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心指》 第 39 部分阅读

着磷光,将刀拄地,他闲闲的道:“尚皓么你刚才没见他躺下去姿势相当从容呢,我只没叫他喊出声来,因为我从背心插进去的那家伙又深又准,而且,我使的是种名叫透心钻的犀利玩意,里装来做暗杀之用。”

官九如面颊的肌肉痉孪着,鼻孔急速翁动,他觉得口腔干苦,心脏收缩,呐呐的问道:“但你不是关孤,你你是什么人”

胡起禄笑吟吟的道:“我不是关孤,我只是关孤的朋友,就如同你们也是禹伟行的朋友样。”

官九如眼珠乱转,神色惶惊:“关孤呢关孤如今人在何处”

回答官九如的,是空气的波颤而成白色雾氲分裂的幻象,是那锋利晶莹的剑刃,是“如来指”

官九如仓促跃避,双旗卷飞,风声呼啸里,剑刃透入,把他只左耳挑落

痛苦掺着愤怒,绝望融于惊悸,使官九如也横了心,他厉叱着,双旗翻挥,三角形的钢丝旗光芒流灿猎猎展舞,绵密强猛的攻向关孤

关孤不再鏖战,他恨透了这些助纣为虐的帮凶爪牙,他出手就是他“黑煞九剑”中最为狠绝的第九式“如来指”,而跟着招接招,也仍是持续不断的“如来指”

旗影在纵横旋飞,官九如也在跳闪奔躲,但“如来指”却似上天的惩罚,灵魂的枷锁如影随形,每招“如来指”,都在他身上留下个诅咒后的创伤。

第四次“如来指”,剑刃透进了官九如的心脏,他全身蓦然挺,发出声叹息似的呻吟,往后仰倒,剑锋滑出他的身体,依旧秋水泓,点血不染

拄刀观战的胡起禄哈哈大笑,伸拇指:“关老大,真是行”

关孤的神色有些疲乏,电有些萧索,他低沉的道:“事情并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完美,老狐狸”

微微怔,胡起禄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忙问:“怎么说什么地方出了漏子”

关孤悲痛的道:“江权战死了。”

胡起禄猛的哆嗦,随即咬牙切齿的道:“是谁干的我们要替江老弟报仇”摇摇头,关孤道:“不必了,杀害江权的江修道和马海全俱已就戮,但我不能辞那维护不周之咎”胡起禄心里难受,却赶紧安慰着关孤:“关老人刀枪无眼,福祸由天,在这种摸黑死半的混战卫,更就说不上谁能来护着谁了,你例若自责倒是得打点精神来对付那场压轴的好戏”

关孤沉默十晌,方才落寞的道:“对方冲进洞来的角色,差不多全被我们歼杀了,白衣教白教主双旗官九加以下,五名大金顶尚皓江修道洪氏贵杨烈马海全等无幸存,绿影帮的帮主黑灶冯孝二也未能逃出我的剑下,他们的硬把子里,只活出个两面人窦启元去”胡起禄沉吟着道:“关老大我们是继续伏在洞里诱杀对方的残余呢还是另找地方做了断”

关孤寂然笑道:“这里风水不错,我们就等他们进来了断吧。”

胡起禄谨慎的道:“不过,关老大,只靠我们两个人,是否力量上稍嫌单薄了些”

关孤表情肃穆的道:“我们已别无可求,老狐狸可做帮手的夏摩伽李发江尔宁等人,全都带创未愈,行动不便,我们何忍再累使他们履险犯难李二瘸子为了我们已是广受牵连,牺牲惨重,就更不能拖他下水了,好歹,我两人便撑到底吧。”

形色壮烈的笑了起来,胡起禄道:“好就是这话,即便不幸垫了背,关老大,黄泉道上偕你行亦是生色不少”

渡心指第八十章永结同心

第八十章永结同心

关孤太息道:“对你而言,我倒未曾料及竞有如许的吸引力。”

胡起禄笑道:“相知恨晚,可不是”

石殿前的洞道弯折处,这时忽然有光亮透入逐渐的光度加强,是种赤红夹杂着青绿色的光亮,而且,隐约的,有沙沙的脚步声,宛似许多人列队前行。

关孤目光凝注,脸上平静得连根筋肉都不见扯动:“他们来了”

胡起禄也有警觉,他略现紧张的道:“关老大,我们是否如法泡制抽冷子打埋伏”

关孤淡淡的道:“这个法子难以用在禹伟行身上,我看,还是面对面的见次真章吧。”

于是,两个人并肩挺立在石殿中间,石殿很空旷,他们两人的样子就更被衬托得有些孤伶了。

火把的光芒越来越明亮,沙沙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沉缓的,排排人影映人拉长出现在两列火把的映照下,“弦月千刃”禹伟行走在当中,也走在最前面,他的右边,跟随着“玉魔女”程如姬“两面人”窦启元“黑郎君”庄彪,左边,则是“晶页”谷南“睚眦”金童祥,以外,是长长的两条人墙“悟生院”的小脚色。

队伍在石殿之前排开,火把的焰苗熊熊燃烧,照耀得四周片通明,但却肃静尤哗;禹伟行身纯黑劲装,浓密的黑发披拂双肩,只有根黑色丝带齐额勒住,方正儒雅的面孔上,是种倡郁沉痛的神色,他深深的往定对面的关孤,双眸里,似是有大多的惋惜大多的悲悯。

自从和“悟生院”破裂以来,经过了无数次的浴血苦战,生死争斗,关孤还是第遭和禹伟行见面,他直视着眼前这位昔日的搭档,多年的伙伴,不禁也是感触万千;曾几何时,他们已由形影不离福祸与共而变成水火难容,势不两立,过往的恩义深厚的悄份,也化做了无比的仇恨与悔怨,为的,只是双方信仰的分歧,观念的迥异,为了也只是“仁”同“不仁”的区别,很微小的事么当然不,这已足够以生命来做坚持的代价了在这石洞底部的偌大殿堂里,空气已凝冻了,冻得冰寒冻得冷森冻得沁心透骨,那忡凄瑟又萧煞的意韵,便宛如形成了魔鬼,把每个人都慑窒得不能出声了。

深氏的叹息仿若古庙中那响悠悠的钟音回鸣在黄昏,空洞又落寞禹伟行的神色显得异常悲戚,也异常哀痛,他斤了口,但腔调沙哑,不复再是贯的铿锵。“兄弟这又是何苦你害了自己,同时也害了大家”关孤在唇角极其牵强的挤出抹泛着酸涩的笑意,却十分平静的道:“院主相信你也早就体会到这是个无可避免的结果,为了改变朝这样的下场发展,我已试过努力去挽回,但我没有办到,没有办到的原因,是你不肯协助我。”

禹伟行方正威严的面孔上浮起抹痛楚的表情,他低缓的道:“你聪明了辈子,兄弟唯独这件事做得糊涂,做得愚昧,你为什么不开诚布公的与我谈判不直截了当的找我明说却走上这么条绝路上去”关孤僵木的笑笑道:“院主我们有过十多年朝夕相处的辰光,我们共过生死同过患难,在这样长久又这样密切交往里,使我对你有着深刻的了解,也使我熟捻你的本性,院主你不是个肯于妥协的人尤其不可能与违背你本性的做法妥协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我最后只有采取和你分道扬镳的这条路,随你认为是糊涂也好,愚昧也罢,我已经这样做了,而且,至今并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禹伟行的双人鬓剑眉倏轩又展,他似是在强行按捺着自己:“兄弟如果你定要离开我,离开悟生院”,至少,也该有个较为和缓的法子,又何须采用恁般狠毒绝情的手段不但连连向你的同伙兄弟开杀戒,更且把部分组合的人手拖走,这样做,你已不止是在分道扬镳,你是在断我们的生路”

关孤冷清的道:“院主如果不是我的同伙兄弟锲而不舍的追杀我截袭我暗算我,谅我关孤也不会做到绝处,我要求生存,我必须反抗,他们放不过我,我又何甘引颈就戮再说组合里的干弟兄随我而来,这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设若悟生院真的那么令人留恋,恐怕我向他们叩头,他们也不会傻到跟着我流离受苦,面向血腥”摇摇头,禹伟行道:“看来,兄弟,你是半点悔意也没有了”

关孤静静的道:“本无后悔之事,院主,又何来悔意可言”

猛错牙,禹伟行双目暴睁,血光闪闪:“关孤你自以为你这种叛逆行为是如何高贵圣洁你又自以为你这种吃里扒外,残害伙伴的狠毒手段是如何光明正大你把你这等狠心狗肺,绝情绝义的龌龊举止竟然当成了可圈可点,简直就是无耻就是荒谬就是死不足以赎前衍”

关孤古并不波的道:“院主为了求仁求义求心安,为了唾弃你们这于冷血的豺狼疯狂的屠夫贪婪成性的刽子手,我有我该走的路,必须的措施,在你们而言,是背叛,在我来说来弃暗投明,我不必辩驳什么,天下人的心,定将替我的行径做公正的评判”

额头上青筋浮突,面孔的肌肉抽搐,两边“太阳岤”也在急速的跳动,禹伟行的模样狰狞可怖,他厉烈的大吼:“关孤你要为你的大逆不道偿付代价,你要受到悟生院的严厉制裁,关孤你这天杀的卑劣的叛徒,你下地狱去”

昂起头来,产孤凛然不惧的道:“天堂地狱,我早已各插腿,禹伟行就看你们将我朝哪里送了”

禹伟行双手握拳,气涌如山:“叛逆你竟敢造我的反拆我的台刷我的脸面,我若不把你碎尸万段,悬头三千里,我就自绝在这白头岗之前”

关孤冷酷至极的道:“你原就为了这个来的禹伟行不论是碎我的尸抑或是绝你的命”

边,“玉魔女”程如姬阴森的笑,粉脸铁青:“姓关的你也真叫心狠手毒,无情无义,院主待你亲若手足,爱同骨肉,你居然说翻脸就翻脸,说玩命就玩命,在悟生院,你被捧得高高在上,吃香的喝辣的,谁不让着你,谁不应着你连院主对你也容忍三分,你享厚禄握大权,备受优渥礼遇,赶到后来,你就用这个法子来报答院主对你的栽培扶植人心是肉做的,但你那颗心却犀利冷硬,和你手上的剑刃是样”

注视着程如姬这位擅于翻云覆雨的二姨太关孤憎恨的道:“程如姬禹伟行的失败,你就要负半的责任,你深受禹伟行宠爱,但却不知帮他助他,只会在其中挑拨离间,妖言蛊惑,你推着他朝深渊绝谷边走,你拖着他再双手搅血,你把罪孽笔笔往他身上加,把诅咒次次向他身上叠,程如姬你彻头彻尾就是个蛇蝎般的毒妇,是个阴刁狡猾的雌狐;是个贪婪专横的魔女,禹伟行要了你再没有更大的不幸了”

气得全身簌簌抖索,程如姬妖媚的脸蛋扭曲了,她咬牙切齿的尖叫:“大胆放肆的叛逆狂徒,你竟敢如此污蔑我,辱骂我”关孤冷漠的道:“我嫌太晚了,这些话早就该说出来才是”

程如姬恨得两只俏眼全似喷火,她倒竖着双弯细的长眉在赌咒:“关孤我会割下你的狗头,剐出你的心肝生吞下去,你等着,我定要做到”关孤生硬的道:“我人就在这里,程如姬”

突然踏前步,禹伟行披肩的长发无风自拂,他怨毒的盯着关孤道:“多年前,我就有这个预感,关孤迟早我们两人会拼上场;我这预感应验了,几经转折变异,也终于到了这步还得由我们面对面的来做了断”

关孤沉重但却稳若盘石般道:“禹伟行你是头嗜血的野兽,是个从内到外成不变的杀手,你整个的形质便是股戾气股凶性,事情到了这步,你原该并不意外”

禹伟行又深深吸了口气,字顿,充满邪恶寡绝意味的道:“悟生院的弟兄们,我们不必留情,不必慈悲,不必做任何圜转,就是现在”“两面人”窦启元发难,他长啸而动,双拐挥如山摇岳震,大喝:“叛逆纳命”关孤知道对方不会采取公平拼斗的方式,眼前,不出所料,对方只动手,便已摆出了这样的形势来;他半步不动,“千道芒”洒拒似电

窦启元凌穿翻腾,再次挟雷霆之威暴袭而下。

两条人影又闪,“真龙九子”中仅存下的两个“矗页”谷南“睚眦”金童祥双双扑到

“不要脸的东西”

怪叫着“鬼狐子”胡起禄身形立动,手上条铁链子两头连着三角锤的罕见家伙“双锤链”呼声飞舞,但他却未能迎上谷南与金童祥,“黑郎君”庄彪横截急拦,柄双刃刀堵住了他

就在这时

石殿右角处原己掩上的那道通向秘径的暗门,突然推开,先前业已离去的“双环首”夏摩伽马当先跳了出来不是冲了出来,因为他脚受伤未愈,只能以单足着地紧跟在他身后的,居然是李二瘸子李发,以及舒婉仪和江尔宁

见状之下,禹伟行吃了惊,随即又狂笑起来:“好,好,叛逆贼子,正可网打尽”

声呐喊二十余名“悟生院”的爪牙围攻向夏摩伽等人,刀枪并举,狠砍猛劈别看夏摩伽头顶裹着伤,胸肩之创未愈,行动之狂悍,竟如疯虎出押,他吼叫怒叱,暴旋腾飞,双环回闪,十几名大汉已惨号着滚跌四仰

李发的“虎头刀”掣掠挥舞,兜头也搠翻了三个敌人,李二瘸子的条“镶铜头栗木三节棍”“哗啦啦”卷飞似蛇,两位仁兄业已被砸断背脊,跌出去老远。

江尔宁却是卓立不动,手上柄单刀,条粗索,保护着面色青白的舒婉仪。

力挤“黑郎君”庄彪的胡起禄,这时不禁惊喜交集,又是埋怨,又是兴奋的叫:“我的天,你们怎的又转回头啦这边厢好戏才将上场哪”单膝点地,夏摩伽双环横带,“呱”“呱”两响,两条人影在鲜血怒喷中拖着倾泻的五脏六腑摔出,他野性的吼道:“来得不好么老狐狸要拼命大伙起挤,怎能只容你二人弃英雄”

斜刺里声娇叱,“玉魔女”程如姬直扑夏摩伽,她手中对青莹莹的尺长“竹叶剑”流掣若电,光华森森:“夏摩伽你要和关孤遭到同命运”

双环硬迎,翻飞旋走,夏摩伽恶狠狠的骂道:“马蚤狐狸臭表子我对你憋了这多年鸟气,正好并在此消泄”

那边,在谷南金童祥窦启元三人的联手合攻下,关孤仍然沉稳镇定,挥洒自若,敌势如虎,但却未能对他造成过甚的压制。

禹伟行在愤怒的叱喝:“下狠招杀,朝绝处斩,越快越好”猝然间,关孤身形腾起,谷南狂啸着追迫,巨锤呼轰,密圈紧截,金童祥与窦启元却自右夹击

关孤猛由虚悬中回侧,七次“如来指”幻做七道破空的精电,咝咝响声里,俱对着谷南飞泄而至。

赤髯箕张,谷南竟是不退不避,他的巨锤抖出千百浮沉纵横的影子,强行反拒,而金童祥的“仙人掌”窦启元的“鼎足拐”,也同时风涌云荡般攻到。

七次“如来指”有三次穿了谷南的身体咽喉胸膛,以及小腹谷南的巨锤也磕震得关孤的长剑连连歪斜跳弹,并且擦过了关孤的面颊,血光齐现里,金童祥的“仙人掌”扎入关孤的右腰,窦启元却怒吼着往外斜落,他未能借机出拐伤害关孤,因为旁边突来的条飞索扯卷住他的足踝

于是,关孤蓦而横身翻滚,“渡心指”绕体飞旋,股冷莹的森寒的长龙般的耀眼光华迅即吞没了他,紫电灿闪,舒卷若虹禹伟行以快速得令人不能相信的身法掠近,嗔目狂吼:“退是大龙卷”迟了那股圆桶般的龙形寒光带着驰聘穹宇之间的无比疾劲之势,激荡着打旋的空气,撕裂着空间,矫绕飞腾,刹时只见石殿之中冷芒迸溅,剑气迷漫,片透骨的森凉片颤心的削锐,片喷洒如雨的血

金童祥与窦启元两个便被埋葬进这样炫目夺神的光之绚灿里,他们没受多大的痛苦,虽然,他们的尸体不太完整中看。

禹伟行斗然间聚集了他生平最大的功力,将之贯注于他最为精锐狠毒的记招法里“天魔断首”

这位咤叱风云武功深湛的黑道巨霸,个原本魁梧的身体,猝然间缩变滚圆,有如只奔飞长空的球,而他那两柄半弯月形的澄蓝铜钩,就在他身体四周带起了回绕流旋的光彩,宛如颗殒星包融在光焰里,有道碧绿透明的波影裹住了他,然而,穿射涌掠的弦月钩刃,却有如天河崩落般呼啸着骤泄向个焦点那条长龙似的光芒

撞击的开始,是“大龙卷”光华的波颤抖翻,是剑气的散乱隐敛,更是关孤那含融隐约于紫电精芒中身体的抛滚,热血的洒溅

就在关孤第三个翻滚里,在禹伟行狂啸着再度施展他那强悍至极又诡辣至极的“大魔断音”式时,关孤的“渡心指”突然长吟急颤偏偏仿佛怒龙嘘月其声尖锐昂烈,撼心荡神,刹那间关孤的影子幻化成千百,“渡心指”的冷芒也幻化成千百,每寸空间每个角度,全是关孤旋转的身影,全是“渡心指”森寒的锋刃,而当这匪夷所思的幻象甫现,溜精电如同极西的沸光,从完全违反力道惯性的方向,自禹伟行头顶暴穿而入这是关孤睥睨江湖的最高技艺精华所在,也是他的杀手锏“生死报”

“渡心指”还在颤颤抖动,还在余音袅袅,禹伟趴伏在地下,“渡心指”锋刃约有半穿透他的后颈,将他钉进石地里,这位强极时的枭雄,两道上闻名丧胆的头号煞星。就这样寂然终结了,永远再没有作为了,他已变成堆死肉,堆即将腐臭的死肉,好的坏的,也都要随着他起糜烂于无形关孤也委顿着倚靠着石壁,现在的关孤,已叫人认不出他是关孤了,他已变做个血人,头脸浑身上下,全是纵横的伤口,翻卷的皮肉,甚至血糊糊的骨骼也隐现出来,只有两只眼还是睁着的,他在缓慢沉重的闪眨着,看清他血污之下的脸上表情,可是,双眸中的神色,却恁般空茫,朦胧“玉魔女”程如姬长嚎着,“竹叶短剑”立见散乱,她心魄俱丧般回头尖位:“伟行伟行蔼”夏摩伽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就算他知道,眼前的程如姬也不是对象,双环的弧光刃影狂飞急舞,只见如姬的娇躯连连俯仰旋转,令人毛发悚然的惨叫声里,程如姬的形状业已血肉模糊得不忍卒睹“黑郎君”庄彪更是心胆俱裂,他仓皇撤身,拔腿夺路,急乱中,却被李二瘸子的三节棍扫上了胫骨,“嗷”的声犹未及出口,胡起禄的“双锤链”已流星般捣碎了庄彪的脑袋

石殿四周,是遍地狼藉的尸体,是猩红刺目的血迹,是到处抛置的火把“悟生院”那些掠阵的爪牙们,早已不知何时,奔逃空了。

哭泣着,有两个人奔向关孤,是踉跄的舒婉仪,时行动不便,竟在地下爬行的江尔宁。

夏摩伽李二瘸子李发胡起禄等人也急忙赶了过去,胡起禄费了好大劲力拉开紧拥着关孤不放的舒婉仪与江尔宁,然后,他迅速检视关孤身上的伤势。

颤着声,李发悲痛又焦急的问:“怎么样胡爷,我大哥的伤情要紧么”

又再三查看翻动着关孤的身体,胡起禄方才如释重负的透了口气:“阿弥陀佛上天保佑关老大福厚命大,死不了啦”

李发合十向天,满脸感恩的神情,两行热泪汩汩而下,夏摩伽也低重着头,因为挚友的得庆生还喜悦得忍不住声声咽噎,跪在关孤脚下的舒江二女,更是哭成了双泪人儿

李二瘸子在嘴里吟唤几声佛,却又不禁迷惘的道:“起禄,这几位是怎么啦关老大不是可保活命了么他们还哭个啥劲呢”

瞪了老友眼,胡起禄道:“喜极而泣,这句话你没听说过娘的,真是草包,不学无术”

便在此刻,洞外人影连闪,竟是南宫豪与大愣子两个冲了进来,见眼前的光景,他们先是震,又双双呼叫着奔向了大家围绕的这迈。

“三灯洼”并不似胡起禄与李二瘸子他们原先预料的那等凄惨法,损失是不少,但却不算太严重,李二瘸子的两家赌场被“悟生院”踹散了,他的三名心腹弟兄及十多个手下也在“悟生院”毒刑逼供之后遇了害,但其他的生意买卖倒未曾破坏,只是那干喽罗被惊扰得鸡飞狗跳,大大的受了阵子活罪。

关孤便被安置在李二瘸子的处别宅里调养治伤,胡起禄自己是歧黄妙手,再加上附近几个名医会诊,什么部方便,因此才只两天光景,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关孤的伤,有些是皮肉之创,有些却也伤筋动骨,尤其他流血太多,精力消耗过巨再加上多日的优心烦郁,劳顿奔波,元气颇有亏损,这躺下来,怕得几个月才能起身,但是,这不要紧,正如胡起禄所说,他这条命至少已可保全了。

在关孤本人,以及所有关切他的人而言,只要能保命已经是莫大的庆幸与安慰,这是他最大的胜利他凭着颗赤心,满腔热血,三尺青锋,终于铲除了个江湖上最为邪恶的凶残的势力,终于证明了正义之不可泯,暴力之不可长,为了这个凛然的目标,浩烈的原则,他原已打算舍命以求,如今,却仅是付了些血肉的代价,这又算得了什么胡起禄夏摩伽李发全住在起,令关孤尤感欣慰的是,“绝斧绝刀”两兄弟“再世斧”南宫豪“不屈刀”丰子竣并偕同舒老夫人银心大愣子等都赶上过来,大家团聚堂,那种气氛,活脱个融洽无间的家庭。

当然,有舒婉仪与江尔宁殷殷的侍奉,气氛就更为亲切了不止是融洽不止是和祥,更有恁多嗅得到摸得着的柔情蜜意。

关孤还知道了件事舒子青,那个始作俑的恶徒,挑起这漫天血雨的罪魁祸首,就在南宫豪与大愣子因为憋不住惦念而远自“占北口”外“断肠坡”赶来接应的当口,他们在“白头岗”的秘洞附近恰巧遇上了正在落荒而逃的舒子青,原来,这小子是被“悟生院”强行挟持来的,为了要他目睹这场索仇溅血的惨剧而甘心付他所有的报偿不仅是他本来答应谋财害命得逞后所讨的舒家半片家产当然,南宫豪没有饶过他,如今他的尸体恐怕业已喂了野狗,恶有恶报,可不是

到现在,苦难总算过去了,切的煎熬折磨痛楚也已消逝,再不凄惶不惊惧不寒栗,像是魔夜后的黎明,阴雾后的晴空,爽朗安详不只他们的脸上也在他们的心底。

此刻,是晨间,关孤刚用过早膳,他倚枕半坐在榻上,全身包扎着使他颇不舒服,尤其左颊齐顶,也用净布包上了半,更令他觉得别扭得慌。

这两天几乎在同个时间,舒婉仪与江尔宁便来了,她们好像谁也不愿晚到步。

今天,关孤已下定了决心,要解决他和这两位姑娘间的情感问题已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他不能再以任何理由为借口了。

舒婉仪同江尔宁果然又双双莅临很准时,在关孤用过早膳之后。

微笑着注视这对美娇娘,关孤有些吃力的道:“婉议尔宁,你们过来。我有话对你们说。”

惊喜的互觑眼,舒婉议和江尔宁都不禁兴奋起来,因为她们全已敏感的察觉。关孤在呼唤她们的名字,在此之前,关孤向是拒人千里之外的那种礼貌法

望着双丽人,关孤吸了口气,却仍免不了局促窘迫之色:“我只有句话问你们愿意嫁给我么”

舒婉仪脸蛋飞霞她在梦里都在盼望这句话过度的喜悦与激动,竟使她不能启言,她只是个劲的点头,再点头

江尔宁到底见过世面,比较“老练”,她面唯恐落后的点着头,边问道:“关大哥你是问我们之间的个,还是两个”

关孤呐呐的道:“我自知过份,但我不能舍弃你们之中的任何位,你们都对我那么好,所以,我的意思是说”舒婉仪急切的道:“你是说,说要我们两人关大哥我愿意,你怎么说都好”江尔宁赶忙道:“我也愿意,只要能跟你,关大哥我这辈子也就再无他求了。”

喘息了阵也不知是乏力或是兴奋,关孤双眼闪着异彩:“以前,因为环境的煎迫,我对你们有许多欠周之处我想,你们该能谅解我,其实,我平素并非是个不近情理的人”笑了,笑得好甜好柔好满足,舒婉仪道:“我们没有怪你,点也没有,关大哥欠负你的是我们,我们记亏欠你那么多,以致我们觉得奉献出自己的切给你还不够补报”江尔宁妩媚的道:“如果这还不够,容我们将来再补,关大哥,辈子的辰光,该能使你多少获得些什么了吧”

当然,辈子的辰光,是辈子的情辈子的爱辈子关怀与慰藉,这,还有什么填补不满的呢

关孤伸出了微微轻颤着的双手,分握住舒婉仪与江尔宁的双柔荑,然后,他又把两只柔荑合在自己的双掌当中,肌肤的接贴,透过心脉的跳动,三个人的三颗心,也宛若融在起了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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