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一场》 第62章

一个精致又淡如水的女子,岁月的痕迹犹在却更添雅致,有些平静清冷,在看到她的时候,闪过一瞬辨不清的光芒,微凉的手很自然的握着她,唇抿着浅笑,清亮的嗓音低柔的道:“我喜欢女孩子,宝宝这回眼光不错,一看就是个好姑娘。”

在尉至母亲的眉眼浅淡里,叶菲瑶霎时放松了心情,握着那手,酿出深深的微笑。

“爸觉得呢?”

挑眉斜睨着,尉至拍了拍父亲的肩膀,打趣道。

“你妈觉着好的,就是最好的。”

深沉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叶菲瑶这刻更明了尉至说的那句话,我爸很爱我妈,是真的。如此身份地位,过了十多年还相濡以沫的婚姻,不禁让人心生感慨与向往。

可她忘了,她忘了问尉至,为什么你母亲似乎不爱你父亲,明明有那么情深专心的男人,为何你母亲总是清冷相待。

她忘了,这个世界上有因必有果,有时候婚姻的美好不过就是表面的和谐。

……

他爱画画,说是从小的爱好,她沉静,多半喜欢陪着他有空到处踏青写生,也并不觉得累。

他有时摸摸她的头,眼神略微幽暗难辨的抵着她的额头轻叹道:“菲瑶,你真好。”

什么是好?有比较才有好与不好,她对着那双忽然看不清深浅的眼睛,心下总是时不时的抽紧,她很想问他:“尉至,如果我真的那么好,为什么你的眼里还看不到我?”

她喜欢他,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她呆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看他不经意浓眉紧蹙的样子,看他认真工作,年轻却杀伐决断的样子,看他柔着笑,揽着她说:“菲瑶,我饿。”她拧拧她俊挺的鼻子卷起衣袖做饭,两个人坐在餐桌上,她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只觉得舒心快乐。

她从小在家是被父亲规定要做什么不做什么,被磨平了棱角养成的乖巧沉静,渐渐的她忘记为了一个人做一件事情的快乐感,当他和她在一起,他这个大男人抿着嘴可怜兮兮望着她念叨着“饿得难受”的样子,她直笑他是王子病,餐厅燕窝鱼翅吃惯了一旦吃上她的家常小菜就再也放不下,宁可饿着肚子也要等她烧菜的倔强小孩子气显露无疑。

可她渐渐越来越喜欢这样的他,没了外在完美条件的衬托,他也只是个在她面前会喊饿,会说疼的男人。

他的公寓里渐渐多了很多她的东西,喝水惯用的茶杯,有时忘记带走的外套,喜欢的书籍,影片,连个粉蓝色的抱枕都搁在了他的床头,他笑她没长大,直说这颜色真难看,却还是留下了这个抱枕,在黑蓝色的美式大床上显得格外怪怪的醒目。

他是真的宠她,只要她开口他必不会拒绝,有此她扭了脚踝起了坏心眼让他背自己,他二话不说从学校一直背到家里,连一句话“累”都不吭,只笑她“怎么那么轻都不长肉的”,然后就第二天,各式各样的补品全被他又哄又说得吃进了肚子里,连颗渣都不准剩下。

那些流转的日子,她一点一滴的喜欢他,他却宠爱她,半点不带情爱。

这日,她在他家看片子不小心睡迷糊了,蹭了蹭地上柔软的羊毛地毯,转了个身就睡过去。

尉至刚洗澡出来,腰上只围了一条白色浴巾,完美的肌理几颗晶莹的水滴顺势滑下,黑发湿漉漉的,饱满的额上露出几簇发,飞薄的唇氤氲着一股灼热的气息。

他以为她走了,可他没想到,她就那样不设防的睡在了地上,较小浅薄的身子,白皙透明露出的那一弧的颈项,她其实很平凡,但恬淡白净,有美丽的地方。

俯下身子,他眼神平静,手划过她的颈项空处,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那一瞬间,她就醒了,可她没睁眼,贴着他的刚沐浴玩炙热的胸口,她力持镇定,捏着手,呼吸扑在他的身上,抿着唇,闭着眼等着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那么紧张,又那么期待,他身上的肥皂味淡淡的让她那么熟悉而依赖。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他放下了她,温柔贴心的给她盖了被子,轻轻的吻下她的额头,她隐隐约约听见他似有似无的叹息声,刚一睁眼,她只见到了他的背影,良久,他都没有进来。

趁着月色,她蹑手蹑脚的出了卧室,只看见他盖了一张薄薄的羊毛被褥,睡相俊朗安然,眉宇间淡淡透着一丝深沉,嘴抿着,呼吸有序平缓。

也许是空气太稀薄,也许是月色太凄冷,也许是月亮太亮的缘故,她一回神才发现自己的面上已是冰冷湿润,喉咙发疼苦涩,她小心的蹲在他的面前,无声的落泪。

他不碰她,如果他够愚蠢些,她可以骗自己他是在珍惜自己,她可以骗自己他是在等新婚之夜的那天,可她骗不了自己,他们这些日子,连接吻都没有,他最大的尺度也不过是在他额间落下一个怜惜温柔的吻,甚至称不上是吻。

男人因性而爱,他对她连性都没有,何谈爱?

“我把她当妹妹喜欢来着。”

低低淡淡的嗓音响起,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耳畔萦绕纠缠不清,她的手蹭过他的薄唇,热热的,又有些凉凉的,她靠在被他占满的沙发空隙上,在他的头侧边蹲着身子睡着,望着他退下锐利只余温和的侧颜,低低的道:“尉至,你真傻,如果你真的试不了为什么不开口,只要你开口我一定放下,我一定离开,可你不说,你要我怎么说服自己放手?尉至……我喜欢你,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连她都分不清,到底是深深的喜欢,还是已经到了爱的地步。

直到订婚前夜,她亲眼看见他从那个女人的家里走出来,整整一夜,她深入骨髓的痛死死咬着身上每一个部位,她终于明白,她原来真是爱上了他了,可也就在那一夜,她似乎感觉到他们的未来遗落在了什么地方,努力再努力还是仿佛再也寻不回来了。

夫妻一场 订婚前出轨的不眠夜

叶菲瑶:尉至,我想你了,你想过我吗?

许多时候,我以为爱是个听得见摸不着的字眼,我们都以为喜欢就是不讨厌,可是当这份心情被灼烧的时候,我们就会发现,只有痛觉才能让我们明白,我们原来用情已深。

……

他们将要订婚的消息,天下皆知。

水宛欣热剧播映,名声鹊起,度假回来眼神却忧郁难忍,她对着媒体水眸盈盈藏着疼痛道:“我丢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美人带泪,绝美三分。

一出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俊男美女情史被挖出,引起无数人吹嘘,第三者俨然是平民灰姑娘。

那日,喧嚣不停的下午,阴天阴霾,叶家。

叶菲瑶父亲狠狠的将报纸砸在了她头上,她避都不避,纸的一角生生刺过脆弱的眼角,留了一丝红红的细痕。

胸口起伏不定,叶父眼神凌厉忍着愠怒的低吼:“这是怎么回事,瑶儿,我是怎么教育你的,别人东西别去碰,再好都别碰,你晕了头是吗!?这么多年,你都乖巧懂事,怎么遇上那个姓尉的就乱了分寸,他是有女朋友的!你怎么能介入别人的感情?!”

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心底猛然泛起的酸涩,心里千百种滋味流转,她平复着情绪,尽量理智的低声启唇:“爸,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决定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已经分手了。”

“你骗谁?!报纸都写出来了!是你当着所有人的面众目睽睽的抢了别人的男人!”

要不是叶母拼了命的阻止,叶父手掌强劲的一巴掌早就落在了叶菲瑶的脸上,她父亲一直好面子,平日里刚正不阿,正直又固执,此刻盛满了怒气挡也挡不住,就算是尉至当面解释估计也没用了。

望着自己父亲,她只好踉跄退了几步,脑子欲疼欲裂,只觉得有满腹的话却不知从何开始说,只有止不住的胃酸一阵阵的翻滚汹涌,她恬静的脸上尽是无底的悲凉。

没有人相信,他们如此的登对,她的出现不过就是一场插曲,即使她明白他们真正的开始没欠任何人,可一声声的质疑,那闪烁不停的轻蔑都在说,她,叶菲瑶是个贪图富贵的第三者。

无声无息的失神,她只瞥见窗外那一片片浓密黯然的云层半点没有阳光的穿透,深深的乌黑色仿佛预示着世间的人,今天会有一场暴雨,倾斜而出,让人躲避不及。

淡淡的凝眉,手紧握着在那儿,木然回应着父亲的质疑,冷风一阵阵吹来,窗子“啪啪”作响,她朦朦胧胧的脑子里只记得几天前,自己抵着他的灼热的胸膛,抱着那粉蓝色被他说难看死的抱枕,懒懒静静的呆在他的怀里,他的手覆上她的浅问她:“出差回来要我给你带什么礼物吗?”

她摇摇头。

半晌,忽然道:“我要德文版的《致燕妮》。”

他皱了皱眉,轻问着:“什么东西?”

低低笑了几声,她拉了拉他的耳朵,他顺势倒在她的肩侧,俊朗尔雅的样子分外温顺,她抿着唇,眉眼弯着,又摸了摸他的软发,轻轻启唇:“一个伟人写给自己妻子的情书。”

“小女生玩意儿。”

闻言,他一怔,瞥了眼她,蹙眉道。

她抿唇闷声瞟了他一眼,拧了拧他手臂上有力的肌肉。

他看她恬静不语,闷闷的,心底软了软,连声说:“好,好,好,我给你带,给你带。”

闻言,她弧度勾起,唇畔深深笑了起来,他捏了捏她鼻梁,叹息道:“叶菲瑶小姐,我投降,我认输。”

心里一酸,她淡笑以对,他说得不对,认输的其实是她,那晚她看着他的睡颜心里酸酸痛痛的,千百种滋味回转不过就是那句,她不止喜欢他而已,他却只是喜欢她罢了。

他不开口说结束,她亦放不下还傻傻的期待着也许他们结婚相携一生,有一天他对她会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可她没想到,就在这一阴天的天气,她被酝酿已久的大雨淋了一身,生了病,难受得死去活来不知方向。

现在,午后,喧嚣围绕,她只想说,尉至,我想你了。

……

尉至刚下飞机,德国三天的行程还不需调时差,他直接回到了公司开始工作,手里还捧着那本答应菲瑶带回来的德文版的《致燕妮》。

谣言虽然沸沸扬扬,但这一刻还不至于传到他的耳朵,zk一向主张私生活不能介入公司,员工也自然不敢肆意谈论。

扣了扣银边镜框,他看了眼放置一旁的《致燕妮》,淡淡一笑,拿起手机,嘴唇轻启:“菲瑶。”

那头微微一愣,低柔的道:“尉至,你回来了啊。”

他“恩”了声,轻声说:“我给你带了你要的礼物,晚上给你。”

“好。尉至,我……”

“什么?”

“不,没什么。”我只是想说,我想你了,尉至,你有没有想过我?她欲言又止,终究摇摇头放下了。心想给他个惊喜,晚上去公司接他。父亲气也撒了,正在房间里休息,她看了看时钟,才三点,zk大楼旁有一个咖啡厅,正对着他们大门口,她在那儿坐两个小时刚好等他下班。

一切很好,等待本就是一种幸福的滋味,却在她品尝的时候苦得全身僵硬。

傍晚,他们都没算到,他接了个短信,那头说:“尉至,晚上,我只想见你最后一面,就一面,我怕疼,可你知道如果见不到你我宁可疼死算了。”

他们青梅竹马多年,她一句话他就可以猜透,她的意思十分明显。她自小娇纵随心所欲,学表演的感情丰富,一个万一都可以成真。

他喉咙一咽,眉眼深沉,心里微凉,拿了外套就往外走,一边拨了电话,低低的道:“菲瑶,我今晚加班,你别等我了,礼物我明天给你。”

她在咖啡厅蹙眉,心里浅叹,低柔的应了声“好吧”。可眸光流转,她分明见他出了公司,急欲离开。

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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