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美人》 第4章

“你管辖的片?怎么这还成了谁家的了?”江燕整个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涨红着脸倚靠在椅子边,不解地看着李大哥。平时看着挺温和的一个人,今个咋这么不给情面,竟一个闷棍朝她这个小丫头打来呢。

江燕不知的事太多了,那就是吴总编来报社后,实行一种新的考核制度,每名记者不但分片,每个月还有稿件见报篇数和质量的任务跟着,稿件会分成等级,按照等级打分,再比照分的多少发给效益工资。完成任务还好说,有奖金拿着;而三个月完不成任务的记者,不但效益工资没多少,还面临着可能“下岗”的命运……

所以在社里有句话叫“分分,记者的小命根儿。”如今江燕“越境跨线”的举动,是在挖墙脚,掐人家的“小命根儿”,难怪李大哥会翻脸不认人了。

江燕心里纳着闷,但还是勉强咧嘴谦和地给了一句:“对不起,李哥,我不知道这些。”

也许江燕的可怜相,也许……李记者忽然发了“恻隐之心”,他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个名片,念了一下电话号码,然后交代说:“你去这个单位试试,我的一个哥们在那儿。”

“好的,好的,谢谢李哥。”江燕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迅速拿钢笔记下电话,还记下那个单位的地址,然后麻利出门……采访!

第八章 受骗写稿

果然有李记者这个熟人介绍,江燕被当成了坐上宾,热茶满杯,好话连篇,将本来就情绪高涨的江燕忽悠得差点找不到北。中午人家还安排了饭局,执意让江燕赏脸。江燕哪里敢吃这个饭,马上找了一个理由推脱跑人:稿件还八下没一撇呢,吃人家的嘴短呀,要紧的是赶稿子。

采访本子上记的是满满的几大页,饿着肚子的江燕跟打了鸡血似的,还是兴高采烈地回到报社。午饭过点了,食堂早已关闭,无奈,江燕只好用几块饼干打发干瘪的胃。

真真的写起稿子,江燕才体味到,自己在大学里学的新闻理论,一点也用不上。望着密密麻麻的采访记述,怎么有的字都不认识了?这还是自己写的吗,脑子里没有进水呀!这还不算,稿子从哪下手写啊?脑子蒙乎的无从写起,乱麻一团。

稿子写了丢,丢了写,一会的工夫,纸篓里就装了满满的一团子废纸。看着自己的“胜利成果”,江燕真是五味杂陈。

最后认真地誊写一遍,稿子总算成形了。拿在手里的第一篇稿件,江燕感觉沉甸甸的。大有死而复生的意味。

“稿子拿给主任审看,然后交到新闻部,再然后就是见报了!”江燕规划着这篇倾注了她喜怒哀乐辛酸苦辣稿件的未来,欣喜地找江晨看稿件。

“主任好,我刚写了一篇稿件,你给看看?”

江燕找到江晨的时候,他正和新闻部的主任胡朝阳下着象棋,两个人将棋盘摆放在办公桌上,江晨索性坐在了桌子上,手里正倒动着几个磨得精光带着汗渍的棋子,根本就没搭理江燕。

江晨的心里是纠结的,江燕的美色他也动过心,一个精力旺盛的男子,对于一个有美色有智慧的下属不动心,是假的。但他知道报社的一切连同有生气的美色都是属于吴总编的,如何人觊觎都是自己挖个陷阱往下跳,不要命了。但对于江燕用如此的冷漠态度,江晨是不得已而为之。

“哦,下午上班了,我得走了。”胡主任见江燕在地上傻等,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觉得不落忍,主动提出罢棋。

“别呀,还没分出胜负呢。”江晨依旧视江燕如空气人,意犹未尽地摆手张罗着。

(bsp;“算了吧,这让吴总编知道了,就麻烦了,你我吃不了兜着走。”胡朝阳的话像是说给江燕听的,很刺激人。江燕无奈,进退两难,只好转脸看着窗台上的一盆“杜鹃花”,装作没听见胡主任的话。

度过了难捱的五分钟,江燕才听江晨说一句不阴不阳的话:“写稿子了,挺快呀。”

“快?我都来了半个多月了,还叫快?”江燕心里纳着闷,不知“慢”还要等上多久,猴年马月呀。

“哦,主任,我写了一篇稿子,不会写,你看看。”江燕尽管心里不悦,但还是虔诚地双手奉上稿件,准备交给还沉浸在象棋里的拉着脸的江晨。

“不会写,就先不忙着写嘛,等等再说吧。”江晨顺着江燕的话茬,竟将江燕说得没电。江燕察觉主任的态度不对,她说的“不会写”的话,本是一句谦辞,江晨不会听不懂,为何他的态度急转直下要这样对待她,拒收她的稿件?

稿子都写了,不能就这样铩羽而归吧。于是,江燕硬着头皮将稿子放在了办公桌上,丢下一句:“麻烦主任给看看吧,这是我的第一篇稿件,多给点批评指正呀。”

说完,江燕再也忍不住感伤,快步离开主任办公室,因为她的双眼早已溢满泪水。

坐在座位上的江燕,擦干眼泪后,站起身望着窗外的江面发呆,工作的不顺利超出了她的想象,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江燕,谁让你采访的?”江晨的一句恼怒的话,将呆望的江燕惊醒,她转身,只见江晨怒气冲冲地拎着稿件,来找她兴师问罪来了。

“我,我自己联系的。”江燕不敢多说,更不敢说出李信严给她提供的线索,磕磕巴巴的发窘。

“是李信严提供的吧,我早就告诉他,不要写这个单位的稿件,他可好,和我打起了马虎眼,以为我忘记了呢。今个拿你当起了垫背。”

哦,怪不得呢,原以为李哥是好心帮我,还感激涕零的,是让我糊弄主任呀。原来,李作者曾受熟人之托答应给那单位吹捧一番,只因那单位的领导最近有群众告状,那领导便想出利用党报造一些正面舆论,为自己的脸上贴金,不想被江晨掌握详情,便告诫过李作者。

无奈,李作者只好蛰伏一段时间静观机会,是江燕给了他一个可能钻空子的机会,于是江燕的第一篇稿件,竟被人家当了一回枪使。她知道自己差点闯出大祸,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呆傻地低头,不看江晨,任他处置了。

江晨没再吭声,将稿件摔在了办公桌上,出门!沉默了半天的江燕,看着就要走出门的江晨,垂死地抬脸蹦出一句:“主任,也给我分片吧。”

第九章 遇到“故人”

秋色撩人,江燕在煎熬中度过了步入社会的第一个夏季,秋天的美景招着手地朝她走来,她除了在气温上能察觉出凉意外,工作的压力和烦恼,已令她的神经脆弱、麻木,全然看不到与之相伴的美景。

前些天“垂死”向主任提出的采访分片问题,一直搁浅着,主任如没事人一般,只字不提,甚至有时没等江燕和他打招呼,他就神经过敏地躲开。

而此时的江燕作为刚刚来报社的大学生,不可能讨人嫌地追着主任讨饭吃。江晨主任正是看透了江燕的这种为难情绪,江燕不敢再提,他就装作那日没听见江燕的话,一切都尘封到了海底。

想着来报社快一个月了,自己的小名还没有在报纸上露个小脸,江燕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懊恼和难过。

令她不解和懊恼的是,和她一起来的李玉,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姑娘,在文艺部当上了编辑,编的版面弄得花里胡哨的,看着还很扎眼,尤其让江燕觉得扎眼的是,李玉的名字赫然印在报纸上。

还有路云海和高士兵,都是和自己用一个车子拉来的大学生,似乎也进入了正常的工作状态,开始独立在时电部编辑稿件,名字也隔三差五地出现在报纸上,惟独剩下自己还潜伏在海底,挣扎着没有一篇稿件见报。

江燕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一种连她自己想不通、看不懂、无法解的被动局面,她失眠了,是有生以来最严重的失眠。

躺在床上,听着同屋的李玉那均匀的酣睡声,江燕的脑子里就如虫在咬,各种思绪纷至沓来,她将来报社后发生的所有和自己有关联的事,统统都想了一遍,就连自己和哪一位同事说了什么话,哪怕是她的态度和举止,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电影。

“自己也没说什么不得体的话呀,更没有得罪什么人呐。我见了谁都是笑脸相迎的、笑脸相送的,并不存在着拿架子的问题。自己哪有什么架子,都快站不住了。”江燕辗转着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发呆,手心里不禁一阵发烧。

又在床上捱了一个多小时,天色发亮,灰蒙蒙的像是罩上了一层雾。江燕实在郁闷,感觉屋子的墙壁都倾斜着像她压来,她仿佛被挤压的快要窒息了。

于是,她本能地起床,她要冲出报社,到江边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同时也舒缓一下紧张了多日的神经。

江边的空气果然清新,只是寒气伴随着水汽,缓缓袭来,江燕漫上江堤,在垂柳的绿海中,端着双臂箭步如飞地在江堤上,撒着野地狂奔。

江燕很清楚,这些日子的压抑,全在她的这次狂奔中得到释放,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不管怎样,她就像是快要咽气的病人,能缓一口气算一口气。她当然不想就这么地死掉,要知道能考上重点大学,且考上她热爱的新闻系,就是要圆自己当记者的一个梦。

记得那还是在上高中时,家在黑龙江的小山村遭受了水灾,是一个省里的记者及时报道了他们受灾的情况,还呼吁社会上的人给他们捐款,才让她几乎一贫如洗的家,得以继续供她上学。

从告别那位好心的记者那天起,江燕的心里就为自己定下了目标——当一位好的记者,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如今,她是有劲儿使不上,郁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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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的太累,江燕的虚汗都出来了,她停下脚步,用衬衣袖子擦了一下汗珠,坐在了江堤的柳荫下歇息。

“姑娘,你刚才跑的太急了,对身体不好啊。”一位慈祥的老太太,走到江燕的身边搭着话。

“哦,阿姨,快坐。”江燕几天来一直闷在报社,很少和人接触,忽然有一个如此关心她的人,她的心里顿觉暖暖的,忙礼貌地招呼老人坐在自己的身边。

“在哪上班,刚开始锻炼的吧?看你一点都不经累。”老人轻擦了一把脸,关切地和江燕继续唠着。

“啊,我就在附近上班,东江日报的。”江燕指指离自己几百米的黄色大楼,对老人说。

“东江日报啊,我是那儿退休的,是那儿的老人了。”“真的,太巧了,真没想到。”江燕的眼里透露出惊喜,感觉和老人又近了一步。这也许是好事,江燕暗自思忖着。

第十章 不解风情

江燕和老人两个都出于一种好奇,不自觉的靠到了一起。两个人坐在江堤上,望着低唱的江水,如同母女一般亲热的拉这话。

“报社又要旅游了吧,每年两次,春秋各一次,退休职工是春天游一次。”老人的话题转到了报社,既像是问又像是答,江燕虔诚地倾听老人讲,她太想知道有关报社的消息了,只是在职的职工人人都像是躲着谁似的,相互戒备着无话可说,她只有从老人这儿打开突破口了。

果然,老人的话匣子打开:“每次的旅游该是年轻人表现的舞台,想要出头的,不可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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