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侧兜里掏出鹅黄色的雨伞,猛地向前一挥,像电影里率军出发的将领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冲啊……”
“得令!”郭焕成转动车把,电驴冲了出去,两人都笑出声。
雨后的空气格外新鲜,空气中浮动着合欢花幽幽的香气混合郭焕成的头发上洗发水的香味沁人心脾。她小心松开扶住郭焕成肩膀的手,双臂缓缓舒展平伸,手掌中有树得云里雾里,一脸“黄金如粪土,唯有情价高”般的表情,连忙打住男生的话,插嘴道:“别相信他,他这是在忽悠你,舍不得花钱给你买!”
男生听她说这话,立即闭上嘴巴,面有愠色地看她一眼。郭焕成听见她说的话,装作不经意般用手肘碰碰她。薛锐立即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合适,连忙朝两人笑:“开玩笑的,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千金难买有情郎。”
看两人神色恢复正常,薛锐又和他们说笑几句,然后小心退回来,无聊的玩手机。
“台下坐着的各位是不是都对考研很不以为然啊?别以为你们是211高校出来的大学生就了不起,告诉你们,现在的大学生越来越廉价,再继续下去都比不上蔬菜值钱了!”
台下一片哄笑,“你们不要笑,我不是说笑话,是在讲很严肃的问题。我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但是我们那个年代的大学生都是真金白银考出来的。你们呢?是国家通过一次又一次高校扩招才能进这所学校的。知道我们现在的这块校区原先是什么地方吗?是一块菜地,你们实际上就是菜农的子女,现在菜农的菜地被征用来扩建高校,招什么学生呢?不就是菜农的子女吗!你们原先都是应该种菜的,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大学生了,所以现在蔬菜越来越贵,大学生越来越便宜了。再这样下去,你们连白菜价都卖不上了!”
薛锐头低在桌子下面来咕咕笑,肩膀都在抖动。郭焕成小声问:“笑什么呐?那么春。”她咬着郭焕成耳朵嘀嘀咕咕说了一串,郭焕成听了也撑不住,伏在桌上笑。
“薛锐,你有什么高兴的事吗?笑得这样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完美小孩
第二十八章完美小孩
薛锐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会被他发现,还点名发问。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将身体端正说:“没什么的,书记,我们在讨论去哪里买考研真题呢?”
要是搁平时,唐万年也就算了,但是今天他却不买账。今天的动员大会并没有取到预期的效果,学生并没有想象中的听话,都在干各自的事情,虽然人在这里,但是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这让他很不满意,觉得自己的威信和领导地位没有体现。薛锐自打进门就一直东张西望,嘴巴里嘀咕不停,刚才他话音刚落,她就在笑,眼神带着不屑,唐万年总觉得她是在嘲笑自己。
“说这种话题有什么好的,你骗谁呢?谁允许你坐在位置上跟老师说话的,还不站起来!”他的声音严厉,透着不可挑战的威严。
薛锐也火了,她“腾”一下站起来,折叠的木椅板面发出“啪嗒”一声响,硕大的阶梯教室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等着看好戏。
唐万年“蹭蹭蹭”从台上跑到她面前,大声训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甩脸色给谁看呢?”
“唐书记,我没有甩脸色给谁看,我天生就这张冷脸,我态度从小到大一直都这样,没有冒犯谁的意思。”她瘦而高,腰挺得笔直。唐万年个子矮。在他看来,她直视的目光带有俯视的倨傲。
“你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哪句话?”
“你趴在桌子上说的话!”
“我刚才说你把大家贬得一文不值,你怎么知道我们大学生就会出去卖?还有菜农也是人,您的口吻不对,听起来简直就是人身攻击!”
台下一片哗然,大家都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唐万年只是一时口误,并没有其他意思。但是话经过薛锐的曲解,他的意思的确实像人身攻击。台下的学生都在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可以听出有人在附和。大家对唐万年严厉的管教早有不满,只是苦于他的威严,现在见有人公开和他叫板,还是一个小姑娘,有些嘴巴油男生跟在后面说着怪话:“又不是某些职业的女性,谁出来卖啊?说这话太不尊重人了!”
学校里有不少农村考上来的孩子,现在也是义愤填膺,拍案而起,道:“菜农的子女怎么啦?难道还要被剥夺上大学的权力吗?”
“菜农也是人,为什么要用这种口吻说话?”
后排陆续有学生摔门离开,情况已经很僵了。辅导员看见形势不对,连忙对着麦克打圆场说:“今天的动员大会圆满结束,请大家有秩序离场。”
薛锐还在梗着脖子和面前的唐万年僵持不下,还是郭焕成站起来说:“书记,对不起,薛锐今天情绪不太好,说话语气太冲,我代她向您道歉。”
事情以郭焕成的道歉结束,唐万年当时表现得也无所谓的态度,但是薛锐知道,这事没完。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冒犯了唐书记,不会因为学校团委工作处副书记郭焕成的道歉就结束,毕竟领导的面子是一定要维护好的。
郭焕成拉着她的手出了阶梯教室,薛锐能够察觉到他郁闷的心情,以为郭焕成会对她说教。她正在气头上,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说不定还会一言不合吵起来,但郭焕成只是叹了口气说:“小郁,要我怎么说呢?这世上还真是没有你不敢烧的桥,没有你不敢燎的土啊!”
他连批评口吻都不曾有,但是薛锐就突然很愧疚。
班主任知道这件事情十分不解,薛锐是个精力充沛地学生,虽然平时接触不多,面上也总是淡淡的不爱搭理人的样子,但是基本上还是言谈举止还是有分寸的,现在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一个学院的党委书记顶嘴,很伤害了领导的面子。他要求薛锐向书记道歉,如有必要还得写检讨。薛锐不依,那天的事情她自知做的过火了些,但是没有错。
老苏说:“你这孩子,平时也挺聪敏的,怎么关键时候就犯浑呢?”
“老师,我真的没有做错,只是讲了两句话,又不是中小学生上课不允许讲话,我上了三年大学,从来没有站起来回答老师问题的习惯,从来也没有一个老师因为这说我不尊重人的,这里可是民主自由大学校园啊!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那我干嘛还要给他面子?”
“他是领导,又是老师。都说尊师重道,你这样做多叫他难堪!”
“苏老师,师生平等可是您教育我们的,孔圣人说‘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他自己言语不当,难道连批评意见都不能听到吗?”
薛锐口齿伶俐,老苏被她噎住了,气得手直抖,狠狠撂下一句话:“你要是不写检讨,就等着受处分吧!”
“凭什么呀?就因为我顶撞老师一句,难道说实话也要被处分吗?校规校纪里好像没有这条理由吧?”薛锐固然有些脾气,但这次突然爆发也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次他措辞不当,搁在平时就当做笑话讲讲听听,可是薛锐一句话就给他扣上了侮辱人的大帽子,这就将问题上升到一个新高度了。将唐万年推到了农村学生的对立面。而且唐万年其身不正,出试卷特别刁钻,有些学生为了避免挂科重修只好悄悄送点礼物,请他在批卷的时候通融通融。他又是学院党委书记,手中掌握着学生推优,评先进,入党等一系列荣誉的生杀予夺大权。陈子微之所以能够成为班级第一批入党的先进分子,成绩不好也能拿奖学金,就是因为她的腿脚勤快,手段活络,所以薛锐格外看不起这些人。况且大家对唐万年平时的所作所为也都有所耳闻,他名声很臭,现在正好趁机反抗发泄怒气,能搞倒他就更好了。
薛望宁打来电话,开口就说:“小郁,你这暴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啊!”
她有点不好意思:“爸爸,你都知道啦!”
“老师说话不当,你就当做没听到好了,或者人后将自己的意见告诉他也行啊,干嘛非要闹到不可收拾呢?”
“本来我也没有当回事,但是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我难堪,我肯定也不会叫他好过的!”
“你脾气怎么还是这么硬,这样会吃苦头的!还记得你上小学的时候爸爸给你改名字的事情吗?你性格太尖锐,不太容易和人相处。给你起锐这个字,不仅是犬削锐’的谐音,希望你能够削去性格上的锐角,更是希望你能时刻自省。锐角不仅会戳伤别人,更会伤害自己啊!”
薛锐隔着电话仍能察觉到爸爸在电话那头的语重心长的口吻,她心中动容,但犹自嘴硬道:“可是是这个唐万年有错在先啊,他说话太不恰当了!”
“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身上可没有那么强烈的正义感吧!你说这话无非是自己故意将矛盾激化,让他站上所有同学的对立面增加自己的胜算罢了。”
薛望宁一语道破女儿的那点小心思又说:“你是个聪明孩子,但是性格不收敛的话,以后要吃大亏的!从小你就活泼好动,喜欢爬高踩低,爸爸不否认你的确是个爬树高手。但问题是,你时常需要别人帮你下来。”
薛锐挂断电话,质问身边的人:“是不是你打电话告诉我爸爸的?”
郭焕成并不否认:“我觉得你需要接受他人的意见,如果我的建议你听不进去或者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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