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可没有江成那么大的野心……”孙敏峰开着车，特恭谨的道：“我就想留在岭南，留在少爷身边。好在少爷开拓未来的时候，能附于骥尾、追随左右。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但只要能给少爷提提鞋、拎个包什么的，就心满意足了。”

王侃淡淡的道：“以后叫我王总吧，商场上适合这么叫。”

“王总，这两天咱们到哪，都有出租车在后面跟着……”孙敏峰不露痕迹的改了口。

王侃头都没抬一下，依旧在看手机上的资料。就在孙敏峰犹豫着要不要再提醒一下的时候，王侃才漫不经心的问道：“蒋氏的出租车？”

“是。”孙敏峰应了一句。

王侃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过了一会，他道：“老孙，你在南云曾经被一个叫铁锹的屌丝搅局，是不是？”

“是。”孙敏峰提起铁锹就恨得菊花盛开，情绪激动。他道：“王总，老扛把子的禹奕是那个老不死的干孙女，这你是知道的。当时，铁锹那个屌丝顶的就是禹奕男朋友的名头，才有机会上赌桌。事后我想过了，铁锹应该是个老千，被老不死的康老头推出来搅局……”

“老千……有这样邪门的老千吗？”王侃有些不置可否。他暗自盘算道：“这人在南云和老扛把子的孙女混在一块，回到岭南又抢先和化局长的姑娘亲亲密密，成了蒋玉坤的拦路石。现在还撅着屁股，挡在我的前面……这样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王侃越想，心里的问号越多。他道：“老孙，上次让你查这个铁锹，查得彻底吗？”

“王总，我按着你的吩咐，去找了你父亲在岭南留的人……”孙敏峰犹豫了一下，道：“他们在岭南能顶着私家侦探的名头，本事应该还不错……”

王侃听出孙敏峰话里的未尽之意，他沉声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清楚，我没时间也没耐性猜你的心思。”

“王总，是这样的……”孙敏峰小心的道：“家族里留在岭南的人，虽然也查了。但是，得到的资料却没什么特别。尤其是我想要这屌丝的通话记录，还有通话内容。可是，那些人说这些东西不能查。就算是要查，也必须你父亲许可才行……”

王侃面上不动声色，但瞳孔却缩了一缩。当初在观音湾的游艇上，自己那个黑得彻底却又想方设法洗白的父亲，跟他说的那番掏心挖肺的话，现在还回荡在耳边呢。本以为父亲想开了，总算知道重视他了。愿意让他为王家的未来，折腾出一片天地。以后，王家的一切会交到自己的手上。

没想到自己折腾来折腾去，依旧是个探路的石头而已。不然，他怎么连动用家里这么点力量，都办不到？

也对，探路的石头嘛……扔出去只要能找到路，就算完成任务了。至于石头是掉进水塘，还是陷进淤泥，谁会关心呢？说不定，探出了路以后，这位父亲还会嫌自己碍事，收回他拥有的一切。就像当初收回证劵公司那样，屁都不给他剩一个……

“私生子，你是不是以为王港仔陪你喝了点酒，对你说两句好话，再写个遗嘱，你就能继承王家的一切……真是太天真啦！”王侃拿起手机给那位正在欧洲游玩的父亲，了一条短信。他道：“我要用家里留在岭南的私家侦探，没有问题吧？”

大约过了五分钟，手机收到了回信：“我疏忽了，忘了通知他们。刚才我已经骂了他们，这些人你以后可以随时调用了……”

“何必欲盖弥彰呢？”王侃把玩着手机，目光看向窗外的风景。他忽然很想告诉自己的老子，这些人还很有用，没到整死他们的时候，你老人家大可放心……

孙敏峰看着后视镜，提醒道：“王总，后面又有出租车跟上来了。”

“嗯，就让他们跟着好了……”王侃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淡淡的道：“老孙，你做得不错，至少知道应该站在谁这一边。南云的事在我这就算过去了，过两天等你查清楚铁锹的底细，就换点好玩的事干吧。你这样懂事的人开车，确实屈才了……”

“多谢少爷……”孙敏峰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道：“不，多谢王总。”

孙敏峰知道自己总算从南云失利的事情上，熬了出来。不枉费老子委曲求全，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司机。看来，自己马上就要东山再起了……

孙敏峰正兴奋着，王侃又说话了。他道：“另外，南云那边的游戏不管多好玩，你都不要去掺和，明白了吗？”

孙敏峰一怔，下意识的道：“是，我不掺和。”

“这是对你忠心的奖励。”王侃说完这句话，就拿着手机看资料了。

孙敏峰细细品味着王侃的话，南云现在应该暗流涌动。王家上次吃了亏之后，这次派过去不少海匪，投入了不少资金。王侃他爸明显是要在南云，打开东南亚至内地再到香港的陆地通道。为了稳妥，王侃他爸还让王侃说动蒋玉坤也加入其。据说，国外的雇佣兵也插进去一脚。王家和蒋家、还有雇佣兵这三股势力加在一起，就算是老扛把子也未必能撑得住。

留在南云的江成，这阵子已经把鼻子翘到天上去了。前几天还打电话过来和自己显摆，让自己去南云跟着他混……

“他妈的，老子能和你混？别看你现在嚣张，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死呢……”孙敏峰正在心里咒骂江成是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稍微得势就要装逼。可不知怎么，他手就一哆嗦，车头左摇右晃，差点奔着防护栏去了。

“既然你已经想到了，就把车开好。”王侃依旧看着手机，头也不抬。他道：“我希望身体完整的到公司，别死在南云那帮蠢货的前面。”

“是是……我慢点开。”孙敏峰一叠声的答应着，两条肋排都在往外冒冷气。他暗道：“看来，南云就是一个局，多亏没有压错……”

前段时间，王侃父亲留在南云的人暗示孙敏峰，要为多自己留条后路。江成来电话，也是同样的意思。但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靠在王侃这一边划算。所以，他才借着王侃询问的机会，小心的表明了立场。

王侃好像来了谈兴，他悠然道：“老孙，你知道一个势力准备扩张的时候，最愚蠢的事情是什么吗？”

“窝里斗！”孙敏峰心里是这么想的，嘴里却道：“王总，我说不好……”

“最愚蠢的就是窝里斗。”王侃说这话的时候，笑容很是意味深长。

“是呀……古往今来，多少事就坏在窝里斗上了。”孙敏峰貌似替王侃抱屈，他道：“再有能力的人，遇到这种事也施展不开……”

王侃又问道：“那你知道解决窝里斗最有效的办法，是什么吗？”

“呃，这个、这个……”孙敏峰含糊着不敢乱说。人家是父子兄弟，关起门来再怎么都是一家人，自己算什么东西？疏不间亲这种事，为了表明立场，有一回就够了。要是没深没浅说个没完，就是自己找不自在了。

王侃明白孙敏峰的顾虑，也没有追问的意思。他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的风景，自问自答道：“解决窝里斗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他们都死光……”

铁锹臊眉搭眼的回了注射室，刚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老妈就一脚踹了过来。她骂道：“小兔崽子，你也太没用了……”

“老妈，你悠着点行不行？”铁锹搬着椅子往后退了两步，郁闷的道：“你现在输液呢，动作这么大也不怕滚针？”

“养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我死了算了，还怕什么滚针？”老妈坐起身，又要踹人。

“我怎么没用啦？”铁锹蹭的一下蹦出去老远，不服气的辩解道：“你儿子我的工资一个月八千，马上还要去a进修，以后前途远大……老妈，你随便在大街上转一圈看看。一般人有几个像我这样，刚上班这么短的时间，就混出这么多的成绩？”

“连个女朋友都没有，那算是混出成绩吗？这种成绩混出来，有个屁用啊？”老妈把床拍得嘭嘭响，数落道：“楼下，小陈家的儿子和你同岁，今年孩子都一岁了。楼上李*家的小儿子才你大两岁，硬是给李*生了一对双胞胎孙子。现在那俩孙子都能满地出溜，帮着打酱油了。你可倒好，从小到大除了喝我的奶以外，还碰过别的女人吗？”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妈和老爸生活了几十年，贫嘴功夫也相当的有造诣。只不过平时有老伴在，基本显不出来。这回老妈满意至极的儿媳妇，儿子居然没黏糊上。大失所望之下，自然张嘴就数落。反正屋里就他们母子俩，数落什么别人都听不见。

“嗨，老妈，你……你太不了解我啦！”铁锹都被数落口吃了，他急赤白脸的道：“你怎么知道……那个，我没碰过别的女人？”

“哼，我把你从小养到大，你一撅屁股拉几个粪蛋我都知道。”老妈哼了一声，手指对着铁锹就是一顿乱点。她道：“哪次你回家，我不往你屋里多放两卷纸啊？你再看看你脸上那一茬茬的青春痘，像是碰过别的女人吗？”

“老妈，你……太、太、太过分了……”铁锹差点想自杀，这也太伤自尊了。

“过分？我哪里过分了？”老妈不依不饶的道：“你敢不敢告诉妈，你现在是不是处男？你要敢说自己不是处男，妈就觉得过分了。否则，你就别和我提过分这俩字。这么大的男人，解决生理问题只能靠手，丢人不丢人？你还真以为，我不知道什么叫撸管啊……”

“我、我……老妈，我亲生的老妈呀，你能不能给我留点活路啊？”铁锹抱着脑袋，差点钻进床底。他无地自容的道：“神啊，救救我吧！”

“一把年纪了，自己不争气，还想着神仙救你？”老妈气咻咻的道：“你要是能把小秦给我黏糊住，不用神来救你，妈就能救你……”

“不行了……要是不吹几句牛皮，今天就得被老妈活活骂死。”铁锹做了一个很久以后，心里都存在阴影的决定。他霍然而起，彪呼呼的道：“老妈，你别瞧不起人。我什么时候说，没黏糊住苏秦了？就苏秦那种瘦竹竿似的身材，说话总是不紧不慢，几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棉花糖性子，还用我黏糊吗？我告诉你，苏秦上杆子黏糊我才对……”

老妈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道：“你说什么，小秦上杆子黏糊你？”

“当然……”铁锹觉得自己的脸，不锈钢做的最大号面盆都大两圈，厚几分。他吊着嗓子，开始胡吹：“刚才我去找苏秦，她对我那叫一个温柔，那叫一个关心，非要给我检查身体，就怕我平时工作太累，不注意身体。老妈，你不知道……我真是烦得要命，但苏秦腻腻歪歪的求我，我总不好太伤人心……没办法，我就让她检查了。

老妈，你别看苏秦平时一副贤淑静的样子，其实那都是假正经。她给我检查的时候，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摸完了胸又摸腿……趁着急诊室的小护士不在，她还含羞带怯的亲了我一下。至于检查的时候，对我眉来眼去的事，我就不说了……”

“儿子，你说的是真是假啊？就算是吹牛也得稍微靠谱点吧？”老妈越听越觉得悬乎，她不能置信的道：“小秦能对你那样，这……这可能吗？”

“怎么是吹牛呢？再说，怎么就不可能呢？”铁锹貌似受了刺激，梗着脖子道：“检查完了之后，苏秦还给我开了两包卫生巾……”

“啊，你说什么？”老妈失声道：“小秦，给你开卫生巾？”

“呃，不是……我是说，苏秦检查后为我担心！也不是，实际上是……”铁锹觉得牛皮吹破了，往回圆确实很费事。他猛地灵机一动，从兜里掏出两包卫生巾，道：“苏秦，今天来例假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