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她心情不好。”

于念手指抵着额头，有些微微的困乏，“是你的那位快要结婚的朋友吗？”

“嗯，就是她，在一附院上班，咱们的同行。”

“嗯。”

“怎么了？”

于念顿了一下，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没，其实没什么事情，只是突然想找你聊聊。”

江嘉毓知道对方一定是有事情想和自己说。

“我可能……要残忍一些了。”

江嘉毓一愣。

“不再想要什么都随缘了，如果这一次我没有争取，可能一辈子都会错过。”

“你说……谢岑”

对面沉默了下来，江嘉毓知道自己已点到了重点，她也沉默了两秒，方才轻声开口，“你是怎么想的？”

“那孩子胆子很小，我想她多多少少感觉出了些什么。”于念起身关了电视，走回了卧房，“她一旦明白过来，可能会想尽办法躲着我。”

江嘉毓明白了为什么于念会感到不安。

“我并没有自信那孩子也对我抱有足够的好感。”

于念想的没错，谢岑的确不像是能够坦然面对自己情感的人，她太过柔软，一不小心就会被伤害，甚至谢岑会以牺牲自己或是让自己独自承担痛苦来换回他人的坦然。

江嘉毓心内诸多想法涌动，在电话里却也只是轻轻笑了一声。

“于念，从未想过你也会这般纠结。”

于念自己也笑了，却是无声的笑。

“这让我觉得……觉得你啊，没有那么遥远了，以前总觉得你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什么都看的太淡。”

“可我既喜欢这样的变化，却也担心这样的变化。”

“我知道。”

电话那端，于念的声音依然很是平静。

“嘉毓，无论未来有什么变数，现在的我，很开心。”

很开心能遇到你，谢岑。

作者有话要说： 感到困难，也许不该这样写下去。

☆、14

第十四章.她的选择

这就是冬天的扬州啊。

她起先不曾想过自己会来这儿，毕竟这在她的计划之外，时间不对，虽然这里终究是要来的。

程笑舒在车站接她，纤瘦的英语老师化了淡妆，穿着大衣，棕色的长卷发散在肩上，医生总觉得眼前的人像是瘦了，她走过去拉起了老师的手，那手的温度也很低。

“冷吗？”

医生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着，看起来温柔和煦，程笑舒抬眼看医生，冬日光线都显得晦暗，医生的瞳孔黑沉沉的，像是压着不少的心事。

这是刚刚过完年的第三天。

此刻大概已近黄昏了吧，江嘉毓没有戴手表，程笑舒和她并肩走着。

这是座很难言喻的城市，悠闲的人们，慢节奏的生活，还有他们言语中的甜糯。

江嘉毓只听程笑舒说过一次扬州话，那是老师的母亲住院时，她偶然听到的，程笑舒说扬州话时也是那种感觉，像是含着桂花糖说出来的，能掐出甜丝丝的感觉来，却又不会显得腻味。

江嘉毓这一路走得很沉默，她并没有问对方，为何要给自己发那样一条短信。

老师走在身边也很沉默。

一路走到了江嘉毓提前预定好的酒店，这酒店离瘦西湖算不得远，却也不是十分的近，房间楼层很高，临窗一望，可见湖面如镜，傍晚夜空稍稍有几点残星点缀。

“等会儿一起出去吃饭吧。”

程笑舒站在玄关处，没走进来，看着江嘉毓将小型号的行李箱放在房间一角，江嘉毓瞥了眼窗外的景致，心内一动。

“你累吗？过来歇会儿。”

江嘉毓拿起了遥控器将空调温度打高，程笑舒向里走了两步，停了一下，又走了几步，江嘉毓坐在床边抬头看她。

“手还凉吗？”

江嘉毓眼里一片清明，含着笑。

“还好，暖和了很多。”程笑舒走了过去，坐在了江嘉毓的身边。

“我刚刚发现，窗外的景致很好看哦。”

“是吗？”

“嗯，你来。”

程笑舒跟着江嘉毓站了起来，透明的落地窗映出了二人的影子，也许是因为房间灯光是温暖的晕黄色的缘故，此刻两人的注意力并不在窗外的湖景上，反而都盯着那薄薄的一双人影看起来。

“笑舒。”

“嗯？”

“我能抱你一下吗？”

老师没有说话，她的眼睫轻微的颤了一下，而后狠决的、没有丝毫犹豫的，她转了身快步跑向了玄关的地方，江嘉毓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程笑舒已经手握着门把了。

老师的头低的很低。

“江医生……我们没可能的。”

江嘉毓一瞬间愣住，但她很快就清醒过来，她也快步走向了程笑舒，在离对方还有三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抱歉，我不该提这样的要求。”

“不，不是的……江医生，我不能给你虚妄的承诺，”程笑舒抬起了头，眼泪大滴的砸在地板上，“对不起……我妈给我安排了相亲，我年前已经答应了她，也的确去相亲了，我不能……我不能那么残忍……她就只有我了…….”

江嘉毓的心犹如被刀绞了一般的难受，她慢慢的走近了程笑舒，她认真的看着程笑舒，她想抬手去帮对方擦去脸上的泪水，她很想抱着对方告诉她不要害怕，不要痛苦，一切都可以慢慢来，我们可以尽最大的努力将对家人的伤害降到最低。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她甚至知道，从她踏上来扬州的列车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要面对眼前的一切。

“好。”

江嘉毓没有去触碰对方，她冷静而克制的，像是在手术台上拿着刀具一丝不苟的切割人体的肉体机理一样的，毫无波动的说出了这个字。

她起身，为对方准备了热毛巾，然后递给了程笑舒。

“笑舒，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祝福你。”

江嘉毓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直到程笑舒关门的声音响起，她才像是突然醒过来一样回头，玄关处空无一人。

程笑舒走了。

医生掏出了手机，程笑舒的那条短信还在。

“医生，来扬州，我们见一面吧。”

江嘉毓的手指滑动了许久，将这几个字来来回回的看了很久，久到眼睛开始酸痛，久到自己已经不认识这几个字一般。

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确定删除吗？”

她的手指已经放在了“确定”上。

敲门声突然传来。

江嘉毓心突然提了起来，会不会是程笑舒？

然而却是…….外卖？

“我并没有订外卖啊……”

“请问您是江小姐吗？”

“对。”

“那就没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