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永囚瀛台,终身不得走出半步,二皇女凤思橙举兵反叛,却被六皇女凤思蓝所灭。血。流满了神武台,二皇女凤思橙,就在凤思蓝的铁灰色的眼眸里,长笑数声,然后举剑自刎。
他绝不,绝不做第二个凤思红,他绝不,绝不要被人踩在脚下,绝不,重蹈凤思红的覆辙
成王败寇。原来,并不是故事,而是她现在的,最真实的处境
同年,文瑾驾崩。六皇女凤思蓝恢复男儿身及位,名为湛帝。
然后,就是登基大典,然后,就是百官同贺。年轻的皇帝,威严英朗,卓尔不群。繁复的奏折,纷杂的朝事,到了他的手中,全部如快刀斩乱麻,迎刃而解。新帝登基的那天,烈焰太子亲自到贺。也就是在那天,看到了那个个神话般传说的女子,若家二女,若水。
那个女子,就站在新帝的身边。身的凤冠霞帔,华冠京师。日正当头,变成光环,环绕在他们的身边,给他们镀上层极其威严的淡淡金色,逆着日光看去,她整个人仿佛是太阳的儿,光芒的源头,她就在万人中央,受百官朝贺,受万人敬仰,宇眉之间的淡然笑意,那种安之若素的庄重和肃穆,就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尊崇。
有那么霎那,独孤情将她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五官,和藏在自己心目中的影子重叠。将她和自己深深思念的人儿重叠。然后,他只觉得眼眶发红,双眼苦涩。可是,却还是忍着,眼泪终究还是没有能流下来
个人,脸上的快乐,别人都能看得到,不论是你认同与否,他都切实在存在。可是,躲在心里的痛,又有谁能感觉得到?又有谁,会感同身受?
泪水模糊了双眼,独孤情望着万人中央,那对人人敬仰的璧人,忽然之间,感觉心里,仿佛掏空了般的难受。虽然只是个向躯壳,虽然只是具身体,可是,承载了所有思念的他们,谁敢说,不是在最无望的时候,最温暖的慰藉呢?
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或许说,这就是他和凤思蓝之间的分别,问题在就在,凤思蓝没有轻易地放弃,可是,他却还在无望地固执
人心是弱小的,但人心又是强大的,往往念之间便可天翻地覆。
原来,真的是,不能轻易地说爱,因为,你每许下个承诺,就是欠下的另外的债!
原来,真的是,不是不想死心,而是那心,总在那里,却是怎么都死不了。
原来,真的是,真心离伤心最近。
原来,真的是,痛过之后,就不会觉得痛了,有的只会是颗冷漠的心,在冰雪袭来的季节,碎开地
原来,真的是,无法拒绝的是开始,无法抗拒的是结束。
女人,我赢了所有人,没有想到,却独独地输掉了你淋过雨的空气,疲倦了的伤心,我记忆里的童话,已经慢慢的融化。
高台之下,山呼万岁,年轻的皇后,雍容华贵,倾国倾城。她就站在那个举世无双的帝王身边,站在万人之上,感受那个男子带给她的,万丈荣光
独孤情也是定定地看着,只觉得心里的悲伤,就要碎开地。
女人,你,头也不回的你,终于都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那之后,再无交错的两条线段之间,遗忘,本来是应该的归宿,可是,我却没有那种力量,想忘,却不能忘
那个年轻的皇后,始终都保持着她应该有的仪态,始终都是完美而且端庄的。可是,就在她侧眉微笑,却因为身体的疲惫而微微地晃了下身子,微微地蹙了蹙眉时,独孤情眼里的痛楚变成失落,他仰起脸,将自己眼眶里的眼泪吸干,然后,蓦地失笑起来。
那,不是他的女人。
他的女人,有着常人能以企及的高度和骄傲,莫说是疲惫,即便长剑穿体,旧伤未愈,她也能直直的挺立几个时辰不动。
他的女人,即便四周都是冰天雪地,天地间,寒气是唯的气息。她也能只穿着件单衣。脚踏冰雪,伫立在冰雪之中,那神情,依旧淡然。那表情,依旧高傲,那气质,依旧,高不可攀——那才是,配和他站在同高度的人
可是,那个女人,会边喝酒,冷笑,然后。将所有的苦,都藏匿在自己的心里。那个女人,会因为平凡人家的深深拜而动容,会因为小小事情,而感动。而落泪。那眼泪,在那寒冬的季节里,散发着滚烫的热度,令他的冰冷得坚硬的心,都生生地融化。
那,就是他独孤情的女人。
坚定不移,坚忍不拔。高傲高调,嚣张跋扈,那,才是他的女人
高台之上,年轻的新帝,并没有众人预料的开心。或者欣喜,而且,他的眸光,直都在和自己并肩而立的女子身上。而且,年轻的帝王。对年轻的皇后,也是极是体贴的,就如现在,看到她微微地蹙了蹙眉,就急忙侧过头去,温言细细地察问,年轻的皇后温婉笑,所有的感情,都在不言中。然而,眼尖的独孤情还是看出来,那年轻的帝王眼里所显露出来的,只是对这具身体的小心,至于其他,都是轻尘
高台之下,群臣敬仰,看到新帝以及皇后如此感情浓厚,个个都非常的感动。要知道,当日册封皇后,他们有多么的怕,年轻的帝王,会将那个毁了容颜的年轻王妃搬上台面,可是,他最终还是顺应了民意,册封了另外个若姓女子
百官贺罢,众国使者上前,最后,年轻的帝王,独独留下了烈焰即将继位的太子,独孤情。
那天,御花园的某处,两人举千杯,饮千杯,将切苦涩和怀念,全部都吞下肚去。独孤情感激凤思蓝曾经的暗中相助,而凤思蓝,则铭记独孤情在他最关键的时刻,所提供的所有的可是致凤思橙于死地的,私通书信
当然了,英雄泪,英雄恩,切,都在不言中。那是不用出口的承诺,那无言却真实的感激,到了最后,都化作了千杯醉。
心里有座坟,葬着未亡人。
千杯醉,杯莫停。爱那么短,遗忘那么长。究竟是谁,把谁的真当真,又是谁,究竟在为谁心疼?
思念个人的滋味,就象是喝了杯冰冷的水,然后滴滴凝成热泪。可是,我们都在思念,我们却,都没有眼泪
没有什么过不去,只是再也回不去。那个共同牵动着我们心的女人,我们要有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
到了最后,两个男子,都醉意深深了。那两个男子,都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有岁月磨砺出来的通达宽宏,所以,句“永不犯边,”就成了两人最后的协议
两个即将统治天下的人,相对而坐,可是,骨子里里,心里,却都只为个承诺。两个男子,个人,给了那个女人无上的尊崇,另外的个,却为她放弃了少年时的宏图大业
可是,还是不能忘记那个女人,还是不能忘记,那个女人所想要的——两个男子,相对无言,相对苦笑,再到了最后,眼泪,同时都落了下来。
那,这世上最尊贵的两个男子,都醉成了瘫烂泥,都在醉酒之中,眸光闪光,泪痕深深。
那个女人,终于都为那身江南烟雨,付出了自己,舍弃了所有,可是,容华谢后,不过换来两人男人间的,场,山河永寂。
风雨过,转身还是夜归人
年迈的宫人们都说,这是自少年开始,还是年轻的帝王,第次流下眼泪
天亮之时,烈焰太子独孤情别去,凤思蓝在朝堂之上,许诺公主大婚。可是,那个心修好的烈焰太子独孤情,却想也不想地,全部都拒口绝了。要知道,那个女人最是小气,那个女人,心里想的,念的,都是生世,双人,他怎么敢,怎么敢,再让别的女人,走到自己的身边去?
他怕那个女人会伤心,怕她会难过,当然,更怕的是,若她失望了,灰心了,便会永远都不再回来
那,才是独孤情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到最后,朝堂之上,年轻的帝王执意许婚,而独孤情实在推脱不过,将湛帝许下的两位公主,都嫁于了最具权势的亲王。登基大典期间,年轻的帝王放下切,和那个远道而来的太子,夜夜同醉,不醉不归
三日后,独孤情离去,百花宫中,登基大典才结束,内宫之中,又开始了又轮的争斗角逐。
朝堂之上,年轻的帝王,运筹帷幄,语调淡定,依事先准备,开始论功行赏,开始整顿朝纲。
第三百五十六章过往
第三百五十六章过往
而他第个提到的,则是那个曾经只身入敌营,单手斩敌首的年轻的元帅宫离殇。而那个年轻的元帅,则没有陪凤思蓝走到最高处。
因为遇刺伤重,再加上身染沉疴,所以,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年轻元帅,在凤思蓝离开边关不久,就因为严重的感染,不治而亡。年轻的帝王悲痛欲绝,最后,依照之前的承诺,将年轻元帅的妹妹宫离雪,封瑾贵妃,入主西宫。
元帅府,却依旧留在了原处,并保留了所有的东西。而年轻的帝王,几乎每隔段时间,就会来到这里,然后,个人,在那花间小亭之中,静静地坐上半天,静静地,不言不语。
有种思念,无法出口,有种思念,叫做遗忘
而当年随若水远征边关的八副将,则各有封爵,继那个年轻的元帅之后,再次,成为国之栋梁。
表面看来,事情完美,可是,只有当事的人才知道,有些东西,终究停留在那段被风吹去的岁月,终有些人,会在他们的生命中渐去渐远,最终化为永恒
可是,没有那个女人的任何消息。那缕来自异世的灵魂,或者说是真的返回了原来的世界,又或者如冬季冰雪般地消失在这天地之间,总之,再也没有人听过关于她的消息。
随着边关贸易的开放,燕北这个边远的城市,成了烈焰和胜日的最大交易所。那里,人口繁华,纷纷扰扰。每天都有数不表的商人,来去经商,又或者添置物品,人来人去,好不热闹。
而每年的冬天。年轻的湛帝,都会携着年轻的皇后,来这里暂住,然后。和不约而至的同样来踏雪寻梅的烈焰太子独孤情,同到洛水居之中,醉方休。
有很多时候,年轻的皇后身的素妆打扮,只静静地坐在两人的旁边,她的面前,虽然也摆着只杯子,可是,她本人,因为身体的缘故。却是滴酒不沾的。于是,在两个男人开怀畅饮之时,年轻的皇后,只是用温婉恬淡的眼神,充满爱意地静静地望着自己的丈夫。不言不语。
到了那时,独孤情便觉得少了什么——具体来说,是少了那个女子,少了那个眉目冷清,却可以大口大口地喝酒的,喜欢身暗红男装的女子。多少往事浮上心头,多少感慨到了此时。却无法再出口。
有种感情,激荡时,仿佛沙漠上的飓风般,呼啸而过,细流时,仿佛明月淡光。长长久久地在心里淡然流连。于是,喝着喝着,两个男子面面相觑,眸子里,都有晶亮的东西。想要喷薄而出。
此时月,非彼时月,此时风,亦非彼时风。这个洛水居,这个小小的亭子,曾经是他们三人对饮相坐的地方。那时,风萧萧亦落红遍地。可是,因为有那个女人的存在,他们至少觉得,酒是浓的,人是真的。
可是,而今,伊人无踪,冰封天地,即便这酒温得太热,可是,流中喉中的时候,样,是冰冻,冰冻的
仿佛,就因为少了那个女人的存在,这洛水居中,这小亭之中,就变得落红惨淡,冰雪无色
可是,两个男子,都在默默地听着那个女人的话,将她的最后嘱托就座右铭般的存在,然后,都在朝着她希望的方向去发展
凤思蓝用自己的方法,给了那具躯壳无上的尊崇,无以伦比的地位,受万民参拜,受天下人敬仰。位立于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而且,他对她极好,不论何时何地,他都会携她同行,都会温柔而且体贴入微。
那样的无尚荣光,那样的举世的尊崇,已经是作为个女子的极致,已经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尊荣。可是,只有凤思蓝知道,只要那女人肯回头,只要那个女人肯回到他的身边,他宁愿,山河拱手
虽然,那样的恩爱,那样的眷顾,可是,明眼如独孤情,眼就可以看出,如果说凤思蓝的好,是对于那个女子的话,倒不如,相对于那个女人来说,凤思蓝更看重,和最珍惜的,就是这具身体的完美无缺。
因为,那个女人在他的眼里,就只是具那个女子曾经用过的躯壳,就只是具活着的,行尸走肉而已
所以,此时的年轻皇后,虽然就坐在他们的身边,虽然,还在享受着那个男人的无尚爱,可是,也只有两个男子的心里明白,那爱,永远都分不到半分给她,因为,此女子,非彼女子
独孤情在用自己的方法,日日夜夜的思念,如苦行僧般地星夜守候,可是,又有谁知道,这思念的尽头,又是怎样另类的番风景
凤凰台上凤凰游,负约而去,苦等,从此江南江北,万里哀哭。
这样想着,喝着,两个人的手,都慢了下来,到了最后,相视笑,渲染了地的忧伤笑容里,最终,却是无言以对
相对无言,相对无语,原来,没有了那个女人的存在,他们的生命里,就只剩下了孤寂
那个女子,曾经离他们两个,分别的那么的近,那么的近。可是,到了最后,那场聚散来临之时,他们两个,却没有个人,可以留得住她,年老年,日没日,秋又秋,辈催辈。聚离别,喜伤悲,榻身卧,生梦里
烈焰帝王隐退后宫,整个烈焰宫中,整个烈焰国事,都是独孤情在手打理——事实上,依旧位尊太子的他,早已是烈焰的国主,早已是那国的主宰。
而凤思蓝,早已是国之君,早已成了站在紫巅之峰的人,傲然天下。所以,那样的肩负着整个国家的人,是无法长久离朝的。因为,还有太多的事情。要等他们去处理,还有太多的纷争等待他们去平复。国事繁杂,俗事缠身,所以。时间,也变得珍贵起来。
正因为这样,当塞外的雪,来了,又去了,当那片洁白,再次铺满边城的时候,他们两人,都会从自己的国度赶来,来这个装满回忆的城池里。进行短暂的相聚和缅怀。然后,各自踏上自己的归途,那之后,就是比相聚更加长长久久的分离
边塞的风烟,早在冬夏交替之中。早在风吹雨淋之中,淡得仿佛岁月的印痕般,不去碰触,就不会记起。而边塞的血腥,也早已化为滋润土地的春泥,滋养着那些荒草日长。可是,他们之中。还是没有人,可以看到那个女子的影子
长亭外,洁白是唯的颜色,寒冷,是这个季节里,唯的感知。两个年轻的国之主。就在这地洁白里,脚踏轻雪,拱手笑。然后,各自上马上车,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各自朝着自己的目标奔去。
人生,就是这样的啊,每个人,都只不过只能陪伴我们程而已,剩下的万水千山,剩下的泥泞坎坷,还要我们个人,孤单地,执着地等下去
因为,我们来到这世上的时候,是个人,那么,在我们离去时,也同样,是个人
塞外边城,洁白满地,他们离开的时候,都会和对方告别,然后,共同埋下坛酒,约来年共饮。人来了,人去了,洛水居中的繁花,开过了败落了,只有那停留在原地的人,还在静静地等候。
只是,惊魂却留在了这座边关城市里。仿佛之间开大了十岁有余的他,正经营着洛水居的切,然后,每到冬天的时候,他就会个人登上燕北的城墙,向着远处观望。凤九说的,他的主子,会再次回来,那么,他就天天等待,等待着,他的主子,再次用那种熟悉的语气和他说话,再次,笑地说,他好傻。
而贝儿,则开始辗转在京城和燕北来去,只是,每年的冬天,也是她必须来到燕北的季节,然后,她会和惊魂起,登上城墙,对着远处观望。少年惊魂,更加的沉默,沉默如冰雪。可是,也只有贝儿儿才知道,有种隐忍其实是蕴藏着的种力量,有种静默其实是惊天的告白。
所以,无论她是多么的忙,都会在寒冬来临之际,在少年惊魂的心里,最难受的时候,来到燕北,来到洛水居里,然后,小心翼翼地陪着这个日益沉默的少年。有种思念,会随着时日的渐长而淡忘。可是,有另种思念,却仿佛是三月的春芽,会逐年逐月地,慢慢地增长
可是,他们却直都没有凤九的消息。
那个男子,自从带给他们那个女子已经逝去的消息之后,就仿佛这燕弱的轻雾般,悄悄地隐退了,悄无声息。
年,两年,三年过去了。
三年的时光,或许并不漫长,或许,只是我们人生中的某个阶段,可是,有些人,却还在固守着自己的季节,固守着自己的思念
燕北的雪,每年都在下,随着季节的变幻,那些雪,最终化为春水,最后,变成地的。
而洛水居的里的花树,每年都在落,可是,在那个落红落下的季节,在那个小小亭子里独饮独醉的女子,却再也不见。
风来了,风去了,吹走盛夏,吹走深秋,再吹走寒冷的冰雪的气质,可是,数双望穿秋水的眼睛,任谁,都没有能等来那个他们望穿秋水,都想要等到的人。
整个冬天,独孤情都任性地留在燕北,都任性地留在洛水居里。他不敢移动半步,不敢离开半步,生怕,生怕只个失神,那个女人来了,又去了,而他,却没有等到她
第三百五十七章擦肩而过
第三百五十七章擦肩而过
三月,塞外春色,草长莺飞。已经荒凉的塞外,就因为这抹春意淡淡的色彩,第次,有了种说不出的温暖怠倦怠之意。
独孤情是急匆匆地离开燕北的。
因为,早在前天传来消息,他的自小就最疼爱的弟弟,年轻的二皇子烈殒天,半年来,直沉疴在身的年轻的二皇子。就在三日前垂危,此时,正望穿秋水般地,想要自己的兄长见自己面
所以,他遣使者,千里迢迢而来,务必请皇兄移驾,回去烈焰都城。
来请独孤情的,是烈殒天贴身的哈术。那日,独孤情正在洛水居后院的小亭子里独饮,黯然神伤。
而那个自小就陪伴着烈殒天长大的少年,伏在地上,泣不成声。而独孤情,想了又想,最终无奈地决定,即日启程。
独孤情在离开洛水居的时候,这里,刚刚发生过场争斗。大厅里的桌子,被掀翻了,凳子也被扔了地。根据小二说,刚才,这里来了个疯女人,说是要找什么东西,可是,找来找去的,没有找到,所以,她就直往里闯,小二拦住不给,她不但打人,而且,把所有的东西,都掀翻了,不但掀了东西,而且,跑了
听了小二的话,独孤情静静地笑了下。有谁,有谁敢在洛水居这里闹得如此大呢怕是这小二得罪了什么人,在替自己开解吧
心里虽然如此想,可是,独孤情还是脚步不停,直向外走了出去。因为,自从那个女人离去之后,他开始觉得日益孤独,本来,还有烈殒天的陪伴。可是,现在,连烈殒天都去了,所以。独孤情忽然觉得生命苦短,生命无常,而他,开始想要想尽切办法,挽留。尽量的,不留下哪怕是丝的遗憾。
马车,早已在门外等候,独孤情没有迟疑,只是,在登上马车的时候。忽然想起了青儿,还有庄聪,于是,他令人代为转达,这才放下车帘。径直地去了。
街角,有什么人围成了堆,正对着其中的个女人,评头论足。
那个女人,身上穿着套白色的衣服。奇怪的是,这个女子,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她直直地抱着头。直直地苦思苦想,然后,干脆往街上蹲,再也不愿意起身了。
辆华丽的马车,飞驰而过,越过围观的人们。车上的人听到喧嚣,只是轻轻地掀开帘子,淡淡地瞥了眼,随即放下车帘,快速地去了。
那车中坐的。正是正欲离去的独孤情。说不出为什么,他总有种感觉,总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就些离去。
应该有些话,还没有说,应该有些事,还没有做,应该说有的人,正向自己走来,应该说,他的心,还舍不得离开这里
可是,千念线,千线念,烈殒天即将逝去的消息,令他感觉悲痛,所以,他才勉强按下这种感觉,静静地归去。
然而,才离开洛水居,才转过街角,独孤情忽然觉得心里仿佛被抽空了般的痛。那种痛,不同于毒发时的挣扎,更象是被刀剑刺伤的利痛,仿佛是心半,正被人掏空,仿佛,有什么执念,正在被分分地扯碎
可是,那究竟是什么呢?
独孤情正想停车查看,可是,耳边却传来哈术隐忍的哭声。独孤情听出来了,那是少年正在担心自己的主子,担心他等不到自己回去的天。伸出去的手,颓然地垂下,独孤情几乎是深深地叹息了声,然后身子向后靠去,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听到马踏轻雪的声音,那个蹲在街角的女子,迟疑地抬起头来。她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肤色洁白,容色俏丽,淡淡的迷惘和恍惚之间,有抹说不出的深深的懊悔,还有无奈。
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这个地方,以及这个地方的人们,给她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可是,却丝毫地想不,滴呢
还有,她的名字呢?她叫什么,又来自于哪里?为什么,这切的切,怎么都想不起来,怎么都回忆不起呢
年轻的女子,狠狠地抱着头,狠狠地捶着头,在那辆马车闪而过的时候,忽然觉得心脏的某处,有种仿佛被闪电击中般的疼痛。
她这是怎么了?
年轻的女子诧然把头,再却抚摸自己的心口时,却发现那刚刚还在疼痛的地方,竟然不痛了,只是,酸酸的,麻麻的,十分的难受。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从街角站了起来,然后,开始来来回回地走,来来回回地寻找,仿佛在寻找样东西,又仿佛在寻找段被她丢失的,流年过去
“喂,这不是我家傻丫头么?你不回去干活,呆在这里做什么”忽然间,个恶声恶气的声音从人外传了进来,然后,围观的人们,被推开了,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上得前来,长手伸,就要去抓那个神色懵懂的女子:“看什么看,今天的活儿没有干完,今晚就别想吃饭”
啊,原来是别人家里逃出来的丫头啊
众人看那个男子向前,都有些惋惜地摇头。看这女子的样貌,也是生得极好的,怎么看,都有些傻呆呆的模样啊
然而,不过下秒,大家又开始大跌眼镜了。原来,那个男子伸出去的手,只个晃眼,就被女子扭在了身后,懵懂的表情,霎时变得清冽冷酷,那女子甚至在冷冷地笑着,手腕错,就将男子的腕骨折断,冷若冰霜地说道:“找死,也不看看地头本姑娘什么时候变成你家的傻丫头了”
女子的声音极慢,也极好听,而且,她下手也是极慢的,骨头的错位声“咔咔”地传来,仿佛是初春的檐下,正片片碎裂的冰块般,落地有声,寸寸碎裂。
冬日晴空里,那个身简炼白色衣衫的女子,脸色冷酷,表情淡漠,仿佛,在她的手中,正生生的折断的,并不是人的手臂,而只是枝落红的枯枝般。
伴随着男子杀猪般的嚎叫,众人惊之下,众皆侧目,同时的,都倒吸了口冷气
不得不说,这女子,手段是如此的酷烈,表情却是如此的轻淡,看她那表情,迷惘里透着坚定,冷酷里透着淡漠这个女子,可是上天派来的杀神么?念之间,生杀予夺
所有的围观的人,都倒退了步,明里暗里,都在防备着,防备着这个女子,会恨乌及乌,会城墙失火,殃及池鱼。
只听声冷哼,那个身白衣的女子双手轻轻送,将折断了手臂的几乎瘫痪男子推,再顺腿伸出脚,冷冷地说道:“我是你家的傻丫头么”
“不是,不是,你的我的姑奶奶你是圣女,你是仙姑你是,我的祖宗”
“哼,我才不要做你的祖宗呢”女子恨恨发叉起腰来,冷冷地睨着那个早已痛得眼睛眉毛都要皱成块的男子,冷冷地“呸”了口:“有你这样的后代,你的祖宗,定是生前没有积福”
那个女子边拍手,边转过身去。众人同时让了条路出来,让这个女子离去,飘摇的冷风,送来她最后的声音:“想要本帅面前耍威风,你还差了点”
不错,她是不记得自己是谁,可是,却也并不代表,她就可以任人,随意的欺负
第三百五十八章失忆归来
第三百五十八章失忆归来
那个逆着日光,仿佛披霞带彩的却脸冷清迷惘的女子,拍了拍手,然后越过众人,扬长而去了。只留下围观的人们,还有仔细地回味着这女子的话:本帅
看来,这女子的脑袋,是真的有问题啊
若非如此,个女人家家的,又怎么会自称“本帅,本帅”的
那个女人连过了几条街,心里,却还在气愤不已,,这什么世道啊,站在街上想个事儿,都有人来认她做傻丫头她傻么?
要知道,如果是前生,她可是威风八面,生杀予夺的元帅啊,而且,不是她吹,那只身入百万敌众之中,手斫下敌首头的魄力,古往今来,又有几人
哼,也只有她
啊
女子再次地呆住了。
她?军之帅?
她?只身入百万敌众之中,手斫下敌首头?
可是,她的名字
女子又再头痛起来,可是,她的名字,到了现在,还是想不起,而且,她的前生,难道,她又死过次了么?
女子痛苦地抱着头,啊呀,啊呀,我的上帝啊,圣母玛丽娅啊,求求你了,把她的记忆还给她吧
她的记忆啊,她的记忆
可是,还是不能想起,因为,只要她想起之前,那么,她的头部,她的脑海之中,就会剧烈地痛,撕裂般地痛
血色,到处都是血色,那片血色,弥漫在天地之间。弥漫在她的脑海之间,而她,只听到老人的狂笑,风的怒吼
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她的脑海之中,什么都没有了
女子几乎抓狂,她恨恨地敲着自己的头,沮丧地说道:“人家肩膀上顶脑袋,我的肩膀上也顶脑袋——你说吧,要你有什么用吧,什么都记不起来,什么都记不起来”
是啊,记忆是人生的部分,没有了记忆。人生就无法完美,就永远地无法丰满
正在这时,辆马车,由远方疾驰而来,带着尘烟。携着冷风,时间,飞雪四溅,行人躲避。阳光,照在那车看似平常,其实却奢华无比的马车上,给它披身彩霞逆光。使人们早已被雪淡化了的视野,又次,出现了炫目的视线。
那辆马车,大宽,不论车辕还是车门,都是用上好的材料制成。在这碎雪乱溅的街头,快而迅捷地行驶,可是,却稳得,看不出丝的颤抖。明眼人望之下,就知道,那是豪门贵族的专用,而里面所坐的人,更是非富则贵。
而站在马辕上的少年,则边扬鞭,边吼道:“让下,让下”
随着厉喝,所有的人,都快速地开始闪避,唯恐城墙失火,殃及池鱼。
啊,见过霸道的,没有见过如此霸道的,嫌路不够宽,就滚回自己的家里去啊,要知道,劳斯莱斯才是极品,你乘着辆破马车,耍什么威风啊
年轻的女子个闪身不及,就被溅上了飞雪。她怒,就要长身而起,可是,在下个瞬间,她就看到了那飞扬而起的小小窗布的后面,有张英朗不群的,俊美高贵得超出神界,仙界,魔界的脸
脑海里的血色,又再蔓延片,可是,那个女子,却无望地伸出手,喃喃了句:“独孤”
独孤什么?
记忆又再戛然而止,女子站在刺眼的阳光之下,脚踏残雪,竟然慢慢痴了起来。那个男子是谁,她自己又是谁,为什么,那个男子在过去的个瞬间,她却忽然感觉到心,仿佛被抽空了块,然后碎了地呢
初春的风,席卷而来,只个瞬间,就将刚刚浮上来的记忆带走,只个转身,就是另个风景
年轻的女子,忽然苦苦地笑了起来。
是天,是这天不让她想起来的吧
那么,她发誓,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想了,只做个米虫,然后,好好地生活
在独孤情的急令之下,马车飞驰,迅雷不及掩耳,只瞬间,就将所有的人甩到了身后。
他是在离开燕北关口时,才决定转身的。
燕北的城墙在望,燕北关口在望,可是,他的心里,却是痛,痛得撕心裂肺,痛得痛断肝肠。总觉得,有什么正从自己的身边消失,总觉得,自己就要错过什么
可是,究竟是什么呢?独孤情忽然想起,就在刚才,就在他们经过那个街口之时,就在他的心痛开始之时,有什么人,正围着什么
那里,可是他的源起
于是,即将出城的独孤情,果断地调转马头,然后,向那个地方驰去。
然而,那个地方,却是空无人。独孤情不顾切地下车,也只看到身边人来人去,那个被人围了堆的地方,早就空空如也
诧异地抚了抚心口,独孤情个转神,他身边的良材,已经令人去打听了。
然而,得来的消息,却是极其模糊的。路人只是说,方才,有个疯癫的女子,在这里惩治了句叫她做“傻丫头”的男子,生生地折断了他的腕骨,然后,还自称什么“本帅”
对,就是这个字眼,独孤情的心里,生生地惊,然后急忙拉住那人,问那个女子的样子,以及去处
可是,那个女人归来了么?
可是,贝儿知道他在哪里,惊魂知道他在哪里,以往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在哪里,可是,这女子,却没有去寻他
是她回来了么?
可是,她竟然,没有去寻他
心,又再次碎开了次,独孤情的身体个摇晃,有口鲜血,喷薄而出。
“殿下”身边的良材眼疾手快,连忙扶住,然后低低地说道:“殿下,他们说,是个疯癫的女人啊”
疯癫的女人
独孤情眼神凝,用良材递过来的帕子轻轻地拭了下唇,冷淡地吐出字眼:“找”
不论是不是那个自称“本帅”的女子,是否疯癫,不论那个女人,是不是他的女人归来,他都定要站在那个女子的面前,直到问清楚为止
三年前,他轻易地失去了她,而今,哪怕只是抹最缥缈的希望,他都不希望,再次的失去
看到独孤情眸子里的光,良材轻轻地叹息声,手挥,然后所有的人全部散开,开始四下寻找那个据说是疯癫的女子。
“殿下,那二殿下他”知道眼前的太子受过怎样的苦楚,也知道,那个向温润如三月花开的二皇子,又是怀着怎样的种心思,所以,良材在讲起那个名字之时,心里,犹带着深深的叹息。
爱着自己哥哥的弟弟,和同样爱着别人女人的哥哥
“回洛水居”独孤情长袖拂,抛下马车,率先向前走去,如果说,那个女人回来了,除非她不记得回家的路,那么,如果说她还记得,她的第个去处,就应该是洛水居
身后的哈术,开始哀哀地痛哭,他哭自己的主子,爱了这个哥哥生世,可是,这个哥哥,却连他的最后面,都不去见
看到独孤情脸的冷凝和急迫,良材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于是,他暗中叹息声,制止住那个还在哭泣的哈术,然后,跟在独孤情的身后,远远地去了。
独孤情的脚步,非常的快,他的心里,仿佛有火在烧——
女人,如果说,这生,注定我有缺憾,那么,我不希望是你,如果说,这生,我注定要失去什么,那么,即便是失去了整个天下,我都不能,再次的,失去你
可是,才转过身去,独孤情的身后,忽然有骏马奔驰而来。马上,是个少年的声音:“等下”
第三百五十九章选择回国
第三百六十章美男为仆
第三百六十章美男为仆
念及此,女子的冷冷的戒备的还有带着逼人气质的眼眸,瞬间轻松下来,然后,她说又说出了番令凤九啼笑皆非的话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女子拍拍心口,似是长出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嗯,我早就说过了,我可是个人见人爱的主儿啊,看看吧,下子,就抓了个美男来”
某女边说,还边摇头,然后,向前走了两步,忽然间挥了挥手:“哎,那个小九啊,我饿了,可是你的主子没有钱,你看着办吧”
饿了,没有钱
凤九暗中摇头,然而,人还是跨过两步,和她并肩而立:“不要紧的,主子,请随我来吧”
凤九要带若水去的地方,就是洛水居,因为,这次,重塑身体而来的女人,身体十分的孱弱,若是凤九没有料错的话,如此下去,她在这里,绝对不会活过三年——要知道,变换了时空,体质如果依旧的话,原本的身体,是很难在这个陌生的时空,生存下来的
“嗯,主子欠你的呢,你可以先记在帐上,他日,若是主子有钱了,那么,起还你,还算利息怎样”听到凤九说有办法,饿得早已前心贴后背的女人,连忙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可是,刚刚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对,所以,将这番自己认为冠冕堂皇的话,抛了出来。
听了女人的话,凤九又再次的看到头顶有成群的乌鸦飞过。然而,伸手拉过她的手,感觉到脉搏跳得紊乱,凤九连忙拉着她,向着洛水居走去。边走,边说道:“主子,小九的,就是您的。你大可不用这么客气”
由凤九拉着,整个人仿佛是腾云驾雾般,完全的不用半分力气。嘿嘿,某个黑心的女人,在凤九的背后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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