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人生》 第10章

有警车鸣着笛地来了,警笛呜呜地声音好像是常老蔫媳妇撕心裂肺地在哭。

公安来了就有人对着屋子里喊:“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请马上放下武器出来投降。”

我那会年龄小,还没有看过港台警匪片,但艺术来源于生活,想必全世界的警察包围了匪徒得意洋洋之际,都会这么很牛b的喊。确实,那个公安喊的很牛逼,不过没有电喇叭,只是用嗓子喊,但他嗓门很高。

窗子被一脚踹开,董败类站在窗台上,大声地喊:“你们都来杀了我吧,十八年后我还是一条好汉。”

这词我到是在电影里听到过,和小日本鬼子他们经常学,没想到今天听真人喊了出来,我觉得董败类比我牛b多了,我被董败类抓那会儿就不知道喊这么一嗓子。

西村来的人有人骂:“董败类,你这个混蛋,把人家的老婆搞了,怎么还杀人?你他妈太不是东西了。”

又有人喊:“*董败类,给我兄弟偿命来。”

那人说着就向上冲,但被警察给拦了下来,听那意思应该是常老蔫他兄弟。

董败类大骂:“常老蔫已经被我杀了,他打他的女人,就不是个东西,我董败类替天行道。”

有人骂:“*的,人家打自己婆娘管你jb事?搞破鞋的女人就应该打。”

董败类突然笑了起来,指着周围的人哈哈大笑:“你们……你们都他妈的不是男人,你们都不是个东西,比我董败类还不是个东西,女人既然给你们操了,那你们就要去疼女人,别操了女人还打女人,那他娘的还是个爷们干的事?*们妈的,我真后悔啊,我后悔活着的时候没把你们的婆娘都操了,她们被你们操,白瞎了啊!”他捶胸顿足地,发出几声呜呜干嚎。

再没有人骂他,四下里只有风再吹,呜呜地,所有人这个时候竟然都闭上了嘴巴。

呜呜风声中,传出了常老蔫媳妇的哭声,时而高,时而低,我听着那哭声,好像是心里被堵上了,我很难受。

突然,常老蔫媳妇大声哭喊:“老蔫啊!我对不起你啊!我不活了啊!”

“媳妇儿,你……你不要。”是董败类的声音。

大家都听见,一个公安大声喊:“董败类,你马上出来,争取宽大处理,不要伤害人质安全。”

里面常老蔫没了动静,几个公安再商量着是不是要冲进去,但随即里面发出了几声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啊啊啊啊嗷!”

“啊啊啊啊嗷!”

好像是受伤的野兽,北山以前有狼,村里的老猎人猎人张经常坐在村口对我们学狼叫,叫得可凄惨了,董败类的叫声就跟狼一样。

董败类叫过以后,屋子里突然没有了声音,很长时间,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再发出来。

有人说:“怕不是死了?”

有一个公安突然大喊:“不要,煤油味,他要放火。”几个公安冲了出去,冲到窗门口,一脚把门踹开。

那会的房子都是泥坯房,屋盖是用草续的顶,董败类把屋子的被褥铺盖都浇上了柴油,只需要一根火柴,那火腾的一下就着了起来。

大火冲天而起,着起来特别吓人,映红了天。

张大川大声地喊:“救火,快去打水救火。”火苗已经窜上了天,今天还有风呜呜刮着,弄不好就会把别的房子点着。

大人们在救火,用水桶去井里打水然后向火上浇,但那水浇上去一点作用都没有,而且着火的地方是屋盖,人根本浇不上去水,这火根本就救不下来。

却有歌声从火中传了出来,是二人转的唱调:“我要你一两星星二两月,三两轻风四两白云………”

董败类用他嘶哑的声音高声喊着:“媳妇啊,这些我都给你!”

火越来越大,他继续唱:

“火烧龙须要九两,冰溜子烧灰要半斤;四楞子鸡蛋要四个,三搂粗的牛毛要三根;我要你泰山大的一块玉,黄河长的一锭金;一步一棵摇钱树,两步两个聚宝盆………”

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终于无声。那房架,也被火烧落下来。

太阳从东边升起,望过去,会刺得人的眼睛都疼。今天是一个好天气,天空中连个云彩丝都没有。只有变黑的断瓦残垣,犹自冒着不灭的青烟。

大人们议论着,说董败类和常老蔫媳妇搞破鞋,奸夫合伙把常老蔫杀了。我知道大人们说的有很多地方不是事实,有些真相他们并不知道。比如常大力是常老蔫媳妇和董败类的亲生儿子,董败类其实没有想杀常老蔫,他只是想去带走他的儿子。

这些我知道,二丫也知道,但我不会说出来,二丫也不会。

火熄灭以后,人们从房子的废墟里挖出了常老蔫媳妇和董败类的尸体,他们烧成了两团黑球,分不出来谁是谁了。就算能分出来,常家的人也没打算要常老蔫媳妇的尸体,大火还没有扑灭,西村的人就都已经走光,常老蔫媳妇搞破鞋,辱了常家的名声,他们不再承认这个媳妇是他们常家的,不会让她埋入常家的祖坟。

我们村里的人就把两个人混在一起抬到北山,在北山脚下挖了一个坑把他们埋了。他们活着的时候没有做成夫妻,死了却埋在了一起。

生活还要继续,改革开放以更大的脚步袭来,山村不再宁静,每个人都浮躁起来,董败类的事情慢慢就被人们给忘了,似乎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唯一留下的东西就是,从那天开始,我们张村的男人就再没有人打过自己的老婆。因为,若是有人要打,就有人说,你还不如董败类呢!

王河长在教完我小学三年纪以后终于考上了大学,二丫他们全家就要搬走了。知道这件事以后,我和二丫抱在一起呜呜地哭得一塌糊涂。

大人们看着我们不做声。

二丫拉着我的手,我们跑到北山顶上,对着广漠的东北平原,二丫大声地喊:“我是张进的媳妇儿。”

她流着眼泪。

我也大声地喊:“王二丫是我媳妇儿。”

我也流着眼泪。

二丫说:“张进哥,你长大后一定要来找我。”

我看着她,坚定地点头:“二丫,我一定会去找你。你是我媳妇儿。”

那个皇宫里皇后戴过的手镯现在戴在二丫的手腕上,二丫的手腕细,戴那手镯有点旷,二丫说:“等我长大,这镯子就会合适了。”

2.015这世界守财奴真多

二丫搬走后没人陪我玩,我就天天看书写作业,成绩越来越好,经常考第一。

初中时候我最喜欢的学科是地理,我经常对着书里的地图琢磨,什么高山、海峡、平原、河流,这些我一看就懂,甚至对于初中生很难的等高线我都能画明白。我对地理这么喜欢可不是我想当个地质学家,有我为祖国找石油之类伟大理想。只因为我有个藏宝图,我想把藏宝图里的宝藏找到。

藏宝图的秘密我没有告诉我爸妈,人在小时候若能知道一个大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会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我就觉得了不起,所以这秘密只有我一人知道。

对照藏宝图,我研究着祖国的大好河山,但没有任何发现,我连藏宝地点的大致方位都没弄明白。我想,怕只有把地图上不认识的字弄明白,才能找出藏宝图的秘密。

开了英语课以后,我发现藏宝图上字也不是外国字,于是我对学习外语兴趣索然,外语成绩一直都维持中游。

我物理、数学的成绩却出奇地好。我地理学得好,是由于我努力看地图想寻宝,我物理数学学习好,我就不知道原因了,我也没怎么努力,总之那些东西我一看就会。老师不会做的难题也会经常找我来做,我三下五除二做出了答案,老师再给同学们去讲。老师们都夸奖我是天才,开始我还会脸红,慢慢我就不会脸红了,觉得我似乎确实够牛b。

初中老师们的一片赞扬声中,我考上了我们罚П笔幸恢校馐俏颐鞘兄氐阒醒В嗌偃送诿抛右冀焕矗仪崆崴伤删涂忌希蛭抑锌既械诙?br/>

他nnd,楞没第一,真丢人。

“据说考第一的是一个女生,我竟然被一个丫头片子骑在头顶,真是莫大耻辱!”罚П笔芯嗬胛颐钦糯逦迨喙铮迮杂幸惶豕贰n蚁衷谀笞趴诖锉晃衣璺熳诺娜倏榍驹诠飞弦槐叩瘸狄槐吆悸蚁搿?br/>

后天是开学的日子,今明两天正式报道,我拒绝了我爸去送我,整个初中,我经常去市里参加各种竞赛,早跑的心野,如果去到市里,我和我爸还不知道谁领着谁呢!

九月盛夏,在北方却不炎热,偶尔有风送来一片清凉,抬头看蓝蓝的天,憧憬着以后的生活,我觉得我现在长大了。

我确实长大了,*比以前大很多很多,还会涨得挺起来,现在我想起以前和二丫做的事,感觉那真是在胡闹。

一直等到太阳要下山,才有一辆破烂的客车驶过来,我挥手拦车,等上了车发现车上只有四个乘客,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郎,一个大肚子男人,一个中年妇女,还有一个长头发的男人。

给了乘务员一块二的车钱,我一屁股坐下,想这车开到学校不知道老师会不会已经下班。

车慢慢悠悠地向南开,车厢内很安静。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司机方向盘一打,车下了公路,顺着乡间土路向左开去。

大肚腩男人高喊:“师傅,你这是向哪里走?”

乘务员说:“前面修路,我们要绕路。”

中年妇女疑惑说:“修路?我上午过来时候路还好好呢嘛!”司机说:“操,我开车的还不知道?中午开始修的,”妇女哦了一声,不再说话,我心里说倒霉,到了市里,天肯定黑了,上学第一天就这么不顺。

土路颠簸,车里的乘客怨声载道,而且路越走越是荒凉,四下里林子多田地少,太阳滚在了地平线后面,四下里望去,这附近连个村子都没有。

车子突然停下,乘务员走到座位间的过道上,咳嗽了一声,然后说:“各位,我们绕路多走了二十多里,做生意不容易,得向大家再收点油钱。”

中年妇女说:“啥?还要什么钱?”

乘务员嘿嘿笑着说:“是啊,大姐,要不我们白绕了这么远的路?一脚油门就好几毛钱呢!”

大肚腩男人说:“可又不是我们让你们绕的。”

司机大嗓子喊着:“别啰嗦,不给钱下车,一趟就jb拉四个人,赔个老b朝天,老子还不愿意干呢!”

那司机长得五大三粗,满脸都是横肉,一看就不是好人,大肚腩男人瞧瞧,小声问:“要加多少钱?”

乘务员说:“一人十块。”

“十块?”中年妇女尖叫起来,我也吓了一跳,十块钱,好多。

年轻女郎说:“你们这是敲诈。”

乘务员嘿嘿道:“小姐说话可要注意,我们可从没敲诈,就这价还赔呢!你不补钱就下车,收你的车前退你一半,我们做生意公平合理。”

那长头发的男人一直没说话,这会却站起来,笑着说:“人家开车也不容易,给就给了,来,这是我的”说着,掏出十块钱递了过去。

司机大声说:“瞧瞧人家,这就叫懂事,兄弟,来点着。”说着丢了一支烟给那男人,那男人点着了,和司机说说笑笑,我心里想,他们肯定是一伙的。

我看出来了,别人也都看出来,大肚腩男人本想说些什么,现在却闭口不再说,默默掏出了十块钱,要了车票,乖乖去坐在一边。

中年妇女看看,也把钱给了。

那乘务员走到我身边,我摸摸外面衣兜里的零钱,对乘务员说:“我是学生,只有一块钱,能不能少要点?”

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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