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助。他不知道这个黑暗诡异的世界中隐藏着些什么怪物,这些怪物分分钟都有可能袭击自己。自己如此弱小,手无缚鸡之力,在这个环境中,简直有如待宰的羔羊。
这只战战兢兢的小羔羊手扶着潮湿粘稠的墙壁,手像盲人般摸索着步步地摸索着走出了陈南海的家。
没有点灯火,他走在街道上,两边已成废墟的民房涌出刺鼻的血腥潮湿味,些房内传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声,和类似动物爬动时发出的簌簌声,他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诡异的东西,心中恐惧无助,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走着走着,他听到了身后响起了簌簌的声音,近在咫尺。他惊,站住了身形他停下来,这声音便消失了。他在当地又站了会,声音没有再响起。
他再次踏开脚步走,簌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依然近在咫尺。
他知道要这下不妙了,某个从黑暗中出来的怪物就在跟自己的身后,而且还非常地近。
他不敢回头看,屏住气站了会,提心吊胆地等待身后的怪物发出想象中的攻击。可是,这个躲在他身后的怪物却悄无声息,就像消失了般。他打算想要再等下去,只是心里无论如何都无法承受这种坐以待毙带来的压力。
他长长地吸了口,猛地转过了身。
此时的眼力可以看到周身附近的范围,不过看到的也只是轮廓。他看到了他的身后低伏着个怪物,看样子应该是个长发黑衣的人。这个人像蜘蛛般伏在他的身后,头发及肩,肤色灰白,看不出任何活人的气息。
是具爬尸他内心惊,不由得后退几步。谁知他后退,这个怪人也跟着爬了几步,发出簌簌的声音,他停住了脚步,这怪物也停住身形伏在地上动不动。
这是什么东西啊这比直接扑上来要让他恐惧得多。他骇然地转身逃走,身后响起急促簌簌的声他身后的怪物追上来了。
他想要拼命地跑起来,可是,在这黑暗中,他不敢跑得太快,生怕会撞上前面黑暗中可能存在的东西,只能进他可能快的速度逃跑。
无论他怎么逃,身后的簌簌声依然不断这个怪物直紧紧跟爬在他身后。
这个怪物直跟在他身后追爬,却又不攻击他。簌簌声如影随形,怎么也摆脱不了,他内心越来越惊惧起来。这时候,他看到了前面有点灯光在闪烁,便飞奔了过去。
来到了灯光前,身后簌簌的声音消失了,他回过头看,那跟着他的爬行怪物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灯光是从盏小灯泡发出的。这盏灯泡吊在间民房的墙壁上,发出微弱昏黄的灯光,灯光下的墙壁上钉着具被剥掉皮的尸体,鲜血顺着墙壁流下来。
嗡嗡嗡
十几只苍蝇地围着那具尸体团团转。
他看着这具尸体,恶心呕吐的感觉从胃中冲上喉咙,被他强忍了下去。他看看这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就是他白天来的地方,地上还遗留着白天那几个小孩子跳飞机的游戏图案。图案上也有大片的血迹,那是从墙上的尸体流下来的。
右手边的小街也可以看到微弱的灯光,那是他白天去李海山家时经过的小街。他走了过去,昏黄的灯光照出这条街上到处都溅满湿漉漉的血迹。他走上这条街,听到身后响起了个小孩子的声音:
“哥哥轮到我跳了。”
他闻言猛地转身,没有看到任何的小孩子,却看到了那个飞机图案上平空多了连串的小孩子的脚印。
他的心跳开始加快。
这脚印是谁留下的他惊惧不安地想。在这种环境下,对这些诡异的事件他是有心理准备的,可是,当真的遇到了他又会忍不住地害怕起来,毕竟他也不过是个平凡的常人而已。
惊慌不已的他赶紧走入小街。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往哪个地方去,这里的灯光吸引了他,他只想在这个地方待到他梦醒过来。
就在他走入小街的时候,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背后的黑暗处,这个男子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走入小街中的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又回身无声无息地走入了黑暗。
他不安地走在这小街上。心里默默祈祷着自己快点能够从这噩梦中醒来。
这条小街上的民房大部分已经成了废墟,微弱的灯光是从间民房塌了半的木门门口的小灯泡发出的。这间民房,他记得白天来的时候,个妇女正在门口晾衣服,现在这间房门口有晾着件东西,藉着旁边的灯光,可以看出这是件人形的东西,下面的地面有大片斑斑血渍。他刚开始还有点奇怪这是什么东西,凑近看,才知道是件人皮。
他既恶心,又害怕,血腥潮湿味让他眩然欲呕,双脚发软。
这时,他听见这间房子里面响起阵簌簌的异响,内心惊,连后退了十几步。
簌簌声响过后,只见从房内的阴暗角落中,慢慢地爬出具可怖怪异的行尸来。
这具行尸肚皮朝上背朝下,四肢倒撑身躯像蜘蛛般爬行,潮湿散乱的头发被凝固的血液黏在了它的面容上,看不到它的长相,它的喉咙处被划开道深及颈骨的伤口,切口平滑,是被极为锋利的刀刃刀切开的。这道切口几乎将它的头割了下来,使它的头颅无力下垂,这样低垂,它喉咙处的切口拉开得更加大了。
这怪物爬出来,对着他发出嗤嗤地声音,看着怪物的样子,大概是想要发笑,不过,声音从割开的喉咙处漏出,变成了嗤嗤的异响声。
他恐惧无比地叫了声,转身飞逃。
这怪物发出嗤嗤声,紧追不舍地向他追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 恶物
这具蜘蛛尸向他快速地追了过来,他惊得双脚发软,口中喊着救命,转身连滚带爬地逃跑。
他刚才在看到蜘蛛尸出来的时候,已经后退了十几步,小街本就不宽,后退时就已经快要退到小街这边的房屋了。被蜘蛛尸这吓,浑然不觉身后便是间民房的洞开的门口,就像怪物张开的嘴巴。这转身逃,下子便冲进了房门。等他明白这种情况的时候,身形已是收势不住。
冲进去时,脚下被房屋的门槛绊了下,使他连跌带撞地跑进了屋。这跌跌撞撞让他撞到了屋中央的张桌子,腐朽的桌子被他撞,登时散了架,桌上的碗筷餐具啪啪地跌碎了地。
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地方显得异常刺耳,不知又会把什么诡异的怪物吸引过来。
看着片黑暗的屋子,受惊之余他还算清醒,当下跑到阴暗的屋角落张木柜旁躲了起来。他刚藏住身体,那具蜘蛛尸便嗤嗤地追进了房屋。
这具蜘蛛尸好像也没有夜视的能力,爬进屋里后四处乱爬。他见此稍微松了口气,却不小心发出了点声音。这点声音惊动了这具蜘蛛尸,只见它嗤嗤地朝他这边爬了过来,爬过来的时候碰到了地上的瓷碗碎片,发出刺耳的吱吱。
他希望瓷碗碎片发出的声音可以引开这具蜘蛛尸的注意力,可是,他失望了,蜘蛛尸根本就不理会地上的吱吱声,依旧向他这边爬过来。
他非常地紧张,睁大双眼恐惧地望着这句向他爬过来的蜘蛛尸,用只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鼻嘴,生怕自己紧张的呼吸声会暴露他的藏身处。
蜘蛛尸嗤嗤地爬到了他的面前。
幽暗中,他甚至可以闻到了这怪物身上发出的潮湿腐肉臭味。他更加紧张了,捂鼻嘴的手更加用力。他宁愿因此憋气而死,也不愿被这具骇人的蜘蛛尸袭击而死。
蜘蛛尸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作为前肢的双手朝左边移动了下,又朝右边移动了下,往左往右切移了好几次,喉咙切口处发出嗤嗤的声音,看样子还没有发现他。
他憋气憋得头晕脑胀,内心盼望这具蜘蛛尸能赶快离开,可是眼前的这具可怕的蜘蛛尸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不行了他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这时候的秒钟对他来说,比平时的几个小时都漫长难熬。
就在他实在没办法憋下去正要放弃的时候,蜘蛛尸终于转身爬开了。
得救了他马上松了松手,在尽量不发出丝声响的情况下,贪婪地地呼吸了起来,同时也紧张地望着爬开的蜘蛛尸。
此时,从他黑暗的头顶上,无声无息地伸下只灰白色的手。
对此,他浑然不觉,只是紧张地望着屋中乱走的蜘蛛尸,心中盘算着逃离这房屋的机会。
这只手慢慢地向他伸了下来,在离他头顶不到公分的时候,赫然张开了五指,向他抓了下来。
此时的他看到了个机会,趁那怪尸转到另边的墙角的时候,猫着身向门口轻轻地走去。他当然不知道这猫身,刚好躲过了这只怪手的抓,只见这只怪手抓不着,又慢慢地缩回了上面的黑暗处。对此他也毫无察觉。
他趁这具蜘蛛尸的头部转到那边的墙角处的时候,猫着身轻脚细步地从这间民房中逃了出来。
从民房出来后,他不敢放开脚步跑,担心脚步声会将那具蜘蛛尸引来。小心翼翼地走到街尾的时候,听到了嗤嗤声又清晰了许多,心知那蜘蛛尸从民房中出来了。
当下缩身躲入间民房门口内的黑暗处。
那蜘蛛尸爬出来后,向刚才出来的房间爬了回去。
他大气不出地藏伏着,看到了那具蜘蛛尸爬回了民屋,才松了口气。
这时候,他觉得靠墙边的右肩有点麻麻的感觉,转头过去看,猝不及防,差点被眼前的东西吓得惊叫了起来他的右肩上不知何时竟然斜斜靠着张死尸的脸。
这张死尸的脸自右眉角到左下巴有道深及颅骨的切口,切口处的肌肉向两边翻开,向两边伸出五六道细小的刀伤,好像有人在这道切口上泄愤般,重复地划了五六刀,才划出这么深的伤口。
他赶紧推开这张可怕的死人脸,远远地站开了身。身站开,噗地声,只见具死尸从黑暗中倒出来了,在地上曲着四肢,动不动。
他惊魂不定地望着这具死尸。同时心中有点庆幸看样子这是具纯粹的死尸。念头刚浮起,地上的这具死尸突然想壁虎的断尾般在地上抽搐翻滚起来。
他心中惊骇无比,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谁知在后退了几步后,他身后撞到了个放在地上的东西,身体失去平衡,便斜跌在地上。
又碰到了行尸了他有点绝望地想。在他倒在地上的时候,这个被他撞到的行尸突然啊了声,跳了起来。
民房黑暗,看不清这个行尸,不过,他听到了这个啊的声音之后,内心反而松了口气不是行尸,是个活生生的人。
“别出声”他低声说,“会惊动外面的蜘蛛爬尸的。”
“蜘蛛爬尸那是什么”这个人颤抖着说,显然非常地害怕。
这时,直在地上痉挛抽搐的死尸突然静了下来,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这个人被吓了大跳,嘶声叫了起来,个箭步冲出了房屋。边冲出,边恐惧地回头看看屋内的这具行尸。
藉著小街上微弱的灯光,他看清了这个人的面容,下子睁大了眼睛:
这个人该不会是失踪了的李海山吧
他白天给李海山送铁盒子的时候,还没看过他的脸,他是从身上的衣服猜出这个人是李海山,如今看到了他的容貌,更加肯定这人是李海山。他的容貌和他弟弟李海峰差不多,不过是样子比他弟弟憨厚多了,是个很典型的农村老实人。
李海山此时已被吓得面容扭曲,脸色发青,只见他回头看了屋内的行尸后,又惊叫了声,转身飞快地跑了。
“李伯伯,等下。”他低声急呼。
可是李海山恍若未闻,头也不回地跑了。
想到自己因为这个人惹上了那么大的嫌疑,此时又怎么会让他跑了也不管这是在做梦,拔腿追了过去。屋内的行尸向跑着的他扑了过来,被他闪,扑了个空,去势未消,扑倒在了地上,又像先前样在地上痉挛抽搐。
他跑到街上,看到了原先的那具蜘蛛尸闻声已经从屋里爬了出来。毛毛细雨中,正向他追了过来。他心知事不宜迟,看清李海山逃开的方向追了下去。
李海山逃入了通往他家的小胡同。
他边追进小胡同,边紧张地回头看了两具行尸,却没有看到它们追了上来,当下内心松。
这条小胡同左边有个间房透出了道微弱的灯火,投在潮湿的地上。这是这条黑暗的小胡同唯的点光源。他知道那个透出灯火的房间,那是白天是那个自言自语的老婆婆的房间。
他在幽暗中看到不远处右边的间民房有扇木门在微微内外晃动,李海山大概就跑进了那间房了。
“李伯伯。”他低声了下,向那房间走过去。之所以会出声低唤,也是想要让李海山不再惊惶,告诉他自己也是人。
“别过来。”他听到李海山惊慌的声音从那房间中传出来。
他向那个房间走了过去。
刚走了几步,突然,个身材高大的年轻黑衣男子突然从胡同的黑暗走出来,大步踏入李海山藏匿的那个房间。
这男子是谁他诧异莫名,看样子不似是这个诡异的地方上的生物,他赶紧走过去,担心这个男子不怀好意。
他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房里面传出声音,当下站在旁聆听。
“那个东西,你现在交出来还未迟。”那个年轻男子轻声说。
“你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我听不明白。”李海山惊惶地问。
“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他可以感觉到这男子在摇头,“你忘了那个人了吗他的血还滴滴地滴在了你的身上。”
“住住口。”李海山的口气有点像恐惧得快要崩溃的感觉。
“把它交出来,让我们结束了它。”男子又轻声说。
“不在我身上,再说了,那是神的物器,有也不可能会交给你的。”这时的李海山语气有点清晰起来,大概是他口中的神给了他勇气。
“愚蠢的人到现在还不清楚吗这个村子从来就没有什么神的存在,要是有,你们又何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那东西真的不在我手上啊”
“你这家伙情况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了,难道你就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吗”
他没听到李海山的回答,感觉到了他在颤抖。
这个人是谁竟然如此威胁李海山,他想,不知道会不会动手,想到这里,他按耐不住,冲进了房。
房内比较阴暗,他依稀看到黑影闪,前方响起了吱呀的木门打开声。
给他从后门跑了,他心想道。
“李伯伯,你没事吧。”他问道,黑暗中,他看到墙角处卷缩着个身影,那是李海山。
“我是为神献身的,嘻嘻。”李海山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像神经病人般嬉嘻地笑起来。要不是因为他是李海山,在这种环境下,听到这种古怪的笑声,他不吓死才怪。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把李海山扶了起来,从李海山死死抓住他的双手,可以感觉到他不停颤抖的身躯,那人是谁竟然把李海山吓成这样
“李伯伯,不用怕了,那个人是谁啊”他扶起了恐惧得有点失神的李海山。
突然,李海山低声急促地说:“你们你们”
“怎么了”他见状问道,同时眼睛戒备地环顾四周,心想又有什么怪物出现了吗大概看到了在这间房屋中的诡异生物了,现在这么暗,他也不知道这诡异的东西躲在那里。
这时,李海山突然用力地猛推了他下,飞快地跑出了房门,向右边胡同的深处跑去。
“嘻嘻我是为神献身的,呜呜”寂静的胡同回响着李海山疯子般又笑又哭的话。
第二十八章 遭祸
他看李海山像疯子般冲出房外,犹豫了下,马上追了出去。
他追出房屋,惊诧地发现从老婆婆房屋里照出的微弱的灯光中,有五六个黑幽幽的人影落在门口的地上。
老婆婆的房屋里怎么下子站了那么多人他奇怪地想,这些都是什么人是刚才那个男子的同伙吗李海山是不是被抓进去了他轻脚轻手地走过去。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他听到房内的老婆婆颤颤巍巍地问道。
屋内片死寂,这些人没有回答。
他已走到房门口,猫下身在灯光外的黑暗角落中躲了起来,边听着屋内的动静。
“你们到底是谁啊窜进我的家,又不回答我的话,婆婆我还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人。”
还是片死寂。
他看到这些人影都站着动不动,
“你们走吧。”婆婆叹息说。
“我们在等你。”他听见个低沉的声音缓缓地说,声音很怪,低沉无力,不像个正常人的口气
他们是谁他想,忍不住将头偷偷地探过去向内窥望。望之下,登时大吃惊:
只见整个房屋除了张床和口烂了角的棺材外,哪里有什么人影
屋内的那张床上铺着张发黄的床单,床单上有个已经发干了人形的血迹;旁边的棺材沾满灰尘,烂了角,只三寸金莲的老人小枯脚从棺材烂掉的角露了出来。棺材过去的墙上钉着座书本大小的小神龛,蛛丝缠围。小神龛的前台放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座小神像头朝下扑在油灯旁。
奇怪了,明明看到很多人影从房里透落出来的,他惊诧莫名,怎么屋里会个人都没有呢转念想,突然害怕了起来:难道他们都是鬼吗刚才看到那个威胁李海山的年轻男子,以为这些人是那男子的同伙,现在才知道弄错了。
他越想越害怕,不由得向那油灯望去。在这个诡异寂静的黑暗世界,这盏灯成了他唯的精神寄托,也给了他非常大的安全感。
李海山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也许是跑到他家里藏起来了;也许是从哪个房屋的后门走出这条小胡同了。他现在不想去找李海山了,这个人有事就大呼小叫的,搞不好会把些诡异的生物引来的,他想道,就在这里等现实的我从梦中醒来吧,不想再乱走了,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有点低落忧郁。
虽然屋内的棺材内露出只干尸脚,他还是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眯着眼看着小神龛上的油灯,看着看着,突然,只灰白色的小手从小神龛中伸出来,下子将油灯上的小灯火捏灭了。
房屋登时陷入片黑暗中。
整条小胡同也陷入了黑暗中。
咦他顿感头皮发麻,那座小神龛连个刚出生的婴儿都放不下,怎么会有只小孩子的手从里面伸出来虽然身处这样恐怖的梦境,遇到如此诡异的事,他还是觉得有点离奇,离奇的感觉马上转化成了恐惧。
现在小胡同惟的点灯光已经灭了,身在黑暗中的他提心吊胆地起身,想要离开这里,前往之前那条有灯光的小街,虽然那里有逐人的蜘蛛尸和活尸,不过,小心点不要被发觉就行了。
他站起身,听到胡同深处传来李海山的轻微地惊呼声。
李海山藏匿在那边,要是两个人同在起的话,情况应该会好点,他此时又想到要去找李海山作伴。
他摸索着向胡同深处走去。走到李海山家的门口,他低声唤道:
“李伯伯。”
“别进来”李海山黑暗的房屋内传出他惊恐的声音。
他还想开口说话,突闻到股浓烈的血腥味在他周围翻滚起来,心知有异,当下屏息伏身,警惕地留意周围的动静。
嘻嘻
黑暗中个怪笑声蓦然响起,他听了不由得吓得魂飞魄散这不是那个在刑场里的剥皮怪人吗怎么会来这里
想到那个被剥掉皮还放在地上拖的村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全身的力气在点点地流失,拼命地往墙角缩,恨不得有个洞让他缩藏进去。
簌簌的衣服摩擦声从远及近。
整条小胡同马上充斥着股浓烈的潮湿血腥味,他被这味熏得恶心头晕,差点就要呕吐。
这时候,他看到在刑场和祠堂看过的剥皮怪人从黑暗中向他这边走了过来。
被发现了吗他惊恐地想。
只见这个剥皮怪人垂头走几步,停下来左右看看,发出几声嘻嘻的怪笑,又垂头走了几步。走几步,看几下,这就这样走着,
惊恐的他祈祷这怪物不会发现自己,可是,命运偏偏和他作对,这怪物竟然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
嗡
他的头脑炸开了,真的被发觉了
恐惧无比的他不敢起身逃跑,也没有力气逃了。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拼命将头埋入手臂中,不敢看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剥皮怪人,此时内心存留点还没有被发觉的侥幸心理。
原先那个被活活剥掉皮之后还放在地上拖的村民的惨景,此时又如闪电般掠闪过脑海。
他觉得他快要窒息了,快要疯了,自己此时就像只被剥掉壳的蜗牛般脆弱,连轻轻打在他身上的毛毛细雨都让他觉得有如鞭笞。
嘻嘻
站在他面前的剥皮怪人莫名其妙地怪笑了起来,然后慢慢地转身,走入了李海山的房屋,没入黑暗中不见了。
瑟瑟发抖的他根本就不敢抬头,听到衣服摩擦的簌簌声和怪笑声离开自己后,才稍微仰起头。看到自己竟然逃过了劫,内心自是又惊又喜,身体稍微恢复了点力气。他想要赶快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却没有力气站来,便在地上爬,爬也要爬出这条小胡同。
地上的泥土潮湿粘稠,他知道是因为下雨和血渍的缘故,要是在平时,他肯定会觉得恶心,可是现在又哪会顾及到那么多
他在黑暗中爬了几步。突然,听到藏匿在房屋内的李海山发出几声啊啊的惊叫声,然后是声长长的惨叫声。
惨叫声声比声凄厉,持久不歇
他打了个颤,好不容易才有的点力气又消失不见,当下软绵绵地趴在地上,惊骇的眼神望向李海山的房屋。
黑暗片
房屋内片黑暗。
他知道那黑暗中,此时正演着起天地间最恐怖最惨绝人寰的惨剧那个怪物正在活活地剥掉李海山的皮。
他的眼力无法看透眼前的黑暗,可是,那声比声凄厉的惨叫声让他感同身受。
天啊他内心向所有知道的神灵祈求帮助,诸神没有回应。
黑暗的屋内,惨剧还在持续。股散着热气的鲜血从屋内慢慢地流出门口。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惨叫声慢慢地虚弱了下来,直至弱不可闻。被那惨叫声吓得魂飞魄散心神散乱的的他这才想起要逃离这个地方,剥皮怪袭击了李海山后,接下来便轮到他了。
想到这里,体内股求生的勇气使得他勉强地站起身,趔趔趄趄地跑了起来,希望这时还在房屋内的剥皮怪人还没有从房屋里出来。哪知才刚跑几步,他的脚便被只从房屋内伸出的手抓住。他整个人下子扑倒在地上。
这只手粘稠稠地,热度很高,打着颤。他惊惶地朝这只手踢了几下开,将它踢开。被踢开的手缩回了黑暗的房屋内,可是下子又伸出来朝他的脚抓去。
这时,他听到了屋内传来虚弱的呼救声,才知道这是李海山的手。此时的他又那会顾及那么多自身都难保了。
当下惊叫了声,慌忙将脚往里缩开。李海山这只手抓不着,再也无法伸出得更长,只能在他的脚底处五指乱张。此时,房屋内响起嘻嘻地怪笑声,他看到了这只手慢慢地收回了房屋,好像是被拉回的去。从这只手拼命乱张的五指,可以看出李海山是多么的恐惧和不愿。
嘻嘻
怪笑声再次从房屋内传出来,他慌忙爬起身,踉踉跄跄地跑了起来。
跑啊跑啊,在黑暗中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觉得自己跑到了间房屋。在这间房屋里,他依稀看到了个淡淡的白影子在说话:
“你不要怕能为神献身是你的荣幸”
这个淡白的影子说道,他觉得这个声音非常地耳熟,他知道他听过这个声音,只是时想不起来。
“我看到了他被钉在了十字架上,那个那个怪物”这个惊恐的声音他听出来时李海山的声音。
“他已经为神献身了你也是如此,我们都是的。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淡白的影子说。
他正想听下去,这时,声怪异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嘻嘻
他打了个寒战,看清了这房间了,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又跑回了李海山的房间。而那个剥皮怪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他的手正拖着个在地上不断痉挛蹦跳的血人。
嘻嘻
总有天,会轮到你
第二十九章 赎罪
砰地声,他从床上掉了下来。
怎么回事他有点茫然地从地上爬起来,呆了下,才知道自己竟然在睡梦中从床上掉下来了。他觉得有点可笑,将掉在地上的枕头和被子捡回床上。
都这么大的个人,竟然睡觉时会掉下床,还好没人看到,不然,真的很不好意思了
正想间,陈南海走了进来。
“怎么了我在那边房间听到了这里有声响。”
“也没什么事。”他连忙答。
“该不会”陈南海看他这副尴尬样子,“嗯”
“呵呵”他只有在旁挠这头傻笑。
陈南海看了他样,笑着摇了摇头,想起了件事,说:
“你这兔崽子算是运气好。”
“咦”他有点不解。
“李海山找到了。”陈南海低声说,“不过,是他的尸体。”
“尸体”他睁大了眼睛。
“死得很惨,皮被剥掉了,就在他的家。”陈南海摇着头叹息说。
不会吧他听得头皮发麻,噩梦中的场景闪过他的心头,该不会
“总之,你洗脱了绑架杀人犯的嫌疑了。”
“那村里怎么处置这事”
“要怎么处置和以前那个被钉在十字架上剥皮的样了,以前那件事我们报警了,却什么也解决不了,这次我们不打算报警,这很明显的是恶灵在作祟,我们正在准备举行祭祀驱鬼。”
“不报警怎么行这可是很恶劣的杀人事件。”
“关键是报了也没有,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得到上面些严厉的责怪。”
竟然这样他摇了摇头,
总有天轮到你
梦中的话突然在他耳边旋绕,他打了个寒战,想到最近做的梦,要不要跟陈南海说呢还有那个小男孩的事,他心中犹豫不决。
他认为自己现在的身份很尴尬,在村民的心目中,他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而这个人现在竟然也和他们这些乡下人样信了鬼神,他怕村里的些开明人士会因此对他失望,这是他最担心的。
现在的他内心对那些鬼神的事非常地相信,只是,表面上他没有表现出来。
“嗯,我还要去处理李海山的事,没有跌伤的话,我要先下去了。”陈南海说。
“陈叔。”他叫住了陈南海。
“什么事”
“哦嗯”他还是有点犹豫不决。
“既然李海山的尸身找到了,你就不用担心了。”陈南海和颜安慰。
嗯,他点了点头,内心其实是想和他说自己梦境的事,看到陈南海这样说,反而问不出来。要跟他说吗自己在梦中见到李海山被剥皮的事犹豫了下,还是觉得算了。
“没事就好了。”陈南海笑说,转身走下楼。
“陈叔。”他又叫住了陈南海,“村子里以前没有个呃很想读书的小孩子”他觉得上次梦境中在教室里看到的那股怨气是所有事的源头,跟那怨气最近的就是那个剪死尸嘴角的小孩子了。
“很想读书的小孩子是哪个时候的这几年吗”陈南海看样子有点迷惑。
“呃”他这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是无所知,除了知道对方是个小孩子外,其他的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没事,我随口问问。”他挠了挠头。
陈南海见此笑了笑,下了楼。
这时,他想起了事,猛地拉起自己的裤管。
果然个淡淡的红色抓印赫然出现在自己的脚跟处。梦里那只从房屋中伸出的手抓他脚跟的画面又次浮上心头。
他又打了个寒战。
那股在教室里看到的怨气能将梦境中受到的伤害带到现实中来,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难逃噩运,村里的人也是。
总有天轮到你
梦中听到的话又在他耳边旋绕,他忍不住又打了个寒战。
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村子好点吧他想,不然的话,自己迟早会被活活剥皮的。可是,内心转念想,要是自己走了,这股怨气就再也无法消散了,毕竟现在看来也只有自己发觉到了这股怨气的存在,自己走,琪琪遥子怎么办自己可以走了之,她们呢要是她们也像李海山样的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知道宁愿死千万次,也不愿琪琪她们两个受到哪怕是点点的伤害。想到这里,他打定了主意,现在只有他察觉到这股怨气的作祟,只有他察觉到这噩梦的源头的存在,在没有解散那怨气之前,他不打算离开,纵然自己因此被活活剥皮,为了琪琪和遥子,他也认了。
这就是自己的命运他叹了口气。先前决定留下来调查那小孩子,那是心中还有点犹豫,而这次,他真真正正地决定了驱散学校教室里的那股怨念。
往无前
上午,他没事坐在陈南海客厅的茶几旁,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查那个小男孩。
这时,琪琪从外蹦跳地跑了进来。
“叔叔,来学校看我练舞。”她琪琪拉着他的手高兴地说。
“咦”他现在满脑子都想着那个诡异的小男孩,哪里还有心情看琪琪的练舞当下满怀歉意地说:
“叔叔现在有点忙,下次再去看琪琪练舞好吗”
他话说完,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琪琪正生气地瞪着他。
咳咳他干咳几声,说:
“真的是很忙啦。”他心知琪琪的好意,在找会让他和遥子多点接触,可是现在的他哪有时间心情谈感情的事想到这里便有点苦笑。
“快点啦”琪琪不容分说地拉着他向学校走去,“遥子老师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他无可奈地摇了摇头,任琪琪拉着来到学校。
练舞的地方正是校门口最左边的教室他记得几天前的梦中就是在这间教室看到了那股怨气。
教室里十五六张课桌都移动墙边,五六个小女孩在腾出来的教室中央神情认真地练着舞,遥子今天穿着套白色的运动服,扎着马尾辫,正对着其中个慢慢挥舞双手的女孩子拍手唱着拍子。
看到他们进来,她走了过来。
“来看琪琪跳舞”她俏生生地问他。
“嗯。”他点了点头。
“我去练舞了。”琪琪这时咚咚地跑到教室中央跟那些小女孩子起练起舞来。
两人并肩站,遥子看着正在练舞的琪琪,说:
“琪琪真的很有学舞的天份的。”
“恩”他又点了点头,遥子身上散发出的清香让他有点慌张。他左右四顾,努力使自己看起来自然些。
“你要结婚了吗”
“嗯。”他还是点了点头,事实上他也没听清楚遥子的话。后来他回想的时候,也想不起这时候的遥子问的是什么,因为他在这个时候,看到教室窗旁走过个人,这个人的身形很眼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看到了这个走过教室窗口的人,他内心动,时忘了遥子就在身边,竟自顾自地走了出去看个究竟。
“这个人”遥子望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忍不住地又咬了咬嘴唇。
那个人往教室的左边闪,不见了身影。
他急忙跟了上去。跟着这个人来到教室后面,原来这里也有间小平屋,门口挂着张门牌:办公室。
原来是学校的办公室,他看到这个人走了进去,便跟着走了过去。来到办公室门口,这个人正坐在张朝外的办公桌旁,写着字。只见这个人大概四十多五十岁,秃顶,戴副玳瑁黑框的厚底眼镜。
原来是他
他记得上次来学校看琪琪跳舞的时候,这个人就在站在后台。那时的他以为这个人是校长,不过,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
他不死心地又看了这个男子几眼,才失望地转身要走。走了几步,猛然醒悟:搞错了,是的,自己对这个男子眼熟不是因为在琪琪跳舞的时候见过他,而是在梦中见过他。
他的心跳开始加快。
对了应该就是这个人,要那个小男孩微笑才能让他进教室的年轻老师不就是他吗虽然只是看几眼,他还是可以肯定那个老师就是现在这个人年轻的时候。
心中确定了这点,他再次朝办公室走去,也没有敲门,直接就走了进去。那男子略带诧异地抬头看了他这莽撞的闯入者眼,问道:“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老师贵姓啊”
“姓刘我是校长,不是老师,你有什么事”刘校长向他强调自己身为校长的事,有点不悦地问。
“原来是刘校长,是这样的。”他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维,问,“问件事可以吗”
“什么事”刘校长有点不耐烦了,低下头写他的字,只手带着气示意他坐在桌旁的椅子上。
他满脸笑容地坐下后问:“刘校长还记不记得以前有个小孩子,你要他笑的时候才肯让他进教室的,应该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你对这个小孩子还有印象吗”
刘校长闻言身形滞,低着的头向他看了过来。
呃,他被刘校长这种说不上是友好的眼神看得有点局促不安,内心马上升起种想要起身离开的想法,不过,又想到了这事关系到琪琪和遥子的人身安全,他还是忍着坐住,期待地看着刘校长,等着他的回答。
刘校长看了他会儿,又低回头继续写他的字。
他干坐了下,看刘校长没有回答的意思,看来已经不记得了,他失望地说了声打扰了,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身后的刘校长低声说:
“我要他笑,我知道他遭遇到些难以想象地非人地对待,我要他笑,是因为我想让他以宽容的心来回应将这些非人的对待加诸于他身上的人,所以我才会要他笑的。”
他闻言惊喜万分地转过身,急步走过去俯身桌上急促地问:
“你有印象了吗那个小孩子是谁虐待他的人又是谁”
“不知道”刘校长低着摇了摇头,双肩微微颤抖,可以看出他在强忍内心的激动,“自那件事之后,他就消失了,事后我问过村里的些人,大人也是,小孩子也是,奇書網每个人都说不知道,好像这个村子从来没有这个小孩子的存在样。”
“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事”
“你先坐。”刘校长朝他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我慢慢地说给你听,不知道这会不会减轻我无意造下的罪孽。”
第三十章 为师
“我把他的事说出来,希望可以让我减少点罪孽。”刘校长叹了口气,“那应该是十八年前的事了,是我被镇里分配到这家小学任教的第二年,当时整个学校就我个老师。那个小孩字出现时,我就开始留意他了,那个小孩子,你眼就可以看出他经常受到虐待。他穿着破烂的黑衣服,遍体鳞伤,浑身污垢,头发枯乱打结,遮住了他的上半脸。他天天来教师室口看我教书,我可以感觉到他很想读书,也感觉到他很孤独。他很想和学校里的小学生起玩,可是,那些小学生笑他,骂他,用石子丢他,驱赶他,有些大点的孩子告诉他如果做了些事之后就和他玩,他总会很高兴地去做,可是等他做了之后,那些小孩子就会嘲笑他,说他是蠢货。然而过了不久,这些小孩子还是会要他做些事,他也还是会乐滋滋地去做,可是最后得到的却都是恶意的嘲笑和打骂。”
刘校长说到这里,停了下,沉沉地叹了口气,继续说:
“我看这小孩子很可怜,想要帮他。有次看到他来学校了,就过去问他,他的爸妈是谁之类的,他总是笑笑,没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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