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失败的经验才能造就手到擒来的技巧,有痛不欲生的过往才能珍惜永浴爱河的幸福。
你痛不欲生的次数也太多了吧。
直到大一下学期,李以诚才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有件事我一直忘了问,你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邱天沉默了,有点害羞的说:看对方怎麽出招,我就怎麽接招。
怎麽说?
开始我是上面那个,後来有人比我更想当上面那个,我只好当下面那个,总之就是见招拆招。邱天想了想,又继续说,其实在上在下各有不同的爽度
停,我知道了。李以诚打断了邱天分享男男性爱之乐的企图。我再问你,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有。邱天回答的爽快直接,大概喜欢了两小时吧。
就上台北算命那次,你记不记得?
嗯哼。
回台中的车上,我想你俗缘薄,我跟你一定是有缘才能当朋友,也许是命中注定啊之类的。可是後来下车看到你睡肿发泡的单凤眼,我就断念了。
跟你说啊,如果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男的,那我就去当异性恋。
天天~
欸,小的在。
去死吧。
他的大学就这样围绕著一群同性恋,偶而出入些同志场所,也有男生对他示好,他拒绝的原因不是性别,而是没感觉。他想过,如果哪天出现个能让他心动的男人,也可以试著交往。
当时邱天跟学长们都常在一个叫《彩虹梦》的同志网站上混,李以诚也以围观路人的身份注册,用的id是《nonight》,这id来自金城武的电影《不夜城》,李以诚第一次看到这个片名心里一阵。
直到大三那年,李以诚谈了恋爱,对方是同科系隔壁班的女同学。那女孩特立独行,爽朗大方,对事物有自己的看法,更重要的是,她对喜欢的事物有纯粹的、巨大的热情,李以诚碰触著他没拥有过的热情,从开始的羡慕到逐渐的被吸引,最後毫无抵抗能力的灭顶,轰轰烈烈的爱了。巨大的情感波动,几乎要把他焚烧怠尽,他恨不得剖开自己切割自己,把自己的心肝肺全掏出来给她看。
他明白了他也是有热情的,只是跟俗缘一样少,他决定把热情和俗缘的所有配额都进贡给她。他同时也在期望著,期望那个女孩的热情可以透过渗透压转移一些到他身上。
邱天对这事的评价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後来又补了一句,你别把给我的配额拿去给她,跟你翻脸喔。那时邱天痛不欲生的次数已经即将突破个位数。
两个人在各自的爱情里迎来了毕业,邱天和李以诚在城市边缘租了一层公寓,开始同居生活。照邱天的说法是,跟男友同居大概每三个月就要搬一次家,而李以诚的女友是台北原住民,所以他俩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注定要同居的,每个月还能一起回台中承欢父母膝下。李以诚对这种说法基本上不表示任何意见。
毕业後,李以诚在学长的介绍下,进了有名的广告公司当设计助理。虽然说是设计助理,其实只是最底层的杂工,学长曾语重心长的告诉他,念书时成绩再好、拿了再多的奖,再这里也只是屁,所以只要闭嘴边做边学,有天份的熬个一年升上设计,没天份就早早转行,而且,只要能挤进来,没薪水也没关系,在这里镀个金,出去後的薪水是以倍数在跳的,这句话在5年後获得实践。最後他被选上的原因,一是因为学长介绍,二是因为他要的薪水极低,三是因为他是乙等体位,只要当12天的兵。
邱天和他是难兄难弟,也得了个乙等体位,还找了跟弹舌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工作:企划助理。
於是2oo3年的夏天,像其他人一样,他们每天早上越过那座桥,悄悄投入台北的繁华里。
第三章血中花
跟邱天同居之後,李以诚的生活圈没什麽改变,还是围绕著一群同性恋。邱天爱热闹,人缘又好,来串门子或借住的人只能用络绎不绝来形容,偶而逢到周末假日,邱天还会在家里办一人一菜或催泪日剧欣赏的聚会,除了和女友约会或是工作太忙,每场聚会李以诚都会留在家里当半个称职的主人。李以诚也持续在怀疑,他是这世上唯一活著的异性恋,算上他女友的话,是两个。
邱天的男友依然以三个月为一期的进度在轮换,李以诚也不甚在意,邱天从不把人带回家,也不会把人带到他面前求鉴定然後自取其辱,李以诚虽然个性淡漠,但嘴巴像开过光似的挖苦人不偿命。
邱天常和李以诚去一间叫《b1oodf1oers》的gaybar,李以诚喜欢这个名字,他认识的每个同志都是血里长出的花,他们的美丽来自不畏世俗的浴血勇敢。而且简写刚好是bf,男朋友。邱天眨著眼说。
bf就开在他们回家必经之路旁边的巷子里,音乐好听,安静低调,低调到不知情的人进来後根本不会发现这里是gaybar,一瓶啤酒只要9o元,跟其他gaybar动辄三四百以上的入场费比起来,便宜到掉渣。邱天说bf的老板还有另一间知名gaybar,这间是单纯开爽的,店内没什麽装饰,墙壁画满了客人的涂鸭,简单的桌椅,简单的吧枱,简单的啤酒。
李以诚和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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