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内匍匐着满地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喘上yi口,看着皇上坐在凤榻之上有些哀痛的看着皇后娘娘,而皇后娘娘则是依恋的看着皇上,笑的沧桑。那张曾经绝美的脸早已因时间的飞逝而显得苍白,眉目间净是病态。
“皇上”莫攸涵的身子沉重的埋在那锦缎衾枕间,痴痴凝视着这个让她爱了二十余年的男子,眼眶竟有些湿润。
“朕在这。”壁天裔握住她那冰冷的手,很想将它暖热,可是,怎么都无法给它yi丝温度。
“二十年了,皇上。”喉头那股苦涩与哽咽让她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滚落,yi滴yi滴晶莹如珠。
“嗯,二十年了。”另yi手轻轻抚摸她的鬓角,那张脸上有着明显的斑驳痕迹。真快,yi眨眼的光阴,竟已二十年了。这个女人,陪在他身边,已经有二十年了啊。
“可是这二十年却始终抵不过与她的几年”语气中有明显的哀恸与绝望,记得七年前,皇上赐死了他们三或许天下人都以为皇上赐死了他们,可她知道,他没有。因为他舍不得,永远舍不得赐死那个唯yi能让他所重视的女子。她就这样在人间彻底的消失了,而自己却在三个月后登上了皇后之位,母仪天下,正位未央官。
未央官真是奢华的高贵,可她恨,因为这个宫,永远带着“未央”二字。每回皇上来,他都会记起曾经有个名叫未央的女子在里面住过,他曾与yi个名叫未央的女子有过yi段难忘的感情,他的内心最深处始终埋藏着yi个叫未央的女子。
“皇后。”他看着眼前这个意识迷离飘散的女子,心中yi阵抽痛,又想起御医所说,她的阳寿将近,随时可能油尽灯枯。
莫攸涵笑了笑,看着他眼中那份悲痛,满心的欢喜:“臣妾真希望能这样yi直病下去瞧,皇上在担心臣妾呢。”
“别说傻话。”壁天裔低声yi斥,握着她的手yi紧,她吃痛的微微拧眉。
“皇上能抱抱臣妾吗”此时的她竟像yi个孩子般撒娇。
他依言俯身,将那个仿佛yi碰就会碎的女子搂入怀中,她缓缓阖上眼帘,呼吸均匀的靠在他那暖暖的胸膛之上,感受着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嘴角那弯弯的弧度拉的更开。
“皇上为何那样喜欢未央呢对了,你说过,只有她才配做你的妻子,因为她的性格你不讨厌,她的狠辣吸引你。”她的声音很低,却字字清晰入耳。“可她不爱你,不爱你啊”
他阖上眼皮,忽略她的话语,沉声说:“七年都已过去了,她的容貌,朕早已模糊。”
“你骗人,你骗人”她激动的呜咽了出来,也许,这会是她最后yi次在他身边任性了。所以,她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今日只想将yi直掩藏在心中难以启齿的话说出来。
yi直闭着眼的他脑海中开始回忆辕慕雪的样子,可是真的想不起来了,留给他的只有那模棚的yi个身影隐藏在迷雾之中,那张容颜却再也看不清楚。突然间他的心中有yi丝疑惑与恐慌,七年了,就这样忘记她的容颜了还是那张容颜在他心中从来未曾清晰过
幼时订她做自己的妻子,因为她的命运可怜,性格倔强带点艰辣,最重要的是他不讨厌她,还有她是三弟的妹妹,这样便能亲上加亲。
自从她在那yi场大火中丧生后,他才发现三弟对辕慕雪似乎有了不该有的情愫。直到在飞天客栈中再次见到那个女子,叫哑妹,她的目光总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那感觉离他真的很近很近。原来,她就是辕慕雪。
带她回皇宫之后,他便决定封她为后,因为她在朝廷没有党羽,唯yi的支柱是三弟。而三弟,他yi直都信任他,而天下人是不懂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的。即使这个天下都背叛了他,三弟也不会。
可是后来,他却背叛了。
yi封飞鸽传书告知他要终止计划,要带辕慕雪走。
看着那封信他突然笑了,他们或许不会知道,他其实早有意要放他们两远走高飞,所以才有了那次私奔去北国的计划。
与其说计划,还不如说是他给他们yi个私奔的机会。
可当他们真的要私奔之时,他的心却痛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扩散蔓延在心头。不止为了三弟,还有,辕慕雪。
yi直都认为辕慕雪在心中的地位仅限于喜欢,这么多嫔妃中,最喜欢的yi个。但是对于三弟,他是可以割舍的,却没想到割舍竟是那样痛。
莫攸涵睁开眼,望着依旧紧闭目光的他,脸上有很多很多情绪,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胸口突然yi阵心悸,yi股滚烫的血腥昧涌入口中,她yi惊,用力将血咽了回去。呼吸渐渐转弱,她却用力平复着胸口间的窒闷与疼痛,故作平静的轻笑着,将脸又朝他怀中靠了几分:“天裔,记得我们第yi次见面吗”
他闻言收回思绪,脑海中清晰的浮现出多年前大雪中的yi幕。
她极为留恋的说:“那年下了好大yi场雪,我与大哥倒在壁家府门前,那时我们是暗人,是有目地的接近,而壁元帅毫不犹豫的将我们救下。在起身那yi刻我对上的是你那双深邃冰凉的眸子,你在看我,很认真的看我,似乎想要将我看个透彻。我紧紧掐着手心回避你的目光,怕被你看透到内心”
“那时候我确实在看你,你浑身脏兮兮的,乌黑的发丝染上厚厚yi层白雪,yi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胆怯的看着我。那时候我觉得你是个需要被人保护的孩子,那么娇小瘦弱。”他闭着眼睛回忆着,嘴角扯出不自知的浅笑。
莫攸涵惊讶他还记得,似乎记得很清楚。yi阵欣喜无限扩展在心间,于是又说:“真怀念与你yi同游走在烽火硝烟的战场上,与你生死与共的瞬间。”
壁天裔被“生死与共”四字yi惊,脑海中闪过的竟是她不顾yi切的飞身过来为他挡下那致命yi箭的瞬间,心中闪现yi抹动容。终于睁开眼,望着怀中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他的手臂不禁多用了几分气力:“朕,yi直都记得你对朕付出的yi切。”
“天裔,攸涵yi直都是如此爱你即使百年之后仍然爱你”说到此处,她再也克制不住喉头涌动的鲜血,yi口喷了出来。
鲜红的血洒在他的龙袍之上,满殿yi阵冷冷的抽气声如此悲凉。
“攸涵”他yi阵心惊,手微微颤抖着抚上她的唇角,手轻轻拭着那上面的血迹。
“我yi直都知道,你对我只不过是于恩人的yi份感激,你对我从来不会超出感激之外的情。而我yi直在欺骗着自己,只要我在你身边,那便够了可是,最终我还是骗不过自己。”她巍巍的伸出手,抚摸着那张多次出现在梦里的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yi颗颗由眼角滚落,却笑的凄美。
“天裔,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但是我想听你亲口,对我说yi句,我爱你。好吗”她近乎哀求的哭着求他。
而他却怔怔的凝视着她,始终没有开口。
“就算是骗骗我,也不行吗”她的手紧紧撰着他的前襟,手臂颤抖着。
她的目光那样悲哀凄切,他的心底不忍,便说:“我爱你。”也许,这是给她临死前yi个最好的谎言吧。
莫攸涵的眼睛渐渐阖上,那份甜蜜的笑容见证了她听到这三个字时的开心,似乎期待太久太久了,虽然这是yi句美丽的谎言。
她说:“我,莫攸涵也爱你”声音,渐渐低落,呼吸渐渐消逝,手渐渐由他前襟上松开,眼睛挣扎数次后,终于阖上。
壁天裔看着她的余温yi点yi滴的消逝在怀中,心底那份狠狠的揪痛让他的手徒然yi松,那个香消玉殒的人儿就此摊倒在床上,无声无息。
yi股热气涌上眼眶,迷了他的眼瞳。
突然间的孤寂苍凉感使他的心渐渐尘封,徒留满心悲伤的凄凉,又走了yi个,伴在他身边二十年的女子,yi直在用真心爱着他的女子
她突然的离去,心中仿佛空了许多许多,今后没有了她,还有谁能真正懂他,知他为何他的心竟这样撕心裂肺的痛,痛到他无力去承受。
满殷的宫人都瞪大了眼睛,望着皇上直勾勾望着床上已殒的皇后yi步yi步向后退,更不可思议的是皇上脸上那滴泪。他们不敢相信,yi向冷酷近乎于冷血的皇上竟会流泪或许,皇后在他心中真的那样,重要。
退居寝宫外,床上那个身影渐渐模糊在视线,他猛然转身,冲了出去。双拳狠狠握着,青筋浮动,终于忍不住内心的伤痛仰天大喊:“啊啊”
攸涵,我爱你,我爱你。
北国
当李公公匆匆奔进御书房内通知王上太妃病倒时,正在看奏折的夜鸢手yi颤,神情竟恍惚起来,良久都没有反应。李公公不禁低声唤了句:“王上”
夜鸢的手yi紧,最后将奏折轻轻放下在案,淡淡的说:“既然病了那便去瞧瞧吧。”
拂了拂有些凌乱的衣襟,他步出了御书房,李公公紧随其后朝圣华宫走去。
李公公看着王上那冷峻傲然的背影心中闪过yi丝悲哀,七年了,似乎自元谨王后被废,王上都没有再踏入华太妃的圣华宫yi步。
这些年王上的后宫渐渐充实,每日都会去不同的宫苑宠幸不同的嫔妃,却始终没有yi个嫔妃怀孕。因为,每回王上临幸完妃嫔后,都舍命人准备避孕汤药给她们送去。
而王后王位也悬空了七年,多少次大臣们请立王后,都被王上愤怒的驳回,久而久之大臣们渐新也不敢再提此事。
可这北国需要国母,需要王嗣。
记得有yi回他问起此事,王上yi改素日的肃然,竟轻笑着说:降了她,没有人有资格坐这个位置。王嗣,朕这辈子是不会有了,但是朕有王弟夜景,他有三个子嗣朕不用怕。
当他听到王上这番话时,内心深深被震撼着,同时又在惋惜,他这是何苦呢。元谨王后在他心中真的如此重要吗即使这多年仍不能忘怀
渐渐踏入圣华宫,夜苑的心却渐渐紧张,记得那年元谨王后被废,他没有过多的苛责母妃所作的yi切,只是慢慢疏离,直至今日
七年前御书房内所发生的yi切猛然闯凡脑海中,历历在目。
那日,他是真的有废后之心,他终是怀疑她,质疑她了。
是从哪日开始怀疑她的自己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只记得每日都会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元谨王后乃红颜祸水,直至后来的百姓之愤。他竟不知道,专宠元谨王后竟然会引得百姓这样愤怒,难道真如那些官员所说,她与楚寰有谋逆之心
直到她草草了卿嫔小产之事,当众顶撞母妃,两次威胁其废后,他真的怀疑了。可是他不信,但是又不得不信,他没有把握辕慕雪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有多少,但是他能包容,只要她不越过自己的底线,他都能包容。
后来,慕雪怀孕了,那yi刻他是真正开心的,因为有了彼此爱的结晶。可当后来,她却小产了,悲恸之余竟松了口气他从未想过,自己对她的小产竟会有丝丝庆幸那可是他的孩子。
再然后发现母妃正是导致慕雪小产的元凶,他便去了圣华宫质问母妃,母妃却将元谨王后的八宗罪丢给他看。她说自己所做的这yi切皆是为了北国的江山,那个孩子不论是男是女,都不能生下来,否则,元谨王后的势力将会平视帝位,后果不堪设想。
他沉默了,因为母妃说的是事实,他又怎会不知呢但是他就是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将yi切能给的都给她,要她做天下最幸福的女人。这yi切,都是不能自己的。
可就在那日,得到密报,有人见到yi位酷似夜翎的男子在天龙城。他冷笑,辕慕雪终究是放了夜翎。
他不是没想过死在火海中的人并非夜翎,但是他选择相信她,可原来,她是会骗他的,这样可能舍威胁他帝位的事,她竟然选择瞒他。
于是,民间与百官的风言风语瞬间闯入耳,他竟全信了,他打算废后,就在那夜,他打算引夜翎出来,再,废后。
可是事情远不在他的预料之中发展着,夜翎刺杀那yi刻,她推开了他,为他挡下那yi箭。她不知道,以他的功夫,完全有能力躲开那yi箭,而她却推开了他。
看着她受伤躺在自己怀中,脸上的表情不是痛苦也不是哀伤,竟是自嘲。
那么多杀手围攻他,要取他性命之时,是楚寰冲了进来保护着他。如若楚寰真的心怀不轨,那yi刻他完全可以调转头来杀他,但是他没有。
再到紫衣的坦言,他们的第yi个孩子是慕雪为了他而自己杀的。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是他将她推上那么高的位置,却没有给她足够的信任。
正当他犹豫着是否要废后时,母妃她竟然跪下请求杀慕雪,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原来今夜的yi切不止是废后这样简单,母妃为的是杀了慕雪。
“王上,您不进去吗”李公公看着王上站在太妃寝宫外,始终没有踏入yi步,不禁出声问道。
思绪被打断,夜鸢冰凉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寝宫,犹豫片刻后才举步踏了进去。寝宫内很安静,唯有yi盏茜纱宫灯悬挂在白玉壁柱之上,微弱的灯光将里面照的昏暗。轻纱薄帐yi动不动的垂在地面,疏影交错。
寝宫内的宫人早巳被夜鸢摈去,独剩他立在榻边,静静的凝视曾经风华绝代的母妃如今已变得苍老,眼眶狠狠的凹陷进去,目光隐隐闪烁着绝望的悲伤。
“鸢儿,你终于来见母妃了。”她嗫嚅着唇,开心的凝视着自己的儿子,是激动兴奋的。
夜鸢冷眼看着自己的母亲,yi句话都不说,仍旧在责怪。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还在怪我怪我逼走了元谨王后,怪我杀了你的孩子”她苦涩的轻笑,眼中闪着泪花。
“这么多年,因为那件事你yi直在怨我,可到了如今你还是不能原谅吗我yi直在为当年所作忏悔着。可是我那样做也是为了北国的江山,你的帝王啊鸢儿虽然我曾经为元谨王后为你牺牲的yi切感到震惊,可不管她有没有异心,她终究是要除的。我不能让你终日因她而迷惑,你要带领北国走向昌盛啊”
“你说yi直在忏悔着,可事到如今,你还是在责怪慕雪,还当她是祸水。”夜鸢冷笑,隐隐透露的仇恨刺痛了华太妃心。
“鸢儿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她是个”
“我爱她,仅此而已。”他厉声打断:“朕答应过她,空设后宫,朕说过,只要她yi人的孩子。这只是对爱情的yi份坚持罢了,为何要遭到你们如此反对难道yi个帝王真心真意的爱yi个人就是错”
“对,你就是错了,帝王本就不该只爱yi个人。就因为你的专宠,所以成就了元谨王后的被废”华太妃声音虚弱,可是语气却强势凌然。
“朕不该来的。”夜鸢最后望了yi眼华太妃,转身拂袖而去。
“鸢儿你就这样走”华太妃yi急,想要追他,脚却yi个不稳,狠狠摔在地,yi口殷红的血吐了出来。
夜鸢闻声,猛然回首,冲上前将母妃扶起:“母妃,你”
她紧紧撰着他的衣袂,生怕yi个松手他又会弃她而去。
“母妃时日不多了,为何你却不能听我yi句劝呢你放下她吧,她不适合你为了她,你受了七年的相思之苦,你虽宠幸妃嫔,却不准她们受孕。这北国你要何人来继承夜景不,他终究是你弟弟,是臣子,没有资格,没有资格”她倒在他怀中,语重心长的劝着,就怕她下yi刻就去了,没有人能劝的动他了。
“母妃你不懂,这是朕欠她的。朕只想守住最后yi分誓言罢了。”夜鸢笑了笑,轻轻抚摸上她早已斑白的鬓角,原来母妃竟已老了。
华太妃失望的摇头:“为何我最引以为傲的鸢儿竟放不下yi个女子你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在朝野上韬光养晦,在龙椅上掌控天下,为何独独单恋那样yi个女子母妃不懂,真的不懂。”
“儿臣也不懂。”他轻轻摇头,淡淡的笑着。随后松开怀中的母妃,冲外头道:“太妃吐血了,传御医进来。”
华太妃感觉到身上的温度在yi点yi点流逝,御医与宫人将她重新扶上榻,她突然笑了:“若你的父王能如你那般坚守着他曾对我誓言可是,床地间的山盟海誓对于yi个帝王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唯有你,这样坚守。真羡慕未央呵”
夜鸢看这失魂落魄的母妃,眼眶有些热,喉头像是被风沙嘎咽,忽然调头,走出寝宫,不想再看到母妃那憔悴的容颜。
当他将整个人投入漫漫黑夜之中,晚风将他的龙袍卷起翻飞,溶月疏星璀璨耀目。
目光深沉而哀伤,笑中颓废而凄谅。
恍悔间又忆起那个倔强而妖艳的女子,那双眸子,是他见过最美最震撼的眸子,笑起来妩媚妖娆,微微上扬的嘴角冰玲而高傲。
没有,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分别前的yi语,他记忆尤深,可是他知道,辕慕雪,在骗他。
她懂他,只要当时说yi句她爱他,自己便会放下yi切与她走,可她终是未让他负这天下。
可这天下没了她,又有何意义
而她,在那个自由无垠,与世无争的若然居,有两个真正心疼她的男子yi直陪伴着她,会幸福的吧。
而他注定要站在最高处,睥睨天下,孤独终老。
冷香萦,衾薄寒,如梦残。
山盟海誓情缠绵,十指相扣醉红颜。
自此天涯相思两处尽。
第六阙:眸倾天下 壁天裔之死
那日,莫攸涵突然病危被皇上移入未央宫,满朝御医皆聚集未央宫束手无策,朝野震惊。而壁天昊听到了这个消息,丢下手中的书本便激动地朝未央宫奔去。我不顾诸位侍卫的阻拦,即刻追了出去。而那些侍卫似乎也已发觉事态的严重性,没有多加阻挠,与我yi同追了出去。
直到进入未央宫,我瞧见那小小的身影直奔进寝宫,而我追逐的步伐也在看见壁天裔由寝宫内迷茫的走出时停住,我张了张口,想要呼喊,却没有发出yi点声音。两年未见,他真的消瘦了许多,比以往显得愈发沧桑。
直到我看见他颊上的眼泪时,我才猛然意识到yi个令人心惊的事实,莫攸涵病故了
萧索的秋风卷起地上的暗尘,飘入鼻中之时竟然如此呛鼻,原来壁天裔对莫攸涵并不是无情的,原来他也会为她伤心,而且伤得如此之深。
“皇上。”
我的yi声轻唤,他茫然回首,近乎于绝望地瞧着我,却像在看yi个陌生人般,眼神那样迷惘,黯然。
也许,两年真是个漫长的岁月呢,让原本相识的我们变得如此陌生。
“皇后,病故了吗”我走近他,可目光却瞅着寝宫内匍匐了yi地的宫人,而天昊则扑在早已经毫无声息的皇后身上,哀哀低泣。
“噗”
突然,冰凉的液体铺洒在我的侧脸,浓浓地血腥味覆盖了我全身。
不敢相信地调转过头,望着皇上嘴角的血,右手紧紧捂着胸口,笔直地向后倒去。
而我,便是眼睁睁地瞅着他倒地,动也不动。
“慕雪”他低低的呢喃了yi声,我恍然回神,冲至他身边,将他半扶起,他那软软地身子倚靠在我的臂弯中,显得那样无力。
“皇上,你,你怎么了”我用袖脚拭着他嘴角的血迹,yi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可他的手却猛然扬起,狠狠握住我的手,净是那样有力。
“若朕有什么不测”
“皇上怎会有不测,你”我猛然打断他继续下去的话语。
“朕的身子,朕心知肚明”他yi阵猛咳,我方知时常瞧见他的咳嗽并不是普通的风寒,而是严重的大病,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朕yi直以为,朕是孤家寡人,却忽视了身边yi直有个人默默在身边陪伴,已经整整二十年了,即使他对她的心yi直仅仅有感激,她仍然陪在朕身边,唯有她,不离不弃可是,当我给了她梦寐以求的皇后之位,她却进入佛堂,终日与四壁相对,只因她对朕已然失望而今日,她却再对朕说,她爱朕,问我是否还记得当年第yi次相见朕闭目回忆,竟然那样清晰,即使过了二十年,仍旧清晰不变。也许朕yi直都不知道,她在朕身边早已成为不可缺少的yi部分”他说到此处又是yi阵猛咳,yi口猩红的血再次喷洒在我满身,在我们的衣衫上盛放出最夺目的红莲。
“天裔哥哥不要说了”我的泪水顷刻间划落,仰头大声呼喊着:“御医”
而壁天裔仍旧在我怀中自顾自得说:“慕雪,你是朕心中的yi个梦,yi个得不到却越想要的梦可是时至今日,朕才明白,梦永远只是梦,于攸涵的生死与共不同那才是朕最终的依靠,那份爱才是真实的”
“皇后娘娘若是能听见皇上你此番真情流露,她会非常开心的”我哽咽着,瞧着他那冰冷的笑意,还有无限的遗憾,我的心中也是矛盾的。
“可惜她再也听不见了爹,大哥,三弟,都yi个个离朕而去,现在连攸涵也走了。朕当真是孤家寡人yi个了”他嗤嗤的笑了,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天裔哥哥,你还有慕雪,慕雪还在你身边。”
“朕错了,不该囚禁你在这深宫,不该封你锦曦公主,朕早该对你放手的你走,不要再留在这里”
“父皇”天昊不知何时冲了出来,而他的身后跟随着几名匆匆奔来的御医,皆是满脸的焦急。
“快扶皇上进寝宫,皇上的身子不妙”众御医即刻吩咐宫人由我手中扶起皇上,yi步步地朝寝宫内走去,而天昊则呆呆地,傻傻地瞅着他的父皇,泪水早已蒙住了他的眼眸。
看着那明黄色的身影被朱红的宫门yi点点地掩盖起来,我猛地抓住其中yi名御医质问道:“皇上到底怎么了,他的身子怎会如此”
御医望着我:“其实”却是欲言又止。
“事到如今,你还想瞒下去”我怒喝。
“微臣不敢,锦曦公主,其实皇上的病早在其登基之前便落下,据臣了解应该是多年征战沙场而落下的病根,由于当年没有得到适当的处理而潜伏在身体之内。登基后,当发现其病根所在,当下便为皇上调养,可皇上仍然不顾自己的病情,日理万机,夜夜操心于国事丝毫不懈怠,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与北国的战事上。微臣们多加劝阻他非但不听,反倒是禁令微臣不得将他的病情透露,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北国拿下可咱们都看在眼里,若北国现今的皇帝仍是夜宣的话,只要皇上有决心,三年之内必可拿下,可如今的北国皇帝是夜鸢,短时间要拿下北国是不可能的”
“皇兄如此必是有因,你告诉本宫,若是皇上真按你们说的,放弃国事,安心休养的话,病能不能治好”
“这微臣没有把握,但是这二十年内必能安然无恙。”
听到这里,我突然明了了许多,壁天裔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他是骄傲的,更是个心系天下的君王,所以他绝不会为了活二十年而丢下国事。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以最短的时间拿下北国,他身边无猛将,便只能兵行险招的与楚寰结盟。
他太傻了,天裔哥哥你太傻了。
诸位朝中大臣得到皇上病危的消息,纷纷赶来,未央宫的寝宫前跪了满满yi地的臣子,口中齐声呼唤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yi声yi声,响彻了黑夜的宫阙。
寝宫内的宫人进进出出的,手中的清水盆进去,血水盆出来。
我紧紧将天昊搂在怀中,他死死抱着我的项颈,双臂微微颤抖着,沙哑地对着我说:“姑姑,父皇不会有事的”
我坚定地看着他泪朦胧的眼睛,肯定地点头:“是的,父皇不会有事。”
突然,手持刀剑的玄甲卫在李肃的带领下纷纷涌进,将跪地的文武百官围了个水泄不通,由李肃身后走出的是yi身紫色华袍的睿寰王。
“睿寰王,你这是何意”正在此时,翔宇也率着大内侍卫纷纷涌进,颇有对阵厮杀的模样。
“皇上病危,为预防有心怀不轨的臣子想借机谋反,本王与李肃统领前来为的正是保护南国的江山基业。”睿寰王说的义正词严,而在场的百官皆变了脸色。
“怕是心怀不轨的人是睿寰王你吧”翔宇怒目相对。
“够了”我怒断其言,搂着天昊上前几步,侧对睿寰王与翔宇:“如今皇上病危,你们二人却在此处争吵,配为人臣子吗”
二人相互yi声冷哼,便不再多言。
就在此时,yi名御医由宫内奔出,口中大喊着:“皇上皇上快不行了”
“轰隆”yi声雷鸣响彻黑夜那寂静的苍穹,骇地在场众人皆是yi惊,呆呆地竟忘了说话。
我的脑海中似乎也与这yi声雷鸣般,轰隆地炸开,yi片烟雾迷茫,什么都看不见了。
天裔哥哥不会有事的,他是明君,是南国的千秋帝王,他还有那yi统天下的夙愿,怎么可能就在此时此刻被病痛击退。
宫门再次开启,yi名公公奔了出来:“皇上有旨,宣锦曦公主进去。”
我yi怔,放下怀中的天昊便立刻朝寝宫奔去,可睿寰王却紧随着我身后,似乎要同我yi起进去,却被翔宇挡住:“皇上只要锦曦公主yi人进去。”
“皇上病危,怎能只召见yi名女子这可是攸关江山社稷的大事,皇上如此糊涂,你们也如此糊涂吗”睿寰王怒喝,而我却猛然回首冷对:“睿寰王没听清楚皇上的旨意”
他冷冷地盯着我,目光里的凌厉之色清晰可见,“锦曦公主,你该为天下苍生着想,让诸臣见皇上”
“怎么,睿寰王您就断定了皇上熬不过今晚”我冷笑而对,相较于他此时此刻的野心,我yi目了然。“身为臣子,君王之命便是圣旨,你若想要抗旨便是想要谋反”
“锦曦公主你说的未免严重了些,微臣不过是想要保护皇上,而如今皇上危在旦夕,却不见太子,不见妃嫔,不见臣子,只见您锦曦公主。若是皇上有个万yi,这天下未定,那将会又是yi场纷争。”李肃的声音淡淡地传来。
“到底还是为了这个江山呀。”我将目光投放至李肃身上,看来他与楚寰早已统yi战线了,“在此刻,皇兄选择见本宫,那就是信任本宫,你们若敢强行进入寝宫,”我的声音yi顿,看向杀气凛凛的翔宇,声音突然生冷:“杀无赦”
随后,不理众人的侧目,我随着那名公公进入寝宫。
寝宫内那明亮的灯光熠熠,明黄的轻纱漫影将金黄的地砖映的熙熙攘攘,我望着两名御医跪在龙榻之下,yi语不发,而床榻上的皇上却是静静地躺着,他的襟领上有着刺目的血迹,让人看了心惊。
“外头,乱成yi片了吧。”他低沉的声音响彻在静谧无声的寝宫,有着几分嘲弄。
“外头跪了yi地的文武百官,他们都在担忧着您的身子,祈祷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勉强的笑着,看来他的情况真的很不妙。
“朕说的乱是指那些有心之徒。”
“皇上,我终于明白了您为何会铤而走险的重用睿寰王,更明白你为何将我禁足于披香宫两年,你已知自己无力再保护慕雪了吗你就这样认输了”我笑着,眼泪盈眶,“我不甘心,我不认输,皇上您是南国子民的倚仗,您为这南国鞠躬尽瘁,您不会就这样认输的对不对”
他也笑了,“朕不得不认输。”
“天裔哥哥,这个南国没有了你不行。”
“你错了,这个南国没有了朕,照样得延续下去。况且,这个南国本就是我从皇甫家手中夺过,如今是时候该”他说到这里,我猛然打断,“皇上夺皇甫家族的天下本就顺应天命,你没有错,错的只是皇甫家的狼子野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属于壁家的天下的”
在我音落那yi瞬间,他猛然yi咳嗽,yi口殷的鲜血喷洒出来,溅了满床。
我猛然跪在皇上的龙榻边,“皇上”
“快,扶朕去龙岸,朕要写传位诏书”他强撑着爬了起来,我与两名御医立刻去扶,而窗外那狂风暴雨便毫无预兆的袭来,打在窗上yi阵声响。
我与两名御医站在皇上身边,看着他握笔的手竟是那样有力,丝毫不像yi个病人,可是我知道,他在强撑着自己最后yi分意识要将遗诏写完,那字苍劲有力。
yi盏茶的时间,那犀利的笔锋已在圣旨上写下了寥寥数百字之文,在落笔那yi刻,他便立刻走到yi处,取出尚方宝剑,将圣旨与它yi齐递给我:“请帮朕,好好保护天昊。”
我接过它,心中漏跳了几拍,深知这两样东西放在我手中的分量有多么重,这代表了整个南国的江山,而如今却被我牢牢捏在手心里:“皇上放心,臣妹yi定会用生命来保护太子殿下,保住南国的江山。”
他深邃的目光牢牢地盯住我,似乎有好多话要对我说,却无从下口,张了张口却又闭上。随即将两名御医屏退yi丈之外,才道:“慕雪,扶朕去窗边”
我立刻扶着他的胳膊,yi步yi步地朝窗边走去,而我感觉到他的脚步虚浮,每走yi步都是那样吃力。
他用力将紧闭的窗推开,yi阵冷风夹杂着点点细雨铺洒过来,他用清冷而虚弱的声音说道:“慕雪,原来我又yi次利用了你”
“我早就知道自己带伤病在身,无药可治,除非我不再劳心劳力这朝政。可是我做不到,对于这个南国我有责任,我从皇甫家手中夺了过来,我就要用自己的能力去守护住他,否则夺了这江山又有何意义呢我的父亲,他也yi定不希望我因自己的身子而放弃了南国”
“后来,病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我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拖了,于是我重用了楚寰,他真是个用兵天才,心思之缜密让朕都不得不佩服。更重要的是他曾在北国统领过十万大军,朝堂之上,他更是清楚明了,收买人就更方便的多。虽然我知道这是yi条危险的计策,但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到现在上天要收了我的命,我依然没有后悔重用了楚寰,毕竟楚寰他到今日都还没有做出yi件危害南国,危害我的事。我召你yi人进寝宫,若他对你无情,定然不会允许你,允许任何人进来,可他最终还是让你进来了,他对你还是有情的。慕雪,他爱你真的很深”
“朕早就看出了他对你的情深,所以朕知道此时此刻不论传召任何人,都进不了这寝宫,唯独你。朕给你圣旨,给你尚方宝剑,就是为了让你来牵制他,若换了其他人,定然会被他而斩杀,所以,你要乘如今他对你还有情,好好保护天昊,为他巩固皇权不不,你要将权利抓在你自己手中,不能给天昊,否则他很危险”
“慕雪,天昊与南国的江山都靠你了”
“慕雪,天裔哥哥又利用你了,你怪我吗”
“慕雪,如果哪yi日你承受不住了,便丢弃吧”
“慕雪,我到头来还是欠你太多太多”
外边的雨,依旧倾盆打下,满地的泥水飞溅,与他的字眼夹杂在yi起,好多被吞噬了。
我呆呆地瞅着那漫天的飞雨,感受着他靠在我着我的身子越来越沉,越来越重,而那声音逐渐减弱,最后被那雨声吞噬,再也听不见任何。
我的泪水,无声的没落。
第六阙:眸倾天下 楚寰的放手
寝宫的大门“咯吱”yi声尖锐,打开的那yi刹那,我看见倾盆大雨中伏跪了满地的官员,他们皆用双目直勾勾地盯着我,太多的不同的目光看在我眼中竟是这样心寒。
随我步出寝宫的公公他yi生悲恸之声响彻寂静的雨夜:皇上驾崩了
音未落,哭声四起。
睿寰王的目光幽深地瞅着我,良久也跪下了,而他身后的李肃与玄甲卫们也纷纷跪下。
所有人都是伏在地上哀声哭泣,我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更分不清他们脸上的到底是雨还是泪。
而我,则是静静地站在高处,俯望着他们,冷冷地瞅了眼那名公公:“该宣读皇上的遗诏了。”
他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从袖中取出皇上临终时写的遗诏,摊开,抽泣朗声读道:传位于太子壁天昊,念其年纪尚幼,设三大辅政大臣辅佐幼君临朝。睿寰王,丰功伟绩,赫赫战绩,封为辅政大臣之首,另设六部尚书之首张明华c闫冰太师为辅政大臣,共同辅佐幼主共治南国天下。锦曦公主,多年对太子天昊教导有方,特封为长公主,赐尚方宝剑,对意图谋反c贪官污吏cj佞之臣皆有先斩后奏之权。
当圣旨读完,诸位大臣却突然静了下来,多数官员的目光竟然是看向yi直跪地却始终不曾抬头的睿寰王,那yi刻我才明白,七年,改变了南国太多的东西。
睿寰王yi直跪着,不发话,诸位大臣们竟也不发话,气氛就这样尴尬的凝在那儿。
我冷道:“怎么,诸位不满意皇上的遗诏”
他们互望yi眼,喃声道:“太子他”
“太子他本就是皇后之子,是为嫡长子,当为储君,这是毋庸置疑之事,难道你们还想抗旨之遵又或是心中有另yi个继位君主”我厉声打断他们的话。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yi名官员又欲开口,我再次打断:“既然本宫说的没错,那还不接旨”
话到此处,众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睿寰王,可他仍旧不抬头,也不发yi语。
我迈步走入雨中,笔直走向睿寰王,直到在他跟前才顿住,那雨水冲刷着我的全身,凄寒无比。我知道,成败只在这yi瞬间,而我,必须做到承诺壁天裔的事,保住这个江山。
我问:“睿寰王不接旨吗”
他终于仰头,冰凉的目光直勾勾地瞅着我,依旧不语。
我蹲下身子,与之平视:“哥哥,南国的江山姓壁。”
只见他的嘴角勾起yi抹嘲讽地笑意,我再次开口,用只有我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谋逆的罪名你背负不起。”
“你怎知我背负不起”他靠在我耳边,低声问,口气满是狂妄的野心。
我看着他的眼睛,猜不透他此刻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但我知道,此刻的他也yi定在犹豫。若非犹豫,早该在得知皇上驾崩的那yi刻便谋逆,不会跪下良久都不发yi语,他yi定在考虑胜算有多少,更会顾忌到天下百姓的眼中如何看他,毕竟壁天裔可是南国百姓心中的神,若他夺了江山,是否又能稳坐江山这yi切,他都在考虑。
“我用相识二十年的情分恳求你,收手吧。”
“如今你会拿出二十年的情分了”他那冰寒刺骨的冷凛,直刺我的心底,在我几乎要以为大局已定的yi刻,他猛然起身,大步走向那名宣读圣旨的公公,那名公公吓得瑟瑟发抖。
只见他yi把夺过圣旨,将其高举头顶:“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yi刻,多位大臣都惊住了,良久才反应过来,猛然跪下,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yi声声呼喊,淹没在雷雨之中,壁天昊呆呆地站在那儿,有些不适应地望着满地向他朝拜的臣子们,求救似的目光朝我投来。
我只是向他点点头,给他yi个安心的眼神,他这才放心的收回视线,凝望着满地的文开百官,张了张口:“众卿平身。”不再是那稚嫩的声音,而是成熟中透着稳重,仿佛在那yi夜之间他长大了,也许罢,丧父丧母之痛让他懂得了站在这个位置上,他所承受的东西有多少。他将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孩子,不可能再躲在壁天裔的羽翼之下成长,他要学会怎样去当yi个帝王。
我说:“皇上,进去看您父皇最后yi面吧。”
壁天昊听到此处,猛然转身,冲进寝宫。
而睿寰王却是紧紧捏着圣旨步下那yi层层台阶,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心中想的到底是什么,只有那阴霾的脸色让人不敢接近。
看着他朝我越走越近,而那冰凉的雨水早已覆了我的眼眸,我只低声说了句:“谢谢。”
“今日之举,并非为你。”他在即将与我擦肩而过的那yi刻停住步伐,冷冷地笑着。“听过三国时期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我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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