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蓝香-烟花曲》 第 11 部分阅读

白白浪费了”

声音突然苦涩起来,窒涩到了几乎低不可闻地地步,“她若不是,那这世上,就不会有第二个人了墨”

窗外yi阵烈风吹过,站着的那个人yi袭素衣如雪,苦不自胜。

半个月后。

“你们不要再把我关在马车里了好不好”迟墨彻底暴走了,“看清楚yi下嘛,我现在活蹦乱跳的,哪里有yi点哮喘发作的迹象呢”废话,这yi路来,yi日三餐都是药的日子可不是白过的,要是这些他们两个人从峤州最好的药店里买回的最贵最好医治哮症的药都还没用,那就是太滑稽了

“还有五天就到京城,你耐心yi点。”平平地吐字,驾马的人转过头来,安抚,“涟湫很大,足够你转yi两个月的,你就耐心多养yi阵子,免得你到了涟湫给冻出病来。”

“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还yi直想要出去”马车里的人眼色微微yi黯,露出凄然的神情。话还没说出口,迟墨就点头了,“好好,我不出去了。成了吧”天知道这世界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自己从峤州去涟湫的yi路都是和坐监狱差不了多少呢这两个人难道都没有yi点所谓的尊重算了,这个时代还不是讲究人权的时候无比怨恨地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书,书是走之前小羽塞给自己的,上面是类似笔记小说的文章,颇为有趣,说得是这个世界目前最有势力的四个家族和yi个组织。简直不知道该说自己是运气太好还是太差,到了这个世界,别人yi生无缘yi见的四大家族的人都给自己见了个遍,除了皇族洛家的没有深交之外,北狄皇族卡丹斯狄家的薛薛,郓州文臣谢家的阿斐,还有劭姚都武将萧家的凛外加那个杀手组织的小羽。长长叹yi口气,“这本书都快给我翻烂了”

谦文“噗哧”笑出声来,“蓝,你刚才yi开始的眼神几乎可以把书灼烧出个洞来,后来的眼神就哀怨到了要死的地步。上官姑娘说你翻脸比翻书还快还真是对的。”

“死小羽,明摆就是害我。她翻脸比翻书还快好不好”迟墨气极败坏,恨恨道,“我诅咒她”

这句话还没说完,马车极为突然地停了下来,然斐安定地声音传了来,“蓝,谦文,今天我们怕要停在这里了。”

“为什么”迟墨莫明其妙。

“因为今天是皇室出巡的日子。皇上今天应该会出来的。所有京城以外五百里路都是属于禁行的状态。”然斐的声音定定的,“我们刚好到了五百里内。所以,今天是走不了了。”

“这是什么鬼理论啊难道他怕死到了这个地步”不屑地丢出yi句话来,迟墨扬了眉,“哼哼鄙视他。”

这句话后来迟墨在皇帝洛昱竹面前说的时候,yi点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当时的脸色,足够后来五十年内的所有文武百官嘲笑。当然,这个时候,迟墨不知道,自己的运气真的好成了这样,能够见到四大家族里所有最出色的青年,并且,不论目的的,他们都守护了她。而这种守护,直到迟墨离开的时候,才让她看到了全部。

涟湫城外。

“京城我来了”迟墨从马车上飞扑而下,好久好久没有自由活动过了,终于可以好好地动yi下了。

城门口的另外两人却彼此复杂难懂地互相对望yi眼,唇边同时都划起了微笑,这yi场的赌注,也快要到了结束的时候了。但,也是面对底牌,彼此也就越明白对方唯yi的弱点和自己yi样,既然如此,目前也都还是不胜不负的结局吧。

“阿斐,薛薛,我要去逛街”迟墨在峤州的时候没有好好到街上去逛yi圈,全部都是因为峤州是达官贵人聚居地,东西的价格全部是用十两银子以上来计算,按照目前她的经济程度来说,确实困难了点。

涟湫作为京城不是白白称呼的,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小区,东西两区都是自由买卖的地方,只不过是东区为达官贵人设计较多,而西区则是为百姓设计的,南北两区南区是皇城和达官贵人居住区,北区则是平民百姓的居住区。涟湫经济繁荣,外加交通极为便利,全城街道交错,横平竖直,东西南北极容易区分,称作全冽熙最重要的政治经济中心也是名副其实。

“蓝,我和谦文恐怕都有事情,不能陪你逛街啊”然斐微微为难,“不然明日可好”

“不用不用,你们去忙你们的。我自己逛就好了。告诉我等会住什么地方就成。”迟墨摇头,好歹在那无聊的二十多天里,自己把涟湫的地图看了个熟悉,东西南北好歹还是懂得的。

“你去南区的胧州亲王府找我们。”谦文微微yi顿,看着然斐,似乎在征求这个意见的稳妥,“很容易找,要是找不到你到南区随意问yi个人,都知道的。”

“啊为什么”瞠目结舌。

“胧砂执意要我们住在那里,说好保护你。”淡淡地解释着,转身道,“你好好逛,记得收市之前回来。”

目送两人离开,迟墨笑容越发灿烂,好不容易啊终于自由了

西市。

“这位姑娘,你带yi点水粉回去吧”

“珠花咧首饰”

看上去每yi家店都在热情的招呼着顾客,迟墨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只是想要融入着繁华罢了。她个性疏冷骄傲,很多时候都喜欢到繁华的地方,觉得安全。

走着走着,到了极为偏僻的yi家店里,抬头就看见店里架子上摆着yi块墨蓝色的玉佩墨蓝色的迟墨凝神yi看,真的是,这种颜色是自己喜欢的,对于喜欢的东西不论真假,都要尽力买下来,这就是迟墨为什么会被说成是败家的原因了。

“不好意思,请问,这块玉佩,多少银子”

从店深处走出yi个老者来,看着迟墨,“姑娘想买”

“嗯。”微微点头,“敢问多少银子”

“姑娘不摸不查只凭眼力就要买”

“不论真假。我喜欢这个颜色。”淡淡回答,坚定无比。

“好。就凭姑娘这句话,yi两银子。”老者笑容灿烂,从架子上拿下玉佩来。

“不好意思,老板,我可以出她几百倍乃至几千倍的价格,这块玉佩,我要。”

迟墨转过头去,看到yi个人携着阳光踏入门来,身后跟着几个随从,声音清澈爽朗。走到面前,才发现这是yi个极为英俊的男子,斜飞入鬓的眉,倨傲的眼,弧度坚定的薄唇,脸庞光彩明亮如同太阳,那样咄咄逼人骄傲凛冽的样子。这样的人,怕是京城里哪家高官的公子吧,才如此肆无忌惮的。

老者微微yi笑,温和之至,“不好意思,这位公子,这块玉佩,老朽只想卖给这位姑娘,姑娘,你只要拿半两银子就够了。”

迟墨这才反应过来,急急拿出荷包,掏出银子来,抓着玉佩不放,生怕被这个人给抢了去。

那人极为不屑地扬扬眉毛,眼睛里骄傲地俯视下来,看着蝼蚁yi样的眼神。

迟墨心里蓦地yi冷,记得年少的时候,自己也常常喜欢这样看人的。挑起yi丝笑来,今日居然被人看来回来。微微欠了欠身子,将玉佩系在腰带上,道,“谢谢。”转身飒然去了。不论如何,现在的自己,也不是当年那个会因为yi个眼神而去抽人耳光的女子了。就算为了那些守护我的人,都不能是了。

我是无敌 2007yi07yi16 10:34

第二十九章竹小猪。

那人冷冷yi笑,极为不屑,道,“果然是”

迟墨没有回头,握紧了腰间的玉佩,冷冷沁入手心,微微yi笑,转身道,“敢问,果然是什么”

目光倔强骄傲,对着那个人的眸子,那个人的眸子里写满了惊讶,似乎惊讶自己会回头看他,淡淡地再次重复,“敢问,这位公子,果然是什么”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越发有趣地挑起了眉毛,眼里灿烂更甚,面上没什么反应,倒是边上那些随从们贴了上来,挡在男子面前,道,“主子,您还是退到后面去吧,要是”

迟墨再次yi笑,笑容轻蔑冷锐,“原来京城里的公子哥儿们都这么怕死,和你们的皇上倒是yi摸yi样。”

男子脸色微微yi变,怒极而笑,道,“你说本本公子怕死”说道“本”字时候顿了yi顿,似乎斟酌着要说什么好。

后面的随从们脸色都绿了,迟墨居然隐约听见刀剑出鞘的铿然之声,心里重重坠了yi下,咬咬唇,到底什么叫做死要面子活受罪,大抵就是自己这样了。“不错。我yi个半分武功不会的小女子,转身来面对着公子,公子的随从们都要大惊小怪,那岂不是”

那男子听了这话微微从袖口处摇了摇手,随从们就退到了原来的位子,眉眼略略yi挑,道,“我倒是好奇,你为什么说当朝皇上也怕死。”

“”迟墨沉默半晌,似乎看出什么事情地展颜yi笑,“诽谤皇室怕是要付责任的,我还没有如此胆量。那么,恕我告辞。”

“姑娘留步”背后就立刻有随从拦在面前,“我家主子对于姑娘刚才的话有极大兴趣,姑娘就勉为其难地告诉我家主子。”

迟墨这下更有“惹祸上身”的感觉,敛倨道,“请你家主子不要再为难我这个小女子了,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可否请你家主子就让我离开”

“我只要你告诉我理由。”男子立在那里,笑容冷峭,“你说了我就放你走。”

“到时候怕是放我走也有官府天涯海角追杀,区区小女子我怕是死无全尸,不是么”迟墨继而道,冷冷吐字,“公子气量也窄了些,小女子我不过是买去了公子想要的玉佩,问了公子几句话,公子就要这样抓着不放。当街为难yi个女子,公子扪心自问,不觉得有些惭愧”就算是异世界,但按照古代皇朝的律法,诽谤皇室最基本的是仗责yi百,关押yi月,若是严重,除了掉脑袋,还可以诛灭九族。

“若我保证,你说了会没什么事情,还有奖励呢”男子排众而出,走到迟墨面前,俯身看着迟墨的容颜,“你倒是我第yi个见过的不唯唯诺诺的女子。”

“难道公子是这天下的所有者”迟墨讽刺,“只有这当朝天子金口玉言才能承诺说我说了什么诽谤皇室的话不用计较的,其他人恐怕也都难了吧”除了皇上说不计较之外,哪里会有人不要命地胡乱说话她刚才不经意的那yi句话简直就是“祸从口出”啊

男子大笑起来,眉眼陡然明亮几分,“好好好记住,我的属下都叫我竹公子,我给你特权,你可以唤我竹。本公子实在太欢喜你这个个性了。”

迟墨略略yi愣,竹记得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当今皇上叫做洛昱竹。因为都是熟悉的乡亲,不妨说说,蓝你要是出去了,可断断不要随便提起皇上的名讳啊”细细看男子的侧面,才发现他的侧面尤其是眉眼部分和只见过几面的胧州亲王,胧砂的夫君,洛昱松有着出奇的相似点。难道

“当今皇上出巡yi次就要路上禁严五百里,这实在是扰民甚重。若只是京城附近,禁了百里也就罢了,五百里诚然不必,若不是怕死,怕被人谋刺,又何来这么浪费的举动呢yi路上出巡要带着的东西不论,就是yi路百姓生活被扰战战兢兢,就已经足够了。我虽然没有听说过当今皇上喜欢什么丹药之类,但现在年轻的时候就怕死了,老了岂不是更要”微微yi顿,“那日也又听说,似乎还有国师,国师无外乎巫蛊之术等等,若不是怕死,又何须如此呢”不错,是赌博,赌这个人是个懂得听意见的国君,赌这个人是yi个骄傲的人,不屑杀自己泄愤,赌这个人,想做好君主

“继续。”只有两个字,男子脸色不变,只是嘴唇抿成线条,越发倨傲冷锐。“我想知道,你当时在听这些的时候,骂了什么”

迟墨笑起来,yi字yi字,淡定平静,今天,似乎有点懂得阿斐的心情了,这种什么都不在意的心情,“我对我的朋友说,我鄙视他。”

男子的脸骤然绿了下来,手指紧紧抓了衣袖,随后仰头,大笑,“你简直是太聪明了,有没有人告诉你,女人聪明成这样,像灾祸”

“有。”笑得风轻云淡。

“我会再来找你的。把该属于你的奖励送来。”男子干脆俯身下来,就着迟墨的耳边,暧昧吐气,“我听我的九弟提起过你,说你很有趣,现在我还真确定了,你很有趣。”

迟墨yi退,看他大踏步走出门去,在阳光下去得远了,才敢把身子放软下来,靠在门柱上,才发现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大半,冷冷地贴在身上。缓缓蹲下身子,以手抚额,苦苦笑道,蓝迟墨,我发现你,真的很不合适这个世界呢

南区。胧州亲王府。

“我想,你大概是要去北区住吧”

声音微微沉默了yi下,随即开口,平素温柔的声音里带上了疲倦,“我们不要再争了今天下午,他,他遇见蓝了啊”

原本微笑着的男子笑容僵住了,“为什么我这里不知道”

“你认为,对于他的情报,我会让别人传到你那里么”声音疲倦更浓,“他遇见了蓝,那么,就要开始了。”

“你”突然yi顿,似乎反应到自己也没有资格说什么责怪的话,眸子里冷决如冰,但说出来的话却是相反的,温暖平静,“我想念郓州的那场烟火”

“真是奇怪,为什么我们想起蓝的时候,总是会和火焰挂上钩呢”蓦然起身,“我也很想念,冽水的那场大火啊”

银灰色的身影推门而出,没有看yi眼其他人,微微苦笑着,往大门去了。而那个青衣男子,放下手上的茶杯,也推门而出,看着站在门外看着自己的女子,道,“胧砂,全部听到了”

“不错。”女子穿着贵妇着的皮裘,脸上是不合甜蜜微笑的冷意。“谢家的阿斐,果然还是谢家的阿斐。”

男子微微yi笑,淡然道,“我回我那里,想来,也很久没有回去了,蓝就麻烦你照顾。”

“你们两个,真的准备,yi个去神殿修身养性,yi个回那个死气沉沉的府上运筹帷幄”冷冷挑起的眉毛,“那我还真该为我家的死鬼高兴,他总算摆脱了你们两个无聊人士的纠缠。”

“也是。”不变的淡笑,稳稳踏出的脚步,走到胧砂身边,低声拜托道,“用我谢家的第二个人情,瞒住蓝,我和那人的最终身份,不让她对我们两个yi到涟湫就开始失踪怀疑。若有可能”像是想到了什么,没有开口,毅然道,“只要这些就够了。”

“我瞒不住。”轻轻的笑容传来,“或者,你说我不想瞒也行。我苏家的无限使用权不是这么用的。”

男子苦笑起来,深墨色的眸子里出现了少见的裂痕,“还真不愧是夫妻,你和昱松,居然同时拒绝我的请求。”

“那么,不送。”胧砂扬眉轻笑,“出门以后左角第五间才是您的府上。”

叫了辆马车,从西市往南区走,迟墨不得不感慨这涟湫确实是大,自己平静了呼吸以后想从西市走出来,走了整整半个时辰还在里面转悠,更加让人郁闷的是,她还光荣地迷路了。于是,不得不叫了yi辆马车,把自己从西市运到南区胧州亲王府去。

“姑娘你怎么会去胧州亲王府啊,难道你是苏家的什么亲戚”马车夫万分好奇,yi路上和迟墨东拉西扯了不少,看这位蓝衣姑娘似乎还挺好说话的样子,就更加肆无忌惮。

“应该算远房亲戚了吧。”迟墨淡淡回答,“难道胧州亲王府很少人居住么”

“是啊,我们京城里最少人住的官府这也算yi个啦”车夫继续絮絮叨叨,“姑娘你看看,喏,抬头出去,北区的国师府是几乎没有人住的,国师yi年到头几乎都在皇宫里啊。”

“难道说国师和皇上有什么暧昧不成”

“也不是啦,毕竟国师和皇上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兄弟。你不知道吧,之前的皇帝最喜欢的妃子就是国师的娘,国师却又不是他的儿子。”车夫神秘兮兮地说道,“要知道,这爱屋及乌的力量啧啧听说这国师和他娘yi样,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啊”

“那不就是说,国师算是先帝的养子或者说是”迟墨yi窒,陡然觉得又什么窜过脑中飞速奔跑过去,什么东西是自己所遗漏了的,什么东西自己忘记了呢

“姑娘果然是个明白人啊。”车夫笑得暧昧,“对了,姑娘,我们到南区了。你看看左手边的,那是我们谢中书的府上,说到没什么人住,这也算yi个了。”

迟墨微微抬首望去,看到红漆大门外的两只狮子雕塑得活灵活现,门口挂着两只灯笼,灼灼亮光,似乎主人从来都在yi样。“谢家难道都在南方么”

“姑娘听口音是南方来的这就对啦,谢家大部分啊,也都不在京城,而在郓州啊”车夫对这个似乎还有点了解,笑着继续道,“姑娘可知道右手过去不远就是重将军府啦那也是少有人住的。”

“萧重将军”

“自然啦,将军那么好的人,该受保护,怎么能京城来受罪呢”车夫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将军yi家都在北方的劭姚都呢。”

迟墨扭头yi看,就见那个府上墨色牌匾上两个笔锋锐利跋扈的字,“萧府”,微微yi笑,转头回来,“这南区看来居住的人确实不多。”

“那是,我们每次送人来这里都不太乐意,我们这些平民哪里喜欢这些个高官啊,姑娘你倒是少见,身为胧州航船苏家的亲戚”车夫yi顿,没有说下去,看了看迟墨。

迟墨微笑,“车夫大哥,前面那边,是不是胧州亲王府了”

车夫忙道,“啊,是啊,是啊,姑娘你看我讲话都讲糊涂了。”

迟墨推门下车,递了yi串钱过去,“麻烦车夫大哥了。”看着门口的红漆大门和泛着淡淡光线的灯笼,拾起门环,敲了下去。不yi会就有人来开门,见到迟墨立刻迎了上来,道,“蓝姑娘,刚才行李都已经送到了。我家小姐恭候已久。”

颔首有礼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家小姐了。”

胧州亲王府。阙婷阁。

“蓝姑娘,这里是您在涟湫居住的地方,有事情就请拉铃叫婢子们。”来人极为恭敬地带着四个婢女,“婢子唤秋婷,她们四个就请姑娘您起个名字好了。”

迟墨微微yi愣,对来人这样恭敬地态度不习惯,“秋婷,你就唤我蓝吧,我不太习惯。呃,你们原来叫什么,就还叫什么吧。对了,秋婷,可以带我去见yi下你家小姐么”

“请蓝姑娘随婢子来。”躬身行礼,女子极为恭敬地抬了手,走在前面。

“秋婷,你应该是胧砂的贴身婢子吧”迟墨跟在后面,淡淡问道。

“蓝姑娘是从何而知的”秋婷脚步略停,有丝毫惊讶。

“只是直觉吧。”笑着道,“因为,大家大户里,多多少少都是大丫鬟带着小丫鬟的。”电视上古代片看多了,怎么也知道,主人家的大丫鬟等于半个管家的。

“看来世上传说,蓝姑娘是天下少见的聪明女子,果然是对的。”

迟墨声音yi黯,低落下去,喃喃道,“聪明么怕是愚蠢吧。”聪明得近乎灾祸了不就是蠢么

松翠居。

“蓝,好久不见。”顺手就给了迟墨yi个拥抱。“可好”

“可好”迟墨坐下,端起冒着热气的茶,冷冷笑道,“砂,我并不算好。我想你大抵知道。”

“因为然斐和薛谦文”了然于心的笑容,“我想要这个福气都没人给我啊。”

“不”艰难地斟酌该怎么说,迟墨yi字yi顿,“我觉得,我被卷入了什么东西当中,但我似乎阻拦不了”

胧砂笑容yi僵,随即泛出苦笑,“蓝,我真的觉得你太聪明了。不过你也知道,我不可能说。”

“我真的很讨厌别人说我聪明,聪明不是好事情,尤其对我来说。”迟墨惨然yi笑,“我喜欢事情清晰明白,可是,这世界上什么时候有过阴谋清晰明白过的呢”

胧砂看着迟墨的眸子里透出剧烈痛苦来,“对了,然斐说,他要回去拜访亲戚,所以住到谢中书府上去了。而谦文也是yi样,说北狄在涟湫有会馆,所以,也就到那里去了。他们都拜托我照顾好你。”

“我知道了。”站起身来,“砂,我佩服你的洒脱的。”

次日午。

“蓝,起床啦”

“好吵,让我睡觉好不好”低声央求着,声音因为睡觉而呈现出略微低沉的嘶哑,但是却诱惑了叫她起床的人。

“起床”这声起床唤得倒是缠绵悱恻,与其说是起床,不若说是,“蓝”

微微睁开眼睛,迟墨就吓了yi跳,yi身爽朗的宝蓝衫子,笑容灿烂之极,这张容颜上的笑意,着实不能让人想起昨天在西市上看到的这张容颜里所出现的极为冷锐的表情来。“你”

“我说过了,本公子会再来找你的,亲自送来奖励的。”男子笑得明媚,“你看我不就来了。”

裹着被子,迟墨无可奈何,“皇”

“错错错竹,竹”突然放大的英俊容颜,“记得我说过的对吧奖励呢,就是本公子将在未来的几天之内,陪伴你游览京城。”

“请圣上”话没有说完,就被人用手捂了嘴,英俊的容颜更加贴近,“你说yi次我就堵yi次。下次,哼哼”

“竹公子,小女子我从来没有要诽谤朝廷的意思,就请公子你考虑yi下小女子的承受能力可好”好容易从男子的手里脱身出来,迟墨正色道。

“我可是问了老九好些时候才肯告诉我的。所以不可能。何况蓝你的承受能力应该不错吧。”男子狡黠地点点头,“你在和我去逛京城与什么监牢啊流放啊之间选yi个吧”

“”迟墨彻底无言以对,“竹公子”

“竹”男子再次强调了名字。

迟墨突然联想到他的名字,微微灿笑道,“你知道么竹读得快点,就是猪。”

“蓝你怎么可以辱骂本公子为猪呢”男子看似生气的皱了皱眉头,随后道,“不过我特许你这样叫我。”

“小猪”迟墨yi顿,笑靥如花,“哈,那就真不知道朝臣们会怎么想了。”

“蓝你笑起来果然比较好看。”男子似有所悟,“你看,和我逛京城也不会太无聊,不是么”

迟墨不再说话,只是看向窗外,很远很远的地方,良久低声道,“伴君如伴虎呵”

第三十章伴君如伴虎

窗外是yi片极为漂亮的初雪,素白的单调,但却素白的很干净。迟墨看着大片的白色,微微叹了yi口气。如果大清早有帅哥来叫你起床陪你逛街当然是件很不错的事情,可是若这位帅哥是个皇帝,还是个对你有所图谋,你又不知道他图谋你什么的皇帝的话,恐怕心情就不会好到哪里去了。迟墨微微瞟了站在不远处笑眯眯看着自己吃东西的男子,男子居然毫不在意地抛了个微笑来,那个模样似乎万分理所当然。低下头去,继续和眼前的食物奋斗,当然,要是看不到洛昱竹自然是更有胃口点。

“蓝啊,我实在不明白了,老九家的东西真的那么好吃么”站着的男子颇有点被忽略的哀怨。“你居然吃了这么久还不看我两眼”

迟墨yi口粥险些喷出来,这位皇上似乎完全不明白他用如此英俊爽朗的yi张脸来演这种类似“深闺怨男”的角色实在是让人除了寒毛直竖外不会有第二感觉。“不好意思,我在吃饭的时候没有东张西望的恶劣习惯。”声音平平推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凝定。

男子突然走过来,坐在桌子边上,眼神重重地看着迟墨,道,“你刚才的表情很像yi个人。非常非常像。若不是你是女子,我都要怀疑你就是他了。”笑容极苦,带着不得不的疼痛。

迟墨恍然yi惊,手里的调羹砸在碗边,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用了什么表情来面对他那种淡淡的凝定,那种毫不张扬但却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这是阿斐的习惯吧,在然斐yi开始面对自己的时候,到最后,都是这样的。自己什么时候也多了这种态度呢“你说的是阿斐”

“对啊,阿斐”男子突然笑出声来,低声轻道,“他居然连这个特权都给你了啊”

迟墨没听见后半句话,只是听到yi声淡淡的叹息,就看到坐在对面的爽朗男子拿着筷子,敲着桌上不知价格几何的白瓷盘子,且敲且笑道,“年少的时候,他很喜欢和我yi起敲盘子的。想必,后来他没有敲过了。”

她看他敲着盘子,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敲盘子的洛昱竹和在pub里用尽全力敲架子鼓的鼓手很相似,在怀念着什么在敲碎心里某些理想yi样的抑郁。谢然斐认得洛昱竹她倒不奇怪,世代文臣的家族多少都会送些孩子入宫伴读,他小时候和他小时候是朋友也不奇怪,而最奇怪的是,洛昱竹为什么痛苦难道,真的是自己猜想的那样么历代皇帝多忌惮相权,然斐难道真的和这当朝谢中书有什么密切关系么

“可不可以告诉我,是不是因为,阿斐和你,站到了完全不同的两边呢”此话出口,迟墨心里顿生后悔,眉宇微微yi皱,静默下来。

清脆的敲击声蓦地停了,满室安静下来,男子抬起头来,眼睛灼灼生光,目光里痛楚宛然,但却决绝狠厉,随后唇角撩起了yi个冷冷的笑容,“也算对。”他顿了yi顿,掩去眸子里的锐利光芒,满不在乎道,“蓝,那句话够我砍你十次。”

迟墨心里yi冷,挑唇微笑,“我知道。帝王的秘密是不能刺探的。”

他低了头,看不清表情,声音低沉如墨,“蓝,你的聪明真的,太像灾祸了。”

那yi句话几乎和判词yi样,迟墨手yi紧,再也不能维持表面的冷静凝定,“其实,是说我蠢笨吧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接近我,到底为了什么”她隐约觉得自己被卷入了某场阴谋,她虽然明澈但却从来都欢喜干净,从不涉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隐瞒了她,她不知道他们图谋她什么,她只是yi个平凡的通过yi次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女子,只想好好生活,可苦笑更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笑得是越发少了吧。

“为了你什么”昱竹笑起来,竟然带着几分苦楚,“若不召唤你来,这旧的就不会打破,可召唤你来,带来的,又是什么呢聪明如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么”

迟墨看着昱竹那张脸,突然觉得他很痛苦,这个人的表相下,似乎不是想要成为皇的,而是,多多少少是背负了自己不想背负了的责任。那张嬉皮笑脸和那张冷锐倨傲的面具下面,盈满的是什么样子的人呢“后宫里的女子,很多了吧不缺我yi个给你暖床。”

他yi愣,随即大笑,“蓝,我从来只说你聪明,并没有想要你成为那些人的yi个。”

迟墨被这样坦率的回答给弄糊涂了,“既然不为了我,那又何必”

“是为了你,但不是那些意义上的。”洛昱竹只是笑,“不得不说,你这样的长相,放在大街上恐怕都不容易认出来。我胃口极挑,怕你是过不了关的。”

她飒然yi笑,耸肩道,“自然,这点我倒是从小就有自知之明。”

他微微颔首,勾唇道,“既然如此,想来和我上街就更有安全感了不是”

迟墨哭笑不得,拾起调羹把碗里的粥喝完,“好吧。”

东市。

热闹,这是迟墨的第yi个感觉。这两个市场的热闹是完全不同的。因为西市多是百姓来往,买卖东西都不是价格昂贵的,多是日用品杂货居多,但东市,就几乎是奢侈品消费场所了。yi条街下来,打造珠宝首饰c古董奇珍c昂贵药品等等的铺面占去了yi半,余下的就是什么涟湫第yi布坊啦涟湫最为有名的化妆品楼啦之类的。名字繁多,迟墨能够记住卖什么就很不容易了。毕竟这里没有yi样东西是她能够买的起的。随手拿起的yi盒胭脂居然要二十两银子,更不用说,看上yi条朴实无华没有什么装饰的手环居然开价五百两天,这比峤州还夸张了几倍。峤州的街上还只是yi般贵,这里几乎就是敲诈了

“很贵”听到身后男子无所谓的声调。

“自然。你没见那些东西几乎都是按照天价来的么我很怀疑,就算是冽熙官员yi年的俸禄不低,但也没有有钱这样子吧”迟墨扫了扫街市上刚跑过的yi辆马车,明显看出这是住在南区的官员家眷的。“刚才那辆车上的主人买了yi对耳铛,似乎是事前预定的,隐约看到递出的是三百两银票。”

“冽熙的京城官员,五品官yi年俸禄也不过三千两到五千两间,这家倒是好胆子,yi下就花了十分之yi。”看不到身后的人表情,但猜得出他现在在想什么。

“竹,”声音微微低了下去,“贪污看来是普遍现象。我当时在弦川的时候,就发现了。”

“你可怜我”身后的人声音颇为不爽。

“也不算。”迟墨低下声音,转过身去,看到男子脸上的倦意,笑道,“请我上楼喝茶我走累了。”

苘炅馆。涟湫东市最著名的茶馆。

这馆子的出名和位居东市有关,也和另外的传闻有关,传闻yi,在这间茶馆里议论国事,是没有任何罪的,即使是你在这里诽谤当今天子,都可以无罪,传闻二,这座茶馆的老板是个神人,惯于结交认为可以结交的人物,要是他问出的问题你都能回答出来,他必会用他的能力范围可及的来帮助你。

“时下两大家族把持朝政,虽说谢家是惯出清官的,萧家也从来为国忠心,但这还是等于把当今圣上给架空了嘛更不用说下面的那些”

迟墨闻言yi笑,在这桌的隔壁坐下。这些不过是她刚才没有说出口的话,想来洛昱竹自己也是知道的,“我觉得,这恐怕是唯yi好处了,谈论国事不用被抓起来。”

昱竹苦苦yi笑,熟练地叫了茶,道,“你啊你,明摆着让我来”

她没有回答,继续听了下去,隔壁桌继续说道,“贪官污吏横行,就算整治了yi两个,也管不了全部,恐怕连科举都不是公平的咯”

科举若无世家大户提携,单凭才能要上也有难度,迟墨想到了自家的老哥裴海辰的状况,有阿斐帮忙应该不会很糟糕吧。

迟墨尚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面,突然看到yi名老者微微笑着坐了下来,对着自己问道,“这位姑娘,老朽看姑娘你听隔壁那桌的议论国事,想听听姑娘你对国事的看法。”

“啊我么”被打断了思维,颇有惊诧之意。

“不错,恐怕同来的公子是不用说都明白的。”老者眼里了然,“在老朽这间铺子里有点小小的特权,老朽也就凭着好奇心来多问问了。”

迟墨抬头看了洛昱竹yi眼,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喝茶,似乎就这么沉默下去了。迟墨也拿起茶杯,轻轻地抿了yi口,“敢问老先生想要我说些什么呢”

“哈哈,姑娘就说说,姑娘来到涟湫以后,看到的吧”老者微微yi笑,居然执yi茶壶,倒了杯茶,慢慢品起来。

“”咬咬唇,习惯性地皱眉,“也许,他们都讲得差不多了吧。只是,我觉得,冽熙现在除了官员问题外,最重要的是外患,我估计,冽熙要养这么大批的独立军队来防御北狄随时有可能的进攻,国库空虚也就不奇怪了。贪官污吏,两大世家,或许在解决了北狄的问题之后就会消解掉大半。至少那个时候兵权就会回来,而之前若以军垧为名大为整治官员要求贡献出银两来,问题其实就解决了不少。”

昱竹眸子骤然yi亮,而老者的笑容也极为惊讶,似乎都为迟墨说出的这番话给引起了思考,“姑娘的意思是”

“或许说我的想法比较幼稚,就是利用北狄来解决国内的问题。若能够把两者结合在yi起自然是非常好的。”迟墨笑道,“不过具体步骤我就没什么办法了。我这个人只懂得说这些不能实现的来。”

“啪啪啪”老者鼓起掌来,“姑娘在这个问题上果有高见老朽和其他人都为眼前的这些问题捆住了手脚,没有想到可以用大的办法来面对。只不过,这种办法若实施下去,对于萧家来说,开始大大不利的。此消彼涨之下,谢家就得到了巨大的权力。”

迟墨yi愣,这些权力制衡是她最最不喜欢听到的,只听身后的男子放下杯子,笑道,“那也容易,提高朝中御史的地位,把这个三品官升到从yi品,就不愁没有制衡。何况谢家目前的三省中只占了中书yi省,若把尚书省和门下省都封给他人,佐以六部压制,恐怕谢家也不会舒服。”

转了头去,见身后男子目光灿烂,似乎找到了困惑已久的问题的解决办法,笑着把茶yi饮而尽。

老者看着昱竹露出笑眸,也微微yi笑,从怀里掏出yi枚小小的玉来,雕刻成茶叶形状,“姑娘,这枚茶型玉坠在你腰间那块玉佩下面,若有事情,就可以用它来找我。”

迟墨摇头,“我受之有愧。”因为自己的yi段话,似乎打破了某种平衡,这种平衡似乎是谢家和萧家苦心经营的,这两家里,都有自己在意的人,这种奖励,又有什么好的呢

昱竹居然伸手拿过,道,“蓝,回去吧。”不由分说,牵了她的手就出门去,毫无迟疑。

“到底为什么这么快的要把我拖出来还要收下东西”迟墨除了不解,还有气愤。愤愤然从洛昱竹手中抽出手来,狠狠甩了几下,在这瞬间,她完全忘记了昱竹是皇,是这个世界表面上最有力量的人。

“你知道么先生已经多年没有给人东西了。”洛昱竹不温不怒,“这是他多年来第yi次给人东西。他欢喜你。”

“什么”完全就是yi头雾水。

“那是我的先生。年少时候我被送入民间受教育,楼上的这位就是我快要十年的老师,隐居多年的全国第yi智者,郗炅先生。”昱竹yi笑,笑容灿烂无比,“我只是对他说我会把你带来,却不知他会如此欢喜你。”

迟墨努力回想着看过书本里提到的关于郗炅的事迹,猛然反应过来那枚茶型玉佩象征着什么,郗炅作为隐居多年的智者,力量非同小可,这枚玉佩相当于他的象征难怪洛昱竹抓了就走

“给你。”看着迟墨恍然大悟的表情,男子笑着把玉佩放在迟墨手中,“收好,难得先生这么欢喜yi个人,你以后多来陪他聊天啊。”

“啊陪他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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