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一场》 第60章

她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是静静望着他,拉下他的搁在自己脸颊上发凉的手掌,低垂着羽睫。轻声叹息:“算了,都过去了。”

“你真不生气?”他俯下身子,抬起她的下颚,甜腻微暖的触感让他微微失了神,他扬起浓眉,低低的问道。

叶菲瑶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抿着唇,淡淡浅勾唇笑了笑:“已经生完气了,只要你那些朋友不瞎起哄,我就谢天谢地了。”

闻言,他低哑的笑起来,头虽然还在隐隐作疼却稍微有些好转,低低应着:“也是,你说得对,这帮家伙太过分了,今晚肯定是他们趁我醉了把你给硬拖来的,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恩。”她点头,不经意落下一簇湿润的发,他下意识的撩起,因酒精而有些灼热的手帮她将发勾在耳后,刹那,那一畔耳垂就红红的晕起。

“你的耳朵……果然,很怕热。”

其实他想说,很敏感,但到了喉咙口竟然还破天荒的存着理智咽了回去,或许是怕这个女人受不住自己有时的唐突吧。

震了震,叶菲瑶倏地抬眼,冷不防撞进他自己都无法没有察觉的柔腻中,一闪而过的温存笑意,她恍惚了几秒,有些略略的尴尬,退了几步,深深吸了口气,说:“尉少,我该……”

“我今天是不是特别糟糕,特别差劲?”他同时失神了几秒,忽然话语淡淡的脱口而出,声音低哑深沉,骤然不经意的掩盖了她轻声没来得及说完的道别。

她不语,似乎明白,他只是想找个人说说罢了,她也知道,他似乎没有听见自己的话。

“真的,对不对,还平白无故的把你拖进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一下子拉了你,可能是前两天刚好碰见过你一眼,呵,我今天觉得自己糟糕透了,本来你推开我我就想跟你道歉的,但你走得太快,我连个影子都没追上。”

淡淡音乐飘忽的言语,他略略失着神,拉着她纤薄的素手坐在了柔软羊毛质地的意大利地毯上,大大的,矜贵又舒适,软软的毛绒蹭在腿上有些许迷离的温暖,她静静的坐在那儿,明明彼此没有相触,却有一份自然的契合。

“菲瑶。”

低哑轻软的呼唤,带着微醺的意味,他不带姓的叫唤霎时让她一怔。

“你走的时候,我隐约听见她们这么唤你,是叫菲瑶对吗?”他下意识的碰碰她的手指,勾着浅笑,一双黑眸醺然却柔和轻漫。

闻言,她下意识的垂着羽睫,恬淡和美的面容微微有些晃神,轻轻点头。

“菲瑶,对不起,我今天不开心连带把你也连累了。我很爱她,菲瑶,她是我一心想娶的妻子,可我没想到,最后却变成了笑话,菲瑶……是不是很可笑?”

尉至语气渐渐微弱,眯着眼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或许是地毯太过舒适,他模模糊糊的斜睨着她轻问,朦胧间,他呢喃着眼角有些湿润,酒精的后劲已经上来了,他头疼的揉揉自己的额头,身子忽然倾倒,倒在了她纤薄的怀里,动了动身,寻了个好位置便刹那生生的熟睡过去,呼吸有序,浊重的气息声一起一伏。

她本想推开他,可她一低头就看见他这个清贵倨傲的大男人纤长的睫毛还粘着几滴不肯掉的眼泪,倏地,心思一沉,不假思索的轻轻擦拭着。

顿时,酥麻微微的触感传至她的指端,他肥皂味的淡淡清香扑鼻,分不清是什么滋味,她眸光微蒙,退了退,将他的头小心轻柔的放置地毯上,有些晕眩的半坐起身,不自觉凝光注视酣睡中的他几秒。

“尉至,其实一点都不好笑,没关系,都会过去的,没有过不去的路和坎,所有的都会过去的……”

难受的,接受不了,醒来就好了,都会过去的。

就如他所说的,北京城那么多女人,家世相貌良好的哪里少了,他若是想娶,要忘掉一个女人其实很容易的,今天的痛也总会过去的。

但那些女人,都不会是她,家世相貌,她一个都没有。

所以,总会过去的,今天的全部意外,都会过去的。

她淡淡漾了抹笑,眉眼恬静,抚了抚他挺直的鼻梁,拿了床单上的被子给他盖上,不经意的掠过墙上的欧式时钟,刚好一点,她回去不被发现还来得及。

看了他最后一眼,她蹑手蹑脚的回了家,所幸父母都睡得熟,也听不到动静,她盖上被子也就沉沉睡过去了,她想过,这一夜是秘密,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停止了,他是他风头强劲的京城贵少,她在自己的角落走着别人安排好的路,一切没变。

……

她说:没事,气已经生过了。

他说:不会了,再也不让那些家伙胡闹了,不再打扰她的清净了。

如此甚好。

可一连几日的流言蜚语,蜚短流长,何尝会放过他们?

所有人都以为叶菲瑶飞上枝头做凤凰,所有人都以为尉少从今天起的女伴将会是她。

可不是,他们就像陌生人一样,毫无瓜葛。

旁人不敢对尉至嬉闹,但对叶菲瑶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女人的嫉妒心多强,特别是没有任何人能有力保护你的局面上。

眼见,不过是个连zk少东衣角都碰不上的人,不过是被戏言了,那遭的白眼嗤笑愈加不着掩饰。

被人绊几下算轻的了,叶菲瑶也习惯了,这日听文砚说回来了刚到北京,两家人要一起吃饭。

今天,课下得晚了些,天有些蒙蒙黑了,她在学校路上恰好被人横加不小心绊衣角,几个女生调笑冷嘲热讽的,算是正常,也不在意,多半是几个无聊女生的游戏,也被人窃窃私语惯了,她兴致沉静温漫也不在乎这些,顾自走着。

夜幕稠密,人好似不多,听着自己踩着地的脚一下一下,清晰分明,她蹙着眉,微微清冷的气息有些令人忐忑,路经小巷的时候,阴影中突然窜出几道人形,几声不同的诡异低笑,一把强劲的力道将她捉进了巷子的死角,被死死捂着的嘴几乎都掩盖在了这双明显异性的手中。

她喉间火辣辣的疼,想叫,可却被人捂住嘴出不了声,只觉背后重重一痛,天旋地转间整个人便被压到了墙壁上,生疼生疼的,心底却涌起了已然明了的惊恐。

不止一个男人的手探上来,几双手大力撕扯她的衣服,衣料被撕碎的悉娑声细小却令人恐惧,她拼命挣扎,可却挣不过压住她的那些异性手臂。

有男人粗糙的嘴唇压上来,用力咬吻她的颈项锁骨,渐渐游移往下,大手摸下去扯落她的裤子,一边挤进她的双腿,手掌碰着她的肌肤令她作恶难受,只感觉心底一阵阵的哭泣与反胃。

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粗喘低沉的调笑声:“不错,身材不错,我倒要尝尝看,这尉少挑中的女人和别的女人是否有什么不同……”

眼角大片大片湿凉,她眼前模糊晕眩不停,他们是人了没那个男人在,他们是认定了她就此被抛弃,只一天光景被垂了青,随后被弃之若履,所以这些公子哥肆无忌惮,随意出手奚落!

她泪眼凄迷根本看不清这些人的面孔,只觉身子僵痛难受不已,咬着唇刺痛刺痛的,她感觉心里塌落了一方,陷入了无底洞的深渊……

夫妻一场 难舍难了(尉至与叶菲瑶)

叶菲瑶:是你教会了我勇敢,也是你让我知道,勇气总有会被用完的一天。

……………………

恶心,难受,冰冷,猥琐。

她的身子,私密的不私密的,就那样曝露栽了几个陌生男人的眼中。

肆意扶上自己双腿的手,几只男性粗鲁撕了她衣服的手,挤进她腿间的膝盖让她忍不住反胃……

她一直咳,咳得似乎想就此死过去,冰凉冰凉的手指嵌在对方的血肉里引起对方的闷吭,一把巴掌扫来,顾不得脸颊的燥热刺疼,叶菲瑶生生惊呼一声,撕心裂肺,从喉咙里酝酿已久的嘶吼震得寂静漆黑的空间仿佛晃了一秒。

“妈的,这么不听话!怨不得尉少那矜贵的身子骨受不了啊!”

顿时,一个力道又猛又重的巴掌又甩了过来,瞬间扇得她眼冒金星,抵在她大腿中心的手瞬时毫不怜惜的摸了进去,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她只听见那些男人解裤带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低低暧昧的笑声。

……

朦朦胧胧的,她还没有回复意识,闭着眼睛,眼前一片幽暗,她只感觉自己身上冰冷冰凉的,有一个暖暖的东西擦过她有些刺痛的地方,还有那么些人低声窃语的说话声,眼睛闭合着,睫毛洗洗下意识的扇动了几下。

她慢慢的似乎能记起什么,忽然身子一个哆嗦,她竟明白自己是那么不愿意清醒。

肮脏,很肮脏,她想吐。

“怎么还不醒?”

低哑轻声的问,她感觉额头有人柔柔的抹了一下,很暖,很厚实。

“……已经请医生来过了,说是不出半个小时就会自然醒,您要也亲自帮着上过了,应该没有问题,若是不醒,只能,只能是这位小姐自己不想醒来。”

耳畔隐约传来对话声,那人恭恭敬敬的回道,分外谨慎。

她不自觉一震,咬着唇不吭声,她真的是不想醒来,。全身上下酸疼刺痛,她甚至不愿意去想,醒来会不会面对警察或是家人一片的疑问,那样的,她一丝一毫都不想去回想清楚!

那几双手,抵着自己的膝盖,一件件被剥除的衣料,男人邪肆的调笑声,探进她内裤里不只有一个男人的手,甚至在她晕过去以后的那些,她更是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闭着眼睛,听觉格外敏锐清晰。

淡淡浅叹的声音,那似有似无熟悉又陌生肥皂味的清香拂过她的鼻尖,她只感觉那个灼热的鼻息越来越近,凑在她的耳边,有些薄茧的手滑过她的脸颊,带着几抹中药味的清香,有些苦酸,也有些淡淡檀香的味道,闻着很温暖,很舒服,甚至让她的眼角骤然酸了一些。

“菲瑶。”

磁性柔哑的嗓音,像那个晚上一样温润而平缓。

她眼皮动了动,无声,只有手攥的愈加紧了些。

“菲瑶,睁开眼,看看我好吗?”

话落,他的气息扑在她的面上,只感觉攥着拳的手被一双更宽厚灼热的掌静静平摊开来,然后被人握在了手心,她抿了抿唇,没有睁开,只有眼角淡淡隐忍着湿润,却始终没有落下。

“菲瑶,都过去了,没有,巡警后来赶到了,医生说了是皮外伤,真的,菲瑶,信我好吗,你好好的,真的,好好的。”

他像那晚她摸过他挺直的鼻梁一样,低言细语的轻哄着,略微粗糙的指腹划过她的小巧凉凉的鼻子,细细摩着,一下一下的,蹭得她酥麻酥麻的。

耳畔萦绕着响起,他说的那句“好好的,好好的。”

忽然,她浑身一颤,闭得有些刺疼的眼眸一睁,晕眩黑晕了些,她只见到那个男人逆着那光,五官模糊不清,窗外寒朦夜色,只有他指上的药香刺得她鼻尖酸楚一片。

“……”

蓦然,那潸然落不停的眼泪,一下子就决堤了。酸得不行的喉咙和鼻尖,一阵一阵的哽咽。

她揪着身上他在自己昏睡时脱下来裹着自己的黑色西装,此刻她只觉得身子万般松垮,一个哽咽后就哭得稀里哗啦的,他的俊颜在她迷蒙得紧地瞳孔里渐渐看不清模样,呜咽不再隐忍,也没有人捂着她的唇让她开不了话,终于可以毫无阻碍的哭了出来,哭得连连还带着潜意识的反胃。

纤薄娇小的身子,固执的在自己的领域哭得肝肠寸断,半坐在尉至的面前,她就那样哭,也不碰他,也不碰任何东西,就死死揪着自己的手和身上的衣服一个劲的流泪。

可他再也无法思考了,在她明显眼泪鼻涕一起混乱的面容上,他竟感觉心底有一处深深的软了下去,薄薄的嘴唇抿着,脸色微沉,眼眸幽暗了一垂,他一下子伸出手将僵硬微凉的身躯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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