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铃雨夜》 第71部分阅读

水一般“啪”的捏碎了,然后她冷笑着看着碎裂的心肌细胞慢慢蠕动聚合在一起,她又把手伸进恶魔的胸腔里,“啪”的一声拔下一根肋骨,狠狠的插进恶魔刚刚新生的心脏上,喷溅的血液溅了她一脸。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都能不死,真好啊。”

爱丽丝笑得异常开心。

“玩了这么久,我也玩腻了。”

突然,她的表情冷了下来。

“接下来,就请你去死好了。”

爱丽丝一抛,恶魔顿时被扔了起来,然后爱丽丝左手一抹,四个人偶飞速she出,将恶魔钉在了一棵树上。

“嗯,为了不吓到旁边的‘观众’,这次就用吸血鬼的进食方法好了。”

爱丽丝低沉而嘶哑的声音,对于恶魔来说却无异于晴天霹雳。

“她、她居然说能杀掉我——难道、难道她是……”

爱丽丝侧过脑袋,伸出右手把自己的头发拢到脑后,一口咬在恶魔的脖子上。

恶魔的身体一僵,随即赶到一股火焰沿着自己的每一条血管和神经在身体里肆虐,自己的力量和生命力却沿着这股冰冷的火焰倒流出去,全都流进眼前的这个女孩身体里。

感觉到生命力的急速消散,恶魔却笑了起来。

“果然啊,这就是你吸引我过来的原因……”

“是叫丽丝?呵呵,总有一天,你会变成一个恶魔的。”

“一个比我凶恶百倍,恐怖百倍,也残暴百倍的恶魔。”

“原来‘他’说的是真的……哈哈哈哈哈……原来我真的是‘缔造’——不,我真的是‘启蒙之人’……”

“我的命运,‘他’早已看得清清楚楚……哈哈哈哈哈——”

“我死的甘心,能‘制造’出最恐怖的恶魔,简直是我无法承载的荣耀……”

“爱丽丝。”

恶魔死死的盯着爱丽丝的眼睛,异常清晰而又冷静的喊道。

“我会在下面,等待着,你变成最强恶魔的那一天。”

“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最恐怖的恶魔。”

话音刚落,恶魔的身体就突然变成了粉末,消失了。

爱丽丝伸出粉红se的舌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转过了身子,饶有兴味的看向了圣白莲等人。

“糟糕!”

圣白莲顿时心里一紧。

虽然目的达成了,但是这个状态的爱丽丝,圣白莲并没有完全的把握在不伤到她的情况下控制住她。

此时,在爱丽丝的脑海里。

自从grioir被开启之后,爱丽丝的意识就非常模糊,之后被恶魔扔出去的时候,便已经几近消失,完全沉入了潜意识之中了。

之后的她,一直在一间摸不到边而又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乱走。

她的头脑很不清楚,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乱走,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整个人处在恍恍惚惚的状态中,但是心里却一直翻涌着一种莫名的厌恶、不安以及恐慌。

她似乎在害怕着什么,又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爱丽丝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自己摸到了门。

摸到门的时候,爱丽丝竟然犹豫了起来。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犹豫,只是有一种奇怪的直觉。

或许,打开这扇门之后,她将万劫不复。

但是放弃这扇门的话,她还将在这个黑暗的屋子里永远孤独的走下去。

爱丽丝在门前停留了很久。

“啪嗒。”

突然,门把手上滴下了血液。

“啪嗒啪嗒啪嗒——”

整个门的门缝,不停的渗出血液,门也疯狂的震动起来,仿佛门的另一面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试图打开门。

爱丽丝不知道,这是对她的jg告,或者说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她只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做决定,她会真的万劫不复。

“啪。”

终于,爱丽丝做出了决定。

她往前走了一步,握住了门把手。

突然,一只白皙的手臂搭在了爱丽丝的手上,按住了她的手。

“爱丽丝,不要打开它。”

爱丽丝回过头,她看到了一个包裹在白光里的人,一只白se的羽翼在微微的伸展。

“为什么不打开?”

爱丽丝问道。

“你会后悔的,爱丽丝。”

这个声音很温柔,同时也很空灵,虽然说话的人近在眼前,却让人有一种无法触及的感觉。

“我不想再呆在这里。”

爱丽丝低声说道。

“为什么,爱丽丝?”

“我害怕孤独。这里,很孤独。”

黑暗而无边的屋子,爱丽丝一个人不知道已经走了多久。

“我,很孤独。”

爱丽丝没有哭泣,她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一切,这一切的孤独与寂寞。

她就像是一个只能在深夜里穿行的幽灵,没有人注意到她,也没有人会去触及到她。

漆黑而深沉的夜里,这只名叫爱丽丝的幽灵只能孤独而羡慕的趴在灯火通明房间外面的窗台上,看着房间里面幸福开心的人们,然后黯然神伤,继续孤独的走在空无一人的城镇里。

灯火通明的城镇,空无一人,孤独的爱丽丝,一开始就进入了这个城镇,并将在这个城镇永远的走下去,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孤独的幽灵。

爱丽丝一次又一次的趴在窗台看着里面幸福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因为爬上窗台和爬下窗台而受伤,但是她却依然一次又一次的这么做。

因为,她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而已。

就算是没有人会注意的幽灵,她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几乎不知道幸福是什么东西的女孩子幽灵而已。

她也害怕黑暗,害怕陌生人,害怕雷雨天气,害怕虫子老鼠,害怕一个人睡觉,害怕疼痛,害怕血腥,害怕死亡,害怕一切不熟悉的东西,害怕与人接触,害怕孤独,甚至于害怕人偶。

是的,爱丽丝其实非常害怕和讨厌人偶。

每次看到一个陌生或者熟悉甚至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一个非人类身躯之上,爱丽丝就感到厌恶和害怕,但是她却又乐此不疲的制作人偶。

因为,只有这些她讨厌和害怕的东西,能够暂时和她待在一起,暂时驱逐她的孤独。

这些爱丽丝厌恶害怕的东西,是唯一能带给她一点点温暖,不,是唯一一点点不那么冰冷的东西了。

人偶同样是冰冷而毫无生气的,只是比起其他冰冷的东西,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是那么冰冷而已。

爱丽丝,真的很孤独。

“爱丽丝。”

那个包裹在白光里的人轻叹一声,伸出手,抱住了爱丽丝。

爱丽丝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她暂时放下了握在门把上的手。

“为了这一点点的温暖,答应我,不要,起码是暂时不要打开它。”

“嗯。”

爱丽丝点点头,她不愿浪费一点时间去享受这份卑微而奇迹的温暖。

“谢谢你。”

白光中的人微微一笑,说道。

“不过,只是暂时的。说不定哪天,害怕孤独的我,又会走到这里,然后想打开这道门。”

“真是为难你了,爱丽丝。若是你到了忍受不了的那天,那就打开,起码它会让你稍微好一些,不会这么孤独。”

“会有什么后果吗?”

“爱丽丝,到时候再说,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可怜的孩子,你真的太可怜了。”

“我不想要任何人的同情。”

“对不起,爱丽丝。你真是一个坚强的孩子。”

“或许。”

“好了,我该走了。”

“我还能见到你吗?”

“我也不知道。”

“是吗。”

“那么,再见了。”

“再见。”

白光兀的消失,就如同它来的时候一样。

爱丽丝呆呆的盯着白光消失的地方,把手搭在了门上。

“不知道,我还能忍受多久……”

她收回了手,回身再次走进了黑暗之中。

ev23 purp1ebsp; 在天子的视线里,爱丽丝嗜血的“吃掉”那个恶魔之后,似乎把视线投向了她们。

爱丽丝的脸颊半边被血迹染se,不受她控制似的表露出感情。

爱丽丝伸出手,似乎是朝着她们,又似乎不是。

她站了起来,眼睛往下垂,手依旧伸着。

她缓缓的走了过来,血迹沿着她脖子上的轮廓往下掉,却倏地停下。

她停了下来,似乎被一扇看不见的门所隔绝。她被染se的半边脸颊,露出了笑的诡异,而另一边,却露出了哭的冷漠。

“没事了。”

爱丽丝清冷的声音从看不见的门外传来,又似乎从门里面响起。

爱丽丝感到了极度的疲劳和空虚,似乎她放弃了什么。

爱丽丝的眼睛很漂亮,却突然变得幽蓝而尖细。

她往前走了一步的时候,她漂亮的眼睛被吸引住了。

天子微不可见的瑟缩了一下,右手朝着某个方向微微伸了伸,身体往后挪了挪。

那是绯想剑的方向。

爱丽丝明智的停下了,没有人说话。

因幡帝不敢看着她,天子不敢看着她,十四班不敢看着她,乔治不敢看着她,圣白莲没有看着她。

没有出现的声音,像是枯朽的颓藤,沿着她们每一个低下的头颅,在地上爬动,然后在爱丽丝面前筑起一道高高的墙,没有光芒能透下来。

爱丽丝漂亮的湛蓝眼睛,困在了孤高的紫藤城堡。

她看不到她们,她们也看不到她。

爱丽丝高傲的抬起头,她的脸颊隐藏在紫藤墙漏下的黑se光芒里,没有人看得见上面印着的是哪一只面具。

“我随后会回来。”

爱丽丝的声音孤高而冷傲,没有任何的悲伤与喜悦,仿佛一直存在与土里的暗se墓碑。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与同情,她只需要再一次被抛弃而已。

而现在,爱丽丝的金se头发散开了,往下滴落着雨水般的碎片,不少掉在她沾着血和骨头的靴子上,混合成不知所措的紫藤,继续沿着城堡往上爬。

1ice的1ice在土地里变得静默,然后已经粉碎。本来是眼睛的地方,被污浊的花瓣碎片所填充,耳朵是一颗歪斜的孢子,嘴唇被紫se的枝条覆盖。她的1ice在不知名的远处以黑se的雨水为食,躲藏在一处褪se的废墟,上面盛开着发白的铃兰。

她的身体拥有者进食者的记忆,自然的,她的灵魂很快也拥有了记忆。

她记得自己像一个恶魔似的踩踏着另一个恶魔,她让他在她的脚下变成一团烂肉碎骨,然后自己便把他吃掉了。

很可惜,恶魔的血肉并不香,反而腥臭无比。

那无比腥臭的气息,从爱丽丝的胃,从她的瞳孔,从她的指甲,从她的灵魂,无时无刻不在散发,使得她变成了一只腥臭的叫做1bsp; 爱丽丝无论如何都丢弃不了这只人偶,所以她便只能抱着这只人偶,逃离那些讨厌这种腥臭的人,孤独的在紫藤筑起的城堡里鬼魂似的游荡。

“我们……要等她吗?”

天子问出了一个自己觉得很不舒服的问题。她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违背而又不违背本心的事。

“她没事的。我们先回去。”

圣白莲抚摸着她修长的指甲,上面染着的血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爱丽丝矮小的影子沿着树低落的投影下来,和扑棱着在地上挣扎的飞蛾混在一起,变成泥土即将补充的一部分。

“1bsp; 爱丽丝轻轻的唤着,她听见了自己的头顶上有脚步声,她期待那是叫做1ice的人偶,同自己一起孤零零的在紫藤城堡里游荡。

“1ice?1bsp; 细若蚊蚋的声音从紫藤狰狞的枝条中间挣扎出来,浑身是伤的掉落在地面,激起尘土。

这不是爱丽丝的声音。爱丽丝对于这个声音感到陌生,它不是从自己的声带里发出的,她不知道是哪。

“1bsp; 她又听到了那个隐隐约约的声音,似乎从堆满泛着冷黄se的旧物的房间里响起,尖细而刺耳。

爱丽丝仔细的寻找着这个声音,它仿佛血液一样在她的身体里流动,从左边的心脏,流到右边的心脏,在流到不存在的心脏。

“1bsp; 它似乎在说着什么,爱丽丝听不清楚,但是她闻到了一种难闻的味道。

这种味道,似乎有些熟悉。

爱丽丝突然莫名的,张开了嘴巴,用自己的大拇指顶着自己的上颚。

“1ice啊,我等着你哟。”

她终于听清了声音的来源,原来是从自己的食管,不,是从自己的胃里发出来的。

而伴随而来的味道,她也想了起来,便是自己抱着的叫做1ice的人偶身上无时无刻永远散发着的血和骨的腥臭味。

“1ice啊,我等着你变成恶魔的那一天,哦,不,是变成恶魔的任何一天。”

“就算是今天,也可以哟。”

爱丽丝的每一个细胞里,都在扩散着这个声音,都浸在腥臭的血液里。

爱丽丝扶着树干,干呕起来。

她想吐出些东西,她想把自己吃的所有东西都吐出来,哪怕是混杂着自己心脏的碎片,也在所不惜。

“咳、咳——”

爱丽丝不停的咳嗽着,她被自己呛的眼泪直流,嗓子冒火一样的疼,胃如同被刀绞一般,可是她什么都吐不出来。唯一能吐出来的,就是她拼命摧残自己的喉咙和胃之后流出的血液。

这是她自己真正的血液,温软而甜美,但是她自己却只能闻到腥臭的气息。

被她“吃掉”的恶魔,似乎变成了构造“爱丽丝”的血和骨,以及细胞,怎么都找不到,怎么都吐不出来。

从她“吃掉”恶魔的那一刻起,她已经变成了不知名的东西,她自己叫不出名称的东西。

这种东西叫做“人类”?叫做“恶魔”?或者是叫做“怪物”?

什么都不是,或者什么都是。

没有人敢直视爱丽丝的眼睛,即使那是一双比蓝宝石还漂亮的眼睛,即使那不是一双恶魔的眼睛,也没有人在意了。

爱丽丝没有推开那扇门,她回头走近了黑暗的屋子里。

她现在知道了,那并不是黑暗的屋子,而是被紫藤缠绕的城堡。

即便,一样的看不清东西。

她并不后悔,她依旧贪恋那一点点的温暖。

爱丽丝现在明白了,为什么那个神秘人说她贪婪。

果然,她不过是个贪婪的人而已。

贪婪那一点点的温暖,并为之永不后悔。

“你似乎心情不好。要喝酒吗?”

爱丽丝抬起头,她看到那个白se衣服蓝se裙子的长着角的伊吹萃香。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爱丽丝的声音依旧孤高而腥臭,她开始讨厌自己的声音。

“我有些担心你。雏告诉我你会在这里,于是我便过来了。”

“是吗。”

爱丽丝似乎毫无感觉,她从萃香橙se的眼睛里,看到了那只1ice人偶的眼睛,湛蓝而无神。

“我会杀了你的,伊吹萃香。”

“哦,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是一个不知名的恶魔,这就够了。”

“那么,杀掉我的是那个不知名的恶魔,并不是你,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

“是么?”

“大概。”

“呵,给我一瓶酒,萃香。”

“你现在喝会住院的。你的胃似乎很不好,大概有些出血了。”

萃香注意到了爱丽丝嘴角的血液,那血丝鲜红却微微发黑,仿佛吞噬一切的黑洞,这种血只有在会毁灭掉一切进入的东西的胃里存在。

“如果住院能让这里不疼一些的话,我很喜欢。”

爱丽丝捂住胸口,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那么,你喝这个。”

爱丽丝接过萃香递过来的瓶子,冰冻的瓶身让她微微有些发冷。

“这是什么?”

“冷酒。很伤胃,喝完你的胃会大出血。不过我觉得你大概会喜欢。”

“呵,你还真能说出这种话呢,萃香。”

萃香微微一笑,拿出了一瓶同样的冷酒,放在旁边。

“你还真是漂亮得让人怜惜啊,爱丽丝。”

“谢谢,不过我不觉得这种话从一个小女孩口中说出会让人高兴。”

萃香低下头,她看到一只绝美的人偶靠着树坐下,金se的头发像是零落的花瓣一样披散在肩上,皎洁而易碎的脸颊泛着病态的绯红,这绯红连上面覆盖的血液颜se的面具也掩盖不了。她的天蓝se衣裙像是蓝se的森林海洋一样紧紧裹住她娇小的身躯,白皙而修长的手指上的指甲微微发白,食指的第二指节处有一道划痕,似乎还在流出血液。她的瞳孔里几乎没有任何的感情存在,有的只是一层层深不见底的屏障,以及浮在上面的她眼前的那瓶冷酒。

这是一只人偶,任何人看了都会远离并为之叹息的孤高人偶。

“虽然你不是第一个能和我认真喝酒的人,我还是很喜欢你呢,我的朋友爱丽丝。”

“是吗,原来我算是你的朋友,真荣幸。”

“你的气质很让人喜欢,但也很让人产生距离感。你是在把自己和世界隔离开来吗,爱丽丝。”

“是吗?大概。”

爱丽丝不置可否的回答,打开了冷酒,喝了下去。

冷酒如同一道冰冷刺手的淞,从她的喉管直直坠下,然后狠狠的撞在她残破不堪的胃上,划出深深的伤口,更多的黑红se血液涌了出来,和冷酒形成了新的淞,在她的胃里肆虐。

爱丽丝现在感到很痛,每一根神经都在告诉她她的胃正在受到严重的伤害,拥挤不堪的消息挤占了她的大脑,把另外一些消息挤在了外面。

爱丽丝微微眯着眼睛,弯成一对挂在十六之夜遥不可及的弯月。她的嘴角也抹出一个完美的弧线,一种叫做笑容的表情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这种笑容纯粹而毫无目的。

它不为了任何事物而笑,单纯是舒服的感应。

在胃里肆虐冰冷的痛觉,掩盖了一切,这一瞬间,爱丽丝再也没有闻到1ice人偶身上那股混合着血与骨的腥臭。

“你笑的真漂亮。”

“咳、呵——”

爱丽丝想说话,但是说不出来,疼痛让她动用不了声带。

“虽然很漂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孤独。看来,我还是试着稍微接近你一下,爱丽丝。”

萃香伸出右手,猛地朝着自己的胸口击了一拳,一口血“哇”的喷了出来。

“呵呵,我也来试试这种从来喝过的滋味。”

萃香拿起冷酒,喝了下去。

顿时,她小脸一缩,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爱、爱丽丝——虽然是这样、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笑——”

爱丽丝摇摇头,她脸上的笑意仍未消散。

萃香感到了极度的痛楚,但是,在这极度的痛楚中,她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影子。

“真是像笨蛋一样啊,我们两个。”

“回去看来要陪你住院了,爱丽丝。不过,看来我是稍微接近你一点了呢。”

“大概。”

爱丽丝颤抖着站了起来,朝着萃香伸出手。

“我们,回去住院。”

萃香伸手握住了爱丽丝的手,包括那受伤的第二指节。

“走,一起。”

森林里的风挣扎着从zhuio下来的黑se树叶中穿行,一如既往。

几个小时之后。

“啪。”

圣白莲轻轻的落到地上,眼睛里露出了不明意味的危险。

“看来,我猜对了。”

她右脚一划,“啪”的朝地上一跺,不远处一阵震动,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倒飞而出。

“果然是来监视那个偷跑出来的下位恶魔吗。”

“嘁,那个小姑娘不在,直接杀掉就好了。”

被发现的恶魔冷哼一声,伸手抓向圣白莲的脖子。

“被小看真让人不爽啊。”

圣白莲轻笑着,轻易躲过了恶魔的手。

“什么!?”

恶魔一惊,它在远处看到过圣白莲和先前的恶魔打斗,而现在圣白莲却仿佛不是那个人。

“我是来料理掉你的,所以就不浪费时间了。”

圣白莲微微拢了拢头发,伸手一抓,恶魔便不受控制的被抓了过来。

“什么?这种压力……”

恶魔想反抗,但是无尽的压力像是万吨巨物一样压在它的身上,让它丝毫动弹不得。

不过,似乎想到了什么,恶魔笑了起来。

“就算是你隐藏了实力,你也不可能消灭掉我的。哈哈哈哈!”

“我是消灭不了你。”

圣白莲挑起一抹轻蔑的笑,一巴掌按在恶魔的脑袋上。

“但是,我可以让你不再出现。”

“什么?啊啊啊啊啊!!!!”

森林里,恶魔恐怖的惨叫声在回荡,不久便归于平静,死寂一样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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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的消毒水气味像是丝带一样在墙壁上蠕动,灰白的墙壁像是分离的虬龙同消毒水搅和在一起,弄出让人不安的音乐。レ&p;spdes;レ

那音乐像是被书本压着琴键的钢琴,单调而鼓噪的重复着一个回响着的音符,倒卷着洪流一样四散。

窗外的草坪上有一块玻璃,被踩碎了一角,斜斜的挂在焦黄的枯根上。一只瘸着腿的狗从旁边经过,划伤了它本来断了的腿。钉在门上的钉子挂着一本旧画历,上面有些模模糊糊看不清脸的男性或者女性。

 g头的桌子上放着一些零钱,似乎是哪个护士顺手扔下的。

爱丽丝一直注视着窗外的那只狗,她并没有看到狗被玻璃碎片划伤脚,没有听到它低低的哀鸣,吸引她注意的仅仅是狗天蓝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并没有被玻璃划伤,没有露出过一丝一毫的动容,仿佛卡布奇诺浮着的沫冷光,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

她似乎走在阳光灿烂的山间农场小路上,看到远处缓缓动着的风磨,上面吊着一只面粉口袋,下面破了口,腐朽发霉的小麦正从漏口出流出来,像是一只斜着的灰色沙漏,缠满了粉白色的绳子。

消毒水的味道不断地从她的眼睛,从她的耳朵里钻入,这让她看不清楚也听不清楚:她所看到的和所听到的只有那被压着的钢琴发出的枯燥调调,那调调被一堆粉白的绳子捆着,在地上滚来滚去,滚到了墙上,撞碎了一只镜子,然后镜子的碎片飞溅,掉落到外面的草地上。

走廊和大厅里来来去去的医生和护士在小声交谈着,诸如哪间病房的病人死了,哪个病人家里的狗很丑,哪个病人的头发染得五颜六色之类毫无营养的问题,然后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随即又神色冷峻的走向下一个病房。

爱丽丝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病号服的条条像极了监狱里的铁条捆在她的身上,她稍稍有些喘不过气,于是她坐起身子,靠在发冷的金g头,听着走廊里护士推着手推车,车上的瓶罐和钢铁器具“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不再去看那只天蓝色眼睛的狗。

她有些莫名的困惑,那一点点不着边际的思绪慢慢爬出,爬到桌子上那一堆皱巴巴的零钱里,在钱的褶皱上绊了一跤,然后掉进开着缝的抽屉里。抽屉里放着一把锈了一半的铁钳,暗红色的锈斑阻止了接近的东西。

“萃香。”

爱丽丝的声音像是灰白的绳索上掉下的白灰,灰扑扑的夹杂着懒惰和离散。

“伊吹萃香。”爱丽丝继续喊着,声音完全淹没在外面“叮叮当当”的碰撞声里。伊吹萃香g位在她旁边,但是萃香早就睡着了,她的身体不想爱丽丝那么恢复力强,乱成一团的胃让她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伊吹萃香,我问你个问题。”爱丽丝并不是不知道萃香睡着了,她仅仅就是想问而已。“你说,怎么样才能面对不好的事情?”

回答她的是萃香低低的呼吸声,这也是爱丽丝所期望的回答。她仅仅是想说话而已,甚至于找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挑了个莫名其妙的时间,她并不想得到什么回答,尤其是那些她做不到的东西。

“不好的事——?”

萃香梦呓似的低语了一句,声音模模糊糊断断续续——或许这根本就是爱丽丝的胡思乱想,根本就没有这个声音也说不一定。她开始不安,并且有不安的预感。

“长大就知道了——”

萃香说了句梦话,随即翻了身,继续发出低低的呼吸声。

她头上的角刺破了柔软的枕头,里面洁白的棉絮漏了出来。

果然,爱丽丝的不安应验了。她试图不去在意萃香的梦呓,但是那细不可闻的蚊蚋却在那些“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和“咯咯”的笑声中胜出,狠狠的踩在了它们上面,爱丽丝的眼睛和耳朵只接收得到这两句混杂着消毒水和卡布奇诺味道的话。

她越发的不安,桌子上皱巴巴的零钱像是褪色的蝴蝶一样颓败,却死死的扇着翅膀。她低下头,没有看到自己的高筒靴。她不安的四处看,在一个角落看到了那双她并不想看到的靴子。靴子似乎被门外“咯咯”笑的护士洗过,上面并没有什么血肉或者骨头,也没有什么黏糊糊的内脏,靴子被擦的锃亮发黑,但是似乎是护士们过于粗心,靴子并没有洗干净,上面还传来了阵阵血腥味,那血腥味从靴子每一层皮的夹层里渗出,软趴趴的掉在地上,朝着爱丽丝蠕动过来,然后爱丽丝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像是蛇一样的东西爬上自己灰白色的被子,爬上自己身上蓝白色的铁条,从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里钻进自己的大脑。

爱丽丝坐了一会,然后下g前一双白色的拖鞋。她贴着萃香g沿走向病房的门,她尽可能的试图离自己的那双靴子远一点。

她推开门,那些“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和“咯咯”的笑声变得很清晰,但是消毒水的味道却也变得很浓。她从那些碰撞声和笑声中穿过,远离了掉落着白灰粉末的墙壁,远离了散发着消毒水味的医院,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天色将晚,但是房间里天子和因幡帝并不在,旁边圣白莲的房间也没有人。静谧的空间里只有爱丽丝细微的呼吸声在单调的回响。仿佛整个世界上的人都消失了一般,斜斜的阳光从门缝间落下,将爱丽丝瘦削的影子照得有点模糊,透露出一点淡淡的孤寂。

爱丽丝打开了她的衣柜,从衣柜深处翻出了一条酒红色的连衣裙,这正是她在tfcryst1酒馆的工作服,虽然她很少穿它。梅蒂馨认为这件衣服太过华丽了,并不适合现在的爱丽丝,于是爱丽丝便很少穿。这件衣服,是爱丽丝过后在cryst1的废墟里找到的,虽然被划破了很多地方,但是在爱丽丝的精心修补下基本恢复了它原来的样子。

既然是不适合现在的她,那么以后的她,长大的她呢?

爱丽丝洗了澡,弄干了头发,然后换上这件衣服,照了镜子。

镜子里是一个美丽慑人的人偶,人偶的皮肤泛着病态的白色,金色的头发披落在光滑洁白的脖颈和锁骨上,酒红色的华丽礼服穿在她身上,有种稚嫩而高贵的血腥感,仿佛月夜一朵沾血的蔷薇,这种感觉很矛盾,并不让人舒服。

她注视了一会镜子,镜子里穿着拖鞋和礼服的她让她觉得很怪异。

她舔了舔干燥发白的嘴唇,踏着拖鞋走出了房间。

爱丽丝从她的房间离开了,进入了魔法学校的商业区,然后走进了一家鞋店,买了一双小型号的高跟鞋。

店主怪异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她飞快的拆开包裹,拿出那双血红色的高跟鞋,然后踢掉她自己穿着的拖鞋——那双拖鞋飞了出去,掉进了草丛里,砸到了躲藏在里面睡觉的一条狗——那个女孩把自己裸露着的没有穿袜子的脚放进了那双高跟鞋里,他甚至于清晰的看到了女孩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随即在一瞬间消失了。那个女孩似乎没穿过高跟鞋,歪歪扭扭的站着,并向自己又买了一只口红。

爱丽丝从未穿过高跟鞋,以至于她现在几乎是用尽所有的精力去适应穿着它走路。她光洁的脚背在粗糙而廉价的高跟鞋上刮蹭,甚至于磨出了血痕。在稍微适应之后,爱丽丝拿出了她刚买的那支口红,用力的摁在自己的嘴唇上,一圈一圈的划着圆。

商业区里什么都有,但是她并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她歪歪扭扭的走到魔器部那里,在呆愣愣的管理员那里放下零钱,租了一只飞毯飞向了greedy城。

她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到那个怪异的叫做“贪婪的”的城镇,她只是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又开始管不住自己,又开始做一些贪婪的事了。

呼呼的海风从爱丽丝的礼服和高跟鞋里钻入,她被冻得瑟瑟发抖,蜷曲着身子缩在飞毯上。她的脚尤其的冷,夹杂着盐分的海风刮在磨出血痕的脚背上,疼得她不住皱眉。

她甚至于不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仿佛提线木偶一样莫名其妙的行动着,等待着那个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主人发布指令,然后指令变成冷冷的抖动从线上波纹一样传过来,进入自己的身体,然后随着指令行动。

她格外的希望自己是一只提线木偶,大概是穿着高跟鞋的。

greedy里面也有酒馆,不过并不像魔法学校里的酒馆那样,这里似乎档次要低一些。酒馆光线昏暗,重复放着低沉而刺耳的摇滚乐,里面龙蛇混杂,有端着报纸边看边喝咖啡的,也就大吼大叫耍酒疯的,也有在舞池里疯狂跳舞的。

爱丽丝走了进去,在侍应生怪异的眼神下要了一杯烈酒,一个人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

昏暗的灯光和音乐像是酒精里沉浮的冰块,“叮叮当当”的撞击着杯壁,然后渐渐融化在冷黄|色的液体里,变成昏暗酒精的一部分。

爱丽丝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摇晃着酒杯,她在等着有人搭讪,然后冷冷的或者狠狠的拒绝,继而看着被拒绝的人羞赧或者恼怒的面具,试图从中找到某些问题的答案。

然而,却没有人去搭讪她。

不得不承认爱丽丝极美,华丽的酒红色礼服,血色的高跟鞋,浓浓的暗红色口红,让她多了几份妖娆和的美,她略微有些沧桑和冷漠的气质更显高贵,但是这一身——是在是太诡异,太血腥了。

爱丽丝自己并不知道,现在的她犹如一只犹自滴着紫红色鲜血的蔷薇,尖锐染着月光的刺冷漠无情。蔷薇的下面,是淹没一切的血海,仿佛这蔷薇只能生在血里一样,浸透了血液。

更何况,无论如何她也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口红、礼服和高跟鞋在她身上显得格格不入,就像迫不及待长大的偷了母亲的衣鞋出来装成熟和的大小姐一样搞笑。

没有人去和她搭话。仿佛是只要看到她一眼,就会被她那冷漠的刺扎伤一样。

同样也没有人敢笑,生怕一开口就被那浓重的血腥味呛到。

酒馆突兀的安静了下来,放着音乐的年轻人似乎忘了换曲,舞池里的人便也不再跳舞,转而开始静静的喝酒。

爱丽丝开始遗忘了她来这里的初衷,她一口一口的喝着酒,冷黄|色的酒液像是火焰一样沿着她的喉咙流下,瞬间在她的身体里炸开,四处燃烧着。彻骨的辛辣和炽热让她暂时遗忘了所有的东西:她不记得自己是谁,做过些什么,即将去做什么;她不记得自己是人还是别的东西,不记得自己是个人偶师,甚至于不记得自己是个人偶。她试图渐渐遗忘一些东西,这些东西会从她身体里渐渐流出,变成面前倒映在叉子上分裂的光与影,在昏沉的夜里渐渐消散。不过,在她最后试图遗忘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像是微绿的萤火虫的翅膀,恍恍惚惚的在黑夜里飞舞,盘旋,飘零:她发现自己讨厌这个名字,但是却又不怎么讨厌得起来。这种极其矛盾的思绪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地盘旋、盘旋,像是黏在蜘蛛网上的天蓝色蝴蝶,不断的挣扎。然后,她看到了一双异色的眼睛,以及其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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