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微微一愣,却也不愧是精挑细选的佼佼者,在第一时间内做出反应,双臂交叉抵挡,奈何仍被肖夏枫一个赫若曦赞赏有加的侧踢逼退了几步之远。
原本还心头不平的女孩在看到这一幕后不禁哑然,细细咀嚼‘废物’二字,霎那,无与伦比的震撼席卷着神经,同样身为忍者,那人的实力她自是清楚不过,可竟是被这男人逼如这般境地……
怪物,疯子,魔鬼!
不知该怎样形容,恍然间,看到了一旁那个始终淡然如水的女人,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孤傲,冷艳,精致,静静地欣赏着,仿佛冷眼于此,而那双眸子,竟是从未见过的银灰色!
这一瞬间,她竟有一种错觉,
这女人,是神!
连连退败的忍者嘴角已渗出了刺眼的殷红,即便早已习惯了与死亡为伍,却从未感到如此恐惧!不觉忘却往日严苛的训练,在那男人的面前,他就仿佛一个出生的婴孩,唯一拥有的,便只有本能!
又是一记重拳,直中小腹,他的身体倒飞出去,经她一手调教的肖夏枫尾随而至,显然,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不能让敌人存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她说的,他记得,一次又一次,被那女人打得半死,骨折骨裂也近乎成了家常便饭,然而,一次又一次,爬起冲向那个始终冷漠的她,
执著?不是,
习惯?不是,
想活——仅此而已。
忽然,忍者双手结印,嘴中默念,下一秒,他的身影竟诡异地消失了。
不屑的动了动嘴角,幻术,班门弄斧,
合目,数秒过后,肖夏枫抽出匕首,直取脚下的地面,凌厉的招式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留下命。”简短。
刀锋仅离地面不足一指之距,却就这般硬生生的停住了,
冷然将匕首收回,他缓步回到了她身后。
那忍者的身影不知何时再次出现,却已站立不稳,被两人连忙架走。
“你养的这只小猫倒是本事不小。”徐桦锌取下眼镜,轻轻擦拭着,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玩味。
锁眉,不知为何,肖夏枫竟是沉默着低下了头。
一旁的女孩早已是满脸惊愕,目光锁在肖夏枫身上,仿佛始终难以置信。
赫若曦凝望着她那眉目分明的小脸,淡笑,
这女孩,倒也有趣。
“她,留下。”
轻轻整理着他那沾染上些许水渍的上衣,嘴角的笑意犹在,
枫,这个女孩,值得你守护……
倾
空气之中夹杂了淡淡的清香,抬头,绚丽的樱花染着柔和似水的粉色,随风摇摆,大片大片绽开在头顶,偶有几片花瓣落下,倒像极了秋季翩翩起舞的蝶。
“送给你。”从身后抱住了正在出神的她,男孩轻轻笑着,只见他的手中多出了一只精巧绝伦的手环,设计别样出彩,一支不知名的花朵斜嵌其上,枝蔓贯穿了整体,缠绵交错,其材料更是奢侈至极,黄金与各色各样宝石光彩照人,不知为何,仅仅如此,却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邪冶。
“真漂亮。”手指寸寸划过粗糙的表面,她不禁有些痴了,
“这是什么?”
“传家宝。”他为她戴上了手环。
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女孩晃了晃纤细的手腕,玩笑着,
“像不像小狗的脖圈。”
“没办法呀。”笑意粲然,他轻抚她的长发,“你这小家伙又不肯告诉我名字,日后分开,又怎么相认呢?”
一抹黯然划过眸子,沉默,她抱住了他,轻轻地笑,
“我是曦,你的曦,一辈子都是……”
恍然,她猛然惊醒,头疼得目眦欲裂,
又是梦!又是梦!
他是谁!究竟是谁!
颤抖着,瑟缩着,无法言喻的恐惧占据了心,
我是谁?曦,赫若曦?
姐的曦?哥的曦?还是,还是他的曦?
是谁?我是谁?
紧抓手臂的指甲刺穿了皮肉,伤口渗出血来,触目惊心,
“又做恶梦了吗?”熟悉的气息,修长的手滑过怀中这具玲珑有致,细滑似绸缎般的躯体,轻叹,她抱自己是那般紧,
曦,或许也只有在此时,你才真正需要我……
许久后的平静,她依旧偎依在自己的怀中,温顺得像只小猫,
“谢谢。”气息吐在胸前,痒痒的。
“梦见了什么?”强忍着身体每一个细胞对她的叫嚣,他问。
“我想是我失去记忆前,一个很重要的人?”
“哦?”沉默片刻后是些许的玩味,似是询问,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有多重要呢?”
“比任何人,都重要。”许久过后,她坚定了心底的感觉,
虽是在梦中,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他很重要,真得很重要,
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但是,方才种种尽在眼前,
为了他,她可以舍弃一切!
仇恨,亲情,愤怒,曾经发誓要夺回的东西,是的,一切的一切!
他像她的心,她的命,她的所有,
究竟,是谁?
“无法形容。”茫然笼上了银灰色的眸子,“为他,我甚至可以毁灭整个世界,不是亲情,不是友情,那种感觉,从未有过,很奇异,你明白吗?”
他沉默了,不知为何,她看不清他的脸,
“你,爱他。”深沉如夜。
怔住,爱情,爱情,她曾经拥有,
她竟拥有过这般昂贵奢侈的东西,是他,是那个男孩,
要找到他!一定要!
奈何,不论怎样努力,却始终无法回忆起任何关于他的记忆,
颓然放弃,她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汲取温暖,
“你……”感受到了他的高涨,她不禁微微一顿。
“睡吧。”抚着她的背,她知道,他在隐忍。
略一诧异,她合上了眼,却未发现,那男人眸子中划过的那一抹复杂的情愫,深沉,痛苦,矛盾,挣扎……难以形容。
一杯浓浓的jamaica blue mountain温暖着手心,赫若曦依靠着那柔软的真皮沙发,疏懒得像只冬天的猫,最近夜里睡不安稳,脸色有些苍白,奈何这番景象在肖夏枫这小鬼的眼中却完全变了样子,沉默不语,一脸的阴霾重得吓人。
“倾去了哪里?”抚着椅上的皮毛,她开口,略带倦意,
韵倾,颇为轻灵干净的名字,奈何,那个年仅十六的女孩虽是天资聪颖,被视为家族新一代翘楚的精英,双手,却已沾满了血腥,紧握着时刻与死神为伍的生存,忍者,永远见不到光明,因为拥有黑暗已然足以。
轻哼一声,他没有说话,满脸的不快。
“怎么?不喜欢她?”淡淡一笑,她凝视着那个卓越超群的男人。
“姐,我不明白,她,有什么价值?”
笑而不语,她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银灰色的眸子透着些许深沉,
“枫,待人,有时不能只看‘价值’。”
“可是你曾说过,一切事物能够利用的价值便是它的所有,生命如是,感情如是,自己亦是如是。”
一时语塞,苦笑着,
看来自己果然不适合教育孩子,这小子便是最好的例子,
“姐,你变了。”他锁着眉,“究竟是谁令你如此?”
微微一怔,我,变了吗?
恍然,也仅仅只是一瞬,
轻摇着头,她合上了眼,
怎么可能……
“枫,你知道,姐不希望你活得像我一样。”白似雪的手指抚着额头,淡淡的嘴角噙着一抹疲倦,
为恨而生,一辈子,太累了……
“那女孩不错,看得出,她对你也颇有好感,你……”
“这一生,我的心中只有你,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未等说完,便已被他打断,肖夏枫猛然站起身来,一字一顿,从未有过的不容置疑。
略一诧异,睁开眼,她看着那个已然棱角分明的英俊男人,
冷静,铁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乱世之间运筹帷幄的枭雄,
与自己训练的‘工具’不差分毫,
奈何,如今这个身手,谋略均已青出于蓝的他,已远非当年那个干净单纯的孩子,甚至有时,连她都有些看不透他,
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欲言又止,他凝望着她,许久的许久,沉默着离开了房间。
“拔了尖牙,磨了利爪,狼始终还是狼。”依旧沉默得像她的影子,他永远站在阴暗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那个女人。
“在说我吗?”轻笑,喝光了杯中的咖啡,有点苦。
沉默。
手指拨弄着咖啡杯的边缘,一圈又一圈,
“我,做错了吗?”
不知为什么,对他,说不清,道不明,她却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
朦胧,隐约,却仿佛,根深蒂固!
“你这女人。”低沉的声音掩不住夹杂的些许怒意,“为什么不能多想想自己?你为他找一个归宿,你呢?你的归宿又在哪里?”
“我的归宿,”徐徐抬起手,指着天空,她笑得淡然,
“已经找到了。”
霎时,一抹神伤在眸子中渐渐沉淀,许久,他开口,
“你这样,会有人心痛的。”
“心痛?”嘲讽,这种昂贵的字眼竟是用在自己身上,
“我在乎的,都在天上,我不在乎的,无所谓。”
绝情,冷漠,孤傲,
她,是人吗?
答案——是,
然而却仅仅,局限于那两个已不在的人……
欲言又止的沉默,他凝望着再次合目的她,神色复杂,
穷尽一生,你究竟,为了什么……
生
灯光昏暗阴沉,带着糜烂味道的花香充斥着整个房间,时而又响起女人丝毫不加压抑的呻吟,邪魅疏懒。
大得惊人的床上,那完美的身躯近乎疯狂地律动着,掠夺着,汗水夹杂着丝丝热气流淌过那诡异张狂的眼罩,顺着发捎滴落下来。
“嗯,我,我不行了,嗯,真得不行了……”身下的女人近乎哭泣的求饶着,恍然间,她的眸子,竟是十分罕见的银灰色。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早已记不清了,这男人,就像一个发狂的野兽一般宣泄着,占有了一次又一次,释放了一次又一次,却依然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沉默,他紧紧地凝视着她那双银灰色的眸子,仅剩的左眼眯起,一瞬间,愤恨,怨怒,杀意,矛盾……种种纠结夹杂,狰狞得,令人心寒,
“说,你爱不爱我,你爱不爱我!”修长的手指卡住女人纤细的肩头,猛然加快了律动,他瞪着她,一字一顿,近乎嘶吼。
“我爱你……”环住他的背,那女人笑得妖娆。
“你骗我!”霎那,五官近乎癫狂的扭曲着,他锁住了女人的脖子,力道大得手指近乎苍白,“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你发过誓的,一辈子都要留在我身边,为什么骗我!究竟为什么!”
“放了,我……”舌头一点点吐了出来,她剧烈的挣扎着,恐惧模糊了眼,呼吸越来越困难,不消片刻,竟已被活活地掐死!
“你这个骗子!骗子!你骗我!”手仍然没有松开,一寸一寸地用力,收紧,骨骼‘咯咯’作响着,他疯狂地摇晃着她,许久,猛然将那已不成样子的尸体扔向了墙角,不再看一眼。
点燃一根烟,静静地吸着,凭借着些许的快感平服神经,
忽然,喉中一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雪白的真皮地毯,抽搐着,颤抖着,他倒在了地上,不住地瑟缩着,英俊的五官透着痛苦,令人诧异,一抹若有若无的黑气浮现在了脸上,四处流窜,最终聚集在了一起,簇拥,变化,形状竟是像极了,一朵罂粟花!
“赫,若曦!赫若曦!……”恍然,迷离的眼前竟是出现了那女人的影子,颤抖着伸出手去,他叫着她的名字,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你这女人,回来!回来!你回来!”黑气渐渐加重,妖冶邪魅的罂粟愈发精致清晰,每一丝每一缕,仿佛精细的刺青一般,遍布在整张脸上,颓然将头靠在了地上,他那犀利如鹰般的左眼失去了暴戾之气,只余下了,澄澈,如邻家男孩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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