口就是戏谑的调侃,由此也可看出他和宋芸依的交情匪浅。
“去你的,我会想你才有鬼咧!”宋芸依几乎是出于本能就伶牙俐齿的回嘴,完全不跟他客气。
他低低的笑声传来,似是很享受她的嗔啐。
『那请问你特地来打扰我有何贵干啊?』他以有礼的口吻嘲讽问道。
打扰?好你个章亚琛,居然敢说她打扰他宋芸依瞪眼。
专注看着她的欧芷茵突然发现她的脸色红白交错,向来犀利的口才好像有几秒的迟钝,好奇地偏了偏头。
宋芸依接触到欧芷茵狐疑的目光,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连忙清了清喉咙,用凶巴巴的口吻壮声势。
“你以为我喜欢找你啊?要不是蓝岳那家伙的电话不通,我才懒得打给你,浪费我的电话费!”
『原来是找我当接线生哦?』他自嘲着,掩饰没来由的失望。
“这是你的荣幸欸!快点啦,叫蓝岳来听,芷茵要找他。”时间场合不对,她停止抬杠。
『他喝挂了啦。』章亚琛宣布不好的消息。在他出来接电话之前,蓝岳已经是东倒西歪了。
“嗄”宋芸依瞠目结舌,顿时不知怎么反应,芷茵见她如此,不禁心急的表示要和章亚琛说话,抢过了手机。
“喂,阿琛,我是芷茵,你现在和蓝岳在一起吗?”她吃力地撑坐起身,忧心问道。
『芷茵,我人现在是在店外跟你们讲电话,店里面太吵了,听不清楚,蓝岳还在里头,差不多已经喝醉了。』对象一换成是欧芷茵,章亚琛那吊儿郎当的口吻就收敛了许多。
欧芷茵嫁给蓝岳一年多来,透过他们找蓝岳的频率并不多,今天难得一次,却好巧不巧遇上蓝岳喝醉,这会儿不知她会怎么想?他身为麻吉好友,可得好好帮蓝岳解套才行。
“喝醉了怎么会喝到醉了呢?”芷茵讶异的提高音量。
她了解在pub那种复杂的环境下工作,小酌几杯是无可厚非,有时是推不掉的应酬,有时则是他们ans ta1k ti
然而,蓝岳酒量虽不差,但也没有特别好,平时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则他向来很自制,要喝到醉的次数是寥寥可数。
『这家新pub的老板和唱片公司的主管有交情,对方今天刚好来捧场,所以老板特别帮我们引见,难免要多应酬几杯。我们一团五人,目前三个阵亡、一个垂危,只剩我是清醒的。』章亚琛详细的解释。
be oon的团员们无一不希望有朝一日能出唱片,结束这种不稳定的走唱生涯,所以只要有机会,大家都很积极的把握,而芷茵身为其中一员的妻子,自然很了解这是他们一致的梦想。
“原来是这样啊!”她了然的低语。
『你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等蓝岳酒醒一些,我再转告他。』他婉转地提议道。
毕竟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说什么都没有用。
欧芷茵迟疑了下,原先想通知蓝岳的冲动已经消散了。
她最需要他陪伴的时间就是刚才和现在,要等到蓝岳酒醒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既然他短时间内回不来,而她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离开医院,那么她在这时候交代阿琛也于事无补。
不用了,还是不说了吧!
“没什么事了,只不过要麻烦你收留蓝岳,别让他开车,免得危险。”欧芷茵温婉地委托。
本来是要向蓝岳寻求依靠的,没想到反而变成要担心他了。
『这我知道,你放心吧!』章亚琛笑了笑。
芷茵就是这么体贴又善解人意,难怪蓝岳愿意收敛他不羁的性格,成为全团最早踏入婚姻坟墓的先驱。
“谢谢你了。”她收了线,把手机归还给宋芸依。
“搞什么嘛!你在这里生病,他在那里开怀畅饮哦?”宋芸依脾气冲,马上忿忿不平地批评。
虽然她不介意来看顾芷茵,但不免要计较那身为丈夫的蓝岳失职了。
“不能怪蓝岳啦,他又不知道我生病。”欧芷茵连忙为蓝岳辩解,担心宋芸依一气起来会炮轰蓝岳。
“你哦,就是太好讲话了!男人不能宠,他们会得寸进尺的。你是他老婆,有权利要求他,最起码叫他马上滚回来。”抱着独身主义的宋芸依忍不住发表意见,因为心疼她,所以特别愤慨。
蓝岳和欧芷茵是因为她的因素才会认识的,所以她一直认为芷茵幸福与否,她或多或少都得负一点责任。
之前他们过得甜蜜快乐,她就觉得欣慰开心,可最近他们之间的相处情况好像愈来愈不对劲,一见蓝岳亏待了芷茵,她也比任何人都还要气愤!
欧芷茵抿唇笑了笑,已经习惯她的直肠子了。“他们遇上唱片公司的人,正忙着做公关呢!”
“阿琛说的?”宋芸依挑眉,暗忖他们终于遇到伯乐了。
“对啊。”
“那可信度要打折。”然而,和章亚琛的恩怨情仇太多,导致宋芸依对他的评价相当低。
“不会的,阿琛虽然爱开玩笑,但重要事不会跟我乱讲的。”欧芷茵倒是不疑有他。
“呿!”宋芸依不予置评了。
“没关系啦,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应该吊完这瓶点滴就可以回家了吧。”欧芷茵淡淡一笑,只能调整心情,告诉自己不要一遇到事情只想着依赖,她一个人也可以好好照顾自己。
“你不能回家!待会儿出院后就到我那儿去,否则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宋芸依二话不说就揽下照顾她的责任,这是朋友的道义。
再说,她打算等蓝岳亲自来接芷茵的时候,再好好念他一顿,她不会眼睁睁看着蓝岳亏待芷茵而不闻不问的。
“芸依,谢谢你。”欧芷茵知道若有意拒绝会换来更冗长的叨念,所以顺从地点了点头,乖乖地躺回病床上。
爱情制造了她的空虚寂寞,可友情却给了她温暖、驱除了孤单,让她更有力量去面对所有挫折。
第二章
蓝岳想从未芸依手里接出欧芷茵,被狠狠地刮了一顿,是可想而知的。
前一晚喝得酩酊大醉,所有人都借宿在章亚琛的住处,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等到他把琐碎的事情都整理妥当,静下心来想起要找芷茵时,已经是下午快四点了。
其实也不能怪他后知后觉,主要是因为平时芷茵如果有课的话,中午就会出门,而他大多是近清晨才回家睡觉,醒来不见她人影早已习以为常,通常这些时候他们就会靠电话联络,简短的聊聊,表达基本的关心。
完全不知道昨天发生什么事的蓝岳,如常打电话到乐器行,莫名其妙就被宋芸依冷嘲热讽了一顿,不仅不肯帮他转接,还撂下限时三十分钟内赶到乐器行,否则后果自负的狠话。
虽然被讽刺得心情很不爽,但这攸关他的亲亲老婆,所以蓝岳还是乖乖的在时限内抵达,然后再度被轰得眼冒金星、满脸豆花!搞了老半天他才知道,原来芷茵昨晚挂急诊,联络不到他。
而宋芸依因为不放心,所以把芷茵接到她位于乐器行顶楼的住处,可以兼顾店面和芷茵。
这一听,他也很心惊,疼惜愧疚之情涌上心头,差点就要将他淹没,但不可讳言,他也挺冤枉的。
“蓝岳,你不要怪芸依,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心直口快,并没有恶意,如果你生气了,我代她向你道歉。”看着蓝岳开启家门的背影,欧芷茵绞着衣摆,呐呐地说着。
蓝岳开了门,侧身先让她进屋。“我没有生芸依的气,虽然她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但我知道她的出发点也是为了你。”
深邃双眸凝着她才经过一夜折腾就显得憔悴许多的模样,他的心像是被拧成了结。
她回望向他,确定他没有口是心非,松了口气,欣然地扬唇一笑。“她半夜被我吵醒后就都没睡,白天还得开店,火气难免大了些,还好你能体谅。”
刚刚在乐器行时烟硝味还挺重的,芸依的炮火很猛烈,蓝岳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她杵在老公和好友中间当夹心饼,感觉是尴尬又为难,幸亏蓝岳宽宏大量不计较,不然她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放心吧,好男不跟女斗,况且我欠了她人情是事实,否则哪会挨了顿骂还向她说谢谢这么窝囊?不过这也没办法,谁教她帮我照顾了老婆一天。”蓝岳牵起她的手,拉着她走向窗台。
他们的家在淡水,这栋大楼景观面对着淡水河,傍晚可见夕阳,晚上夜景如画,整片设计的玻璃窗像是变化万千的一幅画。
阳台外推的效果多出了一处空间,芷茵订做了一块软垫铺在窗台上,随意放置好几个蓬松柔软的抱枕,和南洋闻名的发呆亭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是他们夫妻俩最喜欢的角落。
“是啊,昨天多亏了芸依,不然我一个人真的好可怜。”他那样的说法让芷茵甜甜地笑开了,明媚大眼瞅着他,将埋怨转化成撒娇表示。
就算蓝岳再怎么不经心,为了她,还是愿意退让包容的,可见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并没有减轻。
坐在窗台软垫上的蓝岳手臂一伸,芷茵旋即会意地背靠着他,倚进他胸前位置,两人间的动作默契就像是呼吸那样自然。
芷茵喜欢这一处的原因并不光只是它的景观漂亮,而是每当他们俩一起待在这儿时,她才能感受到两人的贴近,那心灵的契合远比肉体关系更令人觉得充实和满足。
亲密互动和温馨气氛对她而言是一种心灵补给,是她维系这段感情的动力,毕竟他们得各自忙碌,她独来独往的时间太多了,而她只能依赖甜蜜的记忆去对抗不受掌控的空虚。
“所以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他搂住她纤柔的身子,侧首凝睇着枕在他肩窝的姣美容颜,低低叹息。“我总是没办法好好照顾你。”
“昨天事出突然,我知道不能怪你,你不要这么内疚。”柔荑覆上他扣在腰间的大掌,轻声安抚。
她是多么容易满足的人,光是听见他的歉语,那些曾冒出心头的怨叹就都淡去了。
“你最近身体变得这么差,我看以后课少接一点,比较不用这么辛苦。”他忧心地说着。
之前有一次她也是不舒服,但那时他正好到南部的pub表演,根本赶不回来,幸好那次不算严重,可也让他自责了好久。
这次挂急诊,她难受的程度可想而知,却整晚联络不到他,更糟的是他还醉得不省人事,也难怪宋芸依那女人要替芷茵打抱不平了。
“我要是太闲,成天没事做也会很无聊的。”她斜睐着他。
她没直说想帮忙多赚些钱,好尽快存够积蓄付房子头期款,因为担心这么说会伤到他男人的尊严,让他觉得自己能耐不够,以致老婆得辛苦工作。其实她的物质欲望并不高,但买间属于自己的房子是她的心愿。
蓝岳倒是主动提起她避而不谈的话题,明白她的想法。
“我知道你接这么多课,是想帮忙分担开销,但是我不希望你太劳累,我娶你可不是要让你吃苦的。”
“教教钢琴而已,怎么算吃苦?再说,两个人一起努力,总比单打独斗来得有效率啊!”她调整姿势,藕臂搂住他颈项,撒娇地偎近他。
她的务实体贴和通情达理令他欣然一笑,转念想起昨夜的际遇,不禁雀跃地和她分享。
“芷茵,昨晚有唱片公司的人来听我们的演唱,大伙儿聊得还不错,最近可能会有进一步的接触。”
“那太好了!你们的梦想慢慢要实现了。”瞧他喜形于色,芷茵也感染了他的好心情。
平心而论,be oon是个相当有实力的乐团,团长兼贝斯手章亚琛、主唱蓝岳、吉他手段霆威、鼓手杜衡、键盘手魏众杰,个个都才华洋溢、外型出色。这几年的默默耕耘,也累积了不少的忠实听众,截至目前,只要是有他们的场子,几乎都是座无虚席。
唱片公司这时候来与他们接洽,无疑是捡了现成的便宜,若挟带着他们在各大 pub窜红的气势往演艺圈发展,肯定会有很亮眼的成绩。
“嗯,be oon的梦想能够实现的话,就代表我们的理想也快达成了。”他对未来充满希望,俊脸上也漾着自信光采。“相信到时候我们就有足够的能力,买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你可以做你喜欢的事,要教琴也好,要当我的专属助理也好……”
她听着他的描述,幻想着他勾勒的情境,美丽的嘴角不住上扬。
“真的可以吗?”她指的是助理的部分。
be oon成为受欢迎的乐团,而她夫唱妇随当他的助理,连工作都可以在一起,啊~~光是想像就觉得棒极了!
“应该是可以的。”他的想法和她不谋而合,也期望能结束这种各自忙碌,作息错开的生活。
纵使他的回答带了部分的不确定,芷茵还是乐观的打从心底向往了起来。
有梦最美,这话一点都没错。
就是因为对他的爱,以及对未来的希望,她才有办法一次次地把所有曾萦绕心头的负面情绪全都压下。
只要确定他是深爱着她的,那么,偶尔的孤单无助,她可以忍受;不小心的忽略冷落,她也可以包容……
爱情啊,是最神奇的能量,只要拥有了它,就足以面对各式各样的挑战和考验。
几日后,be oon接获通知,前往唱片公司洽谈,经过初步的了解和沟通后,双方都对未来的合作和发展相当乐观,近日内拟好合约就可以签订。
离开唱片公司,他们每个人的心情都相当欢喜雀跃,唯独一人例外——
“能够出唱片不是大伙的梦想吗?这会儿好不容易可以实现了,你怎么还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今天担任司机,负责载送所有团员的章亚琛一边启动车子,瞥见旁座的蓝岳神情郁卒,一边分神关心问道。
“我觉得他们提出要隐瞒我已婚身分的要求不太妥当。”蓝岳右手撑靠在车窗上托着腮,闷闷地说出他的困扰。
“芷茵会反对吗?”这疑问同时从另几人的口中冒了出来。
在大家的印象中,欧芷茵是个温柔体贴的小女人,处处以蓝岳为主,所以刚刚唱片公司提出那项要求时,没人认为那会是个问题。
“我不知道。”蓝岳坦言。
“光是猜也没用,等你跟她提过了才知道她的反应,到时候再来烦恼也不迟啊!”耿直的段霆威把事情都想得很简单。
“这种要求摆明是要委屈她,我现在连要开口都不知怎么开口。”蓝岳烦得抹了抹脸。
虽然芷茵温柔体贴,但那并不代表她没有脾气。她明明是他法律上的妻子,却要她不能见光,这说不过去嘛!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依芷茵的性格,你如果开了口,她就算觉得委屈,也只能同意,可这样虽然解决了问题,但你心里会觉得很愧疚。”魏众杰在五人当中话最少,但却也是看事情最透彻的一位。
“对,你说的没错。”蓝岳霍地转头望向后座,俊脸上流露出一种遇到知己的感动神情。
“真搞不懂这唱片公司的人脑袋都装什么?我们都是二十八、九岁的成熟男人了,有老婆、有女友是很正常的事,反而没有才会让人觉得奇怪吧?避讳这个根本没必要嘛!”担任鼓手的杜衡个性又直又冲,讲起话来也呛辣辣的。
“我想,公司一定有他们的考量,所谓的隐瞒,或许只是指不要主动或公开谈论,毕竟蓝岳已婚是事实,睁眼说瞎话反而不好。”章亚琛中肯地说着。
“这大概跟一些艺人打死不承认绯闻的意思一样吧?担心一旦宣布死会了,人气会下滑,歌迷、影迷会跑掉。”段霆威凭着对演艺圈的印象推断道。
“应该是这样没错。”魏众杰同意他的说法。
“但我们走的是实力派路线,又不是时下那些偶像团体,是不是单身应该不是重点吧?”蓝岳对他们的团体极有信心。
“没办法,我们有求于人,就得看人脸色,照人家的要求去做,这就是他妈的现实。”杜衡愤慨地嘲讽。
此话一出,车厢内登时陷入一阵沉默,即使心里对这说法感到不服,也无从反驳。
杜衡说的没错,这就是现实。
有求于人,哪里还有置喙的余地?唯有向现实低头的分啊!
不过话说回来,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时的不满,等到以后说话有分量时,再来改变情况也不迟呀!
然而,想归想,望着窗外景致的蓝岳仍觉得十分困扰。
别说他无法想像芷茵听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这无理的要求根本就令他难以启齿嘛!
机会不等人,蓝岳耗了几天,在签署合约日期逼近的压力下,终究还是得向欧芷茵提起。
拖到不能再拖的时刻,蓝岳在芷茵要出门前的空档,唤住了她。
芷茵闻声回头,乌黑柔亮的长发划出了美丽的弧,嘴角随即漾开恬静的笑容。“你醒啦?”
“嗯,过来。”他从床上撑坐起身,朝她招了招手。
明天下午就要签约了,他晚上回家时芷茵通常已经熟睡,明天起床时芷茵或许已经出门,所以今天如果再不提就来不及了。
就因为心里惦记着事情,他变得浅眠,芷茵起床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只是心里还在犹豫要怎么开口,直到她准备好要出门了,他不得不赶紧叫住她。
“你今天怎么醒得这么早?”芷茵来到床沿坐下,柔荑与他伸来的掌交握。
“我有事想跟你谈。”相较于她可掬的笑容,他的神情显得相当紧绷。
察觉出他的异样,她纳闷之余,不意识以轻松的口吻淡化那莫名拢靠而来的严肃氛围。“好哇,你要谈什么?”
“唱片公司明天就要签约了。”
“这么快?他们办事真有效率!”她知道他们前些天才去谈过,情况也很乐观,没想到转眼才几天就要签约了。
“嗯,上次去那一趟该见的人都见过了,能做主的人也在场,所以进展得很快。”蓝岳先做说明,随即话锋一转,拐向困扰他多日的事情。“只不过我这方面有个问题要先处理。”
“你?!”她诧然且纳闷地问道。“你有什么问题?”
蓝岳前一秒还讲得很顺,这一秒却又踌躇犹疑了。
深邃黑眸凝肃地望向她,喉咙顿时像被什么给梗塞住,棱角分明的唇办蠕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问题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她温柔的鼓励诱哄,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俨然是个贤慧体贴的好妻子。
就是因为芷茵这么好,他才会觉得如此愧疚啊!
悄悄叹了口气,他敛下眸光,再困难也得说出口。“公司方面对我已婚的状况不太满意……”
他的话才起了头,芷茵就已经立刻怔住,完全没料想到竟是这种问题。
这……这代表了什么意思?
不满意他已婚,难道要他离婚吗?
芷茵几乎是反射地想到这一点,脸色也因为猜疑不安而变得苍白。
如果真是如此,蓝岳会如何取舍?
她呢?她又该怎么做才好?
蓝岳察觉到掌中的柔荑变得僵硬,旋即抬眸,瞧见她脸色一白,他的胸口仿佛受到重击。
因为罪恶戚,所以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足以鞭笞他的心。
“为、为什么?”她茫然开口。
“他们说因为刚出道的新人还不知市场反应如何,所以最好能先隐瞒已婚身分,避免人气、卖量、支持度受到影响。”他握紧她的手,急急说明,想赶紧弭平她的震惊。
这两天他有针对这个问题去询问当初洽谈时的高层主管,理由果然和他们最初推测的相去不远。
芷茵听了他的说明之后,虽然了解原因,却仍觉得莫名的恐慌。
怎么样才叫隐瞒已婚身分?忽然之间,她一点概念都没有!
“那现在要怎么办?”娇柔的嗓音变得干涩。
“公司的意思是希望我避开已经结婚的话题。”他先
上一页
下一页
上一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