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剐蹭能出来的效果,何况她浑身湿透战栗不已,能让薛锐如此失态的人真的不多。
停了一会儿,他说:“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不需要!”
郭焕成抓住薛锐的肩膀,企图将她的视线从手中的杯子上转移。“可是事情不会自己走开的!”
薛锐如他所愿看着他说:“但是你会!”,定了一会,她又说:“郭焕成,这与你无关。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他急了,“如果我说我爱你呢?”
“爱我?你什么时候发现的?郭焕成我跟你讲个故事吧。在玲珑出现之前,立言有一个更加喜欢的小女孩,后来那个小女孩搬家了,当时立言哭成一个泪人,可半年后我们有一天在游乐场遇见的时候,立言没能认出那个小女孩。因为他和玲珑玩的正开心。”曾经深爱的人说走就走,或许当时会哭天抢地悲声抹泪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但人只要活着就会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式活下去,并且沉溺其中不能自拔。故人重逢,实在不需要太多悲喜。岁月尘沙滚滚扑面,再回首谁也不是少年时容颜。
白天发生的事情让薛锐辗转难眠,她在脑子里不断告诫自己要镇定,安慰自己他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她不断地翻身终于将睡在一边的立言吵醒了。他问:“妈妈,你为什么不睡觉?”
薛锐扭亮台灯,把孩子搂进怀里说:“妈妈不困,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妈妈,今天你跌跤的时候是不是很害怕,我看见你当时在发抖。”
“那是妈妈害怕以后再也看不见立言,宝宝,你会害怕和妈妈分开吗?”
“不会啊!”立言很干脆地回答,薛锐有些失望,立言又说:“因为宝宝知道妈妈绝对不会放开我的。”
薛锐强忍一天的眼泪终于在儿子面前落了下来,就算全世界都与她决裂有什么关系,她是个妈妈,她有儿子。立言伸出手帮薛锐擦眼泪,问:“妈妈不要哭了,妈妈也不要害怕,宝宝永远会跟妈妈在一起。”
薛锐止住眼泪说:“谢谢你,儿子,妈妈谢谢你。”
立言在闭眼睡去之前朦朦胧胧地说:“妈妈,你知道到战胜恐惧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行动呀!妈妈。”
薛锐有些好笑,问:“谁告诉你的?”
“多叔叔……”立言说完这句之后终于睡着了,留下薛锐发呆。今天淋了雨,她觉得有些头疼,起床发到一片感冒药吃了之后躺在床上昏昏睡过去了。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像将自己的前半生重新走了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师大严冬
第六章师大严冬
n市虽然在南方,但是薛锐一直认为这样从气候角度来给n市定位的话,简直就是两极地区的交合。夏季的n市素有“火炉”之称,冬天不是北方那样的干燥寒冷,是一种奇异的湿冷。寒气加上湿气简直要钻进骨头里。因为担着南方地区的名号,暖气不属于基础设施。普通市民无所谓,家家户户有空调。但是学校却没有这样阔气的手笔在每间宿舍或是教室安装空调的。
薛锐是北方人,冬天尽管室外冷一点,室内暖气是烧得很好的。可是到n市就不行了。已经穿成包子了,但是还是感觉到刺骨的寒气汩汩钻进骨头里。又逢期末,为了有一个温暖的环境能够专心看书,薛锐特意起了大早,去学校安装空调的图书馆自习室占个位置看书,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
宿舍的人还在被窝里,听见薛锐风风火火地进门,然后狠狠地将包朝桌子上一甩,发出巨响。
“自己醒了就不想让别人好睡。”说话的是陈子微,她用生命践行了那句话——大学是个学术氛围很浓重的地方,不上课的时候我们像张海迪一样瘫痪在床上,上课的时候我们像霍金一样瘫痪在椅子上。当然不是没有让陈子微身心振奋的事情,她疯狂热爱社团活动,不是为了参加活动得到区区的几分活动能力分去竞争奖学金,而是喜欢当一个活动组织者。当然她有这个能力,她可以同时调度四五个社团分别组织各不相同的活动,也可以组织n市几个高校共同组织一个大型的活动,她很有社交的本事,这也是薛锐最为佩服她的一点。
胡元君听到这话小声笑了一下,然后被窝里探出头道:“薛锐,你不是去图书馆看书的吗?这才几点啊,板凳还没捂热就回来啦?”
“别提了,我今天都快被气死了。站在风口上排队,冻得半死。图书馆大门刚开我就一路狂奔跑上六楼,结果三个大自习室转了一圈,愣是一个位置都没占到!”说这话薛锐自己也觉得可信度太低,三个自习教室少说有好几百个座位,但是她竟然一个都没能找到。这实在不能怪她,很多男生一个人占了10张桌子,就是将近六十个座位,几乎可以囊括一个班。
陈子微在被窝里哧哧笑道:“现在占座几乎没有像你这样的散兵了,有班级的男生采取的是车轮战,派两个人两点起床排队,四点的时候有人来接替他们,六点图书馆开门的时候还有精力充沛的人接替,一路狂奔到六楼占座。你哪里能是这些人的对手。我早就劝你不要去了,耽误我们休息,自己还不落好,何必呢?”
她有气无力道:“我只是没想到竞争如此惨烈!”薛锐兴趣缺缺地坐在床上看书,被子盖住的腿是暖和的,可是拿着书的手却冷得像冰坨。她想到自习教室空调吹着温暖的风,那些女生都安然地坐在男朋友占好的座位上看书。凭什么啊?凭什么她早起排队的人没有座位,那些睡到日上三竿的女生却有温暖的风吹着。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看着看着眼泪就留下来了。
陈子微第一个看见对面的人流眼泪,惊讶道:“你这是为啥哭啊?谁欺负你了,我们帮你教训他!”虽然平时两人不太咬弦,但毕竟是一个宿舍的。
胡元君附和道:“就是啊,这是遇到什么事啦?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
不管大家怎么劝,薛锐也不听,自顾自坐在床上哭。双手捂着眼睛,眼泪就从指缝里流出来。当面巾纸用掉一卷时,终于勉勉强强止住眼泪。抽抽噎噎道:“我想我爸爸了!这里实在是太冷了!”
大家笑开了,陈子微从她床边直起身说:“你可把人吓坏了,我听说过有人冻死的,有人冻伤的,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被冻哭的!真是爱莫能助……不,我那还有一个电暖宝,先给你用。”
薛锐惊讶,“那不是违规电器吗?你也敢用,被学校发现不得了的。”
“你这就不要担心了,用的时候小心点就是了。”
薛锐就在大家都快沉在书本里的时候,张口说:“我要找男朋友!”
“哇塞,你终于出关了!”胡元君惊呼。谁不知道数科院的薛锐是出了名的单身贵族。长得好,学习好,有个性,但是不谈恋爱。多少男生明里暗里送秋波示好,楼下站岗的男生是一拨一拨的,其中也不乏家境优越,长相英俊的,但就是没有一个人能打动人家姑娘的芳心。
被问及原因时,薛锐心想,大学里的恋爱大多是无果花,大把的时间、精力和金钱花掉了,最后连个果子都没有,恋爱有什么用。但是这话不能直说,班级里还有许多同学的对象都是大学找的。所以她只笑说:“我脾气不好,男生不太容易忍受得了。”
“你怎么突然想开了?”徐禾不懂。
薛锐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我要找个男朋友,冬天帮我去图书馆占座!实在不行,也可以互相取暖。”说这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当她一个人站在满登登的自习室,身边全是空座位,但是每一个座位都不是自己的。她只能暂坐一下,待到正主来了之后,就得知情识趣地转移到其他空位上。而那些不疾不徐悠闲进门的女生,优雅雅擦擦桌面,然后从包包掏出棉坐垫,保温杯,男朋友适时送上热热的小笼包。那个香味哟,一直钻到薛锐的心里。说不羡慕嫉妒恨,那是骗鬼的!
胡元君一拍大腿赞道:“好志向!这样一来以后我们一个宿舍的人都在图书馆有座位了。”三人当即把书扔了,坐在薛锐的床上七嘴八舌地出主意,有人推销自己的老乡,有人举荐自己在社团认识的朋友,都被薛锐一一否决了。薛锐对师范大学的男生有偏见,在这个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校园里,空气里都飘荡着女性荷尔蒙的气息,所有男生都变的很娘炮或者被宠上了天。陈子微以前的一个朋友,在外省上理工类大学的男生,第一次到这所全国重点示范院校来的时候被完全震惊了。这里的男生不管长成什么样子,都挽着一个美女大摇大摆地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他的原话是这样的:“我靠,这男的都丑成这样了还有女朋友啊?!”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了很久,都没有找出一个让薛锐心甘情愿委身的男人。薛锐放下手中被叉得面目全非的男生照片,仰面躺倒在床上哀叹道:“想找个男朋友怎么就那么难呢?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就是我家爸爸,可惜他娶了我妈!”薛锐半开玩笑道,声音里不无遗憾。然后把照片盖在脸上,声音从照片下闷闷的传出来:“天要亡我啊!”
胡元君安慰道:“不是还有电热水袋给你温暖吗?千万不要绝望呀!”
薛锐从被窝里将电热水袋掏出来,说:“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它能捂热我的脚,能捂热我的心吗?能吗?”
徐禾看她在那里一本正经地批评一个不会说话的热水袋,笑说:“你小心一点,千万别让宿管阿姨看见,这可是违规电器啊!”
“唉,我最反对做事偷偷摸摸了,真不痛快!”薛锐虽然这样说,到底还是乖乖将电热水袋塞进被窝里。
薛锐给爸爸打电话的时候小小抱怨了一下n市的严寒,薛父说:“那你就搬出去住吗?花墙路那套小公寓不是空着吗?还是你自己设计装修的,那里有空调,现在就搬出去住吧,叫上你的室友,大家一起去,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薛锐家在东北,但是原籍就在n市。她爸爸是n市人,妈妈是东北人,薛父选择跟着妻子去东北发展,毅然抛下在n市也算丰厚的家业。薛锐的祖母立下遗嘱,将自己的全部财产都留给薛锐。薛锐一直都是一个“不差钱”的主。薛父帮助薛锐将其名下的几套房子出租,房客直接将房租汇到薛锐的银行账号上。还有一套薛父是准备薛锐上大学时住的,他不知道薛锐在年初就已经租出去了。薛锐也就在十七岁上过上了“面朝马路,天天收租”的日子。
这件事薛锐一直没有告诉爸爸。薛母身体不好,薛父一直想着早点办内退,带妻子来n市疗养身体,但是薛锐是不会允许爸爸这个计划施行的。薛锐的爷爷奶奶十分不喜欢薛母,要不是为了那个女人,独生子也不会丢下n市的家业跑到东北。薛母身体不好,不能照顾女儿,薛锐和祖父母一直在n市住到七岁,祖父母对薛母的看法直接灌输到薛锐的脑海深处,薛锐一直对母亲成见颇深,从没有把她当做薛家的一份子,骨子里更是排斥自己身上流着那个女人的血。要不是为了照顾病弱的妈妈,爸爸也不会总是请假,在各大医院间奔走。凭爸爸的才干,也不会在近两年才升上公司高层。n市的房子,奶奶指明要留给薛锐的用意她是清楚的,奶奶在世时都不允许妈妈进家门,怎么会在死后看见这女人在自己的地盘当家做主呢?她碍于爸爸的关系,不会将这话讲明,也不会当着爸爸的面和妈妈闹翻。但是现在爸爸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想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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