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染把电话扔进书包里,随口乱诌:“同事。”
ktv里响声震天,音乐声、欢呼声混成一片,地板和心脏都在承受着超强的负荷。苏慕染喝了酒,本来就有点不清醒,还有点小冲动,居然觉得这里的气氛很好。
跟着服务员上了二楼,直到打开包房的大门,大伙儿都被这里的豪华装潢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墙上贴了一些四四方方的镜面装饰物,有棱有角,立体感非常强,特别是镭射灯照下来,变化多端的色彩反射在镜面上,视觉效果超级震憾。
苏慕染有些后悔:“这就是中包?早知道就叫小包了,咱们才这么点人,这不是浪费吗。”
小九忿忿一笑:“那要是我把你们全逮着了,是不是就可以算三妻四妾了?”
这番话立即招来无数白眼,有几个男生 ,假意搓着手,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哄托气氛。郝露露则起哄说:“一定要把小九灌多了,让他找不着北,逮几个男生去凑他的妻妾成群,咱们今天也开开眼,见识一下什么叫耽美……”话音刚落,立即引起哄笑一片,陆小蔓哭笑不得地竖起大拇指,简洁地甩了两个字:“精辟! ”
苏慕染觉得累,刚想找个地方靠一会儿,陆小蔓却拉着她一起上洗手间。她无力地将身子嵌进沙发厚厚的靠垫里,摆摆手说:“你去吧,叫个人陪着你,我实在是腿软的不行了……”
陆小蔓抽了抽嘴角,只好扭头拉上郝露露。
男生们点好了歌,挤在沙发上,准备一首一首地放。音乐轰地一下响了起来,居然是任贤齐的一首老歌《心太软》。超强的重低音,震得地板、墙壁嗡嗡直响,小九一下来了兴致,嚷着说:“这个我会,这个我会。”
本来是柯磊和张杰一起唱的,小九这么一喊,张杰立即发挥了谦让的优良品质,把话筒让给了他。“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
也不知道是柯磊水平太差,小九受了影响,还是小九带着柯磊弯弯转,在音响的效果极佳,将他们的“鬼哭狼嚎”稍作修饰的情况下,一首歌唱的完全听不出什么调调来。
陆小蔓和郝露露从洗手间回来,看见眼前的一幕,乐的趴在沙发上差点儿坐不起来。
李春明鬼鬼祟祟地朝小九的身边靠,小九没有防备。直到手上一空,才意识到话筒被抢了。他极度不满,刚要得手去抢柯磊的话筒,张杰却趁势塞给他一瓶啤酒,硬是拉着他坐在沙发上:“来吧,小九,咱们喝一个,祝柯磊前程似锦,一世顺利。”
小九平时和柯磊的关系最好,听了张杰的祝福,脸色突然黯了起来。他拿起酒瓶,豪爽地与张杰撞一下,仰头灌了一大口,喝的急了些,酒水顺着嘴角往下流,浸得衣领都湿了。
陆小蔓扭着浑圆的屁股走来走去,一会儿跟这个唱歌,一会儿跟那个喝酒,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苏慕染皱眉,总觉得她今天的高跟鞋有点别扭,刚想叫她过来,替她纠正一下走路姿势,郝露露却不知怎么从哪儿窜出来,和陆小蔓撞在了一起。
两个人的姿势极度暧昧,陆小蔓的两只手托着郝露圳的胸,郝露露搂着陆小蔓的腰,脑袋埋在她的胸口上,还状似无辜的蹭了几下。
陆小蔓被郝露露砸的直哼哼,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她推开郝露露,抱怨道:“你不是在减肥吗,没啥效果啊,差点被你压死。”
郝露露一手揉着撞疼的鼻尖,一手去拆緾在腿上的话筒线,委屈地大声哭诉:“谁又把带线的话筒翻出来了?这不是谋*杀吗?”
现场乱作一团,唱的唱,吼的吼,苏慕染觉得心烦,借口去洗手间,一个人跑到外面去透气。
外院的学生大多都有一个留学的梦想,美国、加拿大、新加坡……只要有机会,都想出去开开眼界。
苏慕染也不例外。她最早心心相念的耶鲁大学、剑桥大学,洪堡大学这些世界名府,可是她自知没有那个能力,所以只能考虑周边的一些普通的大学。
那个时候,她真是拼了命地背单词,打算在上大学之前就把托福给拿下来,后来家里出了事,她的这些梦想也化成泡影。本来,她都忘的七七八八了,可是前不久,得知司家楠曾在洪堡大学就读之后,她的心就再难平静。
现在,柯磊也要去日本了,苏慕染除了羡慕之外,又陷入了一股莫名的恐惧之中。身边的朋友接二连三地离开,先是叶青青,再是柯磊,下一个,会不会是陆小蔓?
苏慕染在洗手间里站了很久,镜子里的她有点狼狈。她用手接了点冷水拍在脸上,做了几个深呼吸,情绪才慢慢地平复。
她收拾了一下东西,正准备离开,恰好有两个打扮另类的女孩子,叼着烟卷,一路嘻笑地走进来,先是表情漠然地盯了她一眼,便旁若无人地拥抱在一起。
苏慕染吓了一跳,深知此地不宜久留,赶紧从洗手间里退了出来。
匆匆忙忙地往包房的方向走,却在半路被人叫住。苏慕染转身,想了半天才认出眼前的人正是那个苦追司家译多年而未曾得手的周媛媛。
周媛媛打扮的还算中规中矩,只是妆有些浓,睫毛一根一根刷的又弯又翘,还在上面涂了些类似亮片之类的东西,每眨一下眼睛就跟着闪一下,极为诡异。
苏慕染相当佩服周媛媛的眼力,她们只见过一次面,且事隔已久,没想到她居然还能认出自己来。
她客气地朝周媛媛笑了笑,周媛媛却不以为然,恶狠狠地盯着她上下打量。
这种眼光很不友好,甚至有一些毒辣的味道,苏慕染不适应,本能地扣退了几步,周媛媛却冷冷地笑开了:“以前真是小看了你,现在才知道,越是亲近的人,越会在背后捅刀子。”
她的言辞,让苏慕染有些意外:“你说什么?”
周媛媛笑意更深:“你自己心里明白,装什么傻?”
苏慕染有些莫名:“我明白什么?周媛媛,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周媛媛往前迈了几步,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苏慕染,你觉得你自己哪里比叶青青强?长的比她好,还是身材比她棒?我告诉你,叶青青在司家译女朋友堆儿里算是三流的,他连叶青青都甩了,你觉得他凭什么看得上你?”
苏慕染脸色一变,终于明白周媛媛叫住她是为了什么事。她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和她一般见识,转身想走,周媛媛却不依不饶,伸手拦住她的去路。
“司家译不在这里,你装出那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
“周媛媛!”苏慕染怒不可遏地瞪起了眼,“你说话能不能客气点?”
周媛媛冷笑:“这就不爱听了?这要换了叶青青,说出的话比我难听一百倍,你不得撞墙死去?”
一句话戳中了软肋,苏慕染耳根子一下子就热了起来,全身血脉渐渐沸腾,由脚趾开始向上,整个右半边都是麻的。叶青青始终是她心底的一根芒刺,平时察觉不出,一旦伤人,那便是最坏的结果。
就在苏慕染无力还击的时候,老余却从暗处闪了出来,周亦然紧跟其后,看他那副阴鸷的表情,似乎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以为周亦然会说些什么,他却突然伸手狠狠地拉住周媛媛的手腕,劲往外拽:“走,跟我回家。”
周媛媛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紧,立即甩开了他向后退了几步:“我不走。是她不要脸,耍手段勾引司家译,还不许人说?”苏慕染闻言,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不堪,她费尽了全力才压下想要狠狠抽她一巴掌的冲动,声音近乎咆哮一吼了起来:“周媛媛,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什么时候勾引司家译了,一直以来都是他緾着我。”
老余一直没有表示什么,此时却站出来,笑眯眯地打圆场:“这点我可以作证,的确是司家译主动的。”
周媛媛不信,也接受不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憋了好一会儿,才露出一副可憎的嘴脸:“你算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儿吆五喝六了?”
苏慕染一愣,略带同情地朝老余望过去,看的出,他也攒了一肚子气,只是碍着周亦然的面子没说什么,只狠狠地瞪了周媛媛一眼,就缩到一旁抽烟去了。
“你到底闹够没有?我平时宠着你,从没去过你一下,但今天你别逼我动手!”周亦然显然动了真气,一双鹰眸瞪了起来,吓得周媛媛花容失色。
“为了她,你要打我?”周媛媛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夸张的表情加上诡异的妆容,导致她的脸近乎狰狞。她不顾一切地将伸手抓住周亦然的衣服,歇斯底里地尖叫:“哥,难道你也喜欢这个姓苏的?你不是知道她跟司家译的那点儿猫腻儿吗?”
“啪”地一声,所有的人都几乎惊住,连苏慕染也没有想到,周亦然居然动手打了她。
“哥……”周媛媛用手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周亦然,愣了几秒,眼泪哗地一下就掉了下来,“行,我看明白了,你们都护着她,我走总行了吧?苏慕染,你别得意,你挖朋友的墙角,犯了忌,你等着叶青青来动手收拾你……”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冲出人群,跑了出去。
周亦然头都大了,他无奈地皱着眉,跟苏慕染说了抱歉就追了出去。老余慢吞吞地凑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安慰她:“就是一小孩儿,别往心里去啊。”
苏慕染忧心忡忡地问:“你说她会不会跑去跟叶青青说什么?”
老余想了一下,中肯地说:“其实叶青青知道了也好,这种事儿,你瞒不住。”
可是叶青青她现在状况不太好,我怕她受不了。再说,司家译那人……顿了顿,声音忽然弱下来:“也许以后,我也没有告诉叶青青的必要……”
苏慕染越想心里就越委屈,说不定,她也跟叶青青一样过不了三个月,又何必急急火火地跑到叶青青跟前找骂?
老余已然猜到她在想些什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点了点头,像是有些无奈,又像是对她的清明表示赞赏。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嘬着牙花子说:“得,我也走了。除了司家译,周媛媛这小丫头是六亲不认,好的时候余哥长,余哥短,现在又拆我台。你瞅瞅别人看我那眼神儿,再呆下去,以后我也甭混了。”
老余一走,所有围观的人都散开了。苏慕染心情低落,不想再回包房去,直接给司家译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接她。
十分钟以后,招眼的宾利停在了ktv的门口。苏慕染迅速上了车,先是给陆小蔓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不舒服,先回去了,又给柯磊发了条短信,祝他一路顺风。
司家译不开车,只是歪头看她笑:“不是玩儿的挺好吗?怎么,突然想我了?”
苏慕染心乱如麻,烦闷透顶。她斜眼瞟了司家译一眼,不敢说实话,重重地往椅背上一靠,有气无力地闭上眼眼睛:“喝多了,头晕。”
“真的假的?”司家译嘻皮笑脸地凑过去亲她的耳垂,“你这就叫喝多了?我还记得某人曾在我这车里撒酒疯的样子呢,比电视里演的疯婆子强不到哪里去。”
苏慕染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脸不由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对于那段记忆,她始终是模糊的,只记得自己跟一个男人走了,至于那男人到底是谁,最后又是怎么到了老余的家里,她一概不清楚。
“司家译,我问你,寻到我喝多了之后,说了什么没有?”
想起来还真是有点心虚,那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醉酒失态。这方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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