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艳女》 第55章

古老的信。

以及褪色的圣诞卡。

年轻时为你写来的歌。

恐怕你早已忘了吧。

过去的誓言就像那课本里缤纷的书签。

刻画着多少美丽的诗。

可是终究是一阵烟。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两个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泪的青春。

遥远的路程。

昨日的梦以及远去的笑声。

再次的见面我们又历经了多少的路程。

不再是旧日熟悉的我。

有了旧日狂热的梦。

也不是旧日熟悉的你。

有着依然的笑容。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忆的青春。

罗大佑的这首《光阴的故事》,让这一群年轻人从唱得欢快,到唱得忧伤直唱到悲凉。

于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停下自行车,站在黄昏下的公路边对着边河喊。

“心痛。”

喊了一阵子后,顾潮问王二菲子:“令人牵肠挂肚的歌。是不?”

“问得稀奇,知道来干啥?只知道这是一首超越生命界限,而又不失对命运怀念的祷告之歌。”

张惋说:“还有《鹿港小镇》、《童年》、《摇篮曲》,我都觉得其含义远远胜过那些自以为爱来恨去就可出名的歌星们成百上千倍。”

“听老罗的歌,事实上是在听音乐对工业文明的控诉,对现代文明的反叛。”

“边城的所有歌民,都该感谢王二菲子,而不应该感谢罗大佑。”

“为什么要这么说?”

“罗大佑是写音乐吃饭的台湾人,他的责任应该是写好歌。而菲子就不同,如果不是她每天在边城吹老罗的歌,恐怕我们这些边城人,还不知道罗大佑是什么东西,更不可能传唱他的歌。我想,就是全天下的人都可能知道《童年》这首歌好听,但不一定都知道这首歌是罗大佑写的和唱的。所以我们应该感谢菲子长期的吹唱才对。”

顾潮凑过来对我和鲁佳艺说:“对,重要的是唱好歌,而不是去追唱好歌的歌星,不然,我们不就成了那些下三流的追星一族了吗?”

王二菲子说:“其实,你们本来就开始追罗大佑这个星子,只不过你们比那些追星族追得高明,追得识真货,外面的世界,边城永远不懂。”

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大家才骑上自行车。

借着昏暗的月色,赶回了边城城里。

我将自行车推到汉收的宿舍,跟汉收说:“回来迟了,不骂我吧?”

汉收有些不乐:“晓得你这段时间在干些啥,书不专心读。过年回家,阿爸肯定不会放过你。”

我这时显得极为隐约:“你还小,不明白我的处境,希望你自己为家里争气。我早就说过,没有指望。”

汉收从书包里取出二十元钱,递给我。

“这是今天我回家,阿妈让我给你带来。”

“这二十块钱就你自己用,我有钱。”我说着将钱推回去。

生活本就是很多圈子

“阿妈给你的钱,我不能要。”

“你不要也得要,就算是我给你的吧。”

我说完,转身就跑出了宿舍。

我在野炊回来的第二天,就编了一曲新舞蹈《与天对话》。

王二菲子编了一曲《原始卵石滩》,张惋编了首《无声之声》,顾潮编了一篇话剧《新来的生命》。

鲁佳艺和邵坚强没有编出来,活活被张惋洗刷了一顿脸皮。

刚好一个月时间,我的《与天对话》在王二菲子的安排下,参加了县民族舞汇演。

惹得顾潮等人眼红,纷纷找我要小吃,说得了三十元奖金,非吃不可。

谁知还没过几天,张惋和王二菲子的作品,却是用文字的方式,在《中国青年报》和《巴山天地》上发表。

顾潮急得难奈,问张惋:“我的话剧怕是像过去一样,排不出来,石沉大海了?”

“排话剧好难啊,时间不够,等书本完了我们一起排。”

“都是去野炊后回来编的,你们三个人都出彩,就我没影,多丢人!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学鲁小妹他们不写还好受点。”

“我如果没汇演,一定会像过去,报无所谓的态度。”

顾潮听了这话,只好忍在心里。

可是,过了不到半月时间,一个大信封和一张节目表寄到顾潮手里,信封上印着“乐山歌舞团”。

顾潮知道自己的作品一定有了眉目,忙拆开,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作品名字,喜得顾潮热泪盈眶。

急忙来向我和张惋报喜。

我说:“要相信菲子老师的能力,她推荐的,应该算好的东西。别的排演,也算是没有白费工夫,下来有时间我们自己排一次。”

张惋却说:“我们几个这回算是不分上下了,都有结果。”

我说:“不太一样。你的在《中国青年报》上发表,是国家级报刊,我们的是县城接待汇演,档次就不如你。”

张惋笑了笑:“都一样,不说这些高低,我想在校团委去申请办一次校园学生舞蹈直演,你觉得如何?”

顾潮抢先说:“要放假,学生都在忙着准备期终考试,节目来源的问题不难,关键是时间。”

张惋又问我:“你的看法呢?”

我想了想说:“这学期搞直演,时机不太成熟,还是下学期办好些。”

这时,邵坚强和鲁佳艺来了,两人围着抢顾潮手中的通知书。

顾潮说:“两个不中用的家伙,别在这儿东拉西扯,败坏舞蹈集团的名声。”

鲁佳艺挤了几下眼皮说:“看样子,你顾幺儿就是集团里的龙种,是不是?我们知道你一定会有东西,不让我们看,是怕出丑。”

顾潮挖苦说:“我当然怕丢丑哦。怕得连本都不敢写,还要在别人手里抢来看。”

邵坚强说:“不给我们看就算了,我还懒得睁眼睛!”

我说:“你们少吵点嘴,现在谈的是正事。”

鲁佳艺问:“什么正事?很重要吗?”

张惋说:“我想马上搞一次直演,你们俩有什么看法?”

鲁佳艺说:“这啥时候?大家应该准备考试,不是跳舞,懂吗?憨包子!”

张惋没等邵坚强谈看法就说:“那就下学期再说,我们抓紧时间学习,争取考好?”

晚上,我问陈思:“你在寒假里打算挣钱不?”

“不想,明年就是高三,后年上半年就要决定命运,我必须抓紧时间。”

阮蕊也说:“以后我们跟你玩耍的时间就少了,不要生气!我们两人是重任在身的。”

“放心,不会干扰你们,能有你们两个朋友,我已经心满意足了,生气的事,免谈。”

陈思叹口气说:“我们几个农村的学生太惨,除了读书还要想挣钱来做生活费,太惨。”

阮蕊接话说:“我不急着自己去挣钱。”

有时,想起来也是,生活本就是很多圈子。

假如没选跳舞,可能我一直不知道边城也有跳舞的人。

好比与陈思她们在一起,根本就听不与读书之外的任何信息。

回想起来,或许双溪中学那边也有不少跳舞的人。

因没进入,就以为都不会跳。

民族地区,封闭正常,圈子小而不出名也正常。

被舞蹈送进了精神地狱

我说:“万一你的家,一下子穷了呢?”

“不可能。再说,我有两手准备,考不上大学就做生意,让我父亲给我本钱。”

陈思说:“我可没你那么幸运,家里穷得水响,还要供我和妹妹读书。只有一条路,非考上不可,脱掉农皮。艳子嘛,你有在外面生活的经历,将来还可以成为名人。”

“不容易,有时候,真想一口气咽下去,就吐不出来还好点,免得活受罪!我曾经还管教过一名学生,从成绩差到成绩好,如今却自己管教不好自己,完全有一种混天过日的感觉。”

我讲到这,再次伤感陆家史帅,这与痴梦没什么两样。

“你不是在跟着一名艺术家学跳舞吗?不就等于学习!”

“前段时间,还真学了不少知识,可是,现在菲子她什么也不讲了,尽摆些无关艺术的事,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总之,一切听天由命。”

陈思说:“很正常,教了你一段时间,就要看你有什么成果没有,成果才是证明你所学习的方式,一旦你进步了,她会加大教你的知识面。”

“这一点我是想到了,而且,我还编了很多曲目给她看,可她从来不说好坏,看了之后就放在一边。”

“一定是在考验你的意志,看你有无能力自己反思。”

我听了之后,觉得是有点道理,便说:“这段时间,得加班编舞,以轰炸式训练前行,不能像过去那样,编一次,训练一两场,又失望地不跳。”

阮蕊说:“最好每次自己到街心坝子里去跳,这样你肯定会看得开,胆子更大,说不定,名气更好。”

学校的熄灯铃已经响了三次,我没有丝毫睡意。

等陈思和阮蕊睡着之后,又悄悄起床出门,坐在操场上的乒乓桌台上。

漆黑的冬天夜晚,伸手不见五指,人就像瞎了眼睛似的,一切都得靠手去探摸,才能分辨出摆在地球表面的路和物体,也包括自己的身躯。

我不停地自问着:“到底在干些什么?到底在干些什么呢?”

然而,作为一名正式或已经完全信任和崇拜舞蹈的我,无论如何也回不到为考大学而忘我读书的境地。

刚才阮蕊的话,也不无道理,老是去文化馆训练,没人看,效果自然不明。

我想专心地糊涂一天或一年,却又感到自己已经在糊涂之中。

自己每当要裁决舞蹈的寿命期到此为止时,这些舞和曾经跳过的舞,又时常逼着想去找到答案。

愿舞蹈,宁静地接受舞者心底里发出的超度之声吧。

当年,舞者正处在生死两难的时候,是人们给了舞者那些苦难而又具有挑战性的舞蹈。

虽然,后来反而被舞蹈送进了精神地狱,舞者却挡不住世俗的打击惨遭判罚。

“入灵柩,□□去吧!”

但是,人们的空壳子身躯,却又感到心慌得要死,只好毫不客气地推选张三、李四、王麻子来继续跳着。

要求一定要舞者,跳出人们总有一天需要吞食、需要饮泪的舞蹈。

喝酒喝得特别吃力

这天,我在课堂上听得特别认真,也想在期末考试中争取考好一点,好向家里的人交代。

也好让边城小说,产生一次角色与观众对话,对话的结果,是角色占了上风。

我离开小说时,没想到过小说会让人熟睡,而是怕在小说里饿死或累死,走出来当观众,是生之大幸。

刚放寒假,我就去王二菲子住处。

进门就见王二菲子仰靠在床头泪流满面,口哨吹得特别低沉、凄凉。

还是那首《光阴的故事》,整个房间被口哨声吹得死气沉沉。

她穿着一身纯白的衣裤,长头发也梳理得非常整齐。

两手抱着一张足有二十寸的大相片。

我走到她跟前:“今天怎么啦?”

王二菲子没有回答,似乎不知道有我这个人。

我站着,没问了,看王二菲子手中的相片。

原来是一张非常帅气的男人像。

我从书包里取出一叠稿子,放在写字台上。

心想:“老师有心事,自己在这儿打扰不好。再说,老师这个人本来性情就非常怪僻。”

于是,放好稿子轻轻地转身准备走出门,却听王二菲子忽然叫道:“今天陪我走一走行吗?”

我轻轻地转身回答:“尽管吩咐,我陪。”

王二菲子站起身,用手帕擦干了眼泪说:“陪我去为我爱人烧炷香,今天是他的祭日。”

王二菲子说完,就在床头上提起香蜡和钱纸走出门来。

我这才明白,王二菲子的眼泪是为那般。

跟在后面问:“怎么没听说过您有爱人?”

“等会再给你讲。”

王二菲子在楼下取出自行车,让我搭她。

“去南门桥那边,岩鹰石坟墓群。”

我骑上车,搭着王二菲子一路沉重。

来到墓群边,王二菲子锁好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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