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御医》 第 99 部分阅读

心里暗暗自嘲,这也说明他只是个普通人,会有幸运的时候,会有倒霉的时候,没有穿越就变成超人,普通人就有痛苦的时候,除了忍着找办法解决,还真是没有再好的办法。

“卫大人,刚刚你直在忍耐吧如果你被毛虫蛰了就说,也不会象现在这么严重了”

老八满脸敬畏的看着卫螭那脖子和手掌的疙瘩,喃喃道。疼不是难忍的,痒才是痛苦的。

卫螭扯了个不像笑脸的笑脸,道:“百无用是书生,遇到有敌人的情况,以我的身手,莫说上阵杀敌,能把自己藏好不给你们碍手碍脚就好。怎么还可以给你们添麻烦”

卫螭很有自知之明,既然姜瑞让他藏好,即使有条蛇在他脖子上爬他也只能忍着藏好自己,更何况只是区区地毛毛虫如果因为他忍不住而暴露身形导致有人损伤,那他心中是绝不愿意的。说他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也好。说他是刻板固执也好,从人人追捧的医生变成队伍的拖累,卫螭嘴上虽然从来不说。但心里却是在意的。如果他连医生地技术都发挥不出来。那他更无颜在危险的时候,存身在队伍中。

姜瑞看了卫螭眼,道:“卫大人右手完好。就是为了预防我们有人受伤好给我们治疗”

卫螭笑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厮也是男人,也有男人的面子和尊严要维护。蛰了卫螭地毛毛虫,或许是环境地缘故,也或许是种类的缘故,毒性不象他小时候遇到的那种那么可怕,又是盐水。又是酒地擦洗之后,上了药后,感觉终于好了些有了因篝火被发现的前科,众人也不敢点篝火了,考虑到时间紧急,众人并不了解京中局势,姜瑞叫人把那个姓罗的火长带了来。准备问口供。卫螭道:“不如分开审讯。最后再互相印证,或许得到的讯息更准确丰富些。”

姜瑞点点头。采纳了卫螭的意见,让卫螭好好休息,趁机会养足精神,待会儿问完话,说不定就要转移之类的,其他人则收拾下,随时准备离开这里。

卫螭寻了个背风处,裹着个毯子,靠着个石头养神,树下是绝对不敢去了。自从被毛毛虫蛰了之后,厮开始怀念起环境污染的后世现代了,以前去树荫底下,就不用担心被毛毛虫蛰。

姜瑞就在卫螭身后不远的地方审讯,审讯对象就是那个姓罗地火长。那个罗火长被带来后,神情不见颓丧,也不见惊惧,反而相当的平静。姜瑞道:“阁下如今是俘虏,在下敬阁下是条汉子,不屑用些龌龊手段,请阁下多多配合为好,以免脸上难看。”

那罗姓火长倒也没有迟疑,开口就把编制隶属关系给交代清楚了。他道:“在下名叫罗础,请问刚才给伤者治伤的是否就是医学院祭酒卫螭卫子悦大人”

姜瑞眼光利,喝问道:“阁下问这个作何罗础道:“此次侯君集反叛,打得名义就是卫大人蛊惑今上,混淆视听,致使陛下错待功臣,侯君集要清君侧肃宫廷,清的就是卫大人”

“你说啥”

卫螭骨碌蹦了起来,也不管身上的毯子,也不管身上的难受了,直接蹦到罗础跟前,满脸的不敢置信。话说,他又不是太监,更不是啥貌美如花地后宫嫔妃,清君侧肃宫廷,卖糕地峨眉豆腐,他没听错吧

罗础缓缓把情况说。京中十二卫东宫六率的兵员,随着李二陛下承乾太子不在长安,也跟着调了出去,只有六卫地人马守卫长安,也不过是区区数万人。侯君集出了长安之后就调转马头,围困长安,举起了反旗,与六卫人马对峙,第天就让长安交出秦叔宝家。长安守将当然不肯,双方互有攻防,侯君集拿不下长安,长安守军也打不下侯君集,局面就这么僵持着。侯君集举起反旗后,还派出人联络齐王佑,两人遥相呼应。

“齐王佑也谋反了”卫螭惊讶的追问了句。罗础给予了证实:“回大人,我们就是被调去平反的,侯君集挂帅,只是他出了长安就举起了反旗,平反的反而成了谋反的。”

罗础的表情,有些自嘲。他们是巡逻小队,每个方位都有这样的队伍,拉出来的比较远,负责查探朝廷的平反队伍是否有到来,算是斥候小编队。罗础愤愤不平的道:“只是我们的队正是个草包,心只图安逸享乐,仗着无人监管,到晚上就喜欢去附近的小村庄打野食,否则,又怎么会如此狼狈,成为阶下囚”

卫螭望着月亮阵发呆,这才过了多久。他就成了皇帝身边的祸害,成为人家要清理的对象,这人生大起大落的真是太快了。叹了口气,卫螭道:“罗火长想必也是明白人,心里有衡量的标准。我只能说,侯君集是在谋反,以当今陛下地英明神武。区区几万人马。能掀起什么风浪而我问心无愧,上对得起君王,下对得起百姓。没做过件亏心事,清君侧当笑话看吧”

卫螭有点儿委屈,而这个委屈还没法儿说,事关承乾太子事关皇家颜面,他如何说,没法儿说,只能这么憋着。

罗础看了卫螭眼,道:“小的明白卫大人的为人。卫大人或许不知道,小的婆姨的娘家就在卫大人庄子地附近,卫大人的名声,小的从婆姨那里也曾听说过。”

卫螭惊咦声,细细打量罗础眼,十七八岁地年纪,还是年轻人。看来是成亲不久地。心中委屈稍稍散了些。摆摆手,想了想。道:“这么说,陛下并未回京,人还在洛阳”

罗础道:“此等机密,小的职位卑下,不曾知道,只是,自从侯君集举起反旗的第天,我们地小队就在这里巡逻,并不曾见到有大队人马过来。”

卫螭点点头不再插嘴,交由姜瑞他们去处理。罗础被带下去,有专人看守之外,姜瑞等聚在起,商量着去处。如今京城是不能去了,没有人会认为仅凭他们小队人马就能与数万大军抗衡,如今看来,只能折返回去,直奔洛阳。

这么商量定,众人立即收拾东西,准备出发。罗础曾说过,每日清晨都会有巡查官来查问他们的巡逻情况,如果不趁现在走,天亮之后,如果有人发现了树林里的尸体,只怕想走就难了。

要走的时候,十来个俘虏反而成了碍事的,他们的马匹,因为树林里并不方便骑马,留在吃饭的那个小山村。姜瑞等人的为难,罗础也看出来了,提议道:“卫大人,姜将军,我等都是效忠陛下地军士,心中直不愿为侯君集而战,我们是决不愿谋反的。军中大多数兄弟都是这种想法,如不是因为侯君集已杀了上百不愿听从军令的兄弟,如不是为了保命,我们早就逃了。求卫大人和姜将军网开面,放我们条生路,则有生之年,绝不会忘记两位的恩情。”

“求卫大人姜将军放我们条生路”

十来个俘虏,齐齐跪了下来,向卫螭和姜瑞等人叩首乞命,眼中全是悲痛之色,罗础道:“卫大人姜将军,卫大人的人品,小的早有听闻,因为是卫大人,我们才跪下乞命,如是旁人死了不过是碗大个疤,二十年后,咱又是条好汉,请卫大人姜将军明鉴。”

卫螭愣了愣,倒是想不到他的名声居然还有这种作用,逐转头对姜瑞道:“姜将军,你做主就好,我没任何意见。”

姜瑞点点头,沉吟阵道:“罗火长,不瞒你说,我们也是半途跟随卫大人,被卫大人说得弃暗投明地,你们如今回去,只怕也逃不出军法地制裁,白白丢了性命。罗火长,就如你所说的,死并不可怕,怕地是死了还让妻儿老小抬不起头来,怕儿子将来被人骂说是反贼之后,辈子背负骂名。如若诸位真有勇气,真是个爷们儿,趁着还有时间,速速去小村庄取来马匹,随我们块上路,保着卫大人去洛阳面见陛下,或许,还能求得条生路,就算陛下怪罪以前咱们以前的罪过,但咱们死后也能做到问心无愧。诸位以为如何”

罗础想了想,咬咬牙,道:“成,听姜将军的,此次出征前,我媳妇儿已大了肚子,咱也算有后了,拼了”

剩下的十来人,显然是罗础的手下,与罗础非常熟悉,听罗础这么说,也纷纷同意。这么说定,众人牵着马,快速的向小村庄去,只待取了马就直奔洛阳。

半个时辰后,众人来到小村庄,天色刚蒙蒙亮,平时应该有人起床准备开始天的劳动了,但今天却直寂静无声,姜瑞发现了异常,做了个手势。道:“先等等,有问题我们”

话还未说完,群穿着暗色军服,手持弓弩,脸孔画的花花绿绿的人已跳了出来。当先人喊道:“我们是朝廷的平反军,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的人下马投降。扔下武器。否则诛灭九族”

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时间卫螭有些想不起来。逐低着头沉思起来。姜瑞等人对望眼,瞅瞅对方黑幽幽的箭头,姜瑞摇摇头,示意看看情况在说。坐在马上的伤号下了马。

“喂,那边那个人,还不下马想死否”

众人都下马了,唯有卫螭还在马上坐着。姜瑞等人考虑到他地体力,给予了他伤号的待遇。让他乘马前进。

卫螭还在出神,拧着眉头沉思,这是被喝骂声,“喔”了下之后,突然伸手指着那人,惊呼:“我想起来了你是徐徐徐那什么来着,两个字的名字。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卫螭没想起人家名字。人家倒是想起他来了,手中弓弩放。惊喜的问道:“是卫大人吗下官徐禁,曾受过您数月的教导卫大人安然无恙,真是可喜可贺,可让我们担心死了,我们李大帅这几天直在担心大人。”

卫螭问道:“李大帅哪个李大帅”

徐禁道:“就是李绩李大帅,此次平反地元帅就是他老人家。听说卫大人失踪后,直在担心,如今卫大人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来呀,点上火把”

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目光不善的盯着姜瑞等人,弓弩也对着他们,寒声问道:“卫大人,是否就是这些人绑走了您只要您说声,下官这就给您出气”

卫螭跳下马,近乎蹦蹦跳跳地奔过去,边哈哈傻笑,边道:“不关他们事,都是自己人,徐禁,我李伯伯在哪里快带我过去看看,可想死我了”

徐禁,是当初卫螭和孙思邈被拉去军营教导军士急救处理措施地时候认识的军官,也是李绩等人捣鼓出来的第支所谓地特种兵。这还是卫螭提供的创意,两人可算是老熟人。

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落难的时候遇上熟人能让人开心的呢卫螭近乎是眼泪哗哗地啊,真正安心和舒服的,还是和熟人在起。

卫螭正要叙旧,姜瑞提醒道:“大人,侯君集的人马上就要来了,大人叙旧是否可以换个地方,待安全之后再说也不迟。”

卫螭点点头,徐禁立即道:“下官这就带卫大人去见李元帅,卫大人请上马,诸位兄弟们也请上马。”

众人取了马,路疾驰,行了大约两个时辰,终于到了李绩的大营。徐禁等人是担任先头部队,进行侦查等任务的,恰巧遇上卫螭,也算是意外中地惊喜。

李绩早早得了通报,平时挺沉稳老头儿,直接骑着马奔到大营门口来等卫螭,见到卫螭等人的身影,策马奔了过去,老远就喊着:“卫小四,你个不让人省心的东西,还不赶紧过来让伯伯我好好看看”

“李伯伯”

卫螭眼圈唰下就红了,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卫螭跳下马,跑了过去,跑到近前,看着李绩灰白的须发,忽而又有些不好意思,只知道红着眼圈傻笑,不知道该说啥了。

“臭小子”

李绩伸脚意思意思的踹了他下,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卫螭打量,口中兀自念叨:“嗯,没少胳膊没少腿,还是个人,黑了些,也瘦了些,看来路上吃苦了,以前白白胖胖的个人,唉,臭小子,没让人少操心,回去让你爹狠狠打你顿再说。”

卫螭听得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酸楚,真心诚意地弯腰行礼:“李伯伯,小侄不肖,让您担心了”

李绩笑道:“是担心了,你义父义母几个还不知道你失踪地消息,我也是出了京才接到陛下的密旨,究竟是谁吃了豹子胆敢绑秦叔宝地义子,我李绩的侄儿,当真是不把我们几个老家伙放在眼里了”

李绩这么说,跟在后面的姜瑞等人脸孔就是白。人的名,树的影。秦叔宝李绩,每个的名字那都是响当当的招牌,姜瑞等人在他们面前,连小辈都算不上,不过是些小虾米。

卫螭笑笑,眼圈还是红的,道:“就是仗着父亲和几位叔伯的威名,这不,小侄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李绩何等精明的个人,姜瑞等人的神色,如何能躲过他的眼睛,看就心中有数了,哼了声,道:“臭小子就是心软,你身后跟着那几个娃娃估计脱不了关系,看你也吃苦了,先回大营休整番,等会儿再说”

卫螭嘿嘿傻笑,挠挠头不做声。李绩又是哼,伸手拍了卫螭下肩膀,还好死不死拍的是左肩,刚好是卫螭被毛毛虫蛰伤的地方。卫螭声惨嚎“嗷”的叫出声,下子蹿出三米远。

李绩惊,连忙道:“是否受伤了你小子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来,快让随队的军医看看。”

“不,不是受伤是”卫螭脸上阵红,阵白,扭捏着说不出口。丢脸,真是丢脸;没面子,那是相当的没面子。经历了那么多都没事儿,最多就是擦伤了几处,弄了身淤青,都快要安全了,还被毛毛虫蛰伤,没脸说,没脸见人。

卫螭的表情,实在古怪,李绩皱眉看着他,不悦道:“臭小子,还有啥不好意思的,你的光屁股老夫都见过,还有啥没见过的,快说,到底咋了”

怎么李绩还记着上次卫螭被打屁股,他们几个老将去卫螭家里掀他被子的事情

想起那惨痛的过往,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卫螭的脸孔,这会儿不好白了,是彻底的红了,就像刚出炉的虾子,红得不是般般,甚至,卫螭还听到身后徐禁憋不住的笑声,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了。卫螭心中声长叹,抗议道:“李伯伯,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要直记在心里啊来,咱们快进大营去吧,好几天没吃到口热食了,李伯伯是大好人,又疼后背,先让人给来碗面糊糊汤吧。”

李绩熟知卫螭脾性,知道这臭小子爱面子,也不置可否,朝徐禁等人施了个眼色之后,就带着卫螭进大营去了。徐禁在后面明白的点头,转身对姜瑞等人道:“姜将军,诸位请随我来,我带诸位去营帐梳洗,之后请大家进点儿热食。我们李大帅担心了卫大人许多天,恐怕将会有番盘问了,之后才能接见诸位。”

姜瑞等人明白这是必经的过程,卫螭也得有机会把其中的过程详细说说,逐安心的还礼道:“谢谢徐将军,请带路。”

战争部分,只能尽量的想象去写,切都是从普通人的角度出发,指望主角上阵杀敌,爆发王八之气的,即使认为主角是无用的小白脸,俺也不会写的。俺的主角,开始就说了,就是会医术的普通小医生而已,不是超人所以,战争部分到此结束感谢巨巨们支持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二十章 真正活了

墨墨迹迹的先给谢玖写了封平安信,那毛笔用着实在别扭,又不好叫人去弄鹅毛之类的,只能咬着牙,愁眉苦脸的笔画的慢慢写,众人转身等了半天也不见卫螭召唤,旺财平日与卫螭最是相近,知道他性子,忍不住悄悄转头看了眼,不小心瞄到卫螭那如毛毛虫般的字迹,不由愣这就是朝廷三品大员的字

看来卫螭的字给旺财的打击太大了,连笑都忘了,卫螭正好在那里抓耳挠腮的想呢,抬头看见旺财的表情,脸虎,眼瞪,做了个杀头的动作,旺财吓了跳,赶紧转过头去。

好不容易等卫螭写好,封了之后叫那驿站官员过来,千叮嘱万交待的让他把信送出去。为了让送信的驿差能见到人,卫螭翻遍身上,唯能算得上信物的就是脖子上挂的那根儿金链子,栓着结婚戒指的。大男人家不喜欢戴首饰,平日手上连个扳指都不戴,更别说玉佩什么的。虽说根据习俗礼仪之类的,卫螭都应该戴几个玉佩之类的,但是这厮不习惯,男人嘛,有些丢三落四的,已经掉过好几个玉佩了,后来,谢玖也绝了给他戴玉佩的心思,就算是巨富之家也撑不住天丢三四个的,也就随他去了。

再加上当时被绑的时候,正好是出恭之时,还是在茅厕呆了半晚上的那种,更不会带官牌之类的东西,无奈之下,只好把金链子贡献出来,郑重的叮嘱再三,不要弄丢了。才算是消停。

做好这些,众人留在驿站歇息,明天早起再接着赶路。话说,在船上吃啥都不方便,多是些干粮之类的东西,唯吃了顿鱼汤,那还是送汉王府的侍卫们上岸地时候,船靠在岸边做的。能吃上热食的机会很少。

在船上晃了十多天,下了船之后,身子都在不由自主的晃荡,站都站不稳,卫螭身体素质般,这么多天,又累又难受,再不好好休息下,恐怕就撑不下去了。姜瑞也看出来卫螭的身体比不上他们,主动配合着在驿站休息晚。卫螭晚上的吃食是粥,实在是在船上吃得胃难受,得将养下。

晃晃悠悠的过了那么多天,终于有了个地儿可以睡个安慰觉,虽说驿站的条件也不算好。甚至连床都没有,就是打个地铺,但也比船上好。奈何卫螭在船上摇晃惯了,居然还睡不着了,恨得厮连连暗骂贱皮子,条件好了还睡不着了,真是没有享福地命。

睡不着干脆起来去外面走走,在船上根本没法儿好好走走,如今上了岸,正好在地上好好走走,适应下,明天又要开始骑马了。想起未来那可说漫长的旅途,卫螭就觉着屁股隐隐疼了起来。把换下来的旧衣服拿了垫在台阶上,屁股坐下,仰头望着天上明晃晃的月亮出神,脑袋里盘算着等替姜瑞他们求得活路之后,他就好好在家里修养,以后不到迫不得已。再也不出门了。出门的日子太苦了。

“卫大人也睡不着”

正出神呢,个声音突兀的响起。卫螭被吓了跳,从地上蹦了起来,转头看却是姜瑞,想起他的再三隐瞒,心中有些小怨气,很干脆的道:“大半夜的,不要突然打招呼,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说完又自顾自地坐下。姜瑞无奈的无声苦笑,学着卫螭也屁股坐下,起抬头望着月亮,问道:“卫大人为何事睡不着”

卫螭翻了个白眼儿,咋这台词听着这么像小白脸搭讪美女的台词呢扭头看看他和姜瑞,两个大老爷们儿,说这种台词太让人恶心了。卫螭很干脆的道:“在船上摇晃惯了,突然睡到不会摇的地儿还睡不着了,就出来坐坐,姜将军呢为啥不睡为未来担心,还是为别地来,大晚上睡不着也没事做,咱老大爷们又不可能对着月亮抒情,还是聊聊天比较好打发时间。”

姜瑞笑笑,没有回答。卫螭皱起眉头,道:“我就对你这个作风忒有意见了,啥事都是笑,也不说,自己憋着舒服么我听说军中的爷们儿可是粗豪得很,你这样的去了,可是会被排挤冷落地,到时候可别怨人家有眼不识泰山,这人有才华吧,不能总藏着掖着,你要找机会表现出来,如何与人交往,这也是门学问,你学好了,做好了,做事也方便不是如果你连简单的普通的人际关系都处理不好,怎么去做将军其实我虽然没当过兵,但我倒觉着这当官的也就是门处理人际关系的学问,你觉着呢”

姜瑞愣了下,眼中若有所思,想了阵,郑重向卫螭行礼,道:“多谢卫大人指点,解开了末将心中疑惑。”

卫螭无语,随口说说而已。见卫螭表情古怪,姜瑞又是笑,道:“末将自幼孤苦,养成的性子坚忍严肃有余,灵动活泛之处不足,生性沉闷,不善与人交往,就如卫大人所说的般,在军中直受人排挤,郁郁不得志,只觉报国无门。之后,遇上了汉王,得汉王赏识,把我要去做了汉王府的偏将,但情况并未有所改变,该受排挤的还是那样,如今想来,原因却是在我身上。”

卫螭见他说起往事落落寡欢的样子,愣了愣,平日看惯了他副淡泊明志,莫测高深地样儿,突然间这样子还真是让人惊讶,不由笑道:“这有啥好奇怪,每个人的性格问题呗。你的经历影响或者说造就了你的性格我告诉你,有门叫心理学的医学就有研究这个的,你想了,你小时候,你父亲带着你艰难生活,男人嘛,再细心也不可能比得上女人那么会照顾孩子。两个大小的男人在块儿,估计你父亲也不是什么热情开朗地人,在他影响下,你找不到人说话玩耍,自然也就慢慢变成了现在这样,这没办法,这是客观事实造成地,但是呢。你现在也是大人了,你得让你去适应你所处的环境,而不是让环境来适应你,知道吧”

姜瑞喃喃地念道:“让我去适应环境,而不是让环境适应我”

卫螭双手环胸,本着闲着也是闲着,个人看月亮发呆总比不上有个人说话有趣,兴致上来了,话匣子也就打开了。卫螭点着头道:“没错你看吧,首先呢。这个社会,都是由个个的人组成的,你认识我,我认识他,他又认识别人。就这样个个的串联起来,就组成了个社会,人与人之间是有联系的。你要做什么事,都得从这个联系出发才好做,如果你与别人的联系断开了,处理不好了,自然就会觉得过的不如意了。”

姜瑞听得满脸疑惑,道:“卫大人这不是叫我学习钻营之术吗”

卫螭听得气结,目光盯着姜瑞的脑门,道:“看着脸聪明相,却长了个石头脑袋。我有说是让你学习钻营吗比如说吧,你与你几个兄弟地关系。你爱护他们,监督他们,也是种维持人与人之间感情和联系的方式,我说的是让你要学会让别人与你相处的时候,就像你兄弟们与你相处时那么舒心愉快,而不是叫你去钻营,以你的石头脑袋。就是叫你去钻营。估计也是适得其反。”

姜瑞也是聪明人,卫螭这么说也就明白了。皱着眉头想了想,抱拳道:“多谢卫大人指点,末将明白了。”

卫螭笑嘻嘻的拍拍他肩膀,道:“既然你都明白了,我又这么费口舌的指点了你,那是不是给我透露点儿汉王绑我的原因呢”

姜瑞苦笑不已:“卫大人,你怎么又问上了末将不会说的,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卫大人不要逼迫末将。”

卫螭瞪他眼,满脸的无趣,骂道:“还真是长了个木头脑袋,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想把你脑袋劈开看看你想地是啥呢”

姜瑞歉然笑,不答话。卫螭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是彻底明白为啥你会反了汉王,放我活路。”

姜瑞笑问:“难道大人这么多天都未相信末将么”

卫螭笑着摇摇头,道:“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你说,个人遭逢了大难,被人绑了,结果喝醉酒发了回酒疯后,绑匪就投诚了,这种好事落你头上,你会真正相信么”

姜瑞沉默阵,道:“不会”

卫螭道:“是啊,不会,但是呢,我就个弱书生,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也只能就这么应付着,你说啥就是啥吧,总好过把我送汉王府去送死好,大家就暂时那么虚与委蛇好了。不过,虚与委蛇了几天,我算是看明白了,除了你丫心眼儿多些,你那些兄弟,个个都是实心眼儿的爽快人,就是那当初叫嚣着要打我的老八,也不过是脾性暴躁冲动些,为人却都不坏。而你呢,心眼儿虽然多些,为人却是认真固执的,十分有原则啊,虽然你的某些原则会让你自己觉得痛苦,但坚韧地品性却又让你能坚持下来,只要认定的事,那是条道走到黑也要去做的,你说我说地对不对”

姜瑞道:“卫大人看人十分的准。”

卫螭得瑟道:“咱也就这个优点了,这是秘密哦,你要记得给我保密,不能泄露了。”

姜瑞沉默的看了卫螭眼,郑重的点头。卫螭笑道:“随口说的,你这么认真做啥。其实吧,我看你挺顺眼的,就像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到这个世上走遭,有所为有所不为,心里总要有杆儿称,眼里只有利益欲望,没半点儿原则的,活着就真痛快了么还是咱们这样的好,坚持自己的做人原则,虽然可能有时候这些原则会让日子过地不是太舒坦,但是咱心里乐意,是吧”

姜瑞望着卫螭,胸口剧烈起伏着,虽然力持平静,但声音还是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低声道:“是的,虽然可能会因为这次的选择而丢了性命,但是,我心中舒坦,我没有辜负先父的期望,没有去做无君无父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逆子,我上对得起君王,下对得起先父,就是我因此而死,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堂堂正正的面对先父,我并未让先父抹黑,如若我去做了那无君无父的叛逆之徒,只怕将来见了先父也无颜。”

卫螭笑笑,很是理解又拍了拍姜瑞地肩头,神情中满是男子汉地理解和钦佩。这才是男人,这才是堂堂正正的男人。有理想有追求有担当有热血地四有新男人。人活在世上太累,特别是男人,肩头上的担子更重,女人总说女人不容易,要照顾丈夫孩子公婆,要负担家务活儿,其实男人也不容易,但是男人就是男人,不可能向谁去抱怨肩头上的担子有多重,不可能去抱怨生活中遇到了什么不顺,女人遇到了委屈,遇到了挫折还能撒娇,还能发泄,还能抱怨,而男人只能憋在心底,谁让咱是男人呢如果男人受了点儿委屈,受了点儿挫折就到处去说,那还叫男人吗还不如把脸撕下来藏裤裆里,不用拿出去见人了。

卫螭这会儿是真正的对姜瑞放心了。虽说他直嘻嘻哈哈的与他们路赶回来,但心底却从未真正放下心,谁会相信只是那么说几句就能说得绑匪弃恶从善的,说得绑匪放了肉票的。卫螭直不敢相信,只是他没表露,也不敢表露,他的命太重要,要留着回去陪老婆孩子,嘴上说得再光棍,他也怕死,他想看着儿子长大,想看着孙子出世,他不要这么年轻就死去,还是这么憋屈这么郁闷的死去。

到了驿站,信安全送出去,卫螭才放了大半心,但还是不敢全部放心,就怕姜瑞突然又用出什么古怪的手段,实在是姜瑞此人的手段给他印象太深刻了,勾心斗角阴谋诡计从来都不是卫螭的长项,厮很有自知之明。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二十四章 为什么呢

大唐平反大军李绩元帅的帅帐内,温热的茶水,袅袅冒出热气,伴随着淡淡的清香,李绩坐在上位,望着坐在下首的卫螭,表情古怪。而坐在下面的某人,满脸的忸怩加羞愧,脸孔通红,连耳朵尖儿都是红的,低着头,闷声不吭气。

“该说你幸运还是倒霉呢”李绩老爷子长叹声,很是古怪的看卫螭眼。卫螭很自觉,主动道:“总体来说还是幸运,结尾稍有瑕疵,属于还能忍受的范围。”

老爷子听了,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道:“看来自己已有了结论,看得挺开,不错,不错。”

卫螭看似羞赧的嘿嘿笑,这笑,让李绩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气十足,只怕营帐外都听到了。卫螭唯有糗大的揉揉鼻子,好吧,又被笑话了,目前来说,唯有句习惯就好能安慰自己。是的,现在的情况是,卫螭随着李绩回到营帐后,李绩关心他“受伤”的肩膀的问题,卫螭被迫无奈之下只好坦白,而坦白的结果就是以上的状况,十分让人郁闷。

笑了阵,李绩毕竟不是程知节那种无赖加恶棍属性,只是笑话了卫螭下就止住笑,摸着胡须感叹道:“能从必死的局中捡回条命,在最后只是被虫子蛰伤,也算是幸运的臭小子。”卫螭笑道:“小侄也是这么想地。当初决定赌那把地时候。脑袋里就句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赌把眼光,赌对了就活命,赌输了也不至于会让情况更坏,还好,老天保佑,赌赢了。”

李绩道:“难得姜瑞还是个知道报效家国的人,让你赌对了把。从李元昌手中逃得命,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卫螭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认同,道:“没错,事后想想真是太险了,伯伯知道小侄酒量的,那么自己故意灌醉自己,真是太痛苦了,还好小侄我深明酒醉心明白的境界。不然就交代了。”

李绩笑着点点头,道:“听你这么说,姜瑞此人倒是有些门道。不过,绑架你的罪责,却不是如此容易就能揭过地。”

老爷子说这句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他们几个老的,虽说卫螭名义上是他们的子侄,但以卫螭那年轻的外表,如果不是他们常年在外征战,只怕孙子都比卫螭年纪大。卫螭那厮人又懂事。几个老的对他都十分疼爱。就连当今陛下,如果不是秦叔宝已抢在前面,只怕最后也会收卫螭做个义子。这么个知心的小子,受了委屈,他自己不计较,自然会有帮他计较的人,亏是不能白吃。

卫螭忙道:“伯伯。我答应过他们的。保我平安无事,我也保他们平安无事。伯伯不能让我说话不算话吧”

李绩道:“放心,不会伤到他们的性命,只是让他们吃点小苦头,敲打敲打,否则,待他们地来历身份曝光,如何在军中立足你要做就做的彻底些,让他们永远记住你的恩情,将来,即使我们几个老地不在了,在军中,也要有能说得上话的人来护着你们这些小的,如此,我们老的就是下了九泉,也是瞑目的。”

卫螭心中暖,低头弯腰行了礼,默默表示感激,长辈对他们这些小辈的疼爱之情,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感谢。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李绩微微笑,拍拍卫螭完好的右肩,四府中,勇猛的儿孙辈有,懂得隐忍地人也有,深悉官场智慧的人也有,但是,能像卫螭这么细心的人却是只有他个。只要今后这些小的能团结,知道隐忍,能忍住不出挑,那么,顺风顺水的生存下来却是不难。老辈已经达到了权势的巅峰,如果小的接着来,就算当今陛下心胸再开阔,只怕也不是家族之福,虎父犬子有时候未尝不是种自保地手段。

卫螭叹道:“古人说地好啊,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本来以为已经脱险了,结果,弄到最后成了清君侧肃宫廷的对象了,好大地黑锅侯君集是用这个借口,就是不知道李元昌为啥要绑我,照理说,如果也是清君侧肃宫廷的话,提前绑我貌似就是失策了,应该等完事之后再把我抓起来,拉出去砍头示众才对哎哟”

卫螭在那里端着下巴嘀嘀咕咕,还没说完,就被李绩头上敲了下,只能无辜的抱着脑袋看着李绩。李绩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喝骂:“笨蛋傻小子”

卫螭很是无辜的迎着李绩责备的眼神,很是恭敬的弯腰行礼:“请伯伯指点,小侄直想不明白。”

李绩道:“侯君集那里,自不用说,此人贯的高傲自大,骄矜自持,好大喜功,只是追随陛下的时日早,陛下念着与他的情谊,让李药师教了他几招兵法,不然,以那丫的能耐,能打胜战那不是扯谈么”

卫螭点点头,这下算是明白为啥旧唐书上说的侯君集与屡立战功的侯君集感觉有些不同,敢情是后天“加工”的。李绩道:“侯君集此次找的借口,乃是下下之策,此举等同于在陛下的脸上打了巴掌,你是陛下亲自提拔的人,他这么说,就是在说陛下的眼光有问题,下策也不过,对你来说,却是大大的不利,你的名声,经此役,算是完了”

说到这里,李绩叹了口气,很是为卫螭惋惜。卫螭却笑了笑,道:“完了就完了呗,我就是指望安安分分做个医生,安安分分地做个小官儿。又不指望飞黄腾达。我还希望陛下因为这件事,把我地爵位给去了,这年头,低调些总是没错的,反正有几位叔伯给我撑腰,经此之后,能欺负我的人那是少之又少了,再说。陛下也不会就此不管我,我要是因为这次声誉受损,陛下心中只怕还是念叨我呢。”

李绩笑道:“你到是打得好盘算,不错,有时候,吃亏就是占便宜,你年纪轻轻就能想通此点就好,就怕你忍不下这口气。”

卫螭道:“侯君集吧,小侄还真从未把他放在眼里过。此人成不了大气候。倒是李元昌,我就纳闷了,直想不明白。为啥他就要绑我呢搞不明白这个问题,我真是不服气,吃饭睡觉都不痛快。”

李绩眉头皱了起来,也是脸沉思,道:“李元昌此人,贯有才名,被干文人夸为书画双绝,先帝在时。也对他疼爱有嘉,陛下也曾夸奖过他。只是,他的母妃出身却是不好,只是先帝宫里的个嫔。当年,太穆皇后早逝,曾把干子女托付于万贵妃,万贵妃是太穆皇后逝世后掌管后宫之主。但是。最受先帝宠爱的却是年轻貌美的尹德妃和张美人,真正能在先帝身边说得上话的。不是万贵妃,而是尹德妃和张美人,万贵妃被架空,张尹二人才是后宫真正地话事者。”

卫螭满头雾水,不明白这些和李元昌有啥关系,李绩为何要说给他听。李绩也不解释,而是接着道:“当年,陛下常年征战在外,不在宫中,与先帝父子疏于联络感情,比之息王建成,虽然战功显赫,但在先帝面前,却有功高震主之嫌而受陛下冷落。当时,张美人曾有求于陛下,却被陛下所拒,而建成却趁机讨好张尹二人,时常送金银珠宝予二人,还赠送好处予二妃的家人,二妃收受了好处,便常常在先帝耳边说息王的好话,说陛下的坏话,使先帝对陛下的印象越来越坏。李元昌的母亲孙嫔收受了息王的好处,当年,先帝的整个后宫,除了万贵妃,人人都在说陛下的坏话。如不是长孙皇后直恪守儿媳之道,时时为陛下和先帝地父子情谊做弥补,只怕当年陛下的处境会更加的恶劣。”

卫螭这会儿明白了,敢情李元昌地母亲曾做过背后说李二陛下坏话的事情,不过,这些秘密,李绩是如何得知的

李绩看出卫螭的疑问,笑道:“这并不是什么秘闻,当年秦王府的旧人都知道,陛下当年所受的委屈,又何止这些。”卫螭点点头,有些同情李二陛下。辛辛苦苦在外面征战,虽说也有为了自己野心的缘故,但享受战果的却不止李二陛下个,当时做皇帝地可是先帝李渊。不体谅他辛苦就算了,还任由旁人说他坏话,污蔑他,是人都会不开心。再说当时的情况,人人都不待见李二,只怕身在长安的长孙皇后和李二陛下的干妻妾儿女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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