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官兵的探子,还没杀吧,小妹还想看看怎么剐他们了。
我吓了跳,这妹子是看剐活人看上瘾了吧。不禁抬头望,洞口进来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女子,因为整天在太阳底下晒的缘故,所以她看起来皮肤有点黑,但是圆圆的脸蛋又透着点红润,越发显得健康可爱。那双大眼睛滴溜溜的四处转,眼神闪过尽是精灵古怪,虽然不似江南女子这么婉约可人,却有北方女子的泼辣果敢。只是她手里拎着的东西着实又吓了我跳。
她手里拎着个人头。
只见她往桌边坐,把人头顺手往桌上放,我嘴里含着片猪心哪里还吃得下,又想,不会又是演戏吧,他兄妹俩都是戏班子里出来的吧。于是偷偷仔细看了看那个人头,结果越看越像真的,吓得我心惊肉跳。
刘龙就埋怨她,你看你,谁让你自己动手的,让手下弟兄们干,你个大姑娘家的,以后还要不要嫁人啊。
我心里说,这还嫁得出去,那真是见鬼了。
刘半凤眉头竖,这王八蛋欺负了多少良家妇女,我就是要亲手砍了他的头,替姐妹们出了这口恶气。
刘龙又说,你砍了就砍了吧,还拿在手里到处玩,你也不怕吓着客人。
刘半凤转头看我,脸的笑,这位公子,怎么这么面熟啊,莫非前世我们在哪见过
我心里说,千万别见,我不认识你。抬头看,确实是有点面熟,哎呀,这不是那天假装掉水里偷我们东西的女的吗,真是找对地方了。
刘龙笑着说,妹子,你猜猜看这位公子是谁。
刘半凤又仔细看看我,笑着摇摇头,猜不出来。
刘龙哈哈大笑,这是你当年不色大哥的儿子,叫李不空。
刘半凤拍巴掌,我说怎么这么眼熟了,不色大哥真是好玩,生个儿子还起这么个名字。
我连忙说,小侄见过半凤姑姑。刘半凤脸色变,哗的拔出把刀来,谁是你姑姑,有你这么叫的吗,嫌我老得不够快啊。
我吓得结结巴巴的说,小侄,不,小弟见过姐姐。
刘半凤把刀放,嫣然笑,这还差不多。
刘龙急忙在旁边解释,我妹子就是这样,贯疯疯癫癫的,其实人倒是蛮好的,贤侄不要怕。接着又问,贤侄今年多大了。
我回答道,小侄今年十八了。
刘龙对他妹妹笑,嗯,这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九抱什么了。
我听这话如五雷轰顶,顿时额头直冒冷汗,刘半凤笑盈盈的看着我,似乎很有兴趣。
小白不知趣的又加了句,女大九,必长久啊。
刘龙大笑着对手下说,好,去,赏小王八蛋片猪心。
小白看算计到我了,挤眉弄眼的对我笑。
我连忙说,叔叔,小侄虽未婚娶,不可确实已经有意中人了。
刘龙就遗憾的哦了声,刘半凤脸色变,抓起刀子就站了起来。
我看了看旁边绑着的小白,心里说,是你先阴我的,你不仁,可别怪我不义。
于是我也连忙站起来,姐姐息怒,小弟只恨未能早日见到姐姐,今日只好空留遗恨,不过小弟还有个朋友,他风华正茂,聪明绝顶,虽无潘安宋玉之貌,却有经天纬地之才,他日必入阁拜相,流芳百世。
刘半凤这才又笑,此人现在何处。
我用手指,就是他,江湖上人称床上小白龙,地上小的小白。
小白气得大叫,李不空,我跟你没完
刘半凤拿着刀,笑盈盈的走了过去,上下打量了小白番。
小白被看得心里发毛,只好陪笑着说,妹子,最近还好不。
刘半凤说,嘴巴真甜,叫得好,我喜欢。
小白说,妹子,你不要听李不空瞎说,其实我早有婚娶,小妾都有大堆了,不是哥哥我狠心,就怕到时候委屈了妹子。
刘半凤摇摇头,不委屈,到时候我把她们都刀砍了。接着又对刘龙说,哥,这个嘴巴甜,我看上这个啦。
刘龙皱皱眉头,不行,妹子,他爹那个老王八蛋当年辱了老娘的清白,我怎么还能把我妹送给仇人的儿子沾便宜。
刘半凤厉声说道,当年那个老王八蛋辱了我娘的清白,害我娘晚节不保,今天我就要辱了他儿子的清白,为我娘报仇。
我和刘龙正在喝酒,听这话,忍不住同时把口酒喷到对方脸上。
刘龙抹了把脸,还在那里发愣,心里肯定在想,这究竟是算报旧仇还是算添新恨啊。
我怕刘半凤回头又来找我,连忙劝解道,姐姐果然是巾帼英雄,女中豪杰,我大娘大仇得报,必当含笑九泉,来,叔叔,喝酒,喝酒。
刘龙只好郁闷的和我喝酒。
刘半凤就在那边笑嘻嘻的调戏小白,小白平时调戏妇女惯了,现在反被妇女调戏,哭得张小脸是梨花带雨,悲悲切切。
我也懒得管他,心想赶紧把正事给办了,于是就对刘龙说,叔叔,小侄在志远镖局混口闲饭,今日过来是有事相求。
刘龙说,贤侄尽管开口。
我就硬着头皮往下说,昨天姐姐带人从我们镖局抢拿了两箱货,不知能否还给小侄。
刘龙点点头,这事我知道,若是在平时,这货我就还给贤侄了,只是现在官兵追得紧,叔叔我急需钱粮买枪买炮,和官兵干他娘的。所以.
我看那脸色,像是要钱的样子,于是就说,小侄在镖局也只是跑跑腿,叔叔有话直说,小侄只管给总镖头送个信。
刘龙说,这就好办,来人,先把货抬上来。
没多久,几个人就把两个大箱子抬了过来,刘龙说,打开。
我看,原来是两箱石砚,这石砚做工甚是精美,看就是好东西,只可惜刘龙没法拿去打仗,总不能拿这么精美的东西去砸别人。
刘龙干咳两声,只要你们总镖头愿意出千两银子,这货就完璧归赵。
我大吃惊,千两,你们打劫啊。再想,人家不就是打劫么。
刘龙说,这还是看在贤侄的情面,否则至少三千两,纹都不能少。
我正在想是不是要砍砍价,突然听到小白大声喊,两千两。
我心里说,你小子吃错药了啊,添什么乱。
小白又大喊,两千两,千两给你们,千两给我们。
刘龙哈哈大笑,好,妹子,你找对人了,这小王八蛋够贪,以后你吃喝不愁了。接着又对我说,你要是能让你们总镖头出两千两,我就拿千两,另外千两我们再平分。
我心里说,你个王八蛋也够贪的。于是回答道,小侄回去禀报总镖头再说,在哪里交货了。
刘龙说,不要上岛,就在济龙湾吧,离岛也不远,明日我让手下弟兄带你去看,后日正午时分,我会派人在那里等,你们人到,我们就立即过去,手交钱,手交货。
我说,好,就这么办。
刘龙突然转过身去,来呀,取二十两银子过来。
那船夫只好把刚刚我给的二十两银子取了出来,放在桌上。
刘龙又从怀里取出块银子起递给我,贤侄,这是二十多年前不色大哥借给我们家的银子,叔叔再加五两利息,请贤侄收下。
我连忙说,这如何使得。死活推托不收。
刘龙就生气了,我娘有生之年,经常念叨此事,叮嘱我兄妹二人日后定要还了这笔钱,贤侄不收此钱,不光要陷叔叔于不仁不义,又要叫我娘在天之灵如何安息。
我听他这么说,只好把二十两本金收下,那五两利息死活不要,要是收了这利息,我老爸的在天之灵只怕也不得安息了。
刘龙没有办法,只好把那五两银子收起来,贤侄果然有不色大哥的遗风啊。
刘半凤也给小白松了绑,带他到桌上边吃饭,刘龙又叫人弄了几个菜,四个人边吃边喝,皆大欢喜。
小白饿得不行了,边吃边用筷子指着我骂,姓李的,我饶不了你。
刘半凤边给他夹菜,边劝他,相公,少说两句,来,赶紧吃。
我突然又想起件事,忍不住问道,前日小侄在湖上看到十几具尸体,都是些老人,外人都流传是叔叔做的,小侄肯定不信,只想问个究竟。
刘龙拍桌子,气得眼睛都要滴出血来,站在周围那些土匪都个个低着头,有人还轻声哭了起来。
刘龙说,哭什么哭,有种就到战场上杀尽官兵,为你爹娘报仇。边又对我说,贤侄有所不知,这官兵抓不到我们,就到村里抓了我们兄弟的老父母,逼我们投降,兄弟们哪肯就范,官兵就把他们杀了泄愤,我本来还不想和官兵硬拼,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不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怎么对得起我手下的弟兄。刚才叔叔厚着脸皮跟贤侄勒索钱财,实在是逼不得已,望贤侄见谅。
我听也不知真假,鬼知道他们帮人是不是又在演戏,只好说,这官兵不仁不义,必遭天谴,叔叔此番出战,必大胜无疑。
刘龙叹了口气,接着闷头喝酒,也不说话。
酒足饭饱之后,又有人带我和小白到山中的间小屋住下。
刚刚躺下,小白就过来掐我脖子,姓李的,你害人不浅啊。
我说,你干什么,给你找了个好媳妇你还不满意,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好媳妇整天拿着把刀子当筷子,拎着个人头当球踢,疯疯癫癫的.
小白,你在说谁了门口突然传来刘半凤的声音。
小白连忙支支吾吾的说,我,我在骂李不空他那个相好了,说她哪有你这么温柔贤淑啊。
刘半凤就在门外咯咯咯的笑,小白,你出来。
小白说,妹子,我,我们都已经睡了,衣服都已经脱了。
刘半凤说,啊,衣服都脱啦,你知道我要来啊,那我进来啦。
我急得大叫,别,别,别进来。
边用力把小白往门外推,你给我出去。
小白大骂,李不空,你就忍心把兄弟往火坑里推啊。
我把小白推出去,然后把门关,松了口气。
就听见外面刘半凤说,走,陪妹子上山看月亮去。
小白说,妹子,这黑灯瞎火的,哪有月亮啊。
谁说没有,躲在云后面了,叫你走就走,哪有这么多废话。
听见两人都走远了,我往床上躺,心里说,不是兄弟我不帮你,只是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你老人家就自求多福吧。
第二天早,刘龙派了条小船送我回去,小白也过来送我,眼圈黑黑的,看来是夜没睡,见我就说,不空兄,救命啊,顺便带我回去吧。
刘半凤在后面把揪住他的耳朵,想溜,没那么容易,你就乖乖做我的压寨男人吧。
我对小白说,没事,我明天带银子回来赎你。
小白苦着个脸,不空兄,你定要回来啊。
我跟刘龙等人道别就上了船,这次刘龙派了两个船夫送我,轮流摇橹,船就快了很多。
想着又能见到陆雨桐了,我是阵欢喜又阵担忧,货是找到了,好歹也算是不辱使命,但是刘龙要这么多银子,总镖头肯出么,他要是不肯出,这可怎么办了。
个船夫突然跟我说,李公子,这里就是济龙湾了。
我连忙看,这带水面开阔,离岛也不是很远,对刘龙来说这确实是个交易的好地方。
两个船夫轮流卖力的摇橹,这次只花了大半天时间就到码头了,我跟他们道了声谢,正要上岸,个船夫突然问我,李兄弟,你上次看到的那些尸体,大致是在什么地方。
我看他脸郑重,另外个船夫则咬牙切齿,眼中似乎有泪水在打转,立刻明白了那些遗体里面就有他们的亲人,他们是要过去打捞遗体,让亲人们入土为安。
我连忙大致给他们指了下方向,只是这遗体随波逐流,他们现在过去找不找得到就不定了。
两个船夫道了声谢,就往我指的方向划去。我呆呆的在岸上站了会,看情形这两人绝对不会是装的,官兵果真有这么狠毒,只是这这种事情多想也无益,于是长叹了口气,连忙找我们的大船报信去了。
镖手们看见我回来了,个个喜出望外,拼命大喊,总镖头,总镖头,李不空回来了
看来他们都原以为我是回不来了,陆雨桐带着庄亦简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庄亦简看见我,立马扑了过来,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样往下掉,我连忙抱起她,没事,没事,你李大哥好得很,这不是回来了么。小姑娘不能说话,只管抱着我拼命的哭。
我抬头看看陆雨桐,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弄不清楚她心里到底是喜还是忧,还是根本就不相信我。
这时总镖头急冲冲的走了过来,李兄弟,怎么样,人还好吧。
我点点头,总镖头说,走,我们进去说。
我喝了口水,然后说道,确实他们偷的货,他们是想要钱,拿到钱就把货还给我们。
大师兄冷冷的问道,要多少钱。
我犹豫了会,然后咬牙,要千五百两。
大师兄气得叫起来,打劫啊,送这趟货才赚多少钱啊。
总镖头直没作声,这会才问,你看到货了么。
我点点头,看到了,东西都在。
总镖头又问,是什么东西。
我说,是石砚。然后心想,唉,他还是不相信我。
总镖头点点头,小白兄弟了,他怎么没跟你起回来。
我只好说,他被扣在岛上做人质了。
总镖头又问了我其他的些情况,我照实作答,只是把刘龙和我父亲认识这节没说,怕这么说,他们更加不相信我了。
总镖头把能问的都问了,然后低头不语,像是在仔细考虑。
大师兄气呼呼的说,干脆报官吧,现在官兵不是在剿他们么,我们和官兵联手,杀他们个干净,也就把货拿回来了。
总镖头抬头问我,李兄弟,你觉得怎么样。
我也不管他是不是在试探我,就照实说道,官兵剿他们也不是次两次了,每次都是铩羽而归,说明这帮土匪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而且对方旦知道我们和官兵联手,到时就算我们出再多银子他们也绝对不会把货还给我们。退步讲,就算官兵这次彻底把他们给剿灭了,那些官兵就会让我们安安稳稳把货拿走么,只怕他们比土匪还黑。
我想起官兵杀人的事,想想还是不说出来的好,说了他们也不信,还要怀疑我在帮那伙土匪说话。
总镖头点点头,李兄弟说得有道理,这批货至少值两三千两银子,且不说货丢了我们要照价赔偿,对我们镖局的信誉也影响甚大,以后的生意就不好做了。只要能拿回货,这次我们赔点,以后还是能赚回来。我们出这个钱,明天就去济龙湾。
我心里说,还是总镖头有远见。
大师兄和陆雨桐都低头不语,看来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总镖头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准备,添鸣,你想办法去弄些弓箭什么的,上次我们已经吃过亏了,明天我们坐大船,所有人都过去。
我听就急了,连忙说,总镖头,让小人带几个兄弟划条小船过去就行了,这大船上还有好多货了。
大师兄也着急的说,万他们把我们这些货也打劫了怎么办。
总镖头摆摆手,他们不会要我们的货,拿了也没用,他们只是要钱,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人手本来就不够,不能再分散了。
我万万没想到总镖头会来这手,到时候我怎么和刘龙分那五百两银子啊,正想再说点什么,总镖头就问,怎么,李兄弟还有事。
我怕我再说他就要起疑心了,只好说,没事,没事,小的这就去准备去。
总镖头点点头,大家各自去准备吧,千万不可大意。
我回到庄亦简住的船舱,小姑娘拿出些糕点让我吃,看来她自己也没舍得吃,是特意留给我的。
我心想,还是小姑娘好,点心思都没有,哪像我们这些大人,你防着我我防着你,勾心斗角复杂得很。
这时陆雨桐又走了进来,我看着她那个不冷不热的样子就来气,老子命都不要了跑到土匪窝去,好歹还把货找到了,你还摆着副欠你三百两银子不还的表情干什么。
于是不等她说话,就气呼呼的说道,陆姑娘,小人这次去可打探清楚了,这巢湖到处都有那伙土匪的眼线,好多船夫都是他们的人,我们那么多货,自然过来就让人家给盯上了。我李不空平时是油嘴滑舌,但是陆姑娘跟说我的话我可是守口如瓶,谁都没有告诉过,陆姑娘就不要再埋怨小人了。
这番话把陆雨桐说得脸阵红阵白的,她过来本意似乎是想要跟我和好的,现在被我番数落,倒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她红着脸想了想,突然说,你,你还是骗了我。
我哗得下站起来,我哪里骗你了。
陆雨桐指庄亦简,她,她是个女孩。
我吓了跳,才和庄亦简呆了两天让她给看出来了,我连忙把舱门掩上,然后对她嘘了声,姐姐,小声点,这出远门的,让别人知道她是女孩不方便嘛。
陆雨桐气呼呼的把头扭到边,哼了声。
我看又有把柄抓在她手里了,只好又低声下气的求她,姐姐,姑奶奶,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陆雨桐趾高气扬的说,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刚才有人数落我来着。
啊我装出很气愤的样子,谁啊,哪个杀千刀的敢数落陆姑娘,我去把他的嘴给撕了。
陆雨桐噗哧笑,那你把你自己的嘴撕了。
我把两个手指头放进嘴里,然后往两边扯,做了个鬼脸给她看。
陆雨桐又是笑,好了,好了,我问你,你刚才跟总镖头说的可都是真话。
我连忙正色道,句句属实。心里说,就两句假话,陆姑娘你不介意吧。
陆雨桐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希望这次可以顺利的拿回那些货。接着又对我说,李不空,我好像确实错怪你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我连忙摇摇头,没事,没事,被陆姑娘错怪是小人三生有幸。
陆雨桐又说,你这次去岛上,他们没有难为你吧。
我又摇摇头,没有,他们对我好得很,也就灌了点辣椒水,坐了下老虎凳,点了会天灯。对了,还有个女土匪头子见我长得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硬是要拿我做压寨男人了。
陆雨桐恨恨的说,那你怎么不去啊。
我义正严词的说,怎么可能了,我当时就告诉她,我李不空心里只有陆姑娘个人,其他女人在我眼里都是陀堆泥土,哎呀,那女土匪听这话,哭得跟什么似的,当天晚上就跳了巢湖
正说得起劲,发现后面有人打我,回头看,庄亦简正气呼呼得看着我了,我连忙拍拍她的小脑袋,小屁孩,你边去,这没你什么事,你还不是女人了。
陆雨桐满脸通红的看着我,李不空,我今天定要撕了你这张嘴。说着就真上来要撕我的嘴。
庄亦简也过来凑热闹,在旁边帮忙。
我连忙大喊,别,别,两位姐姐饶命,我还要留着嘴吃饭啊。
大船慢慢的向济龙湾驶去,镖手们都在船上拿着弓箭玩,这次人手配了把强弓,这样在水上开战也不至于太吃亏。
我看他们个个都玩得起劲得很,心里说,这年头谁还玩这个,别人都用火炮了。然后又在那里发愁,待会那多说的五百两银子可怎么办,我怎么拿回二百五十两啊,唉,这年头想搞点钱还真不容易。
正午的时候刚好赶到济龙湾,远远的看见条小船,我连忙说,快,把志远镖局的旗帜挂上去。
船夫就把旗帜挂到桅杆上方。
那小船远远的看见是镖局的船,就开始往回摇。
大师兄说,他们怎么看到我们就走了。
我说,没事,他们回去通知其他人,待会他们的大船就会过来,我们先在这里等着吧。
大师兄对众镖手说道,赶紧都准备好了。
镖手们手忙脚乱拿出弓箭,我不由得暗暗好笑。
没过多久,个镖手突然大声喊,来了,来了。
我心里说,怎么这么快,连忙跑过去看,远远得看见两条大船前后的驶来,不由暗自纳闷,怎么不是从姥山方向开过来的啊。
总镖头过来问道,怎么,哪里不对劲么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再看看。
那两条大船驶得更近了,我终于看清楚了船上的旗帜,旗帜上写着个大大的“明”字,我连忙大喊,是官兵的船
这下船上乱成团,总镖头大喊,快,快,把我们镖旗挂上去。
大师兄说,早就挂上去了。
这时个镖手又大喊,那边又来了两条船。
我看,又有大小两条帆船从姥山方向开了过来,应该是刘龙的船,心想,这下糟糕了。
两艘官船向我们直逼了过来。
大师兄说,不要慌,官船是来打土匪的,跟我们没关系。
话音刚落,轰的声炮响,正中桅杆上方,把我们的镖旗炸得影都没了。
船上的人吓得都想躲起来,就是不知道躲哪里安全,个个都在船上乱窜。
接二连三的又是几声炮响,炮弹在大船四周溅起老高的水花,总镖头大声喊,都趴下,都趴下,但是谁都听不到。
突然间船身猛烈的震,把船上的人都震翻了,几声炮响之后船身又是震。
个船夫大喊,中炮了,中炮了,船漏水了。
两艘官船越战越勇,似乎压根就没有想停手的意思,炮火不断打过来,我们的大船成了靶子。
大师兄还站船边大喊,别开炮了,我们不是土匪。
人家哪里还听得到。
轰的又发炮弹落在甲板上,惨叫声响成了片,也不知道中炮的人是死是活。
突然听到船老大大声喊,船身中炮了,炸了个大口子,马上就要沉啦。
果然,没过多久船身明显就向边倾斜了。
船老大对总镖头说,跳水吧,跳水还有条活路。
总镖头说,这些货可怎么办啊。
船老大也不管他,扑通跳进水里,两个船夫也跟着跳了下去。
我想起庄亦简和陆雨桐还在船舱里,连忙跑了进去,发炮弹落在船舱附近,又把我给震倒了,我挣扎着爬了起来,陆雨桐正抱着庄亦简躲在角落里,我把把她们拉起来,快走,船要沉了。
陆雨桐问,怎么回事,是土匪在打炮么。
我大声说,不是,是官兵。
边说边走出船舱,船已经倾斜得很厉害了,几乎站都站不稳。
些镖手也开始往水里跳,大师兄带了几个镖手,气愤得拿起弓箭往官船那边射,哪里射得到,纷纷都掉进了水里。
我大声喊,没有用的,快跳水吧。
陆雨桐急急忙忙的问我,总镖头了,总镖头在哪里。
我四处看,只见总镖头颓然坐在那堆货物旁边,动也不动。
陆雨桐连忙跑了过去,我抱着庄亦简也跟了上去。
陆雨桐对总镖头大喊,爹,快走吧,船就要沉了。
总镖头好像呆住了,喃喃的说道,我的货,我的货怎么办。
我心里说,你是被火炮轰傻了,还管货干吗,先保住这条命再说。于是连忙放下庄亦简,让陆雨桐抱着,然后不由分说把总镖头往背上背,走,快跳水。
刚走到船边,船身又挨了炮,猛烈的震,我身子歪,和总镖头两个人直接掉进了水里。
等浮出水面看,船身侧被炸开个大口子,水正哗哗的往里面灌,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沉了。
总镖头被冷水浇也清醒了,边游水边大喊,雨桐,雨桐,快跳下来。
船上不停的有人跳下来,跟下饺子似的,哪里分得清是谁。
我正想游过去找找她们,轰的声响,发炮弹在水里炸开了,害我呛了大口湖水。这些王八蛋官兵,都掉水里了还不肯放过,存心是想要老子的命啊。
正骂着了,突然官船上火光片,好像是挨了炮,原来是刘龙的大船赶了过来,和官兵干上了,那些土匪对官兵是恨之入骨,这炮是打得又准又狠,我心里说,打得好,打得好,打死这些王八蛋。
那两艘官船立即掉头去迎战刘龙,我们终于暂时安全了。
我边游边四处看,终于看到庄亦简的小脑袋,陆雨桐在她旁边拼命把她往水面上托,好像已经快支持不住了,我赶紧游过去,托住了庄亦简,陆雨桐这才松了口气。
湖面上依旧炮声隆隆,刘龙船上的炮少,又是以敌二,明显不是对手,开始边打边撤,那艘小帆船则乘风破浪,飞快向我们这边驶来,我心里喜,这下有救了,刘龙果然够义气,连忙对陆雨桐说,再撑会,马上就有人过来救我们了。陆雨桐话都说不出来,脸色苍白的点点头。
小帆船开了过来,船上的人扔绳子的扔绳子,伸竹竿的伸竹竿,把水里人往船上拉,当初他们这么演戏偷我们的货,现在竟然成了我们的救命恩人。
小白从船上扔了根绳子扔到我傍边,边大喊,快,快上来。
我对陆雨桐说,你先上。
陆雨桐无力的摇摇头,我只手抓起绳子缠她胳膊上,边说,快,别磨蹭了。
小白就先把陆雨桐拉了上去,我对庄亦简说,抱住我的脖子。小家伙点点头,用力抱住我的脖子,弄得我气都喘不过来,我心里说,让你抱紧也不是这么抱的啊,你要勒死你李大哥啊。
连忙两只手拉住了绳子,终于爬上了船,我把小家伙往旁边放,有气无力的躺在甲板上。
小白踢了我脚,你个王八蛋就知道把兄弟往火坑里推,我还把你从水里拉上来,你不觉得惭愧么。
我点点头,你老婆了。
小白手指,在那边了。
我看,刘半凤正在手忙脚乱的救人了,忍不住对小白说,你看看,多贤惠啊,你好福气啊,当年我爸把你妈让你爸,现在我把这么好的老婆让给你,你们父子俩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白又踢了我脚,你再唧歪,再唧歪我把你踢水里去。
没多久,浮在水面上的人都被救上了船,我四处看,总镖头,大师兄,干镖手都在,松了口气。
只有陆雨桐还在耐心的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两个镖手,四处问,个镖手就说,他们两个被炮打中了,个当时就不行了,另外个也动不了,现在还在大船上了。
陆雨桐生气得说,那你怎么不把他带下来。
你以为我不想带吗,他两条腿都炸没了,我怎么带,带下来他还能活么。那镖手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船的人都不说话了。
刘半凤站在船头看了看,刘龙的大船正在往岛上退,两条官船正紧追不舍,于是就说,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哥已经快撑不住了,我们赶紧回岛上去接应他们,快,赶紧开船。
帆船没开出多远,哗的声,大船就彻底沉了,水面上形成个大大的漩涡。
总镖头身子震,嘴张了张,但是句话都说不出来。
等上了岛,我们镖局的帮人坐在树林中休息,刘半凤带人接应刘龙去了。
众人刚刚死里逃生,惊魂未定,或坐或躺,谁也不出声。
只有陆雨桐忙着在给受伤的兄弟包扎伤口。
大师兄却沉不住气,怒气冲冲的走到我面前,你说,是不是你和土匪串通好的。
我正想辩解几句,陆雨桐站起来说,大师兄,你说什么了,是官兵炸了我们的船,跟不空兄弟有什么关系。
大师兄怒火冲天的说道,都这样了你还相信他,要不是他和土匪串通好来骗我们的钱,我们会跑到这里来么,不跑到这里来我们会碰到官兵么,他来我们镖局,我们碰到多少事情,我早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你不相信还要护着他,非得让他把我们都害死你才明白啊
接着用手指庄亦简,怎么,他从哪里捡了个小哑巴来就让你同情成这样了,那我哪天也去捡个你也来同情下我吧。
陆雨桐气得脸下就红了,大师兄,你胡说什么。
庄亦简看见大师兄副要吃人的样子,吓得直往我怀里躲,我连忙抱住她安慰道,没事,没事,别怕。
大师兄还不肯放过,拉住小姑娘就外扯,边对着我骂,李不空,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别拿小哑巴当挡箭牌,起来跟老子单挑。
我腾的下站起来,忍让你半天了,你不要欺人太甚。
小姑娘吓得哭了起来,又不敢哭出声,抱着我的腿眼泪哗哗的往外流。
陆雨桐站起来推了把大师兄,陆添鸣,你疯啦,你冲个小孩撒什么气,有这个劲你跟官兵斗去。
大师兄下就呆住了,陆雨桐边哭边说,现在货都没了,两个兄弟也没了,谁不伤心谁不难过,你平白无故的发什么火。你口口声声说李不空和土匪勾结,可你也别忘了,我们这些人的命都是土匪救的,没有他们你现在都已经在水里喂鱼了。
大师兄被说得满脸通红,但嘴巴还是不肯服软,那些土匪救我们也没安好心,他们,他们是要拿我们作人质。
放你妈的屁后面传来句怒骂,我回头看,原来是刘龙他们回来了。
刘龙指着大师兄痛骂道,你爷爷我需要拿你这种王八蛋作人质吗,要不是看在我贤侄份上,我会去救你们为了救你们这些个王八蛋,我还死伤了十几个弟兄。
果然,在他后面,又来了大群人,有人扶着受伤的,有人抬着尸体,受伤的边走路边痛得忍不住呻吟。
众人看这情形都低下了头,大师兄也低着个脑袋不作声了。
刘龙又转身对我说,贤侄,你没事吧。
我连忙说,没事,没事。心里暗暗叫苦,这下糟糕了。
果然,镖局所有人立马都盯着我,陆雨桐看着我,那表情简直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才我们吵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总镖头靠在树旁始终闭着眼睛不说话,这会儿也睁开眼睛看了我眼。
大师兄慢慢站了起来,然后大笑两声,听到没有,听到没有,贤侄,贤侄啊,你们都听清楚了吧。
陆雨桐咬牙切齿的对我说,李不空,等回去了你给我好好说清楚。
大师兄又笑,回去只怕我们是回不去了。
刘龙厌恶得看看他,都给我滚,下次不要让我再在巢湖看到你。
边对手下说,弄条船,把他们都给我送走。
众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直到有人过来说,各位,请吧。
众人这才慢慢起身,跟着朝湖边走去。
陆雨桐扶着总镖头走在最后,总镖头像瞬间苍老了二十岁,呆呆的步步往前挪。
陆雨桐边扶着他边不停的抹眼泪。
我牵着庄亦简,慢慢的跟在他们后面。
刘龙问道,怎么,贤侄,你也要跟他们走
我无力的点点头,我要是不跟他们走,他们更加不会相信我,陆雨桐还不把我给恨死了。
刘龙叹了口气,冲我摆摆手,也不挽留我。
众人都上了艘小船,都靠船两边坐着,我先把庄亦简抱上船,她四处看看,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也没人愿意给她腾出点地方来。
小姑娘可怜巴巴的看看我。
陆雨桐站了起来,也不看我,把小姑娘拉到身边坐了下来。
我又是感激又是羞愧,低着头呆呆的站在水里。
船夫就对我说,李公子,快上船吧。
我突然抬起头说道,总镖头,陆姑娘,你们先回巢县等我几日,我留在这里再想想办法。
总镖头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只顾看着湖面发呆。
陆雨桐本来抱着庄亦简的手就慢慢的放了下来。
大师兄又站了起来,听到了吧,货都没了,人也死了,有人还要再留下来想想办法,怎么,怕跟着我们我们会杀了他啊。
镖手们都抬起头来恨恨的看着我。
陆雨桐也不说话,把庄亦简抱起来,重重的往水里放,小姑娘下没站稳,就摔倒在水里。我连忙把庄亦简扶了起来,小姑娘泪眼汪汪的看着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原本对她好得不得了的陆姐姐怎么突然会这么对她。
陆雨桐背对着我,低着头轻轻的啜泣了起来,然后越哭越大声,瘦削的肩膀不停的抖动
我心疼得想过去安慰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船夫摇橹,船就慢慢的向湖中驶去。
这时刘半凤突然提着刀冲了过来,边走边喊,小白了,小白死哪去了。接着跑到船边看,小白正趴在船上了。刘半凤站在水里把把他揪下船,想逃出姑手掌心,做梦。边骂边打他,小白痛的哇哇叫,兄弟们,快,快救我啊,我没有出卖你们,我是被土匪虐待的啊。
船上也没有个人理他。
看着小船慢慢驶远了,我忍不住大喊,陆姑娘,你要相信我,最多三天,我就去找你们。
船终于驶远了,远到我都看不见了,陆雨桐始终不曾回头。
刘龙见我没走,大喜过望,贤侄果然有胆色,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啊。
我暗暗苦笑,有胆色个屁,还不是为了能在镖局继续呆下去,为了我未来的老婆,拼拼我的运气。
我也不说废话,直接问道,依叔叔看来,官兵怎么知道我们的交货时间交货地点。
刘龙笑笑,要么是你们那边出了内,要么是我们这边出了内。
我心里说,我们这边数来数去就十几个人,能出什么内啊,还是你那边出内的可能性大吧。但也不便明说,于是又问,今天和官兵交战战况如何。
刘龙叹了口气,我们只有条大船,有四门火炮,弹药也不充足,官兵两条大船,每船配有火炮八门,弹药充足的很,如果在水上和他们硬拼,那是必败无疑啊。
我点点头,叔叔可有这巢湖的地图。
刘龙说,有,贤侄,走,我们山洞细说。
于是我们回到山洞,刘龙把其他人都支走,就只有我和他还有刘半凤围在地图前。
我边看边说,这姥山倒是地形险要,能不能把官兵引到岛上来打。
刘龙摇摇头,怕是很难,前次官兵就是被我们引到岛上顿痛打,他们吃了次亏应该不会再上当了。
我对着地图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于是又问,姥山周围有什么地形可以利用的吗,比如说可以用来隐藏伏兵的。
刘龙想了想,在姥山的东边倒是有大片芦苇,但是官兵会很小心,今天我们之所以能脱身,就是退到了芦苇荡附近,官兵看就不敢再追了,所以就算埋伏在芦苇里也没有用。其余地方要么就是浅滩,要么就是陡峭的石壁,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利用的。
这行军打仗我本来就不会,现在又没有地形的优势,我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又加上刘龙的手下中极有可能有内,这仗就更难打了。
我们三个讨论来讨论去,就是没想出什么好主意。
我心里说,这下完了,牛皮吹大了,三天之后我可怎么去见陆姑娘。
吃午饭的时候我也没心思吃,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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