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错(原名要用身体吗?)》 第10章

我笑。尴尬,不知如何回他这句话。

他这样,不单纯是说笑,里面有三分真。

这么明显,我不至于听不出。

可他要的东西——我注定要叫他失望的。

他看我许久不说话,正了正色。眉头职业性地蹙起。

“那里的东西,你知道了,是对你自己不利。上次让你进去,是我失策。”

“你有麻烦?”

我试探性地问。万般不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

他不无无奈地点点头:“第二天我就被胡总叫去训了一顿。”

胡骞予知道了?

那他……

“不过,没什么。胡总和我是大学时的校友,再不济还算有点交情。他不会为难你。”

“胡骞予他还有没说其他的?”

他知道我进了那里,可能也早知道我在里面看了些什么。可是,他一点动向都没有。这一局,他按兵不动,到底是为何?

他古怪的看我一眼,眉心皱着:“胡骞予?”

我顿觉口误。这样直呼胡骞予的名字,实在不应该!

我真要打自己一嘴巴。

幸好这时侍应生适时地上前来。

手里一瓶红酒:“李先生,您的红酒。”

李牧晨被吸引了注意。他看看侍应手里的红酒,再看看桌上已经只剩半瓶的红酒,这才抬头对侍应说:“你可能弄错了。这不是我们的。”

我漫不经心地看向那瓶酒。

可这一看,就真是很难收回视线了。

83年的petrus,我自认还没财大气粗到出动这种动辄上万的名贵洋酒。

“是胡先生送的。”侍应生笑着说道,他暖人的微笑看得我毛骨悚然。

我顺着侍应生所指方向看去。幽静的角落,9号桌,一男一女对面而坐。

胡骞予那双眼睛,对上我的视线。

距离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李牧晨这时候已经起身,伸手邀我,“我过去打个招呼。要不要一起?”

我没来得及犹豫,便见这一男一女向我们走来。

一对璧人。

身高,长相,仪态,皆无比相称。只除那神色。

女的微笑,柔和异常。

男人却冰脸一张,千年不变。

“胡总。”

“胡总。”

我与李牧晨异口同声。

胡骞予微微点头回应。

我窥伺着他的脸色。

天知道我为何这么怕他!

挂在胡骞予手臂上的美女有些等不及,垫脚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胡骞予的视线在李牧晨和我之间逡巡了一轮,方才慵懒着声音说道,“我先走一步。这酒记在我账上,你们慢用。”

所谓混乱

送走这两个人,晚餐还是要继续。

没可能再进档案室,我也不想再浪费时间。

这万恶的法国菜!餐前菜,主菜,餐后甜点,一样都不少,一整套吃下来,我食之无味。

晚餐好不容易结束,“要不要去楼下的pub喝一杯?”李牧晨又一次邀请。

“下次吧,我有点累。”

此刻的我,只想着这部电梯快点下到地下停车场去。

进入电梯间,相对无言。

“叮”的一声,电梯中途停在56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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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两个熟悉的身影进入我的视线。

胡骞予,当然,还少不了刚才餐厅里打过照面的那位美女。

“胡总,又见面了。”李牧晨比我反应快,一面打招呼一面往里退一步,空出空间。

胡骞予脸微醺,有些醉。

而他身后的那个女人,倒是一副清醒的样子,可不知是生气了还是怎么,脸色不佳。除此之外,脸蛋,身材,仪态……胡骞予身边的女人,的确无可挑剔。

56层,艾美酒店套房。这两人许是刚开完房出来。

我笑,再笑,却依旧脸部僵硬。

电梯一路下到停车场。我上了李牧晨的车。坐在车上,一点话也不想说。车子开得很平稳,我手臂枕着车窗棂假寐。

眼前不期然闪过两个身影。

女的微笑,柔和异常。男人冰脸一张,千年不变。

我摇头,要把这两个人赶出脑子。

不要想,我对自己说,不要想。

就在我神游太虚之时,车子猛然一震。

刺耳的刹车声蓦地窜进我的耳朵,尖锐异常。

我睁眼,正见一辆银灰色跑车横拦在面前。我认得那车,是胡骞予的那辆世爵。

车上下来一人,笔直朝我们的车走来,开我这边的门。

“下车。”

“胡……”

“我叫你,下车!”

我不肯合作,胡骞予索性探进半个身子来拉我。

我的手被拽得生疼,被连拖带拽地拎到了那辆世爵旁。

他拉起副驾驶位这边的门。门一开,我才发现原来车上还坐着一位。而这一位,正是胡骞予今晚香艳的约会对象。

她坐在副驾驶位上,抬头看,视线在胡骞予和我之间逡巡,焦急,不知所措。

我不禁失笑,这时候我反而轻松起来,倚着车门斜睨胡骞予。这个男人,手上拉着一个,车上还坐着一个。

他的女人,多的好不热闹。

我甩手,想要挣脱胡骞予的钳制。

胡骞予手用力,抓得我更紧。

“michelle;你下车。”说话同时,一双醉眼,看向这个名叫michelle的女人。

我最终还是被摁进了车里。

车子发动,引擎发出低沉的叫嚣,世爵完美的加速。后视镜里,是那个被孤零零抛在路中央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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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骞予径直开回了位于乌节路的别墅区。

在这个家里,我度过了少年时代。

印象最深的是这个大门,豪华,厚重,那时候的我是困在门里的可怜虫。

我被拽着穿过外层花园,进了屋。

门在我身后“砰”地一声关上。

没了花园中景观灯的晕染,玄关瞬时间陷入黑暗。

与黑暗一道迎接我的,是胡骞予强势的逼近。

他的唇,靠近我。势在必得。

我侧过脸去,躲避,终是没能躲开,被他捏紧下巴,扳正了脸,被迫送上嘴唇。

这个男人今天,吃错药了。

我出声咒骂,被胡骞予占领唇舌。他的手,像拿了手术刀,割开我的衣服,不够,还要割开我的皮肤。

我疼,可我不出声。他这个混蛋,我在心里骂。

他突然停下所有动作。

缓缓的,他的手轻轻抬起,摩挲我的眼角,带下眼泪,一滴,停在他的指尖。

他的眼睛,陷于一片黑暗中,只有瞳仁,暗色的,茫然无措的光。

他的手,松开对我的牵制。

我当他良心发现,却不料下一秒,他再度欺上来。

他没轻没重,我被撞到门上,后脑勺一阵钝痛。

吃痛的声音还没出喉咙,便被胡骞予吸附住唇。

我紧闭双唇,阻碍他的进犯,他索性用牙齿,厮磨我两片唇瓣。啃咬。一遍一遍。

这个人,所做的,如果是为了让我疼,要我恨,那么,他真是成功。

我疼,我狠他。

这个男人的身体,就是我的欲孽。

“两次……你故意,要我生气,要我,看见你和别人……”

他的牙齿,兽齿一样,顺着我的脖颈向下,一路厮磨。他说的话,喷在我凉薄的皮肤上。

……

……

半夜醒来。

我看着枕边睡得安稳的人,一时反应不过来,眼睛有些失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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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濡湿而疼痛。我的记忆,还停留在玄关的门后,黑色的角落。而这里,此时,此刻……

我躺在床上,环顾四周。

床,写字台,桌椅,一切都不陌生。

这曾是我的房间,三楼的一间客房。从摆设到布局,都和我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我在这个房间,住了这么多年。这里,对于我,陌生又不陌生,亲切也还疏离。

可现在,这里充满的,却全都是胡骞予的味道。像是在宣告这是他的地盘一般。

平常的胡骞予,周身一股霸道的气息,我现在才知,他连睡觉时也不例外。

他一手横过来,霸占床上的位置。我醒来,发现自己正蜷在床的一角,快要坠下床去。可如果往里挪一公分,我便会枕上他的手。

空阔的房间,只有胡骞予的呼吸,一声一声,平静而清浅。

听着他的呼吸,我难以入眠。只好裹了被毯下床。

下意识地开衣柜找衣服。可惜,触目的尽是衬衫、西装、领带。都是这个男人钟爱的简约却昂贵的款式。

男士的。胡骞予的。

胡骞予不是那种轻易就能让人弄明白的人,比如现在,胡骞予主卧不住,住客房。个中原因,我想不通,也不愿去想。

我拿了件衬衫草草套上。

地毯很厚实,落物无声。我脚踩在上面,不会发出一丝声响。我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间客房。

之后,我随便找了间房,几乎是一粘到床就进入睡眠状态。

……

在黑暗中,我感受到了光亮。刺眼的光亮,逼得我不得不撑开眼帘。

此时,整个卧房亮如白昼。我下意识抬臂挡住眼睛。可是我挡在眼前的手却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攥紧。

待我睁开迷蒙睡眼,看清来人,耳边响起他的声音:“跟我走。”

*

胡骞予把我带回了恒盛大厦,那间监控严密的档案室。

一个公文袋被交至我手中。是装了那份“股权让渡书”的公文袋。

让渡书以董事会的名义签署,字里行间,冠冕堂皇。

而我急于知道的是,除了我的父亲,还有谁签署了这份协议?又凭什么瓜分以林家为最大利益集团的恒盛?

97年,金融危机爆发,恒盛海外资金链面临十几亿资金缺口,不得不抛售旗下高度控盘的银行股,但此时却有谣言散布,指控恒盛联合金融大鳄,操控游资走向。国家因此冻结恒盛的资产。恒盛暂时停牌。

恒盛面临清盘,董事局其他成员见死不救,曾是我母亲挚友的姚亦琛也紧随其后撤资,我那总裁兼任首席执行官的父亲负债自杀。

所有的媒体事后对此的报道千篇一律。无非是感叹与惋惜。外界所不知的是,恒盛董事局控制下的储备资金库足够填补这十几亿的缺口,却一分钱都没有出。

当时的董事局,爸爸,胡欣,姚亦琛,何万成,四人中三人,同时签署了这份协议,把他们持有的股份大份额的让渡给了一个叫david yang的人。

david yang是谁?

他和胡骞予是什么关系,以至于要他把手头持有的那么多股份,都过到胡骞予名下?

(bsp;所谓训示

“davidyang是谁?”

我抓住胡骞予的胳膊,仰头看着他。

他笑,讳莫如深:“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我知道他不会,可是……

“算我求你!”

我咬住牙,乞求的看他。

他捧起我的脸,看定我的眼睛:“这不像你。林为零从不求人的,不是么?”

“我要知道真相!”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要给我看文件?”

他笑一笑,笑容很快隐去:“因为我要你知道,你要的一切,都在我手里。

你也逃脱不了我的掌心。

所以,

你不需要去找别的男人。”

*

第二天,我就被内部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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