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兄弟情义,我小白愿意奉陪到底。
小白也就是这点爽快,为了银子他会失去理智,为了女人他又会失去银子,我不禁暗暗对他表示同情。
小白披了身军官的衣甲耀武扬威的走在前面,他那个头盔的尖顶竖得老高,好像头顶上又长出只尖角,我穿着另外副衣甲跟在后面,小白不时回过头来跟我抱怨,这当官的衣甲怎么这么重啊,搞得我跟个铁人似的,累死我了。
我说,不是你哭着喊着要做军官嘛。
小白说,我就是喜欢把你呼来唤去的那种感觉。
我心里说,你就得意吧,所谓擒贼先擒王,战场上杀敌不都是先杀军官么,你戴个那么高的头盔跟个天线宝宝似的,几里外都看得见,到时候头个死的就是你。
小白问我,还有多久到那个村庄啊。
我四处看了看,应该快了吧。
回来的那个镖手告诉我们,进山走段就有个村庄,可以在那里找几个村民给我们带路。
我和小白走了小半天才走到那个村子,这村子不大,在山谷的片平地上,四处散落着几十户人家,村子里大概长期没有什么外人来往,显得悠闲宁静,宛如世外桃源般。
不过我和小白这么副打扮进来,着实引起了村民们的恐慌。
那些干活的男人们都觉得迷惑不解,女人们个个又惊又怕,小白看见个女的在小溪边洗衣服,似乎长得还有几分姿色,对着她大声喊,那位小娘子,快过来,本官有话问你。
那个女的啊声大叫,衣服也不要了,转身就跑。小白骂道,这些个山野村妇,老子还没调戏她了,跑这么快干什么。
帮小孩跟在我们后面看热闹,小白突然转身作出要扑上去的样子,吓得这帮小孩阵乱叫像兔子样散了。
我看着小白那个得意样,心里直骂,你个王八蛋,就不能正经些么。
又往前走了段,前面迎来群人,领头的个五十几岁的长者,看穿着打扮像是读过几天书的人,应该算是当地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大概有村民通知他来了两个官老爷所以他赶紧带人出来迎接,他见我们就说,哎呀,不知二位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二位将军恕罪。
小白摆摆手,意思让他废话少说,本官赶了半天山路,又累又饿,赶紧弄些吃的。
那老头连忙说,鄙人这就差人去办,请二位将军先到寒舍略作休整,酒席即刻就能办好。
小白点点头,趾高气扬的走在前面,边走边问,这位老伯怎么称呼啊。
那老头旁边的个跟班就说,大人,这位是本村的刘员外。
小白说,刘老伯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啊,不似这些山野村夫。
刘员外连连点头,请将军不要见怪。
没走多远就走到个大宅子前面,我心里说,你这个寒舍可不寒啊。
刘员外把我们请到大厅坐下休息,边吩咐丫环奉茶上来。
端茶上来的丫环长得圆润丰满,颇有几分姿色,小白就直盯着那个丫环高耸的胸部看,喝茶的时候也不忘瞄几眼。
刘员外就问,将军,这茶如何。
小白魂不守舍的说,好大,好大。
旁边还坐着些陪客,大家都互相看看,这将军大人说这茶好大是什么意思。
刘员外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以为小白说好茶,就颇带得意之色的接口说道,这茶都是山里种的,早春时节采摘下来直保存到现在,不是鄙人夸口,就是上好的龙井,味道也未必有这么清新醇厚。
小白还在盯着那个丫环看,口里说,就是不知道摸起来感觉怎么样。
刘员外手抖,这茶叶还有摸的但是既然将军问了,他就只好说,摸起来,摸起来嘛,刚刚采下来的时候摸起来还是很细腻光滑的。
小白说,真的那刘老伯肯定是摸过了。
刘员外点点头,摸过,鄙人经常摸。
小白说,想不到老伯人老心不老,所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实在是我辈的楷模啊。只不过俗话说得好,老牛吃嫩草,越吃越不饱,刘老伯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啊。
刘员外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连连点头,哪里,哪里,是,是。
小白又问,这么说来,在座的各位也都摸过了。
众人互相看看,只好纷纷点头附和,摸过,摸过。经常摸,手感不错。
小白就好,既然大家都爽过了,待会吃完饭也让本官也摸摸。
我看他闹得实在不像话,就在旁边咳了几声。
小白这才坐直了身子,装出副正儿八经的模样。
刘员外就问,不知道二位将军亲临此地
小白认真的说道,听说此地山贼猖獗,常来扰民生事,尤其广大妇女深受其害,本官这次来就是要了解这些女子的冤情,好好的安慰下她们,同时剿灭这些山贼,救民于水火。
众人互相看看,都不知道这位将军大人在说什么。
刘员外吞吞吐吐的说,将军,只是此地并没有什么山贼啊,小的们生活也平静的很。
小白拍桌子,谁说没有山贼,那天门派不就是占山为王,横行方么。
众人听是天门派,谁都不敢说话了,看来天门派在这里势大,谁也不敢得罪他们。
刘员外就说,将军所说的天门派,据老夫所知,成立也有两百年了,他们还是贯安分受法的,和我们也多有交往,虽然有时候有点蛮横,但大体还是相安无事的。
小白喝了口茶,然后问道,他们共有多少人啊。
我心里说,看来小白还不是个糊涂虫,还知道先探探别人的底。
刘员外说,大概两百人吧。
小白点点头,有没有女弟子啊。
我心里直骂,这王八蛋,整天就关心这个。
刘员外说,有的,这天门派都是在山上修炼,据说练到定的境界就可以成仙啊。
小白又问了天门派其他的些情况,那刘员外照实回答,大多是在说些天门派的好话。
小白说,本官这次来就是要去天门派看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些什么鬼名堂,若是真是在修身养性倒也罢了,若是在聚众生事,图谋不轨,本官就要举把他们给荡平了。
接着小白喊了声,李参将。
我没反应过来。
小白又对我喊了声,李参将。
我这才明白他是在叫我了,连忙站起来说道,末将在。
小白装模作样的问,后队人马什么时候能到啊。
我连忙说道,本部千五百余人,数日之内即可到天柱山。
小白又喝了口茶,大炮都拖过来了么。
我又说道,启禀将军,大炮共五十余门也随军而行。
小白点点头,大炮太沉,进山有所不便,到时叫弟兄们带个十几门就行了,其余都架在山下,不就两百人么,轰几炮就没了。想了想他又接着说道,叫兄弟们看着点,如果看见女弟子就不用轰了,定要活捉过来,本将军要亲自审问。
我嘴上说是,心里个劲的骂小白的娘。
小白又转向刘员外,老伯,到时大军进山剿匪,还要请乡亲们多多协助啊。
刘员外听这么多官兵,这么多大炮,吓得额头直冒冷汗,边擦汗边说,是,是,只是鄙人以为天门派还不至于称匪。
小白不耐烦的说,是不是匪本官今天去天门派看看就知道了,老伯无需多言。
正说着,门口个下人走了进来,说酒席已经备好,请各位老爷入座。
刘员外就说,二位将军请。
我和小白跟着走到另外个房间,只见鸡鸭鱼肉摆满桌,也确实饿了,两人毫不客气的吃将起来,刚才给我们倒茶的那个丫环现在负责给我们倒酒,小白找着机会就摸摸她的手调戏番。
等到酒足饭饱,小白让刘员外叫来八个村民,抬着两副竹轿送我们上山。
临走之时,刘员外又拿出几封银子,总有个两三百两塞给小白,小白连忙推却,不行,不行,怎么能这样了。
我心里说,这王八蛋平时见了银子命都不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廉洁了。
刘员外说道,将军心为民,乡亲们心里都是清楚的,这些只是给弟兄们的点小意思。
小白小声说道,这位老伯,非是本官不收你的钱,只是待会我身上还要背着几百两银子上山,累不累啊。
刘员外连忙说,是,是,鄙人考虑不周。说着又递过来两张银票,小白把银票收好,接着又对我说,李参将,把乡亲们的心意都收好吧。示意我把桌上的银子也都拿着,我心里说,你个王八蛋,你背着银子累,我就不累啊。但是不收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乡亲们片心意,唉,我就辛苦下吧,只要老百姓满意,我受点累怕什么,于是把几封银子都放自己身上,因为身上还背着把火铳,立即觉得身体又沉了许多。我心想,也还不错,万和天门派打起来了,我火铳放完了还可以用银子砸他们,砸死那些王八蛋。
我和小白上了竹轿,小白人轻,坐上去刚刚好,两个村民轻轻松松就抬起来了。我刚刚躺到轿子上,就感觉身子陷下去好深,抬起来,整个轿子就嘎嘎的响,弄得我心惊胆战,在半路上不会把轿子压塌了吧,早知道就不拿这么多银子了。
正要出发,前面又赶过来帮人,有男有女,见了我们就喊,大人,冤枉啊,冤枉啊。
小白立即从轿子上跳下来,对着刘员外骂,你还说没有冤情,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刘员外边擦汗边说,是,是。
小白把抓住个妇人的手,那妇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小白说道,这位大姐,有何冤情尽管说来,是不是山贼欺负你了,你身上不要紧吧,啊,要不要本官先帮你看看。
那个妇人吓得手缩,大人,不是小人冤枉,是小人的儿子不见了啊。说着就呜呜的哭起来。
小白听是她儿子不见了,略微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装模作样的问,你儿子多大了,是怎么不见的啊。
妇人只是呜呜的哭,她旁边的男人就说,我儿子今年八岁了,平时乖巧懂事,就是五天前,我们夫妇二人下地干活去了,等下午回来,我儿子就不见了,这五天里,我们山上山下都找遍了,连个人影都没找到,请大人为我们作主啊。
小白哪里想作这个主,只盼着哪个年轻女子被山贼欺负了,他好去抚慰番,于是就问其他人,你们了,你们又有什么冤情啊。
结果又是对年轻夫妇说,大人,我们的女儿也不见了。
小白听又是小孩失踪的事,不禁头都大了,不耐烦的问,你女儿多大,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啊。
那当妈的就说,我家女儿也是八岁,也是五天前不见的。
我听这话,心里不禁咯噔下。
刘员外在旁边就说,将军,这山中多猛兽,小孩时贪玩,或被大虫叼走也未可知啊。
小白冷笑声,笑话,那大虫叼什么不好,偏偏把两个八岁大的男女小孩同时叼走,你以为那个大虫是妖精啊。
可怜刘员外又连忙擦汗,点头称是。不过好歹也是收了他的银子,小白也不想再为难他,就对那两对夫妇说,放心吧,你们的冤情本官知道了,依本官看来,必是被那山贼抓走了,本官这次来就是要剿灭山贼,救民于水火,放心,待本官上天柱峰打探番,必然把你们的小孩给救出来。
那些人听了个个千恩万谢,小白就说,时候也不早了,本官这就出发了,各位只管静候本官的好消息,告辞了。
小白躺在轿子上,真是过足了将军的瘾,我边担心自己会不会把轿子压垮,边在想着那两个失踪小孩的事,真是见鬼,会不会又和饕餮图有什么关系啊。
这上山的的山路越来越难走,八个村民轮流抬轿也累得够呛,到后来这山路陡得根本没法再抬轿子走了,我和小白只好下来走路,那些村民自然又是千恩万谢,我就趁着机会又跟他们打听了些天门派的事,只是这些村民对天门派的内情也知道得不多,问不出多少名堂,对于平时天门派的弟子在这带横行霸道他们还是颇为愤恨的,跟我们诉苦诉个没完。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见面前坐山峰,雄伟奇特,直插云霄之中,村民们就说,二位将军,前面就是天柱峰了。
我和小白看这山这么高,什么时候才能爬到顶,心里边骂天门派的娘,边由村民们扶着往山顶上爬。
中间又休息了好几次,往山下看,那些矮小的山峰都已经被我们踩在脚下了,小白有恐高症,看了头阵晕,村民们连忙把他扶住。
越往高处走,小白就越加浑身发软,没办法,那些村民只好轮流背着将军大人往山上爬,又爬了好久,终于走到靠山顶的地方了,这里的山势就明显缓了下来,没有刚才那么陡了。
我心里说,大师兄他们也不容易,辛辛苦苦把四箱子砖头抬到山顶,幸好我没跟他抢。
个村民指给我们看,两位将军,前面那些就是天门派的房子了。
我们抬头看,山顶处果然有排房子,转角飞檐,似乎也有些年头了,又加上房子周围云雾缭绕,还真有点天上宫殿的味道。
小白骂道,,住这么高他们头不晕啊。
行人就往山顶走去,小路前面有块很大的石头,像是用巨大的斧子把它从中间劈开,小路就从劈开的那条缝里向上延伸,这条缝很窄,仅容人通过,走在这石缝里往上看,天空变成了条线。我边走边想,这么险要的地方,前面只要有人拿把菜刀就谁都过不去了,就算天门派的人是土匪,想剿都没法剿。
走出这线天,前面就豁然开朗,路也宽了,坡也缓了,小白说,上轿,上轿。
我知道他又要摆摆将军的威风,先在气势上压压对手,于是两人就上轿,让村民们抬着走。
我估计当我们在村里吃饭的时候,肯定就有当地人给天门派通风报信来了,不出所料的话,应该会有人来接我们。
果然没走多远,就看见群人急匆匆的迎了下来。
小白让轿子停了下来,也不下轿,就这么高高在上的看着那帮人。
只听其中人朗声说道,不知二位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二位将军恕罪。说话的这人四十出头,面容清瘦,副仙骨风范,说话的声音洪亮干脆,中气十足,看来内力很不错。态度也不卑不亢,像是不问红尘俗事的得道高人。
小白又是不耐烦的摆摆手,轻点声,轻点声,本官又不是聋子。
我心里不禁笑,小白最会装两种人,得意的时候他就装爷爷,派头比皇上还大。失意的时候他就装孙子,比人家的亲孙子还贱。也不知道他装哪个更像点。
小白懒洋洋的问,哪位是天门派的掌门啊。
那中年人答道,天门派掌门司马堪见过将军大人。
小白点点头,很好,很好,本官刚刚调职安庆,久闻天门派大名,特来看看,希望没有打扰到司马掌门清修啊。
司马堪连忙说,哪里,哪里,大人太客气了,大人能亲临鄙派,实在是我天门派二百余弟子的福份,两位大人,请。
司马堪旁边的个年轻人使眼色,几个天门派的弟子就过来帮忙抬轿子,让那几个村民在旁休息。
我和小白趾高气扬的坐在轿子上,下面帮天门派的人屁颠屁颠的跟着。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小白突然大喊声,停。
众人放下轿子,我和小白就走了下来,司马堪连忙问,大人路奔波劳累,只管上轿,让小的们抬到大厅就好。
小白摆手,正色道,那怎么可以,本官久闻天门派大名,此次来是为和诸位探讨养生求仙之道,心中只有敬意,岂能做这大不敬之事,请司马掌门带路,本官步行即可。
刚才小白躺在轿子上和司马堪说话,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那些天门派的弟子嘴上不说,心里没少怨恨,现在居然主动下轿步行进天门派的大门,表现对天门派的尊重,那些弟子们个个脸上又露出敬佩感激之色,小白这先拍掌再揉揉的功夫,当真是非常到位,要不干这种坑蒙拐骗的事还得找他,镖局里其他人没人干得来啊。
这么说,司马堪也有点意外,连忙说,大人过谦了,大人请随我来。
说着就在前面带路,小白不知道是坐轿子坐久了,还是赶路太累,反正腿麻,刚迈步,身子就往旁边歪,差点摔倒,那些天门派的弟子赶紧上前把他扶住。
就这么前呼后拥的走进了大厅,这大厅还很大,正中摆着个人的塑像,塑像前面摆着副香案。
司马堪恭敬的说道,二位大人,请坐。
小白却没有坐,他左右看看,然后指着塑像问道,司马掌门,这位是.
司马堪连忙答道,这位是我们天门派的创始人,司马梦求先生。
小白哦了声,立即摆出副恭敬的样子。然后回头对我说道,李参将。
我连忙说道,末将在。
小白正色道,你知道这位司马梦求先生是什么人吗。
我摇头答道,末将不知。
小白又正色道,元朝末年,朝廷荒滛无道,百姓苦不堪言,我当朝太祖皇帝揭竿而起,首倡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司马先生也在天柱山率众起义,和我太祖皇帝遥相呼应,为打下我大明江山立下不世功业。待天下初定,司马先生弃官不做,又回归故里,创立了天门派。司马先生淡薄功利,情操高洁,其功绩,如天柱群峰,其心志,如皎皎明月。此等英雄侠士,李参将是否愿与本官拜上拜。
我连忙答道,末将遵命。
小白说道,取些香来。
我取了几柱香点好,然后递给小白,两人前后,在司马梦求的塑像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小白刚才那番慷慨激昂的介绍,让天门派的那些年轻弟子们无不心潮澎湃,很明显,这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将军大人又让他们敬重了几分。
我心里也不禁暗暗叫好,就算我亲自来演也未必演得有小白这么逼真。本来当地人过来报信,肯定已经让天门派上下充满了戒心,如果我们还要味逞强,万弹压不住对方,就容易露出破绽。小白这么吹捧,立即让对方放下了戒心,对我们多了几分好感,也就不那么怀疑我们的身份了。连司马堪现在也有点糊涂了,这位将军大人到底是过来做什么的啊。所谓坑蒙拐骗,就是要把别人弄得云里雾里,然后好浑水摸鱼啊。
当然这水还不够浑,小白还得再搅搅。
待我们入座,喝了口茶,小白又开始搅了。
只听小白说道,本官求道心切,真是糊涂了,忘了向司马掌门介绍自己。本官姓白,刚刚调任到安庆任水军总兵,这位是本官的参将,姓李。接着又对我说,李参将,把我的号牌给司马掌门看看。
司马堪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我把号牌拿出来放在桌上,司马堪说是不看,眼睛却直在瞄,旁边站着的天门派弟子也忍不住伸长脖子看看。
这号牌上写的是巢州水军千总,货真价实是从巢州那个千总身上扒下来的。
见司马堪面露疑惑,我就说道,白总兵因为在巢湖剿匪有功,刚刚调任到安庆,我们总兵大人还未正式上任,就先来天柱山拜访各位,足见天门派在总兵大人心中是何等重要。
众人连忙点头纷纷表示感激之情,司马堪也连忙说道,大人日理万机,还不顾路途遥远亲临本派,敝派承蒙大人错爱,真是受之有愧啊。
小白摆摆手,司马掌门过谦了,本官生怕上任之后,公务繁杂,难以脱身,所以趁上任之前来天门派求师问道,有唐突之处,还往司马掌门见谅。
司马堪连忙说,哪里,哪里,敝派上上下下对大人欢迎之至。
这阵过后,天门派诸人的疑虑又消除了许多,虽然以小白的年纪来说当总兵似乎是年轻了点,不过谁敢担保他不是名将之后爵位世袭了,所以也没人敢随便猜疑。
小白不慌不忙的又喝了口茶,然后说道,实不相瞒,这次在巢湖剿匪,上赖天子英明,下赖三军用命,终于将巢湖顽匪尽数歼灭。只是本官常想,这土匪固然可恶,杀千万也不足惜,但这些人终究也是父母所生,那些为人父母者痛失至亲,其情何堪啊。说到这里,小白站了起来,轻轻叹了口气,好像很痛心的样子。然后再坐了下来,言辞恳切的说道,本官常听闻天柱峰上有得道高人,居山岳之巅,与白云结伴,亦常与仙者呓语。所以特来求道,以化解心中不安啊。
我心里说,你小子牛啊,菩萨面前装菩萨。
小白这番鬼话编得合情合理,司马堪等人倒是大受感动,司马堪拱手说道,大人宅心仁厚,实在是社稷之福,百姓之福啊。顿了顿又说,求道不敢当,只是我派自司马梦求创立以来,讲究无欲无求天人合,确实也积累了些养生之法,敝人愿与白大人起探讨。
小白连忙露出捡到银票的表情,好,好,如此,本官不虚此行啊。
司马堪对身边个年轻人说,偻,把书取来。
那年轻人急忙走开,不会就拿了本书过来,恭敬的递给小白。
小白迫不及待的拿起来翻看,脸上急切的表情简直没法形容。
昨天晚上我和小白商量的时候就再三交待他,如果对方拿出什么心法秘诀之类的东西,你定要像在沙漠里赶路突然看到湾清泉样露出如饥似渴的表情。
小白说,在沙漠里赶路没赶过啊,换个通俗点的行不行。
我想了想就说,好吧,你就想象下如果把你在男人堆里关了三年,然后突然把石榴姐放在你面前,你会是什么表情。
小白咽了咽口水说道,这个比方真是通俗易懂,明白了。
而此刻他就是这么副饥渴的表情,只是表演得有点过,饥渴中又带着些许滛荡,看来这年轻人的演技还有待进步提高啊。
司马堪在旁说道,此书是敝人集本派众位前辈之经验,潜心数年完成,还请白大人赐教。
小白边看边点头,好,好啊。
我偷偷瞄了几眼,书里面无非讲些什么饮食起居,还有些养生的武功气法等等。想必小白看得很失望,张春宫图都没有。
小白假装认真的翻看了好会,然后把书合好,恭敬的放在桌上。这才说道,此书真是人间至宝啊,不知司马掌门可否忍痛割爱,借给本官研习段时间。
司马堪连忙说道,承蒙白大人错爱,敝人受宠若惊,此书就送给白大人了。
小白连声道谢,小心把书递给我,边说道,李参将,此书定要收好,他日血战沙场,乱军之中,命可以不要,书绝不能丢,明白吗。
我连忙接过来,把书放进怀中,然后说道,末将遵命,人在书在,书亡人亡。只是心里说,什么狗屁,下山老子就给你丢茅坑里去。
到现在为止,面子是给得十足了,天门派弟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得意之色。
小白又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说道,本官这路走来,但凡说到天门派,大多都是赞誉之声,只是,偶尔也有些不谐之音啊。
众人互相看看,都竖起耳朵听小白的下文。
小白接着说道,我听当地村民讲,天门派目无王法,横行霸道,屡有作犯科之事,司马掌门,这个,应该是谣言吧。
司马堪脸红,连忙说道,大人明鉴,确实是谣言,我天门派弟子向来安分守己潜心修炼,必是那些无聊之人无中生有,造谣中伤。
司马堪急急忙忙的开脱,他手下的那些弟子们却都低着个脑袋,头都不敢抬。
这些武林门派独据方,和当地的官府也都关系密切,难免手下的弟子不会骄横跋扈,横行霸道。小白也只是拿这个吓他下,并不是要深究,于是点头说道,司马掌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这样吧,本官也难得来天柱峰趟,不如请司马掌门带我四处看看,来了解下众弟子的修行情况,让那些谣言不攻自破。二来也让本官学习下各位的修炼悟道之术,司马掌门,你看如何。
这个要求提得也不过份,司马堪自然不好回绝,连忙说,好,好。说着起身就带我们往外走。
大厅前面的片空地是弟子们练功的地方,这种地方我们是没有兴趣的,不过小白还是装模作样的看看,顺便还摆了几个动作学了几招。
接下来应小白的要求去弟子们的住处看看,小白边走边问,司马掌门,听说我们天门派的女弟子也不少啊。
司马堪答道,是,大概有三十多人。
小白说,咦,那怎么个都没看到。
司马堪答道,本派男女练功都是分开的。
正文 第九章
小白连连摇头,不好,不好,既然追求天人合,越加要注意阴阳互补,须知这天地万物既有阴阳之别又有阴阳之合,若味只分不合,有悖于自然法理啊。
司马堪脸微微红,连连点头称是。
小白又问,不知道司马掌门有没有读过金瓶梅这本书啊。
司马堪疑惑的摇摇头,敝人不曾读过。
小白耐心的说道,此书详细介绍了些阴阳互补之术,尤其图文并茂相当精彩,下次有空我带过来给司马掌门看看。
司马堪连连说好。
我心里说,你个王八蛋,又在推销了。
小白又说,女弟子住哪边,赶紧带我去看看。
我气得恨不得踢他脚,你个滛棍,要玩也等办完正事再玩啊。但现在他是老大他说了算,我也拿他没办法,司马堪就把我们带到女弟子的修炼之处。
只见间大房子里,帮女的正在打坐练功,有老有小,估计是长期营养不良,个个面黄饥瘦,没几个长得像样的。这让小白大失所望,于是走到个相貌还可以的女子面前,那女子大约十岁,胸部比天门派中间的那块平地还要平坦,小白看着她的胸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这么小。
司马堪连忙答道,不小了,这位女弟子已经二十二了,在我们天门派修炼有十二年了。
小白依旧盯着那个女弟子的胸部,喃喃自语,是么,那看上去怎么这么小了。
司马堪略带得意的说,那是因为本派的内功心法有驻颜之术,所以看上去小点。
小白说,哦,那让本官摸摸看,本官只要摸就知道有多大了。
那个女弟子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好由小白乱摸气,小白摸完了点点头,嗯,摸起来似乎没有看上去那么小。
天门派诸人脸上都露出了讥讽之色,原来这位白大人是好色之徒啊。我也不去提醒小白,让他尽情发挥他滛荡的本质,反正这年头哪有官员不贪财好色的,你不好色还不像个官了。
从女弟子修炼的地方出来,白大人似乎有点失望,司马堪又带着我们四处转了转,我暗地里留神四处查看,也没发现哪间房里像是关着人,不禁有点着急。
小白突然把手指,司马掌门,那边是什么地方。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远处有块空地,空地旁边有排房子。
司马堪答道,那边是本派的养殖之所。
小白说,都养些什么东西啊。
司马堪又答道,都是些拿来做药材的东西。
小白兴趣盎然的说道,走,过去看看。
司马堪略犹豫,就带我们走了过去。
等走近看,我和小白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原来这里挖了个深坑,大坑四周还竖着篱笆,而坑里面养的竟然全是毒蛇。
这些毒蛇形状怪异,通体发黑,身上到处都是金色的斑点,大大小小总有个几百条,吐着信子在坑里缓慢的蠕动着,我和小白看着头皮直发麻。
司马堪在旁边介绍说,这是天柱山特有的种蛇,剧毒无比,因为脑袋上长着七颗金色斑点,所以当地人把它们叫做“七星灯”。
我和小白仔细看,那些蛇脑袋上果然都是星星点点的,至于有几颗就数不清楚了,自然也不想去数清楚。
两个天门派的弟子从对面抬了个筐走了过来,小白问道,他们这是干吗。
司马堪答道,哦,他们是给蛇喂食。
那两个弟子走到坑边,把筐往坑里倒,原来筐里面装的都是老鼠。
那些老鼠都还来不及窜开,群蛇蜂拥而上,口个就把老鼠咬住。
我和小白看得阵反胃,要是让陆雨桐和华紫仙看到这场面非得吓晕不可。
看完蛇吃老鼠的表演,我们继续往前走,只见前面是排低矮的窝棚,小白就问,这里面养的又是什么。
司马堪答道,是蝎子。
我和小白都吓了跳,这哪是什么天门派,简直就是五毒门嘛。
小白也不敢进去看,只好边走边点头,嗯,好,很好。
司马堪就给小白解释,白大人,这些毒物看似恶心,其实都是很好的药材,本派用七星灯蛇胆泡的药酒不仅滋阴补肾还有延年益寿之功了。
说起滋阴补肾小白立即有了兴趣,只听他装模作样的说道,前段时间巢湖战事吃紧,本官日夜操劳,最近老觉得腰酸背痛四肢乏力。
我心里说,你和刘半凤日夜操劳当然累了。
司马堪连忙说道,那大人刚好可以试试本派的药酒,保证大人疲劳全无雄风再起。
小白哈哈大笑,好,好。
笑声刚落,也不知哪里传来阵低沉的野兽怒吼,小白吓得浑身抖。我连忙四处看看,并没看到什么猛兽,于是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堪连忙解释道,大人不用惊慌,这是敝人在后山的山洞养得只黑熊,现在关在洞中,二位大人不用担心。
我和小白向远处望去,果然看到个洞口,洞口外面有铁门锁着,那阵阵的低吼就是从洞里传出来的。
我心里不禁骂道,直娘贼,把司马艾的那只老虎牵过来,你们天门派开个动物园算了,还可以收几两银子的门票,那不是来钱来得更快。
既然黑熊是被关着的,小白就放心了,不过也不敢再在这边逛了,鬼知道这帮家伙还养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小白就径直向那排房子走去,司马堪皱皱眉头,也只好在后面跟着。
走到房子前面,小白大声问道,这排房子是干什么用的。
司马堪就说,白大人,这些房子都是用来堆放杂物的。
小白说,哦,不会里面也养着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吧。
司马堪说,大人说笑了。
正走着了,有间房子的门口突然传出咚的声。
小白就停了下来,众人也只好停住,那间房门外面用铁锁锁着,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似乎有人在里面踢门。
小白问道,司马掌门,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堪没有作声,轻轻咳了两声,他旁边那个年轻人连忙说道,启禀大人,是这样的,本派的名弟子违反戒律,所以把他关在这间屋里思过。
话音刚落,又传来阵踢门声,这次明显是好几个人在里面起踢。
我总算松了口气,大师兄那个白痴和那几个镖手肯定都在里面了。
小白不慌不忙的问道,这位年轻才俊怎么称呼啊。
那年轻人连忙答道,小人姓韦,叫韦偻。
小白说道,偻兄弟,你刚才说是个人,现在似乎里面有好几个人嘛。
韦偻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好几个,小人记错了。
小白又问,他们犯的是哪条戒律啊。
韦偻答道,启禀大人,他们是,他们是在村里调戏妇女。
小白点点头,然后对司马堪说道,司马掌门,刚才本官就说过,所谓阴阳结合乃天道使然,不可味分开,何况这些年轻人个个血气方刚,长此以往,必然心生滛邪,所谓人性之恶,不可强压,只可疏导,下次本官把金瓶梅带过来,希望你们认真学习细细体会。
司马堪只好连连点头称是。
小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些年轻弟子也都是时冲动,关在这里与猛兽毒物为伍也怪可怜的,这样吧,司马掌门,你把门打开,让本官训斥他们几句,你就把他们放了吧。
司马堪低头不作声。
等了会,小白又问,司马掌门,你以为如何。
司马堪还是不答话。
我心里说,这只老狐狸,声不吭狡猾的很,如果能糊弄过去他就糊弄过去,如果糊弄不过去,他只要装作自己不知情,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就行了。
韦偻就连忙说道,能聆听大人教诲固然是好,只是,这是本派事务,实在不敢劳烦大人。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总兵大人就管好你自己的兵吧,这天门派的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小白何等精明,只听他嘿嘿笑,本官自然不想插手贵派的事务,只是本官来贵派途中,听说此地失踪了两个八岁小孩,不知道司马掌门还有偻兄弟可有耳闻啊。
司马堪陡然惊,只是强力忍住,这门却是不能不开了,绑架小孩这个黑锅背起来实在是有点大,只听他对韦偻骂道,混帐,快把门打开。
韦偻只好无奈的打开铁锁,把门拉开。
我和小白往里看,好家伙,大师兄还有另外六个镖手都被反绑着双手,口里都被塞着破布,还被绳子背靠背的捆成圈。估计他们是听到外面有人的声音,于是这陀人慢慢的往门口移动,靠近门口的几个兄弟就用脚踢门,好引起我们的注意。
小白假装惊讶的问道,司马掌门,这是怎么回事啊。
司马堪只好回头骂道,你们干什么啊,谁让你们把他们弄成这样的啊。
那些弟子挨了骂,只好走过去把捆在镖手们外面的绳子解开,小白说,把他们嘴里的布都拿掉吧,都快闷死了。
那些人也不动手,都看着司马堪,司马堪又骂道,没听见白大人的话啊,赶紧拿掉。
那些镖手似乎都负了些伤,看来当时打得还挺激烈的,大师兄自然是被打得最惨,那张脸真的是万紫千红如花样年华般,要不是他开口就骂,我时半会还真认不出他。
只听大师兄骂道,天门派的王八蛋,有种再跟你爷爷打,作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
我心里叹了口气,司马堪怎么不把你打死啊,我也省了好多事。
小白骂道,你身为天门派弟子,犯了戒律,还要辱骂师父,好大的胆子。
镖手们都认出我和小白,大师兄也认出我们,只是这个白痴呆呆的看着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幸好镖手里面还有个机灵的,连忙大喊,我们不是天门派的,我们是志远镖局的,大人,我们冤枉。
其他的镖手也立刻跟着喊,大人,冤枉啊。
小白大声说道,各位稍安勿噪,各位如真有冤情,本官定然会给你们个说法。
接着小白转过头问司马堪,司马掌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司马堪回头就骂韦偻,混帐东西,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可怜韦偻时还没想好借口,急着满口大汗,只是说,这,这是
个镖手抢过他的话头说道,大人,我们是给天门派送货的,送过来的货封条都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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