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宇文化及就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原本他长的就极为清俊。舒眉高鼻,薄唇方颌,此时熟睡的他看起来安静极了。
“咳”乐欣然干咳声,唤醒了宇文化及,也仿佛是唤回了自己的神游。
“换好了”坐起身来,宇文化及似是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眼:“走吧,等下静静地跟在我身后,不要说话便是。”“嗯”。乐欣然顺从的点点头。
撞情
着眼前大明宫的心脏所在,乐欣然深深地吸了口气,头颈又理了理身上的圣女朝服,提脚迈进了甘露殿。
令人意外的是,作为历代皇帝寝宫的甘露殿竟没有乐欣然想象中的那样金碧辉煌,磅礴大气。甚至可以说,连萧劫所居的龙首殿都比之不上。
倒是根根巨柱很有些气势。走进看,上面盘旋着条条金龙,昂首吐珠,栩栩如生。
巨柱间有着层层紫纱,就像墙样将诺大的甘露殿隔开成个个小间。
“咳咳”乐欣然见皇帝寝宫大早竟没有个伺候太监,又不敢大声喊,只得无奈地咳了咳。
只是等了半天还不见个人,乐欣然只得自己硬着头皮往里走,看能不能找个人问问那皇帝老儿到底在哪儿。
掀开层层纱幔,乐欣然想起杨暕寝殿也是这样有着层层的青纱,不禁觉得好笑。走了会儿仿佛是来到了甘露殿的深处,乐欣然正要撩开这层看起来厚实些的隔帘,却突然听到声极为暧昧的喘息声。
“嗯啊哦”
由小及大,阵阵低沉的喘息声呻吟声灌入耳朵,让乐欣然不禁汗毛竖立。
天哪皇帝老儿不会正在和某个妃子“嘿啾”吧
赶紧缩回正要掀开帘子的手,乐欣然个回头,准备溜了再说。只是刚刚提脚。却突然听得阵极为熟悉地声音传来。
“皇上,你坏死了”
猛地回头,乐欣然浑身上下个激灵,死死地盯住那片隔帘,脚下如灌了铅般,动弹不得了。
“若水,刚才不是还巴巴地叫朕好吗怎么现在又说朕坏了啊”
“皇上您还是早些下旨,让臣妾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吧。”
“唉,暕儿的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他哪里曾真的要玉真公主做他的侧妃。无非是以此为要抰罢了。”
“也对,你儿子根本就不能人道。再娶个美人来又作甚呵呵呵”
“所以朕才会这样疼你啊。等你生出个皇孙来,以后大唐天下还是我们杨家的。”
“那皇上可要对臣妾好些哦”
将手指紧咬不放,乐欣然大气也不敢出,只得缓缓转身,轻轻提脚,撩开纱幔准备怎么来的怎么走,可千万别让杨广和萧若水知道自己撞破他们的“情”。
谁知刚走出几步远,乐欣然就看到前面儿的帘子在动,心下暗叫“不好”。
“哟,是玉真公主啊。”
迎面而来的李公公没发现乐欣然脸黑线。赶紧上前又是福礼:“您是来找皇上地吗这可是甘露殿啊,不是随意可以进出的。您赶紧先出去吧,等老奴通报了皇上再来唤您。”
点点头。乐欣然表情僵硬地正要借机离开,冷不防身后传来杨广浑厚的男声:“不用了,朕这就起了。”
话音刚落,杨广已经撩开纱幔自己走了出来。
虽然四旬已过,杨广脸上却也难觅丝皱纹。他是只随意披了龙袍在身,懒懒地半眯着眼,长眉入鬓。青丝垂散,看便是刚刚欢愉过后还未清醒的样子。
“老奴叫宫婢来给皇上梳洗吧。”李公公含着腰上前去扶了杨广的手肘,引着将其扶到了方铺满金黄色软缎的矮塌之上。
乐欣然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心里不断盘算着等下如何与杨广周旋才好。
待得坐下,杨广挥袖示意李公公先到外面等着,这才拿了侍女递上的鲜茶呷了口,抬眼看着乐欣然缓缓道:“这几日朕心头总觉慌乱。叫了几个太医来看也不知是何原因。前日太子说玉真公主说不定能替朕算卦。没想你竟来的早了。”
看着杨广缓缓放下茶盏,乐欣然抬头道:“哪里,欣然只是刚刚才到罢了。”
“是么。”没有抬头。杨广只是淡淡地反问了句。
“自然是的。不过,太子举荐欣然来替皇上瞧瞧。欣然却也不敢擅自决断皇上的心事。”乐欣然赶紧答了。便把话题扯开。
“心事”杨广懒懒抬眼,瞥了欣然眼:“圣女不愧是圣女。来便道破朕是有心病。”
咬了咬唇,乐欣然答道:“皇上心事儿自然是事关国家大事儿。欣然虽为圣女,但也只是介女流,万不可替皇上分忧地。”
“欣然,你很聪明啊。”杨广说话间拢了拢衣袍,淡淡地看着低头回话的乐欣然:“刚才你都听到了”
“什么”乐欣然抬起头,粉唇微启,似是惊讶又似被人撞破什么坏事儿,脸的心虚。
唇角微微扬起,杨广挥了挥广袖:“你是来求朕不要将你赐给太子做侧妃地吧。”
“皇上”乐欣然只是呆呆地望着脸暖笑着的杨广。
“你和太子交好,朕心里其实是很宽慰的。”杨广无视乐欣然表情尴尬,继续道:“他从来是个冰冷无情之人。这是他第次开口向朕讨人,朕也很为难啊。”
点点头,乐欣然上前步,心里干脆豁出去了:“此事先不说。皇上,欣然观您面相,确实有些不妥。”
“噢”杨广长眉蹙起:“怎么说”
“皇上眉间隐隐泛红,却眉心聚了些污气,想来是”乐欣然故意顿,不再往下说。
“有什么说便是了。”杨广盯着乐欣然看了看,又埋头下去拿起茶盏。
“怕是有什么事儿污了皇上的龙气。”乐欣然恭敬地答道。
“什么事儿啊”杨广呷了口茶,不经意地问。
“能污了龙气的,不过是人之事儿天责之事儿罢了。”乐欣然答道。
“人之事儿,天责之事儿何解啊。”杨广又问。
“人之事儿嘛,就是类似庙堂争斗类的。而天责之事儿嘛,便是不伦情之类的”乐欣然答道。
“庙堂争斗,不伦情”杨广抬眼看着乐欣然,半晌才道:“既然如此,何法可解啊”
“皇上是聪明人,不用欣然点醒吧。”乐欣然也缓缓抬手,双眼静静地看着杨广,再微微地藐了眼适才杨广和萧若水欢好地那处位置。
杨广明显脸上僵,这才放下茶盏笑道:“玉真公主放心,你可是当朝圣女,岂可草草出嫁给太子做侧妃呢。朕本来就不打算允诺太子之意。”
“如此,欣然便谢过皇上了。”乐欣然颔首福礼,心下还是有些忌惮。毕竟自己暗示杨广他和萧若水的情被自己撞破了,这可是兵行险招啊
道不明
既然已经达到目的,乐欣然正想向杨广告辞,却见杨广突然双目睁开。
顺着杨广望向身后,只见李公公正引了人入殿。
因来人背对阳光,乐欣然只是凭着他高挑身形和身白衣间耀眼的明黄绶带,知道原来是宇文化及来了。
“宇文爱卿来啦。”杨广挥手招了招,冲宇文化及笑。
“臣叩见皇上。”宇文化及上前福礼,起身后又向乐欣然点头道:“见过玉真公主。”
敷衍地笑了笑,乐欣然可不想再和宇文狐狸有什么纠缠,赶紧冲杨广道:“宇文大人来定是有事儿找皇上商量,欣然就不久留了。告辞”
“稍等。”
宇文化及叫住了乐欣然:“请公主稍等,臣有话对公主说。”
“什么话”乐欣然看了看宇文化及,见他脸上没有丝表情,也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想些什么。
只是望了眼乐欣然。宇文化及并未回答,只是转头对杨广道:“皇上安排臣做地事儿已经就绪,特来通报,请皇上放心”
“好。”杨广笑着点了点头:“无事你们就退下吧,朕也累了。”说完杨广起身,对这埋头不知想着什么的乐欣然和宇文化及暧昧笑,这才隐在了层层紫纱之中。
“走吧,我们去太液池边谈。”宇文化及对道。
皱眉,乐欣然道:“除非是谈萧劫的事儿,否则我没什么好和你谈的。”
“自然是萧劫的事儿。不然公主以为臣会和公主谈什么呢”边说。宇文化及已经出了甘露殿。
“说吧。”端坐在太液池边的凉亭,望着宁谧如镜的湖面,乐欣然的心却因为即将得知萧劫的消息而有些焦躁不安。
“公主是大唐圣女,不是可以占卜么”没有说萧劫,宇文化及反问道。
“占卜只能预知,哪里能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不过”乐欣然看着宇文化及,想了想,还是说道:“我只知道他在茫茫雪山之中,他身边好像还跟着位姑娘。”
听乐欣然这么说,宇文化及明显愣。似是相当意外。片刻才道:“公主果然不愧是大唐圣女,竟能卦算得如此详细。”
“你地意思是”乐欣然问。
“对,萧劫确实深入了岭北腹地。也就是公主所说的茫茫雪山之中。如今他已经返程了,据探子回报,他身边也确实跟了位女子。”宇文化及道。
“那女子是谁”乐欣然又问。
“这个臣就不清楚了。不过萧劫与那名女子路上遇到了劫杀,消息中段,至今生死未卜。”宇文化及淡淡答道。
“生死未卜”乐欣然噌地从亭上扶栏立起,惊讶地望着宇文化及。
“好像萧劫惹了些不该惹的人。如今有人直在追杀他。”宇文化及点头道。
“难道追杀他的人不是你派去的”乐欣然直直盯着宇文化及,想从他脸上找到丝破绽。无奈宇文化及面如铁石。根本
表情。
“臣早就说过,太子命臣不再过问国师和圣女的事儿,臣也答应了,便会做到。”宇文化及别开头颈望向湖面,目光微聚,似是有什么心事儿。
“那你知道追杀萧劫的是哪路人马吗”乐欣然急急又问。
摇摇头,宇文化及答道:“探子已经丢失了萧劫的行踪。如今他是生是死也无法得知。不过”
“不过什么”乐欣然凑上两步向前。
“探子回报,那些追杀萧劫的人有可能是鲜卑皇族余孽。”宇文化及说罢起身,望着乐欣然:“若是萧劫真与鲜卑余孽搅合在了起。可就麻烦大了。”
“怎么说”乐欣然对这个大唐的政局还是不太了解。
看着乐欣然,宇文化及半晌才负手立在扶栏边。缓缓问道:“当今天子地母亲就是鲜卑族人。公主知道么。”
“独孤皇后是吧。”乐欣然道。
“皇上母系乃是独孤信家族。曾为西魏门阀,天生贵冑。无与伦比。”宇文化及说着叹了口气:“但因为独孤家族势力太过庞大,又与皇朝内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皇上才十分在意独孤家族。”宇文化及答道。
“可是鲜卑族人不是早就和汉人融合了吗所谓鲜卑皇族余孽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这里的历史同自己读到历史完全发生了扭曲,所以乐欣然实在难以理解。
“独孤家族倚靠家门势力,曾经权倾天下。皇上那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宇文化及并未正面回答乐欣然,只是皱眉,以遗憾地口气缓缓道来。
“你们宇文家不也是鲜卑族人么但皇上不是照样重用于你”乐欣然想不通次鲜卑和彼鲜卑到底有什么不同。
“你可知道外戚二字对于庙堂的轻重。”宇文化及淡淡地瞥了眼乐欣然。
“独孤家是外戚,可你们宇文家却也不是样劝倾朝野”乐欣然扁了扁嘴,看着宇文化及副“”样儿心里就不爽。
“所以,皇上解决了心头大患,接下来的目标便是我们宇文家了。所以,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过是为了自保,不是吗”说完,宇文化及转头,双刀锋似的眸子直视着乐欣然。
“你是说,杨广早就在打你们宇文家的算盘了”乐欣然怔怔地问
“不光如此。萧劫,萧后的亲弟弟,他在大唐王朝的位置重于泰山,而他也是杨广处心积虑想要对付地人之。”宇文化及说罢竟浅浅地笑了起来,看的乐欣然心头凉。
“如果不是萧劫,杨广早就把算盘打到宇文家头上了。只不过萧劫即顶着外戚的帽子,同时又和鲜卑皇族有着扯不清的关系,这才让皇上无暇顾及其他。”宇文化及说着挥了挥衣袖,站起身来:“好了。因为你我皆是同路人。虽然各自目的不,但结果总是样的。所以,我们是朋友而非敌人。不知公主明白否”
“明白”喃喃答话,乐欣然被宇文化及双深眸盯着,不自觉地便有些迷茫了。
“既然如此,臣告辞了。公主请自便。”宇文化及低头福礼,看了眼还未回神的乐欣然,眼中透过股笑意,转身便离开了。
呆呆望着宇文化及离去的背影,眼睛被那抹明黄的绶带牵动着,乐欣然地心绪却再也无法平静了。
再出宫
立在亭中,感受着自太液池缓缓而来的凉风,乐欣然不通。
那宇文化及要谋反是因为杨广直都视其为心头大患还是其他呢而萧劫,他去了许久还未回来,是否遇到危险了呢还有萧劫身边的那个女子萧劫去岭北是为了寻找长孙兄妹,可为何要和个女人在起呢
“哎”想不通,乐欣然只得叹了口气。
“那不是乐欣然么”
冷不防听得耳后传来阵脆生生的喊声,乐欣然回神过来,远远便望见正向自己走来的人。
来人身粉装,殷红色的披风裹身,黑锻似的长发梳成了两个小螺髻,显得俏脸雪白。双大眼忽闪忽闪地,透着股子狡黠。
“原来是吉儿公主。”乐欣然看着路小跑而来的杨吉儿,不禁想起了李世民。那个和她在史书上爱的死去活来的未来天子,却又是杀父仇人。不知道孔武有力却有勇无谋的李世民遇到这个狡猾刁蛮的小妮子,两人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不过想起李世民那高大的身躯,再看看眼前半人高的小丫头,乐欣然心底阵发寒。
扬起苹果似的脸蛋儿,杨吉儿跑的气喘嘘嘘:“乐欣然,你能带本公主出宫么”
乐欣然不解地看着杨吉儿:“公主想出宫做什么”
“不管。你带我出去便好。”杨吉儿警惕地四处望着。似是在躲什么人。
“你平时不都跟着昂琉出宫地么怎么今日他没来带你”见杨吉儿实在没个公主样,乐欣然摇摇头,故意逗她。
“本公主让你带我出去就出去,这是命令懂么”杨吉儿双手叉腰,撅着嘴怒道。
“我也是皇上钦封的玉真公主呢。b2.吉儿公主可没法命令我做什么。”乐欣然说着屁股又坐回了亭上的扶栏,翘着二郎腿儿悠哉地道。
“你”杨吉儿想想也对。自己是公主,乐欣然也是公主,她没理由听自己的。只好上前拉住乐欣然的衣袖,脸色变,甜甜笑着央求道:“好姐姐。你带我出去吧。”
虽然也惊讶与杨吉儿变脸如此之快,但禁不住小丫头的撒娇祈求,乐欣然拉回被扯地有些变形了的衣袖,问道:“你先告诉我出去干什么,我再考虑下要不要带你出去。”
“这”好像有所顾忌,杨吉儿犹豫着不愿说。
“你不说我便回龙首殿了啊。”乐欣然作势跳下了扶栏。
“别”杨吉儿赶忙又伸手拉住乐欣然:“我想去看戏。”
“看什么戏”乐欣然不明白。
“我若都告诉你,你可要替我保密啊”杨吉儿跺了跺脚,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凑上乐欣然的耳畔轻声道:“刚才我看到南阳姐姐气急败坏地冲了离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要杀人啦。她平素趾高气扬。可没人敢欺负她的。这下逮到机会,我也要去看看谁能惹得了她。”
从杨吉儿双闪着激动光彩的双眼中,乐欣然看到了令人女人都为之振地“八卦”二字而且还是那个讨厌的南阳公主的八卦不禁有些心动了:“你先跟我回龙首殿。我们得先化化妆才能出去。”
见乐欣然同意了,杨吉儿高兴地拍拍手,“走吧走吧,我们只要赶在宵禁前回来就好了。”
化身为大小两个“公子”,乐欣然与杨吉儿双双站在了和大明宫街之隔的条小巷之内。
“你先说,这热闹我们去哪儿看”乐欣然理了理腰间的系带,将杨暕给自己的玉
地放进了怀中。
看了眼乐欣然踹进怀中的玉佩。杨吉儿伸手扯住乐欣然的手:“那是太子哥哥的吧。”
楞了下,乐欣然点点头。
“就知道你和太子哥哥关系不般。要不是如此,他也不会非要父皇赐你做他的侧妃了。”杨吉儿翻了翻白眼,似是不屑。
“我才懒得当什么侧妃呢。”乐欣然也不相让,也白眼杨吉儿。
“太子哥哥是那样好地个人,你还配不上他呢。”撅起嘴儿,杨吉儿昂了昂头。
“他那样好,就让其他女人排队做他的侧妃吧。和我没关系。”乐欣然见杨吉儿嘟起的双颊圆溜溜地,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呀”杨吉儿别开脸。愠怒地看着乐欣然:“干嘛碰我”
“难怪昂琉喜欢你,看你生气地样子还蛮可爱的。”乐欣然玩笑道。
“昂琉那厮。才不是喜欢我呢。”杨吉儿说着脸红:“你别误会昂琉了。他每每进宫不过是教我武功罢了,可没别的什么。”
“你知道我说什么”乐欣然觉得奇怪。
“那日他又来找过我的。说是烦恼的很。”杨吉儿悄悄看了眼乐欣然,又埋头下去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他并不是你口中的口中的变态。”
听见杨吉儿口中说出“变态”二字,乐欣然忍不住“噗”地声便笑了出来:“他还找你诉苦啊,真可爱。”
“你也觉得昂琉可爱么”杨吉儿脸兴奋地拉了乐欣然地手:“你不知道,整个皇宫的人都是些带着面具的妖怪。只有昂琉,他直是真心待我的。他和说话做事从来不虚情假意。他讨厌我的时候就会不理我,高兴的时候就会抱着我,带着我像风筝样在内廷飞来飞去”
看着杨吉儿说到昂琉双眼放光,乐欣然不禁也嘴角扬起,含着笑道:“昂琉的轻功确实天下无双的。”
“才不呢”杨吉儿摇摇头:“国师的轻功才是天下第地”
“怎么说”乐欣然听杨吉儿提起萧劫,不由得问。
“国师是昂琉的师兄,武功自然比他高啊。”眨了眨眼,杨吉儿嘟着嘴道。
伸手揉了揉那张粉嘟嘟儿地小脸,乐欣然笑了:“吉儿,那你愿意嫁给昂琉么”
“姐姐你好讨厌啊”吉儿双颊通红地别脸:“吉儿才十三,还小呢。再说昂琉是我心中最亲最亲地好朋友呢。”
“那就好。”乐欣然点点头,还真怕这样个粉雕玉砌的小人儿被昂琉那怪蜀黍给骗走了呢:“好啦,你记住,可千万别被昂琉那个家伙给拐走就行了。”
“那我们走吧”杨吉儿点点头,拉起乐欣然便要出巷口。
“往哪儿走啊”乐欣然随口问。
“国色居”杨吉儿边走边答。
“什么地方”不知为何,乐欣然听了着名字就有种不详地预感。
“长安城最大的妓院啊这都没听说过。”杨吉儿嚷嚷道。
“妓院”听了杨吉儿解释后,乐欣然彻底绝倒了。
逛妓院
坐在小阁的包间内,乐欣然只觉得头皮发麻。
满鼻的脂粉味儿混合着姑娘们的娇笑声,乐欣然看了看身侧的杨吉儿,满脑的黑线。自己怎么就禁不住小姑娘的缠呢原本自己是坚决不同意带她来这儿的。可杨吉儿那小妮子,竟撒泼威胁自己说若是不带她来,就回去告诉杨广她私自出宫是受了自己的怂恿
阵的威逼利诱之后,乐欣然只得妥协了。可想起自己竟带了个小孩儿逛窑子,这个小孩儿还是个女的,这个女的还是个公主,就觉得个头两个大,完全提不起精神再去看什么八卦了。
“我说,你可千万被惹什么乱子啊”乐欣然放心不下,又叮嘱番。
“我说姐姐,你这句话已经说了万遍了。你不烦我也烦了啊”杨吉儿头也不回,只是倚着扶栏东瞧西看,脸的欣喜好奇。
“你还是个公”将“主”字硬着头皮又吞了回去,乐欣然无奈低声道:“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学得这样大胆的。”
不会儿,位年过三旬的妇人沿着阶梯上来了。满脸的堆笑,娇声娇气地上前福礼道:“奴家红姨,是这国色居的姑姑。两位小爷儿可要两个姑娘伺候”
“不用了,我们就坐这儿看看歌舞便极好。”乐欣然答道。
“红姨,给我们上些好酒好菜来。我们要好好看戏。”杨吉儿老道地转头说道。
“那就请二位爷好生坐着,好酒好菜会儿就上来了。”红姨笑眯眯地扭腰福了礼,这厢才又下去了底楼地花厅。b2.
“你不会常来吧。”乐欣然见红姨已经走远,而杨吉儿这丫头貌似和红姨有些熟悉的样子,这才狐疑地问。
“没有啊。”杨吉儿赶紧别过头。
不信,乐欣然也懒得管了。只望着等下南阳来了后记下把该做的事儿做了,好早些带着这小祖宗回宫才好。
正担忧着,杨吉儿突然从扶栏上缩回头,转身对乐欣然低声道:“来了”
乐欣然也伸头往下望去,发现大堂内的台子已经搭好。几个个穿着颇为清凉的女子正在上面载歌载舞。特别是领舞的那个,双腮桃红,粉衣裹身,腰身窈窕似柳,翩翩起舞间倒似个绝色。
再看向台下,果然
脸怒容的南阳公主已经带着几个丫头和护卫冲了进来,直接打断了表演,横眉扫视着大堂之内。
“不相干的人通通滚出去”南阳身边个身形彪悍的嬷嬷走了上前,立在台上对众人嚷道。
而边的红姨则是青着个脸,刚想要上去过问。却被人拉住低声在耳边说了些什么,脸色大变之后也上了台,朗声道:“各位客官请先回吧。今日国色居有些私人事情要处理。各位爷地水酒概由红姨我请客。”
红姨话音落。众多恩客也只得叫骂着陆续离开。而台上表演的几个姑娘也有些害怕了,正准备下场,却突然被南阳公主出言阻止。
“你不能走。”南阳指着当中那个领舞的粉装姑娘,怒目相视气势汹汹。
“奴家为何不能走呢”那女子看起来很是害怕,缩着头,话音也有些颤抖了。
“你勾引男人的时候也是这幅可怜样儿么”南阳冷冷出言。
杨吉儿正看的热闹,乐欣然却发现诺大个国色居中已经空空如也。只有南阳带着众家奴和侍女在拉扯着那个表演的姑娘说话。便道:“吉儿,你把头缩回些,小心别被你姐姐发现。”乐欣然压低了声音,扯了扯杨吉儿,示意她跟着自己躲到立柱下面那层厚厚的幔帘后面去。
杨吉儿点点头,蹑手蹑脚地跟着乐欣然移动到了立柱后面,借着宽大的幔帘掩住了两人的身子,只探出个头,小心地继续瞧着下面的热闹。
“这位夫人。我家小蝶可是窑子里地姑娘。只要恩客给钱就给卖身子的。怎好说勾引你家男人呢”红姨好像也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不会儿也恢复了脸色。
“哼你可知道我是谁”南阳双红唇在灯火辉煌的大堂内闪着妖艳地光芒。微微上翘。脸不屑地斜藐着红姨。
红姨听,刚才是没怎么注意。此时不由得仔细打量了起来。只见这夫人珠翠满头,高绾的百合髻上斜插了只和真雀般大小的金丝缠指喜鹊钗。身挂件竹着白蝶图的对襟长挂紫锻衣裳,腰间抹了根缀满玉片的带子,脚上登了双鸳鸯红绣鞋。
但是这样的装扮也已经让红姨看的眼花缭乱了,只是不小心瞥见了她走动间襦裙上所绣地花纹,竟是金凤朝阳,顿时半个身子都软了下去,仿佛痴呆了般,双膝跪地,口中喃喃道:“不知夫人如此尊贵,奴家有罪啊。”
“哼,既然已经看出我家公主身份,你就该知道大唐律例驸马是不能纳妾的。”那样旁边的彪悍夫人欺身上前,大声嚷道:“小蝶贱人敢诱我家驸马为她赎身,这不是找死是什么。若是被皇上知晓此事,不但小蝶的九族要被诛,你这国色居上下干人等那个能逃得过死”
虽然那嬷嬷话有夸张,却也听得红姨和小蝶全身发软,浑身没了力气,双双瘫跪在地上,只是不住地磕头,嘴里含着“求公主饶命”。
“饶你们可以。”南阳挥了挥广袖,坐在丫头端过来的扶椅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冷冷道:“把这鸠酒饮下,其他的,本宫便不再追究了。”
听到南阳这样说,小蝶猛地抬头,泪痕挂满了双颊,伸出了双手扯住南阳的裙角央求道:“公主,奴家已经有了驸马爷的骨肉,求公主饶了奴家命啊。”
谁知南阳听了只是冷笑声,把踹开央求自己的小蝶,脸色狰狞地说道:“贱人。怀了孽种还敢说出来。那就更加地该死了来人,灌她鸠酒”
“是”旁地嬷嬷领了命令,结果侍女地上的个酒杯,挽了衣袖便准备上前去灌毒。
而躲藏在二楼包厢内地乐欣然见状,只得把蒙住杨吉儿地眼睛,心中焦急地望着下面,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可是活生生的条人命啊,乐欣然看地双脚打颤,想要冲出去,却又提不起底气,看的自己手心脚心都直冒汗。
“等等”
正焦灼着,突然听得声熟悉的声音想起,乐欣然伸头看,竟是宇文化及来了
南阳听到有人阻止,也是个回头,看到来人竟是宇文化及,脸色突变。
看好戏
身白衣,外罩了青色披风的宇文化及缓缓走进了国色居,冷冷的脸上没有丝表情,双锋利的眸子扫视了圈儿,看的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们先下去。”宇文化及话音虽低,却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仪。
红姨此时巴不得有人前来说话,虽然心头还是后怕,但起身便挽住了小蝶的臂弯,匆匆退去了后台。
“公主您看这”南阳身边的嬷嬷也是从宫里跟着陪嫁到宇文家的,倒不是很怕宇文化及,只是低声问南阳该怎么办。
直直看着脸严肃的“小叔”,南阳半晌儿才开口:“你们先去门外等着我。还有,别让那小贱人跑了,给我看好后门。”
“是”领了命令,那嬷嬷也示意其他侍女家奴跟着她,齐便离开了。
于是,诺大的国色居只剩下了南阳公主和宇文化及站在当中,当然,还有躲在二楼偷窥的乐欣然和杨吉儿。
拍了拍心口,乐欣然长长地舒了口气。看来着宇文化及来的正是时候,也算化解了场眼看就要发生的“恶性杀人事件”。
“姐姐”杨吉儿向乐欣然身后靠了靠。低声道:“那个宇文化及可凶了,他会不会对南阳姐姐动粗啊”
欣然伸手揽了杨吉儿入怀,将她地头按住,也压低声音回答道:“叫你别那么八卦,还出来看戏。”
“什么八卦啊,姐姐是圣女,也不用每天把太极八卦这些东西放在嘴上吧。”杨吉儿眨眨眼,不明白乐欣然说什么。
伸手捂住杨吉儿那张瓜瓜的小嘴儿,乐欣然作势“嘘”了声,示意好好看下面。b2.
立在当中的南阳见宇文化及不说话。眼神躲闪,底气也小了不少。半晌儿还是率先开了口:“小叔,这是本宫的家事儿。还请小叔不要插手才是。”
冷冷抬眼,宇文化及上前步。却惊得南阳往后退,差些摔倒。
“公主的家事儿,不正是我宇文家的事儿么。”宇文化及冷眼看着南阳有些歪斜的身子,突然伸出手将其扯了过来。
“啊”南阳忍不住地惊呼了起来,想要努力在挣脱宇文化及。
“士及是不对。不该和欢场女子有珠胎暗结。但事实已经是事实,你若要杀那女人,就是杀了宇文家的孙。你可真的敢”话音虽然有些缓慢。但宇文化及说的字句,重而有力。
“就算是你们宇文家地后代又如何”南阳说着也来气了,胆儿也大了起来。伸手猛地挥开宇文化及的钳制:“不过是个野种,难不成你们还要把那贱人生的孩子当宝贝不成”
“你说谁贱”宇文化及道。
“我说那贱人贱怎么了”南阳侧颈仰头,不屑地望了眼国色居的后台。
“她是贱,可她怀了士及的孩子。而有了孩子,她就可以变的尊贵。”宇文化及淡淡道。
“呵笑话”南阳被宇文化及这样说,似是气急了,提起裙角仿佛要暴起了:“那个小贱人。根本别想生出野种来就算生出来的,我也要弄死她弄死她们两个”
“啪”
清脆的声响止住了南阳的嘶吼,却吓得楼上偷窥两人倒抽了口凉气。
天哪宇文化及竟敢抽南阳公主的耳光
不过,这也太:
死死捂住在怀里乱窜的杨吉儿,乐欣然以种崇拜的眼神望着楼下地宇文化及,心头不禁感叹:这巴掌打的那叫个
南阳那婆娘屡次找自己的麻烦,自己早就在心里赏了巴子了。如今宇文化及替自己如了愿,哇哈哈哈,真叫个爽啊
乐欣然脸上有着掩不住的偷笑。看来今天来看戏是值回票价了只是看着南阳脸的不可思议捂住红肿的脸颊,乐欣然又笑不起来了。毕竟南阳是个纤弱的女子。被人这样打了巴掌。确实有些吃不消。那嘴角还隐隐渗了些血丝出来,看起来怪可怜地。
谁知乐欣然正看的起劲儿。怀里的杨吉儿却眼看着姐姐被人扇耳光有些坐不住了,无奈无法挣脱,只得张口咬在了紧捂着自己嘴巴的那只手上。
“啊”吃痛的乐欣然下意识地叫了起来,放开了杨吉儿。只是这声叫虽然不大,却也足够引起楼下两人的注意了。
“谁在上面”
宇文化及转头望向声音发出的位置,双眼如利箭般来回扫射,下便聚焦在了那根立柱的厚帘内。
无奈,乐欣然狠狠地瞪了眼杨吉儿示意她继续躲藏。这才缓缓撩开了幔帘,独自走了出来。
“啊,两位继续啊。我今儿个溜出来本想找找乐子,看看表演。你们继续啊。”说着乐欣然已经转身,准备下楼溜出去先。
只是刚走到门口,耳边已经传来南阳那尖利的夹杂着愤怒地吼声:“你既然看到了,就别想就这样溜走”
有些恼了,乐欣然回过头看着脸涨得通红的南阳,知道她因为自己撞见她丑事而气急了,只得叹了声道:“我说过不干我地事儿。你们家地家事儿和我无关。我也不会长舌到处去讲,”
听不懂乐欣然最后两个字说的什么,宇文化及微微皱眉:“你走吧。”
“她不能走”南阳红着眼上前,表情狰狞地望着宇文化及:“你杀了她。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知道今天地事儿”
“是么”乐欣然这是真的怒了,冷哼声道:“你什么事儿啊屁大点儿事就要喊打喊杀别说我不了解情况了,就是猜也能猜到你老公为什么要出来偷腥儿。”
被乐欣然说的怒目圆瞪,南阳呆在了当场,时忘了回嘴。
只是乐欣然还不解气,上前两步又道:“你看你,好好个公主,既不温柔端庄,也不娴熟可人。你老公受得了这份儿气么而且人家姑娘有了你老公的孩子,也是你老公的问题。你凭什么要杀人家呢”
说的起劲儿,乐欣然反瞪着南阳:“还有,我个路人,纯粹是路过打酱油的。你又凭什么要杀我呢你家丑事儿自己不擦干净了,还闹得国色居人尽皆知。有本事你把那些人全杀了啊”
“你”南阳说不过乐欣然,心中怒火烧的更旺了,眼看高高抬起手掌,想要挥乐欣然个耳光。
可南阳哪里是乐欣然的对手,轻巧个步移,乐欣然已经闪到了边。掌下落空,却害得南阳个踉跄便扑到了在地。
身为公主,金枝玉叶的南阳那层受过这等委屈,猛地扭过头,仿佛发疯了般便向乐欣然扑过来了。
“好了还嫌不够丢人”却是宇文化及上前把拉住南阳,冲她低声道:“乐欣然的事儿我会处理。公主还是先回去吧。那女人的事儿到了府里我们私下再说”
宇文化及的话透着骨子阴冷,也容不得南阳不答应,拉住她的手腕儿便往国色居门口拖了过去。到了门口,宇文化及才放开了她,把推开门,“丢”了南阳出去。
心中虽然忿恨,但南阳似乎还是对宇文化及有些忌惮,只得回头狠狠瞪了乐欣然眼,这才忿忿地带着下人离开
金喜居
南阳走了,宇文化及又顺手关上了门,转头向乐欣然
“你要干什么”乐欣然见他脸冷漠,双眸含光,下意识地双手抱胸:“你不会真要杀我灭口吧。b2.”
见乐欣然狐疑的样子,宇文化及沉默半晌儿,竟缓缓露出抹浅笑:“你只要记住,今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便好了。”
“呼”听口气宇文化及好像并不打算“杀人灭口”,乐欣然这才放松了警惕:“你放心,我不是那种瓜噪的人。再说这事儿在你们眼中很严重,在我眼中却如同牛毛般大小,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如此便好。”点点头,宇文化及淡淡瞥了乐欣然眼,裹了裹披风也离开了国色居。
打开门,宇文化及突然停下:“宵禁时间已到,公主怎么回宫呢”
乐欣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和杨吉儿已经出来这么些时候了,宫门早就关了。自己人还好,可以找宇文化及带入宫中,可杨吉儿她可是正牌儿的公主啊,不能让宇文化及知道自己带了她偷溜出来。
想到这儿,乐欣然只得硬着头皮道:“你不用管我,今夜我还有事儿,不回宫去了。”
“是么”仍旧背对着乐欣然,宇文化及略微顿,这才提脚迈出了国色居的大门。
等了半晌,乐欣然确定宇文化及和闹事的南阳已经走远。这才对这二楼轻声唤道:“下来吧。”
不会儿,个暖橘色地小巧身影便显了出来。
杨吉儿似是被冻到了,鼻头红红的,下面还挂了根“面条”,双手抄在衣袖里,匆匆地便下来了。b2.
看着她这样儿,乐欣然有些心疼,揽过在怀笑道:“叫你别出来耍吧,热闹倒是看够了,看冻成什么样子了”
杨吉儿抬头。瞪了眼乐欣然:“谁叫你老和那宇文化及废话,害得我个人在上头,冷死了。”
“好啦好啦,吉儿公主,今夜我们是回不去了。”替杨吉儿拢了拢儒衫小袍的衣领,乐欣然撅嘴道。
“真的么”谁知听了乐欣然这样说,杨吉儿反而双眼放光,极高兴地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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