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曦殇》 第30章

心微微一痛,奈何,她依旧不语,能说些什么?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呢……

“不说话,算是默认吗?”手一甩,狠狠地将那张脸撇向了一边,刹那,他微怔,一抹流光划过眸子,不知为何,这一刻,心中,竟是说不出的烦闷,不觉,他抽出了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几口,借此忘记那不断冲击着神经的一幕。

依旧,沉默。

“这时才摆出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觉得晚了吗?赫若曦,你让我恶心!”如此狠心,如此不留一丝,余地,他怎能如此?

她知,他不知。

楚楚可怜……蓦然,才发觉什么东西流淌过脸颊,凉凉的,是,泪吗?竟然是泪,不曾想过,时至今日,竟还会,流泪……

许久的沉默,只余那淡淡的烟草味缭绕鼻息,“为什么不吃东西?”他开了口,再无嘲弄,却是那无尽的冷漠。

她微怔,似是不曾料到,他会有此一问,近来确实瘦得厉害,不是不吃,而是,吃不下,吃一点就会吐,吐得肝胆欲裂,这身体,真的,几近了腐朽……

“想逃?”耳畔,只听得他冷笑,炽热的气息吐在脸上,却让人,不寒而栗,“赫若曦,生生世世,你都逃不掉了……”

依靠着柔软宽大的沙发,他叼着烟,不觉,烟灰已是积好长一截,摇摇欲坠,

那一幕,久久缭绕于脑海,驱之不去,

她,哭了,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哭?

该死的女人!时至今日,她有什么资格哭?

烟灰终还是落下,徐徐的,摔碎了,

思绪回复,掸了掸衣上的灰烬,他锁紧了眉,

想她做什么!

将烟蒂狠狠地捏灭,耳畔,却响起了些许嘈杂,

“先生,你不能进去……”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一人连滚带爬地起身,极是狼狈,

“主人。”见状,那人也不顾自己刚被踢飞,连忙颤抖着低下头去。

蓦然,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大摇大摆走进门,身着干净廉价的休闲装,手插在口袋里,右耳挂着一个十字架的耳环,颇有几分市井之徒的架势。

“啰哩叭嗦的让人讨厌。”他皱了皱英挺的眉,一脚踹在了那人的小腹上,登时,那人倒地翻滚,却也不敢大叫出声。

挥手间,几人将那人拖了出去,瞬间,门再次闭合。

“脾气这么大。”似也见怪不怪。

“心情不好。”倒坐在沙发上,不恭地将脚搭上了桌子,

今时今日,胆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的,怕是除了这自小便一起长大的叶家家主之外,全世界也再找不出第二人了。

挑了挑眉,起身,走到酒架前,挑出一瓶不错的威士忌,随手扔给了他,“平日你从来也不用枪。”

猛地,被那别有深意的下半句塞住了嘴,

“我那也不是有意的嘛,闲来无事就在花园里逛了逛,哪知忽然蹦出一只豹子来,你不知道,当时把我给吓得啊,连手都哆嗦,这一哆嗦两哆嗦,也不知怎得,就把枪给掏出来了,又不知怎得,这枪就上了膛,再然后,嘿嘿,那子弹就飞出去了。”他笑得憨厚,“你也知道,我平日里最爱护动物,同情心泛滥的……”

“你来做什么?”没心情再听这曾经将司徒家‘兽园’中十几只猛兽折腾得不成形的家伙继续诉‘冤’,他打断,

一抹流光划过眸子,却也看似漫不经心,“你都知道,干吗还问我?”

“不可能。”听不出恼怒,却也噙了一抹冰冷。

“为什么!”叶霄锁眉,似质问,与先前判若两人。

沉默,他眯起了眼,气氛突变。

“我不懂,你到底想做什么?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你都做到了,时至今日,你还想怎么样?”豁然起身,话语间带着难以言喻的怒意。

“还不够。”许久,他一字一顿。

瞳孔收缩,从未想过的答复,

还不够,他竟然,这样说,

“哥,你,变了。”颓然,他垂首,脸孔被发遮住,隐约间,看不清,“徐桦锌死了,‘桦轩盟’也毁了,我不明白,不明白,你究竟,还要怎么样?”

“你不懂,她背叛了我。”暴戾,张狂,黑色的眼罩扭曲着狰狞。

“背叛?”叶霄笑,嘴角,泛起了无尽苦涩,

“到了今天,你怎么能怪她?”

蓦然,喃喃咀嚼,他怔住,

怎么能怪她,怎么,能怪她……

“今天来这里,还是要提醒你。”许久,许久的许久,叶霄起身,不觉,轻叹一声,“楚凝寒已经东山再起,他不简单,小心。”

他不语,思绪依旧沉浸。

“哥,我很后悔,如果当年……”戛然,叶霄不语,苦笑,却也觉得无用。

蓦然,门开,一米光明探了进来,徐徐,照亮了他的脸庞……

*

天色渐暗,独自蜷缩在墙角,静静感受着那夕阳颓落的孤寂,

今夜,又要这么度过了,

不想去床上,那里,很冷,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从不知道,孤独,竟这么可怕……

蓦然,‘砰’的一声,门被踢开,

入目,是墙角微微诧异的她,双手抱膝,像个茫然无助的孩子,

心痛,痛得快要裂开,

难道每一夜,她都是这么过的,

天这么冷,这个傻女人,不知道该睡在床上吗?

不知为何,怒火勃然而生,

将那瘦得不成样子的身体横抱起来,一把扔到了床上,他锁眉,依靠着那巨大的落地窗,脑海混乱一片,不由,抽出一根烟,点燃。

“少,抽些烟吧。”蹙眉,闻到了烟草味夹杂浓重的酒气。

他冷笑,不以为然。

侧过脸,喃喃间,带着些许忐忑,

“对身体不好的。”

一抹流光划过眸子,猛地,如野兽一般将她扑倒,

“这算什么!你凭什么管我的事!”近乎咬牙切齿。

不语,话出口,便已知道错了,

时至今日,自己,还有什么资格?

“赫若曦,你说,你凭什么管我!”粗鲁地撕开上衣,啃噬般的吻一寸一寸落在那清瘦突兀的锁骨之上,狠狠地,狠狠地,

为什么?为什么?既然你选择背叛,现在又为什么来关心我!

心,很乱,真得很乱,

该死的女人,总是让我失去理智!

隐忍,没有嘶喊,没有反抗,没有挣扎,

刹那,嘴角轻勾的弧度,宣泄了心底的安宁,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活着……

瞬间,凝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容颜,瞳孔收缩,他停滞了所有的动作,

许久,许久的许久,抱住了她,深深地,紧紧地,

“为什么,对你,我总狠不下心。”

喃喃间,她微怔,

是,听错了吗?

“曦,我累了,真的,累了。”将头埋进她的肩窝,无尽疲倦。

蓦然,她僵住了,动不了,喉咙仿佛被扼住了一般难受,

累了,累了,夜,你累了,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真得很累,

多少次,想过放弃,想过倾诉,想过,死,

但我明白,不可以,不可以!

背负着残缺的躯壳,承载着腐朽的灵魂,

一分,一秒,全都是,为了你……

“如果可以,我甘愿回到过去,从未有你的过去,我还是我,司徒夜,司徒家万人敬仰的家主,欧洲睥睨天下的君王,不在乎任何人的性命,更不被任何人左右,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如果可以……”嘴角微动,酒精的作用让脑海渐渐混沌,终于,他抱着她,合上了眼。

这一刻,情感终还是战胜理智,

手指抚着他英俊的脸庞,轻轻的,仔细的,勾勒着那完美的弧度,

夜,你知道吗?

你我的相遇是错误,你我的相识是错误,你我的相爱,是错误,

错,错,错,都是错,

今时今日,此时此刻,穷尽所有,

我来纠正,那些错误……

朦胧,自己被人抱起,冷漠的,隐隐,却能感受得出那谨慎,

霎时,睡意全无,若有若无,将头靠在了他的胸膛,感受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熟悉的,近乎痴迷的贪恋。

推开浴室的门,扑鼻而来的是湿润的水汽,暖暖的,

被他泡在了那一缸热水中,前几日尚未愈合的伤口舒服了许多,

恍惚间,他的手指抚着那狰狞的齿痕,不觉微微一颤,

天知道,她承受了多少痛楚,

沉默,为她清洗伤口,不夹杂一丝欲望。

感受着那携带着些许温柔的动作,她微怔,

今天的他,让人觉得陌生。

许久,被他抱起,擦拭了身上的水珠,披上衣服,径直走出了浴室。

“吃。”将她放在沙发上,他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

垂首,闻到了红烧鱼特有的香味,

摸索到那好像是特意放在手边的筷子,拿起,却又放下,

不能,更不行。

“怎么,还要人喂?”

本以为是习惯了的讽刺,却没想到下一刻,他竟真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在自己的嘴边。

她愣了,许久的许久,将脸侧到了一边。

沉默,看不到暗流涌动的寂静。

放下筷子,向后依靠着沙发,他皱起了眉,

“医生说你营养不良,应该多吃东西。”

医生……她蹙眉,为什么丝毫没有印象。

“那天你睡着了。”想起那时候,他不觉也是疑惑,

本想强行打下镇定剂,却没料到她竟睡得那么熟,

眼睛虽看不见,但依她平日的警觉,怎么会丝毫没有察觉?

沉默,蓦然,觉得有东西在蹭自己的腿,

慢慢伸出手,摸到了那毛绒绒的头,是它。

黑豹舔了舔她的手,微微侧目,看到眉头锁起的他,低吼几声,匍匐下来。

“我的身体,我自己会照顾好。”料他看出了些端倪,她起身,缓步来到那巨大的落地窗前,手指抚摸着那冰凉的玻璃,平淡地说。

“自己会照顾好?”提高了声音,他眉锁,

言下之意,倒是自己多管了闲事,

这不识好歹的女人,可恨!

“你如果可以,今天怎么会成了这一副样子!”豁然起身,凝视着那消瘦得不成样子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纠结,

是愤,是怒,是气,是恼,却也是,痛……

不语,双眸空洞,丝毫没有神采。

他一脚踢翻了桌子,引得黑豹不安向后倒退了几步,

紧攥手,近乎颤抖,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许久,许久的许久,无言,他心底的轻叹,

蓦然来到她的身后,无声无息,双手绕过她的腰侧,指尖轻轻撑着玻璃,

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多么想,抱抱她。

阳光,将那没落的影子被拖得很长,很长,

刹那,黑豹低吟,终还是,低下了它高傲的头颅……

“主人。”瞬间,房内多出一人。

“什么事?”淡定地收回手,一抹寒意,徐徐划过眸子。

影一惊,咽了咽口水,将头压得更低,

“楚凝寒闯入,如今正在大厅。”

霎时,她一颤,愕然。

“楚凝寒……有意思。”侧目看她,他笑,邪魅不羁,却略带了几分嘲讽,“听见了吗?你那好哥哥果然心疼你。”

“不,不可以,不……”喃喃间,她倒退了几步,语无伦次。

“放心,我不会杀他。”沉了脸色,冷然,转身出门。

她在害怕什么?怕我会伤害他?

他曾也伤害过她,为什么,为什么时至今日,她可以这样担心他!

为什么,她的心里还有他!

胸腔内瞬间燃起了一股火,无法熄灭!

冗长的回廊,却因他的大步流星,片刻间便到了尽头。

脚下躺了几具尸体,却依旧有近十个面不改色的‘死士’将他团团包围,不动感情,不畏惧死亡,这就是司徒夜一手训练出的‘人’。

“楚少,好久不见。”疏懒,却一如那深夜的豹,伺机,一击毙命!

闻声,死士低头,退出了大厅。

“司徒夜。”咬牙切齿,猛地,楚凝寒举起了手中的枪。

侧身,子弹擦着脸飞过,带出了一道血痕,

“名不虚传。”修长的手指擦拭,沾了些许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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