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安然使劲的点头,终于在播音员一遍一遍的催促中,将楚妈妈送到了安检口。
“安然,思年是个好孩子。”楚妈妈站在队伍后面,将那一篮子的水果交到楚安然手上,终于说出了那句在医院里就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可别让自己后悔啊。”
楚妈妈最后还是没要那存着五万块钱的卡,看着妈妈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楚安然终于忍不住蹲了下来,哭得狼狈不堪。
宋思年的身影隐在机场的石柱后面,视线专注的落在安检口蹲在地上肩头不停耸动的楚安然身上。
跨出机场的大门,楚安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着头惬意地享受着这难得一遇的阳光,快入冬了,像这样阳光灿烂的天气越来越少。
樊城临近海边,冬天总比其他城市更早些,这才晚秋,就已经有了冬天的寒意。
机场外围的树已经落光也扬婉转的旋律吟唱出浅浅的忧伤,视线落在屏幕上闪烁着的‘木槿宸’那三个字时,眉头轻轻蹙了一下。
“喂?”她接起电话,眼睛微眯,倒添了几分性感的味道,“总裁——”
“皇家国际,一个小时后过来。”木槿宸低沉的声线里带出了几分慵懒的意味,似乎刚睡醒,像羽毛一般拂过楚安然的心里,酥酥麻麻的。
疑惑的皱眉,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日头,有人在大白天去夜场的么?
皇家国际?
还没等她问出心中的疑惑,木槿宸就已经挂了电话,听筒里,只留下一阵机械的忙音。
泱泱的收了电话,楚安然依旧悠闲的坐在公车上,等了几乎有二十分钟,公车才缓缓的驶向大道,此时正值下班的高峰期,一路走走停停,到了皇家国际已是一个小时后了。
白日里的皇家国际,少了灯红酒绿的映衬,多了些高贵奢华,那一廊一柱,一花一木,都是精雕细琢,身在樊城,虽然没来过皇家国际,但也是听说过的,这里,一向是地位和财富的象征。
楚安然正站在门口愣神,木槿宸那辆张扬的车突然停在了她身后,刹车刹的很急,轮胎磨过地面的声音让楚安然不舒服的蹙了蹙眉。
木槿宸下车,将手中的车钥匙往空中一抛,银色的车钥匙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稳稳的落在迎面小跑来的泊车小弟手里!
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从里面迎了出来,对着两人鞠躬:“木少,陈少他们已经到了!”
听到‘陈少’时,楚安然的身体几不可闻的颤了一下。
木槿宸点头,走过来自然的揽上楚安然的腰,他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熨烫着她的肌肤,被触碰的那块地方像是着了火般滚烫,楚安然下意识的就想逃,身体微动,木槿宸就已经用力的再次将她揽进了怀里。
她的后背紧紧的贴着他的胸口,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心跳,沉稳的、一下一下的跳动。
“安然——”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的唤她的名字,手紧紧的勒住她的腹部,几乎要将她身体里的最后一丝气尽数挤出,第一次听他如此亲昵的唤她,楚安然却丝毫不觉得旖旎,反而出了一身冷汗,果然,他接下来的话让她柔软的身子瞬间僵硬,脸色也有些发白,“别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走道里,灯光明亮,两边的墙上挂着国内外知名画家的代表作,墙面上,错落的格子里摆放着各色精致的工艺品,这里,看起来并不像是夜场,反而像是艺术中心。
空气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香味,浅浅淡淡,丝丝缕缕。
楚安然侧过头,刚好瞧见他微扬的下巴和唇角浅淡的笑,和宋思年的温润不同,木槿宸的笑是邪气的,玩世不恭的,如此一个流连花丛的纨绔子弟,身上却有着君临天下的从容。
也许,这便是那些女人飞蛾扑火的原因!
第三十九节:安然,道歉
木槿宸带着楚安然进了走道最末的一个包间,门打开,暧昧喧嚣的气氛随之而来,忽明忽暗的灯光扫过她的脸。
真皮沙发上几个衣着得体的男人在玩骰子,茶几上,摆着几个空了的酒瓶,那些盛着透明酒液的水晶杯整齐的摆成两排,有十个左右。
“宸,又换人了呢?”一个穿着灰色衬衫的男人向木槿宸扬了扬手,身旁的女人递过来一杯酒,男人就着女人的手一口喝尽,手里的骰子‘啪’的一声落在水晶果盘了。
这一声大喊,惹得包间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楚安然身上,这种肆无忌惮打量的目光,让她厌烦。
无意间对上一道熟悉的目光,楚安然惊得踉跄了一下,不小心撞到了身旁的木槿宸。
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心生揣测,如同自己守了许久的秘密,突然之间毫无预兆的暴露在了别人面前,那种难堪,让她无地自容。
木槿宸伸手稳住她的身子,眉头一挑,看着她瞬间惨白的脸。
“宸,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拿不出手的女人了。”男人冷嘲一声,那双眼睛灼灼的盯着被木槿宸揽在怀里的女人,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包间里,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这种场合下带来的女伴,多半只是玩玩而已,对于女人的条件如何,他们一般都不关注,只是偶尔笑闹一番,如今陈林楠如此认真的语气,倒是让人吃惊不小。
听到他话里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不屑,楚安然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她迎上男人镇定自若的目光,挑着眉看着趴在他身上的女人,冷冷的嘲讽:“我拿不出手是因为我脸皮薄,看不惯这种声色犬马,当然,陈少口味重,就喜欢把这种场合当家的女人。
这下,气氛更僵了。
“呀,宸,看不出来,这次的还是个小辣椒呢。”那个穿着灰色衬衣的男人又开始起哄了,让本来安静得过分的包间里又一次活络了起来。
陈林楠被楚安然一阵抢白,脸色时青时白。
木槿宸笑,亲昵的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宠溺的笑:“又淘气。”
揽着她坐到了陈林楠对面,低着头点了一支烟,淡蓝色的烟雾被顶上的灯光映照得更加迷离浅淡,入眼的,都被一层淡淡的薄烟笼罩。
已有服务生送上来两套干净的杯子和一瓶未开的威士忌,熟练的开了酒,正准备倒酒。
“放下吧。”
“是,木少。”
“楚安然,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他的下巴靠在楚安然的肩胛上,声音里满是愉悦,一点也看不出是被拂了面子,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还带着烟草的香味。
楚安然往旁边挪了挪,不习惯和他靠的太近,特别还是在一道欲将她处之而后快的视线下。
听了他的话,楚安然故作惊讶的问:“难不成,我被骂死不还口,就给足你面子了?”
木槿宸低着头笑,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空着的杯子,“倒杯酒,给陈少陪个不是。”
声音不大不小,却恰恰好让包间了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楚,楚安然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那种羞辱让她从头凉到脚,连脚趾头都变得僵硬,她安静的坐着,背脊挺得笔直,她抬头,刚好对上陈林楠嘲弄的目光。
那目光像是涂了毒的利刃,狠狠的扎进她的心里!
机械地转过头,“如果我说不呢?”
木槿宸深邃的眼眸里闪现一抹潋滟的光,楚安然却敏锐的察觉到他扣着自己腰的手在缓缓收紧,他的语气轻柔:“安然,乖,道歉。”
第四十节:陈少
“如果是苏婉,你还会让她道歉吗?”楚安然固执的看着他,不知为何,就问出了这句,察觉到木槿宸微微一变的脸色后,她才明白这句话听在别人耳里,是怎样的意思。
自己这是在和苏婉比谁在木槿宸心里更有地位么?
真是个傻女人。
骂过后才发现,自己对答案竟然隐隐期许!
“不会,因为她是我的未婚妻。”
从来不知道,原来一句话也可以伤得人体无完肤,听完他的答案,楚安然突然笑了,那笑容,如同晨曦般光彩夺目。
她转头,往酒杯里倒了满满一杯酒,向着面无表情的陈林楠扬了扬,然后,一口饮尽。
苦涩的酒液顺着喉咙一直滑到胃里,一路火烧火燎,这些天,一直困扰着她的那些莫名的患得患失的情绪,瞬间消散了!
看到她释然的笑容,木槿宸的脸突然阴了阴,将她更紧的搂在怀里,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怅然若失,闷闷的,很是不甘心。
陈林楠灼灼的看着楚安然,没动,一张脸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更显得晦涩不明,只是那嘴角的嘲弄更深了!
楚安然低下头,任由酒气上涌。
她酒量并不好,红酒尚且能喝上几杯,纯的洋酒她确实招架不住,酒才刚下肚,后劲就已经上来了,双颊滚烫,头也晕晕沉沉的。
“我去趟洗手间。”
楚安然低低的说了一句,也不等木槿宸回答,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冰冷的水泼在脸上,混沌的脑子里终于有了一丝清醒,双手撑着洗手台,茫然的看着镜中双颊浅红的女子,冷冷的扯了扯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有没有人说过,女人其实是种很自以为是的动物,就像她,在今天之前,是真的以为木槿宸对她是有感情的,哪怕很淡,却依然是有的。
“楚安然——”
听到有人喊她,楚安然回过头,就看到那个倚墙而立的男人,白色的衬衫,开得很低,露出胸前小麦色的肌肤,灰色的修身长裤,显出他修长笔直的腿。
他脸色很难看,看着楚安然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将她凌迟一般。
“陈少——”楚安然淡淡的招呼了一声,也没太多的惊讶,又鞠了一捧水在脸上,好让自己更清醒些!
这圈子真小,随便摊上个人都能遇到熟人。
陈林楠是宋思年很好的朋友,以前和宋思年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会和他吃个饭。
“楚安然,真不知道思年怎么会对你这种女人念念不忘。”陈林楠说得很不屑,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厌恶的神情,楚安然甚至想,如果自己是男人,他肯定已经一拳打上来了。
“呵——”楚安然冷笑,真不明白,两年前明明是宋思年提的离婚,怎么自己这个受害者反而成了这种女人呢,她往前跨了一步,站在陈林楠面前,骄傲的挑了挑眉,冷冷的嘲讽:“那陈少认为我是哪种女人呢?”
头有些晕,看来是真的有些醉了。
陈林楠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贪、慕、虚、荣。”
楚安然气得脸色泛青,努力克制住自己想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的冲动,抬起下颚,质问:“陈林楠,你凭什么说我爱慕虚荣?两年前的事你清楚多少?只凭一己之见就认为是我对不起宋思年,就算你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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