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第32章

作家查看了这个人的资料,真实姓名:空。年龄:空。性别:空。国家、地区、城市:空。联系电话:空。电子邮件:空。

作家说:目分目分好。你是新来的?

目分目分没反应。

qq群对话框的面积有限,有十个人同时说话,就像刷屏一样乱了。目分目分很可能没看到作家的话,他正要再问,对方突然说了一句:老师,天快黑了。

是的,天快黑了,房间里已经有些暗淡。

作家又问:目分目分,你是不是给我发过短信?

过了半晌,对方又说道:天黑了,就找不到蜡烛,找不到蜡烛,就没有光亮,没有光亮,就找不到蜡烛……

在黑漆漆的夜里,这些话显得更加古怪。

作家继续问:目分目分,你看不到我的话吗!

又过了半晌,对方继续说:老师,你该回家了,真的,该回家了……

作家傻傻地盯着这个名字,不再说话。

夜里,作家失眠了。

大约凌晨一点多的时候,他又不甘心地爬起来,打开电脑,重新进入qq群。

qq群里一片死寂,大家都撤了。

只有目分目分在线,静静地悬挂在那里,一言不发。

作家点开聊天记录,想重新看看目分目分说过的那些话。可是,他浏览一番之后,瞪大了双眼。

下面是部分对话:

……

胆小鬼:你们相信这世上有鬼存在吗?

查令十字街:我只相信你的存在。

作家:目分目分好。你是新来的?

三根胡:我不怕鬼,只怕人。

您的奴仆:老师说过这样一句话——怀疑更接近真理。

烦躁的秋千:我是最接近真理的,呵呵。

作家:你是不是给我发过短信?

澳洲解放军:你们敢说,这个qq群里都是人吗?

人:我自己在家,别吓我啊。

作家:目分目分,你看不到我的话吗?

永远的婴儿:我觉得这里只有一个名字最不像人。

张古代:我知道是谁——“人”。

……

每个人说的话都存在,只是没有目分目分的!

作家想了想,点了目分目分的小窗,请求视频。

对方竟然接受了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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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群(2)

作家的心“嘭嘭嘭”地狂跳起来。

画面连接有点慢……

作家双眼紧紧盯着屏幕,连眨都不敢眨。现在,他终于要看到这个目分目分的真面目了……

视频这扇门慢慢打开了,对方的影像一下就显现出来——她是死去的顾盼盼!

作家在道具楼录节目时,有这样一段台词——女孩在树上吊了一夜,身子似乎被平时长了一倍。尽管没有风,她的尸体也缓缓地转来转去,一会儿朝着西南,一会儿朝在东北……

目分目分不就是被抻长一倍的“盼盼”吗!

画面上方,垂下一个粗粗的绳子,套在顾盼盼的脖子上。顾盼盼并不看镜头,只是慢慢解开,再套上,解开,再套上,解开,再套上……

作家一下就把电脑电源拨了。

十九:现身(1)

中午,我坐在医院里,等眼科医生上班。

走廊空空荡荡,除了我,没有一个患者。

走廊尽头是一扇门,门上是玻璃,望过去,还是一条走廊,有医生和患者来来往往,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我站起来,走到那扇门前,忽然发现——门上根本不是玻璃,而是镜子!

我转过身来,望着空空荡荡的走廊,头发一下就竖起来了。

……医生说:你的眼病已经不可救药了。

太阳在地球下转过去,再没有升上来。

早晨,天阴得很圆满。

作家在家里接到了米嘉的电话:

“晚上8点,公司在西京大学搞第二次见面会,你准备一下发言。”

“你发言吧,我做陪衬。”

“你是主角呀。”

“我精神恍惚,担心说不好。”

“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夜里,我在qq 群里遇到一个人,言语古怪。后来,我请求和她视频,你猜我看到谁了?”

“谁?”

“顾盼盼!”

“又是披头散发,满脸是血?上次,出现在道具楼里的那个女子,从始至终没露脸,她到底是谁,现在还不能确定。”

“这次我看到她的脸了,是她,肯定是她!”

“好了,先不说这件事了。晚上,你自己开车来,还是我派人去接你?”

“我一定得去?”

“一定得去。”

“……接我吧。”

晚上,作家来到西京大学的时候,有三个学生在门口接应。一个男生,个子很高。两个女生,都穿着鲜艳的迎宾装。

高个男生跑过来,说:“老师好。”

作家打量了他一眼,问:“上次我来,是不是你接我的?”

高个男生说:“不是。”

作家说:“可是,我感觉你很面熟。”

高个男生说:“您忘了,我去公司找您签过名。我还等了您一下午呢。”

作家说:“瞧我这记性。”

高个男生憨憨地笑着,说:“这就是名人和普通人的区别——您见过太多的人,不可能一一记住对方;但是所有见过您的人,都会牢牢记着您。”

作家笑了笑,说:“一个总是在明处的人,最危险了。”

他走进t型教室时,学生们一起鼓起掌来。和上次一样,t型教室里坐了一大半人,大家都聚在前面,后面的座位空着。

他坐在了讲台上。

他的目光,越过一张张学生的脸,一直朝后面张望。上一次见面会,顾盼盼曾经坐在最远最偏的那个座位上——现在它空着。

米嘉来了,她坐在第一排。伏食坐在她左边,那个高个男生坐在她右边。

女编导没来,那次在道具楼受到惊吓之后,她一直在家病休。

主持人是个女学生。她穿着白色羽毛晚礼服,梳着芭蕾舞女发型,化着清凉的水果妆,很漂亮。

她拿着麦克风,朗朗地说:“上一次,老师在这里讲述了他的苦难经历。今天,我们请老师讲一讲他亲身经历的恐怖事件,好不好?”

学生们齐声喊叫起来:“好!”

作家收回视线,微微笑了一下,就慢慢讲起来。

他讲起了那幢阴森的道具楼,讲起了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讲起了录像带中那张血淋淋的脸……

现场鸦雀无声。

学生们都瞪大了双眼,生怕漏掉一个字。他们不能判定,这是假的,还是真的。

讲完之后,作家总结道:“虽然我一直在创作恐怖故事,但是我希望生活中所有的恐怖都是故事。不过,人生不是由我们自己编排的,不排除哪一天噩梦突然成真。因此,在现实中,每个人都应该接受一些抗恐怖心理素质训练。比如现在,我们不能说,决不会有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从我背后慢慢升起来……”

主持人害怕地朝旁边跳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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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现身(2)

有个人突然笑出来,在安静的现场显得很突兀。

主持人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索性夸张地说:“老师,您自己主持得了,我还是下台去依靠群众吧。”

然后,她吐了吐舌头,真的走下台,坐在了米嘉右边的空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米嘉两旁的座位都空了。

作家笑了笑,继续说:“其实,恐惧也是好事,它让人有所收敛,有所避讳,有所思考,有所敬畏……”

突然,他缄口了。

大家都静静望着他,等待下文。

没有下文了,作家好像一下就变成了一尊泥塑。

他的视线钉在了最远最偏的那个座位上。

顾盼盼出现了。她穿着红t恤,在那个座位上静静地望着他,双眼充满爱意。

二十:蓝色上衣(1)

我穿着一件蓝色上衣,出了门。

本来这没什么,想不到,满世界的人都穿上了清一色红色上衣!我望着他们愣住了,他们望着我也愣住了……

顿时,剑拔弩张。

那只被剁掉的手,五指抓地,执著地朝作家爬过来了。

经过一连串的打击,作家就像霜打的茄子,越来越蔫。

这一天,他得到消息,“午夜节目”在西京电视台的收视率上升到了第二,仅次于一档娱乐节目。

他的心里刚有些亮色,又收到了那个无号码显示的短信:

作家:

我是目分目分。

你朝前走575步,朝左转,再走180步,路旁将出现一幢楼房,四层,有一个穿蓝色上衣的男子。这个人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恶魔,却是你命运里的贵人。你要爬上去,和他握握手,这样就逢凶化吉了。

如果你不这样做,厄运将变本加厉,后果不堪设想。

接到上个短信是3月28日——路边,莫名其妙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婴孩,一个大声哭着,一个朝作家咯咯笑……

一个月过去,作家又接到通知:贵人来了。

所谓贵人,不一定是能让你升官的领导人,也不一定是能让你发财的合作者。在现实中,这个人和你很可能一辈子都不认识,或者你和他(她)仅仅是在嘈杂的火车站擦肩而过。这个人很可能混得还不如你,甚至是街头的一个乞丐……但是,他的存在,却必然地影响着你的命运。这种影响属于另一个层面的逻辑,如同土生木,木生火,火生金,金生水,水生土。

现在,作家太需要一个贵人冲冲晦气了。

这时候,他刚刚走出公司办公楼,朝远处看,尘世人来人往,挡着他的视线,看不到什么蓝色上衣。

路旁的人行道上,蹲着一条野狗,没有下雨,它的全身却湿淋淋的,也许刚从哪个下水道里爬出来。

它怪模怪样地看着作家。

作家的脸上呈现出厌恶的神色,捡起一个水泥碎块,朝它掷了过去。它只是歪了歪脑袋,继续看着他。

作家不再搭理它,慢慢朝前迈步了。

1步,2步,3步……

575步。

左转,180步。

他走到了西京传染病医院。

医院门口,堵了很多人,似乎出了什么大事。医院内正乱成一团,很多医生和护士陆续跑出来。

一幢灰色的楼,四层一扇窗子,里面有一个穿蓝色上衣的男子,他一只脚蹬在窗台上,双手拼命地扳窗上的铁栏杆,扳不动就用脑袋撞,满脸淌着血。他一声声狂叫着,像一只铁笼子里的困兽。

作家旁边站着一个方脸护士,他和她搭上了话。

通过这个护士,作家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患者姓蒋,是一个房产公司的业务员。

昨天夜里,他突然发起烧来。

妻子以为是流行感冒,只是给他吃了点药,并没有太在意。

睡着之后,半夜时,妻子感觉丈夫爬到了她身上,在她的嘴上嗅来嗅去。她很困,以为他想要,就翻了个身,没理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一次爬上来,一口就咬住了妻子的乳房,死死不松口。

她疼得拼命推开他,跳下床去。

打开灯,她看见自己的乳房都出血了,就大声质问丈夫想干什么。

丈夫愣了愣,半晌才说:他做噩梦了。

早上起来,妻子发现丈夫的神态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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