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笑。
手指翻飞中,“怎么?给我的青春补偿费?你和我在一起,的确是我高攀了你,要说补偿,也应该是由我来补偿你吧?我们苍霞的天才少年!维也纳达官贵人的最新宠物!”
“随便你怎么说吧,我要去练琴了。”
这就是屏幕上的最后一句话。
“我要去练琴了。”
以前,这句话我不知听他说过多少次,从没一次能像今天这样锋利如刀,一寸寸划过我的大脑。
那边的头像黑了。我知道,他下线了。
我的世界黑了。望向窗外,又要下雨了。
转身出了院门,外婆没跟我打一声招呼。
她的古筝声在院里淙淙流过,只是那哀婉的琴声听来越发悲凉。
孔达此时的琴声响在维也纳一定是意气风发吧!哪里的美景如画,身边郑眉相伴,两个人坐在洒满阳光的琴房相视而笑,窗外的多瑙河上游人放歌。好一幅人间天堂的画卷。
再回过神时,我发现身边的人都像看鬼似的盯着我瞧,纳闷地环首四顾,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又来到了染枫湖畔。哈!我这不服输的心理啊!人家有多瑙河,我就偏要弄个染枫湖。
美滋滋地在湖边寻个阳光充沛的地方坐下。方才的那层乌云居然这一会儿功夫就被风给吹到了天涯海角。果然,我有狗屎运。
草地上湿漉漉的,情侣们再怎么浪漫,也不会坐在这上面找病,所以偌大的草坪上居然只有我独坐其上。这么一想,我觉得自己颇有几分唯我独尊的意味,不免得意起来。
昨夜雨大风大,此时阳光一洒,冬樱花瓣上的雨珠蒸发升腾。雾霭消散,微风拂过,片片刚被晒干花瓣展开身姿盈盈飘落,粉红雪白,晶莹满眼。我开心的伸出手去一瓣瓣托在掌心。
微风再起,掌心的轻柔又被托高升至半空。完美的瓣形透着金色的光芒,一片片舞道了初起波纹的湖上,随着水波跳动不已。
我惬意地向后一躺,把自己埋在满地的粉红和雪白之间,伸出十指高举过头,眯着眼睛看蓝天被我瞬间割裂。
被我割裂的,不只是蓝天,还有——
一个男生俊朗无比的脸。
认出那张脸,我像见了鬼似的一骨碌爬起:“丁书琪?你不是回国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樱花飞舞中,有一人,发丝微扬。
米色的短外套罩在黑色的背心上,黑色的马裤上这次没了光芒四射的水钻要带环绕,只是那双纯黑的马靴仍嚣张得很。
一个清润的声音响起:“我来要回我的围巾和内裤。”
我眨眨眼睛:“你家是不是也很穷?”
他微笑,一笑胜似满天樱花。
风之冬樱 autumn 47 那一场盛大的求婚
漫天樱花飞舞,站在无边无际的冬樱花雨中,我呆呆地看着那个俊美的男生,如坠梦中。
第一次见他,是在这染枫湖畔,也是在这冬樱树下。那时尚是夏天,冬樱有树无花。那天,是孔达第一次对我示爱,胆小的我佯作不懂,避了过去。
今天,又是在这冬樱树下,已是入秋,花飞似雾。而今晨,孔达刚向我提出分手的要求。
想不到,一个季节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想不到,我的初恋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微笑地看着对方,我不知道自己的眼里是不是多了几分以前所没有的东西。
他也微笑着看向我,神情与第一次见到的他略有不同。陷在热恋中的人都是这样吗?眼里又是幸福,又是恐惧。因爱而幸福,因爱而恐惧。
数瓣莹白在我和他之间飘舞,他的声音亦轻柔如花瓣:“你怎么又变成了这幅要哭不哭的鬼样子?”
我静静地看着他:“我还想坐次你的摩托车,可以吗?”
他深感为难地偏偏手:“摩托车没了——”
我又笑:“看!我这人就是运气不大好!你每天骑着车子在枫音横行的时候,我不大爱坐。现在想了吧,车又没了!”
说罢,摊手。
他戏虐的眨了眨眼,笑道:“不过,我可以带你去个更好玩的地方!”
我摇摇头:“晚上我还要去打工,不去了。我可比不得你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可以没事就住院玩儿。”
他故作委屈地耸肩:“身为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又不是我的错!干什么总拿这个批评我?”
我哈哈大笑起来:“说的也是啊!是我不对,我一不小心就歧视人了!”
他也跟着轻笑起来,然后将手向我面前一伸:“既然你歧视了我,你就要补偿!我现在要去好玩的地方散心,你得陪着我!”
望望尾随他而至,再围在我们身周的成百上千个枫音女生,我低声咬牙说:“我还不想被这些慕名而来的少女当众踩死,你最好离我远点。”
曾经的“枫音超人气男生”也瞧瞧周围,然后转回头看向我,风轻云淡地说:“有我在,谁敢踩你?”
不等我答话,他一个箭步窜过来。
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我有些恍惚,突然想起那夜的湖水、那夜的萤火虫、那夜的疾驰、那夜的。。。。。。共枕。
就在我闪神的瞬间,我早大头冲下的被他单肩扛起。
成百上千个少女心碎的尖叫声响起——
我想挣扎,更像尖叫——
浑身的血液突然凝滞在低垂的脑袋,耳边响过一片嗡嗡声,我居然就这样——
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夜已黑。
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辆豪华汽车的后座,而我的头正枕在丁书琪的大腿上,他身上的热度透过我的长发传到白某人如被冰封的大脑。
我猛地坐起身,惊慌地问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瞧着我紧张的神色,他眨眨眼睛,笑道:“醒了?你到底几天没睡觉了?这么颠簸的路途,你居然睡了一路!看你说话中气十足的模样,我就按原定计划带你去玩啦!”
我匆忙坐到车门附近,扒着玻璃看向窗外霓虹,只见在暮色中飞速退后的树木和建筑物看来陌生无比。读了几块招牌,我大声尖叫:“丁书琪,你怎么把我带到省城了?”
他慢悠悠地从前面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瓶香槟,然后晃晃,“砰”地一声开了盖。
黄色的木塞窜到车顶,又反弹了回去,一下砸到他的脑顶,他“啊”地一声单手抱头惨叫。
我“噗嗤”一下乐出了声:“你这个笨蛋!”
他放下手臂,心满意足地看向我:“终于又笑了?说句实话,你长得够丑了,不需要再板着一张脸来提醒别人你这个特点。”
我暴怒,握手成拳,准备立刻把他的容貌揍成我的水准。
他却一弯腰,躲开了我的攻势,又从冰箱里掏出两只香槟杯。
金黄色的液体在杯中飞溅着细珠,被递到我的面前。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闻到香槟的味道,也是我生平第一次喝到这种带有庆祝意味的饮料。
庆祝什么?哈!庆祝孔达和我分手?
我嘲弄地在心里自问。
举起杯,一饮而尽。
果然好喝,虽然与我以前想象的不大相同。
就在我如牛饮般将大半瓶香槟都饮尽之际,豪华轿车已经停在了一个热闹的地方。
睁开迷醉的眼睛,我看见窗外被彩色探照灯映亮的墙壁,还有高墙所遮不住的巨大摩天轮,尽管那墙后一片漆黑,我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什么地方——游乐场!
看过无数韩剧的我当然知道这种地方是无数男女主角定情的场所,想不到白某人此生居然也有亲临实地的一日。尽管天色已晚,游乐场已经关门,我还是扒着窗户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丁书琪,你怎么知道我很早就想来游乐场啊?这里看起来果然很大,好像比电视里演的还要大呢!”
他没说话,径自下了车。
我的眼睛有些醉得睁不开,等到我发现车窗外的景致被一个男人的身形给挡住时,我只顾愤怒地摆手让他走开以免挡住我的视线,却没认出那人正是要帮我拉开车门的丁书琪。
车门一开,新鲜的空气涌进车厢,我歪在后座上抱着香槟瓶子不撒手。
一个男人笑着弯腰,将我抱出车外。
晕晕乎乎地躺在他怀里,贪恋地闻着那股很诱人的古龙水味道,我大声问:“孔达,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男人顿了顿脚步,没说话,接着便继续抱着我前行。
这个世界一跳一跳的,甚是好玩。我被这个活蹦乱跳的世界给逗得哈哈大笑。
黑色的栅栏门洞开。整个黑乎乎的游乐场像个未知的怪兽般张开大口,准备将我一口吞掉。我害怕地搂住男人的脖子,大声说:“孔达,这里不好玩,我们回家吧。”
男人不理我的抗议,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夜色弥漫过来,我被浸在里面无法自拔,心跳得越来越快,脑袋也越来越昏,我尖叫起来:“孔达,你放我下来,我要回家!”
这次,男人很听话,他手臂一松,我的双脚着了地。
抱着香槟瓶子,我一时有些失了方向感,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才是家的方向。
正在茫然四顾间,“砰”地一声,夜空里突然冲起一颗红色的火团——
“啪!”
火团在触到银河一线时蓦然爆炸!
红色的火花如瀑布般飞流直下。
“啊!”我抱着香槟在原地跳了起来,“孔达,你看啊!是焰火!好漂亮的焰火!”
男人含笑不语。
“砰!砰!砰!”
连续三颗火团又直直射向繁星点点的夜幕!
“啪!啪!啪!”
焰火如约爆开,千万道色彩艳丽的瀑布悬挂于天,我看的连呼吸都忘记了。
身边男人的嗓音清亮如泉:“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喜欢么?”
我抱着香槟瓶子,脸红心跳地捂着脸笑。想不到居然也会有人为我准备一场如此盛大的浪漫晚宴!这真是比韩剧还韩剧,比梦幻还梦幻!
“喜欢!”
呃!这不是我说的!
转眼向声音发来的方向看去,我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星光璀璨的夜幕下,夺人呼吸的烟火流瀑下,一个披着长长鬈发,穿着细肩带低胸长裙的女子正向我们这边缓缓走来。她笑靥如花,却眼中含泪。
站在我身边的男人慢步迎上去——
一对璧人相拥在游乐场的正中央,互相凝视。
就在此时——
“哐!哐!哐!”
五彩的灯光从游乐场门口一盏盏地亮起,光明一路蜿蜒到黑暗的尽头。不像焰火的转瞬即逝,这些灼灼灯光,似乎可以照到海枯石烂。
转马已经欢唱着最快乐的曲调在七彩小灯的辉映下幸福的旋转起来。闪亮的摩天轮慢慢爬升至焰火消散处,已经点燃了夜空。海盗船一会儿前进、一会儿倒退地荡出不断摇摆的人生。
站在光芒中心的两个人还在静静地凝视着彼此。
男人倏地牵着女人的手,单腿跪地,接着用婉转流利的英文说道:“victonia; bsp;女子果然如我所料,含泪低吟:“yea; i do !”
男人将一枚流光溢彩的戒指套在了女子的中指上,然后站起身将女人搂进了怀中。
女人放声大哭。
呃!为毛要哭啊?我要是她,我乐都要乐死了!那戒指那么闪,得多少钱啊?
我叹息一下,不想叹气声过大,惊醒了正沉醉在郎情妾意中的一男一女。
女人回过神来,抽抽鼻子:“阿芝!谢谢泥能来!”
我抱着香槟瓶子眨眨眼就——谢啥?谢我站在这里看戏?还是谢我在失恋这天看见别人幸福圆满?
男人玉树临风地冲我一乐:“白眼狼,今天你是我和victonia的证人!今天我和她订婚了!看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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