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谏凉爱》 第17章

是么?霍栀心里一闪,有一脚踏空的失重感。其实,她和肖雅联络,目的不过是以寻找霍栀的幌子和她混熟了,托她帮自己化验一下纸上粉末的成分,可眼下,她还不得不做出非常很在意霍栀这个人的过去和未来的样子和肖雅套近乎。肖雅是个热情开朗的女孩子,但凡能帮上忙的,从不推托。

聊了半天,还没问您的名字呢。肖雅喝了一口汤。

秦樱素,我找霍栀,是因为在街上我被人当成她认错好几次了,我就好奇怎么会有长得和我这么像的人呢?她该不会和我有什么血缘关系吧?霍栀笑着说。

不可能吧,据我所知,霍栀虽然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但她是有父母的,在一场大火中丧生了,不过也难说,说不准她父母生了一对双胞胎,你是其中之一,被送人了吧?肖雅很是为自己的推测而兴奋,目光奕奕地看着霍栀。

霍栀很是为肖雅的推理能力而吃惊,但,她不能透露事实的真相,便做出对这说法很有兴趣的样子:我也这么想过,不过,我妈说我是她亲生的,我也看过霍栀的生日,出生时间也和我不一样啊。

霍栀知道自己的身份证是有误差的,养父母给她落户口时,把抱养她的日子当作了她的出生日,整整比秦樱素小了9个月。

那么,你为什么要找霍栀呢?肖雅很不解地问。

我很想见见这个长得和我一样的人,呵呵,说不准,这也是一种奇缘呢。

没什么目的?肖雅瞪大眼看她。

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又不是男人,见了她一次就一眼钟情非要找到她,就是很好奇,认识了,做个朋友也不错嘛。霍栀朗然地笑笑。

肖雅定定地看了她一会,低头拿出手机,拨上一个号码,在等对方接电话的期间,抿着嘴对霍栀笑:别急,我看看别人有没有她消息。

霍栀猜到她可能是给廪生打电话,她不想让她打,却又不好阻止,只好无所谓地搅着眼前的那碗汤,一声不响地等她把电话打完。

喂,廪生,是我,对,肖雅,你知不知道霍栀去哪里了……噢……切,我有她的消息还用打电话问你啊?好的,如果你有她的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记住,是第一时间。

肖雅收了线,很俏皮地对霍栀耸了耸肩:完了,我有可能帮你找到霍栀的最后一条线索也被掐断了。

霍栀做恍然的样子:这位叫廪生的,是不是又高又瘦?

你见过他?肖雅瞪眼,像受惊的鼹鼠似的看着霍栀。

有一次,在超市里,有个高高的瘦瘦的男孩追着我叫我霍栀,呵呵,他说他很爱她。霍栀尽量地表情平静。

肖雅叹了口气:怎么说呢,其实,我觉得是霍栀的过份自尊害了她和廪生的爱情,廪生的妈妈不同意怎么了?她是要嫁给廪生又不是要嫁给廪生妈妈的,犯得着为一个变态的老巫婆拒绝这么真挚的感情么?

或许她有自己的想法吧。霍栀不想就这个问题深谈下去,怕自己的情绪波动会反映到脸上让肖雅看出破绽。

廪生比霍栀小,霍栀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太缺乏安全感了,如果廪生比她大几岁还能好点,女人啊,其一是老得快,其二被传统观念给害了,总觉得男朋友要比自己大点才像那么回事,希望在婚姻中像妹妹被哥哥疼着那样被丈夫疼着。说着说着,肖雅突然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不好意思,我要回去上班了,如果有了霍栀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放心吧。

然后,肖雅把她的手机号码告诉了霍栀,说是对她印象很好,现在,既然霍栀不见了,她就拿她秦樱素当霍栀待好了。

霍栀说谢谢她这样认可她这个陌生的朋友,两人说说笑笑地出了餐馆,肖雅突然站下,上下打量着她道:你幸亏和廪生不熟,不然,他一定会拿你当霍栀的替身去狂爱的。

别开玩笑了,我结婚了,就是没结婚,我也不能让他把我当别人的影子去爱,多悲凉啊。霍栀浅笑着。

目送肖雅进了医院大楼,霍栀长长吁了口气,肖雅拿她当刚刚相识的陌生人秦樱素,还不能托她化验那张纸上残存的粉末,不然,说不准肖雅会当她别有用心呢。

《凉爱》 第二部分 《凉爱》 第38节

霍栀和肖雅长长短短地发着短信聊天,渐渐的,肖雅已全然把她当成了好朋友,在短信里和她没心没肺地开着玩笑,打趣说廪生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问她那天为什么会突然找霍栀。肖雅问霍栀可不可以把实情告诉他。

霍栀怕廪生会因此多事,忙回短信说,千万别。

肖雅问为什么。

霍栀短信说:廪生对霍栀太痴情了,就当我自做多情吧,我还真怕他会拿我当霍栀的影子狂追,我都是已婚女人了,既不想玩也玩不起,没必要的麻烦,还是尽量避免吧。

肖雅表示理解,回短信说她已和廪生撒谎说是因为很久没见着霍栀了,又打不通她电话,才找他问的。

霍栀那颗在嗓子眼发着颤的心,才算安稳地落了回去。

期间,黄嘉文也打过几个电话来,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大概是在试探霍栀有没有恢复记忆。霍栀明白他心思,故意回应得驴唇不对马嘴,好像脑子里一片空茫。黄嘉文的语气,就轻松了不少,跟她说在东海路上买了一套小户型的房子。

是吗?霍栀心不在焉地说着,心却警觉地竖起了一万只耳朵。

黄嘉文情意绵绵地说要把房子弄成她喜欢的样子。

霍栀故做好奇地问:为什么要弄成我喜欢的样子?我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房子是什么的样的呢。

以前,你喜欢古老的歌特式城堡似的房子,墙上挂满了绿油油的爬墙虎,房里有架钢琴,膝下有一群嬉闹的小孩子……对了,我再买一台你喜欢的那款双开门大冰箱,上面放酒,下面做冰。黄嘉文说得很抒情。

藿栀不解地:做那么多冰干什么?

黄嘉文神秘而暧昧地:你呀,失忆得太厉害了,把过去的事都给忘了,以前,你很喜欢玩冰火两重天的……

从他的口气里藿栀大抵猜到了冰火两重天应该是个性爱游戏,便在心里冷冷地笑了一下,嘴里敷衍说:是吗?我还真忘了。

黄嘉文又道:改天,我给你套钥匙。

霍栀动声色说:以后再说。

黄嘉文沉默了一会,突然很是动情地说:樱素,有时候,我真想和你私奔呢。

霍栀愣了一下,就哏哏地笑了:都什么年代了,还会有人私奔?

樱素,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在反省自己,恨我不体恤你的痛苦,更不该辜负你的一片真情。黄嘉文慢慢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他前妻疑神疑鬼地找你,如果不是周围的人都在嗤笑你不知天高地厚地要傍个有钱人,你也不会赌气地拿嫁给他去打别人的嘴,我一想起你跟我说的这些,心就跟针扎一样地疼,自从你半夜从凤凰酒店跑出去,我就一直很担心你,也很内疚,想跟你道歉,想知道你是不是平安,给你打过电话,还找机会偷偷看过你。

你偷偷看过我?什么时候?霍栀一个激灵,突然想起,当江村把她当成秦樱素接回来,江泊儿的失常反应,又请她到书吧去帮着参谋那个并未露面的所谓真命天子,在当天夜里,她下楼时听见江泊儿在黑暗中斥责黄嘉文把她当弱智耍了的话……

她突然有点明白了,江泊儿带她去书吧,之所以把她安排在临窗的位子,其实是为了让另一人亲眼验证一下,她就是秦樱素!她还好端端地活着!

这也是为什么她坐在书吧时,总感觉有人在看她的原因所在,那个所谓趴在书吧窗外的小乞丐,并不是真正躲在某个角落里窥视她的人!

为什么要让别人看一下坐在书吧里的秦樱素?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人认为秦樱素已经不可能活蹦乱跳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而黄嘉文是秦樱素失踪前唯一接触过的人,至于江泊儿,她是把秦樱素带给黄嘉文认识的人。

霍栀觉得有点冷,冷得手都要握不住电话了,牙齿发出轻微的碰触声:我想起来了……

你说什么?黄嘉文的声音,陡然地紧张了起来。

在泊儿的书吧,窗玻璃上却贴着一张挤变了形的脏脸,对,是张孩子的脸,可我觉得在这张脸的背后,还有一张脸,影影绰绰似曾相识的脸,最近,我一直在做这个可怕的梦,这一幕,肯定在我以前的生活中发生过……霍栀边如喃喃自语般地说着这些推测,边感觉黄嘉文在电话中的气息变化。

黄嘉文磕磕巴巴地说:你怎么会做这么荒诞的梦?太不可思议了,樱素,你太急于找回记忆会把自己搞崩溃的。

不,这绝对不只是个梦,是我过去生活中的一幕。霍栀故意把声音弄成有些沉溺的恍惚感。

樱素,你不要逼自己了……

《凉爱》 第二部分 《凉爱》 第38节

我改天再给你电话。霍栀挂断了手机,缓缓地哭了,是的,她已更是确定,她的姐姐秦樱素已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遭遇了不测,而且,这一切皆与江泊儿与黄嘉文有关。

她所缺的,只是证据而已。

既然秦樱素已注定了是凶多吉少,那么,在证据确凿之前,她一定耐心地步步为营,否则,一步走错,就是全盘皆乱。

第二天中午,霍栀约出了肖雅,把一直藏在冰箱冷冻里的那张纸递给她:呵,你看我,才认识你没几天就要麻烦你帮我的忙。

肖雅纳闷地看这着张被仔仔细细包早纸巾里的白纸:就一张脏乎乎的破纸啊?我还当什么大事呢。

这张白纸上沾了一些粉末,你能不能帮我化验一下它的成分,会不会是药末什么的?霍栀把纸小心地拢起来:已经泡湿过一次了,不知还能不能化验出成分。

肖雅表情凝重了起来:哪里来的?

霍栀没敢告诉肖雅实情,就笑着说:是我朋友的,她和男朋友同居多年了,前几天在厨房发现了这张沾了水的纸,问男朋友是什么,男朋友说是他口腔有点溃疡,别人告诉他把维生素c弄碎撒上一点效果很好,她不信,因为男朋友和她解释的时候眼神有点恍惚。

吓,你朋友没事吧?肖雅夸张地看着她。

估计不是毒药,我朋友活得好好的呢,她就是想搞明白这究竟是什么东西。霍栀故做轻松,不想紧张兮兮地吓着肖雅。

肖雅如释重负地点点头:那就好,我还以为出了命案了呢,那就该去找警察了。

我朋友不想把事闹大,才想到要悄悄找人化验一下成分。

ok,包在我身上了,过两天我告诉你结果,这是私活,我得趁值夜班的时候偷偷做试验,要是让领导知道了,得扣我一月奖金。肖雅小心地把纸叠好收起来:如果是药的话,化验出它是什么成分,问题应该不大。

肖雅把杯中的咖啡喝完,笑:现在全国提倡俭约,我喝完最后一滴咖啡就该回去上班了,这个霍栀真是薄情,离开青岛时竟然也不告诉我,亏我还算是她最信得过的朋友。

一个想要摆脱过去的人,是不会给任何人留下线索的。霍栀端起杯子,咖啡已冷了,她晃了晃:冷了的咖啡很难喝,向你学习,我也喝完最后一滴再走。

肖雅看着她,深深一笑:过两天我给你消息。

霍栀道了谢。

夏季的阳光把街道晒得滚烫,霍栀掏出墨镜戴上,肖雅边走边歪着头看她,霍栀笑笑:是不是又觉得我很像霍栀了?

肖雅笑得很诡秘:是啊,这一阵,廪生经常给我打电话,除了藿栀就是藿栀,我真让他给打败了,他就是把我的耳朵磨出二尺厚的茧子我也帮不上忙啊,我又不是孙悟空,能一个跟头翻到天上去帮用火眼金睛帮他瞭望一下藿栀在哪儿?我也不能跟孙悟空似的把土地爷打出来逼着他交代藿栀到底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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