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倾天下》 第 24 部分阅读

神茶里加了红花,导致卿嫔小产。还不从实招来,到底是谁指使”她猛然yi拍桌案,吓的碧清yi张脸都青了下来。

“不是奴婢,不是”

“看样子,嘴边挺严实的,来人,掌嘴。”

湘夫人yi声令下,几个看似粗野健壮的妇人凶神恶煞的进来,正要动手掌嘴,她便哭喊着:“奴婢认罪,求夫人放过奴婢。”

“这才听话嘛,说,到底是谁指使”湘夫人满意yi笑,迫不及待的询问。

“是沁美人指使奴婢在卿嫔的安神茶中放藏红花的。”碧清的目光倏然转向正看好戏的沁美人。

忽而被点到名,沁美人僵了片刻,随即大怒:“哪来的贱丫头,竟敢污蔑我,你不要命了”

“主子,您不能翻脸不认人啊,这籫子还是您赏给奴才的,说是要办成了这事还有重赏的。”她立刻哭着爬到她跟前,由怀中掏出yi枚玲珑翡翠簪。

沁美人脸色大变,心下yi急便yi脚朝碧清的胸口踹了去:“狗奴才这簪子是我几日前掉了的,你竟敢用此来污蔑”

“哟,这人证物证俱在,沁美人还想狡辩”湘夫人笑的愈发娇媚,眉宇间净是得意之态。

沁美人惊恐的看着湘夫人,仿佛意识到什么,猛然跪下,连连磕头:“王后明察,臣妾真的没有,这贱婢栽赃嫁祸。定是受了什么人指使”

对于这场闹剧至始至终都不发表任何话的我冷冷地瞧了眼yi脸无辜的沁美人,端起茶抿了口。

沁美人倒是急了,脸色惨淡如纸。

“依臣妾看,此事还有待察明。”如贵嫔轻声细语的侧过头,恭敬的对我说。

“都如此明显了,还察明什么”湘夫人颇为挑衅的睇了眼如贵嫔,yi副得理不让人的模样。

而卿嫔也连连点头:“臣妾也觉得此事此事甚为蹊跷,还望亲自觐见王上,求他还个公道。”

不等其他人开口,我重重的将手中那杯茶搁置上案,yi声重响骇了众人,皆纷纷噤口不敢再说话。

“如此后宫琐碎之事也要劳烦王上出面,卿嫔你当本宫这个王后是摆设”

卿嫔yi惊,方觉自己失言,忙道:“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那时何意”我不冷不热的继续追问其言,她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我:“臣妾臣妾”

不再看她,我冷冷的扫过沁美人与碧清,未做考虑便下令:“碧清与沁美人谋害皇嗣,拖下去杖责八十刑棍,若有幸存活便关入黑屋子,若不幸有个万yi便好生安置着。”

沁美人与碧清双双惨白了脸,连连磕头哭喊着:“王后饶命,王后饶命臣妾冤枉,冤枉”

可是侍卫却是毫不留情的将她们拖了出去,在漫漫黑夜中,隐隐传来哭诉声,那样撕心裂肺,可是在这阴暗嗜血的宫廷中却是如此平常。

“王后,臣妾觉得此事”卿嫔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凌厉的目光打住,柔弱的跪在地上呆呆的凝视着我。

“你的孩子是沁美人指使碧清在安神茶里下了藏红花,导致小产。此事就此了结,谁敢再妄加议论,或是王上听到任何风言风语,本宫作为六宫之主,将严惩不殆。”

满阁突然yi阵沉默,静谧无声。直到冰凌轻咳yi声,众人恍然回神,齐声道:“王后圣明。”

处理完小产之事,我便决定去趟御书房,今夜之事是该让夜鸢知道,毕竟那是他的孩子。

“娘娘,您不觉得今夜之事太过蹊跷”yi路上闷闷不语的紫衣像是憋了太久,终于是开口了。

“你倒是说说蹊跷在何处”

“这样蠢的办法沁美人丝毫不蠢且不说,就算蠢也不会用如此明显的手法去害卿嫔。”紫衣嗤鼻而笑。“紫衣想,王后您何等聪明,不会看不出来吧”

我依旧缓步前行,但笑不语,深深的游廊上传来我们细碎的脚步声,空空回响飘荡。

两年来,很少有妃嫔怀有龙种,怀上了的也都莫名其妙的小产了,此中秘事自是不言而喻,却无人敢去深究。历朝后宫都不平静,算计阴谋常常出其不意,yi山更比yi山高。而我,却是袖手旁观后宫事,冷眼笑听姬妾争,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能纵容她们明争暗斗,只要她们的争斗没有影响到我的地位,便放纵她们争。争个你死我活对我只有好处并无坏处,我只需稳住我的后位,而朝廷,yi直都有楚寰,我信他。

“娘娘,您觉得是谁才是真凶”冰凌好奇的问。

勾过鬓角被风吹散的yi缕发丝,轻轻抚摸护甲,莞尔yi笑:“卿嫔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对本宫百利而无yi害。谁是凶手,早已不重要。”

“难怪娘娘就这样草草的了结此事。”冰凌恍然大悟的点头,又口没遮拦的问:“万yi娘娘您怀了孩子却被人给谋害了,也不知您会如何对待凶手。”

紫衣yi听忙用胳膊肘顶了顶她,示意她不要再继续往下说。冰凌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垂首:“奴婢失言。”

我面无表情的行走于游廊,望汉白玉雕栏,记忆中又闪现我亲自喝下那碗藏红花,将自己的亲身骨肉杀害。双拳不禁狠狠握紧,yi字yi句地说:“我会让她,不得好死。”

月转殿前檐,yi枕秋风漏声长,玉露笼轻烟。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御书房,脚有些累。紫衣常问我为何不乘辇,说来也奇怪,我总是喜欢漫步在偌大的宫殿中,只有脚踩着我才能感觉到yi切是那样真实。

“王后娘娘。”李公公yi见我来便陪着笑,恭敬的向我行礼。

瞅了眼依旧灯火通明的御书房,我问:“王上还在里边”

“没停过,您倒是劝劝王上别太劳累,圣体为重啊。”李公公喟叹道。

“王上,是个明君。”

推开御书房的门,yi室明晃晃的光芒便射入眼中,刺的有些疼痛。紫衣与冰凌在外头将门轻轻关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并未影响龙案前那个认真批阅奏折的男子。

他始终垂首认真的看着手中那yi份份金黄的奏折,时而眉头轻蹙,时而嘴角上扬,时而眼中透寒,时而瞳中含笑。

登基已有四年,如今的北国已不能与夜宣的王朝同日而语了,现今北国朝廷稳定,战事减少,赋税不增,南国对北国已是颇有忌惮,不再像曾经动不动便出兵讨伐。夜鸢这个皇帝做的很出色,他懂得如何驾驭臣子,恩威并施。更会任命贤才,听取谏言。

若再磨砺数年,又会是yi个壁天裔,这北国将又是何番景象。

夜鸢缓缓抬头,盯着呆呆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打量他的我,问:“怎么来了”

我才回神,冲他yi笑:“秋末转凉,过来瞧瞧王上是否又在挑灯夜烛,果然又是紧抱奏折不放。”

目光转至龙案上那碗早已凉透了气的燕窝莲子羹,不免有些愠怒:“酉时我便命人送来的燕窝莲子羹,你到现在还未动yi口。”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忙端起它欲饮,我却制止了:“凉透了,别喝了。”由他手中接下碗重新放回原处。

张了张口,想对他说起今夜卿嫔小产之事,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许是看出了我的不寻常,他执过我的手,顺势将我带往他的怀中。我坐在他的腿上,安静的靠着他的肩膀,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我由衷yi笑。

他沉声问:“今夜怎么了”

我不答话,拉过他的左手,瞧着手背上那个淡到几乎不复见的齿印,每次只要看到这个疤痕,我就会想起两年前那个夜里,他将自己的手伸过来让我咬着。还说:陪你yi起痛。

“慕雪”

我突然松开他的手,反手环上他的颈脖,对上他清冷的眸底似乎有yi抹探究。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化为心中yi抹黯然的柔情,身子微微前倾,便吻上他的唇。

只闻他yi声暗叹,几乎是狂热的回应了我的吻,似在寻找彼此最深处的缠绵。

良久,他才放开我,搂着我的肩问:“有什么话是不能同朕说吗”

我依旧环着他的颈脖,下颌贴着他的肩窝,将目光投放至yi盏宫灯,沉默须臾,才说:“卿嫔小产了。”

他未做任何反应,只是拥着我的肩头。

“人证,物证皆证实,沁美人指使其丫鬟碧清放下藏红花谋害。我以杖责八十刑棍给予惩戒。”

他仍旧不说话,环着他项颈的手紧了紧,就是这样的感觉,他明明在我身边,却又离我好远,好远。

“不喜欢别的女人有你的孩子。”

“不喜欢你宠幸别的女人。”

“不喜欢与你的女人相处。”

yi连三句,句句都是我此刻最真实的想法。

而他的身子早已僵硬,呼吸有些停滞。

就在那yi瞬间,我们都安静了下来。

半晌,他搂着我的肩头,将紧贴于他胸膛的我拉开yi些距离,使得我可以真正的面对于他。

他淡漠冰凉的眸底闪过清亮,似炙热的火焰yi簇yi簇自幽暗的深处点燃。

“朕以为,你不在乎。”他的眼底有冷锐,有倨傲。

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碾过,痛楚与酸涩夹杂在yi起,我脱口:“谁说我不在乎。”

目光在我脸上流连片刻,眼底的冷漠隐去:“你知道,我等你这句话,已经太久了。”他的语气清冽,像是那样轻描淡写,却又意味深长。

这yi刻,我才明白,这两年,并不是他对我的爱已渐渐消逝,而是yi直在等待。

而我,却yi直以为这份等待是yi种疏远,是爱情的变质。

“对不起。”yi直以来,都是我错了,因为我依旧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不能自拔。更因为他是帝王,我怕越是爱上他,最终受伤的那个会是我。

可是我也是个女人,我也想真真正正去爱yi次,即使知道那是yi条不归路,仍然想要牵着他yi起走下去。

我问:“你说过的,在我放弃你之前绝对不会放开我的,如今,我已不再想放开你,你是否依旧会陪在我身边”

当他的指尖划过我的脸颊时,才发觉泪已落,竟未觉。

“是,依旧在你身边。”说罢,他便揽我入怀。

依恋的躺在他怀中,我笑了,为夜鸢而笑。

第四阙:尘埃落定 后宫乱,未央有孕

次日,天色有些暗沉,乌云密布,似有yi场大雨即将降临。

本想待在雪鸢宫不出去,偏偏华太妃遣奴才传花来,要我去趟圣华宫。

想必是因为昨夜我处置卿嫔小产之事召我过去,不知又是哪个爱嚼舌根的宫嫔告了我yi状。

yi路走yi路暗想该如何对付华太妃,且不说她yi直都是个很角色,更因她是夜鸢的,母亲。

进入圣华宫,由奴才将我领进偏殿,才踏入便闻得yi阵馥郁芬芳的兰花之香,出自如贵嫔之身,。轻纱幔帐低回,缭绕在淡白的玉阶石柱之间,揭开珠帘,我向那个雍容华贵的华太妃拜道:“儿臣见过母妃。”

她素手yi扬,示意我起身。手腕上珠翠手镯琳琅,随着她手臂的摆动铿锵作响,yi片奢华之态。

如贵嫔起身向我行礼:“臣妾参见王后。”

“起吧。”我淡淡的冲她笑着,即在太后身边的座椅上就坐。“不知母妃今日传唤儿臣来,有何要事”

“听闻昨夜卿嫔小产,此事是未央你处理的”华太妃的目光扫我yi眼,护甲轻轻拨弄着食指上那颗硕大的绿宝石戒,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人证物证俱在,故而将沁美人与碧清拉出去杖责八十刑棍。”我简单的将自己的处置娓娓道出,后又附上yi句:“儿臣是否做错,请母妃教诲。”

“可你做出的处置未免太过草率。”华太妃的音量略微提高,而我则是低头不语。

如贵嫔见我不说话,也插上yi句:“人证物证不假,可明眼人yi看就是栽赃嫁祸。”

“感情如贵嫔上圣华宫是来告本宫yi状到了。”我扬眉yi笑,对上她那张温婉无害的脸,“贵嫔你也说了,人证物证俱在,又何来栽赃嫁祸yi说”

“如此低劣的手法,有谁会用呢”她像是与我较上劲了,声音暗带嘲讽。

有意思,头yi回见这样的如贵嫔,真是与初遇有着天壤之别,人到底是善变的,况且在这深深宫闱中,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去指责。

“口口声声说我栽赃嫁祸,贵嫔可有证据”我笑意逐渐扩散于唇边。

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我又笑:“贵嫔莫不是胡乱猜测个人来定罪”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觉得昨夜王后所为有欠妥当,不能听信碧清那奴才的yi面之词便将其定罪。”其言颇有咄咄逼人之势。

“本公示看证据说话。”

“好了。”华太妃拖了好长的音将我的话语打断,目光隐射寒光,那是直逼向我的。“这件事,就是你的错了,草率定罪,碧清被杖死,幸好沁美人被雪如救下,否则也难逃yi死。所以哀家决定,重审此次小产之事。”

我的笑依旧挂在脸上,只是多了几分冷意。悠然起身,离座于华太妃跟前跪下,后将发簪上的凤冠取下,双手捧至华太妃面前。

yi见此般情形,如贵嫔也离座而跪。

华太妃的脸色有些僵硬,冷声或:“王后这是何意”

“未央是六宫之主,执掌凤引。如今未央自认没有能力统摄六宫,故取下凤冠交还太妃,凤印在雪鸢宫,待命人yi并交予太妃。”我的语气很是平淡,却惹得华太妃满脸怒容,却又强压怒火不便发作。

沉声冷笑:“王后是在威胁哀家”

“臣妾不敢。”我仍旧笔直的跪着,捧着凤冠的手依旧高举。

她凌厉的盯着我片刻,怒火瞬间消逝,平静的由我手中接过凤冠,将其重新戴插在哦哦的发髻之上。

温热的手指抚摸着我的鬓角,和蔼的说:“这凤冠可不是说曲就能取的,你贵为yi国之母以后要多多注意。卿嫔之事就此作罢,yi切按未央的意思来办。”

“谢母妃。”我毕恭毕敬的磕了yi个头,便由华太妃双手托起。

除了圣华宫,yi道闪电破天划过,yi场大雨接踵而来,淅淅沥沥的雨点卷起yi阵暗尘的气息。庭院的桂花被打落yi地芬芳,配合着清晰的雨香迎面扑来。

原本走的甚急的我也因这yi场大雨而放慢步伐,游走在回廊中,倾听秋雨之声,我的心境也平和许多。

紫衣随在我身后,有些担忧的说:“娘娘,您这样得罪太妃,不怕”

“本宫也不想与太妃撕破脸,只是她在逼本宫。”

“紫衣不懂,彻查卿嫔小产之事与您无关,您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我犹自yi笑,将手伸出廊外,感受着秋雨的洗涤,沁凉之感传遍整个手心。

“卿嫔小产之事确实与本宫无关,但与另yi人有关,紫衣你如此聪慧,不妨猜猜看,谁最有能力与动机杀害卿嫔的孩子。”

紫衣低头沉思良久,猛然仰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却不敢说。

我边说:“此处无外人,你但说无妨。”

“照今日情形来看,如贵嫔主张彻查此事,定然不会是她。可她这样积极的跑来向太后告状,不惜得罪王后您,定然是已猜测到谁是真凶。她这样不惜代价的想要找出真凶势必对她 有利,而今,只有除掉yi个人才对她有利。”紫衣的声音顿了顿,目光在四处溜了yi圈,见确实无人便放胆子说:“湘夫人。”

赞赏的瞥了她yi眼:“紫衣果然有见地,湘夫人乃凌太师之女,而凌太师在朝堂上素来与范上卿不合,若是湘夫人在后宫倒台,凌太师便该倒台,再无资本与他争斗朝堂。”

紫衣仿佛明白了,点点头,目光有些黯然:“而且凌太师与楚将军有些交情,您就做个顺水人情”

“在紫衣眼中,本宫是如此肤浅之人”打断她的话,我的声音有些凌厉。

“那娘娘您是”

停住步伐,立于阶前,点点雨滴拍打在脸颊:“朝廷有三大势力,范上卿控六部,楚将军控军队,其势均力敌,其次是凌太师。湘夫人若倒下,凌太师势必要倒。凌太师是文官,到时他的势力必定由范上卿瓜分。紫衣,你能想象那时的情景吗范上卿yi人独大,权倾朝野,谁能制衡的了他所以,本宫yi定要挟住湘夫人,便是稳住凌太师在朝廷的地位,后宫也不容许如贵嫔yi人独大。”

我的几个字眼被雨水吞噬,紫衣却已是动容的看着哦我:“原来娘娘您做的yi切都是为了王上太妃不能理解,王上yi定能理解的。”

“他yi定会理解的。”说起夜鸢,我的嘴角又浮现出浅浅的笑意,自昨夜yi番真心吐露的话语,感觉离他又近了几步。

紫衣的眼眶蓦然红起,她哽咽的说:“依稀记起当年娘娘为了殿下的安全,不惜杀掉自己的孩子来保全殿下的安危,甚至将此事隐瞒至今。三年前,为了王上的帝业甘愿在冷宫yi年,成全王上的帝业。”

听她提起当初,我心下感伤,苦涩yi笑。

到如今,我已分辨不清,那时我所作的yi切到底是利用居多还是感情居多。

这就是所谓的“情不知所起,yi往而情深”吧。

踏上白玉石台阶yi步步走上,御花园的千枫亭,四面萧索的枫树环绕,满目红枫耀眼。进入千枫亭,槛窗隔门皆是三交六椀菱花雕刻而成,颇有yi番气势。

此次共来千枫亭赏景有我,夜鸢还有楚寰,范上卿,凌太师,如贵嫔,湘夫人。yi行人随在身后始终保持着与我们的距离,如贵嫔与湘夫人倒是yi脸笑意,惊叹的凝视着千枫亭之景。

yi路上夜鸢都执着我的手,范上卿倒是笑言:“王上与王后夫妻情深。”

不论他这话是否出自真心,但我喜欢“夫妻情深”四字。

那日在太后面前摘下凤冠之事想必早已传入夜鸢耳中,可是他信任我,并没有加以询问。我yi直都知道,他是懂我的。倒是湘夫人看出了我对她暗中扶持,频频欲与我交好,却被我冷淡的态度回绝。

我帮她,不过是为了稳定朝纲罢了,在后宫我不喜与她们深交,若有朝yi日她们出事自不会牵连于我。

“王后娘娘”湘夫人疑惑的又喊了我yi声。

此时的我方回神,看着围桌而坐的众人皆将目光投向我,蹙了蹙眉,淡生问问:“何事”

凌太师面有尴尬之色,湘夫人便重新将凌太师方才所言重复:“楚将军如今已二十有四,尚未娶亲,臣妾有个妹妹凌玉,不知”试探性的问话,却遭有意向要促成这桩婚事。

我位居王后之位,宠冠后宫。楚寰手控兵权,与范上卿势均力敌。若是凌太师攀上了我这门亲事,那势必可以压下范上卿的势头。可是他们错了,我与夜鸢都很满意现在的形势,两大势力,相互压制,斗争朝堂。

“此事本宫做不了主,问问楚将军的意思吧。”我把这件事丢给了楚寰,相信他是聪明人,能懂其中厉害。

楚寰冷着yi张脸,沉声拒道:“天下未定,南北仍旧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臣身为大将军,定为国效力。国未定,岂能先安家,臣谢过夫人美意。”

凌太师笑了笑,捋了捋自己腮上那灰白的胡须:“将军志向远大乃本朝之幸,可成家并不影响立业,小女若有幸能得嫁给楚将军,乃毕生之福”

夜鸢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是淡淡的,犀利的目光梭巡在凌太师与湘夫人的脸上,我的手端起白玉桌上摆放的龙井,茶香烟雾缭绕而起,扑在我脸颊之上。正好诸位权臣都在场,是时候给他们yi个警告了。

手yi颤,杯落地,破裂的尖锐之声令众人为之yi惊,凌太师那喋喋不休的嘴也停下。

“本宫失态了。”说罢,胃里yi阵恶心的翻滚,捂着唇连续干呕数次,夜鸢揽着我的肩,便对两侧的侍卫说:“请李御医。”

此时,众人表情各异,却纷纷透露着yi抹担忧之色,仿佛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僵硬着身子望着我。

虚弱的靠在夜鸢怀中,探出手给李御医诊脉,他的面色是凝重认真的,夜鸢温实的掌心轻抚着我的鬓角。楚寰冷冷的望着我,毫无温度的眸子看不出在想些什么,脸色有些苍白。湘夫人与如贵嫔则是死死拽着手中的丝帕,紧张的盯着御医手中那根红线。凌太师与范上卿面色温和,却暗藏冷凛。

终于,李御医含着笑意收起红绳,恭敬的朝我和夜鸢拜道:“恭喜王上,娘娘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

yi语既出,有人欢喜有人愁。

在场之人皆含着笑齐声贺道:“恭喜王上王后喜孕龙种。”

此时的夜鸢已褪去满脸霜荣挂上喜色,唇畔上扬掩不住开心之色。在场之人皆识趣,纷纷的退下,独留我与夜鸢在千枫亭独处。

其实这个孩子的存在早于半月前我便略有感应,只是yi直未传唤御医前来诊断。我只想在yi个适当的时候让所有人都知道。今日便是个好时机,yi来借身孕之事打断凌太师的联姻之举,二来让如贵嫔与湘夫人明白我的位置无人可以撼动,三来给凌太师与范上卿yi个警告,妄想自己的女儿能登上凤座。

看着眼前那片如火的红枫林,骄阳映射其上,闯进我眼中皆尽迷蒙yi片。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环着他的腰,声音有些凄然。

“傻瓜。”他的吻落在我的额上,既轻且柔。

“上天已将我们的孩子剥夺过yi次,我怕这yi次”

他勾起我的下颚,直视他的双眼,那无边无际的深黑似要将我淹没:“没有人能再剥夺yi次,朕决不容许。若有人敢动,朕便是赔尽江山,也要用其命偿我儿之血。”

看着他坚定锋利的眼神,以及决绝冷酷的声音,便像是给了我yi颗定心丸,胸口的千斤顶终于落了下来:“我信你。”

夜鸢的手掌抚上我的小腹,轻轻游移着,目光满是疼惜的暖意。

我能感受到他对这个孩子降临的喜悦之情,便也能感受到当年紫衣飞鸽传书告知他孩子被宫人谋害时,他那份痛。

如今上天又给了我yi次孕子的机会,我yi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孩子,不能让他受到yi点点的伤害,也希望能弥补我对前yi个孩子的亏欠。

情到深处皆动容,我环上他的腰,与之四目相对,那yi刻古老远去的往事皆随风消散。

“从今往后,猿慕雪的心中只有夜鸢yi人。”

“慕雪。”他低声唤我,声音暗哑,眼底颇为动容与震撼,唇畔淡笑之下他清的面容那样清癯,触手可及。

“从今日起,朕只有猿慕雪yi个女人。朕的孩子,唯有猿慕雪yi人所生。天地可鉴,居无戏言。”

第四阙:尘埃落定 未央丧子,再起风波

王宫之大,可我有孕的消息倒在yi夜间传开,闹的整个王宫沸沸扬扬,皆称王后有孕,诸位妃嫔讨好的模样还备着珍贵的养胎补药送我安胎。就连yi向对我颇有微词的华太妃也来探视我,手中还执着yi枚金锁,说是送给我腹中未出世的孩子。

我满怀感恩的接下金锁后,她便露初风华绝代的笑意抚了抚鬓角:“王后你蒙得鸢儿专宠两年,今个总算是怀上皇家骨肉。正浩,怀胎十月你身子不便侍寝,便多给些机会于其他妃嫔。”

听着华太妃在此时驳了我的脸面,心中暗自生怒。却用含笑的目光扫了眼在座看好戏的妃嫔,何时竟如此大胆,敢在我面前露出这般表情仗着华太妃在还是以为ieyi怀胎十月不能侍寝便会失宠

“母妃所言极是,但侍寝之事并不是儿臣能过问的,是由王上自己。”

“鸢儿那头自由哀家说服,未央你现在最大的责任就是保护好龙种,早日为皇室诞下龙子。”

“儿臣遵命。”

待华太妃与众妃离去后,我撑着妆台,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紫衣见我异样,忙上前:“娘娘,您保重身子”

“够了”长袖yi拂,妆台上珠翠琳琅尽数被我扫在金砖铺成的地面,暖炉熏得内殿和暖如春,暗香萦绕如缕。

紫衣立刻跪下:“娘娘息怒。”

紧紧握拳,望着镜中那张脸,不再是眸中带冷,唇边带笑,yi副高傲不可yi世的模样。而是目含伤痛,容含怒气,不堪yi击。

辕慕雪,你到底怎么了,短短数言而已,你就失了方寸吗

我相信夜鸢,我信他。

用力吐纳yi口气,松开紧握的拳头,霍然转身,抬手yi掠鬓发,挺直了后背看着诸位妃嫔送来的补品。

“这些东西,全都扔了。”

“是。”

“以后我的药与膳食,决不许经他人之手。”忽然间我仿佛间闻到殿内有yi股隐隐的香气,不像是熏炉里的香。

我在桌案上摆放的补品中走了yi圈,目光直射向yi个晶莹剔透的翡翠玉镯,将其把玩于手心:“这个玉镯是谁送来的”

紫衣看了眼,便答:“是卿嫔送来的。”

“卿嫔”我冷笑,将玉镯递给紫衣:“拿去交给王上。”

紫衣疑惑的接过,仔细打量片刻后,觉得没什么异样,正想询问,却闻yi阵隐隐的香气由镯内传来。

看她此番疑惑的表情,我问:“知道镯子里放了什么香吗”

她摇头。

“麝香。”伴随着轻哼,我笑了,如此愚拙的办法卿嫔竟敢在我面前卖弄,她不知我自幼便陪在莫攸然身边,在药堆里打滚,区区麝香之也想瞒过我。

她这番愚蠢的行为想必是为我草率处置她小产之事而怀恨在心,若是其它事我可能会手下留情,但是她要谋害我的孩子,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紫衣的手yi抖,怔怔的看着玉镯,眼中满是震惊。

当夜兰香阁便传出yi个消息,卿嫔蓄意谋害龙子,王上赐缢。

近来我听说yi个消息,凌太师似乎有意与之交好,多次携二女凌玉拜访其府邸。朝野群臣纷纷议论着两家即将结亲之事,纷纷巴结讨好。

我却暗叫糟糕,当即便召见了楚寰于雪鸢殿。

楚寰踏入内室,挺拔的身形被直射而来的阳光照耀,陇上yi层淡淡的光辉。他低着头,就像被积雪压弯了的修竹。

“近来你与凌太师走的很近”楚寰低低地,沉沉地。清冽的目光低垂,神色淡淡。

“楚寰,你”我欲言又止,侧首看着龙涏沉香屑的馥郁香气,缥缈萦绕而起,将整个大殿笼罩。

“臣知道王后想说什么,可臣若雨凌太师交好,定能联手铲除范上卿,而你的地位便能更加稳固。”他冷声接下我未完的话。

猝然抬头,看着他眼睛里的野心,我冷道:“你想做下yi个莫攸然吗”

楚寰也仰头,直勾勾的迎视我冷然的目光,yi字yi句说:“为了夜鸢,你会除掉我”

在心底冷冷抽了yi口气,满腹劝谏的话顿时无法脱口而出,手轻轻抚上我的小腹,才咬着牙吐出yi个字:“会。”

他挺拔的身躯微微yi怔,眸中含着yi抹复杂的神色,里面仿佛藏了太多太多秘密,我看不透。

“至始至终,从未想过做下yi个莫攸然。臣会与凌太师保持距离,但也请王后明白,您腹中之子可以是福,也可以是祸。而楚寰能做的,只是保全自己的地位,有yi日在沙场上与壁天裔正面交锋,保全自己的地位,作为王后朝廷的支柱。”说罢,他恭敬的朝我深深的拜了下去,那yi拜,何其坚韧。“但愿王上能如你这般,坚定不移。臣,告退。”

犹如来般,无声无息的扬长而去,他那绛紫朝服在白晃晃的阳光照耀下,灿然生辉。

庭中遍植姹紫嫣红的月季花,开得别样妖艳,浮动在午后微风里的花香似能醉人。

“但愿王上能如你这般,坚定不移”

我慵懒的倚靠在贵妃椅上回想着楚寰临走时留下的这句话,像是随意丢下的yi句不足轻重的话,却又像是箴言谶语的提醒。

冰凌柔在额头上的手指时轻时重,将我整日来的疲累全数揉去。忽传yi阵裙裾的窸窣声,苦涩的药汁味扑入鼻间,我微微蹙眉,将微眯着的眼阖上。

只觉苦味逼近,紫衣笑道:“娘娘您就别装睡了,该喝药了。”

睁开眼,我厌恶的瞅了瞅那碗黑乎乎的药汁,起身,覆盖在身的宫锦披帛滑落在地,冰凌弯腰去拾。

“王上知道娘娘怕苦,特地命奴婢准备了蜜枣。”说罢便将yi小包蜜枣敞开,摆放在桌案上,示意我乖乖喝下药。

冰凌捡起披帛,小心的将它重新覆盖在我身上:“也不知李御医安的什么心,明知娘娘怕苦,安胎药竟弄的这样苦的难以下咽,难怪娘娘每日最怕的就是喝药的时辰。”

“李御医可是王上的专属御医,当然是捡着最好的补药给娘娘安胎,俗话不是说良药苦口吗娘娘您为了这龙种,就委屈几个月吧。”紫衣用勺在滚烫的药汁内搅了搅,置于嘴边吹了吹,便朝我递了过来。

我伸手欲接过,可闻到那苦味,硬生生将伸到半空的手给收了回来,脾气涌现:“我不喝。”

“娘娘”紫衣无奈的叹了口气,正欲苦口婆心的劝我,徒然yi声:王上驾到,紫衣与冰凌纷纷跪倒,我也起身相迎。

他身着金章华绶的龙袍,衣角绣着腾跃云霄的金龙。他的目光炯炯逼人,赫然不可直视。

“又不听话了。”朗朗之声传来,薄削唇边犹带笑意。

我蹙眉沉吟,yi时也不知该回些什么,犹自站在原地。他修长的指抚上我的眉心,为我抚平俺浅浅的哀愁。低头凝望我良久,yi手揽过我的肩,另yi手接过紫衣手中拿依旧散热的药,“乖,将药喝了。”

太苦了。”我撇了撇嘴,向后缩了缩。

“哪有你这样怕喝药的。”语气低沉沙哑,隐有宠溺。

“以前我生病莫攸然就从不让我喝药”声音凝在口中,方知自己说错了话。

夜鸢没有怒,反倒是彻底怔住,复杂的目光直迫我的眸子,唇微微蠕动,想说什么,却未说出口。

看着异样的他,只觉是因我突然提起莫攸然而起,忙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笑着从他手中接过药,yi仰头便将苦涩的药饮尽,口中那浓郁的苦令我拧眉,这药真是yi日比yi日要苦。

夜鸢依旧看着我,满目的复杂转化为疼惜:“能与我说说莫攸然吗”

我yi愣,诧异的看着他。而他,正目不转睛的等着我说。

“莫攸然,曾是我仰慕的人,在我心中他是神。”尽量使自己的声音表现的平静,却还是掩不住哀伤。

“可你却帮朕对付他”指尖轻轻抚上我的脸颊,语调暗哑,藏着挣扎的情绪。

“我与莫攸然的恩情那都是过去式了,而你,是我的丈夫,我怎容他人威胁你。”我才说完,他的吻便已覆下,挺拔的身躯与我相贴。

冰凌与紫衣早已识趣的退下,空空的大殿上独留下我们微微的喘息声。

我脸颊yi热,勾住他的颈项,回应他温柔的吻。

他的手由我锦袍底下滑入,抚过小腹缓缓移至胸前,掌心的温度与灼热使我顿时酥软。

“别闹”喘息微急,微微推开他几分。

他的唇轻轻掠过我的颈项,yi路向上,含住我的耳垂,双手仍不老实的在我胸前抚摸着。目光幽深炙热,眼底浮动着的迷离。

“不行,会伤到孩子的”我的头微微后仰,欲避开他的吻,他却紧迫不放。

“朕会小心的”

脸颊微红,想到她当初所言:从今日起,朕只有辕慕雪yi个女人。

我有孕这yi个月来,他真的未再召幸任何妃嫔,时常在御书房就寝,偶尔留宿雪鸢宫,夜夜拥我入睡。

盯着他的眼睛,我含着笑,低声说:“那,你要轻点。”

脚底yi空,他已将我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床帏。

轻纱如雾般泻下,雪帛素锦,软帐轻舞,春色旖旎。

腊月初,我的小腹微微隆起,怕冷的我终日待在雪鸢宫不曾出去,王上还下令我可以免去每日向太后的请安。

我对饮食业愈发的注意,yi切东西都是紫衣亲自着手准备,就连冰凌我都不大相信。或许是我太过于小心,整个雪鸢宫都有些人心惶惶。

常听说有孕的女人脾气反复无常,曾经很奇怪为何会反复,现在我终于不奇怪了,因为如今的我,脾气正是躁动火爆,更反复。

而朝廷中的事我已无暇顾忌,也不想过问,现在的我只想好好生下与夜鸢的孩子。更因为我信任楚寰,他亲口说自己绝不会做下yi个莫攸然,所以我信他,把朝中yi切事都交给他。

而后宫妃嫔争宠之事更不用我操心,自我有孕以来,夜鸢从未临幸任何妃嫔,这三夫人九嫔等同虚设,她们想争也争不出个头来。

含着淡淡的笑意,抚上隆起的小腹,这里面有yi个小生命正在成长,是我与夜鸢的孩子。

可笑意才达脸上,小腹间传来轻微疼痛,我蹙了眉,正想唤紫衣进来。小腹却是沉沉的往下坠,猛地yi阵抽搐如蛇yi般蔓延开。我死死捂着疼痛的小腹,双腿yi软,便摔在地上。

腹中仿佛有yi双尖锐的爪子在里面翻搅着,yi丝yi丝将我腹中的余温剥去,yi抹温热由下体汩汩而出。那瞬间,我的眼中像蒙了yi层水雾,什么都已瞧不清,看不见。

门被人推开,紫衣yi声尖叫,慌张的跪在我身边大喊着:“来人啊来人,请御医,请王上”

雪鸢宫顺时像是炸开了锅,里里外外的奴才冲进寝宫,却是手足无措,呆呆的凝视着我。

“娘娘,您要撑住要撑住。”紫衣的泪水沿着脸颊滚落,哭的好不伤心。

冰凌却是傻傻的站在我跟前,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凝望着下身,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在我失去知觉前,yi双手臂紧紧将我拥住,他的表情愤怒而急切,满屋的奴才纷纷跪倒。

我颤抖的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那渐渐模糊的脸,哽咽的说:“对不起慕雪,又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我似乎做了yi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有猿沐锦,大哥,壁天裔,莫攸然,楚寰。他们都在呼唤着我的名字,朝我伸出手,我只能迷茫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的掌心,挣扎与疼痛纠缠着我的心,辗转不得脱身。

费了极大的气力才睁开眼,漫天的帷帐,琉璃杯,琥珀盏,金玉盘。

我侧首对上yi双眼瞳,里面有深深的痛惜与哀伤,他负手立在我面前,影子投在汉玉蟠龙的地面,长长阴影似将yi切笼罩。

四目相对,yi切已是无言,我们之间的哀伤渲染着满殿。

“孩子,是否”后面的声音隐遁在唇中,我的手抚上平平的小腹,那里面曾有我最珍爱的宝贝,却在那yi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御医的脸上满是哀痛,猛然跪地:“王后节哀。”

王后节哀。

这四个字引得我yi声冷笑。

我猛然由床上翻坐起来,所有人都紧张的瞧着我,怕什么怕我会做傻事吗

冰冷的目光扫过始终垂首的李御医,我yi字yi句地问:“是什么,导致我小产。”

李御医惋惜的叹了声,毕恭毕敬的回道:“娘娘身子虚弱,并不适宜怀孕,所以”

我嗤鼻:“虚弱当初你怎未说过我身子虚弱”

“娘娘可记得当初您有过yi次身孕,却因yi碗藏红花的药而流产也就是那时落下的病根。”李御医说的极为有理,可他越说的这样堂皇,我却越是不信,我不信这个孩子是自行流产,我不信。

“李御医,你可知欺瞒王上是何罪”我的步步紧逼,引得李御医猛然跪倒,连连道:“娘娘,臣说的句句属实,张御医,陈御医也为您诊过脉象,您确实是身子虚弱”

“够了,我不信”我徒然激动而起,要冲出去,脚底却是yi软,夜鸢yi把上前将我紧紧护在怀中。

“未央,孩子我们会再有的。”他的眼底是无尽的疼惜,话语绞着难以言语的楚痛。

“再有再有”我无声的笑着,泪水随着我的声音滚落,灼伤了我的脸颊,伤了心。“你没听这群御医说,我身子虚哈哈怀再多的孩子又如何,终究是要我yi次又yi次的承受丧子之痛。上天你剥夺了我的yi切为何连我的孩子也要剥夺,你于心何忍”

看着近乎于疯狂的我,他狠狠拥着我,似要将我揉入骨髓。眼眶隐有鲜红的血丝,神情近乎苍茫与绝望。

“未央朕要的只是你,有没有孩子,朕不在乎,你不懂吗朕要的只是你。”他的声音很高,来回响彻在大殿,似要向所有人宣告,孩子有否,他对我的情永远不会变。

我的尖锐与疯狂皆因他这句话蓦然平静,狠狠抓着他胸前的襟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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