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面前,随即个人影赫然在他面前出现。
这次死定了他倒抽了口冷气。
以他现在蹲伏的姿势,他只能看到这人的腰部,这个不知是人还是怪物的东西竟然还穿着条普通村民穿着的西裤,看样子还是个村民。
好在这怪物站着低吼几声,又左右转了几下,看样子还没有发现他,使他临时打消了拔腿飞逃的念头。
这时,这怪物转了下身,又低吼了几声,使他看清了它另只手紧握的支散发出血锈味的大铁锤。
他将身体伏得更低了。
血水沼泥散发出的腥臭味熏得他阵反胃,干呕地张了张嘴,马上用手捂住了嘴巴,幸好没发出什么声响来。这时,他看清了面前的这片草丛血泥沼地,骇然地发现自己下面就躺着具死尸。
这具死尸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看来死去好几天了,身体的些地方缠着不少还在蠕动的水草,侧卧的身体半陷入了血泥沼中,而露出地面的半边脸部的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眼神中充斥着强烈的憎恨。
他心知这男子已死,这眼大概是保持着死前的状态,可是,被死人这种眼神盯着实在瘆人。他实在受不了,无声地移开,可是,这具死尸的眼睛竟然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始终盯着他。
他的身体开始索索发抖,恐惧的汗水顺着紧缩的脸颊滑了下来。他不敢发出点声音,生怕惊动前面这恐怖的东西,可是,泥沼中的这具死尸充满憎恨的眼神让他坐立不安,汗毛直竖。
他勉强屏息地低伏了会,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眼神,正打算移开。这时,前面的怪物突然低吼着离开了。他舒了口气,待那怪物走远了,也不去看下面死尸,也不去看了地下的死尸,猫着身快速地走出这草丛,他可以感到身后那死尸憎恨的眼神直紧紧跟随着自己的身后,让他如芒在背。猫着走出去的过程中,不断地有水草像触手般蜿蜒过来缠他的手脚,都被他扯断了。
刚走出水草丛,他就听到了身后怪声四起,回头看,吓得脸色发白自己刚爬出来的这片水草丛,每根水草都像章鱼的触手样蠕动蜿蜒,整片水草丛哗然动了起来。好多水草因此交缠扭结在了起,也有好多水草都向他蛇行而来。
惊恐万分的他呆呆地望着,刚才那具死尸也是被水草缠死的吧好在自己已经走了出来,不然的话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在那些水草蛇行到他脚底下的时候,慌忙走开。
离开那片怪异的水草丛,他来到了个地方。四周阴暗死寂片,四处看了下,发现左手边有间房屋,孤零零地趴在黑暗中。
嘻嘻
这时,从那房子里传来小孩子的嬉笑声。他这时才想起来,那房屋不就是刘校长的办公室吗
他恐慎地走过去。
啊
声凄厉的惨叫声在耳畔响起,紧接着,白天在这办公室遇鬼的画面闪过自己的脑海,恍然间,看到刘校长站在桌子旁边,他的手被只从桌子背后伸出的小手拉住。他打了个寒战,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他知道自己刚才看到是白天已经看过的场面,但是,在这种环境下,他实在没有勇气再向那房子走近步。
这时,房子内传出刘校长低喃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内心惊刘校长听声音有可能还没有死,此时想起刘校长对那小孩子的愧疚之情,他马上走了过去。
他走到门口往内窥望,看到阴暗的办公室内,个人正低垂着头坐在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低喃声正是从这人的口中传出来的。
虽然比较黑暗,看不清这人的面目,听声音他便知道这人是刘校长。
他悄悄地猫着身走进房内,刚才那个小孩子的声音也是从房子内传出的,可是现在没看到他的身影,或许正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也说不定。他不敢造次,进办公室后先悄然躲在门边的角落里,屏息看着房子周围的环境。
老师,我的笑容可以吗
个小孩子的声音突然在房内响起。他内心咯噔了下,看到刘校长身边不知何时站着个小男孩,从轮廓中,可以看出正是先前在噩梦中的教室里看到的那个小孩。
恐惧下子让他挺身而出的勇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生怕被发现了。
这时,他又看到了刘校长的头顶慢慢地垂下大片毛绒绒的东西。那是头发,他惊慌地想,不由地仰头看。这看之下,顿时大吃惊只见整个房顶长出了大片的头发,毛绒绒的片。
他开始后悔自己走进这办公室。这样子下去,自身安全都成问题。
头发慢慢地垂到了刘校长的身上,像树藤般缠绕包裹住刘校长的身体,慢慢地往房顶天花板提。
那个小孩子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他惊恐地看着被天花板上的头发缠住的刘校长,只见他的身体逐渐陷入头发丛中。而刘校长口中喃喃的对不起的声音直不断。
就在刘校长被推到天花板中央快要别吞没的时候,房外响起了声低吼声。
是先前在水草丛中的怪物他惊惧地想。刚想完,门外冲进个人。阴暗中他还是无法看清这人的面貌,不过,看他的身形轮廓,他觉得很眼熟,知道自己定在哪个地方看到过这人。
这怪物低吼着闯了进来,仰头看着快要被头发吞没的刘校长,大吼声,竟然走过去将办公桌旁,将桌子拉到刘校长的下面,跳上去,将手中的锥刀换到另只手,用这只空出来的手把住刘校长惟残留在头发丛外面的只脚,大吼着硬生生地将他从头发丛中拉了出来。
刘校长还是低喃着对不起的话,但是,被拉出来的身体不停地颤抖。
这时,他听到了个小孩子的断断续续的哭声,哭声很凄切,让他有点悲伤。他环首四看,却什么都没有。他还在担心这哭声会引起这怪物的注意力,可是,这怪物拉下刘校长后,拖着他还在颤抖的身躯,大步地走出了办公室。
耳边凄切的哭声更加清晰了。此时,他才看到了身边站着的小男孩,正是那个剪尸体嘴角的小男孩。
这男孩两只手肘交替擦着眼泪,呜呜的哭声正从他裂开到耳边的嘴里飘出来。
第三十五章 蜡画
温暖的阳光充满小村子的每个角落,村前鸡鸣,村后狗吠。
他走在小街中,边向村民询问陈智龙家如何走,边向街中其他向他打招呼的街坊微笑回应。对这些淳朴的乡情问候,他有点局促,回应了几位村民的打招呼后,全身已经因为紧张而有点发汗发痒。他问明陈智龙的家的位置后,赶紧快步走去。
陈智龙的家位于村南处,和陈南海相隔不到几条街。他走入另小街道的时候,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他,他不动声色,继续穿过另条小街。那个人继续跟踪着他,他停住脚步,猛地回身发现了跟踪自己的人,竟是前天晚上邀他喝酒的李自木。
李自木大概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会被发觉,脸色变,转身跑开了,
这个人怎么会跟踪自己的了
他有点疑惑不解,也没有追过去。
这时,声小孩子的哭泣声幽然入耳。他眼前花,依稀看到个黑衣小孩子在站在小街中央悲声哭泣。
这不是那个学校里剪死尸嘴角的小孩子吗他大吃惊。
这小孩子的身影忽隐忽现,花闪,使他有点看不清楚,不由得眯了眯眼。只见模模糊糊中,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慢慢地走到那个小孩子的身边,蹲下身,缓缓地抱住了这个悲声哭泣的小孩子。纵然影像模模糊糊,他还是可以感觉到男子这抱所散发出的无以言喻的疼爱。
就在这个男子抱住小孩子的那瞬间,声惨叫声蓦然响起。这惨叫声好似十几个人同时叫出来,那刻,小街道突然变成了噩梦中的街道,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唰地声,眼前的影像闪不见了。
他回过神来,才想起来:那男子不就是昨天撞了我下的那个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会和那个小孩子起消失了幻觉吗
他迷惑不解,看了看四周,发现小街上的村民都在奇怪地看着他,他这才想起了自己正毫无缘由地站在街中央发呆,不由得脸上红,赶紧走开,走入另条小街道。
陈智龙的家位于这条小街的入口处,是栋两层高的楼房,装修颇为豪华,在周围瓦顶砖墙的民屋中,显得富丽堂皇。
此时陈家房门两开,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铜狮头吞环门柄,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应声走了出来。
这老人六十多岁的样子,发须皆白,皮肤到处都有老人斑,双蛤蟆般的眼袋上昏然欲睡的眼睛半闭半开。这老人走了出来后,眯着眼看着端详着他。
“请问你是陈伯吗”他被看得有点尴尬,忙问道。
“对哦”陈智龙看了他半响,侧身让他进屋,“进来吧,你就是咏祺的儿子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咏祺他愣,这才想起自己连亲生父母的名字都不知道。他自幼父母双亡,而且不知为何,还丧失了儿时大部分的记忆,使得他对自己的父母更是无所知。父母对他来说,只是个符号。他经常在自己的脑海中想象父母的样子,父亲慈祥,母亲温柔,可是他们的容貌,他却点都无法想象出来。
陈智龙客厅装饰很富丽堂皇,家俬摆设镶金描银,看就知道价格不菲。两人在客厅茶几两边坐下。
陈智龙边倒茶边笑呵呵地望着他,还没问他的来意,就和他聊起了家常。
“你现在在外面做医生很不错,很聪明,和你爸爸样呢。”
“我爸”
“你爸也是个非常的聪明的人啊,可以说是百年难得见的人才啊。”陈伯眯着眼睛看着他说,好像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他爸的影子。
“以前的日子确实很值得怀念啊”陈伯感慨地说,看得出他有点动情了。
他内心动,问:“陈伯对我爸爸很了解吧”他期待地望着陈伯。
“算了。”陈伯摇了摇头,好似没听到他的问话,“以前的事还想它作什么。对了,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
“实际上”他看陈伯没回话,也不追问,反正待会再问也不迟,他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陈伯您还记不记得,十八年前个剪掉自己嘴巴的小男孩刘校长跟我说过,您还曾为这事和他闹过不快。”
“十八年前”陈伯眯了眯眼,如线般的眼缝闪过道犀利的眼神,“我现在老了,前几天的事有时都会忘记,十八年前的事,我又怎么会记得呢”
“这样啊都忘光了”他失望地说,“我还以为你会记得。”
“你突然问起这个小孩子干什么”
“这个”他犹豫着要不要把在教室看到的那股怨气说出来,犹豫了半天,觉得还是不要说的好。
“只是随便问问。”他答。
“原来这样。”陈伯呵呵地笑了笑,“每件事都有它的根源,你要是真的想要找那个小孩子,不如去他的根源之处寻找,或许能够找到些你要的答案。”
“根源”他皱了皱眉头,不知道陈智龙在说些什么。
“其实,你爸爸的事也是样的,我老了,头脑不灵光,你要是想要了解你爸爸的事,也可以去你爸爸的根源之处寻找。”
“我爸爸的根源”他更加听不懂这老人在说什么。
“也就是你的老家。”
“我老家就是我爸的根源之处”他有点茫然。
“呵呵,你还年轻,以后你自然会明白我的话了。”
“哦”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这个小孩子的根源之处在哪里”他问道。
“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陈伯打了个呵欠,他见状只好起身告辞。
看他走出去,陈伯默默地起身走到客厅右边的起居室。
虽然现在是白天,起居室还是片阴暗,散发出股潮湿味。阴暗的室中央摆着个用麻袋包扎起来的人形物,整间起居室除了这个人形物外,再无其他。
个高大的男子正站在这人形物身边,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人形物。陈伯看着这男子,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
“李海山不应该被吞噬的。”只听那男子静静地说。
“你是说”陈伯走到男子的身边问。
“刘广令和陈南海,其中个定有问题。”
“哦”陈伯淡淡地应了声,没有再说什么,好似这点都不关他的事。
“神庙四位祭祀,陈波已被吞了,李海山亲眼目睹了他被钉在十字架上活活被剥掉皮,然后他自己也遭此大祸,而我却什么都做不到,真是的没用啊”男子低沉地说。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陈伯微笑着说,“要不是你,所有的人都被吞了。”
“唉”男子叹了口气,“别说这些了,那个东西我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在谁的手上”陈伯有点紧张地问道。
“你可能会没想到,竟然会在他的手上。”
“他”
“我可以感觉得到他内心深处的那股邪气,应该是那东西散发出来的,估计仪式失败之后,就被他吞了。”
“这怎么可能那可是圣物啊”陈伯明白了男子口中的他是何人了,脸色变。
“圣物圣物”那男子低声重复这句话,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我不明白。”陈伯摇摇头,“他究竟打算要那东西做什么”
“大概是为了赎罪吧。”这男子微微笑,“好在他吞了那个圣物,不然,就是我也没办法保得住大家。”
“哦”陈伯淡淡地应了声,他伸手要去触摸眼前的人形物,刚要触碰到的时候,又缩了回来,房间里只剩下他个人,那个男子不知何时已走了。
第三十六章 两仪神
他低声哭了会儿,觉得心情舒畅多了,又想到此时不是哭的时候,这才起身。他将书包摆正,看着室内所有的切,发现两边墙壁上有小孩子用蜡笔画的图画,左边的墙壁画着两个模样的小孩子背着书包手牵手站着;右边墙壁画着个朝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去的小孩的童画:个小孩子走在条小路上,他的前面有个螺旋纹和光圈组成的太阳图案。
他看着这图案,恍惚间,看到画中的小孩子竟然像木偶般步步地朝太阳走过去,这个小孩每踏步都会留下个血淋淋的脚印,脚印上的血顺着墙壁慢慢地垂流而下,留下道道像蚯蚓爬过的痕迹。
啊
他吃了惊,周身抖了下,回过神来,才发现是自己的幻觉。
从这房间看来,十八年前的那个小男孩似乎在这里住了很长段时间,可是,按刘校长的说法,当时全村的人都不知道这小男孩去了那里。
这里面似乎有矛盾,他想道,隐隐中感到村子的人似乎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陈伯应该早就知道那小男孩曾经居住在祠堂,不过,他却没有向他说明,而是把话说得那么高深莫测,说什么要找到他的根源,为什么陈伯不把话说清楚呢难道说他心有所顾忌以他的身份来看,又有谁让他产生顾忌
难道会是他在噩梦空间看到的那个白色身影的人那个白色身影的人逼疯了杀猪刘,又要李海山为神献身,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他只知道这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可是他下子却没办法想起来他在哪里听过这声音。
不管如何,先消除掉学校教室里的那股怨念,其他的以后再说。
他想到这里,心中打定了主意,只见回看了书包眼,长长地吸了口气,大步走出这个房间。
开始他打算想要再次前往拜访陈伯,后来转念想,陈伯这人说话高深莫测,心机难料,此去有可能不会有什么收获,他站住细想,这时,个人的身影浮上他的脑海。
对了不是还有他吗他想道,懊悔地拍了拍后脑门,责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想到他。
还有谁比刘广令更适合谈论这些的他喃喃地说,大步朝刘广令的家走去。凭着印象,他来到了刘广令的家。
刘广令的家还是老样子,阴暗,潮湿。此时刘广令正坐独自在茶几旁默默地喝茶,看到他来,微笑着让他坐下,并给他倒了杯茶。
他坐定下来,聊了下家常,便开始转入正题。
“刘叔,有件事你还记不记得,十几年前村子里曾经有位小男孩用剪刀剪开了自己嘴巴,这事你还记得吗”他的口气有点急切。
“哦”刘广令揉了揉自己的太阳岤,有点像自言自语的说:“那样的事啊”
“对啊你还记得吗”他将自己的身子倾向茶几另边的刘广令,这时,他又看到刘广令那只玻璃眼有黑影闪过。
刘广令默然想了想,也不回答他的问话,慢慢起身来到神龛前,望着神龛上的送子神像半响,才缓声问他:“年轻人,你有听过两仪教吗”
“两仪教”他满头雾水,同时也皱了皱眉头: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哪有心情听你讲故事他这人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不满的表情立刻浮上了他的脸。
“你不要急,年轻人。”刘广令没有回身,却依然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好像已经将他看透了,“我慢慢地跟你说。”
“两仪教是个非常古老的教派。”刘广令继续说,“它从道教衍生出来的个分支,大概在汉朝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内心嘟哝道。
“你定以为这神像是送子神仙吧”刘广令转身微笑地望着他,笑容非常地沉重。
那个神像他愣,不是送子神仙
“那你就错了。”刘广令摇摇头,“来,你看”他说完将那神像的后身转到前面来,并且将后脑门的头发撩了起来。这下他看到了,不由得大吃惊只见神像后脑还有张白色的脸,张平和与世无争的笑脸。
“咦怎么会有那张笑脸”他惊奇地问。
“这是两仪神。”刘广令将头发神像的放了下来,将原先的黑脸转了过来,回到茶几旁的椅子上。
“两仪神”
“是的,两仪教的最高神,也是唯的神,它的黑面代表至恶,白脸代表至善。”
“哦”他点了点头,心想这实在和那小男孩点关系都没有啊。
“两仪教认为人心的善恶能相互转化,善人在定的环境下会变成万恶之人,反过来,万恶之人在某些环境下又会变成菩萨心肠的善人,他们的教义认为这种善恶的转化维持了天地万物的运转,所以两仪教的教徒会在定的时间进行这种善恶转化的仪式,以求天地万物的平安。自汉朝至今,这仪式已经延续了千多年了,你知道吗最近的次仪式是在个多月前。”
“哦”他还是点了点头,脸上开始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刘广令看着他,脸上露出微微诧异的表情,他低头沉默了下,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过了会才慢慢地说:“哦,你是说那个小男孩吗”
“刘叔还记得他吗”他的情绪下高昂了起来,“我在祠堂看到了他的居住室,可以也找不到其他些东西了。”
“既然你在祠堂看到的,那祠堂里的其他房间你有看过吗”
“其他房间”
“去看看吧,或许能找到你要的东西。”
对啊,我怎么这么蠢刚才应该顺便找其他的房间才对啊,他暗暗责怪自己做事太不周全,“那我先走了。”想到祠堂里的另外的房间,他坐不住了,起身对刘广令说。
“恩,有什么不明白的事再来找我。”刘广令微笑着说。
“好的。”他点点头,在他快要走出刘广令的屋子的时候,听到屋内传来了咚咚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有规律地撞着墙壁。他疑惑地回身看了看,却没有看到刘广令,大概是进入他的居住室了,声音正是从起居室里传出来的。
他走在小街上,正要朝祠堂走去,身后传来琪琪的声音:“叔叔等我下。”
他闻声站住,琪琪从身后跑到他的面前。
“叔叔”琪琪气喘未定地说,“遥子老师要走了。”
“要走了那不是很好吗”
“叔叔不去挽留她吗”
“这有什么好挽留的。”他有点悲伤地说,自己不是直要她离开这个村子的吗为什么待到她真的离开了心中有会如此悲伤
“叔叔,你不要悲伤了。”琪琪抓住他的手说,“等琪琪长大了,就嫁给叔叔,做叔叔的新娘子。”
“哈”他哑然失笑,抚摸了下琪琪的头,“等你长大了,叔叔也老了,你还会嫁给个老头子吗”
“会的”琪琪大力地点了点头,说:“我只想做叔叔的新娘子。”
“喔那叔叔可就只等琪琪长大了哦。”
“嗯这是我们约定。”琪琪伸出小指要和他拉钩钩。
“知道了”他笑着和琪琪拉了钩钩,然后又摸摸琪琪的头。
再和琪琪说了些话后,琪琪就走了,他也向祠堂那边走过去。再次来到祠堂,他看到祠堂大门两边大开。走进去,看到右边的房间的门不知被谁打开了锁。这房间他之前没来过,见此他走过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他走进去就感到有点不对劲整个房间充斥着股淡淡地血腥味。这房间比先前看到的两个房间都要宽阔点。房间中央放着张两个座位并列的黑白木轿椅,两张椅子公用张椅背,这椅背是个巨大阴阳鱼雕刻图,左边白鱼椅背那边的椅子是黑色的;右边黑鱼椅背的椅子则是白色的。阴阳鱼椅背上方雕刻着张两仪神代表善恶的黑白双脸,椅背边缘雕刻着数不清的道教神仙飞龙流云等图,都在朝拜那两仪神。房间两边墙壁摆着道教放法器用的红色木架,上面摆满各种各样道教的法器,细看之下,竟然有几十种之多,其中有拷鬼棍天蓬尺五雷号令招魂幡法印木如意等等,有些法器他根本就无法叫出名字来。
他看了会,突然木轿发出各种各样刺耳的惨叫声,每个声音好像都在倾诉自身的不幸。惨叫声异常凄厉,惨不忍闻,他捂住了耳朵,心中发慌,想要从房间里退出来。这时,眼前这顶发声的木轿突然微微颤动了起来,大量的鲜血从轿身上各处汩汩流出。
啊
他吓得差点跌倒在地。
随着鲜血的渗出,轿身上下冒出了很多小人,所有的小人都在声嘶力竭地惨叫,鲜血不停地从他们的身上流出来。
他浑身颤抖,爬起身就跑,哪知刚跑到门口,突然从门口出伸出只手抓住门把,拉,砰地声将这房门关上了,并且响起了锁上的声音。
“喂开门啊”他惊慌地用力拍了拍木门,没人回应,他只听到祠堂大门轰然关上的声音。
那个人不但将房间门锁上,还把祠堂的大门关上了,大概是不想有人知道这里关着个人。
这人究竟是谁
这时,惨叫声消失了,他回头看,阴阳木轿依然还是他刚进屋时的那顶木轿,刚刚所见的流血惨叫等灵异现象原来是自己的幻觉,他这才稍微定下心来。
他仔细查看这扇木门,自上到下从左到右地看了个遍,想要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打开这扇门的,看了之后,他开始死心了。
就在此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咯咯的怪声,有点像男子用喉咙发出的干嚎音。他内心颤,恐惧感慢慢地从心里散发出来,冷汗从他的额侧滑下来。
他慢慢地回头看,看到了木轿后有堆黑衣服在簌簌而动,先是只满是污垢指甲乌黑的手指抓住了木轿的支脚,然后个人慢慢地从木轿那边探出了他的脸面。这个人油腻乌黑的长发拖在地上,也遮住了他的脸面。
房间里明明是个人都没有的,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人的这不是鬼物又是什么
啊
他忍不住惊叫了起来
第三十七章 回家
他无尽恐惧地嘶叫着,身体拼命地朝门这边贴,想要尽量远离那个鬼物,木门坚硬的面告诉他这切都是徒劳的。这个头发遮面的鬼物浑身散发出诡异的气息,死死地盯着他,口中发出咯咯的声音。
突然,他看到了这鬼物趴下身,快速地朝他爬了过来。
啊
无处可逃的他死命地紧闭眼睛,放声惊叫起来。他不断地惊叫,直到筋疲力尽。他并没有感到那个鬼物爬到他的身边,这时才颤抖着稍微睁开了丝眼缝,是的,那鬼物消失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周围看不到这怪物的影子,他在睁大点眼睛朝木轿那边看过去,也没有看到,他这才略为心定,身体无力地坐在地上,心中猜测究竟是谁把他关在里面的。刚才的惊叫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坐在地上的他默默地想了会,竟昏昏然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自己的哭声惊醒了过来。
又哭了迷迷糊糊的他擦了擦脸上乱七八糟的泪痕,发现自己满身都被汗水湿透了,以前也曾经这样从自己的哭声中醒来,这是第二次了,究竟自己做了什么样的梦让自己哭成这样醒来后怎么会点记忆都没有
他只是想了下,并没有深究,此时的情况也不容他作另想。他看了看周围,四周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现在应该是晚上了吧他想道,发现放法器的红木架上有道亮光出现,便摸索着走过去,原来是节手电筒,这手电筒有点旧,银白色的电筒身已有好几处生锈,他拿起这手电筒,朝四方照了照,发现这个房间血迹斑斑,而房间中央的木轿从椅背阴阳鱼分割处裂开成了两张木椅,白鱼椅背的那张倒在地上,上面蒙着层厚厚的灰尘;黑鱼椅背的那张半身椅轿也倒在地上,他用手电筒照过去,看到上面鲜血淋淋,好几处往下滴着血水。
怎么回事难道又回到了噩梦世界了他心中诧异地想道,他第时间就先照到房门那边去,发现房门打开了条缝隙,然后他边朝木门走去边四处乱照,当他照过房间深处的处角落时,张惨白带着血迹的女人脸朝他看了过了,好像这道手电筒光惊扰了它。
他吓了跳,马上再照回去只见那角落已空无物,那张人脸消失了。
这时的他那里还敢在这房间呆下去赶紧走到门边,伸手拉开门走了出去。走出房门,发现祠堂大门两边开着,门外略亮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使得这祠堂看起来不再那么阴森可怖。
他发觉这灯光虽然不是很明亮,但是在这个噩梦世界中,也算是非常地明亮了。他心中诧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祠堂门口走过去。他走不到几步,刚才的房间幽幽地传来了女人的呢喃声,他赶紧将手中的手电筒往里照,个女人的身影被这光线照,像烟雾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心中惊,赶紧走出祠堂,走入这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亮光中。这道朦胧如纱的光模糊了周围的环境,他现在只能看到光线在他面前照出了条长满红花绿草的小路,小路两边放着些婴儿用的奶嘴,尿布。他见此颇为惊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温暖的光照在身上酥麻酥麻的,周围淡淡的光雾弥漫,个个弹珠大小散发银色光粉亮晶晶的发光物在他周围飞来飞去,像西方童话里的小精灵在他身边跳舞。
他顺着这道光照出来的花草小路走下去,这条花草小路很奇怪,不时有些像奶瓶,婴儿车,婴儿床之类的婴儿用品放在路边,他走着走着,直走到栋楼房门前停了下来。
这是栋两层高的白色小楼,楼关闭的房门如天空般湛蓝,木门两边贴着菱形的福字春联纸,黑字红底。他先是看这栋小楼颇为眼熟,看到这春联后才想起来,今天来祠堂之前不是经过这栋楼房吗当时自己以为这楼无人居住,站在门前发呆。只是,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栋楼房呢他说不出来,只是觉得站在这楼房门前让他觉得非常地安心,非常地温暖,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这时候,只听吱呀的声,楼门开处,个妇人温柔地对他说:“傻孩子,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进来吧,可以吃晚饭了,你爸爸在等着你呢。”说完就转身走进去了。
我爸他吃了惊,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房内的摆设和普通的民房差不多,左手边道木板楼梯通往二楼,右手边有处用半身高的花墙隔出来的间小食厅,厅中摆着张圆桌,周围放着四张木椅,其中张坐着位中年男子,正在津津有味地阅读着手中的书,从他坐的姿势看来,这男子是个坚强而又平和的人。
“快点过来,难道还要妈妈过去抱你”那妇人笑着说。
妈妈他又吃了惊,确实,这妇人身上散发出种温柔慈祥和包容切的温暖气息,正是他对从未见过面的母亲想象中的形象;那男子也是,坚强,平和,博学。这二十几年来他直所想象中的父亲也是这个样子的。
“还不快过来”妈妈有催促说。
“哦知道了。”他顺从地应了声,走了过去,坐在爸爸的身边的张椅子。妈妈将碗筷放在了他们的面前,又在另外两张椅子前各放了副碗筷,然后自己又开始将汤菜端上桌面。
“最近工作怎么样了”他感到爸爸放下手中的书,摘下百万\小说用的眼睛,用略带磁性的声音问他。
“工作上还可以的,我专业知识掌握得很好,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在医院获得提升的机会是很大的。”
“那就好。”爸爸点点头,“记得要工作上多用点心,你是医生,病人的生命可是掌握在你的手上的。”
“知道了。”他笑着点了点头。
“这么大了也应该要找个女朋友了。”妈妈和蔼地对他说,“那天带回来给爸妈看看。”
“男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爸爸在旁说。
“你懂什么”妈妈假装生气地瞪了爸爸眼,爸爸见状低下头没有说话,拿起旁边的勺子给他勺了半碗热汤,他闻了闻热汤散发出的香味,肚子马上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还有个人吗”他指了指妈妈身边的空椅子问道,这张椅子的桌面上摆着副碗筷。
“你哥哥还没回来呢,自己想着吃饭,竟然把哥哥也忘了,真是的。”妈妈慈爱地笑骂说。
“哥哥”他有点奇怪,自己几时有个哥哥的
这时,楼顶上的水泥楼板发出了咚咚的闷响,好像有人在上面走动,响声直移动到了楼梯处,他朝楼梯那边看过去,只沾满污垢小孩子的赤脚踏在了楼梯上,黑衣袍垂到了他的脚跟处,滴滴地往下滴着脏水。
咦他就是我哥哥他睁大了眼睛,心中觉得有点怪异。
咚地声,另只脏污的赤脚踏了下来。这小孩子慢慢地走下了楼梯,从他黑袍上滴下来的黑色的脏水开始顺着楼梯滴下地面来。这时的他快要看到这小孩子的腰部了,他觉得股诡异的气息正从这步步走下楼梯的小孩子身上散发了出来。
“爸妈”他开始有点害怕起来。
这时,这小孩子突然停住了脚步,在楼梯上站了会儿,然后又步步倒退着走回二楼。就在这小孩子走回二楼的刹那,声惨厉无比的尖叫声蓦地从二楼上传了下来。
他猝不及防,闻声不由浑身抖,此时只觉得眼前暗,家也好,爸妈也好,刹间都被黑暗吞没。待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孤零零地站在间楼房的门口前,四周片黑暗,唯的亮光就是自己手中的手电筒,手电筒的光照出道道纷扬乱飞的毛毛细雨光柱。
他用手电筒朝房门照了照,没有错,就是这栋小楼,灰蓝色的木门上有大片发干发黑的血迹,门上的那对福字春联糜烂,被发干的血在门上。
这就是他的家他可以肯定这点,他伸出手抚摸着木门,那手竟然慢慢地颤抖起来。
幸福触手可及,却又转眼即逝。
他轻轻地敲了敲木门,沉闷的敲门声回响在这个黑暗死寂的世界上。但是,房内没人回应。
他又敲了敲门,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他再次敲了敲了,还是没人给他开门。
“爸爸妈妈让我进去。”他轻轻地呼唤道,同时又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
“爸妈”
“爸爸妈妈让我进去。”
他开始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和行为,敲门的力道越来越大,同时,轻唤声也随着敲门力道的增大而逐渐变成了哀求声,最后成了嚎啕大哭的声音。
上天为什么会这么残忍它在个将要渴死的旅人面前展现出绿水潺潺的海市蜃楼,并给予他滴清凉的水,却又下子将其收了回去,还召了更加强烈恶毒的阳光。
“爸妈让我进去吧”他拼命大力地敲门,拼命地哭喊着。可是无论他怎么敲门,怎么哭喊,让这扇无情的木门就是没有打开。
最后,全身疲倦无力的他跪在门前,哭泣着以额头撞门,直撞得他头破血流,眩晕欲昏。纵然快要昏迷,他还是不停地用他的头来撞这木门,直到昏了过去。
昏迷中,他感到双温暖的臂弯轻轻地抱住了自己,耳边传来了温柔的声音:
可以了,不要太过勉强自己,至少还有我呢。
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三十八章 狗人
他在昏迷中被阵狗叫声吵醒了过来,他起身看了看,发现自己额头包着圈白纱布,正躺在张病床上。床头有支输液铁架,不过上面没有吊东西。
这里是哪里医院吗他疑惑地朝四处看了看,这病房很小,也很暗,除了他所躺的张病床,再无其他,他走下床,手碰到了床头的手电筒,顺手把它拿了起来打开,道亮光射了出来。他用手电筒四处照看。
只见病房间还较干净,床上的白色床单洁白如新,他见此心中略微讶异,难道自己已经从噩梦中醒来了手电筒往病房扇玻璃窗外照去,看到外面黑暗如墨,细雨如尘。他苦笑了下,原来还在噩梦中未醒来。
房外狗叫声很急躁,他悄悄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是道窄小的破旧过道,他用手电筒照了照,只见过道两边各有三四间小病房,房门紧闭。门前过道非常地潮湿,黑暗的地方传来了滴滴的滴水闷声,郁郁入耳,还有些唦唦的怪声也不时的响起。过道的水泥地板裂开好几道龟裂,些叫不出来名字的藤状植物从那裂口中伸了出来,他将手电筒往那藤状植物照了照,发现这些藤状植物红黑色,身体的两边均长满细短的针叶,这些针叶各自摆动,颇似乱舞的蜈蚣脚,那唦唦声就是它们发出的。
这些怪异的植物被手电筒照,竟然抖了下,嗖嗖地纷纷缩回了龟裂口深处。
这是什么东西他看得心中发毛,这时,对面的间病房喀咔的声,打开了道三指多宽的门缝,个妇女的抽噎声从里面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谁在里面他迈过地面的龟裂口,轻脚轻手地走过。没有手电筒的照射,黑暗中那些怪异的植物又从龟裂口中唦唦声地伸出来。他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恶心的植物,偷偷地推开病房门,女人抽噎声更加清晰了。他用手电筒朝里面照了照,这病房和他的病房没有两样,借着微亮的光柱,他看到病床底蹲着个的妇女,这妇女背对着他,正吸顿地哭泣着。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了吗”他走到这少妇的身后,手电筒照在她的后背上,小心翼翼地问,此话出他就感到后悔在这种地方,个孤单女子当然会恐惧哭泣了,自己这问话不是显得多余吗
电筒光下这女子身材略瘦,头发散乱,穿着绿条白底病衣,双手掩面哭得非常地悲伤。
“请问”
“呼”只见这女子突然猛地站起了身子,并且站在当地摇晃着身子。他被这女子突发的行为吓了跳,不由得后退了步。
“你你没事吧。”他有点害怕地问。
只见那女子没有回答,“呼”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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